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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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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身為神,竟還怕死!”南呂笑了笑,目光瞥向一旁的泥塑士兵,那些士兵身上的妖氣越來越強烈,甚至有突然爆體之感。

“不管是何種身份,當死亡來臨時都會害怕的,黃泉十三路,哪一站不是驚魂動魄呢?”東無做了個請的手勢,走在前頭輕輕開啟了那扇廢墟之上的朱紅木門。

廢墟之上四處都是塵土,然那把鎖卻似嶄新的一樣,沒有任何銹跡,更沒有一絲一毫的灰塵,木門上的兩個銅環,被人擦得噌亮透著光。

當木門被推開的一瞬,一股強烈的藥味充斥著整個世界,除了藥味之外,還有各種奇珍的妖獸,甚至連赤焰焱金麟這等上古妖獸能被囚於此。

傳聞這赤焰焱金麟是鬼母的坐騎,此獸十分聰明,戰鬥力十分強大,就連鴻蒙大帝的淩雲五角鹿都曾敗在它的麾下,這赤焰焱金麟功法了得,又忠誠護住,平日裏也只許鬼母靠近,它所在之處,方圓百裏絕不可能有其他妖獸存在。

所以此獸也十分兇悍殘暴,當然這些南呂也都只是從一些神界卷宗看到過,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真正的赤焰焱金麟。

赤焰焱金麟的身體被千年寒鏈鎖住,身上有多處傷口,舊傷未愈又添新上,那些傷口此時還流著膿水跟血水,每一道傷口是如此觸目驚喜,令人瞠目結實。

“它怎麽會在這?你對她做了什麽?”南呂雖不知鴻蒙世界所發生之事,也未不曾完全想起過往,但事已至此她並未懷疑過自己的真實身份,她是太陰神君,她的母皇是鬼母的親生女兒,也是鴻蒙長公主,同時還是創世的帝後,這赤焰焱金麟是既鬼母的坐騎,自然南呂對它有種不一樣的情愫。

“我沒做什麽,我就是看它身上的那些鱗片能入藥,就把它拴在這,每日割下一塊鱗片煉成藥而已!”

這赤焰焱金麟不僅是鱗片能入藥,就連身上的其他地方都是寶物,比如它的犄角能入劍鞘,它的獠牙能做成屠弩等,不過東無對那些毫無興趣,他只是想要那些鱗片,那些鱗片也是他存於世界的信念。

他從沒告訴過任何人每年都會花上很長時間於六界游歷,為得就是尋到能煉出換髓造骨的藥材,只要有了藥材,他就能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兒,也正因如此他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為了自己想保護之人,不管付出什麽代價他都甘願!

“東無,你可是神醫,你的醫德去哪兒了?你怎麽狠心在它身上取鱗片,你沒看到它已經負傷蕾蕾了嗎?”南呂怒瞪東無,她提著泠月就沖了上去,誰知卻被一股力量給沖開,整個人狠狠撞在木門上,隨後額頭裂開一道口,鮮紅的血液不停往外流,而整個人似乎被抽幹了水分,毫無力氣可言。

南呂咬牙切齒,“東無,你竟在此處投了毒?”此處沒有充沛的靈氣,也沒有濃郁的生命之氣,唯一能解釋的就是有人在這投了毒氣,再聯想到剛剛的粉塵,一切都明白了,只不過明白得有點晚。

“嗯”東無供認不諱,朝南呂點頭道,“不過你別擔心,我不會要你的性命,我只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小忙而已,事成之後自然會給你解毒,但在毒氣未解之前,你不能再用鴻蒙紫氣,不然你會葬身於此的!”

其實在南呂心中,東無可是神醫,救過不少人,甚至也救過她的性命,若真的想殺她,隨時都有機會動手,可他卻從沒這麽做,或許真如他所言只是有事相求而已,只是這求人的態度嘛,南呂自然是不喜歡的。

只見這時東無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瓶,瓶身四周彌漫著一圈露珠,太小形態不一的露珠,初看像是晶瑩的聖靈水,東無打開玉瓶,從裏面冒出紅色的妖氣,那些妖氣十分濃郁純粹,東無不知往裏面加了什麽,隨後妖氣散去,剩下的卻是桃花味撲鼻而來。

味道清甜又神爽。

然後東無把玉瓶遞給南呂,“我只需要你的一滴眉間血。只要一滴就夠了!”

南呂可是創世第三位真神,別說是她的一滴血,就是一根頭發絲,也都蘊藏著磅礴的力量,怎麽可能會隨意把這眉間血給旁人?真是可笑至極!

她別過頭去,不看東無,眼裏的憤怒逐漸強烈,“東無,你可知我的身份,你要這血到底是做什麽!你說,你是不是幹了很多傷天害理之事!”

