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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韻一睜眼,是在一個宿舍裏,四人寢室,典型的大學宿舍,下面書桌上面床鋪,門口墻上掛著空調,現下正開著,冷風一股股的吹過來,時韻第一時間先將被子往上拉了一下。

下面兩個女孩兒在吵架。

吵架的內容也很經典,一個覺得空調開太低,屋子裏太冷。一個覺得冷可以穿衣服,熱卻不能脫衣服,就得這麽低。

時韻有些頭疼,伸手摸一摸額頭,給自己把把脈——有些發燒。原主是很痛快的將身體借給了時韻的,所以現下還在身體裏面沈睡,按照她們約定好的,時韻借用原主的身體來完成自己的任務。原主呢,唯一的執念就是避免自己上輩子的結局。

她在記憶裏翻找了一下記憶,然後對下面喊道:“程蘭蘭,能不能幫我拿個藥?我桌子上的第二個抽屜裏,有退燒藥,一顆就好。”

程蘭蘭,就是覺得空調開太低的那個女孩兒,忙應了一聲:“行,你發燒了就先躺著,我去給你倒水回來再拿藥,那你今天中午吃飯了沒有啊?李倩還沒回來,不然讓她給你帶份兒飯回來?”

時韻搖搖頭:“沒胃口,不吃,我先吃藥,睡一覺,下午再說。”

程蘭蘭端著水杯到床頭,很貼心的將吸管放在杯子裏,先將退燒藥塞到時韻嘴裏,然後將吸管塞進來,全程都不用時韻動一動,等她喝完水,再捏一捏她被子:“冷不冷?要不要再給你個被子?”

冬天的被子肯定不行,但是吧,加一層夏涼被還是可以的。

時韻頓了頓,點頭,她確實是有些渾身發冷。下面女孩兒聽著這對話,也不知道是尷尬還是什麽,默默的拿了空調遙控器,將空調的溫度稍微的調高了兩度,從十六度變成了十八度。

時韻蓋著兩床夏涼被,閉著眼睛等著退燒藥起作用。也可能是空調調高了,也可能是被子蓋厚了,反正十來分鐘後,她就開始有些冒汗。

時韻在被子下面找了穴位揉按,汗來的快,出的多,沒一會兒就覺得身上衣服都濕透了——她這是確定了自己發燒的病因,這才用了發汗的法子的。若是不確定病因的,最好是別用這法子,不然越是出汗越是虛脫,若是再暈過去,那更是嚴重呢。

出了一身汗,床上就有些躺不住了。她將床簾嚴嚴實實的給拉好,不讓進一絲風,然後做起來換衣服,這汗一出來,身上也感覺輕松了許多,之前剛過來時候那種昏昏沈沈的感覺消散了不少。

換了衣服,再將床單和被子團一團,下床來找袋子裝著。

程蘭蘭還有些詫異:“怎麽起來了呢?”

“感覺有點兒好了,今天想回家去住。”時韻說道,拎著袋子沖她示意一下:“被子給你帶回去洗,一會兒讓人給你送新的來。”

原主家裏是本地的,另一個女孩兒叫王玲玲,王玲玲聽著就嘟囔道:“早回家不就行了嗎?非得賴著,讓全宿舍的人都遷就你,好大的大小姐威風哦。”

程蘭蘭趕緊看時韻,時韻連搭理都不搭理她,只沖程蘭蘭擺擺手,就穿了鞋子開門走人。

時韻下了宿舍樓,就先打了個電話。然後自己慢吞吞的往校門口挪。原主家裏怎麽說呢,挺有錢的,家裏做生意的,算個白富美。家裏條件好,父母也好,就她這麽一個女兒,於是呢,自小就是十分用心培養,就是想著長大了有出息,能接手自家公司。

原主上學沒露過富,和尋常同學一樣坐公交,打車。衣服鞋襪什麽的,也會和宿舍拼拼單,湊個九塊九。反正呢,大學三年了,也沒誰知道原主家是有錢人家。

同宿舍四個人,一個程蘭蘭,一個李倩,還有一個王玲玲。

程蘭蘭和原主是好朋友,李倩是個……比較圓滑的,和誰處的都比較好。王玲玲呢,則是性子比較刻薄,家裏有點兒錢,所以呢,也十分自我,就像是開空調這事兒,自來都是她做主,誰也不能有反對意見。但是,人不算特別壞。

時韻站在校門口等了十分鐘,黑色的車子在她面前停下來,司機下來開了車門:“現在就回去?你說讓拿個夏涼被,現下就放在車子上呢,放哪兒?”

