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君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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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君王（六）
浴池的溫度似乎突然升高了不少。
他們剛剛打翻了一瓶熏香，陌生的濃香鉆入鼻腔，聞起來甜膩的發昏。
“啪”地一聲，水花四濺。
滴落的水珠之中奧維爾冷冷地看著被他揮開的楚黎，像是一只領土被侵入的獸，他狹長的眼睛因為瞇起的動作顯得更加銳利：“你憑什麽會覺得我會對你憐香惜玉？是什麽給了你我很善良的錯覺？”
楚黎瞥了眼自己再一次被打紅的手，抿了抿唇，揚起一個笑容：“當然，陛下您非常善良。”
奧維爾看著眼前睜著眼說瞎話笑得一臉溫良的雄蟲，冷不丁伸出手，他掐住了楚黎的脖頸：“呵，現在你還認為我很善良嗎？”
咽喉突然被扼住，楚黎身體下意識地繃緊，意識到掐著他的是誰後立刻放松，感受著脖頸上幾乎可以稱得上松垮的“桎梏”，他目光直視奧維爾，嘴角依舊掛著笑容，輕微地點了點頭。
奧維爾本是等著楚黎像任何一個嚇破膽的雄蟲一樣瑟瑟發抖跪地求饒，然而對方不僅不害怕反而笑得越發無害。
他甚至還有閑心朝他歪頭眨眼。
奧維爾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的雄蟲，絲毫不害怕，仿佛有恃無恐覺得自己一定不會殺他，這種感覺讓奧維爾莫名感到一種羞怒，好似被挑釁了一般，他收緊了手指。
看著楚黎的臉在他手下變得逐漸漲紅，奧維爾湊近了，幾乎是貼著楚黎的臉一字一句地道：“現在還覺得我善良嗎？”
窒息的感覺像是潮水一般從頭將他淹沒，但楚黎沒有掙紮，他微微張了張唇，奧維爾以為他終於要討饒，微微減弱手中的力道，沒想到他聽到的依舊是同意的答案。
善良……
善良！
奧維爾聽過讚美聽過辱罵，聽過謠言之中他嗜血好殺冷血無情如惡鬼索命，可是唯獨沒有聽過有誰誇他善良。
這種另類的誇讚在他身上仿佛變成了侮辱。
這種隨之而來的羞辱感讓他想要立刻殺死侮辱他的雄蟲，他的小臂逐漸擡高，水珠因為重力的作用滴落在他的手背和身上，溫熱德爾好似鮮血。而那只雄蟲呢？
他只是安靜地垂著手看著他，不做任何掙紮。
他在求死嗎？
不，求死者的眼中沒有那樣的神采。
他似乎真的相信自己不會殺他，這種堅定的信任像是變成了一種信仰在他的眼中化為了光。
奧維爾瞇起眼，他覺得可笑。
這個雄蟲會為這個愚蠢錯誤的認知葬送自己的生命。
一秒、兩秒……
嘩啦一聲，是重物落入水中的聲音。
“咳咳咳——”
奧維爾看著在水中掙紮地大口喘氣的楚黎，終究還是伸手撈起了他。溫熱潮濕的身體貼上了他的背，像一只八爪魚一樣貼的嚴絲合縫，奧維爾渾身一僵，下意識地就想要把楚黎甩出去。
然而耳畔急促的呼吸和嗆咳讓他放棄了這個舉動，他捏緊了拳頭，任由楚黎攀附在他的肩上。
感受到奧維爾的緊繃和退讓，瞇著眼睛咳嗽的楚黎勾了勾唇，身體更加虛弱無力地靠在奧維爾身上，手指也開始緩緩游走，虛虛停留在脖頸周圍的肌膚上，每一次咳嗽指尖就“有意無意”輕點帶來肌膚的接觸。
奧維爾的身體更加僵硬了，他感受到脖頸那處發癢發燙，不經意地磨蹭，像是一片輕巧纖密的羽毛撩撥著他，一種怪異的感覺從身體上傳來，癢癢的奇怪，卻又有些舒服。
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奧維爾緊繃著的身體防禦，楚黎在奧維爾看不見的地方再一次勾起了唇。
如此大意……
楚黎的手指開始了大膽的試探，這一次他纏上了奧維爾的腰。
“唔……”
