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司憶葵夢見自己死了。

她從夢中驚醒，瘋狂地喘著氣想要平覆心情，三月的莧城已經停掉了暖氣，晚上溫度驟降之後和冬日無異。身上起的一層薄汗被被窩外的冷空氣一激，讓司憶葵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清醒過來之後她重新縮回被窩，從枕頭旁摸出手機看時間。

2051年3月17日淩晨3:47.

事實上，她確實已經死過一次了不是嗎。

司憶葵這樣想著，把頭也縮進被窩，各個邊角都在被子裏堵得嚴嚴實實地，把自己至於黑暗之中，手機屏幕的光有點刺眼，她點開通訊錄撥了左洺屹的號碼。

淩晨三點多，她知道左洺屹肯定睡了，也知道他肯定會接。影響他休息很不好，可她就想撥給他。

電話的等待聲沒響多久就被接起來了。電話另一端顯然還不是很清醒。

“餵，怎麽了？”

“我做噩夢了。”

“睡不著了？”

“我不敢睡。”

左洺屹從床上坐起來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把手機拿離耳邊看了眼時間，又從旁邊摸了個靠枕放在身後。

“那我給你讀詩？”

“嗯。”

左洺屹拿起手邊那本快要翻爛了的詩集，找到上次折角的那一頁，繼著上次的往下讀。

才讀了兩頁，電話那頭能聽到平穩的呼吸聲，左洺屹卻睡不著了，他盯著那本詩集一直到天亮。

司憶葵這一覺睡得很踏實，她又做夢了，夢裏看到自己死了，警察、救護車都來了，小區的保安、買菜路過的大爺大媽、放學回家的學生呼啦啦圍了一大片。她看到警察從她身上翻出了身份證和遺書，她就站在街角默默看著這一切，然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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