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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海之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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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海之妖

江拂瑛正欲將東西拿出來,潛艇倏地停住,沖刺的慣力將俯沖向前。

“怎麽回事?”

潛艇亮起紅燈,刺耳的警報聲充斥整個潛艙,葉知沂捂著耳朵大聲詢問,卻無一人回應。

周楚硯最先冷靜下來,潛艇突然止步不前,必是有東西在外面阻攔,那阻攔的人不用猜都知道是阿意。

潛艇尾部,銀絲攪住螺旋,絲線繃的筆直,一上一下形成僵持的局面。

阿意笑盈盈地上前,指甲勾了勾銀絲,聽著那“嗡”的聲響,笑意愈發濃厚。

不待她有所動作,艙頂的蓋子被推開,江拂瑛等人飛了出來,朝海面急速飛行,其背部有一對震動的機械翅膀。

江拂瑛能拿出來的機械翅膀數量有限,沈熙禾和覃桉由葉知策和周楚硯抱著,好在機械翅膀承重力夠大,不然還帶不走他們。

機械翅膀的速度很快,不過幾息的功夫,他們已然沖出海面,低伏水面飛行,風的速度在耳邊清晰可觸。讓人驚訝的是,眼前空曠澄澈,水面的倒影栩栩如生,白雲悠悠,似一副寧靜祥和之畫。

他們進入花溟村時,溟海上是一片厚重的水霧,百米外不可窺見,如今浮海一看,卻是晴空萬裏,碧如天洗。

眾人心頭掠過疑惑。

哪知這疑惑出現片刻,海面突然竄出數條銀絲,快狠準地纏住他們腳踝。

葉知沂心頭陡生煩躁,對這糾纏不休地銀絲煞是頭疼,偏生他們解決不了。

雪翎劍寒光閃過,銀絲紛紛被斬斷。

江拂瑛:“先到岸邊!”

海裏面他們沒有任何優勢,無論如何先上岸了再說。且她隱隱發現,周圍的靈氣似乎多了點,雖然微乎其微,卻是個好現象。

眾人點頭,不敢再耽擱下去,加速飛往海岸。

海面平靜,唯有水紋一圈圈散開,高照的日光下泛著粼粼波光。

溟海安靜得太過不尋常,讓人心底不禁浮起一抹寒涼。

想法一處,海面出現異樣,那如游蛇般的銀絲朝他們瘋狂沖來,本以為是沖著他們來的,誰知銀絲卻繞過他們,徑直攻擊他們背上的機械翅膀。

“不好!”

眾人躲閃不及,眼睜睜看著銀絲攪進機械翅膀裏,生生阻斷機械零件的運行。翅膀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響,不一會便帶著人墜落。

好在他們先前速度夠快,墜落時已近岸邊,柔軟的沙地很好的保護他們避免受傷。

然江拂瑛身體素質不如他們,身上難免多了幾處擦傷,萬幸沒有骨折,不然她這剛好了腿,又要斷了別處。

機械翅膀是一次性的,用了之後就徹底報廢,更別說裏面被銀絲攪住,廢的不能再廢了,索性直接扔掉。

江拂瑛拍掉身上的沙土,擡頭就看到阿意笑嘻嘻地站在他們前方。

周楚硯拉起警惕,快步上前擋住他們。

阿意食指繞著銀絲,嘴角噙著漫不經心的弧度,目光劃過江拂瑛發上的劍簪,眸中血色深了一層。

“我本不想取你們性命,奈何你們屢次壞我計劃。”

銀絲飛出,周楚硯和江拂瑛側身躲開,本命劍相繼離手,朝著阿意刺去。誰料銀絲殺了個回馬槍,卷住劍柄,甩了出去。

二人站在相對安全的位置,隔空操控本命劍。

後方昏厥的覃桉幽幽轉醒,睜眼便看到阿意被左右圍攻的情景,下意識就要起身撲過去,被葉知策眼疾手快摁住。

覃桉失去海水的輔助,魚尾撲騰半天也沒掙紮開,焦急地紅了眼,怒吼道:“放開我!放開我!阿意!”

阿意卻對他的喊叫不為所動,冷漠的控制銀絲攻擊。

葉知沂聽得生煩,一巴掌拍下去,跟著吼回去:“嚷什麽嚷!她不顧你的意願操控你殺人,這樣的人有何值得你喜歡?”

便是喜歡,也是那曾經的人,而不是眼前這個只想著殺戮的女子。

覃桉掙紮無果,紫眸沁著盈盈水珠,欲掉不掉,對她的話只是搖頭不語,顯然是不讚同她的話。

在他看來,無論阿意變成何模樣,都是他的阿意。倘若阿意做錯了事,那他便陪她一同恕罪,這一次,他不能再讓阿意孑然一人面對所有。

百年前他就做錯了,阿意獨自面對魔族獻祭慘死,他不得陪其左右,已是抱憾終身,如今他說什麽也不能再錯了。

紫眸中浮起一層郁色,鮫人空靈悠長的嗓音似在吟唱什麽,他們聽不懂,卻覺得腳底漫上刺骨的寒涼。

空中陰風陣陣,平靜的海面漸漸翻起水浪,起先小小的、只掀起水紋,緊接著黑雲壓迫,海上風浪高湧,怨靈嘶鳴聲從海底鉆出。

江拂瑛記得阿妄說的,溟海是一片亡靈海。主宰溟海的覃桉自然有掌控亡靈的力量,這海底的嘶鳴聲,定是被他喚出來的。

她分神回頭:“堵住覃桉的嘴!”

