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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疾上校(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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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疾上校(七)

楚黎並不想繼續探討自己是否為直男這個問題,他聰明地選擇了轉移話題:“我在這個世界的任務是什麽?”

一談起任務004渾身都亮了幾分:【系統並沒有具體指標,只要將戴維斯的黑化值降低為0就算完成任務。】

004快速瀏覽了關於戴維斯的劇情:【戴維斯蟲生悲慘的源頭就在於被設計陷害嫁給了楚黎,也就是現在宿主所擔任的角色,只要宿主做好好雄主,好好對他,為他進行精神撫慰,幫助他度過結合熱,他應該就不會悲慘的死去。】

聞言,楚黎說不出現在的自己是什麽心情:“所以現在的我就是戴維斯苦難的源頭。”

004點頭:【可以這麽說。】

“關於戴維斯精簡版的資料發我了嗎?”

【已經在宿主的空間中。】

楚黎點點頭,翻開了這本面前這幾張薄薄的記錄戴維斯一生的紙張。

二十分鐘後。

如果說在沒了解戴維斯的生平事跡之前楚黎的心情已經非常糟糕,那他現在的感覺就是糟糕透頂。

這是人幹的事?

這就是蟲族版農夫與蛇,改編版鳳凰男的故事。

一次陰差陽錯的設計,把一只平民雄蟲(也叫楚黎)和戴維斯綁在了一起。

雖然當時的戴維斯已經是中校職位,但蟲族世界雄蟲寶貴,任何蟲都覺得是戴維斯忍不住情潮期的誘惑發了情,禍害了一只雄蟲。戴維斯雖然是歸屬於格林家族的貴族雌蟲,但他只是旁系,眾目睽睽之下出了這種事情,格林家族的家主大罵戴維斯自甘下賤,有辱門楣。

在場不是沒有蟲知道戴維斯被設計了,他正處於上升期,就算雄蟲再過寶貴,出身貴族的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找一只平民,可是他不過是一只旁系雌蟲,就是精神力為S級有如何,家族的榮光自然不會由一只旁系雌蟲繼承,格林家族自然也不會為了他惹怒家主,因此戴維斯就成為這場陰謀之中徹底的犧牲品。

他沒了母族的幫襯,又斷了聯契貴族雄蟲的機會,成了徹底的廢子,成了貴族圈裏的笑話。

更可悲的是這位靠著戴維斯上位的平民雄蟲根本不滿足於現狀,他追求奢靡,一夜暴富刺激了他龐大的欲望,他開始揮金如土,似乎企圖通過這種方式來彌補多年的空虛,因此戴維斯只能出入最危險的場所,拼命地獲取軍功賺取金錢,然而他所做的一切在貪婪之火面前完全是杯水車薪。

平民雄蟲迷上了賭博,戴維斯名下幾乎所有的財產都被輸了個精光,禍不單行,戴維斯的運氣似乎從來都不好,他在戰場前線收到重創,而他的身體因為新傷舊疾以及長期信息素紊亂已經被糟蹋的一塌糊塗,從S級降到了B級。

B級雌蟲將不能夠擔任軍雌,戴維斯也因此失去了養家糊口的能力,也失去了最後的價值。

沒有了家族,沒有了實力的戴維斯只剩下他的平民雄主,可這個靠吸著他的血生存的雄蟲毫不留情地拋棄了他,不僅如此他還要榨幹戴維斯最後的價值,把他賣到雌奴調教所。

這也就出現剛剛老鼠男讓楚黎簽訂合約的那一幕。

戴維斯淪為雌奴以後經歷了他生命中最悲慘黑暗的時刻,他變成了吸引某類雄蟲顧客的噱頭,被當作搖錢樹□□的戴維斯的身心終於再也無法承受,一次過了頭的表演讓他失去了理智陷入瘋狂再咬斷某只雄蟲惡心的物件之後他被一槍爆頭,結束了悲哀的一生。

楚黎的視線落在那最後短短一行字上,簡單潦草的一句話就訂下了戴維斯的結局,一個“悲哀”掩蓋了多少辛酸苦楚,多少羞辱折磨,他的眼睛禁不住有些泛酸。

雖然外表看起來不像,但楚黎淚點真心不高,看不得人間苦難。

004感受到楚黎身體內情緒的變化,有些奇怪地問道:【宿主,您這是哭了嗎?】

004沒有見過眼淚的真實模樣,它是模擬的智能意識體,它的眼淚只是一種特定場景下的場務,無論再怎麽高興或悲傷,都是早已設置好的情緒。

楚黎飛快地仰起頭眨了眨眼睛:“我沒哭。”