“你先送到宿舍樓下面,我讓人下來拿。”時韻說道,她自顧自上車,剛退燒,身體還有些發軟沒力氣,現下就想找個地方躺一躺。車子沒熄火,空調也開著,這可比外面呆著涼快多了。

司機去宿舍樓下面送夏涼被,她順便給程蘭蘭打電話說了一聲。

等司機送回來,已經是十分鐘之後了。看她臉色不好,司機也沒多問,立馬發動車子:“回老宅還是回公寓樓?”

時韻自己在大學附近買了公寓樓,偶爾會過去住一晚上。但現在嘛,肯定是要回老宅的。老宅那邊比較遠,學校又在市中心,堵車,差不多兩個小時,才算是到家。

她這邊進門,那邊阿姨就迎過來了:“時韻回來了?剛才老趙電話說你有些不舒服,像是生病了,有沒有看過醫生啊?要不要請醫生來看看?”

時韻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吃過退燒藥了,睡一覺就好,現在有些餓了,廚房有什麽吃的?”

“剛才老趙打電話回來,我就燉了點兒清涼湯。”王阿姨說道 ,老趙就是剛才的司機。清涼湯就是金銀花,菊花之類的花茶。王阿姨是南方人,不管是什麽湯,她都會。重金請來的,一個月好幾萬的工資呢。

病人不好吃油膩的,所以今兒這清涼湯,並沒有肉類的,就純粹的茶湯,還放些水果之類的,吃起來清清涼涼,又爽爽利利。時韻午飯都沒吃,現在身體松快了,胃口也好了些,就吃了大半碗。

吃完之後就上樓睡午覺。

自家開空調,那還不是隨心所欲?她自己開二十度六,再蓋上夏涼被,蒙頭睡三個小時,起來之後,那真是……生龍活虎。一下樓,就見爸媽在樓下坐著。

時媽媽伸手摸摸她額頭,笑著問道:“這就退燒了啊?看著挺精神的。”

“中午吃藥之後就退燒了,不是大問題。”時韻笑瞇瞇的,轉頭看時爸爸:“我今天回來還有個事兒,不是說明天晚上有個什麽慈善拍賣會嗎?我想去看看。”

時爸爸有些詫異:“你以前對這些不是恨不感興趣的嗎?你總說在大學畢業之前,要和普通人一樣,等畢業了呢,就先進公司從基層幹起。”

時韻笑嘻嘻的:“那我想著爸爸還年輕,我要是太能幹,到時候豈不是要和爸爸爭權奪利?”

時爸爸頓時樂了,伸手拍她腦袋:“你以為看宮鬥劇呢?還爭權奪利!你要是真有本事,能勝過你爸爸,那我立馬就退位讓賢,我到時候帶著你媽媽去全球旅游,這不比坐在辦公室強?再說了,你要真有本事,我到時候要舍不得退休,那也好辦,我出錢,咱們再開個公司,咱們家現在還能連個開公司的錢都沒有嗎?什麽年代了,還爭權奪利。”

時媽媽在旁邊說道:“肯定是小說看多了,我都說讓你別看那些什麽霸道總裁的小說,什麽亂七八糟的。再說,咱們家也不用你爭權奪利啊,就你這麽一個閨女,以後還不是什麽都是你的?你要是有出息,你自己來做。你要是沒出息,等你爸爸覺得幹不動了,就將東西都折現,或者給你找經理人,反正不會讓你餓死的。什麽都別操心,你愛做什麽做什麽,但是,得上進。”

時爸爸也點頭,趁機教導女兒:“不然給你找經理人,你也是被人賣掉的命。你不操心,不代表你不懂行,被人隨意糊弄,明白嗎?”

時韻趕緊點頭:“我說錯話了,你們快別打趣我了,我想去慈善拍賣會是想去看看有沒有什麽稀罕東西買。我今兒忽然發現,我就裝普通人挺沒意思的,我想換一種生活方式。”

時爸爸就問道:“是不是在學校受委屈了?”要不然,怎麽就忽然想換一種生活方式呢?

時韻搖頭:“也不是,就是有了一點兒……想要奮鬥一把的激情。”

時韻笑嘻嘻的:“就好像人在床上躺時間長了,就總想起來走一走。”

時媽媽笑起來,伸手戳一戳時韻額頭:“行行行,那你就起來走一走。那我問你,你現在是想體驗什麽樣的生活呢?想跟著你媽媽買買買,還是跟著你爸爸學做事兒?”

