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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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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上門

寧願說自己酒量不行也不能承認自己是個膽小的孬種。

於是乎遙合一口咬定那天他們是醉酒才在大廳裏睡到天明的,而且誰再說那些有的沒的她就會撩開五指甩過去。

“奴大,奴二,奴三。”

三個男子麻溜兒的飛了過來。

此時某女還在用茶葉洗著牙,模樣真是要多難看又多難看。

“你們都轉一圈給我看,轉好看一點,我賞……一人兩個銅板。”

……

為了兩個銅板當白癡,好像不太值吧。

三人垂著腦袋石化不動了,某女吐了滿地茶葉轉過身,看著三張紅彤彤的大臉,怒道:

“難看就是難看,還抹什麽胭脂,不厚道!”

三人的臉蛋升級為清一色的豬肝。

“誰不轉我就賞他兩個爆炒栗子。”

登時,三個胖子墊著腳尖轉了起來。真是百年難遇的畫面。

三人和木頭樁子一樣轉著圈,忽看自家小主把手舉了起來。

“奴二,把衣服脫了。”

額……原來小主是重口味……

遙合看著三人詭異的表情,發飆了。

“臉紅個屁,我還想自戳雙眼呢!”

娘的,人家只是要件男服,你們瞎激動什麽?!

扒了人家的衣服後,她又道:“奴大,去給我買雙布靴。”

遙合看著他那表情就郁悶了。

“你還不多走兩步,再發肥膘就讓你團一團從山頂上滾下來。”

上天啊,這小主這麽多年都學到了點啥啊?她修的是哪門哪派?牛魔王嗎?

奴大挪著身子剛要走,卻被遙合叫住。

“你記住,鞋底得有……”她擡起腿比劃,“……得有我小腿一半那個高。”

得類~還是去買個高蹺吧。

晚些時候終於有事輪到奴三了。

一張臟兮兮的紙在他面前得瑟。

“去,抄***份,發到江湖上去。”

不管她寫的是什麽,***這個數字已經很悲催了。

奴三淚奔而出,舉起手裏全是眼淚鼻涕的紙一看。

咦?

啊!

他們小主居然要開會,大紙上寫著:邪劍谷宴請天下門派!

她跟誰學的?這麽大口氣?

奴三再次擠出幾滴眼淚。

谷主啊,你老人家怎麽生了這麽個娃娃?

*

俗話說初生牛犢不怕虎,沒錯沒錯。

江湖險惡被此姑娘忽視了,但此人很快發覺“宴請”兩個字是極其不對的。

“不啊,不要,我的銀子~~~~”

遙合抱著錢袋子又是親又是飈眼淚,彼時錢袋另一邊有六只手。

奴大說:“小主啊,沒錢怎麽宴請?”

奴二說:“沒錢怎麽撐場面?”

奴三說:“你自己做的事要自己承擔。”

遙合甩著鼻涕怒了。

“憑什麽!‘宴請’兩個字你們寫的比我多!”

“是你下的決定!!!”

“我是小主!”

“我們知道!!!”

於是話就結束在這裏,錢當然還是揮霍出去了。

此後遙合才知道,原來邪劍谷的銀兩庫存是零,全給那些管家啊什麽的人走之前取走了,一切裝飾啥啥的都是假象。

原來這三個家夥真的還算厚道的啊~~~~

為了那包銀子,遙合在房間裏悶了三天。但不管怎麽說,重要的事到了還是得弄得人模狗樣出來見人。

穿靴,披衣,盤頭,開門。

她理了理衣領,深呼吸幾口氣走了出去。

一進大廳就看見三個傻子面露尷尬之色站在那。

然而三人轉頭看過來時卻呆了。

自家小主正晃晃悠悠的走過來,長長的袍子掛在她身上,正好擋住了腳下的高底靴,居然還盤了個男人的發髻,甚至把鏡框上鑲嵌的琉璃摳下來安在頭上,這……活脫脫一個瘦弱的公子啊!

遙合藐視的看著三人。

一群不用腦子的家夥,不扮成男人怎麽壓的住場子?

廳數桌上居然沒一個人?這也太悲劇了。

此公子大吼一聲:“人呢?”

三人手指墻邊,只見墻邊靠著,站著,蹲著,坐著各色的江湖中人,有男女老少,這大宴真是老少皆宜啊~~~~

俗!真俗!果然比不上仙人!

