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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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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獸

下一秒,顧心遲又兇又狠的吻襲了上來,極其強勢,他強行撬開江冉儀的唇齒,動作行雲流水,是完完全全的占有,不給她絲毫喘息的機會。

很快,江冉儀嘗到了煙草的味道,這感覺,像是被人猛地灌了一口煙,很不好受。無奈之下,她只能像給大狗狗順毛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撫過他松軟黑亮的頭發,想讓他平靜下來。

果然,還是有成效的。

就在江冉儀覺得自己快要眩暈過去的時侯,顧心遲及時停下,他用額頭輕輕抵著她的額頭。他眼眶微紅,眼睛濕漉漉的,幽幽地直盯著她。

江冉儀一時間氣息不穩,被他這樣看著,不免心裏發毛。好不容易調整好呼吸,她輕聲問:“剛剛我洗澡的時候,你為什麽抽了這麽多煙?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顧心遲聽出了江冉儀語氣裏淡淡的關心,這樣的江江好乖,能把他的心融化掉。

“是有一件事。”他覺得自己的理智在一點一點地被蠶食。

他眸色一暗,突然湊至她耳邊:“有一個人,一直在騙我。”

“你......”江冉儀有些承受不住,在他極好的技巧下微微喘息。“怎麽可能呢?”

“是啊,怎麽可能呢。”顧心遲的手靈巧地捕捉到那一點,微微用力。江冉儀纖長白皙的脖頸不受控地揚起。

她此刻的所有反應,都被顧心遲盡收眼底。她的臉,紅到快要滴血。

“江江知道我今天發言結束後,去哪了嗎?”

還沒等她回答,顧心遲就自顧自地說著:“不過江江根本不在乎,對嗎?”他突然狠狠地咬上她纖細的脖頸,瘋狂肆虐,他就是要讓她疼。

“我喜歡江江喜歡到快要瘋了,江江怎麽能一點也不在乎我呢?!”

“江江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不能在我喜歡上江江後江江又不要我!”

江冉儀耳邊嗡嗡一片,意識逐漸模糊,她被顧心遲越抱越緊。

顧心遲眼中的瘋狂與偏執,讓她害怕。他的愛太沈重了,她根本承受不起,或許招惹他,本就是個錯誤。

她迷迷糊糊地思索片刻,終於做出了判斷:“顧心遲,你聽到我和顧諾在樓道間的談話了,對嗎?”

顧心遲默不作聲,動作卻更加兇狠,像打樁機般。

“江江,你為什麽對我這麽狠啊!你只是把我當成覆仇的工具,現在我媽沒了,你計劃成功了,你就不要我了,你讓我怎麽辦!”他徹底崩潰,再度狠狠咬上了她的肩膀。

江冉儀實在承受不住這樣粗暴的對待,她用盡全力想要將他推開。

“顧心遲,最初有目的地接近你,利用你的感情,把你當成覆仇的工具,是我不對,可這麽長時間以來,你一直把我鎖在身邊,限制我的自由,你也對不住我,咱們算是兩清了。”

“兩清?”他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般笑個不停。此刻,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瘋勁,讓江冉儀不寒而栗。

他捏了捏她的臉頰,笑得格外危險病態:“乖,你覺得咱們兩清的了嗎?”

很快,他話鋒一轉:“不過,江江,我可以放你走。”說著,他用力將她翻了個身,她被迫伏在了桌上。

他俯身緊貼著她背部的曲線,雙手環住她的腰,突然就將一個冰冷的器物遞於她手心。

江冉儀猛地一驚,條件反射地就要轉身。兩人再度面對面時,顧心遲用力握住她拿東西的那只手移至自己的脖頸。

她這才看清楚,這是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她瞬間清醒,嘗試把手收回卻被顧心遲牢牢握住。他面無表情地註視著她,哀莫大於心死。

“顧心遲,你別這樣!”她整個人如篩糠般劇烈顫抖,內心的最後一道防線徹底崩塌。

他心甘情願地向刀刃湊近:“江江,你不是想離開我嗎,我給你這個機會好不好?”

“江江用這把刀殺了我吧,恐怕只有這樣,我才能放江江離開。”

這似曾相識的一刻,讓江冉儀恐懼到了極點。兩年前的白小合也是這般瘋狂,視死如歸不肯放過她。

高架橋上,白小合搶過方向盤如同殉情一般的舉動歷歷在目,那件事帶給她巨大的心理創傷,讓她醒來後這麽久都遲遲走不出來。人死了,卻讓她不得安寧。

顧心遲在這方面幾乎遺傳了白小合的全部,面對她時極致偏執瘋狂,讓她根本承受不起。

“顧心遲,你夠了!你別鬧了好不好!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江冉儀全然崩潰,眼淚不斷滑落。此時此刻,她緊張到了極致,就連呼吸都幾乎停滯。

“有什麽話,咱好好說不行嗎,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我真的會害怕。”她逐漸放緩語氣,哄誘著他。

晚了,晚了,一切都太晚了,顧心遲暗想。

江冉儀花費十八年時間織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他早已陷落其中,喪失了掙脫這張網的能力。

“江江,你那麽恨我媽媽,厭屋及烏,應該也很恨我吧,為什麽現在又要裝出關心我的樣子?”