時韻眨眨眼,抱著時媽媽的胳膊:“不能兩個一起嗎?”

“怕你忙不過來,前幾天不是還說要寫論文的嗎?”大三下半學期就要開始準備論文了,現在已經是六月底,已經是大三下半學期了,等一個暑假過去,就該是大四了。

“論文主題還沒定,再說了,還有好幾個月時間呢,完全來得及。”時韻說道,論文這事兒,說簡單也簡單,說不簡單也不簡單。簡單的是,並非是所有的論文,都要求你有實驗數據之類的,你就是胡編亂造,只要過了查重,老師也不會卡得太嚴——反正大部分人的論文都沒什麽用,就是廢紙一堆。說不簡單,就是這個定題,查重,然後你得寫夠那麽多內容,你得主題明確,你得思路清晰。

就算是一堆廢紙,它也得是論文,而不是一堆網上搜索來的覆制粘貼,狗屁不通,語言不順,中心亂變。

時韻寫論文還是有些經驗的,所以她現在並不慌。和時爸爸說好了去慈善拍賣會的事情,王阿姨那邊就招呼吃飯了,時韻趕緊跟著爸媽一起過去,王阿姨還是熱情:“時韻不是不舒服嗎?今兒我就特意燉了一鍋湯,一會兒時韻多喝點兒,這個是補中益氣的,你剛病好,身體虛,力氣弱,喝一點兒這個是很好的。”

王阿姨不和他們一起吃飯,王阿姨自己要求的,她嫌棄不自在。她都是提前留出來一份兒放在廚房,廚房裏是有空調的,她不會覺得熱,廚房裏還有個幫工阿姨,再加上家裏打掃衛生的阿姨,三個人一起吃飯,還能嘀咕一下八卦一下,可比和主家一起吃自在多了。

時韻沖王阿姨擺擺手,自己拿了碗筷去盛湯。先喝湯,再吃飯,這是她的習慣。第一碗湯先給時爸爸,然後是時媽媽,最後是她自己,時媽媽還誇讚她呢:“我們家時韻懂事兒了,你看,都會給長輩盛湯了呢。”

時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媽媽,我要是七八歲,你這樣說我肯定高興,但我現在都二十歲了,你還這樣說,倒是顯得我以前多不懂事兒一樣。”

時媽媽搖頭:“那你可想錯了,二十歲也不一定就懂事兒了,你王叔叔家的女兒,你知道的,王若梅,和你差不多大,二十來歲,在家別說是幫爸媽盛湯了,嘖嘖,前天要買一個包包,問她媽媽要錢,她媽媽沒給,她一氣之下,將她媽媽臉都抓破了哦。”

時韻頓時吃驚:“還有這事兒?”

時媽媽點頭:“她媽媽當然不肯說是這樣了,但是他們家阿姨都說出來了,他們家買菜的阿姨,和咱們家買菜的阿姨是老鄉。”

時韻趕緊往廚房看一眼,時媽媽笑瞇瞇的:“你放心,咱們家阿姨嘴巴嚴著呢,我有時候還特意在外面打聽咱們家的事情,不說是一點兒都打聽不出來了吧,反正是沒什麽不好聽的話的。”

現代社會了,又不是古代那種賣身契的時候,下人說主家的話,被逮住了還能打死。現在嘛,大不了就是不幹了,辭職走人了。

當然,像是在他們家做買菜阿姨幫廚阿姨這種輕松事兒少工資高的活兒,肯定比較難找。一旦走人了,可能就再也找不到這樣的工作了,所以,大部分人為了生計,還是很願意遵守條約的。

王若梅時韻是認識的,這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王若梅後來看娛樂圈好賺錢,幹脆就轉去娛樂圈了,出道用的是富家千金的人設,但也就是做了幾天練習生,就灰溜溜的滾回家了——吃不了練習生的苦。

什麽行業都不好做,練習生看著光鮮亮麗,那背地裏也是要吃大苦頭的,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有至少十八個小時是在訓練。

