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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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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禮物

“她還說......給喜歡的人做飯,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江冉儀笑了,“你媽說得沒錯。”她循序漸進地發問:“所以說,一會要給我做飯,你開心嗎?”

顧心遲沒有說話,但點了點頭。

江冉儀有一瞬間的恍惚,事情好像進展得過於順利了。

“冰箱裏有好多食材呢,你去看看。”

聞言,顧心遲走至冰箱前,打開問她:“江江喜歡吃什麽?”

思考片刻,江冉儀就報出了菜名:“在家常菜裏,我喜歡吃燒茄子,宮保雞丁,蝦仁炒飯,這些食材冰箱裏應該都有,這些你都會做嗎?”

“會。”

“那好,我等你做好。”

不一會,顧心遲去了廚房,江冉儀來到臥室,看著鏡中穿校服的自己,悵然若失。

她將校服換下收進了衣櫃裏,換上了一套居家服。長長的白襯衫快要到自己的膝蓋處,十八歲,一米七二的身高基本定型。

尚雅還經常調侃,說她以後找男朋友,可要找個188以上的呢。

長白襯衫很適合她,並且穿在身上舒服好看。

她穿著拖鞋走出了臥室,廚房裏顧心遲在做飯,飯還沒有做好,但已經傳來了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氣。

她拿起沙發上放著的一本雜志,隨意翻看,轉移註意力。

終於,飯做好了。顧心遲將一盤又一盤誘人的飯菜端了出來,擺放至餐桌上,江冉儀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她真的餓了。

她走到了餐桌前,深吸了一口氣,飯菜的香氣激發了味蕾的活力。

顧心遲註意到了她身上的白襯衫,只看了一眼,就慌忙將視線錯開。

“謝謝你啊,把飯做得那麽好。”江冉儀誇讚道。

顧心遲笑了,“江江,你快嘗嘗好不好吃。”

“好,我去洗一下手,你也洗一下。”

兩人洗完手後,顧心遲將筷子拿了出來。

江冉儀笑著擺了擺手:“不需要筷子。”

“啊?那怎麽吃啊?”顧心遲很疑惑。

她晃了晃雙手,“試一下用手吃嘛~”

“啊?”顧心遲難以置信。

江冉儀自顧自地坐下,用手抓了一大塊燒茄子,塞入口中品嘗後誇讚:“沒想到你做飯會這麽好吃!”

看到江冉儀興致沖沖的樣子,顧心遲也坐了下來,有學有樣地開始抓飯吃。可他還是忍不住發問:“江江家......平時都是這樣吃飯的嗎?”

江冉儀笑了,“想什麽呢,肯定不是啊......”

“只是因為平時規矩慣了,所有偶爾不規矩地放縱才會更有趣,有句話怎麽說的,自律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更好地放縱。”她喃喃自語,振振有詞。

看著顧心遲學她用手抓菜吃的樣子,江冉儀忍不住打趣:“怎麽樣,之前一直是在用筷子吃飯,突然用手抓著吃,是不是覺得很快樂?”

顧心遲點頭,欣然同意。

盡管江冉儀把手和嘴角都吃得臟兮兮的,可身上的白襯衫卻沒有被絲毫弄臟,依舊美好如初,幹凈整潔。

顧心遲雖然在吃飯,可眼睛卻從未從她身上移開過。不知不覺,他也將飯吃到了嘴巴上,江冉儀吃好後,看到他這副狼狽的樣子,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她洗了洗手,將手上蹭到的菜油洗幹凈,然後拿了張餐巾紙,在顧心遲嘴角仔細擦拭。

過近的距離,讓顧心遲清晰地看到她纖長的睫毛在不斷顫抖,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江冉儀正拿紙巾擦拭的手。

不知為何,江冉儀的心也莫名一驚,詫異地看向他。

顧心遲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冒失,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麽了,他立刻低下頭承認錯誤:“江江,抱歉。”

回過神後,江冉儀笑了,笑中帶著幾分狡黠與得意,轉瞬即逝。

她看向顧心遲,認真地對他說:“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不要告訴媽媽哦。”

顧心遲楞住了,像是在思索江冉儀口中的“我們之間的秘密”究竟是什麽。

江冉儀當然也猜中了他的心思,故意說道:“不要告訴你媽媽,我們用手吃飯的事情哦。”

某些微妙不易察覺的暧昧,就這樣被江冉儀掩蓋了過去。

午後,江冉儀放了一部很經典的愛情電影——安妮海瑟薇主演的《一天》,兩人一起坐在沙發上觀看。這個愛情故事的結局是悲劇。

這部電影江冉儀曾看過無數次,之前每一次重溫時,她都會哭到淚流滿面,崩潰不已。

可這一次看時,她的內心卻毫無波瀾,甚至因為對這部電影裏的所有情節都有預判而感到無聊,心不在焉,而反觀九歲的顧心遲,竟潸然淚下。

她突然覺得好笑,都說女孩子早熟,可顧心遲竟然能看懂這部愛情電影裏的悲歡離合,看來,他也挺早熟的。

“你能看懂嗎?”江冉儀遞給他紙巾,讓他把眼淚擦幹,語氣裏帶著戲謔。

顧心遲點了點頭,隨即看向她:“要珍惜眼前人。”

“嘴怎麽這麽甜啊,以後不知道會哄住多少小姑娘。”江冉儀沒忍住開始打趣。

“我平時在班上......其實不怎麽說話的。”顧心遲的話,像是在向江冉儀解釋。

“你這麽小就學會裝高冷了,聰明啊,我記得我上學時,最反感的就是那些整日打打鬧鬧,咋咋唬唬,不務正業,通過低級惡作劇來吸引心儀女孩註意的男生。”

“相反,我喜歡安靜的男生。”

“比如?”顧心遲問。

江冉儀不說話了。

比如......

