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夢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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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夢魔（三）
當司憐兒和青兒提著東西，回到司家大院的時候，孟子淵等人正喝著隨身攜帶的水。
司憐兒掃觀了一眼，正廳中或站或坐的眾人，沒有多說一句話，就徑自去了廚房。
青兒見狀，趕緊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不解的問道：“是不是我們做錯了什麽？”
“沒有，是我招待不周。”司憐兒悶悶不樂的回道。
“哪裏，你一個女孩子，挺不容易的……”青兒發自內心的說道。
“青兒姐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司憐兒突然停下了腳步，一臉認真的看著青兒，眼中既含有擔心也含有不解，問道。
“你想問什麽？”對比司憐兒那副糾結於心已久、遲疑不決的模樣，青兒倒是顯得格外坦蕩，仿佛沒有任何不可告人之事。
“他們……就是……有，欺負你嗎？”司憐兒說的吞吞吐吐的，就連聲音也越老越小。
青兒看著，司憐兒那小心翼翼、臉上還起了一絲紅雲的模樣，坦然一笑，眼裏滿是幸福和自信，回道：“他們都是好人，不會欺負我的！就說孟三公子吧，雖然他看著沒個正形，還咋咋呼呼的，但是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義無反顧的擋在我面前，保護我，即使連他自己都知道他沒有多大的本事，但他，還是會這麽做……”
“真的嗎？”聽到這些，司憐兒的心裏不知道是苦是甜，是心酸還是羨慕，總之是萬般滋味在心頭。
想了很久之後，又愁腸百結、自怨自艾的感慨了一句：“那真是太好了，不像我……”
“憐兒……”青兒看著，眼底帶著神傷的司憐兒，心裏不免有些心疼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寬解她、安慰她是好。
“姐姐，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司憐兒看到了青兒眼中的不忍，紅著眼眶，故作堅強的回道。
“對不起……”青兒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道歉，但是這麽做心裏會舒服一點。
“姐姐，你不用道歉……”司憐兒看到了，青兒眼中的內疚、自責、溫柔、善良，內心深處有些動容，還有一些感動。
畢竟，有人疼、有人會在乎的感覺，真的挺好的。
聽著司憐兒一聲又一聲的叫著“姐姐”，青兒不由得想起了傅紫玉，委屈、思念、難過，一下子湧現了出來。
許久過後，兩人才從各自的思緒中走出來，提著一堆東西，深一步淺一步的，到了後面的廚房。
用完晚膳後，司憐兒在廚房忙著收拾、刷碗。
青兒因為天還早的緣故，就沒有去睡覺，而是乖乖的坐在一旁，看著司憐兒有條不紊的忙前忙後。
“憐兒，你經常做這些嗎？”青兒看著，司憐兒手腳如此麻利的在幹這些家務活，心中有幾分好奇，問道。
司憐兒聽到這話，先是一楞，緊接著又是想笑又覺得無語，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是。
許久過後，自嘲式的笑了一下，眼中仿佛是看到了昔日曾經輝煌的司家，眼裏突然升起了幸福、溫暖的笑意。
那時的司家，家大業大，良田百傾、千傾……仆人、長役無數。
父母、兄長健在，家中和樂融融。
總有，喜鵲在房前飛過，喜叫喳喳。
就連，青兒他們剛踏入醒世鎮地界，所看到的那片十裏梨花林，都曾是司家的產業。
只不過，那十裏梨花林在司家主事之人都相繼離世之後，被人強行占了去了。
雖然，強行占了司家產業的人，也都並沒有落得什麽好下場……不過，這也都是後話了。
話說回，司家之人死的只剩下司憐兒一人之時，那些司家仆從見到司家只剩下了一個孤女，便變得無所顧忌，頭一波對司家進行了一次洗劫，那外面的人見狀，自然也是不甘落後，再一次洗劫了司家，把一個偌大的司家洗劫的只剩下一個“空殼”。
但讓眾人沒有料到的是，那些洗劫過司家的人，在此後不久，就接二連三的出事，死於非命。