對王若梅沒什麽好印象,時韻就沒關註下去。

時爸爸又說起來生意上的事情,他們家做的是玉石生意,公司業務分三部分,一部分是采購,就是買原石,買原料。一部分是設計,另一部分就是銷售。

采買和銷售是時爸爸負責的,設計這方面是時媽媽負責的。時媽媽喜歡設計,也喜歡買買買,閑暇時候就經常自己逛街買首飾,看看同行成品,然後給自己一些啟發什麽的。

時爸爸現在說的是公司剛買的一些原石,買回來的時候,對方保證是能開采出八成的原料的,但現在部門那邊說,估計開采不出來那麽多,有許多都是表面一層綠皮,實際上底下沒東西。

也就是說,這一批貨,是次等貨。

原石這種東西,實際上誰也不能給你保證是百分百能開出來東西的。但有經驗的,能給你一個概率,一個範圍。眼下這個,還是在合同允許範圍內出現了誤差,也就是說,也不算上當,單純的算運氣不好,人家猜著最低線賣給他們的。

時韻在旁邊聽著也不插話,原主沒過問過公司的事情,就很不了解,她現在也是兩眼一抹黑。不了解的事情,當然是不要多插嘴的。

時媽媽就建議,若是成色好呢,就先打造一系列首飾出來。若是成色不好,不如做成小件兒,所謂的小件兒,就是類似於茶寵啊,桌面擺件之類的。

玉石的市場自來就是很大的,不光是一種單調的女人首飾市場。

兩個人商量事兒,時韻並未插嘴,她吃完晚飯,就自己在屋子裏前前後後的轉悠一下,一來算消消食兒,二來呢,也熟悉一下周邊的環境。

八點多,程蘭蘭發了個視頻過來,若是平時,時韻肯定得找個不會暴露自己家境的地方接聽,現在就無所謂了。說不定慈善拍賣會上還會有照片傳出來,早早晚晚是要揭開的,幹脆現在就不遮掩。

她坐在沙發上接聽,一接通,裏面就冒出來兩張臉,一個是程蘭蘭的,一個是李倩的。

“我中午兼職去了,到現在才回來,一回來就聽說你生病了,現在病好了點兒沒有?”李倩笑著問道,時韻笑了笑:“好多了,你做什麽兼職啊?”

“奶茶店啊,我之前和你說過的,我有員工福利,你們要是想喝奶茶可以點這家的,我給你們多放小料。”李倩說道,又驚呼:“你家的水晶燈真大啊,看著也很高,你家是覆式樓嗎?”

時韻頓了頓,點頭:“嗯,三層樓。”

一樓是家裏阿姨們住的地方,二樓是爸媽的地盤,三樓是她的地盤。

也是他們家人口少,這要是再來一個人,指不定得有四樓呢。

李倩眨眨眼,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就算是她沒什麽見識,也知道覆式樓也才二樓啊,三層樓那肯定就不是覆式樓了。自家蓋的院子?買的別墅?還是什麽?

她下午說回家,這才多長時間就到家了?

程蘭蘭推了一下李倩,接過話茬:“那你明天回來不?明天要不要給你請假?早上有早八,下午還有一節大課。”

早八是應該和輔導員請假的,時韻差點兒忘記這回事兒了,表示等會兒自己在手機上聯系一下輔導員就行。至於大課,要參加慈善拍賣會的話,大課就只能請假了。

因為參加拍賣會需要準備的工作挺多的,提前了解一下慈善方向,免得到時候說錯話,再了解一下拍賣品,看有沒有自己想要的,若是沒有,到時候需得另外捐款。

再者,還得做妝造。原主雖然平時是裝作普通人的,但是該有的小禮服還有首飾,這些都是有的,但化妝肯定得請專業團隊,另外,時媽媽每次出席什麽活動,都是帶的自家產品,時韻也是要為自家產品站臺的,既如此,那就不能用自己買的了,得拿了冊子重新挑選。

這亂七八糟的,肯定是沒空去上課的。

時韻請程蘭蘭幫自己請假了,沒別的事兒了,就暫且掛斷了電話。

很快,拍賣會的時間就到了。

當天晚上,時韻手挽著時爸爸和時媽媽的胳膊,走在兩個人中間,跟著一起進了大禮堂——這次的慈善拍賣會,並未邀請娛樂圈的人,是一個商人之間的小型的聚會。

所以也沒什麽紅毯,外面就幾個零星拍攝記者——娛樂至死嘛,沒有明星沒有網紅,很少有媒體會願意將聚光燈放在這邊的。再者,既然主人家沒有邀請明星網紅,那就說明人家不喜歡這一套,也不會主動通知媒體,那就更沒什麽人來拍了。

