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系黑蓮（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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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系黑蓮（三十八）
他明明嘴角帶著笑，可眼睛卻是通紅，人在強忍淚水時會忍不住睜大眼睛。
雌蟲一身華服，繁覆的飾品因為碰撞不停地發出聲響，他在發抖，他看著楚黎嘴角努力不讓那抹揚起來的笑容落下：“您知道什麽？”
蒂蘭像是剛剛學會說話，他的嗓音沙啞粗糲，他的眼睛很紅，臉色卻白的嚇人。
楚黎不忍心折磨他，他伸出手想要將面前脆弱的雌蟲攬進懷中，然而後者退後半步錯開了他的手。
蒂蘭連退三步，他看著楚黎偏著頭笑，淚水卻不斷滾落。
特洛伊看著唧唧歪歪紅著眼睛流淚的蒂蘭，心中暗罵受委屈的還沒哭下毒手的反而淚流滿面，他看著身前半伸出手好似又一次陷入雌蟲楚楚可憐陷阱的楚黎，怒氣上湧，不願再看到楚黎被雌蟲的眼淚迷昏了頭，他口中毫不留情：“當然，我們什麽都知道。”
“知道你費盡心思攀高枝在無數貴族之間游走，知道你處心積慮設計初遇引誘皇子殿下，知道你假裝失憶故作柔弱蓄意勾引，知道你為了權勢下毒謀害皇子殿下，還知道你設計挑起內鬥導致兩敗俱傷、帝國元氣大傷！”
特洛伊越說越恨，他握著寶劍的手攥著很緊，金屬上的紋路在掌心留下深紅的痕跡，磕得生疼，可遠不及喪父之痛！
“你惡毒、冷血、冷酷無情，甚至連自己的親身雄父都設計殺害，呵，還有什麽是你做不出來的？！這樣的你明白什麽是愛嗎？你口中信誓旦旦的愛又能價值幾分？！”
特洛伊握著寶劍的手背青筋凸起，他看著顫抖的蒂蘭落下最後一擊：“你這種毒蛇就該被凍死在冰天雪地，天生就是禍害！”
小心翼翼掩藏的黑暗就這樣被扯下遮羞布公之於眾，蒂蘭站在原地渾身顫抖，好似風中殘葉搖搖欲墜，他看著楚黎仿佛被抽幹了血色，再次重覆：“你都知道了。”
這一次不是問句而是肯定的陳述。
楚黎緩緩點頭。
一句又一句毫不留情的譏諷好似一個個耳光把蒂蘭打得鼻青臉腫，耳邊蜂鳴，掩埋在記憶中的嘈雜將他再一次淹沒。
禍害！天生就是招黴運、惹禍事的災星！
怪物！殺了他這個怪物！！
竟然敢偷東西、打死這個小賤種！！
蒂蘭眼前最後浮現的是那個寒冷漏風的破屋中形容枯槁的雌蟲，那個名為他雌父的雌蟲縮在墻角裏滿眼嫌惡地瞪著他，從胸腔中呼出了最後一點熱氣。
我就不該生下你！
你不該活著！
那個給予了他生命的雌蟲在死亡之時對他的一生下了詛咒。
蒂蘭忽地笑了，笑得癲狂，滿眼的淚水像是決堤了一般：“哈哈哈，他知道，他竟然什麽都知道？！”
雌蟲的笑聲淒厲，與其說他是在笑不如說哭來的恰當。空曠的大殿內他的笑聲回蕩，刺得人心中發緊。
特洛伊皺著眉頭，在他眼中蒂蘭此刻就是在裝瘋賣傻，他冷冷道：“別以為哭幾下笑幾下就能逃過去，就算是你瘋了傻了癡呆了，你一樣逃不了！收起你那些伎倆，別想著耍花招！！”
說著特洛伊就想要上前去抓蒂蘭，然而下一刻他就被楚黎擋住了路。
特洛伊看著到現在還護著蒂蘭的楚黎，滿眼的不敢置信，臉上驟然升起一股怒氣，他幾乎是恨鐵不成鋼地對著楚黎低吼：“你瘋了？到現在還沒有醒悟，這只雌蟲到底給你下了什麽藥，讓你如此鬼迷心竅，你知道他做了這些，難道你還要原諒他？這可是殺死你和我雄父的兇手！”
楚黎並未移動半分：“堂哥，他到底是我的雌蟲。”
看著竟然朝自己目露哀求的楚黎，特洛伊渾身的血液幾乎都在此刻湧上頭頂，他緊握在腰間寶劍上的手一用力，鏘的一聲長劍出鞘直指楚黎，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讓開。”