低低的一聲，意識到自己發出來何種聲音的奧維爾瞪大了眼，空出的手臂猛地拍打水面，嘩啦一聲的水花濺濕了兩人，奧維爾滿臉怒火的燒紅：“你到底還要咳嗽多久？！”
感受著身上不斷滴落的水珠，楚黎沒有錯過奧維爾臉頰上的那一抹紅。
欲蓋彌彰，掩耳盜鈴，害羞了就用生氣掩飾，真是……太可愛。
然而這些都只能是心裏想法，知道再繼續就要把對方惹毛了，楚黎見好就收，無比虛弱地松開了手，朝著奧維爾的面容上滿懷歉意：“抱……歉……陛下，咳咳，我不是故意的，謝謝咳咳咳，謝陛下救……咳咳咳”
沒想到楚黎就算差點被他掐死也沒有對他產生恐懼，還滿眼真誠向他道謝，奧維爾沈默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傻的家夥，從來沒有。
盲目地相信他，天真過了頭就是愚蠢。
蠢貨，智障！
奧維爾冷血地想，然而口中那些難聽的話語到了最後還是一個字也未說出口。
看著楚黎脖頸上一圈的紅痕，還有這說一句咳嗽半天的模樣，奧維爾抿緊了唇，許久才開了口：“立刻滾出去。”
雖說是斥責的話語，但他的語氣卻沒了先前的怒氣。
果然心軟了。
楚黎垂下眼，下一秒眼中泛起委屈和傷心的漣漪，他的眼尾因為剛剛的嗆咳尚是通紅，此刻在水霧之中像是要落下一片雨：“陛下一定是嫌棄我笨手笨腳，我打翻了珍貴的熏香乳液，還勞煩您惹您生氣，我真是蠢笨該死，總管罰我是應該，我這就去領罰。”
話音尚未落下，一滴淚就滴落了，不偏不倚地砸在奧維爾的手背上，不過是一滴淚竟然燙的他幾乎想要縮回手。
雄蟲幾乎瀕死時都尚未露出露出傷心的神情，現在卻因為他的一句話落下淚來，奧維爾心裏慌亂，下意識伸手拉住離開的楚黎：“回來，誰說要罰你了？！”
感受到衣物上的力道，一絲微小的弧度躍上楚黎的唇角，他沒有回頭，帶著委屈和哽咽的聲音傳來：“我是您的搓澡婢，自然要服侍您沐浴，您將我趕出去肯定是因為我笨手笨腳伺候不好您，您嫌棄我，我定然得接受懲罰。”
這都是什麽歪理？
奧維爾幾乎要被氣笑了：“我什麽時候說過你笨手笨腳了？我又什麽時候嫌棄你了？”
楚黎沒說話，只是伸手飛快地擦了擦眼角，這一舉動落在奧維爾的眼中就是他又哭了，而且還在害怕被他發現。
奧維爾皺起眉頭：“你轉過來。”
他是上位者，居高臨下慣了，下意識地語氣都是命令，聽起來生硬又強勢。
第一次……
楚黎在心裏默念，隨後裝作害怕地抖了抖肩膀。
奧維爾看著雄蟲漂亮的背脊耷拉著顫了顫，像是被嚇到了一般，竟然破天荒地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好，他沈默了幾秒，伸手拉住了楚黎的衣物，看著背對著自己的楚黎耐著脾氣又說了一遍：“你轉過來。”
第二次。
楚黎翹了翹嘴角，他從水中的倒影裏看見了奧維爾臉上罕見的懊悔。
輕薄的衣服可經不起幾下拉扯，楚黎如是想著，面容化為十分委屈轉過了身：“陛下……”
奧維爾視線好似鷹隼一般盯著滿臉委屈的楚黎，果不其然在他眼角發現了淚水，心頭的那股煩躁更甚，他沒好氣道：“喊什麽？”
然而奧維爾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他清晰地看見本就委屈的雄蟲再一次紅了眼，然後緩緩地垂下頭。
他又要哭了。
這個想法像是閃電一般迅速劃過奧維爾的腦海，煩躁中帶著些微恐懼，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害怕楚黎的眼淚。
奧維爾的手往前探了探，又毫無目的地落下，他煩躁地皺著眉低低罵了一句什麽，手掌在水面上猛地拍了一下，濺起的水花很大卻沒有淋到楚黎，他望著楚黎像是看著什麽大麻煩精：“你到底要怎麽樣？”
“我想陛下再給我一次機會。”楚黎看著滿臉煩躁的奧維爾，壓下唇角的笑意，露出滿眼的真誠：“我一定會認真為您沐浴更衣。”
