孱弱丈夫（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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孱弱丈夫（十七）
“雄主，您回來了？”
楚黎一進門就看見坐在床上對他笑的白蘭迪，雌蟲眉眼輕緩，勾唇淺笑，他並沒有如往常一樣處理工作，他手邊一疊厚厚的牛皮紙格外顯眼。
楚黎記得他出門之前並沒有見過這個牛皮紙袋。
白蘭迪見楚黎註意到手邊的牛皮紙，於是擡手將牛皮紙袋拎了起來：“剛剛我的手下給我送了這個，您想要看看嗎？”
楚黎知道白蘭迪的手下定期會給他送文件，他對白蘭迪的工作並不感興趣也不想過多幹涉，他搖了搖頭：“不了。”
看著楚黎像是沒事人一樣拿起茶幾上的濕紙巾凈手，白蘭迪的雙眸中一縷暗光閃過，他晃了晃牛皮紙袋：“您真的不想看一看嗎，這裏頭的東西可是非常有趣呢？”
擦拭雙手的楚黎扭過頭，白蘭迪依舊舉著牛皮紙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他心裏有些奇怪：白蘭迪處理公務時不是不希望被打擾嗎，怎麽今天如此積極？
看著白蘭迪好像很想分享新奇趣事，楚黎毫不猶豫地朝他那邊過去，他伸手接過白蘭迪手中的牛皮紙袋語氣平常：“什麽好東西讓你這麽高興？”
自從他進門白蘭迪的嘴角就沒有落下，跟中了彩票一樣，不過……
楚黎漫不經心地用手指輕輕撥開牛皮紙袋的封層，他默默地想：就憑白蘭迪現在的身價，中彩票對他而言也不至於如此高興吧？
見雄蟲真的毫無防備地要打開牛皮紙袋，白蘭迪唇邊的笑容僵硬了，他按住楚黎的手，淺色的眼眸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忽明忽滅：“您真的想要看嗎？”
楚黎被白蘭迪按住了手心裏正奇怪，冷不丁有聽到這樣的問題他心裏充滿了疑惑：“不是你讓我打開看的嗎？”
白蘭迪看著雄蟲純黑無暇的雙眸，微笑的唇角抽搐一瞬：“您想看就打開吧。”
他按在楚黎的手上的手指緩緩移開。
楚黎這下是品出一些味道了，他仔細打量了白蘭迪一番，沒有錯過對方緊緊攥緊的手指，他立刻遵循了直覺：“我也不是很想看。”
牛皮紙袋再次回到白蘭迪的手上，他看著楚黎習以為常地擺出晚飯，好似渾然不知一切，他心口那股莫名的郁氣突然散了大半。
他的手指倏然松開，那疊私家偵探費盡心思尋來證明雄蟲有鬼的證據好像一袋垃圾被他隨意地丟擲在桌上。
“也是，沒什麽好看的。”
可能連他都不知道這場試探早在他問出第二句話時就已經結束，冷漠的商人第一次遲疑了，因為擺在他面前的可能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筆交易。
總有些東西金錢無法衡量，利益無法估計，那是無價之寶。
面對這樣一筆大買賣，就算老練精明能洞察人心的商人也無法果斷地判斷，因為他這一輩子可能只有這一次機會把無價之寶占為己有。
“餓了吧，快吃飯。”
“今天準備了一些飯後水果，補充維生素。”
“吃點肉，補充蛋白質和營養，你太瘦了。”
“藥補不如食補，吃的好了身體才會好，就能少遭罪。”
看著雄蟲絮絮叨叨的模樣，白蘭迪心中僅剩的那股郁氣也漸漸消失，他捏著筷子默默想：晚點吧，先吃完這頓飯，浪費糧食可恥。
白蘭迪沒想到他這一拖就拖到了三天後——他出院的日子。
雄蟲說屋裏有些悶想去樓下轉轉，白蘭迪正好收到了霍德傳給他的體檢報告當下就同意了楚黎的要求。
看著霍德給他傳來的報告白蘭迪的眉心微微皺起，他的身體機能恢覆速度不僅加快了，他的身體甚至比曾經健康時期還要好。
他的身體早已經過了能夠再次發育改良基因缺陷的年紀，他也不相信這是醫院的功勞。劣化基因的影響不可逆，而且會隨著年齡的增長愈發明顯，蟲族世界最先進的醫療技術也只能延緩基因裂變的速度，而代價是高昂的費用。
白蘭迪拖了拖鼻梁上的眼鏡，他換了一副新的銀邊眼鏡，原本那一副已經不再適合他。他由劣化基因導致的弱視竟然在緩慢恢覆，這些都代表了他的身體正在發生著一些不為人知的變化。
白蘭迪細細回想了所有，他在醫院的所有用度都和從前一樣，這些天唯一的變數就是雄蟲做的飯。
想到拿著他的身體數據後欣喜若狂的霍德，白蘭迪垂下眼眸，長而卷翹的眼睫落下陰影，遮住了那雙眼中的一切。
借著下樓透氣的借口，楚黎簽收了快遞員送來的包裹，希格拉迪大師果然一諾千金按時完成了作品，看著手中的成品楚黎內心感慨希格拉迪不愧是珠寶界大師。
線條光滑流暢找不到接口，走馬圈的設計，磨砂質感，精致的線條呈現鉑金色光澤，在太陽光下閃耀別致、光感十足。
一條紙帶，卻形成了邊界無交叉的兩側曲面，這個平面沒有開始與結尾，循環反覆無止無休，像沒有完結的故事，困於其中亙古永恒，這就是莫比烏斯環的定義，也正是楚黎定做這個禮物的原因。
楚黎回到病房時，白蘭迪已經換好了衣服，代表著病人身份的病號服被丟在床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白色襯衫，黑色西裝褲配黑皮鞋，本該沈悶的打扮在白蘭迪身上卻顯出幾分獨特的魅力。
他的骨架並不大，這些天雖然住院卻好吃好喝的供著，大病初愈非但沒沾染病氣反而還紅潤了幾分，原本顯得單薄空蕩的西裝外套變得熨帖。
精致而又幹練，成熟男人獨有的美。
聽見楚黎推門的動靜，正在系領帶的白蘭迪掀起眼皮往那一看。
狹長的眼眸微微挑起，像是狐貍精的勾魂術。
楚黎差點被這一眼勾走了魂，他不自覺咽了咽口水，像是見到一只肥美小羊，還是親手養胖的小羊。
他素了太久，眼都花了。
柔軟的銀色蛇紋領帶在白蘭迪的手中像是一條靈蛇蜿蜒游走，纏繞著白皙細瘦的指骨。
白蘭迪看清了雄蟲眼中一瞬的失神，他系領帶的動作微不可察地一頓，隨後放棄了系了一半的領帶，手指微微用力把常年系到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若隱若現的鎖骨。