楚黎仍舊沒有讓開，他望著盛怒的特洛伊，最後說出了一個唯一能讓他放過蒂蘭的說法：“堂哥，他肚子裏有著我的血脈。”
楚黎背對著蒂蘭，此刻一雙眼時刻盯著特洛伊和他手中的劍，並未註意到他說這話時他身後蒂蘭捂著肚子的手猛地捏緊了。
楚黎的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特洛伊拿著劍的手輕微一顫，他看著全然暴露在自己劍下護著蒂蘭的楚黎，手中的已然握不穩了。半響，他恨恨咬牙，手中的長劍轟然墜地在地上劃出一聲刺耳的響聲，憤然離去。
室內重歸於安靜，卻好似風雨欲來前的平靜。
楚黎看著離開的特洛伊緩緩呼出一口長氣，他扭過頭，蒂蘭此刻紅著眼睛望著他，那雙他最愛在纏綿時落下親吻的眼眸此刻紅腫不堪。
楚黎的心臟下意識地抽痛，他想要伸出手抱抱他，他這樣想著也這樣做了，這一次他的手終於沒有落空。
當時隔數天雌蟲再度落入他的懷抱時，楚黎才發現蒂蘭瘦了多少，寬大的衣袍虛掩了他日益憔悴的身體，他瘦的太厲害，渾身幾乎只有腹部稍微隆起一些，幾乎可以用瘦骨嶙峋來形容。
“原來只是為了孩子。”
耳畔蒂蘭的聲音突然響起，楚黎抱著蒂蘭的手臂忽地一僵，他微微後傾，看著雙眼空洞仿佛變成玻璃珠子的眼眸，楚黎擡起蒂蘭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不，這和有沒有孩子毫無幹系，那只是敷衍特洛伊的借口，我願意護著你是因為我愛你。”
蒂蘭像是楞住了：“愛？”
他眼中浮起譏諷，像是自虐一般帶著恨意：“你聾了嗎？聽不見，我告訴你特洛伊說的全都是真的！我惡毒、下賤、冷血冷情沒有心！我不折手段沒有廉恥處心積慮想把自己賣個好價錢，於是我費盡心機攀上了你這個高枝，我欺騙你借你之手殺死歐克斯那個惡心的東西，之後我假裝失憶裝出你喜愛的模樣，我給你下毒，我在背後設計離間你和特洛伊，我利用奎特米斯親王的野心背叛蟲帝，哈，他說的全部都是真的，我承認了，你聽清楚了吧！”
最後幾個字蒂蘭幾乎是吼出來的，他看著楚黎換渾身都在發抖，嘴角流下一絲血色，那是他激動時咬破了唇舌。
和失控大吼的蒂蘭不同，楚黎從頭到尾都非常冷靜，他緩緩點頭：“我知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在你故意自刎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什麽？”
像是被重拳直擊面門，蒂蘭臉上的所有表情都凝固了。
楚黎墨色的眼睛和蒂蘭相視，像是帶著一股魔力穿透他的心臟：“我知道你蓄意勾引、不擇手段假意逢迎，你的笑容、你的淚水都有目的，你的溫柔你的善良不過是偽裝，威脅恐嚇是你慣用的手段，催眠是你的利器讓你所向披靡，你將這水攪渾，你的野心昭昭、殘酷無情我全部都知道。”
蒂蘭看著楚黎，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他紅著眼：“那你為什麽從不揭穿我？”
“不要告訴我你是害怕我揭穿你並非皇子殿下，您這麽聰明，不可能想不到堵住我嘴巴的方法，只要你想你有一百種一千種辦法能讓我閉嘴，必將當時的我只是一個假裝失憶的小雌侍。”
“既然你能做到這些，為什麽要看著我上躥下跳處心積慮？難道你覺得羞辱我看完螳臂當車蚍蜉撼樹很有趣嗎？”
楚黎搖頭：“不，我從沒有這樣想。”
