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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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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7 章

時韻當然知道從事這方面的人會容易出錯,就像是村子裏墻上的標語,寫錯一個標點就是大錯。但是她有經驗啊,熟知規則,就能在規則裏面自由暢游。

她既然選擇了這方面,趙建國也只有支持的。

於是回到家,時韻就找了紙筆出來,興致勃勃的開始打算畫繪本了——當然還不能是現代那種,短短幾句話就一本書的,那種的放在現在,是屬於性價比不高,讓人看的蒙圈的——就幾張紙幾句話,就拿出來賣錢了?

現下這個給兒童看的書本,雖然也得簡單容易懂,但也必須得有故事性,針對的市場也絕對不能是一兩歲的小朋友,得四五歲的那種。

三歲……可以上也可以下,一切看家長自己選擇。

第一個選擇的故事叫狗蛋當兵,就是一個叫狗蛋的農村男孩兒,想要當兵的故事,年齡限制最後肯定是不能真的去當兵的,但是在村子裏做個自衛隊隊員還是可以的。

時韻在腦子裏大致的構思出框架,然後就開始刷刷的畫起來,國畫她是學過的,漫畫也稍微了解過,素描之前也抽空學過。她現下是將幾種畫法給綜合一下,比如說,背景用國畫,人物用Q版的,裏面出現的家具農具之類的,要用素描的。

她自己畫的入神,聽見身邊有動靜的時候一轉頭,發現是趙展鵬兄妹倆,也就只交代一句:“不可以弄壞啊,不然媽媽是要生氣的,得小心點兒,也不能摸,不然這上面的畫就暈染開了。”

她用的是鉛筆,但有些部分塗的重,伸手摸的話就容易給暈染了。

趙展鵬懂事點兒,忙點頭,又拉著妹妹兩只手:“你不能碰,哥哥給你講一講?”

趙年年就眼巴巴的看趙展鵬,時韻正好打算了解一下三四歲的小朋友只看圖畫能不能看懂,於是也就暫停了自己工作,側頭聽趙展鵬在講。

“這個小朋友在抓雞,你看這只大公雞,都飛起來了,小朋友跑的好快,抓到了,然後交給了這個奶奶,奶奶好高興,笑起來了。”

然後往下一張看:“這個小朋友又在幫人家撿東西,還給人家了,他可真是個熱心的小朋友啊,很喜歡幫助別人呢。”

“小朋友想去當兵,你看,這裏是軍裝,還有帽子,解放軍叔叔的機關槍……”

“他自己有一個木頭手槍,在這裏,是他爸爸給他做的,這個是他爸爸,他們兩個長的一樣,你看,眼睛是一樣的。”

時韻就抿唇笑,一方面覺得自己畫的好,不是她自誇,而是趙展鵬都能理解,可見對小朋友來說,應該算是比較合適的。一方面呢,又覺得趙展鵬觀察仔細,是個很認真的人,連眼睛一模一樣的細節都能觀察出來。

小孩子其實是很缺少娛樂項目的,他們每天只能在外面跑著玩兒,但就算是小朋友,跑一圈之後,也有想坐下來休息一會兒,玩兒一下別的的時候。

電視沒有,手機沒有,他們坐下來如何打發時間呢?

看小人書,玩泥巴。

時韻這個小故事,得到了趙展鵬和趙年年兩個小朋友的十二分喜歡,從吃了晚飯開始,這兩個小朋友就開始追著時年年問:“然後呢?那個外面來的叔叔真的是個壞人嗎?他是個什麽樣的壞人?是不是要人家的雞啊?”

時韻嚇唬他們:“不是來偷雞的啊,是來偷小朋友的,就是人販子,專門將小朋友抓走賣掉,賣掉做什麽呢?做苦工,挖掉器官賣……”

七八十年代,甚至一直到九十年代,都是人販子最猖狂的年代。

時韻沒有做警察,暫且接觸不到這方面的事情,但是她可以用自己的方法提醒一下大家。現代世界人們對於人口拐賣都很機警,但現在並不是的,現在還沒有那麽多層出不窮的拐賣手段的。

她不會明著寫,以免再給了那些人販子學習的機會。她只會寫如何識別人販子,如何應對。

趙建國就在旁邊聽著,一直笑瞇瞇的。自打兩個人相認,他就一直是心情很好,連部隊裏的戰友都沒少打趣他——這媳婦來了,果然是不一樣了。以前哪兒有這麽笑過啊,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有二十三個小時是繃著臉的,那黑漆漆的臉色,看得人心裏發怵。

現在好了了,那笑容很不值錢的樣子。

時韻問道 :“這一轉眼也有快兩個月了,趙家那邊是不是也寫信過來了?”

