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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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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結局

正月裏在家中過了元宵,兩人就準備往京城裏趕了。

臨走前蘇母拿了張房契給魏玉,語重心長道:“這是我年前差人在京城買的一座二進的宅院,院子不大不小,但裏頭家具齊全,你跟昭寧過去後就可以直接住進去,你到咱們家這兩年,幫蘇家甚至整個成州百姓度過了那麽多難關,我代表整個蘇家衷心地感謝你。”

魏玉連忙拉住蘇母鞠躬的身子,道:“月珩只是做了分內之事,娘不必如此,咱們是一家人,本就該攜手共進。”

蘇父在一旁抹眼淚,從懷中拿了幾張銀票:“是是,咱們是一家人,你跟昭寧去了京城後也給家裏來信,要是需要個幫襯什麽的,也不要怕花錢,就拿著這個票號去咱們寶豐錢莊去取。”

近年來放松用銀禁令,銀錢公開流通,錢莊不僅經營銀錢兌換,還辦放款,供給簽發帖子取款的便利。

一旁的王氏更是哭成淚人,他抓著女兒的手,十分不舍:“反正我沒啥事幹,要不我跟你們一起去吧,到那邊還能照顧你倆起居。”

魏玉安慰道:“你好好在家把身體養好了,到時候抱孫女時還需要您呢。”

蘇昭寧害羞地看了她一眼,擦著兩位父親的淚水,溫聲道:“阿玉此次去京城可是為了考取進士,光宗耀祖的事,這是高興的事吶,到時候你們就在家等著迎接喜訊吧。”

在一家人的期盼與擔憂下,兩人帶著四喜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

太陽從蒼翠的山間中顯露出來,它還沒有完全照耀住正片大地,幾縷最初的陽光將晨間即將消逝的黑夜交織在一起,間歇穿插在行進的兩邊山崖上,在這個還未暖和起來的初春裏顯得十分溫暖。

三人坐了十日的船才趕到京城,此處比江南的氣溫還要偏冷,但熱鬧繁華程度是江南不能比的。郊外的道路上有馬群商隊,有出門勞作的耕農,有拿著八卦旗幫人算命的老頭,有在路邊玩耍的小孩。揚州的郊外沒這麽熱鬧,文人雅客都去了城內。

這會兒已是下午時分,太陽從雲層裏冒出來,岸上柳樹老幹粗壯。兩人從城郊的碼頭下船,岸邊搬工忙碌,岸上茶館酒家裏坐著稀稀散散的食客,農家院門前的貓狗懶散地趴著,瞇著眼享受暖陽。

蘇昭寧一踏上土地時差點沒站穩,他仍覺得腦袋昏昏沈沈的,連帶著大地都在晃悠。剛開始坐船時還有些興奮,哪知道才過了一兩天就開始不適起來,好在蘇父心細,在包袱裏頭放了暈船藥,喝了藥才好些。

在船上的吃食也多以清淡蒸煮為主,一下船,蘇昭寧就聞到了空氣中飄來的肉香。

他咽了咽口水,對魏玉道:“總算到了,咱們先去尋處吃食吧,這幾天吃的都沒味。”

魏玉扶著他,聞著肉香味,找到岸邊的一個小酒店,正是這家在炒雞兔肉,用熗好的二荊條混在肉丁裏翻炒,散出的味沖鼻辣香,兩人忍不住一人來了一碗,又叫了兩碗粉羹。

辣味讓人心情愉悅,蘇昭寧吃得滿頭大汗,鼻尖紅紅,額頭沁出汗珠,粉羹解辣,一口辣一口羹,再酣暢不過,點的菜吃得精光。

吃飽喝足,三人拿著房契進了城。

城門前是一座橋,橋上站著些長衫閑人,趴在圍欄上聊天看魚。進城後一個手裏端著木盤的中年男人賣果幹,糖炒栗子、梨幹、櫻桃幹、西川乳糖、梅幹等,蘇昭寧買了一小把,一路上邊吃邊找路。

房子在城西的一處巷子裏,二進的宅子外頭離得不遠處是一條小河,四周種滿柳樹楊樹,高墻邊種著綠竹,墻頭鉆出幾株臘梅,整體看上去比柳葉巷的院子大上許多,也要氣派很多。

魏玉上前拿了包袱裏的鑰匙開門,兩人往裏頭走去,幹凈的院落想來是蘇母買房時派人早就打掃過,廂房裏頭的床上都鋪著幹凈的被褥。

蘇昭寧在房裏轉了幾圈,特地去看了眼廚房,廚房窗明幾亮,廚具餐具應有盡有,他好久不當珍饈閣的老板,不知道如今蘇家的生意如何,但從近日蘇母的神色與連開好幾家的錢莊來看,應是蒸蒸日上的。

