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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少女原本有點樂呵的神色，突然收斂又透著幾分說不上來的惆悵，弗朗西斯·安假裝不經意的問：“你和盤哥好像認識很久了？”
“嗯。”林慎思點頭，突然轉移話題，“我們要去哪家店？”
“等會兒。”弗朗西斯·安說，“我讓人來接了。”
林慎思點頭：“好。”
這個世界有很多讓她感到意外的東西，比如說一家獨大的游戲公司，這是世界範圍內的一家獨大，要叫[世界游戲]倒也不是很張狂。
還有合法的社團，雖然不太了解，不過考慮到這個世界財富的巨大斷層，她又覺得，說不定這些社團只是在拿工資給更大的公司打工而已。
她身邊匯聚了各種各樣的人，富豪、酒鬼、灰色地帶的人、普通的高中生、網紅……
不管如何，他們都有他們準確的定位，在這個世界上都有他們的立足之地。
而自己好像浮萍。
連和朋友去玩一下，都要考慮一堆問題，還想著買個禮服什麽的。如果她再年輕一點，肯定不會想這麽多。
可惜她沒有那麽青春年少，並不會用很單純的目光去看待這個世界。
不只是婚姻，有時候友情大概也是門當戶對更輕松。
當然，弗朗西斯·安顯然並不在意這一點。
可她在知道其中繞繞彎彎的情況下，又怎麽能真的讓對方難堪呢。
不知為何她開始覺得有點難受。
說起來一開始她只想不是一個人過年誒，怎麽就發展成這個樣子了呢。
看來以後還是少和弗朗西斯·安出門為好，不然的話老是買禮服，對自己來說也是一種負擔，若是有緣，這緣分還能持續，未來的哪天會分道揚鑣也很正常。
畢竟擁有的、生活的環境不同的情況下，想法時刻會有所改變。
哪怕是親人也會有分離的一天，遑論萍水相逢的友人。
只是，她還是放心不下酒鬼。
等比賽結束之後，送他去戒酒？可自己要用什麽立場把他送去戒酒呢？
弗朗西斯·安一直在看林慎思。
她今天有點不對勁。
她一向有分寸，既不像盤哥他們那樣陰險歹毒，也不像酒鬼那樣厚臉皮，她也總是進退有度，並不會輕易和人交心，這半年來，也沒聽她說過什麽她自己的事。
可在別人說話的時候，只要她不是在打麻將，就會耐心的聽。
她心下有一把尺，把關系衡量的明明白白。
弗朗西斯·安是何等敏銳的人，他很快就意識到了林慎思在困擾什麽。
他並不是那種生活優越就目中無人的類型，甚至可以說他就是他們那個階層裏的異類。
他也沒說什麽。
等司機到了，上車之後說：“去仙境。”
“好的。”司機透過後視鏡好奇的看了一眼安靜的少女，很快將註意力放在前方。
仙境是一家手工定制服裝的店，林慎思一聽人家介紹，就趁著這邊的店員去拿一些成品給她參考的時候，悄悄和弗朗西斯·安說：“雖然我現在有穩定收入了，但也不代表我是個富婆啊。”
林慎思並不擔心自己的貧窮會讓自己丟人，這種擔心就像是擔心魚沒有自行車一樣——都是無用之情。
這其實也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沒錢就是沒錢，再怎麽裝，人家有錢的一眼就看出來了，裝模作樣頂多是成為人家的笑料，不如坦誠點。
反正沒有做什麽壞事，那不管是窮還富有，都可以坦蕩點的活著。
弗朗西斯·安微笑說：“別擔心，我有會員卡，可以打折。”
“打折了肯定也很貴。”林慎思說，“……算了，新年就好好消費一把吧。”
畢竟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過的第一個年。
如果可以，弗朗西斯·安還想直接送她一家服裝店，順帶找上一對設計師來為她服務，不過他也可以預見，自己真的這樣做了，林慎思絕對會拒絕，然後搬家，和他減少聯系。
她是個不喜歡欠人情債的人。
“林小姐身材很勻稱，長得也漂亮，什麽類型的衣服都適合，不過考慮到林小姐的年齡問題，我認為這種優雅中帶著幾分保守的衣服可能會更適合。”
這邊的員工給她拿了幾套衣服過來說，“剛好都是現貨，如果是要這幾天就穿的話，買現貨還是要更好一點，不然今天開始制作的話，可能要等半個月，這樣或許會耽誤您的事。”
“尺寸合適嗎？”弗朗西斯·安問。
“當然，我們這邊時刻準備著所有尺寸的衣服，為的就是滿足所有可能會來我們店裏的顧客，好給顧客最好的購物體驗。”
員工笑著說：“當然細節處會有點差別，這方面我們也有考慮到，到時候只需要在內襯部分進行修改就行，而且為了顧客的體重、身高產生一定變化的時候也可以穿，這些修改還可以在後期再收回，而且我們采用的材質都是最貼膚的……您肯定知道啦。”
“嗯。”弗朗西斯·安點點頭，隨之看向林慎思說，“有沒有喜歡的。”