禮堂裏面布置的倒是很隆重,每個桌子上都放了牌子,都是那種小圓桌,一個桌子不會超過四個人的那種。當然,因著要轉頭看前面,所以另一邊需得留出一個空位來,也就是說,三個人是正正好的。

時韻被時爸爸帶著先去和主人家打招呼,主人家也是做生意的,房地產方面,前些年不少賺,算得上是首富。但是這兩年房地產生意不好做,他們家也正在尋求轉型道路。

多舉辦宴席,多和商人來往,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遇上合適的轉型的機會。比如說,投資一下計算機了,聯名一下珠寶首飾了,和媒體合作一下了。

主人家看見時韻還挺驚訝,因著時韻相貌和時爸爸是有幾分相似的,再者又是和時媽媽十分親密的,身份到時沒人會認錯的,只笑道:“終於舍得將人給帶出來了?以往還以為你是要讓孩子自由發展呢。”

帶出來的意思就是要培養了。

時爸爸笑道:“她想長長見識,就幹脆帶她出來看看。”

寒暄幾句,時韻就看見了個眼熟的身影——李倩。

她今兒來慈善晚會,就是為了這個的。原主的記憶中,李倩這個本來在印象中有些很尋常的身影,在原主家破產的時候,忽然拿出一大筆錢買走了原主家的老宅小別墅。

原主是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麽平日裏看著很尋常的同學,忽然就變得……那麽有錢起來。但是,也並未將李倩和自家的破產聯系在一起。

時韻翻看過原主的記憶之後呢,就打算來一探究竟。看看李倩,到底是個什麽身份。或者說,李倩背後有什麽背景?當然,就看這一次肯定是什麽也看不出來的,但是見一次算一次,萬一哪一次就有些端倪呢?

畢竟她的任務,大部分都是圍繞著原主身邊的人來的。

“我看見熟人了。”她和時爸爸說一聲,就自己往李倩那邊去了,李倩正穿著普通服務生的衣服,端著托盤給桌子上放酒水。時韻過去打招呼:“李倩?”

李倩一轉頭就看見了時韻:“你怎麽在這兒?”

臉上十分驚訝,時韻笑瞇瞇的:“來看看稀罕,你不是說在奶茶店兒打工嗎?”

“這是另外的兼職,只今天一晚上。”李倩說道,看看時韻身上的衣服,再看看自己的,忽然就有些局促:“那什麽,你家很有錢啊?”

時韻搖搖頭:“不算有錢,那才是最有錢的。”

她伸手點了點,二十多歲的青年正端著酒杯跟著長輩四處說話呢,大約是結交人脈。時韻能看出他眉眼中的幾分不耐煩,長相倒是英俊。

李倩看一眼就趕緊低下頭,笑著問道:“我要忙了,等會兒你有什麽想喝的想吃的,叫我就行了。”

時韻點頭應了,目送李倩往另一邊去。

冗長的應酬時間過去,拍賣會終於開始。

第一個被送上來的是一串珍珠項鏈,不是那種尋常的珍珠,那種比較珍貴的珠子,一條項鏈上總共八十八個珠子,所有的珠子都是一樣大小,瑩潤光澤。叫價是三萬,然後一層層往上加。

“拍賣場叫價也是有規矩的,像是這種起步價是以萬開始的,那喊價最低就是幾百塊錢往上加。像是幾十萬開始的,喊價就得是以千開始算的。”

時韻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時爸爸就壓低了聲音和她解釋。

不是說你舉牌子就可以隨便喊的,舉一次報價也得是按照規矩來,不能多,不能少。多了有包場的嫌疑,少了呢……還不如不喊。

畢竟是慈善拍賣,包場也是不行的。

最好是衡量著自己的能力來,又不能不給別人餘地,不能結仇。像是小說裏那種霸總一出場,很是高調的,這個買了,那個也買了,這種也是行不通的。

除非是在競拍會上。

這種慈善拍賣,盡量是要保證人手一件兒的,這種場合講究的是一個以和為貴,也不好爭搶,若是有人特別看中某一個東西,那大家最好是不要去爭搶的。

而且,所有拿出來拍賣的東西,也是各家拿出來的。時家拿出來的是一個翡翠鐲子,拍在拍賣冊子的第四個,不打眼。

這珍珠項鏈最後是被一個胖乎乎的男人拍走了,出價五萬。

第二個拿上來的是一幅字畫,算古董,清朝的,起拍價是十萬。

時媽媽壓低了聲音和她說道:“要是有什麽你喜歡的,只管開口,這種場合,咱們總歸是要買一件兒的。”