“等你在京城裏做了官,我就把你送我的那套餐碟拿到這兒來。”

蘇昭寧坐在連廊下餵魚,規劃著二人今後的生活,四喜開始整理行李。

此次是輕裝進京,帶的東西不多,其中行李打扮都是魏玉會試要用的筆墨紙硯,連兩人的衣物都只帶了一套換洗衣物,蘇家父母說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到了京城再添置就行。

夜晚,兩人躺在新房的床上閑聊。

蘇昭寧掰著手指數數,調侃道:“算上這輩子的歲數,你豈不是活了得有八十幾了,還記得起當年會試的題目麽?”

魏玉無奈:“我又沒老糊塗,就算是記不清了,上輩子我好歹是個首輔,怎麽可能連個小小的會試都過不了?”

蘇昭寧趴在她胸口上兩眼放光的看著她,小聲道:“阿玉穿仙鶴服真好看,旁人莫不是矮了就是胖了,你即便到了花甲的歲數身姿仍然挺拔,精神矍鑠。”

魏玉笑笑沒接話,轉眼瞥見床邊小幾上擺的一個紫檀木盒子,挑眉問道:“這裏頭裝的......”

蘇昭寧撐起上半身看過去,奇怪道:“應該是四喜放這兒的,我那包袱裏沒裝這盒子呀。”

魏玉暗自笑了笑,伸手將盒子拿了過來,又看了眼他,意味不明道:“這盒子是沒見過,裏頭的東西我覺得你應該很熟識了。”

在她打開的一瞬間,蘇昭寧靈光一閃,總算反應過來這是何物。

封面上《風月寶鑒》四個字赫然在上,這肯定是蘇父悄悄摸摸塞的,蘇昭寧絲毫不知曉。

“這、這,這不是我帶的。”

然後蘇昭寧就看見魏玉纖長白凈的手指翻開了畫本,只見她指尖輕輕往其中一處畫面上一點,眼神往他紅著的臉上一掃,聲音帶著蠱惑:“昭寧的笨鳥先飛可是從這上頭學來的?要不今後咱們按著這畫上介紹的一個個來。”

蘇昭寧雖然已經將整本書囫圇翻過一遍,但那也是私下一個人悄悄看的,如今被她當著面揭穿太難為情,他打了個哈欠,索性躺下去,將頭埋進被窩,聲音嗡嗡:“趕了幾天的路,好累啊,咱們睡吧。”

魏玉笑他沒出息不禁逗,將書放進盒子裏,躺回被窩中,兩人相擁而眠規矩地睡了過去。

會試時間是二月初九,如今離考試還有半月。

翌日,蘇昭寧羅列了個清單讓四喜去街上買些日常用品,他在家捯飭了些點心準備給鄰居們送去。

初來乍到,遠親不如近鄰這點蘇昭寧還是懂的,昨日下午來時他就觀察到有個小孩躲在樹後面悄悄地盯著他們瞧。

鄰居家跟他們的房子類型差不多,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院子裏傳來孩子嬉笑的聲音,他聽了下將門敲響。

開門的是個小女孩,約莫三四歲的樣子,紮個兩個小辮子,唇紅齒白十分好看。

小女孩仰著頭看了會兒,奶聲奶氣道:“你好,請問你找誰呀?”

蘇昭寧半蹲下身,微笑輕聲道:“小朋友,你爹在嗎?”

小女孩轉過頭沖房內大聲喊道:“爹爹,有位,有位漂亮哥哥來找你啦。”

不一會兒就有一位年輕男人小跑出來,他先是斥責女孩:“小寶,爹爹不是說了嗎,有人來敲門你應該先喊我,讓我來開門,你自己不能開門的知道麽?”

女孩看了眼蘇昭寧,嘟嘴道:“我知道了,可是漂亮哥哥不是壞人呀,他來找爹爹的。”

男人看上去十分年輕,臉頰還有些肉感,眉眼彎彎,長相十分親和,就連剛剛呵斥的表情看上去也軟綿綿的,他身前穿著襜衣,看樣子是從廚房裏出來的。

蘇昭寧將食盒裏用油紙包裹好的點心遞給男人,嘴角帶笑:“你好,我是隔壁才搬來的,做了些點心送來給你們嘗嘗,以後咱們是鄰居了,還請多多關照。”

