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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凜 · 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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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凜 ·夜談

葉知沂落敗了。

照墟宗的弟子震驚,明明二人修為相等,葉知沂實戰經驗比沈熙禾豐富,為何會敗?

【葉知沂居然輸了,為什麽?】

江拂瑛面色平靜,早已料到這個結果。

“因為沈熙禾的女主光環,不可能讓她輸的。”

小九鼓了鼓腮幫子,一臉不服氣。

葉知沂從臺上跳下來,對自己落敗接受的很坦蕩。

“阿姊!”葉知策跑過來,神色擔憂地打量她,覷見脖頸上的傷痕,眉心狠

狠一蹙,掏出手帕替她擦去滲出的血珠,“阿姊,你受傷了。”

葉知沂伸手一探,臉色大變,扭頭就去找周楚硯的身影。

瞧見他站在江拂瑛身旁,想也不想提步過去,將身後拿著藥瓶,想給她上藥

的葉知策晾在一旁。

葉知策眼睜睜看著她跑到周楚硯跟前,伸手討要傷藥,而周楚硯一副習以為

常的表情,熟練地掏出傷藥給她。

本是在正常不過的畫面,落到他眼中儼然變成二人你儂我儂的畫面。

“轟隆”一聲,他被劈地裏焦外嫩。

阿姊從未如此依賴過別人!從未忽略過他!

阿姊這是,喜歡上了周楚硯?!

姐控如葉知策,怎麽忍受得了自己的阿姊被別人搶走,當即雙眸充火,敵視

周楚硯,連沈熙禾喚他都沒聽見,氣勢洶洶沖到他面前。

“周楚硯!可敢與我一戰!”

葉知沂抱著藥瓶來到江拂瑛面前,指著自己的脖頸委屈巴巴:“師妹,我受

傷了,這裏我看不到,麻煩師妹幫我上個藥唄?”

江拂瑛看了眼她馬上要愈合的傷口,嘴角微不可查抽了抽,無奈嘆氣,伸手

接過藥瓶打開:“好。”

葉知沂喜滋滋地彎下腰,把腦袋往前一送,不動神色吸了一口。

美人兒,香~

江拂瑛瞥了眼臺上,手下動作輕柔,望著一臉癡漢笑的她,問道:“葉知策

那邊,你不管管?”

葉知沂敷衍地擺擺手,心裏門清,知道他這會子怒氣攻心,勸不住的,索性

隨他去了。

“那小子,打不過周楚硯的。”

不是她這個阿姊貶低葉知策,實在是她太了解葉知策了。遇事沖動暴躁,自個兒先亂了陣腳,給敵人有機可乘的機會。哪怕修為高又如何,能擋得住小人暗算?

身為阿姊,她有必要幫葉知策改掉這個壞毛病。

葉知沂憂愁地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操心得頭發大把掉。

江拂瑛若有所思點頭,看著臺上已經打起來的二人,蓋因葉知策滿目怒火,

招式看似步步緊逼,實則章法全無,憑著一股勁沖下去,反觀周楚硯,步伐沈穩,

劍式有度,表面上處於劣勢,實際尋找時機一招破敵。

高樓之上,沈厘搖搖頭,打趣道:“看來貴宗弟子實力,還有待提高。”

這般容易被牽動情緒,實戰中是大忌。

褚凜抿了抿唇,沒出聲反駁。

葉知策是這批弟子中修為最高的沒錯,但也是心性最不穩妥的一個,表面上雖看不出什麽,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容易被激怒,這次選擇帶他來照墟宗,目的就是想磨磨他的性子。

幾招之後,周楚硯一劍挑飛他的佩劍,在他楞怔惱火時,輕而易舉制住他,隨後手肘後撤,抱拳作揖:“承讓。”

葉知策自覺失了面子,面目低沈,冷哼一聲躍下比武臺。

照墟宗弟子歡呼,紛紛擁住下臺的周楚硯。

葉知策聽到聲響,轉頭看去,本意是想像阿姊訴委屈的,誰曾想她正黏著江拂瑛,半點眼神都沒給予他。

“……”

