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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祭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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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祭陣

懷芳與法喜兩人一楞,見沈檀神色肅然,從中隱約察覺到一絲不安與忐忑,也不敢再賴在這裏消磨時光,連忙匆匆辭別,找各自師長去了。

索性他們本就打算離開皇宮,早一日與晚一日並無沒有什麽區別。

清水寺的方丈數著佛珠,一臉高深莫測:“我師父圓通大師早先就與貧僧說過,自古以來這國師不國師的與咱們當和尚的沒半分幹系,那些都是長得好看的臭牛鼻子們。”他念了句阿彌陀佛,唉聲嘆氣道,“早知如此,還不如帶你們去幾個土財主家裏打秋……咳咳,化緣呢。”

以胖和尚為首的一眾僧人頓時一臉心有戚戚焉。

法喜小和尚:“……”

千山教那頭,懷芳抑揚頓挫,激情澎湃地轉達完沈檀的叮囑,結果發現自家師兄們早就將行李收拾好,自己晚來一步可能就被留在宮裏了……

懷芳頓時一臉不可置信,扯著胖師兄的袖子痛心疾首道:“二胖師兄!你們好狠的心哪!怎麽能忍心將師弟我一人丟在這吃人不見骨頭的深宮當中!你難道沒有看到那天那貴妃娘看我時如狼似虎的眼神嗎?我才十幾歲啊!”

白胖道士一臉正氣凜然:“亂說什麽呢!師兄們會是嫌你嘴太碎人太煩,還喜歡到處惹是生非,就把你丟下悄悄走的那種人嗎!”

懷芳這回真湧出熱淚了,你都說出口了還說不是!

他們的大師兄仰頭看著天色,指尖略掐了幾個訣,總是冷淡的臉上罕見地顯出幾分不安。

懷芳淚汪汪地湊過去:“大師兄,您算什麽呢?”

青年道士沈默須臾,強忍著胸腔裏翻湧的氣血,淡聲道:“今日我們恐怕出不了宮。”

他沒說出口的是,不止今日,可能他們所有人都再難跨出這道宮門半步。從昨夜到現在,他所算的每一卦,都是九死一生的大兇之兆。

不多時,果然如青年道士所言,他們在宮門前被重甲在身的禁衛所阻攔,不止他們包括清水寺甚至是那日上清宮諸人都被攔在內宮宮門之內。

上清宮宮觀的臉色難看得嚇人,他擡眸看去,目之所及處皆是烏泱泱整裝待發的禁衛兵馬,可見對方早有準備下定決心將他們鎖死在宮中!他回頭看了看身後面露惶然的弟子,又看了看其他神色凝重的修士們,心下淒然又憤怒。

他背負救命之恩,又被那人高深莫測可稱得上驚世駭俗的神通蒙蔽了雙眼,犯下諸多罪孽,乃至釀出這場滔天大禍。他一人死不足惜,可面對這些無辜弟子乃至被蒙騙的修士們,巨大的憤怒讓他張口想將早已在這座皇城布下的陷阱和盤托出。

可他茫然地張了半天地嘴,發現所有相幹的字眼一個字也吐露不出來。冥冥之中,他好像聽見那人的輕輕一笑,依舊是風輕雲淡的超然和輕蔑……

正在兩方人馬對峙即將起沖突時,皇帝身邊的內官匆忙趕到,一見此景立刻“哎喲了一聲,將已經拔出刀的禁衛首領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你們怎麽當差的!這可是陛下的貴客們!仙長們慈悲為懷,不與你們計較,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罵完不服氣的首領,又連忙與修士們賠笑道,“仙長們息怒息怒!這出宮自然能出的!只是您們是陛下請進宮的,沒有陛下口諭,小人們倘若擅自開了宮門,回頭這腦袋也就掉了哇。”

他愁眉苦臉道:“還請仙長們聯系小人們的一條賤命,稍安勿躁,聊等一日。等陛下醒了小人立刻通報,送仙長們出宮,如何?”

話已至此,千山教與清水寺等人也不好強行破開宮門,揚長而去。說到底,現在還不到與皇帝撕破臉面的時候,皇帝是天子,天子身負紫薇帝星命格,作為修行之人,如無必要,也不願與之對立起沖突。何況是他們先接了賞令進宮,如今也沒有一個適當的理由行至半途,強行出宮。

清水寺老和尚撩起眼皮看著那些手握長槍的金甲禁衛,長長嘆了口氣,雙手合十:“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

“看來他們是沒有成功離開,”正給李藥袖烤紅薯的沈檀忽然擡頭看向皇城某個方向,“若我所料沒錯,現在這座皇城應該只進不出了。”

李藥袖正和喜喪娃娃望眼欲穿圍在炭盆邊,她擡爪擦擦嘴角的口水:“啥?”