趙建國點點頭:“老三要結婚了,她的意思是讓我給想想法子弄個收音機票自行車票什麽的。”就算自己不買,買不起,趙家現在已經沒幾個錢了,但也可以賣掉了換成錢。

農村那地方,方圓百裏,都不一定能找得到一張收音機票或者是自行車票的。

時韻就笑起來:“這法子肯定不是那老兩口想起來的,不是老大就是老三,我更傾向於老三。”老大已經結婚了,就不是很願意去了解這些了。

只有老三,正在商量婚事這關頭,才會去打聽什麽收音機自行車甚至手表之類的。

說起來手表,時韻就將手腕豎起來:“這個多少錢買的?”

趙建國沈思了一下才說道:“一百二十八?不太記得了。”

時韻都忍不住笑:“前兩天才買的,今天就不記得了?”

因為時韻說要考試了,趙建國就趕緊托人去買了這手表,方便她看時間用的,免得去考試去的早了晚了,早了也就算了,頂多等一會兒,但要是晚了,那可就是要錯過考試時間了,只能等下一次的考試了。

是一個很漂亮的梅花手表,趙建國是暫時買不起勞力士之類的外國品牌的,但梅花也很好了,國產手表裏面站在第一位的,價錢也很不便宜。

時韻挑了挑眉:“一百六十八?”這個價錢倒是有可能的。

趙建國笑笑不說話,時韻問道:“那你身上,現在到底還有多少錢?”

趙建國趕緊擺手:“沒了沒了,這次是真的沒了,並不是故意要不告訴你的,之前是不知道是你,後來就想著還要給你買個禮物什麽的……一時疏忽,這次是真沒了。”

時韻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也並不是要問你要,我就是想著,你要是手裏還有錢,我想買個縫紉機。”

她那六百塊,夠買是夠買的,就是吧,沒有縫紉機票。

趙建國也知道她意思,摸著下巴沈思片刻:“那我明天給你打聽打聽去。縫紉機票是比較難找的,因為軍嫂們大部分都想要,誰自己有了,也都藏著掖著的。”

誰家裏還沒個媳婦兒了?

新兵蛋子倒是沒媳婦兒,但同時因為資歷淺工資少,也沒有縫紉機票啊。

縫紉機票,本身就是給這些有媳婦兒的有職位的人發的。所以,這東西是真不好換,你還得先打聽打聽,團長級別以上的,哪個沒結婚。

趙展鵬著急,聽著這兩個人慢悠悠聊天說話,就趕緊催促:“爸爸,快點兒,快點兒啊。”

時韻挑眉,趙建國就笑嘻嘻的:“等會兒刷完鍋,我帶他們去哪邊操場轉轉,打打球或者跑一跑。”小孩子精力大,你得多給他消耗消耗,晚上出去跑一個小時,保準回來睡得香噴噴——半夜裏哪怕是床榻了都不帶醒過來的。

時韻嘴角抽了抽,擺手:“趕緊去趕緊去,我一會兒還得工作呢。”

“咱們也買個手電筒?你這煤油燈下面畫畫,小心成了近視眼。”手電筒還是能買得起的,電線暫時是拉不起來的,這一片小院子,有人家願意拉電線,也有人家不願意——晚上不做活兒就行了,要用電燈不還得費電交電費嗎?