奧維爾實在不明白怎麽會有雄蟲上趕著給別人當奴婢，這只雄蟲不是來自西部嗎？那個滿口雄蟲是世界上最寶貴的生物的西部難道都是讓雄蟲去幹活的嗎？這就是西部自詡驕傲的對雄蟲的保護和尊重？
讓這個在西部被保護被尊重的雄蟲迫不及待地想要為他搓澡，搓不到澡就淚汪汪地掉眼淚？
亂七八糟的念頭在奧維爾的腦海中快速劃過，也都轉瞬即逝。
不過這些東西都並不重要。
奧維爾看著眼睛亮晶晶的楚黎像是敗下陣來，煩躁地把後背的紅發全部往胸前一攏，隨後背對楚黎，一臉被煩得沒脾氣了：“你愛搓就搓吧。”
楚黎終於將奧維爾攻下陣來，他的嘴角尚未翹起，下一刻就夭折在半路，他的眼睛中那些佯裝出來的清澈的愚蠢不見，墨色的瞳孔緊縮成針尖大小。
他在這個東部最為尊貴的統治者身上看到了無數的“勳章”，那些縱橫的傷疤仿佛雜亂叢生的樹木枝椏扭曲地延伸，又好似那蒼天古樹深植土壤中的根，扭曲醜陋卻撐起了這繁盛的生機。
“磨磨蹭蹭做什麽？”
奧維爾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楚黎的搓背，他瞥了眼水中的倒影才發現楚黎此刻正盯著他的後背楞神。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後背上那些醜陋駭人的傷疤，再結合現在楚黎的神情，一股羞惱瞬間襲上心頭，他下意識就想要擋住背部的傷口，可才剛剛動手又覺得自己的行為莫名其妙。
他為什麽要躲？
奧維爾故意將自己的發絲撩地更開好讓自己後背的全貌都顯露人前，惡劣地想著，就該嚇一嚇這個愚蠢得過了頭的雄蟲，於是他反唇譏諷：“怎麽了，害怕了？害怕就”滾！
“滾”這一字尚未說出口就在奧維爾驀然失聲的口中戛然而止了，他狹長的眼眸睜得大大得，像是被抓住了七寸的蛇無法動彈。
水面晃動著，漣漪之後模糊地映出一個倒影：那個膽大包天的西部雄蟲彎著腰在東部冷血殘暴的統治者的背脊上落下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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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黎瞥了眼自己再一次被打紅的手，抿了抿唇，揚起一個笑容：“當然，陛下您非常善良。”
奧維爾看著眼前睜著眼說瞎話笑得一臉溫良的雄蟲，冷不丁伸出手，他掐住了楚黎的脖頸：“呵，現在你還認為我很善良嗎？”
咽喉突然被扼住，楚黎身體下意識地繃緊，意識到掐著他的是誰後立刻放松，感受著脖頸上幾乎可以稱得上松垮的“桎梏”，他目光直視奧維爾，嘴角依舊掛著笑容，輕微地點了點頭。
奧維爾本是等著楚黎像任何一個嚇破膽的雄蟲一樣瑟瑟發抖跪地求饒，然而對方不僅不害怕反而笑得越發無害。
他甚至還有閑心朝他歪頭眨眼。
奧維爾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的雄蟲，絲毫不害怕，仿佛有恃無恐覺得自己一定不會殺他，這種感覺讓奧維爾莫名感到一種羞怒，好似被挑釁了一般，他收緊了手指。
看著楚黎的臉在他手下變得逐漸漲紅，奧維爾湊近了，幾乎是貼著楚黎的臉一字一句地道：“現在還覺得我善良嗎？”
窒息的感覺像是潮水一般從頭將他淹沒，但楚黎沒有掙紮，他微微張了張唇，奧維爾以為他終於要討饒，微微減弱手中的力道，沒想到他聽到的依舊是同意的答案。
善良……
善良！
奧維爾聽過讚美聽過辱罵，聽過謠言之中他嗜血好殺冷血無情如惡鬼索命，可是唯獨沒有聽過有誰誇他善良。
這種另類的誇讚在他身上仿佛變成了侮辱。
這種隨之而來的羞辱感讓他想要立刻殺死侮辱他的雄蟲，他的小臂逐漸擡高，水珠因為重力的作用滴落在他的手背和身上，溫熱德爾好似鮮血。而那只雄蟲呢？