時韻就低頭翻看冊子,翻來翻去的,並沒有很喜歡的,那就幹脆這幅字畫吧:“買回去掛在房間裏也挺好看的。”

時爸爸就舉牌子:“加三千。”

舉三次牌子,周圍人也就知道什麽意思了,很默契的停下來了喊價。臺上主持人笑瞇瞇的,眼看就要落下錘子,就聽不知道哪兒來的聲音又喊道:“十五萬!”

一下子將加到了十二萬的價錢,喊到了十五萬。

時爸爸轉頭去看一眼,臉色有些不太好,這樣其實算很打臉的事情了。一來是沒有按照規矩喊,二來呢,他這邊都快落定了,那邊忽然加一句,有些不地道。

時韻沖時爸爸擺手:“他想要咱們就給,這東西我也不是很想要,換下一個也挺好。”

下一個是不知道誰家捐贈的一個紅寶石的項鏈,起拍價就是二十萬了。

時爸爸第一個舉牌子,這個紅寶石拍下來不管是送給媳婦兒還是送給閨女,都挺好的。他這邊舉牌子,時韻就往剛才那年輕男人那邊看一眼,那邊也正好看著這邊呢,沖著時韻一挑眉,緊跟著就舉牌子了。

時韻就按住時爸爸的手,既然他要,那就讓給他唄。

接下來的第四個,是時家的東西,慈善拍賣會嘛,自家的東西也是可以拍回來的,只要比出價高一點兒就行。

時韻又去看那年輕人,年輕人再次挑眉,時爸爸這次沒第一個舉牌子。他不舉牌子,那年輕人也就沒有動靜了,只坐在位置上,百無聊賴的翻看手機。

來回兩三次,時韻就確定了,這是在針對自家呢。

“這種拍賣會,若是沒看上什麽東西……”時韻壓低了聲音問道,時爸爸笑道:“沒看上就可以不拍,但是最後需得捐錢。但這次,咱們得拍一樣東西才行。”

“被人盯上,咱們若是一直認輸,對公司來說並不是好事兒。別人會覺得,十幾萬的東西,咱們都沒底氣和人爭。再者,這是慈善拍賣,不是別的,十幾萬,幾百萬,這砸出去都是做了慈善,又不是做了別的。”

時爸爸說道,然後視線在一套青花瓷上定住了,叫價為三百萬。這種的加價,就是按照萬來算的。

時爸爸第一個舉牌子,加了十萬。

那年輕人跟上二十萬。

時爸爸加三十萬,年輕人跟上四十萬。時韻壓低了聲音問時爸爸:“若是專門給咱們做局的,為了一點兒臉面,豈不是白白浪費錢?這東西超過六百萬就不值這個價錢了……做慈善咱們自己拿出來三百萬也能蓋起來兩個希望小學了,何必將錢砸在這上面?公司的臉面,也不是靠這個維持的。所以,這個意氣之爭,咱們是不是可以不用理會?”

時爸爸正要說話,時媽媽就笑道:“我覺得咱們寶貝女兒今天長大了,說話很在理啊。”

年輕人看時爸爸這邊沒動靜了,就很是囂張的沖這邊做口型,問是不是出不起了。

時韻笑一笑,壓住時爸爸的手背:“咱們捐款算了。”

時媽媽也挽著老公的手臂,笑瞇瞇的:“意氣之爭,若是和這麽個人爭下去,顯得咱們傻子一樣。”

爭贏了吧,一筆錢白白打水漂。爭輸了吧,更沒臉面。

再者,就算是贏了,也會讓人覺得時爸爸這脾氣……一激就上當,實在是不堪重用。

時爸爸是個聽勸的,他就算是之前有些生氣上頭,現在這會兒,氣已經下來了。

他這邊不出聲,主持人那邊就喊起來了價錢,三次落定,錘子砸下來,這事兒就算是敲定了。時韻再轉頭去看那年輕人,一瞬間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但很快就又是笑嘻嘻的了。

“認識嗎?”她問時媽媽,時媽媽搖頭:“不認識,頭次見,我去打聽打聽。”

時媽媽拿了手機詢問,時韻就繼續轉頭看旁邊。拍賣會總共十二件商品,兩個小時,就算是徹底賣完了,包括時家捐贈的一百萬,全都出現在電子屏幕上滾動。

加上時家之前拿出來的鐲子的話,前前後後,時家給出的金額也有三百萬了。三百萬不是個小數目,在這種場合,也算是比較中檔的捐贈了。

出了拍賣會,家裏有司機來接。時韻正要上車,那邊看見李倩穿著一身T恤短褲就出來了。時韻沖她招手:“完工了?”

