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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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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尋人

魏玉趕回來時,蘇昭寧已經穿上衣服縮在床上。

此時傍晚,太陽鉆出雲層,雪後的天空格外通透,夕陽斜照,群山在望,蘇昭寧渾身用被子包裹著,雙手捧著一杯熱茶,氤氳的茶霧繚繞在臉上,顯得他的眉眼十分淡,熹微的陽光灑在他的脖頸以下,那些金色的光就像他掉落的羽毛,他身上只剩下清冷悲傷。

他聽到魏玉的腳步聲,轉過頭怔怔地看著她,看著他臉上的印痕與淚痕,魏玉的心如同針紮,她快步走過去,一把將他攬在懷裏。

蘇昭寧在她懷裏僵了一瞬,隨即顫抖反抗起來,魏玉輕柔地撫摸著他的背,溫聲道:“昭寧,是我,是我,阿玉回來了。”

蘇昭寧眼角帶著淚,聽到她的聲音後怔怔地看著她。

魏玉幫他揩去眼淚,輕聲道:“阿玉回來了,是阿玉的錯,讓寧兒受傷,你別哭,別哭。”

蘇昭寧眼神終於對焦,他確認是魏玉後停止抗拒,眼淚簌簌落下,最後總算撲進她的懷裏放聲大哭。

他哭得聲嘶力竭,哭得渾身發抖,魏玉無法,只好朝他後頸給了一記手刀,他昏睡了過去。

他現在需要休息,其他的都不用想。

魏玉將他放回床上,小心翼翼壓好被角,拿出絹帕擦幹他臉上的淚,看到嘴唇兩側有一道被布條勒緊的紅痕時,她動作頓了頓,神色漠然地收回手帕。

環視了一圈屋內,看著地上打碎的茶壺和一旁的布條,她擡腿往屋外走去,垂在身側的手仍在微微顫抖。

何家父子還在院內守著,見魏玉出來,何父便上前問:“蘇公子沒事吧?我看他剛剛的那樣嚇死人了,也不知道是哪個賊人青天白日闖進家中,你瞧家裏有什麽貴重的東西丟了沒?”

魏玉沖何父鞠躬:“今日多謝伯父與令郎救了我夫郎,魏玉感激不盡,今後若有什麽用得上的地方知會一聲便是,魏玉定當在所不辭。”

何父哪兒經得起她這麽大的禮,連忙扶她起來:“這說的什麽話,鄰裏之間舉手之勞罷了,今日若不幫,明日就是咱們家了,好了,你快去照顧蘇公子,我們也回去了。”

魏玉頷首,目送二人離去。

何臨花拉了拉自己父親的衣袖,提醒他今日二人來這兒的目的。

何父拍了拍頭,他從袖中拿出一張紅色的請柬:“瞧我這記性,我們今兒是專程來送請柬的,咱們家臨花的親事定下來了,下月臘月十六在荷花巷的張家院子裏辦親事,屆時還請魏姑娘帶著夫郎一塊兒賞臉參加。”

魏玉蹙了蹙眉心,接過請柬,上頭寫著新娘名字——張琮麗,她對此人完全沒有印象,想到上世養女的身世,她便多嘴問了一句:“請問這張琮麗是何人。”

何父笑道:“張家開了個油紙傘作坊,琮麗那孩子去年考了個秀才,說起來,那孩子還是在臨花娘親那兒開的蒙,也算是緣分。”

魏玉沈默了下,看了眼何臨花,只見他有些羞澀又有些茫然地站在父親身旁,魏玉一時間有些拿不穩主意,便先將二人送走。

她看了眼屋內,目光陰鷙,當下有更要緊的事要做。

魏玉將蘇昭寧抱上馬車後回到清園蘇家。

得知曹舜華的惡行後,蘇家父母怒不可遏,蘇光意氣沖沖要往衙門裏去報官,被蘇父攔了下來。

“你這一去,不就是告訴全成州老百姓咱們昭寧被曹舜華給綁了?若是理智些的還會相信是僅僅綁了,若是心思不正的,指不定會被傳成什麽樣呢?”

蘇光意身形頓了頓,她在屋內來回踱步,一臉不甘心道:“那你說要怎麽辦?要讓咱們吃這個啞巴虧?她今日敢做這個事,改日就能到我頭上拉屎,那群奴仆怎麽不把她的頭割下來掛在大門,留這麽個禍害!”

蘇父被她來回走得眼花,低聲斥道:“你小聲些,昭寧剛剛才喝了安神湯睡下,你想將他吵醒嗎?哎喲你別轉了,轉得我頭昏眼花的。”

蘇光意重重嘆息一聲,坐回了椅子上,她看向一旁沈默的魏玉,語氣不太友善:“你怎麽想?”