葉知策咬牙切齒,前有周楚硯,後有江拂瑛,他是氣得心疼肺疼。

夜色將傾,兩宗弟子三三兩兩離去,葉知策冷著臉走開,已然忘卻自己的師妹還在後面喊他。

江拂瑛用完膳從飧堂出來,瞧見阿靈在門口等她,推著輪椅朝它駛去。

阿靈看見她小眼珠子都亮了幾分,撲棱著翅膀,邁著它的大長腿走來。

“江拂瑛。”

身側傳來清冷的聲音,江拂瑛不用扭頭看都知道是誰。

阿靈乖覺地停在不遠處,仰著脖頸凝望明月。

輪椅停住,她偏頭凝視那個踏著月色走近她的人。

“梓陵仙君尋我何事?”

褚凜想過見到江拂瑛時他該說什麽,那些腹稿抵在喉處,半句都說不出,最終還是問了句可笑的話。

“照墟宗的人,有欺負你嗎?”

他現在問這種話似乎沒有立場,害她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是他,是他廢了她的丹田,逐她出宗。

“仙君想聽我說真話,還是假話?”

褚凜一楞,不解其話之意。

江拂瑛沒打算給他選擇的機會,紅唇微彎,桃花眸倒映著皎皎月光,冰冷無情。

“照墟宗不會輕信傳言,不會不分青紅皂白逼問我,不會推我出去,更不會廢我丹田!”

“仙君覺得,他們會欺負我嗎?”

明明褚凜有機會替原身證清白的,可他選擇相信沈熙禾的話,甚至連證據都不願意等原身找來,當場就廢了她的丹田。

造成現在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居然跑來問她,照墟宗的人有欺負她嗎?

簡直可笑。

江拂瑛冷冷盯著他:“仙君還需要問什麽嗎?”

她不留情面地戳穿那些往事。

褚凜眼神冷下來,隱隱有暗色浮動。

從來沒有人敢給他擺臉色。

“你覺得冤?”

頭頂驟然壓下一道無形的威壓,江拂瑛臉色慘白,嘲諷道:“我難道不冤嗎?仙君就這般認定我是那心腸歹毒之人?”

銀銀月光灑落,好似地面凝起一層白霜,阿靈俯身就要沖來,被他擡手擋下,攔在遠處。

褚凜踩碎一地銀白,每靠近一步,威壓便重上幾分。

他垂眸睨著她倔強的面孔,神色淡漠:“直至今日,你還對傷害沈熙禾之事毫無悔改之心。”

江拂瑛嘴角溢出鮮血。

【宿主!】

小九著急地在空間裏打轉。

這褚凜怎的這麽不要臉!說不過就仗著自己修為高,釋放威壓逼宿主就範!

江拂瑛抹去嘴角血跡,哪怕威壓將她五臟六腑都攪在一起,她仍舊挺直身板,不卑不亢反駁:“梓陵仙君,我曾以為,你是天底下頂好的師尊。”

這是原身的想法,不過沒說出來過罷了,那她就替原身告訴他,他為了沈熙禾,拋棄了一個怎樣的徒弟。

“不過現在看來,是我看錯人了。仙君願為一女子枉顧事實真相,對徒弟下死手,不配為仙君!”

【宿主!你為什麽要激怒他!】

眼下四處無人,若褚凜真的動怒,宿主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只是替原身把話都說清楚,省了後面的麻煩。”

褚凜眼眸微瞇,被人當面揭穿他和沈熙禾之間的關系,心底是不痛快的,否則當初就不會把她趕出去。

原本生出的些許憐憫之情,被江拂瑛一頓諷刺後蕩然無存,只覺得把人趕出宗門太便宜她了。

掌心聚起靈力。

夜色下那雙桃花眸明亮不屈,倒映出褚凜此刻布滿殺意的面龐。

“怎麽,梓陵仙君想殺我徒弟?”