從而導致醒世鎮中的其他人，對此心裏有些顧忌、發怵，覺得司家大院的東西不太吉利，就未再跟著洗劫司家。要不是因為這樣，只怕青兒這一行人還未到達醒世鎮，這座司家大院，都已經被拆的房梁都不剩了。
不過，雖然他們沒敢去洗劫司家，但是卻讓他們生出了另一種心態，那就是，他們開始期盼有人去洗劫司家大院，然後遭到“報應”！這樣一來，他們就又有笑話看了，又有了茶餘飯後的談資……並且，還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指責、評論、批判那些洗劫過司家的，以及司家所有的人……
只不過，他們忘了，可以稍稍善待一下這個已經孤苦無依的孤女，甚至哪怕僅僅只是給她一個好臉色、不在“背後”罵她、欺負她、中傷她……既可。
當然，他們也會嫉妒占了司家產業的人，畢竟那是巨大的利益，可不是洗劫了司家大院裏的那點金銀細軟、鍋碗瓢盆、桌椅板凳、柴米油鹽可比的……
只不過，強占那個，還是得要點本事，一般人也搶不到。
所以，哪怕強占司家產業的人，其中有一些人已經“遭報應”了，但只要其所處的宗族未死絕，他們這些閑雜人等也都只敢在背後罵人家兩句，還都不敢在人前議論幾句人家的不是。
“其實，我爹娘，哪怕是哥哥還在世的時候，都不需要我去做這些的……”
“那他們……”話還未言完，青兒就開始後悔了，因為青兒記得司憐兒說過，司家的人都死絕了。
“司家……”司憐兒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眼中陡然升起了恨意，嘴角勾起了一抹陰冷的笑意，冷冷的說了這麽一句。
“憐兒……”青兒瞧著司憐兒的神色，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害怕，怯生生的叫了一聲。
然後，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你，不喜歡司家嗎？”
司憐兒不是不喜歡司家，是只喜歡爹娘和哥哥還在世時的“司家”。只不過，一時之間，很難同青兒解釋清楚這裏面的區別。於是，想了很久之後，緩和了一下心情，對青兒說道：“姐姐，司家的內部沒有那麽簡單……”
青兒看著眼前這個，心智與年齡不相匹配、過於成熟的小女孩，心裏不是個滋味，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麽，才會變成這樣，沒有十四歲孩子該有的天真懵懂，倒是像三、四十歲大人那樣知世故。
“我不明白……”青兒低著頭，神情落寞，帶著一絲哀傷的腔調說道。
“三年前，我兄長落水而亡，他們都說我兄長是失足落水，是我二叔想他了，才帶他走的！可是，我兄長就是因為二叔是被水淹死的，所以，他從不允許我下水玩鬧，甚至他自己，幾乎都是繞著池塘邊走，根本就不靠近池塘，哪怕就算是挨近了，也是每每落淚，所以，我哥哥，怎麽可能是落水而亡……其實，就連我二叔，當年究竟是被人推進河裏的還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至今都沒有定論！”
“你哥哥，他對你應該很好吧？”青兒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看著司憐兒問道。
“哥哥對我，雖然偶有嚴厲，但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二叔雖然我沒有見過，但聽哥哥說過，二叔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書讀的很好，特別有文化，對孩子非常有耐心，我哥哥的啟蒙教育都是二叔手把手教的……後來，我曾聽一個教書先生提起過，若是我二叔還在世，文人公子榜上，必定有我二叔的一席之位！原本我外公看不上我父親的商人精明、不通文墨，但是意外看見了二叔的文筆、風采，這才同意將我娘嫁給我父親，說是有了孩子之後可以受二叔教導，也能沾點二叔的光……”
“那為什麽不直接把你娘嫁給你二叔呢？”
“姐姐，哪有這麽簡單，一來我父親未娶，二叔肯定是還不能娶妻的；二來嘛，二叔這般出眾，直到去世都尚還未定親，簡單來說，都是人情世故……”
“什麽意思？”青兒有些不懂、不明白。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青兒頓時似懂非懂、似明非明。
繼而，又問了一句：“那你外公他們現在哪兒？”
“我外公早已病逝，而且也不是本地人士，醒世鎮是名為‘醒世鎮’，全名為‘醒世鎮縣’，是‘縣級’……”