“嗯,我就是做個前面的招待小姐,現下前面結束,我的工作也就結束了,後面的不是我的工作。”李倩笑嘻嘻的說道,來和時爸爸時媽媽打招呼:“叔叔阿姨好,第一次見,我叫李倩,是時韻的大學同學,我們還住一個宿舍呢。”

時爸爸點點頭:“李倩同學好,你這個同學很不錯。”

時媽媽也點頭,落落大方,同寢室的是大小姐參加宴席,同為同齡人,她卻要在宴席上做服務生,若是換個人,現在見了面兒得尷尬難堪的,但是她一點兒都不顯得不好意思,還十分主動打招呼,笑起來也爽快的很,這性子就是個很不錯的。

時韻問道:“你等會兒打算怎麽回學校?很晚了。”

雖說這個拍賣會是在市中心大酒店,但這邊距離學校也不近。

“有公交車,別擔心,我和宿管阿姨都很熟悉了,宿管阿姨會幫我開門的。”李倩說道,公交車需要倒車,但也就是倒一班車,總共也就一個小時。

現在是十一點鐘,到學校大概能有十一二點左右。

李倩沖時爸爸時媽媽擺擺手:“叔叔阿姨再見,我得抓緊時間了,再不走時間該來不及了。“

時爸爸時媽媽一點頭 ,李倩就飛快的跑了。

時韻上了車子才問道:“剛才那年輕男人?”

“是林家的,港島那邊的,那邊的的珠寶生意向來是很火爆的。”時媽媽說道,時韻知道這個,內地多少人去一趟港島,到地方就是要逛逛人家的珠寶店買一些珠寶首飾回來。

那邊的設計向來是新穎又好看的,很引領時尚。

“這幾年生意不好。”時媽媽接著說道,前幾年是占中問題,後來是那邊的獨立分子鬧事兒,再接著是疫情問題,好不容易疫情開放了,國內的人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忽然就開始大肆宣揚國內游,以及各種國貨產品之類的。

反正呢,人們現在都有一種發現近處美的眼睛。

再加上那邊暴露出的一系列問題,比如說講普通話會遭受歧視,不會粵語會被宰客之類的。去那邊的人就越發的少了,人才是最大的資源,沒了人,那邊生意就不好做了。

市場受到很大沖擊,於是有門路的,就都想要往內地轉。

這個林家呢,是港島的一個老牌子,自視甚高的那種。以前國內經濟好的時候,港島那邊不管如何,很多人家,都會選擇往內地擴大市場。所以現在哪怕遭受沖擊,因著內地還有分公司之類的,影響也就不算很大,不至於傷到根底。

可林家不同,林家自始至終是看不起內地的,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回來發展。於是此次的市場沖擊,對林家的打擊就更大,眼看著要傷到根底了,林家實在是沒辦法,這才開始尋求內地發展機會。

很湊巧的,林家也是做玉石生意的。

所以,和時家,也算是生意對手。這個是林家二少爺,這一手,大約是想試探試探時家的底細,再看看時爸爸的脾性。

時爸爸在心裏回想了好半天:“林家……林二少……說起來,最近確實是有個新的珠寶公司開業,就叫林氏珠寶,有一棟大廈,正好和咱們家的是門對門。”

一棟大樓並非是說這個大樓所有生意都是珠寶,而是時爸爸買了這棟樓,拿了最好的門面做自家生意,剩下的門面以及上面的房屋,或買或租,還是要給別人做生意的。

林家那個,可能是租的,也可能是買的,反正兩個大夏面對面,他們和林家也就算是門對門。

“我沒見過他們那邊老總。”時爸爸說道:“不過我記得有媒體采訪,說是什麽最年輕最英俊總裁……”

時韻噗嗤一聲就笑出來,對上時爸爸眼神,就擺手:“沒想到咱們這小地方,還有這種港臺風的報道風格。”

時媽媽想一想,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咱們國內,很少有什麽最年輕最英俊之類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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