下一秒他再次聽見口水劃過喉嚨的聲音，他低頭抿唇，再次擡頭時好似什麽都沒發現一般朝楚黎走去微微一笑：“雄主，我已經收拾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楚黎下意識點頭，他感到身側一陣風襲來，帶著淡淡的水杉般的冷香，若有若無，若即若離。
片刻失神，那縷香味就飄遠了。
“您不走嗎？”
柔和的聲線伴著風兒傳來，手上傳來柔軟卻不失韌道的觸感，迷迷瞪瞪的楚黎就這樣被拉走了。
等楚黎回過神來他已經坐在車裏，右手還緊緊攥著白蘭迪的手不撒，而他準備當作驚喜的禮物已經被大咧咧地放在他的大腿上，就攤在白蘭迪眼前。
回過神來的楚黎懊惱自己浪費了一個儀式感十足的出院驚喜，此情此景他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硬著頭皮非常直男地將盒子遞給戴維斯。
“出院禮物。”
一句話言簡意賅，楚黎的面皮悄悄紅了。
白蘭迪看著包裝精致的盒子，唇邊完美的笑意微斂，他在窗前看到雄蟲偷偷摸摸在樓底下收了什麽東西。
原來是他的出院禮物嗎？
看著似乎有些害羞的雄蟲，白蘭迪淡色的眼眸中似乎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很快很輕，如燕尾劃過水面微微顫動就消失無痕。
心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愈裂愈大。
“謝謝雄主。”
白蘭迪收下禮物後露出一個不失禮數的笑容。
楚黎看白蘭迪如此簡單就收下了禮物，沒有激動也沒有驚喜，他有些失落：“你不打開看看喜不喜歡嗎？”
白蘭迪輕輕打開絨面的珠寶盒，露出裏頭靜靜躺著的莫比烏斯環，略微昏暗的車廂裏瞬間添了光彩熠熠生輝的手環漂亮的幾乎要奪走呼吸。
白蘭迪的呼吸在不受控制地一窒。
雖然已經在私家偵探的口中得知了雄蟲去珠寶店為他定制了禮物，但親眼見到這份禮物的沖擊力仍舊不小。
“很漂亮，我很喜歡。”
白蘭迪聽見自己的嗓音有點啞，就像被什麽東西噎住了。
“喜歡就好。”
楚黎回了一聲喜歡就好就垂下眼，心中安慰自己白蘭迪是商業巨擘，見過的好東西數不勝數自然不會像小年輕收到禮物一樣興高采烈把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
略微失落的楚黎並沒有找話題聊天，寬大的車後座更顯得寂靜，一路無言。
他身側的白蘭迪放在絨面禮盒上的手指緩緩收緊了，他捏著楚黎送的禮盒像是捏住了一顆心，他的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自私而貪婪的商人在每一次買賣之前都要小心翼翼地打探，一次次地試探猜疑算好所有的可能性，在買定離手之前他要一次次地試探思考如何最大化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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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主，您回來了？”
楚黎一進門就看見坐在床上對他笑的白蘭迪，雌蟲眉眼輕緩，勾唇淺笑，他並沒有如往常一樣處理工作，他手邊一疊厚厚的牛皮紙格外顯眼。
楚黎記得他出門之前並沒有見過這個牛皮紙袋。
白蘭迪見楚黎註意到手邊的牛皮紙，於是擡手將牛皮紙袋拎了起來：“剛剛我的手下給我送了這個，您想要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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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他進門白蘭迪的嘴角就沒有落下，跟中了彩票一樣，不過……
楚黎漫不經心地用手指輕輕撥開牛皮紙袋的封層，他默默地想：就憑白蘭迪現在的身價，中彩票對他而言也不至於如此高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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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黎這下是品出一些味道了，他仔細打量了白蘭迪一番，沒有錯過對方緊緊攥緊的手指，他立刻遵循了直覺：“我也不是很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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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迪沒想到他這一拖就拖到了三天後——他出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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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霍德給他傳來的報告白蘭迪的眉心微微皺起，他的身體機能恢覆速度不僅加快了，他的身體甚至比曾經健康時期還要好。
