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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豫靈王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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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豫靈王家(四)

說回,青兒那邊。

到了傍晚的時候,那位看著很是溫順的姑娘,和往常一樣,準時準點的端呈著滋補的湯,過來了。

王律之此時,正坐在玫瑰椅上,教坐在對面的青兒,下棋。

因此,對她的到來,視若未見。

那姑娘見狀,朝王律之微微行了一禮,把湯碗放在書案後,就悄然退下了。

青兒目送著那姑娘離去,心有不解,小心翼翼的誇讚了一句:“這個姑娘性子真好……”說完,回頭打量了一下王律之的神色。

“嗯……”王律之並不否認這一點。

“把她娶進來當老婆,挺好的!”青兒想了想後,靈光一閃,眼珠子一轉,說道。

“我母親也是這樣想的……”王律之說這話時,眼裏沒有絲毫的笑意,只有寒徹透骨的冰冷。

“呃……”青兒瞬間有點窘迫了,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撇過頭看向別處,聲音小小的,還磕磕巴巴的道了一句:“那…那,挺好的……”想以此,化解尷尬。

“給不了她幸福,何必給她希望!”王律之一臉正色,目起遠思,辭嚴意正的說道。

青兒不敢茍同,想了想後,用蚊子似的發表著觀點道:“怎麽會給不了她幸福呢?”

王律之看了青兒一眼,眼中似有難以言表的無奈,許久後,才道了一句:“你還小……”

青兒滿腦子的問號,看著王律之,似乎想知道一個所以然。

就在這時,王律之察覺到了門外的動靜。

深思片刻之後,王律之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故意問了一句:“你在孟家的時候,他們都教了你什麽?”

“呃……有很多,什麽,文、行、忠、信……還有,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青兒仔細觀察了一下王律之的神色,想了想後,回憶著過往,回道。

“你覺得這裏如何?”王律之一笑,問道。

眼裏卻滑過一道警惕且鋒利的光芒。

青兒被這麽突如其來的一問,小楞了一下,接著反應了過來,回道:“這裏挺好的,對我都很好,看您和二公子,那麽優秀,可以想象得出來,令慈,您的雙親,應該是非常厲害,也很通情達理的人……要不然也不容我們在這裏叨擾這麽多天……”

王律之不禁一笑。

心裏卻肯定了,這個姑娘非常聰明!

當然啦,青兒之所以會這麽回答,純屬是觀察到了王律之的反應,猜測到了這些話是要說給別人聽的,所以,選擇了,說對自己最有利的話。

此時此刻,王律之的母親王夫人正站在書房外,靠近門口的位置。

自然而然將房內兩人的對話聽得是一清二楚。

一時之間,不由得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本來,王夫人聽說了“大公子和新進府的姑娘,在書房呆了一整天”之後,是打算來“見識,見識”這位姑娘的。

眼下,反倒覺得,沒有多大的必要了……

“餓了嗎?”王律之溫和的一笑,看著青兒,轉而問道。

青兒想了一想,搖了搖頭,接著,又點了一下頭。

王律之看著,青兒那懵懵懂懂、時而機靈又時而呆萌的樣子,眼底深處,起了一抹笑意。

王夫人聽到這裏,對著身側後的管事娘子,使了個眼神。

那管事娘子瞬間明意,給了身後的小丫鬟一個眼神,就帶著身後的那個小丫鬟,默默退下了。

沒過一會兒,王夫人也悄然離去了,就好像剛剛沒有來過這裏一樣。

王律之察覺到母親離開後,整個人,似乎放松了不少。

青兒見狀,環視了一下周圍,刻意壓低了聲量,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剛剛,誰來了……”

王律之的嘴角微微一翹,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回了一句:“沒有……”

青兒的腦子裏,瞬間冒出了許多問號。

一臉迷惑、懵懵呆呆的樣子。

王律之不禁一笑,對青兒說道:“想吃杏仁茶嗎?”