時韻就猶豫:“買電池的錢都夠好幾個月的電費了,不如回頭再問問,能不能拉電線,或者,咱們去……”

頓了頓,到底是說不出去住樓房的話來,實在是住的夠夠的,她現在就喜歡這種獨門小院兒,遠門一關,外面的喧囂進不來,院子裏的事情也傳不出去。

不像是後世那種樓房,各家走得遠,十年下來不一定能將鄰居給認識全了。現下這樓房,一層能有五六戶,甚至十來戶人家,就那種長長的走廊那種,鄰居家放個屁,隔壁就能一清二楚,不一定是聽見的,也有可能是聞到的。

若不是沒辦法,時韻是還不太願意將自己攤開放在眾人視線下面的。

趙建國手快的收拾桌子上的東西:“那你先忍耐忍耐,我回頭打聽打聽這事兒,看這片能不能扯電線。”

時韻點點頭,到外面去洗澡,趁著趙建國在家,有人守門,她可以放心去洗。洗完之後再順手將自己的衣服,還有趙建國白日裏的軍裝給洗一洗。

她不喜歡去水井邊洗衣服,洗衣服的水都是趙建國從外面拎回來的。這樣一想又很有罪惡感,總覺得自己很浪費。

要不然,看能不能在自家院子裏打口水井?

她和趙建國說的時候趙建國就搖頭:“不是沒人想過在自家院子裏打水井,是這院子裏沒有合適的水源。”換句話,打不出來。

時韻就忍不住嘆氣,這個趙建國是真沒法子的,就算他能往自家弄個水龍頭,那沒有水壓,水也不會主動自動的流到他們家來啊。

所以說,還是買房子最合適。但是吧,趙建國又不能出去住,他現在可是很不舍得時韻的。

時韻打發他帶孩子出去玩兒,自己趴在桌子上繼續白天的創作。這種小故事,她一晚上就能畫出來一小半兒,加上今兒白天的,大概是有二十多張。

聽見外面動靜的時候,時韻就將畫紙給收拾起來。

趙建國帶兩個孩子回來,時韻去幫趙年年洗澡,趙建國則是帶著趙展鵬一起。

等白天,時韻去將自己的畫稿給寄出去,她是仔細篩選了少兒讀物的出版社。寄出去之後,她就開始專心的準備的初中考試了,同時,快要秋季開學了,時韻也可以去給趙展鵬報名上育紅班了,兄妹兩個一起。

可以和老師商量,將他們兩個放在一個班裏教學的,趙年年跟著自家哥哥習慣了,所以哪怕是見不到親媽,也不會哭鬧。

時韻參加完初中考試之後,又收到了趙家那邊的來信,說是老三的婚事要辦了,問老二這個做親哥哥的要不要回去參加婚禮。說是問,但又強調了親哥哥,這意思就不用說了。

時韻看完之後就當沒看見,直接給了趙建國,趙建國看完也沒說什麽,信件扔到抽屜裏就算是完事兒了。

轉眼到了十一月,十一月時韻終於收到了出版社的回信,說是她之前寄過去的那幾張畫,他們很看好,問時韻有沒有後半部分的。

稿費……不算高,一張畫只有一毛錢,她這一本書加起來總共是八十張畫,也就是說這一本書,總共也才八塊錢。

就算是一個月她能畫三本,三本也才二十四塊錢。再者,畫畫這事兒,也是要看靈感的啊,一個故事,加上圖畫,這花費的心思可不少。

一瞬間,時韻都覺得,自己還不如去當個作家了,按照字數算稿酬,她能水上一兩萬字。當然,水情節不道德,可現在也沒人知道水情節這個東西啊。

她一邊去郵局將剩下的部分給寄出去,一邊和趙建國笑道:“我覺得,道路長且阻。”

趙建國笑瞇瞇的:“你現在又不缺錢,那就按照自己的喜好來,何必發愁賺錢的事兒呢?真等錢不湊手的時候,你再來換個路子也來得及。”

他之前發的津貼,可是全都給了時韻的,一分錢沒留。

現下他一個月八十多,八十多放在尋常家庭,那別說是一個月了,三個月都足夠用的。他們家人不多,時韻又不是喜歡買什麽大件兒的人,所以,錢這個事兒,是真的很不用操心的。

時韻挑眉:“看來你是忘記之前說過的話了,所以才會覺得咱們手裏錢很夠用。”

趙建國眨眨眼,確實是有些沒想起來,時韻給他提醒:“房子。”

聽到這兩個字,趙建國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實在是……真的忘記了。買房子的話,那確實是很花錢的,他那工資真不一定夠用。

“人生就是這樣……沒錢賺錢,賺錢花錢,花錢沒錢,沒錢賺錢……”趙建國嘆口氣說道,時韻忍不住哈哈笑起來,沒有做任務的急迫,反而還能和舊情人重逢相聚,她這段時間,其實過的一直很輕松。這會兒笑起來,臉上那明媚就像是陽光揮灑下來,看的趙建國都忍不住跟著笑了。

