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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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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2 章

時韻並不是很理解應承為什麽非得要買自己家的秘方,怎麽說呢,面食這東西其實是不這麽稀罕的,做的好吃確實是吃的人不少,但是這東西想做的難吃也有點兒難度。

也就是說,大眾的口味,你只要在網上搜一下,有大把的配方可用的。你酒店呢,本身就是炒菜為主的,這個炒菜的秘方掌握好了就行了,面食能做的好,算錦上添花,做不好,那也沒什麽大不了。不會有專門去你家吃菜的人說,這面條做的可太普通了,對酒店呢,面食能起到的作用不算大。

再者,大部分去吃菜的人,主食更願意選擇米飯或者饅頭之類的,選擇面條的其實也比較少。因為菜用的是調味料來彰顯味道,用米飯和饅頭,才能更凸顯菜的味道。面條的話,本身就已經是調制好了的,你再用上另一種味道的菜來搭配,兩相沖突,互相影響,那就不太好了。

時韻心裏轉著彎兒,但是又不著急打發應承,她想從應承這裏套個話,想看看應承到底是打算做什麽的,就笑著問道:“其實我有點兒不太明白,你為什麽非得要買我家的秘方呢?說實話,做炸醬面好吃的,不光是我這一家吧?”

還有什麽傳統炸醬面,老北京炸醬面,人人都是有秘方的。

應承笑道:“雖然秘方也不少,我都嘗過,只你家的,這個味道更接近於……大眾口味。”

時韻嘴角抽了下,這話聽著可真是……好像貶義一樣。

應承大概也覺得這話說出來有歧義,忙解釋到:“並非是說味道普通,就比如說有一百個人來吃飯,你家的這個,會有八十個人滿意,也就是無論喜歡甜的還是鹹的,對你家的面條都會覺得味道很不錯。”

“我覺得你說的有些誇張了。”時韻說道,沖應承擺擺手:“我也不和應經理打太極了,這個秘方,我確實是沒打算賣的,應經理若是想做大眾生意,我覺得……這和你們酒樓的定位也有點兒不太符合,應經理到底是為什麽買我家這秘方,我現在也不想深究,畢竟呢,就像是您自己說的,咱們市場定位不同,你家的酒樓開在那樣的地方,等閑人進門都有難度,我家的面館呢,開在鬧市街頭,隨便什麽人,哪怕兜裏沒錢都能直接進來,咱們兩家的生意也應該是互不影響的,既如此呢,對你的來意,我想不明白,我也不敢將我家的秘方拿出來……”

“你看你這年輕人,怎麽就非得要多想呢?我能有什麽壞心思嗎?我就是想給我家菜單多加兩樣東西,我就是想讓我家的顧客能多兩個選擇,你以為我會買了你家的秘方做什麽壞事兒不成?”

應承說道,頓了頓:“你要是不滿意這個價錢,咱們可以再商量商量……或者這樣吧,我給你一個名額,你既然是打定主意將你家這面館開下去的,那我想著,下個月咱們省城舉辦的這個美食大賽,你是不是也想參加?”

時韻眨眨眼,她真沒聽過這什麽美食大賽,但應承既然這樣說了,這個大賽好像就很尋常,她應該知道的?

沒聽到時韻的回答,應承就繼續說道:“以前你爸爸呢,性子倔強,就不喜歡參加,但你年輕人,你應該明白,現在這社會已經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了,這年代呢,就算是酒香,也是怕巷子深的。”

“你參加美食大賽,就能給你家面館揚名,你要是運氣好能拿了名次,以後我敢說,你家這面館,保證是生意火爆……”應承說道,時韻打斷他的話:“我這個人,志向不是很大,你這幾天讓這麽多人來我家吃飯,還不知道我家已經開始限量了嗎?”

她要是想賺錢,就放開了賣,現在沒有放開賣,那就是不想賺大錢。連價錢都沒漲,每天就限定那幾百碗,一碗面的利潤……行吧,也差不多能有個一半,但這還沒算上人工,水電,房租之類的,平攤下來呢,她一天的利潤也就是幾百塊錢。

一個月下來,能拿兩萬就算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這種收入呢,在餐飲行業並不算很多,有些街邊的小飯館啊,你看著是有些不太起眼的,但實際上那種夫妻檔,很賺錢的一個月兩三萬才是常態。

時韻這個……又不能很克扣原料,人工也不算便宜,她自己又不愛幹活,能拿兩萬完全是因為她這個饑餓營銷搞上來了,每天的份量都是能賣的完的。當然如此一來,她這利潤也幾乎是固定死了的。

