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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祭羊羔(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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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祭羊羔(二十七)

“啪嗒——”

“啪嗒啪嗒——”

維納抽著氣掉眼淚,啪嗒啪嗒一顆顆滴在他臉頰、胸膛,被綁縛的雙手讓他被迫挺起背脊,一雙眼紅的厲害,身上慘不忍睹。

雙腿顫顫發抖,沙啞的聲音哆哆嗦嗦顛三倒四說著模糊的話語。

回歸的聽覺似乎在此刻再次被剝離,楚黎定了定身神才聽清維納口中的嗚咽。

他在喚他的名字。

伯爵——

伯爵……

他疼,很疼。

楚黎伸出手想去碰他卻又不敢,最後僵在半空:“……維……納?”

“呃——”

維納口中的嗚咽戛然而止,他猛地擡起頭紅腫的眼睛費力睜大,渙散的雙眼中光亮逐漸回歸,在看清楚黎的那一刻中那抹光亮撲簌簌凝成了數顆淚珠。

他想要伸出手,卻被綁縛只能嗚咽著將身體朝前傾倒。

“嗚,伯……爵……,是……您……嗎?”

他的聲音沙啞而破碎,動作牽扯到了連接的傷口,疼的不停抽氣可卻仍舊不管不顧地朝楚黎的方向靠近。

“嘶——”

“維納,你先別動!”

因為疼痛的刺|激傷口不停收縮,楚黎此刻是心急如焚,他感受到了粘膩的濕潤。

維納在流血!

楚黎摟著維納的肩制止他不停靠近的身軀,他慢慢抽離後退,害怕已經撕裂的傷口讓維納受到再一次的折磨:“維納,先別動,馬上就好了。”

然而維納此刻早已經迷糊了,哪裏還聽得進去話,他只感受到楚黎對他的推拒,他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般不管不顧地朝楚黎靠去。

原本抽離的軀體因為這自虐似的動作再次跌回。

幾乎深切入骨。

“嘶——”

楚黎的眼睛幾乎都要紅了,而他懷中的維納只會更差。

他哭著倒在楚黎的肩膀上,口中嗚咽著模糊的話語,淚水浸濕了楚黎的肩膀。

“……維納?”

楚黎緩過一口氣第一時間去看維納,他再次感受到濕潤,只不過這一次是大片的濕漉。

沒有聽見回話,楚黎音量擡高喊了一聲:“維納?!”

身側的身軀在不停地顫抖,楚黎耳畔是他的帶著鼻音的呼吸聲,似乎是痛苦到極致失了聲。

“維納!”

楚黎不敢耽擱,但他也不敢隨意動作害怕再次刺|激維納,他朝外喊了兩聲希望喚來值班的仆從,然而他的喊聲無蟲應答,他這才發現山莊中靜的過分,然而現在並非疑惑這些的時候。

這樣下去,維納受不住。

他需要立刻接受治療。

他的視線朝綁縛維納雙手的床頭看去,維納的手被勒的很緊,已經充血,手腕因為摩擦血跡斑斑:“維納乖乖,我先幫你解開手臂,你不動。”

楚黎的動作小心翼翼,這一次維納並未抗拒或是亂動,他乖乖伏在楚黎的胸膛上,除了解開繩索那一刻發出了一絲很輕的吃痛聲後,他並未有其他反應。

楚黎的心在此刻降到谷底,他明白自己怕是真的傷到了維納。

“維納乖乖,我們去找醫師,很快就不疼了。”

楚黎用哄孩子的語氣安撫著維納,再一次嘗試著抽離,懷中剛剛還像貓兒一般聽話的維納再一次胡亂掙紮。

“不……,不要離開我。”

“不……,不要丟下我。”

“伯爵,伯爵嗚嗚!!”

一聲又一聲的哭泣和祈求如同薔薇花的尖刺在他的心臟纏繞一圈又一圈,尖銳的刺紮進了血肉,痛徹心扉。

害怕維納再一次撕裂傷口,楚黎穩固這他亂動的身形,急得滿頭大汗,最後值得握著維納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臉:“維納,我就在這,不信你摸摸,你感受到我的存在了嗎?”

指尖的觸感喚回維納早已模糊的意識,他像是發現珍寶的孩童緩緩湊近,鼻尖挨著鼻尖,努力想辨別眼前到底是虛幻還是真實。

維納終於不再亂動,楚黎暗自松了一口氣:“摸到了吧,我就在這,沒有拋棄你,沒有丟下你,我在這裏。”

“伯……爵……?”