“……”沈檀默默扒開火炭,夾出個碩大軟甜的紅薯,在炭盆邊敲了敲灰,才將它一分為三,分給了他們。

李藥袖高舉雙爪歡呼一聲,直接從他手裏奪過紅薯,埋臉進去吧唧吧唧開啃。

正打算埋栗子進去的沈檀手一頓,蹙眉問道:“小袖,不燙嗎?”

李藥袖擡起花裏胡哨的那張臉,舔舔嘴角,後知後覺道:“好像,有點兒?”

沈檀心猛地一沈,隨著時間推移,在不斷地修煉吐納之下,李藥袖已經逐漸恢覆了五識通感,已經很難在她身上看出石胎的痕跡。他想起那一剎的生硬觸感,沈檀想,那不是他的錯覺,小袖她的確在在那一瞬間石化了……

“明日我去請懷芳的師兄給你看看身上那條紅線,”沈檀若無其事地將栗子埋好,又擡起她圓月般的小臉,仔細擦了擦,“看看這兩日裏他有沒有研究個解法,總拖著也是夜長夢多。”

李藥袖仰著臉蛋唔唔應著,忽然壞心思一動,張嘴舌頭一伸一卷,吸溜一下從沈檀掌心舔過。

“……”沈檀手懸停不動,註視著朝他邪魅一笑的小鎮墓獸,滿腹心事莫名被她氣得消減了不少,他一把扔掉帕子捏住她得意洋洋的圓臉輕輕一拉,語氣沈重道,“小袖,你變壞了。”

李藥袖笑得分外猖狂:嘻嘻,我就不變成人。

於是猖狂的小袖大人被面無表情的沈檀抱起來懟著鼻尖重重親一口,他冷笑著擱下狠話:“沒關系我喜歡的是小袖你,是不是人身無所謂,想來獸身也別有一番趣味。”

純情小獸李藥袖驚悚地雙目圓睜,崩潰地兩爪抱頭:我介意啊!!!

……

第二天一早,去千山教請人的沈檀卻是孤身一人回來了。

原因無他,懷芳的二胖師兄病了,病得十分蹊蹺且來勢洶洶。

沈檀去時人已燒得神志不清,面如金紙,已經到了靠靈丹續命的地步。

正趴在桌上畫畫的李藥袖狠狠吃了一驚,筆從爪間滾落:“好好的人,怎麽突然病得這麽重?這宮裏不是有太醫嗎,有沒有請去看看?”

她說著就從肚皮裏翻來覆去地找:“我瞧瞧有沒有好的丹藥送去。”

沈檀一手按住她,搖頭道:“他的病我看過,不是一般的頭疼腦熱,尋常大夫治不了,而且,”他聲線冷肅,“我回來的路上有心留意,其他修士中也有與他類似的病癥出現。只是人數不多,一兩個而已,暫時不顯眼。”

李藥袖耳朵抖抖:“你的意思是瘟疫嗎?”

“瘟疫不會隔宮傳染,”沈檀握著她的肉墊摩挲,“也不會只傳染一兩個人,而且它蔓延的速度如此之快,一夜之間就要取人性命,倒更像是咒術。”

他隨手扯過李藥袖畫的亂七八糟的那張紙,一眼看見一條扭動翻滾的長龍,額角一抖。

李藥袖心虛地揣起爪爪:“我、我再練練。”

沈檀默默卷起那張紙收入袖中,重新鋪開一張,提筆寥寥畫了幾個點,再連成一條線:“你看,這像不像個法陣?應該說是,未成形的法陣。”

李藥袖定睛一看,果然,沈檀連成的那寥寥幾點,似是個簡陋的五角形,與平涼夜祭時祭臺上的有五六分相似。

某個荒誕而令她不寒而栗的猜測逐漸浮上她心頭,她爪子微微顫抖,核桃眼睜得圓而茫然:“所以說,他們是祭品……不,”她低聲道,“應該說這座皇宮裏的所有修士都可能是祭品,包括你和我?”

祭品,這個詞眼對她來說如此遙遠又熟悉,因為現在的她本身就是一場獻祭後的結果。

沈檀的掌心蓋在她圓圓的腦袋上輕輕撫摸:“小袖別怕,我會帶你平安地離開這裏。”

不惜一切代價,不計一切後果。

李藥袖被他摸得微微瞇眼:“其實也不是很害怕,畢竟都經歷過一次見過世面啦~”她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你們老沈家的風水不好,怎麽隔段時間就會出個瘋瘋癲癲的皇帝?”

沈檀:“……”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的確好像是這麽一回事……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李藥袖當場拍板:“不等晚上了!我們現在就去找狗皇帝!再拖下去,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此時宮中各處皆是兵荒馬亂一片,倒是方便了李藥袖與沈檀兩人熟門熟路地貼著墻角直奔皇帝寢宮。

也不知是將所有禁衛調去看守城門,還是此時正值守衛交接之時,與上次相比,這次竟連個守門的內侍都不見人影。

李藥袖與沈檀見此情景對視一眼,沈檀用心聲與她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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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檀:這次一定會守好老婆的,點煙,絕不重蹈覆轍。

小袖:你別立FLAG!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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