應承就笑道:“我剛還說你是年輕人呢,沒想到你這思想簡直比我們這些中年人都還老化,我當然知道你搞的這個限量銷售了,饑餓營銷嘛,我也了解過的,我們酒店也有一道菜,每天限量十道,先到先得。這個意思,我可以理解。但是呢,你這個面館呢,你完全可以放開思路是不是?我說這個美食比賽呢,就是一種放寬思路的想法,你知名度打出去了,你名氣上來了,你就算是這個店裏還是限量,但你完全可以開分店是不是?你以後呢,也不用自己做主廚,你只把握好秘方,你自己在家配置,配置好了,送到各個分店裏面,這樣一來味道也不算差很多,又有名氣帶來的客流量,你想想,到時候一家店變成兩家三家,一個月兩萬變成六萬八萬,甚至你完全可以做到一個月十萬二十萬……”

他沖時韻眨眨眼,使個眼色:“你說,半年買車,一年買房,激不激動?”

時韻嘴角抽了抽:“勞累你為我這面館費心啦,但是我這個人沒什麽大志向,我也不想做大做強,我現在也有房子住,對我來說,房子嘛,寄居之地,能有一個就不錯了,多的沒必要。車子的話,我暫時還沒駕照,我覺得小電車就完全夠用。”

應承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覺得時韻有點兒油鹽不進。

“你不買車子不買房子,你總得買點兒化妝品吧?你現在一個月賺那一兩萬能買什麽?賺多了,就那大牌化妝品,什麽臘梅之類的,我女兒用的就是這個,你到時候可以買一瓶扔一瓶,砸著玩兒都行,也不心疼對不對?買名牌包包,買名牌衣服,有空了就出去旅游,沒空了就在家裏辦趴體,錢到手了,你這生活都不一樣了,提高好幾個檔次呢,你甚至可以坐游艇,買飛機,你說是不是?”

應承問道,時韻頓了頓,笑道:“還是算了,我這人呢,講究一個隨心所欲,我就願意有空的時候躺在家裏睡覺,化妝品我也不怎麽用,平時就用個美加凈什麽的,多謝您費心了,但是我思來想去,也並不覺得現在的生活有什麽好改變的,我很滿意我現在的生活。”

應承那臉色僵硬就像是一塊兒臭石頭,或者說是鍋底。

時韻起身送客,應承大概也是看出時韻態度的強硬了,知道這一時半會兒的,大約也說服不了她了。那幹脆就不說了,到底是年輕人,不吃個虧就不知道這社會險惡。

他等著時韻摔跟頭呢。

時韻這邊送走了應承,那邊就迎來了消防檢查,消防檢查之後是衛生安全檢查,消防檢查只一天功夫,但這個衛生安全,因為要取樣做檢查,所以需得關門五天,等檢驗結果出來才能開門。

時韻幹脆就給兩個阿姨放假,她自己也在門口張貼了告示,然後就回去查這個美食大賽的事兒。

美食大賽是從……國家臺早幾年播出的一個美食綜藝開始的,就是那個很火爆的美食綜藝,當年全國引起尋味浪潮的綜藝。綜藝大火之後,他們這城市呢,就有酒樓出面,找政府商談,也組織舉辦了一個美食大賽,還邀請了很多明星主持人來站臺。

因為綜藝的火爆,這個比賽在一開始也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神的,大賽之後,拿到名次的人,也會有專門的訂制的牌子掛在自家店裏的墻上。然後經過媒體宣傳呢,這些店鋪的生意,也都會迎來一個小高峰,還有不好外地來的游客,專門為這一口吃的來的,也給整個城市的經濟帶來了很大的發展。

有了甜頭,換句話,就是有經濟效益在,這個美食大賽就一直維持了下來。好東西嘛,得小火慢燉,不能一次性就拿出來,不然沒了新鮮感,就沒人買單了。

這個美食大賽也是如此,一年一辦的話,這個含金量就會降低,所以經過各方面商討,就定成了三年一辦。

從第一次到現在,已經是舉辦過三次了。這次呢,是第四次,這種的美食大賽,都是跟媒體掛鉤的,以前都是電視臺在現場錄制,晚上會放在電視臺播出。現在呢,媒體發達了嘛,今年這一次,就改成了現場直播。