曉得維納認出了自己,楚黎趕緊點頭連應了兩聲:“對,是我,我在這。”

看著維納似乎恢覆了理智,楚黎摟著他的肩膀低下頭道:“你先別動,你傷得很重,我先帶你去看醫師。”

下一刻楚黎的動作戛然而止。

一抹柔軟貼在他的唇角,楚黎僵硬地眼珠下瞟,就看見維納閉著眼,他靜靜地貼著,臉上的表情幾乎將近虔誠。

在這一瞬間楚黎感受到自己的罪惡。

因為他感受到身體的變化,他再度加深了維納的痛苦。

他竟然傷害了如此純潔的維納。

鼻尖突然聞到一股香味,絲絲縷縷縈繞在鼻尖,明明很淡確然楚黎幾乎瞬間失去理智,他控制不住地舔了舔唇,舌尖擦過維納破損的唇角沾染了血腥。

楚黎的雙眼倏忽變成野獸的豎瞳,黑色的瞳仁中泛出血色。

搖搖欲墜的理智在這鮮血和信息素雙重的刺|激下再度崩潰。

失去理智的野獸猛地將身上的獵物壓在身下,漆黑的豎瞳折射出不同的光澤,一眨不眨地盯著身下可憐顫抖的獵物,似乎在思考該從哪裏將這可口的美味拆吃入腹。

奇怪的是這可口的羔羊雖然渾身都在止不住地顫抖卻順從地將雙手攬上了野獸,如同一個擁抱。

他一直想要索取的是一個擁抱。

“伯爵……”

“我好想您。”

維納睫毛顫顫再一次獻上了自己的唇。

他感受到了唇畔被撕咬的痛感,傷口再次被撕裂,疼痛使他的雙眼控制不住流下淚水,但他攬在楚黎脖頸上的雙手卻絲毫不松。

伴隨著疼痛的越發劇烈,維納終於忍不住地哭喊出聲,他趴在楚黎的肩頭顫抖著抖動著身軀。

疼——

好疼——

身體好像被劈裂成兩半,維納費力擡起仿佛有千鈞重的眼皮,下一刻跌入了無邊黑暗。

“道爾德醫師,維納怎麽樣了?”

道爾德看著躺在床上慘不忍睹的維納,他瞥了眼身側滿臉焦急的楚黎,不知該說什麽好。

深夜還在研究古籍醫術尋找如何治療伯爵的道爾德醫師不知是喜是悲,就在幾分鐘前還在憂心伯爵身體的他突然被一聲巨響嚇跑了魂,擡頭就看見昏睡不醒的伯爵生龍活虎沖到他身前,拉起他不停狂奔。

上氣不接下氣被扯到臥室,道爾德就被拉到床前,然後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您怎麽不說話,維納到底怎麽了?”

道爾德醫師將被子放回,他扭頭看著急得團團轉的楚黎嘆了口氣:“伯爵,您下手也太重了。”

“您晚些來,老夫就要讓您找塊合適的地準備棺材了。”

別怪道爾德醫師說的難聽,他這話確實不假,行醫數年還沒見過有誰做這種事到如此淒慘的地步。

瞧瞧這些傷口,嚴重的撕裂傷,紅腫破皮、抓痕咬痕……

道爾德只想說兩個字——禽獸。

他著實不敢相信維納身上的傷口全是伯爵的傑作,這可不像是久病之人該能有的精力。要不是這些天他是楚黎的主治醫師並且時刻關註他的病情,道爾德醫師真的懷疑楚黎是不是再次裝病。

楚黎張了張嘴解釋的話語一句也說不出來:“我……”

他能說什麽,維納此刻慘兮兮地昏迷在床,而他這個罪魁禍首有什麽話好說?

天知道,他醒來之後看見身側雙眼緊閉面色慘白的維納是什麽感覺,心臟幾乎在那一刻停止跳動,手指顫抖地去探維斯的鼻息,感受到對方游絲一般的氣息時他才好似如夢初醒地去找醫生。

“我真該死。”

聞言,正在處理傷口的道爾德醫師擡起頭,看見雙眼通紅滿臉寫滿愧疚兩個大字的楚黎他語氣淡淡:“伯爵,維納少爺這邊還有氣您可別著急殉情了,可千萬不要好不容易救活了您您又急著尋死,救另一個活了又跟著去了。”

道爾德擡起維納的大腿看了看而後輕輕放回,楚黎清晰地看見維納皺緊了眉頭,就算是在昏迷中他也飽受苦痛。

道爾德從醫藥箱中取出一盒膏藥遞給楚黎:“伯爵,這藥膏用於塗抹傷處,一日兩次,切記需要清洗完之後再用。”

道爾德特地在清洗兩字上加重了語氣,他看著楚黎的雙眼暗示著什麽。

楚黎看著掌心乳白色的膏藥,點了點頭。

他已經不是初入蟲族一竅不通的蠢蛋,蟲族自古以來就有讓雌蟲保留種子的規矩,尤其是大貴族更是重視這點,畢竟貴族的血脈著實珍貴。他明白道爾德醫師的言外之意,他是害怕他放任維納不管。

楚黎的視線停留在在維納緊皺的眉頭,心臟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抽痛,他忍不住閉了閉眼。

他怎麽可能會放任維納不管?!

見狀,道爾德收起藥箱:“如此甚好,今晚維納少爺可能會高燒,老夫現在就去抓藥煎藥。”

道爾德離開了,雖然他是個醫生,但接下來的場面他還是避嫌為好。

看著維納腿間的泥濘,楚黎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巴掌,臉頰火|辣辣的疼痛似乎讓頭腦清醒了些,他俯身輕輕抱起了維納走進了浴室。

希望趕上了(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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