靜默中倏地響起一道懶散的嗓音,壓在江拂瑛身上的威嚴消散,一抹紫色身影閃過。

江拂瑛定睛一看,是宋燕禮。

“師尊。”

宋燕禮垂眸看了她一眼。

果然,收徒弟就是麻煩,處處惹事。

褚凜收了靈氣,臉上恢覆平靜,淡淡道:“江拂瑛出言不遜,我不過是替成沐仙君教訓一下。”

宋燕禮冷嗤,他早就看褚凜不爽了,現在竟敢欺負到他徒弟身上。

“是麽。”

茶色眸子微凝,一記靈力猛地甩出去。

褚凜臉色微變,擡手抵擋。

他的修為不如宋燕禮,自然擋不住這用了十分力道的一擊,整個人被打的後退幾步。

胸口隱隱作痛。

“這一擊算是給你個教訓,知道什麽人該碰得,什麽人碰不得。”

言罷,帶著江拂瑛消失在原地。

褚凜面色陰沈,眼底有血色閃過。

宋燕禮,又是宋燕禮!遲早有一天,他要通通奉還回去!

……

千凝峰。

宋燕禮從回來後就擺著一張臉,渾身透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宿主,宋燕禮是不是生氣了?】

“或許吧。”

江拂瑛慢慢靠過去,見他沒反應才斷定宋燕禮沒有真的生氣。

“師尊。”

“……”

江拂瑛不懂男人的心思,摸不清他因何生氣,扯了扯他的衣袖,軟聲道:“師尊,弟子錯了。”

宋燕禮投去一眼:“錯哪兒了?”

“……”

江拂瑛迷茫,她錯哪兒了?

宋燕禮瞧著她一臉懵的模樣,氣都不順了。

罷了罷了,他在這兒生什麽悶氣,褚凜以前是她師尊的事無法更改,雖然他很氣惱江拂瑛說的那句“我曾以為,你是天底下頂好的師尊”,但現在他是江拂瑛的師尊,他就不信他還比不過褚凜了。

“沒事,”宋燕禮自我安慰完,不忘來找她的正式,“我正好有事同你說。”

“師尊請說。”

江拂瑛乖巧地坐著,桃花眸亮晶晶的。

宋燕禮失笑:“兩宗決定各選三名弟子,一起下山歷練,意在磨煉團隊合作意識。因我門下只有你一人,礙於你有腿疾,掌門想讓你留在山上。”

江拂瑛記得原書裏提過一句,女主與照墟宗弟子下山歷練,得周楚硯青睞,救下尚且弱小的反派,成為反派心中的白月光,後期反派為女主暗地裏解決不少競爭者。

沒猜錯的話,就是這次歷練。

【宿主,咱們得去,不能讓反派成為沈熙禾的人!】

如果還按照原書的劇情發展下去,後期反派必定會成為江拂瑛報仇路上的一大阻礙,必須阻止沈熙禾成為反派的白月光。

“師尊,我想去。”

宋燕禮微怔,目光掃過她的雙腿,欲言又止:“可是你的腿……”

人間百態炎涼,妖獸四起,此去歷練,除卻妖獸的威脅,還有難測的人心。

沒有足夠的自保能力,輕易是不會讓弟子下山的。

江拂瑛本身就不能修煉,再加上腿疾,遇到危險連逃命的時間都沒有,宋燕禮如何能答應她。

“不行。”

江拂瑛知道他在顧慮什麽,把服用回春丹的事告訴他:“師尊,弟子在拜宗前曾服用過回春丹,三日後腿疾便能痊愈。至於不能修煉的事,師尊莫不是忘了,我有芯片,沒人比我更了解如何使用它。”

孫乾手裏的那批芯片就快完工了,屆時她又能解鎖一塊新的芯片,對下山的歷練就多了一份保障。

宋燕禮沈思。

江拂瑛是他收的第一個徒弟,既然要讓她覺得自己比褚凜那個師尊還要好,他定是要答應她的要求的,大不了,他多備些保命的法器給她。

“你的腿三日後真能好?”

“千真萬確!”江拂瑛重重點頭。

“嗯,為師答應了。”

“真的?多謝師尊!師尊真好!”

桃花眸彎了起來,像個小月牙似的。

宋燕禮被她誇的心裏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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