是的,沒錢賺錢嘛,又不是什麽大事兒。

今朝有酒……那肯定得今朝醉啊。正好今兒沒帶著礙事兒的小崽子,兩口子很沒良心的一轉身,往旁邊國營飯店去了。大肘子來一個,豬頭肉來一碗。

什麽好吃?肉最好吃,何以解憂,唯有肉肉。

吃飽喝足,順便就在市中心轉一轉,買房子的事兒其實是有些無處下手的,這又不是現代,遍地的房產中介,這會兒想找個想賣房子的,真是千百人不一定有一個。

不過兩個人也並非是一點兒主意也沒有,既然沒有房產中介,那就到居委會,街道處去問。

現在的街道處,那都是身兼數職的,又要負責給沒工作的人介紹短工,又要負責統計人口,還要負責人口流動,有時候還要連婦聯的工作也兼職一下。

像是這種賣房子的,他們心裏也多少有數。

“你們外地來的啊?有戶口嗎?”等兩個人進去一說情況,就有熱心大媽過來詢問:“有沒有工作啊?要是有工作,那就不用買房子啊,等著分房子就行了。什麽,是家屬啊?家屬不能隨軍嗎?可以隨軍的話買什麽房子啊?住部隊裏啊,那邊不方便啊?要我說那你們就是錢多燒得慌了,有的住就行了,還管什麽方便不方便?”

“想要個小院子?那現在沒有,回頭我給你們留意一下。”現成的肯定沒有的,留下時韻一個聯系方式,寫信那種,大媽就很熱情的將他們送出去了。

就算是誰家有祖傳的院子什麽的,現下也都不是空著的——政府會出面暫時借走屋子,然後再分給來這邊工作的人員,包括不僅限於大廠子裏的科研人員,政府的官員,以及家屬之類的。

所以你說買一個屋子兩個屋子之類的,還有一點點兒可能,但是想買整個院子的,現下是不太可能的。

至少,也得等到可以平反之後,這些大院子還回去了,人家不想要自己拿出來賣掉了,你才有可能能買得到。

這樣一想,時韻就打消了買房子的想法:“還得好幾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看咱們不如還是在部隊那邊將就將就吧。”

趙建國挑眉:“沒水沒電?”

“電的事兒可以想想辦法,水的話……實在是不行,我就從水井那邊接一個管道,每天從水井那邊通過管道往咱們家送水。”時韻說道,趙建國搖頭:“這法子行不通,你那管道要是沒有高低落差,那水走到一半兒就不一定會繼續走了。再者,管道中間可能有裂開的,這種方法很繁瑣且不保險。”

“那我能做個抽水機嗎?”時韻說道,記得八十年代以後農村澆地,就是用抽水泵,將水抽出來弄到水溝裏面,水溝連著一塊塊的農田。

到九十年代的時候,就有那種白色的比較粗長的管道了,誰家澆水,誰家就將管道給扯過去,這樣就減少了水溝的中間損耗了,比較節約用水。

那種小型噴頭之類的,是一直到二十世紀二十年左右才出現的,而且因為各種原因,還並不是很普及。所以這個抽水泵,是一直持續了大概四十年。

這種東西的用途是很大的。

可抽水泵是怎麽做的呢?時韻皺眉苦思,她又不是做機器的,這個問題對她來說,實在是有些難了。

趙建國看她發愁,頓了頓,就問道:“那不如,咱們換個樓房?這樣就既不用發愁電的事兒了,也不用發愁水的事兒了?”

時韻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先等等吧,我一時也沒有決定好。”

利弊是都有的,就看她是更看重哪一個了。

等回到部隊已經是半下午了,胡大華正在自家門口挑豆子,見他們回來,就笑著打招呼:“聽展鵬說,你寫了一本書賣錢了啊?”

時韻忍不住抽抽嘴角,一時疏忽沒叮囑,趙展鵬這個臭小子就嚷嚷出來了。

“也不是寫書,就是給小孩子畫畫。”時韻笑瞇瞇的說道,錢還沒到手,暫時不能宣傳:“也沒賺錢,光是自家紙筆還有郵費,這都花出去不少。”

胡大華很好奇:“畫的什麽啊?畫畫還能賣錢啊?”