“呃……你懂得真多！”青兒由衷的讚美了一句。
“城，縣，鎮，鄉嘛……”司憐兒對此並不以為然，輕描淡寫的說道。
說到這裏的時候，司憐兒已經忙完了手裏的活，與青兒並排坐在了，用三塊木頭簡單拼成的矮板凳上了。
“你想你哥哥嗎？”反正青兒是想姐姐的。
“想！兄長在時，會護著我，沒幾個人敢當著兄長的面欺負我。兄長一走……他們都覺得我能被隨便欺負，尤其是我三叔一直視我眼中釘、肉中刺……”司憐兒盯著角落裏的那堆柴火，回思著過往，眼神空洞且落寞，想起族中那些叔嬸的時候，又陡然平添了一抹恨意。
“為什麽？”青兒偏過頭來，眼中帶著同情、憐愛，看著司憐兒，問道。
“他們覺得我好欺負唄……”說到這裏，司憐兒長籲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我三叔是覺得我擋他的路了，礙他的眼了，即便兄長走後，他接管了父兄留下來的絕大部分家業……”
“他還是容不下你？是因為……按道理你才應該是繼承人，他是鳩占鵲巢……”青兒參照著其它信息，推斷道。
“不清楚，兄長走的時候，我還小，很多賬目，雖然覺得他們說的不對，和兄長之前的說法完全相反，可他們要那麽說，我也沒辦法……”
“你哥哥走的太急了……”青兒露出了滿臉的遺憾。
“是啊……”
“太可惜了……”青兒深有感觸，十分惋惜的說道。
司憐兒忽然想起了什麽，眼中陡起憤恨，調轉話鋒，說道：“姐姐，司家其他人都是豺狼虎豹！不過……外面的那些人，連豺狼虎豹都不如，他們連死人都不肯放過！”說到這裏，司憐兒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似乎透著蝕骨的恨意。
青兒頓時不寒而栗。
就在這時，孟子淵來尋青兒了。
“天快黑了……”孟子淵來到後廚房，一見到青兒，臉上就帶著溫柔的笑意，說道。
青兒這才起身，順手拍了兩下衣服上面的灰，然後，對司憐兒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
司憐兒點頭應了一聲。
孟子淵見青兒來到身邊後，朝著司憐兒抱拳一禮，以示感謝。
司憐兒遂撐起禮貌性的一笑，點了一下頭，以作回應，實際上卻根本笑不出來。
因此，這禮貌性的微笑，笑的比哭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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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兒見狀，趕緊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不解的問道：“是不是我們做錯了什麽？”
“沒有，是我招待不周。”司憐兒悶悶不樂的回道。
“哪裏，你一個女孩子，挺不容易的……”青兒發自內心的說道。
“青兒姐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司憐兒突然停下了腳步，一臉認真的看著青兒，眼中既含有擔心也含有不解，問道。
“你想問什麽？”對比司憐兒那副糾結於心已久、遲疑不決的模樣，青兒倒是顯得格外坦蕩，仿佛沒有任何不可告人之事。
“他們……就是……有，欺負你嗎？”司憐兒說的吞吞吐吐的，就連聲音也越老越小。
青兒看著，司憐兒那小心翼翼、臉上還起了一絲紅雲的模樣，坦然一笑，眼裏滿是幸福和自信，回道：“他們都是好人，不會欺負我的！就說孟三公子吧，雖然他看著沒個正形，還咋咋呼呼的，但是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義無反顧的擋在我面前，保護我，即使連他自己都知道他沒有多大的本事，但他，還是會這麽做……”
“真的嗎？”聽到這些，司憐兒的心裏不知道是苦是甜，是心酸還是羨慕，總之是萬般滋味在心頭。
想了很久之後，又愁腸百結、自怨自艾的感慨了一句：“那真是太好了，不像我……”
“憐兒……”青兒看著，眼底帶著神傷的司憐兒，心裏不免有些心疼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寬解她、安慰她是好。
“姐姐，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司憐兒看到了青兒眼中的不忍，紅著眼眶，故作堅強的回道。
“對不起……”青兒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道歉，但是這麽做心裏會舒服一點。