遙合小心走上前,學著七老怪的模樣伸手道:“各路仙……英雄,在下是邪劍谷新任谷主,在下叫董遙。”

沒人理她。

娘的,什麽天下門派,人家名大門派都知道邪劍谷蔫吧了,都不稀罕來,來的全是些三教九流。

看這群所謂的江湖人士,摳牙的摳牙,摳腳的摳腳,挖鼻孔的挖鼻孔。

遙合暗暗覺得銀子全丟茅坑了,在心裏把在場所有人家鄉的老祖宗都問候了一遍又一遍。

“諸位英雄,關於封天刃……”

這三個字果然有用,所有人都和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

遙合賣著關子,頭一昂,甩著大袍子晃晃悠悠的坐到桌邊,粗著嗓子道:“大家入坐吧,邊吃邊聊。”

邪劍谷全體人員吃的倒是心花怒放,口水橫飛,然而其他人卻早煩了。

一人道:“我今天不是來吃飯的!”

有人拍桌子,“對!我們今天就是來和你們談談封天刃的!”

遙合咬著筷子勸自己不要去想用刀插對方咯吱窩之類的充滿快感的事。

“諸位,今天叫你們來的確就是要和你們說說這件事,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我們邪劍谷給江湖上折磨成什麽樣你們也瞧見了,娘的,今天這餐還是本小主我自己掏的腰包……”桌下不知誰踢了她一腳,她匆忙把話轉回來,“如果封天刃真的在我這,我們還有時間在和你們廢話?我早操著刀子去砍人了我!”

這話老霸道了!

奴大三人早抱著團成一團縮到墻角去了。

眾英雄怒了,但就算再爛再俗還算是英雄,人家忍!

“呵,封天刃原本就是你們邪劍谷在百年前送於雲霄二仙的,現在人家仙人歸天,你們自然也會找回自己的刀,不是你們拿的還是誰拿的!”

遙合冷笑道:“既然你也說了封天刃是我們邪劍谷送給雲霄二仙的,那麽人家死之後我們取回自己的東西幹你鳥事!”

完了完了,英雄也忍不住了。

“他奶奶的!還說封天刃不在這裏!說,藏在哪裏!”

眾人拍案而起,遙合放在桌邊的手恨不得用力一翻,來個大桌壓頂,把他們壓成一塊肉泥。

怎麽老頭就沒告訴她,山下的人都這麽討厭?

在這時門外忽然襲來一陣輕薄的空氣,眾人心頭怒火莫名的熄滅了。

眾人回頭去看,只見一個清冷模樣的男子走了進來,整個人宛如玉雕。

那人環視屋內,,忽然就看了一眼某位女扮男裝的瘦弱小主。這一眼嚇得遙合趕快閉眼,生怕他又甩出一對殷紅的眼睛。

有人道:“江湖上的事怎麽仙人也來插一腳。”

又有人道:“白山上人是雲霄二仙唯一的弟子,難道不該來查查封天刃的下落。”

遙合驚了!怎麽什麽屁事都有他?

白蚺不作回應,只掛著笑坐到遙合對桌,扣了一下桌面。

“一杯茶。”

娘的,你以為我這是茶館?

遙合一把揪住就要去拿茶的奴二,轉頭對白蚺道:“沒茶!”

“這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遙合覺得他眼睛裏又開始泛紅光,嚇得將奴二一推。

“快,端茶!”

仙人就是仙人,氣勢到底還是壓了下來。

屋子裏忽然氣氛一轉,大家都規矩的捏起了筷子,不怎麽說話。

安靜了半天,白蚺放下茶,擡手對著遙合:“繼續。”

繼續啥?她都忘記了。

遙合轉了轉眼珠子,踩著高高的鞋底起身清了清嗓子。

“接之前的話,今天來不是和大家吵架的,我只有一句話,要刀,我們谷裏沒有,要命,我們……也就那麽幾條,麻煩大家回去在江湖上散一散,叫其它門派別再一天到晚找我們麻煩了,我老爹都給你們逼死了,我沒找各位算賬算是給面子了。”

親娘哎~~~這小主到底會不會說人話?

白蚺忽然清了清嗓子,一股涼氣飄了過來,眾人打個抖,欲要脫口而出的話都收住了。

“所以,小主是嗎?”

那是什麽輕藐的眼神!

“是!”

“所以今天來,不過就是來說明封天刃的下落與邪劍谷無關?”

咬牙呀咬牙,切齒啊切齒。

“……對……”

“很好。諸位是否聽清?”

異口那個同聲。

“是~~~”

“那就麻煩諸位去江湖上把這些話散一散吧。”

異口那個還是同聲。

“是~~~”

“那就此散了吧。”

“是~~~”

遙合氣的用指甲摳桌面。

娘的!她才是小主好不好?她才是主辦人好不好?!憑什麽篡權奪位!

