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419章

關燈
第 419 章

三丫的辯駁,時韻並不很在意,她只是在推斷一件事情,那就是中年婦女,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的話,真能對大丫造成影響。時韻又不是官差,她現在也不是為了審案,自然是不用找什麽證據非得讓人心服口服。

她問完三丫,就直接轉頭看中年婦女,倒是三丫,本來還氣鼓鼓的想著為自己辯解呢,可時韻連問都不繼續問了,連個眼神都不給她了,她這心裏……頓時是有些不自在的。

中年婦女在時韻的眼神下不停後退,時韻的可怕,她是早就知道的。若是事情沒有疏漏,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她並沒有真的想要大丫死掉,否則也不會讓三丫在屋子裏守著了。

她就是想試一試……自從時韻說不許她罵人之後她就一直在想,為什麽不能罵人呢?

再後來二丫無意間一句話就提醒她了,二丫說,自打她脾氣好了之後,她和大丫都少了幾分心驚肉跳,都沒如何暈倒了。

中年婦女下意識的就產生了一種念頭,她罵人的時候,大丫和二丫,還有三丫四丫,確實都是十分難受的樣子。就連這個惡鬼,之前也總時不時的揉一揉胸口,所以,她罵人,是能將人給罵死的嗎?

她打算試過了之後呢,就用時韻這個惡鬼來試試的,若是能將時韻給罵死,那就萬事大吉。若是不能……大不了自己不承認,誰能想到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事兒呢?

也不對,以前也確實是聽說過罵人能將人給罵死的,但前提都是被罵的人本身身體不好,或者是年紀大了,或者是有別的什麽毛病的。

所以,她這樣的也不算稀罕?

中年婦女甚至在一刻鐘之前還有些沾沾自喜,因為大丫的反應告訴她,她確實是能靠著罵人,將人給弄死的。這不是變相的說明她的厲害的嗎?

可現在被時韻盯著,她就覺得自己像是被毒蛇給盯上了,渾身冰冷,有一種脖子被纏住的感覺。

中年婦女後退兩步,一轉身沖著正堂跑過去:“孩子爹,你快來,我有辦法……”收拾這個惡鬼,但需要人幫忙,需要有人能攔著時韻,然後給她罵人的時間。

她將人罵死也不是一兩句的事兒,但時韻一出手那就是一瞬間的事兒,所以這個事情她是沒辦法自己完成的。

中年婦女實在是高估了自己的速度,連門檻都沒有踏過去,衣服就被時韻給抓著了,中年男人也根本沒露頭——中年男人也不知道自己媳婦兒的本事,還以為她是做了什麽事情惹怒了時韻了,這會兒怎麽可能會送上來找死呢?

時韻將人拎到自己身邊,猛然一巴掌下去,中年婦女的臉頰就腫脹起來,說話就開始不清晰了:“你個賤皮子,死丫頭,你活著簡直就像是茅廁裏的蛆,人人看見都要犯惡心……”

時韻又一巴掌下去,中年婦女更著急了,一句帶一個死字,大約是覺得自己在死之前能將時韻給罵死?

時韻也確實是開始感覺到身體有些不太舒服,心口疼,身上沒力氣,她迅速捏著中年婦女胳膊上的某個位置,中年婦女到了嘴邊的話就換成了慘叫。

她一慘叫,這咒罵聲音就中斷了,時韻頓時神清氣爽,心口也不疼了,身上也有力氣了。

她就換中年婦女一條腿,同樣在某個地方使勁捶一下,中年婦女那慘叫聲更大,臉色也雪白雪白的,明明這夜風還挺涼快的,但中年婦女臉上一層的冷汗,她身體都有些哆嗦起來了。

時韻笑著問道:“現在你知道是誰的速度更快了點兒吧?是你的還是我的?

中年婦女嘴巴哆嗦著說不出來話,時韻又問道:“所以你這罵死人的本事,是不是有一個名字?”