政府部門,還有文旅部,反正就是各方面的預熱都已經開始了,宣傳標語也滿大街都掛著了。按理說時韻確實是應該知道的,畢竟年輕人嘛,哪個不去商場,哪個不去坐地鐵啊?這種宣傳一開始都是先在公共交通上出現的。

但可惜,時韻真不知道。

一個是原主腦子裏沒有這方面的記憶,二來呢,她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早出晚歸,整個人的行程也就是兩點一線,家裏,店裏。甚至因為原材料的送貨上門,她連菜市場都不用去。白天在後廚忙著幹活兒,阿姨們的聊天也不帶上她,她也就真的是一個字都沒聽說過了。

每次的比賽呢,都有一個比較出名的酒店做牽頭,第一次的比賽就是龍鳳酒店,第二次的比賽換成了孟婆豬頭肉,第三次的比賽是三羊農莊,到了這第四次,又輪到了龍鳳酒店。

怎麽說呢,就給時韻一種感覺,像是一塊兒大蛋糕分著切,他們三家輪流做了拿刀子的人一樣。

時韻找了一下報名的公眾號,然後就發現,這個報名居然還是有要求條件的,總共是分成了兩種比賽,一個呢,是用飯店的名義來參賽,但是你得有店面,有超過四個以上的人手,還得有一年二十萬以上的營業額。

再有一個呢,就是個人賽,你如果不能滿足店面參賽的要求,就可以選擇這個個人賽。但個人賽的要求也比較嚴格,首先,你不能帶任何和飯店有關的信息,不管是飯店的廚具還是圍裙之類的,都不可以,只要有一點點兒的標志出現,都算違規。其次呢,你要是個人賽,你就需得接受招聘,不管是哪家的,龍鳳酒店啊,三羊農莊啊,豬頭肉啊,都可以,聘期為一年。

這最後一點兒並非是為酒店謀福利的,也是政府方面經過考慮之後才答應的——因為經過美食比賽之後,這廚師肯定也會有些名氣的,那接下來的一年,就是他名氣變現的最佳時期。

只要他留在這城市,就會有沖著他名氣來的顧客。

所以政府這方面的意思就是,人留在這個城市就行,不管和哪家簽約都可以。但畢竟分蛋糕的刀子在那三家手裏,所以呢,人家就進一步的將這個範圍給做了限定,就是在這三家裏面挑選。

時韻仔細將這兩個報名條件都給看了,然後就發現,她家的面館,是哪一個條件都不合適的。

第一個的話,她家面館的規模沒有那麽大。第二個的話,她個人,也是不可能去應聘什麽廚師的位置的。

她對著電腦房發呆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怎麽的,忽然就開始查第一次的個人賽的消息。第一年的個人賽冠軍,是個叫何英的年輕人,男的,家裏也是祖傳的手藝,做的是面點生意。

什麽叫面點呢?這個就多了,包子饅頭油條,但凡是面做的,都可以算進去。

他拿了冠軍之後就進了龍鳳酒樓做主廚,但是做滿一年之後就辭職了,現在是……回老家開了個早餐店。

第二次的個人冠軍叫陳珍,是個女孩子,做的糖水。廣式糖水,他們這邊也算是稍微靠近一些南方,廣式糖水在這邊也是有市場得。

大約是三羊農莊和豬頭肉這兩家都不需要甜品,所以這個陳珍就又是進了龍鳳酒樓了,再然後,幹了一年也辭職了,現在也回了老家,開了一家糖水鋪子。

第三次的冠軍叫王苗苗,也是個女孩子,這個女孩子呢,做的豬肉是十分好的,不管是燉肉還是炒肉或者是蒸肉,她好像是天生就知道豬肉的所有特點,總能恰到好處的讓豬肉發揮出最好的味道。

大約是這一位和豬頭肉家的定位太一樣了,所以這次是沒進龍鳳酒店,直接進了豬頭肉家了。然後,一直幹到現在,沒辭職過。

時韻都有些詫異了,一個看是巧合,兩個看就不一定是巧合了,為什麽進了龍鳳酒店的,都是幹了一年就走人,還順便要回老家,都不願意在這個城市停留了呢?

沒走的這個,還是在豬頭肉家幹的,和龍鳳酒樓家一開始就沒扯上關系。

所以,龍鳳酒樓家……真的有貓膩。

但是原主上輩子好像也沒和龍鳳酒樓家接觸過啊,還是說,其實這事兒,和原主家的秘方被做成速食是沒關系的?兩條線?這個是她的金手指任務線,速食產品是原主自己的那條線?