“江江,我同意給你自由了,這是你想要的。”

江冉儀沒怎麽聽清楚顧心遲在說什麽,她的註意力全放在了鋒利的刀刃上,緊張到了極致。

顧心遲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眼中的擔心,他無奈地開口:“寶寶,你這個樣子,根本下不去手。”

江冉儀心中亂作一團,她想讓顧心遲暫時放松警惕,這樣她才能趁機讓刀刃遠離他。她身體前傾,主動吻上了他,在顧心遲楞神的瞬間,她手腕用力,趕忙掙脫,將握刀的手移至身側。

顧心遲的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沈浸在這個吻裏。江冉儀緊張地微張眼睛,笨拙地展示著自己的吻技,撬開顧心遲的唇齒,小心翼翼地調動著他的情緒。

顧心遲很快就反客為主地回吻她,扣住她的後腦勺。與方才的強勢瘋狂不同,此刻,他吻得溫柔纏綿,放慢速度,細膩游走。

這是一場困獸之間的廝殺,看似溫柔到極致,實則都在等待著對方的淪陷。這張密不透風的網裏,只剩下了他與她兩個人,如果都無法掙脫,那只能一輩子深陷其中。

江冉儀趁機松手,手中刀瞬間落地,危險暫時解除。

許久,這個漫長的吻終於結束,分開的那一刻,兩人都有些氣息不穩。

江冉儀驚魂未定,她緊緊地拉住他的手,害怕他去撿掉地上的水果刀。

她就像得了ptsd,產生了嚴重的創傷應激,方才顧心遲用她的手將刀抵在脖頸的畫面,與白小合死前從她手裏奪方向盤的樣子重合,她害怕悲劇重演。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直直地看向他,狠戾絕望的樣子,像極了一頭走投無路的小獸。

“江江......”顧心遲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

江江,江江,江江......

這一聲聲的,究竟是誰在喚她?

她實在受不了了,突然捂住耳朵,發出尖銳刺耳的叫喊。

顧心遲楞住了,這是他第一次見江冉儀失控到如此地步。

他趕忙將她抱至懷裏,意識到自己方才瘋狂的舉動真的嚇到了她。

“你離我遠點!”

她還是緊緊捂住耳朵,甚至有些不受控地想要撕扯頭發。

“對不起,對不起......”顧心遲不斷重覆著,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安撫著她的情緒。

天色漸沈,經過一番折騰,江冉儀消耗掉了大量體力。夜色如水,清冷的月光隨窗入戶,將她在睡夢中緊皺的眉頭與不安的表情映照得無比清楚。

這段時間以來,顧心遲總會在深夜,尤其是她睡著的時侯細細觀察她。

她睡得極不安穩,在睡夢裏,表情都是痛苦的、疲憊的。

本不該如此。

他苦澀地笑了笑,終於,像做了什麽決定般,他輕輕地將床頭櫃中的一層抽屜拉開,打開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裏面裝著的,是一枚戒指。

這枚戒指是他在她昏迷時買的,他早就做好了與她一輩子在一起的打算。

他曲起膝蓋,單膝下跪在床側。在月光見證下,他虔誠地吻上了她的手,將戒指緩緩推上。

這一覺睡了好久。

江冉儀醒來後,覺得頭懵懵的。她剛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一張及其完美的俊顏,幾縷頭發自然地散落在額前,卻擋不住他眼神中的脈脈深情。

剛醒來就面對這樣強烈的視覺沖擊,江冉儀無奈地用被子蒙住頭,想要暫時規避這樣的暧昧。

顧心遲見狀笑了幾聲,與她一起將頭埋進了被子裏,不停地親她,聲線性感而慵懶:“都中午了,還要睡啊......”

聞言,江冉儀無奈地將被子撩起,幽怨地看著他。

顧心遲被她這個樣子給可愛到,沒忍住又親了她好幾口。

“江江,起來吃飯。”

這一整天,顧心遲都呆在家裏,黏在江冉儀身邊,陪著她看老電影、澆花、聽CD,時間好像一瞬間慢了下來。

這是在江冉儀昏迷的兩年裏,顧心遲曾無數次幻想的畫面。

江冉儀很快就發覺今日顧心遲的不同,他情緒穩定了很多,好幾次欲言又止,像是猶豫著要對她說些什麽。

午後的陽光格外刺眼,直直射入窗內,江冉儀的眼睛有些發酸。

她和顧心遲剛下了一盤國際象棋。

她最初對國際象棋產生興趣是因為一部叫《後翼棄兵》的美劇,學會之後,她經常自己與自己對下,思考一些事情。

後來,顧心遲也學會了如何下國際象棋,他學習國際象棋的初衷很純粹,只是希望能與她有更多可以交流的話題,有更多理由可以膩在她身旁。

在剛才的對局中,兩人難分勝負,出現了逼合的局面。江冉儀陣營的“王”沒有受到任何威脅,但無論是“王”亦或是其他棋子,按規則均無法走動。

“江江輸了。”顧心遲的語氣帶著得意。

“你沒有贏,是平局。”江冉儀反駁他。

“國象困死算和,中象困死算輸,這點很重要,咱們下的是國象,不是中象。”

顧心遲笑了,“嗯,我知道。”

許久,空氣又恢覆了寂靜。一盤棋結束,顧心遲耐心地整理收納散亂的棋子。

“江江......”他逆著霞光,再度喚她。

“我是真的喜歡你。”

江冉儀的心微微一顫,沈默許久,輕聲回應:“嗯,我知道。”

“我......”顧心遲欲言又止,與她四目相視的那一刻,他眼眶紅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算了。”

“江江,你走吧,我不會攔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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