金手指在寄宿在宿主身上的時候,無論這股力量願不願意,那一瞬間,宿主都是能知道它的名字的,這歸於小世界對本土物種的一個保護,對金手指力量的一種限制。

所以,哪怕是中年婦女覺得是自己給金手指取了名字的,也一定是金手指本身的名字。

“你什麽時候說了,我什麽時候停下來。”她笑瞇瞇的說道,一手按著中年婦女的胳膊,一腳擡起來踩在中年婦女的腿上,這個姿勢有些怪異,但是十分有效,還能空出來一只手防著中年婦女掙紮,或者是中年男人出門來看。

大丫臉上有些不忍心,但可能是生死邊緣走一遭了,面上如何,卻是沒有真的出聲阻攔時韻。

二丫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了,就面無表情的站在旁邊看著。三丫則是抖如篩糠,時韻這段時間的溫和,讓她差點兒忘記了,這身體裏的並不是她的妹妹四丫,而是不知道哪兒來的惡鬼,而這個惡鬼,脾氣並不好。

時韻又問道:“想好了嗎?這金手指叫什麽名字?”

中年婦女疼的實在是受不了了 ,她也沒受過什麽培訓,也不知道自己說出來之後會有什麽結果,聽時韻問,就趕緊說,想讓自己早點兒結束這痛苦:“叫……叫……”

可實在是太疼了,一張嘴,她就忍不住想要呻吟,身上的力氣也沒有多少,說話都湊不上多少勁兒。

時韻卻不會好心停下來這種刑訊,只默默等著。

“咒……殺。”短短兩個字,中年婦女幾乎是用盡了最後一點兒力量,說完話,人就受不住,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系統的聲音在時韻的腦袋裏響起來:“發現金手指咒殺,捕捉金手指咒殺,消滅金手指咒殺……”

時韻松手,任由中年婦女的身體下滑落在地上,然後伸手摸摸下巴,咒殺啊,這名字真是……很高大上,一聽就很厲害的那種,可惜了,落到了個蠢人手裏。

若是換了她,就該不動聲色的繼續臭罵時韻,別的不說,先驅逐惡鬼才是第一大事兒。

試探這事兒是大可不必,因為能有用就處置了惡鬼,沒有用她自己也沒什麽損失,也不對,應該還是有損失的,會挨打,時韻也不會白站著挨罵對不對?

所以說,絕對的力量還是最重要的,什麽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那都是紙老虎。

就是覺得吧,這樣威風凜凜的金手指,理應不是這種發展過程和下場的,就應該配備個兩軍對壘的場景,來個高大上的作戰。

而且,這金手指的名字倒是大氣的很,可實際上這力量……有點兒薄弱了。

可惜這個世界系統不能溝通,不然她倒是要仔細討論討論了。

時韻心裏感嘆,面上卻是沒顯示,只轉頭看大丫,大丫哆嗦了一下,被嚇著了,剛才的時韻可太殘忍了點兒,雖然沒見血,但是村子裏的丫頭,哪兒見過什麽嚴刑拷打啊,尤其是那是親娘,再如何,心裏還是有幾分感覺的。

哪怕知道時韻是在為自己出頭,但也控制不住心裏的害怕。

大丫面色有些雪白:“四……四丫……”

時韻沒吭聲,沖她們三個擺擺手:“將她送回她屋子去吧,時候不早了,該睡覺就睡覺,明天早上還得早起習武。”

這就完事兒了?

大丫都怔楞住了,她還以為今晚上是要說出來個一二三的,可這就結束了?但隨後想想,大丫也就了然了,要不然呢?這是親娘,難不成四丫還能弒母不成?

至於親娘之前要罵死自己的事兒,那自己不是沒死嗎?就算是拿到縣衙去說,自己沒死,就什麽事兒也沒有,娘甚至連坐牢都不用。

再者,自己是她生的……那她想要自己性命,好像也沒什麽不對的。

大丫低著頭正想著,時韻就忽然轉頭:“對了大丫,你之前孝敬你娘,我沒什麽說的,畢竟你是她生的,但現在嘛,你已經將命還回去了,她親自要走的,你現在這性命,是我救下來的,所以,該是屬於我了。”

大丫有些怔楞,時韻又說道:“至於養大的恩情,那是銀錢就能還清的,你算一算你每年用了她多少銀子,回頭你想法子還了,這就能兩清了,明白我的意思嗎?”

