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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之起點:心事不敢見光明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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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之起點:心事不敢見光明①

噸噸的攻擊對象,竟是湯傳。

盡管他的速度異常快,大家仍註意到了——他在奔跑的過程中,身上又出現了那種異獸才有的青綠色斑紋。

杜檸他們最初見到異化後的噸噸時,只當這饕餮便是引起諸多騷亂的“幕後黑手”,沒想到現在對方卻能以身犯險,豁出命來救他們,內心頓覺無比唏噓。

在陳主任嘗試接近湯傳並失敗後,大家都認為自己同為書中時空的角色,完全拿他沒辦法,沒想到噸噸的身份足夠特殊,他也不屬於這個世界,因而可以控制住湯傳;另外,即便能想到這一點,他們也沒指望噸噸來幫忙,況且他看起來還那樣虛弱……

是啊,此刻的噸噸依舊瘦弱得脫了相,原本充滿活力的一頭卷發也被汗水打濕了,所以現在的他看來就是個留著中長直發、面目清俊且身材瘦削的男子,和印象中的噸噸很不一樣,但無論外形的變化有多大,對於杜檸和百悟而言,對方仍透著一股熟悉的氣息。

噸噸沖上前將湯傳撲倒在地,致使對方重心不穩直接栽倒在地。盡管事發突然,但噸噸的舉動仍難以阻止湯傳的動作,即便摔得很重,也不影響他繼續爬向散落的原稿旁,再次將那小心護著的書燈靠了上去……

而此時的噸噸狀態不佳,已基本喪失了繼續與湯傳肉搏的力氣,但他已經盡力了。

百悟和杜檸見狀,立刻跑到噸噸跟前小心地將他扶了起來,但他完全顧不上自己的傷,而是焦躁地指了指四周越燃越旺的火苗,想示意同伴們——當前,大家的處境堪憂。

杜檸看了眼四周,只是當下現場過於混亂,他們顧不上感受環境的變化,甚至都沒註意到湯傳的書燈已燃著了部分書稿,周遭的溫度正在逐步升高。她突然就想到了向春方才所說的那句:

“他點燃的書稿愈多,火勢愈大……”

這樣的火情看上去並不駭人,但也不容樂觀。他們只能杵在原地看湯傳癲狂地慢慢毀掉自己的心血,同時也在毀掉這個世界。

百悟仍是不信邪,還想再掙紮著撲一撲火,可惜大家早就領教過這盞書燈的威力,明白他所做的這些不過是徒勞無功。

眾人一籌莫展之際,仍是靠噸噸打破了當前的僵局——異化尚不完全的他,用盡最後的力氣“鉆進”了湯傳腳邊的瓷枕之中,霎時便消失了。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湯傳,都來不及反應,直接楞在原地、面面相覷。

“噸哥他……他這是回去了嗎?”

百悟的第一反應是以為噸噸利用瓷枕“跨越”回現實世界了,或許他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去阻止湯傳毀掉書中時空。不過,轉念一想,如若噸噸仍是那般虛弱的狀態,即便換了一個環境,應該也不是湯傳的對手啊……

沒過多久,眾人就發現周遭的溫度降了不少,不似方才那般灼熱難耐,那些零星散步的火苗仿佛失去了生命力的裝飾物一般,兀自燃燒,卻再無熱度,且沒法繼續蔓延了。

“難道他去了那裏?”

杜檸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心中閃現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只是還來不及向周圍的各位解釋,她就看到湯傳正在收拾書稿,似乎打算迅速逃離當前的時空。她便趕緊向身後的同伴們喊道:

“大家快往那裏走!不然就來不及了!”

說罷,杜檸便引導著各位一道沖向瓷枕的方向,百悟等人緊隨其後。

湯傳見勢不妙想要上前阻止,卻被一陣濃霧鬧得失了方向。這樣的霧氣,杜檸曾在夢裏見過,便能猜到這是陳主任和向春所為:之前,他們因為諸種限制不便直接向她道出原委,大霧是用來掩飾真相的那道屏障;而如今,這霧氣又成為了他們用來保護杜檸的工具。

感應到這一點後,杜檸忍不住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想搜尋對方的身影。可能是陳主任他們為了催她抓住機會快些回去,果真吹淡了與杜檸之間的霧氣,她才得以看到老陳、向春、小玉、豐館長一家,甚至還有李逸,都隱隱地立在不遠處,有的人目送著自己,有些則不停朝她揮手,示意她趕緊離開。

這一別,也不知何時還能相見。

杜檸心中充斥著不舍,因而行動上也更顯猶豫,要不是百悟及時將她拽走,說不定杜檸也只能留在這個平行宇宙之中了……

就在幾人觸到瓷枕的一瞬,他們再次被吸入其中,進入了那個類似“時空隧道”的通道裏,只是這一次,杜檸看到的景象不像先前那般明亮、繽紛,周遭的環境陰暗且潮濕,似乎會順應跨越者的遭遇和心境產生變化。

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湯傳也擺脫了迷宮般的霧陣,躍入枕中。與他人不同的是,湯傳進入跨越通道之後,那瓷枕,也跟著一道從書中世界消散了。

***

這一次,在回到斜陽餐廳後,杜檸陷入了長久的昏迷,似乎是被書中時空的那趟遭遇耗去了不少精力。待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時,只覺一陣強烈的眩暈,甚至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兒。

直到看到了身旁同樣疲憊且一臉關切的百悟,還有四周淩亂且滿是焦枯的環境,才意識到自己總算是回到了餐廳的地下空間。

“大家都還好麽?”

要是還有力氣的話,此時的杜檸會立刻起身到附近查看一下其他人的情況,如今有心無力之時,只能問問看百悟了。

“深哥,還有嫂子他們也回來了,只不過還沒醒過來。其他……其他的話,還沒見著……”

百悟口中的“其他人”主要是指湯傳,經過這麽久的相處,大家自然不會輕易將老湯當作什麽敵人,只是如今的他似乎已陷入了一種難以名狀的癲狂,很難預料接下來還會有什麽新的危險動作。

此時的杜檸,也算不上清醒,紛亂的現狀加之短時間內連續兩場“時空旅行”,叫她身心俱疲。百悟的回答看上去沒什麽有用的信息,即便有,當下的他們似乎也做不了什麽。見杜檸仍是一副失神的模樣,百悟便想通過一些問題將她的神思拉回來:

“你之前是想說噸……噸哥他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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