在場的明顯眼神迷茫,行屍走肉一樣,她都不用看就知道是給下了法術。

白蚺也不避諱,擡手一揮,在座人就都乖乖起了身,一個接一個走出門去。

不厚道!!!

丫頭忽想起什麽,跳起來大聲喊:“餵!去江湖上說一說,以後咱們這不但賣劍還收徒弟!來者不拒,價格學費從優,常來常優惠!記住了哎!”

額……

愛錢的小主最討厭了……

遙合正要說關門,一轉頭卻見白蚺抱臂看著她

於是乎,臉對臉,眼瞪眼。一個笑,諷刺的笑,一個怒,難看的怒。

白蚺翹著腳尖,單手撐臉。

“女扮男裝?”他端起放涼的茶,“怎一個醜字了得。”

“關於這一點,你建議你自戳雙眼。”

她真想把咬碎的牙齦吐到他杯子裏。

哼,她現在是小主,不和他爭。她轉身就走,誰知鞋子高,袍子長,踩著衣邊腳下一滑,整個人便往後翻去。

忽見白蚺食指一伸,輕輕一擡,她還沒著地就飄飄忽忽半躺在空中了。

娘的!你調/戲我的精神不夠,還要戲/弄我的身體!

她大怒,“別以為我會謝謝……”

話還沒落,他指尖一垂,她整個人就摔到地面了。

這叫一個摔得慘烈。

她死命撐起身子,呲著小白牙。

“……我……我謝謝你,謝謝你全家!”

大仙眉尖一抖,拍了拍袍子。

“原本我是有事前來,既然小主不接生意……”

人還沒站起來,腳就被拽住了。

腿邊剛才還閃電打雷的小臉現在已變得萬裏晴空,正翻過身趴在地上仰面笑著。

眼睛眨的那叫一個痛快。

奴大他們從羞愧變為鄙視。

某人丟了臉皮,道:“你肯先叫聲師父,學費我就便宜算你。”

怎麽她滿腦子都想著這種占便宜的事?

“看來,缺心眼比智障難治。”

她真想跳上去撕爛他那又粉又賤的嘴!

生意嘛,要正經談,不能帶脾氣。

於是遙合咬咬牙,把氣都化成屁放走了。

她手指打著桌面,雙目朝天。

“速戰速決,說,要什麽樣的劍。”

“爛刀。”

哐的一聲,一個長長的布包被白蚺扔在桌面上,遙合用手一扯,裏面就掉出兩柄長刀,或者說是一柄刀斷裂成了兩柄,烏黑黑的,從頭到尾也不見光澤,遙合用手指捅了捅,簡直和冰一樣涼。

她嘴一歪,“真是爛刀。”

白蚺撐著下巴道:“此爛刀百年前出自你們邪劍谷,你應該問問你的先輩,送我師父這把刀的時候是不是偷工減料了。”

哦。

恩?

哎?

啊???????????

這是封天刃???????”

不是吧,真相來的如此突然?

她好想沖大喊:大家快來看啊,封天刃在這裏,白山上人是個人渣!

沖動自然就是沖動,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遙合眼瞟天花板,“你想怎麽著?我這可不賠的,有種去和我那些個老祖宗說。還有,雖然這刀是送給你師父了,但是現在他們不在了,怎麽說也算是我邪劍谷的東西,你弄壞了還要賠償我們呢,還有啊……”

咚!

一個大錢袋落在桌面上,白蚺手指一轉,錢袋便自己打開朝下傾倒起銀子,不是,是金子。

金子啊……哇,好漂亮,再沒比這還漂亮的了……

這邊臉快貼了上去,那邊忽然一揮袖子,金子憑空消失了。

娘的,這世界上最可惡的事就是讓她遙合眼睜睜看著金子消失,簡直比死了爹娘還揪心。

白蚺顛了顛手裏沈甸甸的錢袋,道:“你若是把劍給我修補的一點不差,這些就都是你的,這只是訂金,做好了自然還有。”

“還有多少?”

他點著嘴唇,暗暗一笑。

“很多。”

遙合呼啦一下站起身,嚴詞厲句。

“奴大,拿客人的東西,奴二,去把後山山洞的鑄劍爐清理幹凈,我今後就住那了,奴三,送客。”

這一刻,她雙眼凝聚,有神極了。

彼時,三人對小主的敬仰真是如滔滔那個江水,連綿那個不絕。

轉身正要走,忽而後面的人說了一句話,她便一頭栽下去,倒在臺階上。

某仙說:“不必送,這幾日我住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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