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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祭羊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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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祭羊羔(十四)

“吶,伯爵……”

維斯看著靠在床榻屈著一條腿的伯爵,像一只貓兒一樣爬上了床窩在他的身邊,手指輕輕勾了勾楚黎的指尖。

揉——

捏——

蹭——

看著吃飽喝足的維斯窩在他的身邊又開始勾搭,楚黎眸色深深:“做什麽?”

維斯笑著舔了舔唇:“伯爵,您為什麽不怕我呢?”

楚黎看了眼拉著自己手不肯放的維斯,仿佛再看幼稚園裏怕走丟的小朋友:“怕你?”

維斯勾了勾小拇指,歪頭點了點自己的胸膛:“這裏住著兩個不同的我,可您卻好像並不意外。”

“我以為您會和其他蟲一樣叫我怪物,或者是……瘋子。”

維斯頓了頓繼續道:“伯爵,您不覺得我是一個有病的瘋子嗎?”

楚黎皺了皺眉:“我們心中都會有另外一個自己,只不過我們能隨時決定是否讓他出現。”

“你只是不能決定自己出現的時機,這並不是什麽大問題,那些因此抨擊你貶低你的反而才是淺薄無識。”

“你們就是讀書太少,缺乏理性思維。”

要是他們了解現代醫學,就知道維斯的出現不過是主人格為了生存潛意識中的情感宣洩口。

沒想到能從楚黎口中聽到此番大膽全新的言論,維斯楞了楞,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麽癡癡的笑了起來。

楚黎有些莫名其妙:“笑什麽?”

維斯擦了擦自己笑出來的眼淚,搖搖頭:“沒什麽,只是覺得伯爵您一本正經的模樣好有魅力。”

楚黎:“……”

這都什麽跟什麽,他在這小心翼翼斟酌字句疏導心理,對方卻滿腦子都是他帥氣的臉龐。

維斯突然湊近,血色的眼眸中一直縈繞的輕浮散去,露出一絲一縷、極為珍貴的認真,幾乎微不可聞地輕聲說:“我想親您。”

話音剛落,楚黎就猛地被按在了床上,微涼的唇堵住了他的呼吸,楚黎的眼眸倏忽睜大了。

靈活的舌尖探出,在楚黎幹澀的唇畔上輕輕一舔,隨後順著那因為震驚微張的口迅速鉆入,掃過齒縫,一切快的只是瞬間。

他不知什麽時候塞了顆牛乳糖,甜的發膩。

楚黎的呼吸重了幾分。

這是他進入這個世界的第二個吻,第二次被強吻。

他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柳下惠,他伸手,想要將這無時無刻不在勾引自己的雌蟲一點顏色瞧瞧,誰料想……撲了個空。

維斯仿佛視線預料到他的動作,眼疾手快地退出了他的懷抱,他漂亮的眼珠裏閃著一絲星亮,眼角微微彎出一個小小的弧度,唇畔勾起:“伯爵,我要走了,您不要太想我哦~”

丟下一句話,維斯在楚黎眼前沈睡了。

正想給點顏色瞧瞧的楚黎:……他、又、被、耍、了!

楚黎摸了摸自己的唇畔,維斯的吻一觸即離卻回味無窮,被掃過的唇齒仍遺留著牛乳淡淡的甜,帶著初冬的涼意,長驅直入刮著他的喉嚨一路而下鉆進了他的肺腑。

楚黎想起他曾喝過一種甜酒,入口帶著奶味的甜,然而入腹之後一路的燒熱,從胃中反上來的熱意後勁十足。

楚黎看了眼自己又看了眼床上無知無覺的對方,恨恨咬了咬牙暗罵一句管殺不管埋。

如果視線能化為實質,維斯此刻身上應該都已經被燒出兩個洞,然而楚黎眼睛都瞪酸了,維斯依舊安安穩穩躺著,睡得香甜。

楚黎揉了揉自己發酸的眼睛,暗罵一句自己什麽時候也被帶歪變得如此幼稚,他扯過被子蓋在維斯的臉上,眼不見為凈。

沒想到睡夢中的少年像是聞到了什麽好聞的味道,翻了個身把臉埋在被子裏不出來了,雙腿一夾棉被就變成了大型抱枕。

和少年乖巧的面容不同,他的睡姿倒是格外豪放,睡得四仰八叉,倒是能看出維斯的影子。

折騰一通仍舊不知道維納為什麽突然跑出去以及他突然犯病的原因,楚黎嘆了口氣雙手朝後撐在床上嘆了口氣。

不過還算有所收獲。

懸浮的光屏上維斯那側的黑化值雖然仍舊高達80,但比起開局已經有了些許下降,只是維納的黑化值反而有了升高的趨勢。

拆東墻補西墻嗎?

楚黎仰面倒下單手橫在眼睛上,他心中並不知道此次米西西裏村之行到底會有何結果。

耳邊傳來一陣細碎的磨蹭,楚黎感到身側凹下去一片而後一個暖烘烘、毛茸茸的頭就蹭到他的手邊,手背上輕輕傳來的呼吸聲癢癢的。

楚黎偏過頭,少年不知何時從床的一側滾到了另一側,還非常自覺地把頭供到他的手邊。楚黎毫不懷疑要不是自己這個“擋路石”在這,他還能滾到床下。

楚黎伸出手指摸了摸,軟的,一點都不像他的主人。

少年的短發已經及肩,從前營養不良如同枯草一般的雜毛在精心照顧下重獲生機。

“真是,頭發這麽軟,個性怎麽這麽難搞?”

