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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上了馬車,仍是安靜地相擁著,由著馬車將他們帶到了永安伯府,剛下車就發現,姨父姨母已經在大門外等著了。

嚴氏見下車時是外甥將外甥媳婦抱下來的,喜不自勝,姨父也覺得頗為欣慰,二人對視了一眼,非常滿意地相視而笑,急忙迎上去,見二人恭恭敬敬地行禮,便沒有阻攔。

待到二人行完禮,嚴氏便拉著陳雨禾的手,帶著她進了大門,不住地噓寒問暖,留下了兩個男人在後面跟著。

“清晏對你可好?”

陳雨禾羞赧地點點頭,喃喃道:“他待我很好。”

“那便好。”嚴氏笑瞇瞇道,“我們先去用午膳,早就做好等你們了。”

午膳四人男女分桌而食,陳雨禾坐在嚴氏的一旁,由著丫鬟給她布菜,覺得兩個人用六個菜有些浪費了,而且每道菜的用料都十分考究。

光說八寶雞這道菜,就是用了蠶豆、土豆、胡蘿蔔、辣椒、山藥、香菇、豆腐和茄子和雞丁一道燉熟,澆上特制的透明色醬汁,陳雨禾幾乎吃了大半盤子,嚴氏見她吃得多,也十分高興,吩咐丫鬟多給她盛上些。

午膳用罷,陳雨禾覺得自己的肚子圓滾滾的,在花園裏不住地走來走去消食,突然想到若是湯圓在就好了,能陪著自己在院子裏玩一玩,也不知道它現在怎麽樣了,小滿將它照顧得如何。

待到食兒消得差不多了,她便回了屋子,陪著嚴氏做女紅,她的女紅實在是太差了,但她卻發現嚴氏女紅做得極好,忙問她是如何學的。

“多給自己的夫君縫補些衣裳,再多做幾件衣裳,慢慢就練好了。”嚴氏不疾不徐,一邊飛針走線一邊道。

陳雨禾覺得她以後要多給阿邵做衣裳了,突然想到婚前給他做得鞋子還沒送出去。

她本想著昨夜給的,情濃之時還能助興,誰知一上來就意亂情迷了,根本沒想起來這茬、

陳雨禾十分懊惱,想著無論如何今夜得送出去了,而且兩個人不能再胡亂折騰了,今夜一定要勸著阿邵早些休息。

下定決心後,便開始一針一線繡著帕子上的鴛鴦,想著等自己練熟了,就給阿邵繡個荷包……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邵清晏和鄭謙二人殺了一下午棋,又切磋一二,嚴氏和陳雨禾都在一旁看著,還加油助威,一家人好不快了,待到用了晚膳後,嚴氏便開始攆她二人回家了。

“新婚第一個月是不能空床的,趁著還未入夜,快些回去吧。”

陳雨禾還想再留一會的,想讓姨母再教她些女紅,但見姨母都這麽說了,便由著阿邵拉著她出了大門。

臨走時,嚴氏還不忘囑咐他們。

“這段日子先不用來了,等阿邵婚假結束了再說吧。”

邵清晏早就等不及想回家了,將陳雨禾塞進馬車後,應了姨母一聲,便快速進了馬車,立馬將陳雨禾抱在懷中不撒手了。

陳雨禾看他這副猴急的模樣,有些無奈,悄聲道;“今夜讓我歇歇好不好。”

“好,沒問題,聽夫人的。”阿邵面無表情道,但仍是抱著她不撒手。

陳雨禾驚訝於他竟然答應得如此痛快,但到家之後她才明白阿邵說的是什麽意思了。

一進屋後,她便神神秘秘地從箱籠中拿出了她為阿邵做的那雙靴子,放在阿邵面前,像等待表揚的小孩子一樣,一臉期待地看著阿邵的臉。

邵清晏一楞,雙手撫摸著這雙靴子,擡眼看向站在一旁的陳雨禾道;“是你做的?”

陳雨禾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笑得小梨渦都露出來了,小聲道:“喜歡嗎?”

邵清晏直接脫下了自己現在穿的靴子,當著她的面,換上了她做的靴子,站起身來在屋裏走了好幾圈,難掩臉上的笑意,嘴角微微翹起。

陳雨禾見他的模樣像是笑了,而且比以前的笑容不知道自然了多少倍,心中十分歡喜,又聽他道;“喜歡,特別喜歡。”

她正要搭話,卻見阿邵俯身將靴子脫下,板板正正地放在床邊,接著走過來將她一把打橫抱起,一邊往床邊走去一邊道:“夫君給獎勵。”

陳雨禾被她弄得暈暈乎乎的,等到反應過來,發現她已經在床上了,而阿邵在她面前開始解衣裳。

“不是說今夜讓我歇歇嗎?”陳雨禾瞪大了眼睛,有些委屈。

“你歇著,讓我來。”邵清晏搭話的功夫,已經將衣裳盡除,接著開始解陳雨禾的衣裳,陳雨禾剛反應過來阿邵的意思,登時羞紅了臉,開始抵擋,擋得了左邊擋不了右邊,不一會便被阿邵得逞了。

二人肌/膚相貼,深情擁wen,邵清晏一直將她摟在懷中,盡量不累著她,陳雨禾也漸漸放松,不一會便淪陷了,事畢後更是累得起不來身,還是阿邵去燒水給她擦了身子,又擁著她入眠。

邵清晏總共還剩五日的婚假,因此這幾日,他一直帶著陳雨禾到處游山玩水,將京城周圍的山水幾乎都逛遍了,陳雨禾則是有些心事的。

等到阿邵回了大理寺,白日二人自是無法待在一起了,那她該做些什麽呢?