男人流血不流淚,他才不會輕易流淚。

人生百態處處都有可憐之人,但戴維斯活得著實太過悲慘,一生都在被拋棄,他就像一株小草,長在土壤貧瘠的峭壁夾縫之中苦苦求生,可他的努力在時代社會的大背景毫不起眼,猶如蚍蜉撼樹螳臂當車,只會被前行的歷史巨輪攆得稀碎。

嗚嗚嗚,雖然但是,為什麽戴維斯這麽可憐啊!

將眼中的水意眨去,楚黎低下頭道:“004,你有治療的藥物嗎?”

那個渣滓根本就不在乎戴維斯的死活,小洋樓裏頭根本就不存在醫藥包這類東西。

004點頭:【有的,系統商城裏頭有營養液和修覆液。】

楚黎眼前出現一個光板,他點開商城界面在營養液和修覆液下各加了五瓶,大手一揮點擊兌換。

他現在是有錢人,先給戴維斯奶一波!

004:【親愛的宿主,您的軟妹幣不夠,請完成任務賺取哦~】

楚黎點擊兌換的手指還僵在原處:……淦!

貧窮的痛苦。

三分鐘後楚黎揣著和系統割地賠款賒來的營養液和修覆液,口中念念有詞。

004微笑:【親愛的宿主,我能聽到你罵我哦。】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楚黎:保持微笑jpg.

停止口中的吐槽,楚黎揣著藥液握上門把手。

門一打開楚黎就看見跪在門邊的陰影,看到他恭敬地貼在地板上的頭,楚黎已經了解了蟲族世界畸形的設定,眼前的這副場景在楚黎的意料之中,可是正真見著卻仍舊抑制不住地氣憤。

“雄主安好。”

戴維斯跪著的身形沒有晃動半分,額頭緊緊貼在手背上,全身的肌肉在燈光下如浮動的畫,每一幀動作都完全符合雌奴手冊的要求。

楚黎半跪在地板上,燈光打在他身上在門沿邊灑下一圈模糊的陰影,他輕輕捧起雌蟲的臉頰,和那雙金色的眼眸對視,他沒有錯過雌蟲眼中一閃而過的嘲諷,以及嘲諷消散後的心如死灰。

這樣絕望的眼神……

楚黎身側的手指忍不住顫抖一瞬,他猛地咬緊牙,知道口中嘗到血腥味才後知後覺地松開。

這一刻他再也不想在乎什麽惡人形象,不想在乎自己的言行舉止前後差距會給他帶來的麻煩。

楚黎蹲下身半跪在地和戴維斯的視線齊平,他看著那雙暗淡的金色眼眸,一字一頓認真道:“戴維斯,記住我的話……”

他想告訴戴維斯。

從今天開始他不用跪拜,不用自稱奴,不用做違心之事。

他可以對說出他的訴求,他會把他當作朋友,從現在開始他們是平等,他只需要做自己。

然而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腦中人設崩壞的警告瘋狂作響,突然襲擊大腦的眩暈讓楚黎幾乎癱倒在地。

他一把抓住了門把手,冰冷的金屬質感和掌心因為過度發力傳來的疼痛牽引著他昏沈的大腦。

楚黎咬緊後槽牙,朝004吼道:【系統,想點辦法。】

他的腦子快炸了。

看到楚黎這樣難受,004急壞了:【宿主,你快放棄反抗,只要放棄警告就會解除。】

聞言楚黎一口白牙咬得更緊,他不想說,那些話傷人太深。

腦子的嗡鳴愈發難以忍受,楚黎竭盡全力遏制住即將脫離控制的話語,咬著牙一字一句道:“滾開!”

他沒辦法管控自己的言語,只能選取最輕微的話語來減少傷害。

聞言戴維斯猛地一抖,但身體立刻行動讓開了路。

腦子的警告終於減弱,楚黎這才發現自己後背出了一身冷汗,他看著跪著的戴維斯愧疚地移開視線。

大兄弟,對不起,他現在暫時沒有辦法擺脫那個該死的人設。

所幸只是言語被限制,楚黎看著被自己護在懷中的修覆液和營養液,邁開發軟的腿,昧著良心惡聲惡氣吼道:“滾進來!”