顧諾。

“江江,你怎麽了?”他又問。

“沒怎麽。”江冉儀無奈地笑了笑。

“可剛剛江江的眼神,像是想起了很討厭的事情。”顧心遲若有所思地說道。

一時間,江冉儀的警戒心升起,原來她在觀察他的同時,顧心遲也同樣在觀察她。

江冉儀莫名感到煩躁,她看向顧心遲,“咱們才認識多久,怎麽,你覺得你很了解我?”

她並沒有把眼前的顧心遲當成一個只有九歲的小孩子,而是在正常與他交流。

其實她真正想告訴他的是——你不過是自以為很了解我而已。

顧心遲同樣很敏感地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江江不要生氣了,我不該那樣說。”

江冉儀無所謂地笑了,“沒事。”

顧心遲竟這麽會察言觀色,她著實沒想到。

她本以為計劃最難的點是提防白小合與顧諾察覺她的意圖,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她想錯了。

顧心遲太聰明了,有些事情,一定不要被他察覺。

不過這樣反而會更加有意思。

正想著,顧心遲突如其來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江江,我平時在班裏不怎麽說話不是在裝高冷,而是因為我真的不想說話,在他們面前,沒什麽好說的。”

原來,是這樣啊......

半個月後,白小合與顧諾蜜月歸來,尚雅也回來了,江冉儀與顧諾一同在別墅裏度過了兩周多的時間,一切都恰到好處,進展格外順利。

白小合和顧諾來接顧心遲時,顧心遲牢牢抱住江冉儀,不肯離去。

“江江,你看你,我就把孩子給你看這麽些天,孩子都快不認我這個媽了!”白小合抱怨道。

“怎麽會?”江冉儀笑著調侃。

她的覆仇計劃開始得無聲無息,無人知曉。

白小合竟沒有察覺。

“好了,小遲,你小冉姐姐可不喜歡太粘人的男孩子。”顧諾在一旁勸說著。

聞言,江冉儀明顯感覺到,顧心遲整個人身體一僵,似乎是在思考顧諾話語的正確性。

可即使這樣,他還是沒有松手,根本不想離開。

不知為何,江冉儀有一種檢驗成果的喜悅。

最終,還是江冉儀出言勸說:“該回家就要回家了,咱們下次還可以再見面的。”

畢竟,來日方長,她何必急於一時。

溫水煮青蛙未必沒有一槍斃命的效果好。

顧心遲擡頭看了江冉儀一眼,像是在確認,江冉儀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個肯定的回答。他這才依依不舍地放開手,一切回歸風平浪靜。

坐到車上後,車子漸漸駛離別墅,顧心遲打開車窗,不斷回頭望著江冉儀漸行漸遠的身影,他內心依依不舍,滿是留戀,直至徹底看不見才罷休。

他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隨口問道:“媽,江江姐姐是不是學習很好?”

“那是當然,她可厲害了,雖然學的是文科,可理科也不差,考上的可是川橋大學,哪像你爸,理科一塌糊塗所以學了文科。”白小合言語間滿是自豪,像是在誇耀自己的成績一樣。

聽到這裏,顧諾微微蹙眉,他不明白,白小合為什麽要將兩人進行拉踩。

“媽媽,既然江江姐姐這麽厲害,那以後我的功課就交給她輔導吧。”顧心遲語氣平靜,他在刻意掩飾內心的歡呼雀躍。

自那以後,顧心遲幾乎每周都會來江冉儀家。實際上,課業於他而言從沒有難題,他有時候會刻意挑幾道有難度的題去“考”江冉儀。然而,江冉儀每次都能迎刃而解。

暑假過後,江冉儀步入了大學,每周末坐飛機回來一趟,顧心遲便與她每周一見。

她與他相見的地點就是在書房,大多時候,是他在寫作業,她在碼字敲鍵盤,兩人互不打擾。這樣的時光於顧心遲而言是最美好的存在。

他會偶爾瞥見江冉儀文檔頁面中的段落,他從未有背誦文字的習慣,可江冉儀無意中敲下的文字,他總能整段背誦。

白駒過隙,一晃九年過去,顧心遲迎來了十八歲生日。

在這期間,不知為何,江冉儀與他見面的次數不斷減少,也不知是否是他多想,他總覺得江冉儀好似沒從前那般在乎他。

他不知道,這是江冉儀的刻意為之。

在他徹底淪陷之後,江冉儀就是要讓他患得患失,同時也不斷提醒自己不要淪陷,不要犯了《癡人之愛》中男主的錯誤——那是她心裏的前車之鑒。

一切如她所願。

畢業後,江冉儀成為了一名小說作者,而她的主編就是顧諾。她用稿費給自己買了一套房子,從原先的家裏搬出,獨自一人居住。

她的家只有兩把鑰匙,一把自用,一把給了顧心遲,因為顧心遲常來她這裏。

十八歲那晚,顧心遲來江冉儀家裏向她索要成人禮物。江冉儀表示自己忘記了他的生日,所以根本沒有準備禮物。

這個回答傷透了顧心遲的心,他捏起她的下巴微微擡起,質問她:“江江,你知道我最想要的禮物是什麽嗎?”

“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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