大丫不知所措:“這,這……”

但她心裏又有些說不清的歡喜,所以,自己自此之後,是不欠著娘親的了嗎?

“至於你爹,生孩子反正不是他疼,就當和他沒關系了。”時韻擺擺手,三丫則是直楞楞的:“生孩子我娘一個人就行了?那女人為啥還要嫁人?”

她之前做錯事情,現下是急於想和時韻搭話,以證明時韻並沒有厭棄她,惱恨她,遷怒她。

但她又實在是年幼,男女之事兒,半點兒不懂,但又懵懵懂懂——既然生孩子只女人就行了,那為什麽要成親呢?是圖男人力氣大?還是圖他不洗澡?圖他會打人?

時韻嘴角抽了抽,轉頭看三丫,頓了頓才說道:“三丫,今兒的事情,娘到底是怎麽吩咐你的?”

三丫臉色就變了變,但轉頭一想,連親娘都暈過去被送走了,她要是反抗不說,會不會也被時韻打一頓?親娘都老實了,她不老實……好像也沒什麽用了。

“娘讓我偷偷藏在屋子裏,看看大姐在做什麽……若是尋思,就一定要等她做成了再出來叫人,若是我聽話,就給我一塊兒桂花糕。”三丫咽了咽口水,桂花糕她是從沒吃過的,也不知道味道如何,但聽說是十分好吃的。

時韻看大丫:“你看,你娘原本就沒打算給你留活路。做成了再叫人,若你是自裁呢?用剪刀紮了心窩,剪了脖子呢?”

那無論三丫喊的多快,十之八九,這人都是救不回來的,也就上吊,窒息前期,還是能爭取點兒救命時間的。

大丫抿抿唇,雖然早知道,但心裏還是有些針紮一樣……說疼也不是很疼,說不疼,也確實是難受。

時韻沒再說話,今兒晚上的站樁也沒有站,但誰也沒有提起來。躺在床上,大丫本來以為自己是睡不著的,卻沒想到,也不知道是時韻那句,和她兩清了起到了作用還是什麽,她忽然覺得心裏輕松許多,竟然還睡著了。

三丫有些沒心沒肺,見時韻還是照常和她說話,就以為時韻是不追究這事兒了,再加上小孩子嘛,幾乎也是倒頭就睡。

只有二丫,反而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睡不著,還要來問時韻:“你睡著了嗎?”

時韻閉著眼睛不動,但嘴上還是回了一句:“有事兒?”

“你說,娘為什麽非得要大丫死呢?明明這一兩年,大丫就可以嫁人了……”二丫問道,時韻並不隱瞞:“大概是想試試她那咒殺的東西有多強,然後用來對付我,用大丫來試探,是因為要給你們一個警告,大丫死了,你們就會怕,甚至會懷疑我,然後就會再轉身站在她那邊。現在大丫已經換不成錢了,但你和三丫還是能換錢的。”

只要時韻在,時韻就不會允許中年婦女將大丫換成錢。

換不成錢,那中年婦女還要這個女兒有什麽用?

總之呢,死一個大丫,比死個二丫和三丫強,三丫一個桂花糕就能收買了,二丫的話,從來都是棍子都打不出來一個屁的人,有什麽好擔心害怕的?