黑發雄蟲徑直往浴室走去,而他身旁低著頭的戴維斯似乎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他看著雄蟲走進浴室的背影眼中的厭棄明明白白。

*****

浴室之中,剛剛被主系統折磨的楚黎看著面前的004著實沒有說話的欲望。

感受到楚黎情緒低落,004試探開口:【宿主,你好點了嗎?】

楚黎默默打開開關,開始調試水溫。

看楚黎不搭腔,004有眼力見地轉移了話題:【宿主,修覆液只能外用,只要接觸到傷口就可,營養液可口服也可外用,口服效果更佳。】

聞言楚黎終於有了些反應,他點了點頭,把營養液放在一旁的臺子上,小心地將只有大約十毫升的修覆液全部倒入浴盆中。

綠色的修覆液在水池中慢慢暈開,楚黎在心底嘆了口氣。

他心虧,這種傷害尊嚴侮辱人格的事情,他真的一次都多想多幹了。

感受到楚黎的心聲,004:【宿主,人設限制等都只是暫時的,只要宿主加快任務進展,就能擺脫限制,請不要自暴自棄哦~】

楚黎點了點頭,他知道004說的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調試好水溫,楚黎扭頭看著不知何時又跪下的戴維斯心中更加愧疚,卻還是不得已保持面無表情:“坐進去。”

大兄弟咱先委屈一下,他現在太窮,只能讓你用稀釋後的修覆液,等他以後有存款了整個池子給你倒滿!

戴維斯看著雄蟲冷冽的眉眼,似乎預測到即將來臨的邪惡,他看著滴入藥液後微微變色的水池,感受到四肢開始僵硬。

“快來!”

楚黎看著戴維斯依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內心焦急,修覆液的效用有時間限制,耽擱了效果就不好了,可嘴上只能毫無語氣波動催促。

在雄蟲的催促下,戴維斯似乎如夢初醒終於開始行動,他沒有站起來,而是手腳並用跪著爬過去。

“哎,你…!”

看到戴維斯的動作,楚黎毫無表情的面具幾乎破碎,他忙不疊站起來要扶他起來,這動作之間他也終於看到了戴維斯身上綁著的黑色抑制環。

那個邪惡的東西此刻緊緊扣在戴維斯身上,把那處地方勒的充血。

楚黎幾乎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你怎麽沒把這東西摘下來?!”

戴維斯低頭看向腹下,溫順恭敬道:“奴不敢擅自取下抑制環。”

004及時出現答題解惑:【宿主,雌蟲的抑制環只有他的雄主才能解開。】

楚黎感到自己的喉嚨變得幹澀:“遙控器…在哪?”

戴維斯再次跪行,他爬到洗手臺處而後恭敬地將曾被楚黎誤認為車鑰匙的遙控器雙手捧上,隨後像一條狗一般毫無尊嚴地攤開肚皮:“請雄主查閱。”

細碎的發絲遮住了他的眼眸讓楚黎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身體在顫抖,他的嘴唇抿得泛白,他的指甲抓進地板的縫隙之中。

黑色的抑制環堂而皇之的站在楚黎面前,似乎在耀武揚威著自己的強大。肉色之中卡進了一抹純粹的黑深深刺痛了楚黎的眼,他顫抖得握著遙控器按下了釋放的按鈕。

黑色的抑制環被徹底解開,逃過了一劫的雌蟲此事還有些茫然,他金色的眼眸之中浮現出不可置信。

雄蟲,竟然如此輕易地放過他了?

他準備了那些骯臟的藥水和藥劑不就是想看他苦苦哀求他的醜態嗎?怎麽突然就放過他了?雄蟲到底在想什麽呢?

戴維斯偏過頭,透著細碎的發絲他看清楚了楚黎的表情後他楞住了。

雄蟲在發怒,他的身體隨著每一次呼吸顫抖,他正在忍受著巨大的怒氣,雄蟲的視線……

戴維斯順著楚黎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剛剛從他身上解下來的抑制環。

戴維斯的身體開始不自覺地發抖,沒有誰能夠真正催眠自己蒙蔽自己,無所謂痛苦,身體的本能反應永遠隱瞞不了,他害怕了。

雄蟲……是又想到其他折磨他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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