“姐姐，你不用道歉……”司憐兒看到了，青兒眼中的內疚、自責、溫柔、善良，內心深處有些動容，還有一些感動。
畢竟，有人疼、有人會在乎的感覺，真的挺好的。
聽著司憐兒一聲又一聲的叫著“姐姐”，青兒不由得想起了傅紫玉，委屈、思念、難過，一下子湧現了出來。
許久過後，兩人才從各自的思緒中走出來，提著一堆東西，深一步淺一步的，到了後面的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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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兒因為天還早的緣故，就沒有去睡覺，而是乖乖的坐在一旁，看著司憐兒有條不紊的忙前忙後。
“憐兒，你經常做這些嗎？”青兒看著，司憐兒手腳如此麻利的在幹這些家務活，心中有幾分好奇，問道。
司憐兒聽到這話，先是一楞，緊接著又是想笑又覺得無語，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是。
許久過後，自嘲式的笑了一下，眼中仿佛是看到了昔日曾經輝煌的司家，眼裏突然升起了幸福、溫暖的笑意。
那時的司家，家大業大，良田百傾、千傾……仆人、長役無數。
父母、兄長健在，家中和樂融融。
總有，喜鵲在房前飛過，喜叫喳喳。
就連，青兒他們剛踏入醒世鎮地界，所看到的那片十裏梨花林，都曾是司家的產業。
只不過，那十裏梨花林在司家主事之人都相繼離世之後，被人強行占了去了。
雖然，強行占了司家產業的人，也都並沒有落得什麽好下場……不過，這也都是後話了。
話說回，司家之人死的只剩下司憐兒一人之時，那些司家仆從見到司家只剩下了一個孤女，便變得無所顧忌，頭一波對司家進行了一次洗劫，那外面的人見狀，自然也是不甘落後，再一次洗劫了司家，把一個偌大的司家洗劫的只剩下一個“空殼”。
但讓眾人沒有料到的是，那些洗劫過司家的人，在此後不久，就接二連三的出事，死於非命。
從而導致醒世鎮中的其他人，對此心裏有些顧忌、發怵，覺得司家大院的東西不太吉利，就未再跟著洗劫司家。要不是因為這樣，只怕青兒這一行人還未到達醒世鎮，這座司家大院，都已經被拆的房梁都不剩了。
不過，雖然他們沒敢去洗劫司家，但是卻讓他們生出了另一種心態，那就是，他們開始期盼有人去洗劫司家大院，然後遭到“報應”！這樣一來，他們就又有笑話看了，又有了茶餘飯後的談資……並且，還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指責、評論、批判那些洗劫過司家的，以及司家所有的人……
只不過，他們忘了，可以稍稍善待一下這個已經孤苦無依的孤女，甚至哪怕僅僅只是給她一個好臉色、不在“背後”罵她、欺負她、中傷她……既可。
當然，他們也會嫉妒占了司家產業的人，畢竟那是巨大的利益，可不是洗劫了司家大院裏的那點金銀細軟、鍋碗瓢盆、桌椅板凳、柴米油鹽可比的……
只不過，強占那個，還是得要點本事，一般人也搶不到。
所以，哪怕強占司家產業的人，其中有一些人已經“遭報應”了，但只要其所處的宗族未死絕，他們這些閑雜人等也都只敢在背後罵人家兩句，還都不敢在人前議論幾句人家的不是。
“其實，我爹娘，哪怕是哥哥還在世的時候，都不需要我去做這些的……”
“那他們……”話還未言完，青兒就開始後悔了，因為青兒記得司憐兒說過，司家的人都死絕了。
“司家……”司憐兒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眼中陡然升起了恨意，嘴角勾起了一抹陰冷的笑意，冷冷的說了這麽一句。
“憐兒……”青兒瞧著司憐兒的神色，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害怕，怯生生的叫了一聲。
然後，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你，不喜歡司家嗎？”
司憐兒不是不喜歡司家，是只喜歡爹娘和哥哥還在世時的“司家”。只不過，一時之間，很難同青兒解釋清楚這裏面的區別。於是，想了很久之後，緩和了一下心情，對青兒說道：“姐姐，司家的內部沒有那麽簡單……”
青兒看著眼前這個，心智與年齡不相匹配、過於成熟的小女孩，心裏不是個滋味，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麽，才會變成這樣，沒有十四歲孩子該有的天真懵懂，倒是像三、四十歲大人那樣知世故。