時韻就給她稍微解釋了一下,胡大華聽不太懂,反正不妨礙她理解是時韻現在是個文化人了,能畫畫賺錢了,就一個勁兒的表達讚揚之類的意思。然後又將話題給扯開了,說起來這扯電線的事兒:“說是有人打報告了,想往咱們這片扯電線,現下要統計誰家同意誰家不同意呢,超過七成就要給拉電線,你家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

時韻有些詫異,轉頭看趙建國,他之前才剛說要想想辦法的,這就辦到了?

趙建國只笑一笑,並沒有詳細說:“我先進屋了,等會兒挑水回來。”

時韻點頭,就去胡大華那邊坐下,幫她一起挑豆子:“我家肯定同意啊,我白天有事兒做,晚上再看看書什麽的,煤油燈太費眼了。”

胡大華那態度是立馬就轉變了,以前時韻要說這話,她肯定覺得時韻沒事兒找事兒,那為什麽不能白天擠出來時間看看書呢?再說了,看書有什麽緊要的?不看也不耽誤做事兒是不是?

但現在,看書能賺錢啊,是的,道理就是這麽簡單,她可不管賺錢的是不是畫畫——要是畫畫能賺錢,那時韻為什麽上掃盲班之前沒賺錢啊?畫畫又不是剛學的。

所以,還是得識字,然後才能賺錢。

她當即就笑道:“那你們家肯定得用了,這眼睛要是熬壞了,自己難受不說,還多耽誤事兒啊。你說,這讀書難不難啊?”

時韻眨眨眼,胡大華就有些不好意思:“我這不是,沒找到什麽好工作嗎?”

她之前說要找工作的,找到現在都沒去上班。

兩個人正在說話,就見一個小男孩兒哭嚎著回來了:“媽,疼死了……”

胡大華轉頭一看,就趕緊起身:“哎喲,這是怎麽了?”回來的是她三兒子,年紀最小的,也是最調皮的,今年是四歲多一點兒,也上育紅班,名字叫劉強。

劉強擡腿給胡大華看自己膝蓋,膝蓋上破皮了,像是摔的。

“走路不小心啊?”胡大華問道,吐一口唾沫在手心,按照那傷口揉一揉,劉強被揉的嗷嗷叫:“我看路了,是趙展鵬推我。”

吃瓜吃到自己家,時韻趕緊問道:“怎麽回事兒?趙展鵬推你了?你別急,等他回來我給你問問,要是他錯了,我批評他。”

說著話就看見這趙展鵬拉著趙年年回來了,時韻趕緊給他們招手,在胡大華開口之前先問道:“展鵬,劉強說你推他了?為什麽啊?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住得近,兩個小朋友確實是經常一起玩兒的。

趙展鵬皺眉不高興:“他親年年,幼兒園玩兒游戲,他非得抱著年年親!我讓他撒手他還不撒手!”

時韻轉頭看劉強:“劉強,是這樣嗎?”

劉強梗著脖子:“我就要親年年,年年也喊我哥哥的。”

“你又不是親哥哥,你不能親我們家年年,我爸爸說了,不許男孩子靠近年年的。”趙展鵬掐腰喊,時韻看胡大華,胡大華臉上就有些尷尬,忙說道:“這事兒確實是劉強錯了 ,不能親別的小朋友的,尤其是女孩子,年年有沒有被嚇到?”

她要是有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兒,長的也好,那肯定也打得千交代萬交代,不許給人親的啊。這世道……女孩兒生的好,那必得要看嚴實了才行。

不是說你自家教好了孩子就完事兒了,這外面壞人可不管你孩子教的好不好。所以最好呢,還是得自己看護好了。

胡大華伸手在劉強後背上拍一下:“你做錯了,你抱著不松手,那人家哥哥可不得著急了?行了,你別哭嚎了,我瞧著都沒流血,不算事兒。”

趙展鵬撇嘴:“哭哭啼啼像是小姑娘,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我將來可是要當兵的人,我就很勇敢,我從來不哭。”

時韻臉上頓時有些似笑非笑的,還不哭呢,也不知道昨晚上是誰從床上掉下來了,哭的慘兮兮的。

不過這會兒她可不會揭穿兒子的話,小朋友也是有自尊心的。

劉強抽抽噎噎的看趙年年,過一會兒問胡大華:“咱們將年年抱到咱們家吧?你不是說要給我一個妹妹的嗎?我想要年年,就要年年!”