“都挺好看的。”林慎思正在看，這些衣服的材質確實很好，乍一看看不出什麽來，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這部分帶著幾分流光溢彩的絨面感，但又不會毛茸茸的，一切都被打磨的恰到好處。
版型、設計也都很好。
她選了一條連衣裙，換之後站在鏡子前，立馬就浮現了“我一定要買”的想法。
因為這條裙子帶著一點西裝的條線感，有點幹脆利索的感覺，而其材質卻又不乏柔軟感，主要在於領口位置的百褶設計和收腰的設計，讓她看上去高了很多。
她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之前量錯了身高，自己肯定有一米八吧（bushi）！
“就這條吧。”林慎思說，“我先去換下來再付款。”
員工說：“好的。”
林慎思去換回了自己那穿著很舒服的衛衣和休閑褲，再看鏡子，好吧，自己肯定沒有一米八，一米七都沒有T_T。
付款的時候，員工給她打包好了衣服之後還推銷了一下鞋子，林慎思順帶買了鞋子、褲襪、圍巾和一個帽子。
員工還在貼心、溫柔的和她說：“我們這邊是包一年送洗業務的，這一年內您要送洗給我們打個電話就可以，以及這些衣服在完成之後都有進行洗滌，因此如果您著急要用的話，今天就可以穿。由於材質特殊，不建議您自己清洗，可以找專業的洗衣店。”
林慎思內心淚流滿面，雖然很感動還有售後服務，但沒想到買個衣服都這麽麻煩，這都不是一錘子買賣了都。
果然，階級不同，不要硬融啊……
她又一次深刻的意識到了這一點，付款之後拿到賬單的時候，她更深刻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買一套衣服，她的存款蒸發了一半，這還是打了五折的。
早知道和酒鬼一起去參加他的老友聚會了，酒鬼肯定很樂意帶她一起去玩。
孤獨啊，是陷阱！
林慎思感受到了和盤哥一樣騎虎難下的感覺，甚至產生了幾分共情來。
她應該對盤哥溫柔點的。
可一想到上身之後自己那仿佛長高了10厘米的效果，又覺得這錢還是花的很值，畢竟穿起來真的舒服，而且服務也很好。
努力賺錢吧！
林慎思暗自下了決心，心痛感因為愉快的購物而消減了不少。
林慎思又開心起來。
說到底自己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想要好好賺錢，好在這個世界有立足之處，或許以後還會來這家店，不過現在大概是不會了，說到底也算是超前消費。
意識到這一點就好，就當做有個更清晰準確的目標。
“走吧，去搞點吃的回去給盤哥。”林慎思笑瞇瞇說。
段位場現在人多，她可以匹配到很多強大的對手，就先不去競技場打了，之後要是有廣告商來找，可以接一兩個廣告回回血。
“好。”弗朗西斯·安點頭。
他們回去的時候，酒鬼已經不在網吧了，說是要去組織老友聚會。
盤哥吃飯的時候還說：“我們也要走了，該回家的回家，該幹活的幹活。”
“幹活？不會是去做壞事吧？”林慎思問。
“不算壞事吧？”盤哥琢磨了一下說，“過年的時候經常會有打架鬥毆的事發生，我們要去幫忙維護一下治安。”
“……”
奇妙的工作，他們明明是□□社團。
居然還負責這些事。
這個世界真是又超前又覆古。
盤哥一夥人走了之後，網吧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生物倉裏的顧客陸陸續續醒來，他們也要回家去了。
網吧更安靜了。
最開始被孤獨感沖擊的勁兒過去，又發生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林慎思現在倒是反應過來了。
嗐，自己好像被嚇到了。
不過想來，孤獨才是人活著的常態嘛。
想到這裏，她倒是絕了讓弗朗西斯·安留下陪她度過這個年的想法，旁敲側擊的說：“你妹妹叫什麽？老喊她[蛇]好像也不好。”
弗朗西斯·安說：“瑟。琴瑟和鳴的瑟。”
“啊，同音啊。”林慎思恍然大悟，其實她一直覺得[蛇]這個昵稱並不適合她，她並不是那種幽暗、陰惻惻的人，反而有點像是孔雀。
如果是和她本名同音，也就能理解她為什麽要取這樣的昵稱。
“瑟好像很想讓你回家，不回去真的好嗎？”
林慎思說：“看上去你和瑟的關系很好，以前應該都是一起過年，如果你不回去的話，瑟應該會覺得很寂寞。”
弗朗西斯·安：“我們家兄弟姐妹很多，雖然是堂、表之類的，不過過年都會聚，她不會寂寞的。”
林慎思說：“可那不一樣吧？相對於父母來說，肯定是你們兄妹從小到大相處的時間最多。”
弗朗西斯·安：“你想讓我回去？”