“好吃嗎?”青兒的眼裏帶著幾分好奇、幾分探知欲,反問道。

“你試一下,就知道了……”王律之笑著說道。

青兒睜著那雙帶著笑意的大眼睛,看著王律之,有幾分靦腆、又幾分不好意思的默同了。

王律之一笑,又接著跟青兒聊起了別的。

……

不日後,孟子淵等人再回豫靈時,得知,青兒已再度陷入了沈睡。

孟子禹一見到孟子淵他們回來,立刻馬上迎了上去,急不可耐的“表功勞”,匯報著這幾日“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收集到的情報。

當然啦,以孟子禹的一貫作風,自然是不會忘了,誇大其詞,自我吹噓一番。

但不過,都是親兄弟,孟子淵和孟子正那可是看著孟子禹長大的,誰還不了解孟子禹那德行啊……

所以,孟子淵一邊聽孟子禹匯報情況,一邊就自動屏蔽了孟子禹那些加油添醋的話。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後,用完午飯。

亓元禮和孟子正一起去了豫靈城城外,察看情況。

孟子禹回到房中,小歇了。

這夜裏,皓月當空,長夜寂靜。

王律之和孟子淵隔著棋盤對坐在墨玉閣的茶榻上。

“孟大公子,你說這棋,為何是‘黑、白’二色?”王律之淡淡一笑,眼中似有深意,問道。

孟子淵想了一下,眼中似有長思,還似乎夾帶了一些無奈和顧慮,回了一句:“陰陽兩級……”

“你可曾想過,百年後,千年後……這世間會是何模樣?”王律之看著孟子淵的眼眸問道。

似乎想從孟子淵那裏,聽到一個什麽答案。

“世間萬物,相生相克,滄海桑田,宇宙洪荒,留下自然有留下的道理和原由,離去自然也會有離去的道理和原因……”孟子淵想淺思了一下,回道。

“孟大公子覺得什麽最重要?”王律之不緊不慢地落下了一顆白子,繼續問道。

孟子淵思考了很久之後,目思極長的回了一句:“或許我們都不過是一粒塵埃……”

“對於天地而言,也許是。但,既然存在,自然就有存在的道理!”王律之思量了片刻後,借用孟子淵剛剛所說的話,回道。

孟子淵聽到這話,不由得一笑。

接著,王律之又說了一句:“不悔此生!”話了,還若有深意的看了孟子淵一眼。

孟子淵瞬間明意,為表敬意,坐在位子上朝王律之行了一個抱拳禮。

“你呢?”王律之意有所指的問道。

孟子淵想了想後,借話回話道:“不悔此生!”

“若是……錯了呢?”王律之的眼中夾帶著幾分探究之意,繼續問道。

“假若時光重來,可能……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孟子淵思量了片刻,回答道。

“她很聰明,比我們想象中聰明!”王律之並未點名道姓,眼含深意,意有所指的說道。

“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雕也……”孟子淵知道王律之說的是誰,目起長思,話裏有話、弦外有音的回道。

“但願,如公子所想!”王律之瞬間明意,一笑,回道。

“所謂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窮其理也。蓋人心之靈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於理有未窮,故其知有不盡也。”孟子淵想了一下,拐著彎的回了一句。

同時,也是在提醒自身。

王律之聽後,道了一句:“慚愧!”

孟子淵一聽這話,知道王律之多心了,趕緊補言說道:“王兄,望之儼然,即之也溫,聽言也厲,乃君子之表率……”

“不敢當!”王律之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孟子淵的讚譽。

就在這時,窗外有一人影,一晃而過。

孟子淵淺思了片刻,深深的打量了王律之一眼。

王律之明白孟子淵的意思,對著窗外說了一句:“退下吧……”便回過頭,繼續研棋。

孟子淵見狀,輕飄飄地落下了一枚棋子。

王律之不禁一笑,看著孟子淵,眼中似藏有千言萬語,許久後,說道:“前幾日,石君山,有一樵夫遇害”。

“緣何?”孟子淵清楚,王律之不會無緣無故說起此事。

“死者身上除了幾處擦傷之外,並無其他皮外傷,但,筋脈俱斷!”王律之說道。

本來,王律之並不打算告訴孟子淵,這件事。

“是修行之人所為嗎?”孟子淵問道。

“孟大公子覺得,‘兇手’接下來會沖著誰去?”王律之沒有問答孟子淵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孟子淵思考了一下,回道:“王兄,是指‘我’嗎?”