小女孩看著他手上的點心眼睛一亮,男人連忙在襜衣上擦擦手,笑道:“哎呀這麽客氣,我還準備待會再過去跟你們打打招呼認識一下呢,就怕你們才搬來要收拾屋子準備些東西就沒來打擾。”

男人接過點心後又招呼著蘇昭寧到屋子裏坐,蘇昭寧原本還想婉拒一下,但無意間看到屋子裏的小凳子上擺著筆墨紙硯,一時間來了興趣,便跟著男人進屋喝茶。

談話見,蘇昭寧了解到男人叫林冬義,妻主是京城本地人,令蘇昭寧吃驚的是,他的妻主同樣是去年新晉的舉人,如今在京城的府學中備考會試。

林冬義開心道:“這也太巧了,說不定她們倆以後還是同僚呢,等你歸置好家中事宜,我帶著你逛逛京城吧,皇城根腳下,有意思的可多了呢。”

蘇昭寧在鄰居家待了一個多時辰才出來,他回到家立馬前往書房,與魏玉分享了自己剛剛所了解到的消息。

“他妻主跟你是同一批的舉人,我總覺得他的妻主這個名字很熟悉。”蘇昭寧坐在魏玉面前歪著頭思考。

魏玉放下書,問:“叫什麽名字?”

“陸亭,也不知道具體是哪兩個字,比你大四歲,他們家的女兒真乖,唇紅齒白的特找人喜歡。”

魏玉沈默了,陸亭,這名字她可太熟悉了。

上輩子她被褫奪官職,陸亭繼她後當上新任首輔,兩人在官場上鬥了幾十年,實打實的老對手了,在她臨死前害曾在京南驛站備了踐行宴邀請她去,被她拒絕了。

察覺魏玉的沈默,蘇昭寧回憶了下夢中看到的未來,忽然倒吸一口冷氣:“陸亭,就是她!她害你丟了官職,在皇上面前參了你好多條罪狀。”

他忽然有些慌:“如今機緣巧合竟成了鄰居,這不是冤家聚頭了嘛。”

又想到他們擁有上輩子的記憶,安慰道:“不怕,咱們知道她所不知道的事,絕不會再被她擺一道。”

天色暗了下來,淡淡的日光透過花格窗灑到宣紙上,上頭是一排排用瘦金體書寫而成的《請致仕表》,只是這則致仕書還未送到皇上手中,她就被褫奪官職。

官場裏頭的波雲詭譎,稍有不甚棋差一著便會屍骨無存,她上了年紀後生出蒔花弄草的心思,時常午夜夢回少年時期那段即便求學艱苦,但身心卻是自在的日子。人總是不知足的,有了這樣後又常在想我若是那樣的話又會如何。

所以重生後她想換種法子活,如今生活幸福,家庭美滿,不愁吃喝,她倒是可以做個兩袖清風的好官,能夠被世人稱頌又怎會不好呢。

魏玉看向蘇昭寧,道:“若是此生我都無法穿上仙鶴服,昭寧可會有遺憾?”

蘇昭寧放下茶杯,走到她面前,認真讀完她的致仕表,倚在她的肩頭,搖頭道:“阿玉開啟了蘇家所有人的新人生,那你自己也可以選擇不同的人生呀,我永遠都會支持你的。”

魏玉將他拉過來抱在腿上,密密麻麻的吻就落了下來。

蘇昭寧不知不覺間被她抱到了書桌上,他察覺到自己壓在致仕表後想要起身,卻被魏玉推了回去。

“這表裏雖沒提你,但字裏行間處處都是想與你共度餘生。昭寧忘了昨晚我說過的要一樣樣來試麽,今天咱們就試書房吧。”

蘇昭寧盡量克制著身體搖晃,生怕把身後的宣紙弄出皺印,不斷祈求她輕點。

二月初九,會試正式開考,與鄉試考試時長一樣,二月十七日,會試結束。

放榜日定在三月初五,在放榜前的這半月裏,兩人將京城逛了一遍,魏玉想趁著此時沒有進入官場好好陪陪夫郎。

會試的前十名由主考官共同議定,移送禮部奏聞,放榜時正值杏花盛開,所以會試榜也成為“杏榜”。放榜那天,倒春寒總算過去,溫暖的陽光照射下來,整個京城變得生機勃勃,明媚照人。

魏玉不出意料考取了解元,陸亭則喜提榜眼,報錄人前來報喜時,驚喜地發現這會試的第一第二名竟是鄰居,直說這處的風水養才子,惹得城中百姓紛紛來沾喜氣。

此次會試一共錄取了兩百三十位進士,在會試過後,新貢士們紛紛奔走為殿試做好準備,準備十幾篇各式文章內容,對前科鼎甲的墨卷要熟練。殿試時間定在四月初三,由皇上親自主持,一共有一道時務策論題,其中包含了三至五道試題,因皇上年幼,所以在殿試前一天由內閣預擬,當晚召集工匠刊刻印刷,於次日淩晨印刷完畢,緘封成閱。