看對方說開，林慎思也就幹脆點頭說：“在我得認知裏，最親密的人就是家人，而且人類的壽命有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發生意外，當然不發生最好，總之，客觀實事就是和自己最親密的人還可以繼續相處的時間每一天都在變少。至少過年的時候，應該團聚。”
林慎思又補充說：“唔……當然這是建立在你的父母沒有傷害過你的前提上。”
並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會愛自己的孩子。
勸說一個被傷害的孩子和父母和好，無疑是二次傷害。
“我被他們趕出家門了。”弗朗西斯·安垂下眼簾，目光盯著電腦屏幕，看上去有點落寞，但是手上的動作倒是沒有停。
他還有一些收尾工作需要做。
“……抱歉，我收回剛剛的話。”林慎思立馬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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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他們都有他們準確的定位，在這個世界上都有他們的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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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和朋友去玩一下，都要考慮一堆問題，還想著買個禮服什麽的。如果她再年輕一點，肯定不會想這麽多。
可惜她沒有那麽青春年少，並不會用很單純的目光去看待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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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以後還是少和弗朗西斯·安出門為好，不然的話老是買禮服，對自己來說也是一種負擔，若是有緣，這緣分還能持續，未來的哪天會分道揚鑣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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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比賽結束之後，送他去戒酒？可自己要用什麽立場把他送去戒酒呢？
弗朗西斯·安一直在看林慎思。
她今天有點不對勁。
她一向有分寸，既不像盤哥他們那樣陰險歹毒，也不像酒鬼那樣厚臉皮，她也總是進退有度，並不會輕易和人交心，這半年來，也沒聽她說過什麽她自己的事。
可在別人說話的時候，只要她不是在打麻將，就會耐心的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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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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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司機透過後視鏡好奇的看了一眼安靜的少女，很快將註意力放在前方。
仙境是一家手工定制服裝的店，林慎思一聽人家介紹，就趁著這邊的店員去拿一些成品給她參考的時候，悄悄和弗朗西斯·安說：“雖然我現在有穩定收入了，但也不代表我是個富婆啊。”
林慎思並不擔心自己的貧窮會讓自己丟人，這種擔心就像是擔心魚沒有自行車一樣——都是無用之情。
這其實也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沒錢就是沒錢，再怎麽裝，人家有錢的一眼就看出來了，裝模作樣頂多是成為人家的笑料，不如坦誠點。
反正沒有做什麽壞事，那不管是窮還富有，都可以坦蕩點的活著。
弗朗西斯·安微笑說：“別擔心，我有會員卡，可以打折。”