她要是不接手原主家的面館,按照原主的路線走,那這家面館就是盤出去,店主的手藝可能就是一般般,所以也等不來龍鳳酒樓的人上門。

她接手了原主家的面館,本身這家面館就有點兒名氣,然後,龍鳳酒店的人就上門了?

但她也不覺得龍鳳酒樓是必須要買到這秘方才行的啊,他們自家有秘方,本身定位就是高檔酒店,市場不同,那只要守好了自家的秘方,專心開拓自家市場就行了,為什麽非得要和她這個小面館過不去呢?

時韻想不明白,反正這幾天面館也不能開門,幹脆就收拾了幾件衣服,直接手機買票,立馬上了火車,直奔陳珍所在的城市——之所以非得買火車票,是因為那城市是個二線城市,沒有飛機場,也沒有高鐵站,只有一個小小的火車停靠站。

落地之後也顧不上休息,按照自己所查到的資料,直奔糖水鋪。

糖水鋪的裝修是那種比較古風風格的,就是半人高的臺子,將前面顧客區域和後面後廚區域分開了一些,中間用簾子隔斷。只留下一個窗口,想買糖水的人,到窗口去報單就行了。

時韻一眼就認出來,系著圍裙站在裏面的,是陳珍。

她點了一份兒楊枝甘露,等糖水端上來,就先給自己來一口,實在是坐火車快一天,又累又餓,繼續補充體力。詢問陳珍的事兒可以放一放,反正陳珍就在這裏呢,又跑不掉。

再者,時韻也是真的好奇,能拿了美食大賽的冠軍的,這手藝肯定是很不尋常的吧?她這人呢,向來是隨遇而安,但是,要有條件能吃上更好的,她也絕不會虧待自己就是了。

一口糖水進嘴裏,懷著對冠軍的絕大信任,時韻並沒有立馬咽下去,而是含在嘴裏慢慢品嘗,然後,品嘗的時間越長,她的臉色就越是古怪。

西米沒有煮透,中間的芯兒帶了一點兒生硬。

西柚的苦澀沒有完全去除,芒果和牛奶的味道沒有調好,有些……像是嗖了的味道。

怎麽說呢,就完全沒有冠軍的水平,反而像是隨手做出來的一碗糊弄人的東西。

時韻眨眨眼,這會兒終於反應過來了,她剛才進門就總覺得哪裏不太對,現在可算是明白了——顧客數量不太多。先不說陳珍作為冠軍,該有的名氣變現,並沒有帶來很多的客流量,就算是沒有冠軍的名頭,她要是做的好吃,靠著口碑,也應該是能有很多客人上門才對。

畢竟,廣東人愛吃,口味挑剔,這點兒是全國出了名兒的。

可從她一路找到這店面,再到現在,除了她,店裏就再沒有別人了。

時韻艱難的將嘴裏的東西咽下去,轉頭招呼陳珍:“你好,我想問一下……”

陳珍很快從後面出來,笑著問道:“你好,問什麽?”

“你這個……”時韻指了指前面的碗,陳珍的臉色就有些變了,頓了頓才說道:“是不是不好吃?有哪裏味道不對嗎?”

時韻並未隱瞞,將自己剛才品嘗出來的味道告訴她:“是你親手做的,還是後廚還有別人?我知道你,你叫陳珍,以前拿過美食大賽冠軍的是不是?”

她一問出來,陳珍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她甚至是有些警惕的看時韻:“你是誰?你特意打聽了我才來的?你要是覺得不好吃,我退錢給你就是了,你……你要是敢發瘋罵人,我就報警了哦。”

時韻怔楞了一下,趕緊笑道:“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找事兒的,我就是有些奇怪……你這個水平……”

陳珍臉色很難看,她拿起手機給時韻退錢,然後伸手示意了一下:“好了,我知道我做的差,你不滿意,錢也退給你了,你走吧,你自己看看哪裏好吃就去哪裏吃吧。”

她轉身要去後面,時韻趕緊拉著她:“你等等,我真有事兒找你呢,我叫時韻,我現在自己開面館,前段時間呢,龍鳳酒店的人找到我,非得要買我家的秘方,還說我要是對開出來的價錢不滿意的話,可以給我一個參賽名額。”

生怕陳珍有什麽誤會的,時韻就一口氣說完:“但我的條件,以團體名義參賽是不可以的,就只能是用個人名義參賽,然後我就搜查了一些資料,就發現,你,還有一個叫何英的,都曾經在龍鳳酒店做過,而且,都是做了一年之後就離職了,也都是在離職之後就回老家了,他開了個早餐店,你開個糖水鋪,我就覺得,龍鳳酒店是不是有什麽不正常得,你們為什麽會辭職。”