為達公正,在評閱前將每份試卷的考生姓名遮蔽,采用一卷多評論的方式,每張試卷經過八人審閱定下等級符號,畫圈越多的試卷越好,其中魏玉與陸亭的試卷獲得相同的圈數。

兩人的試卷拿出來再次評閱,確實難分伯仲,最後幾位讀卷官考慮到魏玉在成州所做的事跡,酌情考慮下將狀元劃給了她。

“此女才情卓絕,小小年紀便心懷蒼生,在江南幹旱期間提出在豐年時預備倉豐年積糧,如遇荒災則開倉賑濟。還提出預備倉的倉谷來源;又在對抗倭寇中勘破倭兵軌跡,減少我朝士兵傷亡,剿滅了倭寇。論功績,這魏月珩也配得上狀元。”

皇上最終定奪魏月珩為狀元,授翰林院修撰,陸亭為探花,授翰林院編修。

待到放榜那日,魏玉正在家中品嘗著蘇昭寧這幾日試做的新糕點,兩人坐在茵毯上,看著院中姹紫嫣紅,百花齊放,心情頗好。

蘇昭寧頻頻回顧房門,有些焦急:“怎地還沒來報喜,不會這次因為你重生後改變了許多事跡,沒中狀元吧。”

魏玉面上雲淡風輕,她看得倒是很開:“別急,就算不是狀元,我好歹也是進士了,混個一官半職不成問題。”

哪知她話音剛落,街巷外頭就鞭炮連天,遠遠地便聽見人生攢動,不一會兒大門就被敲響。

報子前來報喜,將狀元袍遞給了魏玉,笑道:“這倒叫我偷懶了,此次一甲的狀元榜眼與會試時一樣,你與陸亭,真真是福地沖天,孕育良才呀。”

翌日,魏玉與陸亭相攜參加瓊林宴,蘇昭寧與林冬義便聚在一塊慶祝。

近日蘇昭寧胃口奇好,格外愛吃辣,林冬義炒了一盤尖椒雞丁,他將裏頭的辣椒吃了個精光,吃得滿面紅光,鼻尖冒汗。

林冬義連忙將盤子端開了些,給他舀了碗魚湯:“你竟這麽愛吃辣,但也不是這麽個吃法呀,快歇歇,待會兒該肚疼了,喝碗魚湯暖暖胃。”

蘇昭寧最近覺得口中總是無味,獨獨鐘愛辣味,吃了後才口齒生津胃口大開,飯量大增。

哪知他剛接過碗,聞到魚湯的腥味就格外反胃,連忙放下碗跑到墻角處幹嘔起來。

嚇得林冬義連忙跑過去幫他撫背,又仔細端詳了番,喜上眉梢道:“你這反應是不是有啦?”

蘇昭寧一楞,沒反應過來,呆呆問:“有什麽了?”

“哎呀,就是肚子裏有小寶寶了呀,我當初懷女兒時也是這樣反胃,你這反應肯定是有了,你近日可是嗜睡?”

蘇昭寧詫異地看著他,雙手撫上了腹部,展露歡顏,激動道:“對,可我以為那是春困,沒,沒往那方面想。”

他嗜睡,但反胃這樣的情況卻是今日才出現。

林冬義連忙拉著他起來,又抱著女兒,開門道:“走走,咱們去醫館讓大夫瞧瞧,哎喲你剛還吃那麽多辣,我就該攔著你的。”

蘇昭寧恍恍惚惚從醫館出來,剛剛大夫告訴他已經有孕一月餘了,如今四月初,算起來他是在二月底三月初時懷上的,他回想了下,那段時日他與魏玉夜夜笙歌,魏玉拉著他將畫本中的姿勢試了個遍。

想來也是,兩人整日耳鬢廝磨,沒懷上才奇怪了呢。

從醫館出來後,兩人又去了布料店裁縫店,購置好些嬰童需要的用品,歡歡喜喜回到家中。

一直到戌時,魏玉才從宴會上趕了回來,房中亮著燈,蘇昭寧已經斜歪在榻上睡著了。

魏玉放輕手腳,沐浴完後上床,將他攬在懷中準備睡覺時,蘇昭寧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是我,我回來了。”魏玉吻著他的臉頰,環上他的腰,兩人緊貼這。