“打折了肯定也很貴。”林慎思說，“……算了，新年就好好消費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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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弗朗西斯·安還想直接送她一家服裝店，順帶找上一對設計師來為她服務，不過他也可以預見，自己真的這樣做了，林慎思絕對會拒絕，然後搬家，和他減少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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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身材很勻稱，長得也漂亮，什麽類型的衣服都適合，不過考慮到林小姐的年齡問題，我認為這種優雅中帶著幾分保守的衣服可能會更適合。”
這邊的員工給她拿了幾套衣服過來說，“剛好都是現貨，如果是要這幾天就穿的話，買現貨還是要更好一點，不然今天開始制作的話，可能要等半個月，這樣或許會耽誤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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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條吧。”林慎思說，“我先去換下來再付款。”
員工說：“好的。”
林慎思去換回了自己那穿著很舒服的衛衣和休閑褲，再看鏡子，好吧，自己肯定沒有一米八，一米七都沒有T_T。
付款的時候，員工給她打包好了衣服之後還推銷了一下鞋子，林慎思順帶買了鞋子、褲襪、圍巾和一個帽子。
員工還在貼心、溫柔的和她說：“我們這邊是包一年送洗業務的，這一年內您要送洗給我們打個電話就可以，以及這些衣服在完成之後都有進行洗滌，因此如果您著急要用的話，今天就可以穿。由於材質特殊，不建議您自己清洗，可以找專業的洗衣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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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來，孤獨才是人活著的常態嘛。
想到這裏，她倒是絕了讓弗朗西斯·安留下陪她度過這個年的想法，旁敲側擊的說：“你妹妹叫什麽？老喊她[蛇]好像也不好。”
弗朗西斯·安說：“瑟。琴瑟和鳴的瑟。”
“啊，同音啊。”林慎思恍然大悟，其實她一直覺得[蛇]這個昵稱並不適合她，她並不是那種幽暗、陰惻惻的人，反而有點像是孔雀。
如果是和她本名同音，也就能理解她為什麽要取這樣的昵稱。
“瑟好像很想讓你回家，不回去真的好嗎？”
林慎思說：“看上去你和瑟的關系很好，以前應該都是一起過年，如果你不回去的話，瑟應該會覺得很寂寞。”
弗朗西斯·安：“我們家兄弟姐妹很多，雖然是堂、表之類的，不過過年都會聚，她不會寂寞的。”
林慎思說：“可那不一樣吧？相對於父母來說，肯定是你們兄妹從小到大相處的時間最多。”
弗朗西斯·安：“你想讓我回去？”
看對方說開，林慎思也就幹脆點頭說：“在我得認知裏，最親密的人就是家人，而且人類的壽命有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發生意外，當然不發生最好，總之，客觀實事就是和自己最親密的人還可以繼續相處的時間每一天都在變少。至少過年的時候，應該團聚。”
林慎思又補充說：“唔……當然這是建立在你的父母沒有傷害過你的前提上。”
並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會愛自己的孩子。
勸說一個被傷害的孩子和父母和好，無疑是二次傷害。
“我被他們趕出家門了。”弗朗西斯·安垂下眼簾，目光盯著電腦屏幕，看上去有點落寞，但是手上的動作倒是沒有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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