魏玉目光一凝,聲音有些啞:“爹說的沒錯,我雖不在意流言,但三人成虎,人言可畏,不能讓昭寧再受到傷害,此事報官不是優選。”

蘇光意蹙眉看她,她的目光凝聚在虛空一點,下頜緊繃,說完最後一句話後咬了咬牙,側臉的肌肉動了動,放在桌上的手緊握,是在隱忍怒氣的形態。

魏玉擡眸看向蘇母,語氣堅定道:“娘,此事交由月珩,定會給昭寧,給蘇家一個交代。”

蘇家父母看到她陰沈的目光後呼吸一窒,蘇母覺得背脊發涼,不由囑咐道:“你......註意分寸。”

魏玉頷首,斂下眸中的狠意,起身沖二老作揖:“還請爹娘照顧好昭寧,月珩出門一趟,可能會稍晚些回來,不必等我。”

翌日,成州正儀鎮鹽場。

鹽區大多種植蘆葦,用來當作煮鹽的燃料。其中煮鹽和蘆葦蕩的權力掌握在竈戶手裏,他們大多是從當地人口、犯罪人士等方式征調過來的,其穩定性差,若是當地一發生動亂、洪水等事件,竈戶便遠走高飛。故而他們時常無衣無食,賣兒鬻女也是常事。

正儀鎮的東區鹽場原本屬於曹家的管轄範圍,可如今曹家一倒,底下的親戚便紛紛分割而食,前幾日因為分割不公允還鬧上了幾回。

曹舜華昨日從成州匆匆渡船來到此處投靠,親戚們見到曹舜華竟然還活著,差點沒控制住面上表情,得知她在外犯了事,表面上雖放著尊重,實際上將曹舜華發配到了鹽場當竈戶,讓她在此處當個地頭蛇,理由是既能回避官府的追查,又能監視自家鹽場,兩全其美的事。

她在蘆葦蕩中放了把搖椅,身上蓋著狐裘,閉著眼小憩,不遠處工作的竈丁個個形容枯槁、身體消瘦,鹽主揮動著手中的長鞭呵斥著。

哪知過了會兒,曹舜華忽然覺得耳邊靜了,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扒開蘆葦蕩往鹽場看去,竟看到有兩人穿著一黑一白的束袖長袍朝她的方向走來。

她眼睛有些花,呢喃道:“青天白日見著黑白無常了,真是晦氣。”

哪知兩人走近了,曹舜華才看清模樣,一個是魏玉,一個方臉粗眉。鹽主低聲下氣、一臉討好,一改平日頤指氣使、用鼻孔看人的做派,領著二人朝她這裏走來。

曹舜華心裏咯噔一下,立馬起身準備往反方向跑,哪知被身後的一個竈丁攔下。

她摸出匕首直接抹了竈丁脖子,沈青竹見她要跑,立馬飛身一腳,將她踹在了蘆葦蕩中,壓倒了一片蘆葦。

這腳用盡了力氣,曹舜華吐了口血,被沈青竹壓制在地。

魏玉掀開長袍半蹲在她面前,扯起她的頭發,她臉上的賤婢二字因疼痛抖了抖。

曹舜華咬牙切齒道:“沒想到你有這本事,竟能找到這兒。”

魏玉漠然地看著她。

她又哈哈笑了兩聲,露出淫.邪的表情:“那日蘇昭寧被我捆在床上便是與我現在的姿勢一樣,他一直在哭,哭什麽?哭你這個妻主不行,讓他成親至今都還是完璧之身,我與他青梅竹馬,本是最相配,我將他衣服扒了,他也是這般在我身下哭著求饒的,你定是沒見過那模樣吧,嘖......啊——“

沈青竹一拳打在她的右臉,掉了幾顆牙出來。

“狗爹養的玩意兒,老娘忍不了了,信不信現在就殺了你。”沈青竹一腳踩在她的肩膀上。

曹舜華吐出一口血,威脅道:“你殺,快殺了我,快!”

魏玉卻松開她的頭發,拿起一旁沾血的匕首,慢慢地在她臉上刮過,聲音如寒潭:“死是最容易的,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回程的船上,沈青竹問她:“你怎麽篤定她躲在這裏的鹽場。”

魏玉看向遼闊的江面,她眼下有青黑,昨夜一夜未眠。

她判定曹舜華昨日犯事後會立馬出城,城中的曹府被滅門,但曹家枝繁葉茂,根基雖倒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些親戚都在成州城區以外的地方,且離成州最近的便是正儀鎮,曹舜華這種草包必會投靠親戚,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她頂著臉上那兩字也跑不遠,所以她叫上沈青竹一起前往正儀鎮。

只因沈青竹曾在這裏的鹽場當過竈丁,對此處的地形了如指掌。再加上曹家一倒,這些曹姓親戚如同沒了頭蒼蠅,見到魏玉手中有如日中天的蘇家鹽場許可證,便狗腿似的將曹舜華出賣了。

曹舜華在這些親戚眼中如同燙手山芋,早就想脫手,如今魏玉出面,正好有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供出曹舜華,還落了個大義滅親的好名聲。

見魏玉不答,沈青竹又另問:“你怎麽處置她?”

冰冷的聲音響起:“拉回鏢局。”

沈青竹一楞,如今鏢局的地方......正是曾經曹府。

麻袋裏的曹舜華掙紮了下,沈青竹踢了她一腳便安靜了下來。

她想起曹府中有間地下室,裏頭陰森黑暗,曾經是曹家用來處罰奴仆下人的地方,跟官府裏的牢房沒兩樣。

讓曹舜華去那個如同天牢的地方,嘖嘖,真是殺人誅心啊。

下章女主的手段有點兇殘變態,正好在這裏預警一下,她對男主肯定不是清心寡欲的,甚至在床事上也是比較強勢壓制的(在男主能接受的前提下)咳.....花樣多算一個(審核能過的話我盡量寫出來)。

一般這樣有肉的章節我會提前一章說,大家在發布時間(晚上六點)後的一個小時內看就行,我怕被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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