蒂蘭並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忍耐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他發很一般地大吼道：“那是什麽，那是因為什麽？！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楚黎看著失控大吼的蒂蘭，他的神情仿佛說明了一切。
蒂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不敢置信一般地連連搖頭：“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渾身的力氣，站立不穩向旁邊倒去：“這些都是假得，怎麽可能呢，難道這些都是出於愛？”
“你竟然愛我……竟然愛我……”
蒂蘭失神般地喃喃著，他沒有想過這就是最終的答案，他處心積慮將自己打造完美就是為了將過完那個陰暗骯臟的雌蟲掩埋，他從未想過竟然竟然有蟲會在知道他所有真面目後依舊愛他。
他就像是那生長在陰暗之地終日不見天日的苔蘚，費盡心機想要將自己偽裝成漂亮的綠植，卻不想竟然會有人愛他卑賤於塵埃的模樣。
如果是這樣，那他都做了什麽？
早有一份珍貴的真摯愛意放在了他手心，可他卻絲毫沒有發現一次又一次地將這顆心揉捏折磨，肆意玩弄。
這樣的認知幾乎讓蒂蘭發瘋，他脆弱的神經幾乎崩潰，他不敢相信，胡言亂語地想要逃跑，可是下一刻腰腹上傳來的溫熱和低沈的嗓音讓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在楚黎濃郁的反覆化不開的墨的眼眸中他避無可避。
蒂蘭感受到他的手心被攤開放到了一個不斷跳動的東西上。
楚黎按著蒂蘭的手，胸腔中的那顆心不停跳動：“蒂蘭你早就得到了我的愛，只需你垂首就能看見。”
可惜，你從未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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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嘴角帶著笑，可眼睛卻是通紅，人在強忍淚水時會忍不住睜大眼睛。
雌蟲一身華服，繁覆的飾品因為碰撞不停地發出聲響，他在發抖，他看著楚黎嘴角努力不讓那抹揚起來的笑容落下：“您知道什麽？”
蒂蘭像是剛剛學會說話，他的嗓音沙啞粗糲，他的眼睛很紅，臉色卻白的嚇人。
楚黎不忍心折磨他，他伸出手想要將面前脆弱的雌蟲攬進懷中，然而後者退後半步錯開了他的手。
蒂蘭連退三步，他看著楚黎偏著頭笑，淚水卻不斷滾落。
特洛伊看著唧唧歪歪紅著眼睛流淚的蒂蘭，心中暗罵受委屈的還沒哭下毒手的反而淚流滿面，他看著身前半伸出手好似又一次陷入雌蟲楚楚可憐陷阱的楚黎，怒氣上湧，不願再看到楚黎被雌蟲的眼淚迷昏了頭，他口中毫不留情：“當然，我們什麽都知道。”
“知道你費盡心思攀高枝在無數貴族之間游走，知道你處心積慮設計初遇引誘皇子殿下，知道你假裝失憶故作柔弱蓄意勾引，知道你為了權勢下毒謀害皇子殿下，還知道你設計挑起內鬥導致兩敗俱傷、帝國元氣大傷！”
特洛伊越說越恨，他握著寶劍的手攥著很緊，金屬上的紋路在掌心留下深紅的痕跡，磕得生疼，可遠不及喪父之痛！
“你惡毒、冷血、冷酷無情，甚至連自己的親身雄父都設計殺害，呵，還有什麽是你做不出來的？！這樣的你明白什麽是愛嗎？你口中信誓旦旦的愛又能價值幾分？！”
特洛伊握著寶劍的手背青筋凸起，他看著顫抖的蒂蘭落下最後一擊：“你這種毒蛇就該被凍死在冰天雪地，天生就是禍害！”
小心翼翼掩藏的黑暗就這樣被扯下遮羞布公之於眾，蒂蘭站在原地渾身顫抖，好似風中殘葉搖搖欲墜，他看著楚黎仿佛被抽幹了血色，再次重覆：“你都知道了。”
這一次不是問句而是肯定的陳述。