陳珍臉色有些不太好,但也明白了,時韻並非是她之前所想的,故意上門來羞辱她的。

實際上,自從她回來開糖水鋪,一開始確實是有很多人,沖著她冠軍的名頭來吃糖水的。但幾乎所有的人,在吃一口之後,都會對她破口大罵,說她這樣的水平,肯定是開了後門,或者是比賽有什麽別的貓膩,才讓她拿了冠軍的。

短短幾個月時間,周圍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水平不行,其實做的東西一點兒都不好吃。

很多慕名而來的,也有不少賴皮,吃了之後就會找她退錢,說她名不副實。

也就半年吧,她這店裏就幾乎再也沒有客人上門了。她之所以沒關上店,就是因為不甘心,就是因為心裏憋著一口氣,她從小就喜歡自己做糖水,她家裏人,就沒有說她做的不好的,爸媽在外面也總是炫耀她手藝很好。

她就不信了,自己的手藝會無緣無故的消失,她再也做不出來美味的糖水?

這店面呢,是她年輕時候,也就是去參加美食比賽之前,自己賺錢盤下來的,否則她這麽些年也坐吃山空,怕是早就堅持不下來了。

也就是近兩年吧,沒人再提起來她冠軍的事兒了,所以上門的客人,哪怕是覺得不好吃,也不會非得鬧著要退錢了,她這店裏,才總算是有一點點兒的……勉強保本,畢竟買原材料都是要花錢的。

她以前都還要靠兼職,才能勉強維持住這個店面。

所以一聽見時韻說冠軍兩個字,她就心裏發慌,心情一下子就拉下來了。

現在弄明白了時韻的來意,頓了頓,她就說道:“你想問什麽?”

“我想問問你,你這廚藝變的不好,是在龍鳳酒店裏就這樣了嗎?還是從龍鳳酒店離開之後才變成這樣的?你當時簽合同,是簽訂了一年的還是好幾年的?”

時韻比較敏感 ,或者說她任務做得多了,對這種忽然之間變化的事情,心裏總是先存了幾分懷疑。畢竟美食大賽呢,不說是完全公平公正吧,但也算是政府的一個招牌工程。

美食大賽若是能長長久久辦下去,對這個城市來說,意義非凡,所帶來的經濟效應肯定是不一樣的。這麽說吧,人口的流動,對於每一個城市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去年為了忽悠別的城市的人來旅游,各地的文旅局長親身上陣拍視頻,網上可是熱鬧了一陣子的。

這個美食大賽能帶來的人流量,可比一個視頻的多了多了。

這種情況下,政府怎麽可能會一點兒不插手呢?插手多少的問題而已。

所以陳珍這個冠軍,就算手藝不是特別優秀的,但做出來的東西,也必然是沒有明顯瑕疵的,至少她的水平應該是在八分以上的。很明顯,現在她這一碗楊枝甘露,也就是新手水平,別說是八分了,估計連五分都不到。

正常人下廚呢,是熟能生巧。

也就是說,你手藝好,那隨著時間發展,是會越來越熟練,越來越好的,閉著眼睛都不會放錯材料,手上一掂量就能知道東西多少的,陳珍這個手藝忽然變差,又不是她自己心性方面問題,反而她自己也沒有放棄練習,那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呢?

十之八九,金手指作怪。

所以才有時韻這個問題,金手指的宿主,大約是在龍鳳酒店吧?

陳珍抿抿唇才回答:“我和龍鳳酒店簽訂的合約是一年,我自己的夢想就是開一個屬於自己的糖水店,若不是有比賽的條件限制,我是根本不可能和龍鳳酒店簽約的。簽約之後,我在龍鳳酒店就是每天做一樣糖水,每天不重樣。”

這世上的糖水種類可太多了,哪怕是稍微改變一種原材料呢,也可以命名為一種新的甜品。陳珍就真的每天不重樣,一連做了十個月,三百天,幾乎是三百道甜品。

然後,酒店對她的約束就忽然解除了,她自己可以隨意再做別的甜品了。

一直到一年之後,合約到期,她辭職,辭職之後回到租房,自己本來想做一種甜品慶祝一下呢,要開啟人生新篇章,要自己開店了嘛,結果就發現,自己做出來的甜品,味道有了很大改變。