“為什麽我們的娘,和別人的娘不同呢?”二丫又問道,沒問爹,因為中年男人這樣的爹,在村子裏太常見了,十個裏面有七個是這樣的,還剩下三個,一個是好爹,兩個是五毒俱全爹。

他們的爹,會打人,會罵人,會讓她們幹活兒,但一沒有溺死她們,二沒有趁著年紀小就賣出去,三沒有不讓吃飯。

好歹,也算個人了。

還有那不當人的,二丫也是見過的,所以她並不問為什麽爹不疼愛她們,她只問娘。因為十個做娘的,有八個對自己的孩子都是十分疼愛的,無論男女。就算是重男輕女的,也不會主動將自己的女兒給弄死的。

時韻有些不耐煩的嘖了一聲:“你這問題才奇怪,世上人千百種,人人都不同,有這樣的自然也有那樣的,你既然已經生出來長大了,那你就是獨立的個體了,別人如何想的和你有什麽關系呢?你只關註你自己就是了,總糾結這個不一樣那個不一樣,那你和別人一樣嗎?”

二丫閉嘴了,她和別人自然也不一樣的,不說外人了,就是自家姐妹,也不是一個個都相同的。

“無病呻吟,她對你好,你孝敬她一些就是了,她狠心絕情,那你日後只管遠離她就是了,問那麽多為什麽有什麽用?難不成你問了,就有法子解決了不成?就比如說她喜歡男孩兒不喜歡你,難不成你還能將自己變成男孩子讓她喜歡嗎?既然沒辦法解決,那何必追根究底?”

時韻說道,二丫頓悟:“你說的是,既然沒辦法解決,那何必追究呢?只是,大丫現在已經和她兩清呢,那我呢?我如何才能和她兩清?”

“買命嘛,只要銀子足夠多,什麽不能買?”時韻說道,漫不經心:“你可以找她商量個價錢,將自己給買了。商量的法子也有很多,硬的軟的,你自己挑選。”

黑暗之中,二丫抿抿唇,也不翻身了,就盯著上面的房梁在思索,硬的軟的,那她該如何選擇呢?

第二天一早,時韻還是早早起床,將那三個女孩兒給弄起來蹲馬步,然後去叫中年婦女:“做飯了,早飯要做多點兒。”

中年婦女昨晚上被送回屋子就醒過來了,是中年男人將她弄醒的。她一晚上都沒睡好,戰戰兢兢的,生怕時韻心裏想到什麽就來砸她門。

現在,果然是等到了,但卻是被叫過去做飯。

中年婦女轉頭看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沖她擺手,趕著她出去:“快去,挨打也別拖著我們。”

他頓了頓又說道:“你要不然試一下……”

昨晚上掐醒了中年婦女之後他也問了整個事情過程,問完之後就有些發火,但又不敢表現出來,就只能壓在心裏,這會兒臉上都憋出來一層膿包:“暗地裏真沒用?非得要當面罵?”

中年婦女點頭,有些瑟縮:“我不敢試,萬一她又要打我……”

都沒人攔著的,挨打是她疼。中年男人咬咬牙:“現在試,就站在門口,她一過來我就關門。”

中年婦女眼睛頓時亮了,又覺得男人到底還是心疼自己的,也不知道怎麽的,就覺得心裏充滿了勇氣,她站在門檻裏面沖著外面時韻喊:“死丫頭你找死啊,哪兒來的膽子叫老娘起來?你個死賤人……”

她大概猜出來,越是說死字,這咒殺就越是靈驗,於是也不說廢話,死丫頭,死賤貨,來來回回的翻騰。

但是時韻也沒來阻攔,就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中年婦女越是臭罵心裏越是沒底氣,因為她發現,時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別說是伸手捂著胸口了,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中年男人也在疑惑:“你說的是真的?那怎麽看起來沒什麽用啊?”