楚黎緩緩點頭。
一句又一句毫不留情的譏諷好似一個個耳光把蒂蘭打得鼻青臉腫，耳邊蜂鳴，掩埋在記憶中的嘈雜將他再一次淹沒。
禍害！天生就是招黴運、惹禍事的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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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敢偷東西、打死這個小賤種！！
蒂蘭眼前最後浮現的是那個寒冷漏風的破屋中形容枯槁的雌蟲，那個名為他雌父的雌蟲縮在墻角裏滿眼嫌惡地瞪著他，從胸腔中呼出了最後一點熱氣。
我就不該生下你！
你不該活著！
那個給予了他生命的雌蟲在死亡之時對他的一生下了詛咒。
蒂蘭忽地笑了，笑得癲狂，滿眼的淚水像是決堤了一般：“哈哈哈，他知道，他竟然什麽都知道？！”
雌蟲的笑聲淒厲，與其說他是在笑不如說哭來的恰當。空曠的大殿內他的笑聲回蕩，刺得人心中發緊。
特洛伊皺著眉頭，在他眼中蒂蘭此刻就是在裝瘋賣傻，他冷冷道：“別以為哭幾下笑幾下就能逃過去，就算是你瘋了傻了癡呆了，你一樣逃不了！收起你那些伎倆，別想著耍花招！！”
說著特洛伊就想要上前去抓蒂蘭，然而下一刻他就被楚黎擋住了路。
特洛伊看著到現在還護著蒂蘭的楚黎，滿眼的不敢置信，臉上驟然升起一股怒氣，他幾乎是恨鐵不成鋼地對著楚黎低吼：“你瘋了？到現在還沒有醒悟，這只雌蟲到底給你下了什麽藥，讓你如此鬼迷心竅，你知道他做了這些，難道你還要原諒他？這可是殺死你和我雄父的兇手！”
楚黎並未移動半分：“堂哥，他到底是我的雌蟲。”
看著竟然朝自己目露哀求的楚黎，特洛伊渾身的血液幾乎都在此刻湧上頭頂，他緊握在腰間寶劍上的手一用力，鏘的一聲長劍出鞘直指楚黎，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讓開。”
楚黎仍舊沒有讓開，他望著盛怒的特洛伊，最後說出了一個唯一能讓他放過蒂蘭的說法：“堂哥，他肚子裏有著我的血脈。”
楚黎背對著蒂蘭，此刻一雙眼時刻盯著特洛伊和他手中的劍，並未註意到他說這話時他身後蒂蘭捂著肚子的手猛地捏緊了。
楚黎的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特洛伊拿著劍的手輕微一顫，他看著全然暴露在自己劍下護著蒂蘭的楚黎，手中的已然握不穩了。半響，他恨恨咬牙，手中的長劍轟然墜地在地上劃出一聲刺耳的響聲，憤然離去。
室內重歸於安靜，卻好似風雨欲來前的平靜。
楚黎看著離開的特洛伊緩緩呼出一口長氣，他扭過頭，蒂蘭此刻紅著眼睛望著他，那雙他最愛在纏綿時落下親吻的眼眸此刻紅腫不堪。
楚黎的心臟下意識地抽痛，他想要伸出手抱抱他，他這樣想著也這樣做了，這一次他的手終於沒有落空。
當時隔數天雌蟲再度落入他的懷抱時，楚黎才發現蒂蘭瘦了多少，寬大的衣袍虛掩了他日益憔悴的身體，他瘦的太厲害，渾身幾乎只有腹部稍微隆起一些，幾乎可以用瘦骨嶙峋來形容。
“原來只是為了孩子。”
耳畔蒂蘭的聲音突然響起，楚黎抱著蒂蘭的手臂忽地一僵，他微微後傾，看著雙眼空洞仿佛變成玻璃珠子的眼眸，楚黎擡起蒂蘭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不，這和有沒有孩子毫無幹系，那只是敷衍特洛伊的借口，我願意護著你是因為我愛你。”
蒂蘭像是楞住了：“愛？”