蘇昭寧聞到她身上清淡的酒氣,清醒了些,他翻過身面對著她,摟上她的脖頸,還未開口便迎上她的吻。

魏玉喝了些酒,又溫軟在懷,頓時春心萌動,從嘴唇一路吻至頸部,反覆在喉結處輾轉忝舐。

蘇昭寧的寢衣已被褪去,眼看著她的手往下處伸,蘇昭寧立馬攔住了她,喘氣道:“別,阿玉別,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魏玉眼尾處有些紅,她呼出的氣息噴灑在他臉上,十分灼熱,她壓下欲望,聲音喑啞:“什麽好消息。”

蘇昭寧貼在她耳邊道:“大夫說我已經有孕一月餘啦,阿玉要當娘親了呢。”

魏玉攔在他腰間的手一緊,怔楞一瞬後有些語無倫次,“你說,我,我要當娘了?”

蘇昭寧重重點頭,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腹部,那兒還十分平坦,看不出有孕的樣子,但十分溫熱。

魏玉輕柔地放在上頭,只覺掌心灼熱滾燙,她緊張道:“剛剛我有弄痛你麽?四喜怎地也不跟我說一聲。”

蘇昭寧依偎在她懷中,輕聲道:“這樣的好事肯定要我親口告訴你,你別緊張,我沒事的。”

魏玉幫他把寢衣穿上,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易碎瓷瓶般,蘇昭寧輕笑出聲:“你別怕呀,我哪兒那麽嬌貴,咱們告封家書回去吧,如今雙喜臨門,讓大家也高興高興。”

次日,魏玉急急忙忙拿著家書前往隆盛鏢局的分局,讓鏢師務必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成州。

成州蘇家知曉消息後,連夜收拾行李趕往京城,原本十日的行程被縮短到只用了六日便到。

蘇昭寧開門看到幾人時,驚詫萬分。

楚慈欣喜地換上蘇昭寧的手:“昭寧哥,我們來找你啦。”

王氏見他手中竟拿著掃帚,連忙拿過來後道:“這孩子怎麽還在掃地呢,那掃地一彎一起多傷身子啊,快快進去歇著,我就說這倆孩子不會照顧自己。”

蘇父扶著兒子,開心又心疼道:“如今懷孕了,你怎麽不雇幾個人到家中來,這些瑣事交給他們做便是。”

有些冷清的院子因為兩位父親的到來熱鬧起來,蘇昭寧被安排著躺回床上。

“娘與劉姨在成州麽?”

蘇父在一旁清點自己帶來的行李,道:“你娘也來了,她先去趟錢莊取錢,順便交待些事宜,待會兒便來了,你劉姨幫咱們押鏢,應該過兩日便來了。”

直到臨近端午節,一大家子人總算團聚,連行游在外的蘇青荔也趕來京城。

此時暑氣尚未至,魏玉下了值,謝絕與陸亭同行後,去往城中最好的糕點店裏買了酥黃獨和桂花糖蒸栗糕粉,又去酒樓中買了上好的蘇合香酒,坐上一匹駿馬,不緊不慢地行進在擠滿人群的街道上。

她想到那日去蘇府求親前的場景,那時她還騎的是頭驢子,心情晃晃悠悠有些忐忑,如今換了駿馬,心情也有了不同。

闔家歡樂,事事順心,五谷豐登,六畜興旺,萬物繁榮,禾苗茁壯。

春日賞花飲茶,夏日吃冰捧瓜,秋日賞菊登高,冬日聽戲醅酒。

這樣的神仙日子,魏玉只想說:願佛祖下輩子再賜這樣的快活。

正文到這裏就結束啦,後面還有三篇番外。

很感謝陪我一路走來的小夥伴們。

不管是陪著我走的哪個階段,我都十分感恩。

其實這封感謝信我在V前就已經在準備了,想不到吧。我從最初的讀者一個評論高興半天,到V後大家默默買文卻不發表任何意見產生忐忑。

這算是我第一本完結的文,當然有很多缺點,但它陪伴我走了很長的日子,我也盡力將我心中的烏托邦塑造出來,我很愛它。

我寫文會很有代入感,跟自己看文是一樣的,我是個比較感性的人,但有時候又十分糾結行文邏輯。

我記得在寫第四十九章和五十章的時候,我被自己虐得流淚(對你沒看錯,我邊哭邊寫的),常常因為莫名的感動而熱淚盈眶。

我覺得書中的人物就在我的腦海,他們是訴說者,我是記錄者,我感動於他們的故事。

其實還有好多話想說,但又覺得多說無益。

祝安好,好夢~

咱們下本書再見吧,下本書是輕松搞笑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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