他的身體早已經過了能夠再次發育改良基因缺陷的年紀，他也不相信這是醫院的功勞。劣化基因的影響不可逆，而且會隨著年齡的增長愈發明顯，蟲族世界最先進的醫療技術也只能延緩基因裂變的速度，而代價是高昂的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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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迪細細回想了所有，他在醫院的所有用度都和從前一樣，這些天唯一的變數就是雄蟲做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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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下樓透氣的借口，楚黎簽收了快遞員送來的包裹，希格拉迪大師果然一諾千金按時完成了作品，看著手中的成品楚黎內心感慨希格拉迪不愧是珠寶界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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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紙帶，卻形成了邊界無交叉的兩側曲面，這個平面沒有開始與結尾，循環反覆無止無休，像沒有完結的故事，困於其中亙古永恒，這就是莫比烏斯環的定義，也正是楚黎定做這個禮物的原因。
楚黎回到病房時，白蘭迪已經換好了衣服，代表著病人身份的病號服被丟在床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白色襯衫，黑色西裝褲配黑皮鞋，本該沈悶的打扮在白蘭迪身上卻顯出幾分獨特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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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長的眼眸微微挑起，像是狐貍精的勾魂術。
楚黎差點被這一眼勾走了魂，他不自覺咽了咽口水，像是見到一只肥美小羊，還是親手養胖的小羊。
他素了太久，眼都花了。
柔軟的銀色蛇紋領帶在白蘭迪的手中像是一條靈蛇蜿蜒游走，纏繞著白皙細瘦的指骨。
白蘭迪看清了雄蟲眼中一瞬的失神，他系領帶的動作微不可察地一頓，隨後放棄了系了一半的領帶，手指微微用力把常年系到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若隱若現的鎖骨。
下一秒他再次聽見口水劃過喉嚨的聲音，他低頭抿唇，再次擡頭時好似什麽都沒發現一般朝楚黎走去微微一笑：“雄主，我已經收拾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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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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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楚黎回過神來他已經坐在車裏，右手還緊緊攥著白蘭迪的手不撒，而他準備當作驚喜的禮物已經被大咧咧地放在他的大腿上，就攤在白蘭迪眼前。
回過神來的楚黎懊惱自己浪費了一個儀式感十足的出院驚喜，此情此景他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硬著頭皮非常直男地將盒子遞給戴維斯。
“出院禮物。”
一句話言簡意賅，楚黎的面皮悄悄紅了。
白蘭迪看著包裝精致的盒子，唇邊完美的笑意微斂，他在窗前看到雄蟲偷偷摸摸在樓底下收了什麽東西。
原來是他的出院禮物嗎？
看著似乎有些害羞的雄蟲，白蘭迪淡色的眼眸中似乎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很快很輕，如燕尾劃過水面微微顫動就消失無痕。
心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愈裂愈大。
“謝謝雄主。”
白蘭迪收下禮物後露出一個不失禮數的笑容。
楚黎看白蘭迪如此簡單就收下了禮物，沒有激動也沒有驚喜，他有些失落：“你不打開看看喜不喜歡嗎？”
白蘭迪輕輕打開絨面的珠寶盒，露出裏頭靜靜躺著的莫比烏斯環，略微昏暗的車廂裏瞬間添了光彩熠熠生輝的手環漂亮的幾乎要奪走呼吸。
白蘭迪的呼吸在不受控制地一窒。
雖然已經在私家偵探的口中得知了雄蟲去珠寶店為他定制了禮物，但親眼見到這份禮物的沖擊力仍舊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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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迪聽見自己的嗓音有點啞，就像被什麽東西噎住了。
“喜歡就好。”
楚黎回了一聲喜歡就好就垂下眼，心中安慰自己白蘭迪是商業巨擘，見過的好東西數不勝數自然不會像小年輕收到禮物一樣興高采烈把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
略微失落的楚黎並沒有找話題聊天，寬大的車後座更顯得寂靜，一路無言。
他身側的白蘭迪放在絨面禮盒上的手指緩緩收緊了，他捏著楚黎送的禮盒像是捏住了一顆心，他的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自私而貪婪的商人在每一次買賣之前都要小心翼翼地打探，一次次地試探猜疑算好所有的可能性，在買定離手之前他要一次次地試探思考如何最大化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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