他眼中浮起譏諷，像是自虐一般帶著恨意：“你聾了嗎？聽不見，我告訴你特洛伊說的全都是真的！我惡毒、下賤、冷血冷情沒有心！我不折手段沒有廉恥處心積慮想把自己賣個好價錢，於是我費盡心機攀上了你這個高枝，我欺騙你借你之手殺死歐克斯那個惡心的東西，之後我假裝失憶裝出你喜愛的模樣，我給你下毒，我在背後設計離間你和特洛伊，我利用奎特米斯親王的野心背叛蟲帝，哈，他說的全部都是真的，我承認了，你聽清楚了吧！”
最後幾個字蒂蘭幾乎是吼出來的，他看著楚黎換渾身都在發抖，嘴角流下一絲血色，那是他激動時咬破了唇舌。
和失控大吼的蒂蘭不同，楚黎從頭到尾都非常冷靜，他緩緩點頭：“我知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在你故意自刎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什麽？”
像是被重拳直擊面門，蒂蘭臉上的所有表情都凝固了。
楚黎墨色的眼睛和蒂蘭相視，像是帶著一股魔力穿透他的心臟：“我知道你蓄意勾引、不擇手段假意逢迎，你的笑容、你的淚水都有目的，你的溫柔你的善良不過是偽裝，威脅恐嚇是你慣用的手段，催眠是你的利器讓你所向披靡，你將這水攪渾，你的野心昭昭、殘酷無情我全部都知道。”
蒂蘭看著楚黎，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他紅著眼：“那你為什麽從不揭穿我？”
“不要告訴我你是害怕我揭穿你並非皇子殿下，您這麽聰明，不可能想不到堵住我嘴巴的方法，只要你想你有一百種一千種辦法能讓我閉嘴，必將當時的我只是一個假裝失憶的小雌侍。”
“既然你能做到這些，為什麽要看著我上躥下跳處心積慮？難道你覺得羞辱我看完螳臂當車蚍蜉撼樹很有趣嗎？”
楚黎搖頭：“不，我從沒有這樣想。”
蒂蘭並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忍耐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他發很一般地大吼道：“那是什麽，那是因為什麽？！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楚黎看著失控大吼的蒂蘭，他的神情仿佛說明了一切。
蒂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不敢置信一般地連連搖頭：“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渾身的力氣，站立不穩向旁邊倒去：“這些都是假得，怎麽可能呢，難道這些都是出於愛？”
“你竟然愛我……竟然愛我……”
蒂蘭失神般地喃喃著，他沒有想過這就是最終的答案，他處心積慮將自己打造完美就是為了將過完那個陰暗骯臟的雌蟲掩埋，他從未想過竟然竟然有蟲會在知道他所有真面目後依舊愛他。
他就像是那生長在陰暗之地終日不見天日的苔蘚，費盡心機想要將自己偽裝成漂亮的綠植，卻不想竟然會有人愛他卑賤於塵埃的模樣。
如果是這樣，那他都做了什麽？
早有一份珍貴的真摯愛意放在了他手心，可他卻絲毫沒有發現一次又一次地將這顆心揉捏折磨，肆意玩弄。
這樣的認知幾乎讓蒂蘭發瘋，他脆弱的神經幾乎崩潰，他不敢相信，胡言亂語地想要逃跑，可是下一刻腰腹上傳來的溫熱和低沈的嗓音讓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在楚黎濃郁的反覆化不開的墨的眼眸中他避無可避。
蒂蘭感受到他的手心被攤開放到了一個不斷跳動的東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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