頓了下,恍然大悟:“是不是時韻本領太高,所以對她不起作用?你這樣,換個人。”

中年婦女從善如流,眼神一轉就落在了大丫身上,還是選擇了大丫,因為平日裏只有大丫對她十分順從,也只有大丫最聽她的話,越是聽話,就越是容易。

大丫正在蹲馬步呢,沒想到中年婦女會忽然點名自己,擡頭迷茫的看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時韻拿棍子在她腿上敲一下:“認真些。”

大丫趕緊收斂心神,一走神就容易保持不了動作,相比之下,還是時韻更可怕些。當然,她也怕親娘再次咒殺自己,但瞧著時韻都沒動靜,也就選擇了相信時韻。

中年婦女整整罵了小半個時辰,昨天晚上她咒殺大丫,就用了一刻鐘而已。

大丫沒動靜,站的穩穩當當。

中年婦女嘴唇都有些發白,當機立斷,換了二丫。

二丫連個眼神都沒給中年婦女,只保持著盯著前面的狀態,時韻伸手摸了摸下巴,想著是不是該弄個黑板,趁著她們蹲馬步的時候再來個識字教學呢?

天色逐漸有些發白,不吃飯是不行的,時韻又有心讓中年婦女認識到她的金手指沒用了,就沒叫中年婦女,而是叫了中年男人去做飯。

中年男人不太願意,可被時韻盯著,不願意也得願意。

中年婦女又換了三丫,沒用,三丫也就敢偷偷摸摸的看中年婦女而已。

都不用時韻說什麽的,中年婦女自己將自己給弄崩潰了,伸手抓著頭發抱著腦袋大喊:“怎麽沒用了?為什麽沒用了?怎麽就沒用了呢?”

她昨晚上被時韻那樣對待的時候都沒絕望,還想著自己有咒殺的本事,大不了回頭找村子裏的人一起將時韻給捆起來,然後自己再來咒殺時韻,只要她有這樣的本事在,她在村子裏就能橫著走。

咒殺不了時韻,那就換個人,咒殺和她有嫌隙的人,或者咒殺有錢的人……她暢想過許多。

只要有這本事在……完全沒想到,一覺睡醒,就好像自己是大夢一場一樣,什麽咒殺,真的存在過嗎?真不是她在做夢?

不不不,絕對不是做夢,昨晚上大丫上吊不是能作假的事情,所以,是時韻拿走了自己的金手指?

中年婦女睚眥欲裂,盯著時韻就像是殺父仇人,大概是時韻打斷了她的稱王稱霸美夢,或者是敲碎了她發財的欲望,總之,現下時韻在她心裏的可恨,已經超過了她的可怕了。

中年婦女像是野豬一樣嚎叫一聲,彎腰沖著時韻就撞過來:“是你對不對?是你拿走了我的咒殺是不是?”

沒撞到時韻身上,被時韻一根手指給攔住了,時韻笑瞇瞇的:“是我又如何呢?你現在沒了這本事,你還能如何我呢?“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中年婦女喊道,時韻一用勁兒,她就坐在了地上,屁股摔的劇痛,也將她的神智給摔回來一點兒。她用什麽殺掉時韻呢?

她連時韻一根手指頭都扛不住。

中年婦女一時間又有些心灰意冷,坐在地上怔怔然,連個動作都沒有了。

時韻也不搭理她,接下來就該是教導動作了,她先在前面比劃兩下:“左勾……”

然後再讓大丫她們跟著學,習武這東西,需得天長日久的練習,將動作牢牢記在心裏還不算,得在身體上形成條件反射,還需得有人對練,別人一出手,你身體自己反應過來該用什麽招式來反抗,這才算是學成了。

天大亮之後,就有人開始在家門口張頭探腦了,昨晚上中年婦女那兩聲慘叫,幾乎是傳遍了半個村子,剩下的半個村子就算是沒聽見,現在估計也都知道了。

所以,就有人想看看中年婦女是不是還活著。

若是還活著,那就說明占據了四丫身體的惡鬼,大約不是個殺人的惡鬼,那村子裏就還容得下。若是死了,那就說明這惡鬼是殺人的惡鬼,那村子裏人人都害怕,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輪到了自己,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就一點兒不會得罪四丫是不是?