“孟大公子對兇手而言,是‘忌憚’!”王律之心有丘壑,心懷若谷,別有一番見地的說道。

“何意?”孟子淵問道。

“孟大公子,註定不會平凡!”王律之心中十分篤定的說道。

孟子淵聽出了,王律之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對此並不感興趣的說了一句:“平平凡凡才是生活!”

王律之察覺到了,孟子淵的抵觸情緒。

對此,不由得一笑。

繼而,說了一句:“難怪,她說,我們倆,挺像!”

話了,與孟子淵對視了一眼。

孟子淵仔細琢磨了一下,話裏的意思。

接著,兩人不由得相視一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

翌日,夜晚。

星河浩瀚。

亓元禮和孟子正夜宿在豫靈城外已荒廢多年的古寺裏。

“你對我,是有成見嗎?”孟子正正背靠著東北一角,坐著。

劍,緊挨著孟子正的左手邊。

亓元禮面朝南,背靠著北面的墻,半躺半坐著。

別離劍就放在了身旁不遠處。

“是!”亓元禮沈思了片刻後,面無表情的回道。

但其實,這一時半會兒的,亓元禮壓根就沒有想起來,對孟子正有什麽成見……

只不過,亓元禮太了解孟子正,若回答說“沒有”,孟子正肯定是不會信,所以,索性就幹脆承認有意見好了。

孟子正頓時啞然無語。

許久後,才說出了一個字:“提”。

亓元禮看著,孟子正那幹凈、散發著堅定氣息的臉龐,想了許久。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之聲,並且那聲音離古寺越來越近。

孟子正立馬握緊了清風劍,處於警備狀態。

亓元禮對此,似乎無動於衷。

只是,淡淡的瞧了孟子正一眼。

過了一會兒後,那些雜亂的聲音,漸行漸遠。

孟子正心有好奇、疑惑,就問了一句:“這是?”

“冥婚!”亓元禮一副見怪不怪、冷漠嚴肅的樣子,說道。

孟子正這才放下了警戒心,重新靠在墻上。

然而,當亓元禮看到,孟子正整個人松懈下來之後,突然間就有了使壞的心思。

於是,故意說道:“原來,是為了讓尚未婚配就離世之人,有個伴,但,後來,有的人為了利益,竟殺死未亡人,讓其與死者,配冥婚!”

聽到這,孟子正有些坐不住了。

見狀,亓元禮又補了一句:“不過,這裏,仍屬於豫靈地界,還歸豫靈管轄,大概率不會發生這種事……”

孟子正這回算是聽明白了,這亓元禮擺了明的,是想戲弄人。

想到這裏之後,孟子正冷冷的看了亓元禮一眼,沒說話。

亓元禮目的已然得逞,正暗爽著呢。

但不過,表面上,還是擺出一副一本正經、堂堂正正、能頂天立地的模樣。

孟子正看著,亓元禮那副正兒八經的模樣,思來想去之後,又覺得既好氣又好笑。

也就,就此,作罷。

與此同時,南陽·南陽客棧。

天字號房間,燈火通明,書案上、書案旁,堆滿了一摞摞收集上來的資料。

傅紫玉正坐在書案後,仔細地查閱著這些資料。

就在這時,窗外急速飛進來了一個東西。

傅紫玉察覺到了異樣,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一大步。

那東西,就這樣,直接砸在了書案上,兩摞資料之間的夾縫位置。

傅紫玉一看,是一個紙團,心思了片刻之後,從夾縫中取出了紙團,打開紙團看了一眼。

只見,上面寫著兩個字“速歸”。

雖然,那字跡看上去,很是潦草,但是也看得出來,筆鋒蒼勁有力。

“潦草”反倒像是,刻意為之。

傅紫玉看著這陌生的“筆跡”,心思了片刻,雖有懷疑、不解之處,但也能感覺得出來,對方並無惡意。

只是,究竟是誰,傅紫玉這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想不出來……

不過,從紙團“飛進來”的時速來推斷,扔紙團進來的那個人,其手勁剛勁有力,力度還把控得當,修為更是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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