“我不明白……”青兒低著頭，神情落寞，帶著一絲哀傷的腔調說道。
“三年前，我兄長落水而亡，他們都說我兄長是失足落水，是我二叔想他了，才帶他走的！可是，我兄長就是因為二叔是被水淹死的，所以，他從不允許我下水玩鬧，甚至他自己，幾乎都是繞著池塘邊走，根本就不靠近池塘，哪怕就算是挨近了，也是每每落淚，所以，我哥哥，怎麽可能是落水而亡……其實，就連我二叔，當年究竟是被人推進河裏的還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至今都沒有定論！”
“你哥哥，他對你應該很好吧？”青兒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看著司憐兒問道。
“哥哥對我，雖然偶有嚴厲，但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二叔雖然我沒有見過，但聽哥哥說過，二叔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書讀的很好，特別有文化，對孩子非常有耐心，我哥哥的啟蒙教育都是二叔手把手教的……後來，我曾聽一個教書先生提起過，若是我二叔還在世，文人公子榜上，必定有我二叔的一席之位！原本我外公看不上我父親的商人精明、不通文墨，但是意外看見了二叔的文筆、風采，這才同意將我娘嫁給我父親，說是有了孩子之後可以受二叔教導，也能沾點二叔的光……”
“那為什麽不直接把你娘嫁給你二叔呢？”
“姐姐，哪有這麽簡單，一來我父親未娶，二叔肯定是還不能娶妻的；二來嘛，二叔這般出眾，直到去世都尚還未定親，簡單來說，都是人情世故……”
“什麽意思？”青兒有些不懂、不明白。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青兒頓時似懂非懂、似明非明。
繼而，又問了一句：“那你外公他們現在哪兒？”
“我外公早已病逝，而且也不是本地人士，醒世鎮是名為‘醒世鎮’，全名為‘醒世鎮縣’，是‘縣級’……”
“呃……你懂得真多！”青兒由衷的讚美了一句。
“城，縣，鎮，鄉嘛……”司憐兒對此並不以為然，輕描淡寫的說道。
說到這裏的時候，司憐兒已經忙完了手裏的活，與青兒並排坐在了，用三塊木頭簡單拼成的矮板凳上了。
“你想你哥哥嗎？”反正青兒是想姐姐的。
“想！兄長在時，會護著我，沒幾個人敢當著兄長的面欺負我。兄長一走……他們都覺得我能被隨便欺負，尤其是我三叔一直視我眼中釘、肉中刺……”司憐兒盯著角落裏的那堆柴火，回思著過往，眼神空洞且落寞，想起族中那些叔嬸的時候，又陡然平添了一抹恨意。
“為什麽？”青兒偏過頭來，眼中帶著同情、憐愛，看著司憐兒，問道。
“他們覺得我好欺負唄……”說到這裏，司憐兒長籲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我三叔是覺得我擋他的路了，礙他的眼了，即便兄長走後，他接管了父兄留下來的絕大部分家業……”
“他還是容不下你？是因為……按道理你才應該是繼承人，他是鳩占鵲巢……”青兒參照著其它信息，推斷道。
“不清楚，兄長走的時候，我還小，很多賬目，雖然覺得他們說的不對，和兄長之前的說法完全相反，可他們要那麽說，我也沒辦法……”
“你哥哥走的太急了……”青兒露出了滿臉的遺憾。
“是啊……”
“太可惜了……”青兒深有感觸，十分惋惜的說道。
司憐兒忽然想起了什麽，眼中陡起憤恨，調轉話鋒，說道：“姐姐，司家其他人都是豺狼虎豹！不過……外面的那些人，連豺狼虎豹都不如，他們連死人都不肯放過！”說到這裏，司憐兒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似乎透著蝕骨的恨意。
青兒頓時不寒而栗。
就在這時，孟子淵來尋青兒了。
“天快黑了……”孟子淵來到後廚房，一見到青兒，臉上就帶著溫柔的笑意，說道。
青兒這才起身，順手拍了兩下衣服上面的灰，然後，對司憐兒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
司憐兒點頭應了一聲。
孟子淵見青兒來到身邊後，朝著司憐兒抱拳一禮，以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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