那村子裏就該一起想辦法,該驅逐惡鬼就驅逐惡鬼了。

中年婦女雖然有些傻楞楞的,但人是好端端的,不光是好端端的,臉上的巴掌印也都消失不見了,身上也是一點兒痕跡都沒有。

村子裏幾個偷偷摸摸將她叫出來的女人都有些疑惑呢,這好端端的,也不像是被打了,那晚上叫喚什麽呢?

中年婦女開始訴苦,她現在是恨不能村子裏一起動手,將時韻給燒死的:“捏著我胳膊就像是鉗子一樣,我那胳膊啊,疼的我當時就想死了算了……”

掀開袖子,什麽都沒有。

中年婦女就有些慌張:“還有腿……”

腿上連個黑青都沒有。

吃過早飯,中年男人領著胖墩去弄麥稭,村子裏也有男人追著中年男人問:“昨晚上你家是怎麽了?”

中年那人心裏已經斷定自家媳婦兒是在胡說八道了,這世上哪兒有什麽咒殺的本事啊,指不定她就是看時韻太不順眼,自己心裏臆想了個什麽東西。

反正沒用,他們家還是得忍耐著時韻。

中年男人就沒好氣:“啥事兒也沒有,就是孩子娘有些癔癥了。”

總不能說時韻打了自家媳婦兒吧?顯得自家很窩囊一樣,雖然人人都知道自家很窩囊,但真男人就不能對外承認自家確實是很窩囊。

時韻也照舊領著大丫二丫三丫撿柴火,采野菜,上鎮上去送編織好的東西。

村子裏暗中觀察了兩三天,確定中年夫妻身上既沒有傷痕,身體裏也不像是被人換了靈魂,這才有些安心——惡鬼不傷人,那也就不是不能忍。

要不然怎麽辦呢?現在好歹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

要是他們打定主意將時韻給送走或者弄死,時韻不願意,那轉頭是不是就要弄死村子裏的人了?誰家性命不是性命啊?為你石家白白送掉啊?

你石家要是給錢也就算了,人為財死嘛。但石家窮的叮當響,眼看也是拿不出來幾個錢的,那誰願意去冒險?

再者,時韻在家裏教導三個女孩子習武的事情也傳出來了。

窮村子,偏遠,距離縣城都得一天的路程呢。這種地方,子子孫孫,都沒有什麽出路,種地也就一個糊口,再多就沒有了。

想要孩子有出息呢,只兩條路,讀書,拜師學藝。

讀書就不要說了,一本書都得一年幹活兒還不一定能賺到了,這筆墨紙硯,哪個不要錢?

倒是拜師學藝這個更簡單些,將孩子送去學手藝,十年二十年,給人家使喚,命苦的,一輩子打下手,好歹能糊口,命好的,學個一二十年,償還了師恩,就能自己出來單幹了,也算是有出息了。

但十裏八鄉,人家手藝人,哪個沒個親近的親戚?

哪兒輪得到他們這種犄角旮旯不認識的陌生人?

所以,這條路其實對他們來說也是死的。

可現在有送上門的路啊,時韻是一個惡鬼,又不是真的石家的女兒,她連石家的女孩兒都能教導的話,那村子裏別人家的女孩兒是不是也能跟著去學兩手?

當然,習武這事兒呢,也有說法,沒錢人家學不了,光是這個跌打損傷藥,就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

但是,有錢人家有有錢人家的學法,人家可以騎馬,可以射箭,可以有武器。

沒錢人家也有沒錢人家的學法,就一雙手一雙腿,傷了就自己忍著,殘廢了也算自己命苦,熬著熬著就能熬出來了。

有人試探著扒著石家的門往裏面看,時韻瞟一眼過去,見是女孩子,就沒攔著——她心知肚明,自己只教導大丫她們,沒帶上胖墩,村子裏人都看在眼裏呢,所以這一開始也只推了自家女孩兒來試探。