她一開始只以為是自己太過於激動,沒有掌握好各種材料的用量。然後,她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再做了一次,這次是嚴格按照配比,連一點點兒白砂糖,都要用電子秤稱量一下,但是,也不知道是哪個步驟出錯了,做出來的東西還是不盡人意。

越是如此,陳珍就越是要多做幾次,就是要恢覆到自己原先的水平。

但每次都失敗了,她不信邪,她本來是想留在大城市開糖水店的,還是那句話,人才是資本的根本嘛,大城市沒別的,就一個人多,只要人多,什麽生意都能賺錢。

可連著失敗了兩三天,她就覺得,可能是自己太想家了。人都是這樣,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理由,總要給自己找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想家了,材料產地的不同,用具的不同等等。

她不信邪,回了老家就開了這糖水鋪。然後,接下來就是她說過的事情了,沖著她冠軍名頭來的,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臭罵,一次次的退款。

她有時候都懷疑,自己是被詛咒了。

可現代社會了,詛咒這東西,不科學啊。

她就一根筋的堅持著,她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是能找回自己原本的水平的。

這些事情在心裏壓的太久了,她和爸媽說過,但爸媽不理解,他們更希望她回到大城市,找一份兒體面的工作。或者呢,幹脆就相親,嫁人。

她和朋友們說過,朋友們說,沒錢維持生活的情況下還非得要堅持自己的夢想,有點兒太傻了。

她也真的疑惑,自己為什麽就失去了原本的水平,但所有人都說,世上古怪的解釋不了的事情太多了,她這個也不算什麽。有些人一覺醒來,還能將自己的親朋好友都給忘記了呢。

她甚至去醫院檢查過自己的腦子和四肢,但是都沒問題。對於這種技術方面的丟失的問題,醫生的推斷就是,可能是腦袋裏的某一個區域發生了微小的變動,導致她做甜品的時候會出現一點點兒認知上的誤差。

就比如說,本來是應該煮兩分鐘的西米,她心裏知道是兩分鐘,她手裏的手表也確定是兩分鐘,但是她卻是放蓋子的時候遲緩了,腦子讓手停頓了一下,她自己以為得兩分鐘可能是一分鐘或者三分鐘。

聽起來……是很科學的解釋,畢竟人腦是那麽覆雜的東西。

但陳珍接受不了,明明做了腦CT,她腦子沒有發生任何病變好嗎?

時韻是第一個找上門來說,懷疑這一切和龍鳳酒店有關系,而不是陳珍自己本身出了問題的人。對於陳珍來說,就好像是有人將壓在她頭頂上的一座山給搬走,然後告訴她,這座山並非是你自己放在頭上的,而是有人非得要壓在你頭上的。

所以,不受控制的,她就想和時韻訴訴苦,說說心裏的苦悶。

時韻只靜靜的聽著,陳珍大概是憋的時間太長了,說起來語無倫次的,也有些顛三倒四,一會兒說龍鳳酒店的事兒,一會兒說自己回來開店的事情。

時韻得自己從這些話裏面提煉自己想要的東西,比如說她在龍鳳酒店做的那些甜品,是一次做很多,很是一次只做一碗,然後是送給誰吃了,順便,她還要從手機上查一查,看龍鳳酒店現在有沒有糖水提供。

查出來的結果就是有,龍鳳酒店的糖水賣的還不便宜,一百打底,據說用的都是進口水果。

時韻等陳珍緩口氣了,才將手機拿到她面前,問龍鳳酒店這個糖水的事情,陳珍點頭:“我知道的,我離開之後,我就聽之前的同事說,他們店裏新請了一個糖水負責人,就只負責調配,洗水果煮西米這些,都是後廚幫工給做的,以前我在的時候,都是我一個人做的。”

時韻點點頭,陳珍忽然往前傾身,抓住時韻的手,急切的問道:“所以,是不是龍鳳酒店真的有問題?我的廚藝是怎麽回事兒?這個世上,真的有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嗎?”

畢竟現在時韻連金手指是什麽都不知道,也沒有確定金手指就真的是在龍鳳酒店,就只好含糊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調查一下龍鳳酒店,畢竟我要是去參賽的話,十之八九也是和龍鳳酒店簽約……我開的面館,剩下兩家不合適,龍鳳酒店開的條件也還不錯……”

陳珍有些失望,默默松開了時韻的手,她低著頭沒說話,一時之間,心裏也有些迷茫——所以,她的廚藝,到底還能不能練回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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