她自然是想再開一家棺材鋪的,她記得阿邵曾經允諾過,會給她在京城開棺材鋪的。

但是,她不知道那是為了哄她還是……

畢竟已經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他並未提過這事,之前棺材鋪裏的幾個夥計也都不露面,她根本沒人可以相商。

對阿邵開口嗎?他會不會不同意?

她現在算是官夫人了,大理寺卿的夫人在外經商就罷了,還做的是棺材鋪的生意,豈不是給阿邵丟臉?

陳雨禾心中是有些郁悶的,但見阿邵這幾日心情都不錯,也就不願提起這些事情讓他煩心。

轉眼到了第五日,明日阿邵就該上朝了,她本以為今日會在家中歇一歇,誰知還是被阿邵帶出門了,而且神神秘秘的,問他去哪裏他也不說,連哄帶騙地將她抱上了馬車,只說等去了就知道了,途中陳雨禾想要撩開簾子看一看窗外,也被阿邵捉住了雙手抱在懷裏,不讓她看。

陳雨禾有些無奈,只能隨著他去了,索性也沒走多久,等馬車停下,阿邵將她抱下車,她才發現她進了一個巷子內,巷子外是一條主街道,這一條片街巷都是布行、糧行之類的店鋪。

阿邵拉著她的手,讓她轉頭,她才看到,她右手邊像是開了一個鋪子,而且,這鋪子有些眼熟……

是陳棺鋪!

陳雨禾盯著牌匾上“陳棺鋪”三個大字,驚得說不出話來,正當她想得出神之際,忽然有人道:“小姐回來了!姑爺也來了!”

是大金!還有二金!

陳雨禾看著跑到門口的大金和二金,笑瞇瞇看著自己的樣子,上前對自己說著恭賀新婚的吉祥話,忙不疊地道謝,不一會,祥叔、陸崢和鈴鐺也出來了,眾人圍在一起說個不停。

“別堵在門口了,有話進去說吧。”邵清晏在一旁語氣十分溫柔地說道。

眾人急忙進屋,穿過前院進了後院,陳雨禾發現這裏的布局和商州的陳棺鋪十分相似,後院中央也有一個很大的石桌,與他們平日裏常用的那個一模一樣,和眾人在石桌周圍坐下,她看著陳棺鋪的夥計們,他們都沒變樣,都還在她身邊。

陳雨禾不禁好奇,他們是如何找到這個地方,又把這個地方建得和陳棺鋪那樣相像的。

“這個問題,就要問我們的新姑爺了。”祥叔微笑著看向邵清晏。

邵清晏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回答,祥叔見狀便笑了笑,解釋給陳雨禾聽。

原來自二人婚前,阿邵就將這鋪子準備好了,以讓祥叔幾人幫忙準備成婚事宜的理由,讓幾人從山莊離開,實際上是來鋪子裏置辦東西的,經過了這半個月的努力,才將鋪子改成了這樣。

陳雨禾聽完後,只覺得心中湧動著一股莫名的情緒,既感動又心疼,也對自己曾經產生過不信任阿邵的想法而覺得羞愧和自責,她看向阿邵,也不顧眾人在場,拉過他的手,定定地看著他。

“古良山莊那邊,我和姑爺也跟鄭老爺談好了,他莊子裏的佃戶有做伐木工的,我們到時候就從他們那裏買木料,運進來後讓陸崢和鈴鐺打成棺材,鈴鐺現在的手藝已經頗有進益了,是不是?”

祥叔笑著說道,一邊摸了摸鈴鐺的小腦袋。

鈴鐺使勁點頭道:“我現在可厲害了,師父都誇我呢,是吧師父?”

陸崢哼了一聲道:“勉強過得去吧。”

這話從陸崢嘴裏說出來,就是極大的誇獎了,眾人都笑了,陳雨禾的眼神則沒有離開過阿邵的臉,邵清晏也註意到了陳雨禾的目光,緊緊握著她的手,沖她笑了笑。

阿邵現在的笑容可真好看,陳雨禾覺得自己太過幸福,拉著他的手不撒開,起身對他說道:“阿邵,跟我來一下吧。”

祥叔幾人領會到了,便都尋個借口離開了,祥叔和大金去準備午膳,二金去門口等著迎接送貨的,過一會錢嬤嬤和小滿可能也會來,陸崢則和鈴鐺一起去庫房再盤點一番。

待到眾人都很有眼色地走開了,陳雨禾則大膽地撲到了阿邵的懷中,將臉埋在他的懷中,緊緊地抱著他。

邵清晏也回抱著她,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她的後背,下巴蹭著她的頭頂,有些麻酥酥的。

陳雨禾覺得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與他說,想感謝他,又覺得那樣太過見外了,畢竟他們已經是夫妻了,總是道謝顯得太過生分了。

自爹爹過世後,她已經習慣了所有事情自己處理、自己應對,這種被人照顧愛護的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了,她剛想說些什麽,卻聽得阿邵道:“你放心,這周圍有大理寺的暗哨,會暗中保護你們的,如果有什麽事情解決不了的,告訴我就是,我會替你解決的。”

“再給我些時間,等我將我二叔的事情處理好,我們就離開這裏,回商州城去,做一對逍遙夫妻可好?”

陳雨禾擡頭看著阿邵認真的神情,覺得他的雙眸中如暗夜裏的點點星光,讓人不禁想要沈淪其中。

她吻了吻阿邵的面頰,喃喃道:“阿邵,我會對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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