他只是安靜地垂著手看著他，不做任何掙紮。
他在求死嗎？
不，求死者的眼中沒有那樣的神采。
他似乎真的相信自己不會殺他，這種堅定的信任像是變成了一種信仰在他的眼中化為了光。
奧維爾瞇起眼，他覺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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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兩秒……
嘩啦一聲，是重物落入水中的聲音。
“咳咳咳——”
奧維爾看著在水中掙紮地大口喘氣的楚黎，終究還是伸手撈起了他。溫熱潮濕的身體貼上了他的背，像一只八爪魚一樣貼的嚴絲合縫，奧維爾渾身一僵，下意識地就想要把楚黎甩出去。
然而耳畔急促的呼吸和嗆咳讓他放棄了這個舉動，他捏緊了拳頭，任由楚黎攀附在他的肩上。
感受到奧維爾的緊繃和退讓，瞇著眼睛咳嗽的楚黎勾了勾唇，身體更加虛弱無力地靠在奧維爾身上，手指也開始緩緩游走，虛虛停留在脖頸周圍的肌膚上，每一次咳嗽指尖就“有意無意”輕點帶來肌膚的接觸。
奧維爾的身體更加僵硬了，他感受到脖頸那處發癢發燙，不經意地磨蹭，像是一片輕巧纖密的羽毛撩撥著他，一種怪異的感覺從身體上傳來，癢癢的奇怪，卻又有些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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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意……
楚黎的手指開始了大膽的試探，這一次他纏上了奧維爾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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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維爾冷血地想，然而口中那些難聽的話語到了最後還是一個字也未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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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斥責的話語，但他的語氣卻沒了先前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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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尚未落下，一滴淚就滴落了，不偏不倚地砸在奧維爾的手背上，不過是一滴淚竟然燙的他幾乎想要縮回手。
雄蟲幾乎瀕死時都尚未露出露出傷心的神情，現在卻因為他的一句話落下淚來，奧維爾心裏慌亂，下意識伸手拉住離開的楚黎：“回來，誰說要罰你了？！”
感受到衣物上的力道，一絲微小的弧度躍上楚黎的唇角，他沒有回頭，帶著委屈和哽咽的聲音傳來：“我是您的搓澡婢，自然要服侍您沐浴，您將我趕出去肯定是因為我笨手笨腳伺候不好您，您嫌棄我，我定然得接受懲罰。”
這都是什麽歪理？
奧維爾幾乎要被氣笑了：“我什麽時候說過你笨手笨腳了？我又什麽時候嫌棄你了？”