東無並沒有接話,而是看了眼那扇破舊的木門,如果說救人也算是傷天害理的話,那就算吧,畢竟他確實做過不少這等事。

這世間之事不是簡單的對錯就能說清道明的,而他東無並不在乎!即使壞事做絕,但能達成所願又有什麽關系呢!

“你要是覺得那些是傷天害理的,那就是傷天害理的吧,但今日你眉間血我是取定了。”東無拿出那把由赤焰焱金麟的獠牙雕刻而成的匕首,一步步朝南呂逼近,可就在此時,南呂一個翻騰就將東無甩在身後,而在南呂的周身湧現出大量的鴻蒙紫氣,這股強大的氣體緊緊覆在南呂周邊,不讓東無靠近。

可就在南呂釋放出體內的鴻蒙紫氣時,全身的經脈似乎被凍結,血液逆向倒流,甚至口腔內有一股血腥味,但此時南呂還是強撐著,封住體內逆流的經脈,再將鴻蒙紫氣在體內倒逆大小周天,從而強行打開凍結的血脈。

可這一番操作,不僅沒能打開強行的經脈,反而使得血液倒流速度急劇增快,一口血從口中噴出,南呂只覺頭重腳輕從空中摔了下來。

東無嘆息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能使用鴻蒙紫氣嗎?你怎麽就是不聽呢!”

“此處到底是什麽地方?”

“這裏又叫陽山,我也是無意間來到此處,但這座山並不屬於創世,傳聞這裏是金烏誕生之地,所謂的金烏又號稱太陽鳥,原本是鴻蒙大帝曾在陽山撿到的一只小鳥,這鳥有三對翅膀,全身會發光發熱,就像是個小火球,鴻蒙大帝念其可愛,就從陽山將它給帶回了鴻蒙,當做給鬼母的生辰賀禮,當然對於常年處於寒冰極夜且灰蒙的鴻蒙而言,這只鳥就象征著新生,自此點亮白晝,鬼母便給它賜名太陽,而她每日的任務就是站在東邊的光明柱上點亮整個世界,可很快大家就厭倦了極晝又開始懷念起寒夜來,於是鴻蒙大帝便命它卯時給鴻蒙世界散步光明,戌時便將其鎖在極淵州下,從此鴻蒙世界就開始有了晝夜之分,既有光明自然也就有了黑暗。”

“你到底是什麽人?你為何會知道這麽多?”南呂對東無的身份越來越懷疑,這個看似只會制藥煉丹的醫官,更像是在籌劃一切的幕後黑手。

“我就是一個醫官,這些都是我從一些書籍中搜羅來的傳說,既是傳聞軼事,你大可聽聽就行,沒必要放在心上,但我接下來要說的跟初陽有關。”東無故意頓了頓,然後試探性地問,“你可還記得初陽?”

初陽?南呂低頭沈思了一會,這個名字她很熟悉,可是關於這個人似乎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她搖搖頭,示意東無繼續說下去。

可東無似乎已經沒了說下去的欲望,而是苦笑一陣,“果然善忘的人最是薄情,初陽如今是神界至尊,是創世帝俊與帝後常羲的長女,她從小就溫婉賢淑,對所有的妹妹都細心照顧,凡事都盡到長姐職責,可她卻被迫練習陰陽同體,她原本與你一樣是至陰至純之體,無法接納任何日光,可帝俊卻從她出生時就將她放在日光下,甚至讓金烏啄食其靈脈,為了助她重塑靈脈,帝俊甚至還不惜煉化了金烏,將金烏養在日光神鏡下,可正因此卻也造就了初陽悲哀又宿命般的一生。”

聽到東無講述的這些,南呂的眼眶微微泛紅,腦海中斷斷續續閃過一些零碎片段,可這些片段卻又如此不連貫,每次當她想要更深層回憶時,腦海就像被火灼一樣,疼痛難以覆加。

“原本她也可以像其他的妹妹一樣,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但她知道這是她的宿命,如她不接受帝俊的安排,那麽遭殃的定會是其他的妹妹,她不想其他的妹妹受苦,所以便自己默默承受了這一切,你知道被日光燒傷,又在冰涼的天幕河中浸泡的滋味嗎?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像被噬骨釘刺過,每一根經脈就像是放在聖靈水中蕩滌過一般,那時才五百歲的她,從太陽神宮出來,鮮血撒了一路,天幕河也被染成紅色,她就那樣漂在天幕河中,任憑寒涼至極的河水穿破她的瞳孔肌膚經脈血液,那時的她就像是行屍走肉,心已死灰,身似淩遲,可即使如此,帝俊也還是堅持讓她練習陰陽同體,為了保護她心愛的妹妹,她不得不如此,可是呢,她自己承受了多少,誰又知道呢?”

“為何帝俊非要逼初陽練陰陽同體?”

“你可知鴻蒙紫氣從何而來?”東無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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