葉知策當即薅了幾把草葉團吧團吧塞進他嘴裏。

覃桉不躲不閃,笑瞇瞇地盯著翻騰的海水。

只有他知道,已經來不及了,怨靈已抵達海面。

阿意的魂體比較特殊,在血祭陣法的加持下,這些怨靈可以增加她的力量。

江拂瑛身體有些受不住。

怨靈這種摸不著的東西,聚靈炮對它們沒有作用,除非有符修在,用法陣困住它們。

墨玉戒裏的法器,沒有一件能對抗怨靈的。

海面上怨靈的影子顯現,它們或多或少殘缺不堪,飽受溟海侵蝕,臉上胳膊上都是傷疤。

葉知沂大驚:“這是什麽?”

躺在旁邊的沈熙禾悠悠轉醒,喉嚨瘙癢,咳出海水來,等了半晌不見葉知策的影子,兀自惱了一會兒,手肘撐著沙地坐起來。

葉知策不是最關心她的麽?怎的她醒來半天也不見人影?虧她還覺得這人不錯!

惱怒片刻,沈熙禾“虛弱”地擡起頭,捂著胸口哀哀戚戚地看過去,卻見葉氏姐弟摁著鮫人,江拂瑛和周楚硯在前方對敵,陸天譯……原本是站在一邊吃瓜的,覷見怨靈出現,眸色閃了閃,擡腳走了上去。

沈熙禾哀戚的神色僵住,合著她在這裏淒慘半天壓根沒人關心!

胸脯氣得一顫一顫的。

“師兄……”

她擠出幾滴眼淚,楚楚可憐地喚著前面的人。

葉知策聽到她的聲音,面上劃過喜色,轉頭就奔向她,連手下還摁著覃桉的事都丟到腦後。

葉知沂驚住,雙眼瞪得老大,嘴巴成O型張開。

“葉知策!”

她氣急敗壞地怒吼,那人完全沒反應,看著他蹲在沈熙禾身旁關懷備至的舔狗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葉知沂怎會有如此舔狗的弟弟!

另一邊,陸天譯面對如潮水般蜂擁的怨靈,沈了沈眸子,反手收回霜蓮劍,雙手置於胸前,覆雜的手勢翻飛,一串亂語從唇間輕輕溢出。

“神言,退散!”

空氣中似有一道氣流打出,那些行至岸邊的怨靈被這道氣流打飛,發出淒厲的尖叫聲。

覃桉震驚地看向他。

他……能攻擊到怨靈?

阿意乍一失去怨靈給予的力量,周身血氣削弱,銀絲也緩慢許多。

二人看準時機,一舉斬盡她身後冒出的銀絲,阿意身形被迫頓住。

江拂瑛趕忙拿出一個水色鐘罩,朝她拋過去。

鐘罩瞬間變大,直直鎖住阿意,將她困於鐘罩內。

覃桉驚呼:“阿意!”

葉知沂一個用力將他摁下去:“老實待著!”

沈熙禾在葉知策的攙扶下走過來,見此情景,臉色鐵青。

這種時候,不該是她這個女主出力擒住人嗎?為什麽會是江拂瑛?她這昏厥的時間,給足江拂瑛刷好感的機會,失策!當真是失策了!

阿意被困在鐘罩裏,瘋狂地捶著,鐘罩紋絲不動。

見她是真的出不來了,眾人才稍稍松了口氣。

葉知沂:“師妹,宋燕禮到底給了你多少保命的法器,看得我都羨慕了。”

江拂瑛但笑不語。

她的墨玉戒裏三分之一都是宋燕禮塞給她的法器。

周楚硯淡定收回晏青劍,掀眸凝望遠處,擰眉道:“這裏不該是花溟村嗎?為何看不見村落?”

經他一提,眾人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從他們上岸起,就沒看到花溟村。

偌大的花溟村不可能憑空消失,哪怕他們上岸的地方不是花溟村處,也不至於看不見村落的輪廓。

沈熙禾瞥了眼他,輕飄飄道:“難道……花溟村消失了?”

她說的話不假,根據原著劇情來看,花溟村早在百年前就消失了,準確說,是在村長勾結魔族,殘殺阿意的那天起,花溟村就滅亡了。

葉知沂心頭還記著她之前指認自己殺她的事,雖然自己無法自辯清白,但沈熙禾的態度著實讓她惱怒,抿了抿唇,反唇譏道:“消失了?那我們之前見到的是什麽?鬼村嗎?”

沈熙禾看了她一看,沒說話,躲在葉知策身後。

還真讓她說對了,可不就是個鬼村麽。

江拂瑛拉住葉知沂的袖子,朝她搖搖頭。

葉知沂張了張口,沈默斂眸,不再言語。

她知道自己太偏激了,可她就看不慣自家弟弟上趕著當沈熙禾的舔狗,且不論這件事,單是沈熙禾咄咄逼問殺人一事,就叫她心底不爽。

葉知策左右為難,一面是他阿姊,一面是他師妹,怎麽說都顯得他不在理。

這算是人家的家事和宗內之事,周楚硯不好插手,選擇站在一旁安撫葉知沂的情緒。陸天譯更不用說,在無人註意的時候翻了個白眼,腳步一撤,退到江拂瑛後邊。

兩方氣氛僵持下,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

“諸位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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