至於惹怒了時韻——死個女孩兒又不是什麽大事兒。

女孩兒學了之後,就可以回家教導自家兄弟了。

時韻也沒攔著,學就學唄,多學點兒不是壞事兒。習武這東西,真是看能不能吃苦的,若是能吃苦,女人不一定比男人差,若是不能吃苦,男人也不一定能學到什麽。

被推出來的小姑娘家裏的男孩兒,就算不是千嬌百寵的,也必然是家裏的寶貝。

這種情況下,若是女孩兒更努力些,也不是不能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的。

所以她不怕偷學,願意學就學。甚至為了讓外面的人聽的更清楚些,她還特意將聲音放大了些。

五年時間,時韻在這個小世界停留了五年。

第三年的時候,大丫年滿十八,她將大丫的婚事給定下來了。一開始只是小姑娘來偷學習武,後來也有男孩子來偷學,第一個來的男孩子,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年輕人,十二歲,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小的時候村子裏人一家一口飯能讓他長大,但現在,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在村子裏蹭吃蹭喝了。

可他這年紀,找活兒幹也找不到。思來想去,就來時韻這裏偷偷習武,先小打小鬧的在山上弄點兒獵物,後來去了鎮子上應聘了家丁。

十五歲那年呢,就找了時韻提親,想求娶大丫,因為他幹活兒那主家,想請個會功夫的女護衛來保護自家女眷。這男孩兒就推薦了大丫,他娶大丫一個是利益盤算,這樣就能將自己和時韻牽扯到一起了。一個呢,也是有些真心的,畢竟大丫功夫也挺高,長的也算溫婉,性格也溫柔。

大丫自己也願意,反正她是能打得過這少年的,也不怕嫁過去受苦。再者,自己做護衛,自己也賺錢,也不怕將來被拿捏。

二丫是十六歲那年嫁人的,嫁給的是村子裏的一戶人家,那家的少年也在時韻家外面偷學習武,但人比較……蠢笨,雖然很努力,可學習水平一般般。

到了年紀,就求娶了二丫,夫妻倆成親之後,一起到縣城鏢局去應聘去了。

時韻要走的時候,三丫正好滿了十五歲,她說自己不想成親,時韻也沒勉強。她之前看著大丫上吊的事兒,時韻再沒問過,大丫也沒提過。

但越是沒人說,三丫自己心裏也是不舒坦。這些年過的,也算是挺折磨人的。時韻明擺著不太喜歡她,大丫也對她不冷不熱的,二丫幾乎和她不說話。

三丫年歲大了,也就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了。

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就決定以後不成親了,成親之後要是過的和中年婦女一樣,那還不如自己清清白白一輩子呢。時韻也不操心那麽多,不想成親就不成,反正這世上少了誰也不會毀滅掉的。

而且,三丫要是不成親,四丫回來還能多個幫襯,也挺好。

至於中年婦女和中年男人,這幾年是過的苦一些,但是錢也賺到了——麥稭活兒餓不死人也不會讓人大富大貴,他們始終是沒攢到錢送胖墩去學堂,看著村裏人都在偷學習武,幹脆就讓胖墩占據近便之利,跟著比劃起來。

還是那句話,習武這事兒,一看天賦,二看勤奮。胖墩不夠勤奮,學的也就是三腳貓功夫,在村子裏也橫行霸道不起來。也就那樣吧,文不成武不就,石家沒錢,所以他連個紈絝都算不上,只能算個街溜子。

時韻離開原主的身體之後,就將原主給換回來了。

第一時間發現原主換了人的是三丫,大丫二丫都成親了不在家,自然也沒辦法察覺到了。三丫下意識的先將房門給關上了,直接問道:“她呢?”

四丫抿抿唇,鼓足勇氣看三丫:“走了。

三丫就有些著急:“走了是什麽意思?還回來不回來?她走之前沒說怎麽安置你嗎?你現在你現在……在爹娘心裏,那簡直是頭一等的禍害,要是他們知道你回來了,那必然不會放過你的。”

同類型快穿新文《帶著鋪子來穿越》,日更中,肥了,可宰,預收文《朕的大清亡了》,康熙和德妃的穿越七零文,喜歡的話收藏一下哦~~~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