楚黎沒說話，只是伸手飛快地擦了擦眼角，這一舉動落在奧維爾的眼中就是他又哭了，而且還在害怕被他發現。
奧維爾皺起眉頭：“你轉過來。”
他是上位者，居高臨下慣了，下意識地語氣都是命令，聽起來生硬又強勢。
第一次……
楚黎在心裏默念，隨後裝作害怕地抖了抖肩膀。
奧維爾看著雄蟲漂亮的背脊耷拉著顫了顫，像是被嚇到了一般，竟然破天荒地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好，他沈默了幾秒，伸手拉住了楚黎的衣物，看著背對著自己的楚黎耐著脾氣又說了一遍：“你轉過來。”
第二次。
楚黎翹了翹嘴角，他從水中的倒影裏看見了奧維爾臉上罕見的懊悔。
輕薄的衣服可經不起幾下拉扯，楚黎如是想著，面容化為十分委屈轉過了身：“陛下……”
奧維爾視線好似鷹隼一般盯著滿臉委屈的楚黎，果不其然在他眼角發現了淚水，心頭的那股煩躁更甚，他沒好氣道：“喊什麽？”
然而奧維爾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他清晰地看見本就委屈的雄蟲再一次紅了眼，然後緩緩地垂下頭。
他又要哭了。
這個想法像是閃電一般迅速劃過奧維爾的腦海，煩躁中帶著些微恐懼，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害怕楚黎的眼淚。
奧維爾的手往前探了探，又毫無目的地落下，他煩躁地皺著眉低低罵了一句什麽，手掌在水面上猛地拍了一下，濺起的水花很大卻沒有淋到楚黎，他望著楚黎像是看著什麽大麻煩精：“你到底要怎麽樣？”
“我想陛下再給我一次機會。”楚黎看著滿臉煩躁的奧維爾，壓下唇角的笑意，露出滿眼的真誠：“我一定會認真為您沐浴更衣。”
奧維爾實在不明白怎麽會有雄蟲上趕著給別人當奴婢，這只雄蟲不是來自西部嗎？那個滿口雄蟲是世界上最寶貴的生物的西部難道都是讓雄蟲去幹活的嗎？這就是西部自詡驕傲的對雄蟲的保護和尊重？
讓這個在西部被保護被尊重的雄蟲迫不及待地想要為他搓澡，搓不到澡就淚汪汪地掉眼淚？
亂七八糟的念頭在奧維爾的腦海中快速劃過，也都轉瞬即逝。
不過這些東西都並不重要。
奧維爾看著眼睛亮晶晶的楚黎像是敗下陣來，煩躁地把後背的紅發全部往胸前一攏，隨後背對楚黎，一臉被煩得沒脾氣了：“你愛搓就搓吧。”
楚黎終於將奧維爾攻下陣來，他的嘴角尚未翹起，下一刻就夭折在半路，他的眼睛中那些佯裝出來的清澈的愚蠢不見，墨色的瞳孔緊縮成針尖大小。
他在這個東部最為尊貴的統治者身上看到了無數的“勳章”，那些縱橫的傷疤仿佛雜亂叢生的樹木枝椏扭曲地延伸，又好似那蒼天古樹深植土壤中的根，扭曲醜陋卻撐起了這繁盛的生機。
“磨磨蹭蹭做什麽？”
奧維爾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楚黎的搓背，他瞥了眼水中的倒影才發現楚黎此刻正盯著他的後背楞神。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後背上那些醜陋駭人的傷疤，再結合現在楚黎的神情，一股羞惱瞬間襲上心頭，他下意識就想要擋住背部的傷口，可才剛剛動手又覺得自己的行為莫名其妙。
他為什麽要躲？
奧維爾故意將自己的發絲撩地更開好讓自己後背的全貌都顯露人前，惡劣地想著，就該嚇一嚇這個愚蠢得過了頭的雄蟲，於是他反唇譏諷：“怎麽了，害怕了？害怕就”滾！
“滾”這一字尚未說出口就在奧維爾驀然失聲的口中戛然而止了，他狹長的眼眸睜得大大得，像是被抓住了七寸的蛇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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