楚黎沒好氣地在少年的脖頸後輕輕一削:“一下可愛,一下發瘋,玩反差萌嗎?”

沒想到這一動作像是惹毛了少年,他皺了皺眉一扭就朝床腳滾去。眼見著對方就要裝個頭破血流,楚黎趕緊出手,沒想到一抹白影卻比他更快。

將差點跌出床板的少年卷著重新放回床上,尾勾朝楚黎一搖一晃,好似在討賞。

楚黎:……

雖然進入新位面世界已經有一段時間,但楚黎覺得自己對這位尾勾兄弟還是有些接受無能,畢竟誰家好人一激動就尾椎骨癢,還突然從褲子裏躥出個“骷髏兄嘚”朝你瘋狂問好?

他只是化身大狗了?還是那種中了僵屍病毒局部變異的骷髏狗……

看著瘋狂搖擺忍不住和少年貼貼的“骷髏兄嘚”,楚黎覺得眼前的一幕無比熟悉,就仿佛是他養的大黃看見他帶回門的媳婦使勁蹭蹭。

“得了,知道你急。”楚黎一把扯回貼貼的尾勾拍了拍,最後一臉悲憤地看著睡得香甜的少年吐出一句話:“但他還是個孩子。”

沒錯,無論是維納還是維斯,這副身體還沒有達到成年期。

呵,未成年……

“得了,回去吧,那些東西現在不允許。”

“喀噠喀噠——”

尾勾搖頭晃腦似乎在想楚黎表示他的不滿和急切,他像是一條白色的骨蟒想要將甜美的獵物盤旋纏繞。

“想屁吃,給我回去!”

楚黎看著依依不舍的尾勾,強行將它塞了回去。

房間重歸安靜,想到維斯隨時隨地可以發瘋的德行,楚黎居高臨下站在床邊看著睡夢中的少年一臉苦大仇深。

三分鐘後,一條毛毛蟲誕生,而楚黎如釋重負一般躺在床上,雙手放在腹部仿佛下一秒就要安息:“終於能安生了。”

“啁啾——”

一聲鳥叫在窗外響起,躺在床上的楚黎倏忽睜眼,他看了一眼安靜睡著的少年掀被下床,來到角落,一個黑影倏忽出現在他腳邊,那是他派去監視烏默茲村長的暗衛。

“都聽到什麽了?”

暗衛低聲將打探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匯報楚黎。

“呵呵——”

得悉烏默茲村長陰謀的楚黎眼眸沈沈,他的聲音如同淬了寒冰的刀子:

“既然如此就讓他們自食其果。”

“去查查那個巫醫大蟲到底是誰。”

楚黎有一種預感,只要找到了他,很多事都會迎刃而解。

半小時前。

楚黎抱著昏迷不醒的維納進門這一幕清晰地落入烏默茲村長派去監視他們的蟲眼中,得知消息的烏默茲父子互相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機會兩個大字。

“雄父,真是天助我們,這災星竟然在這時候犯病了。只要伯爵看到他犯病後的醜惡模樣,一定會拋棄他!”

“可雄父,萬一災星突然好了怎麽辦?”

烏默茲村長將手中的煙鬥重重一擱:“那就讓他好不了,妖孽當眾現形就算是誰都保不住他!”

“斬草需除根,才能以絕後患!”

阿塔莎看清烏默茲村長眼中的狠辣,他有些猶豫:“不過雄父,那個災星每次犯病村裏總會遭殃,您說他是不是有點邪門,萬一真弄出點什麽好歹可怎麽辦?”

烏默茲村長瞅了一旁有些害怕的阿塔莎一眼,壓低聲音:“怕什麽,這麽些年又不是只有我們巴不得這個災星死?死後覆仇也輪不到咱們!就算他真的邪門,不是還有伯爵在呢?”

“再說了,村裏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算什麽遭殃?那些丟了一只雞,少了一只鴨不是你為了捉弄他弄的小把戲?”

阿塔莎的臉色有些掛不住:“雄父您都知道!”

烏默茲村長擺了擺手:“你是我的雌子,我還不知道你的德行?”

“好了,不說他了,讓我看看你的頭發。”

烏默茲村長小心取下阿塔莎包裹嚴實的頭發,幾個小時前還烏焦一片的頭頂此刻已經恢覆光潔的肌膚。

阿塔莎小心地摸了摸頭頂新長出來金發:“果然,巫師大蟲給的藥就是好東西,感覺我的頭發變得更加柔順了,還有我的臉蛋也變得光滑了!”

“活死人肉白骨的靈藥,自然是好東西。”

烏默茲村長看著初生的金發,語氣沈沈:“過了今晚的你將重獲新生,我已經拿來了秘果,只要讓伯爵服下,他自然會離不開你。”

這對滿肚子壞水的父子相視一笑,仿佛已經看到美好的未來朝他們招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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