胡大華嘴角抽了抽,又給劉強一巴掌:“胡說八道呢,人家的孩子為什麽給你?你說要就要啊?那是搶孩子知道嗎?搶孩子是要被判刑的,給你一槍子。”

劉強可太委屈了,仰頭又哭。

趙展鵬還在旁邊刺激:“你就沒有親妹妹,年年以後也不喊你哥哥了,誰讓你今天做錯了事情呢?”

時韻拎著趙展鵬往自家院子那邊走:“胡嫂子,我先帶他們回家了,該做晚飯了,等吃了飯再出來玩兒。”

胡大華忙應了 ,也拎著劉強回家。

進了門,時韻先去屋子裏拿東西,然後出來笑瞇瞇的看趙展鵬:“我拿了東西獎勵你,你今天很棒,有保護妹妹哦,你猜猜,會是什麽獎勵呢?”

趙展鵬也高興,看著時韻那手,左右打量,又彎腰看,想看出來一些端倪,可惜,時韻一個手指頭縫都沒給他露出來。

“是不是糖?”趙年年在旁邊問道,這麽小,應該是糖果吧?

時韻搖搖頭,攤開手給趙展鵬看,趙展鵬看一眼,頓時跳起來:“是胸章!我也有胸章了!”

是個偉人的頭像胸章,是今天去郵局的時候,時韻看見郵局有,就特意買的,兩個,一個是頭像的,一個是五角星的。頭像的給趙展鵬,他之前說過想要這種的。五角星的是趙年年的,趙年年也說過喜歡紅色星星的。

兄妹倆都得這裏自己喜歡的,頓時笑的合不攏嘴。

時韻等著他們那高興勁兒過去,才開始說今兒這事情。趙展鵬肯定是要表揚的,趙年年的話,沒嚇哭,還喊了自家哥哥,也明確的說了自己不喜歡被親被抱著,也很勇敢,自然也得表揚。

等趙建國回來,時韻就和他商量起來這習武的事情:“展鵬還說以後當兵,年年雖然是女孩子,但越是女孩子,就越是應嘎學一些拳腳功夫,這又不是咱們那會兒,女孩子學這個不好看,現在這女孩子,若是身體更健美些,反而會更好一些。”

再者,也有研究表明,運動能改變人的心情,長時間持續,甚至能改變性格。

趙年年什麽都好,漂亮,懂事兒,乖巧,但就是太溫和了點兒。

說好聽是溫和,說不好聽就是軟弱溫順沒主見。

否則,也不會被人囚禁起來十多年,都沒想過自己逃跑。當然,也有可能是沒機會,沒條件,但是被人救出來之後,就像是個小雞仔,一下子就將那救命恩人當成了天神,從此事事依順,這就有些不對頭了。

前後兩個劇情,正版男主和盜版男主,都是如此,那趙年年這命運的淒慘,就有一半兒,是得歸因於她自己的軟弱了。

趙建國聽了這話,頓了頓,就點頭:“行,那咱們明天就開始,年年……就算是女主,也得做將來能綁架男主的女主。”

若是男主就喜歡原本軟弱那一掛的,那實在不行就只能出下下策了——先支持趙年年綁架男主結婚,然後等個十來年,小世界孕育出了新的男女主了,這一對兒也就可以解綁了。

男女主並非是固定不變的,隨著時間變化,也是會進行更新換代的。

曾無春的任務,說是要幫助原先的男女主,但實際上,最核心的任務是維系小世界穩定。也就是說,若是原本的男女主他看不上眼,那就可以先冷眼旁觀,然後在小世界崩潰之前,再將新的男女主給弄出來,將氣運給轉移到新的男女主身上。

男主女主的身份,並未唯一。

時韻點頭笑道:“任務靈活多樣性嘛,了解,那咱們就從明天開始?”

趙展鵬聽說要習武,那是很興奮的,在床頭翻跟頭表示慶祝:“可太好了,那我什麽時候能和爸爸一樣厲害呢?我能不能像是媽媽畫的狗蛋一樣,當上小兵兵長?”

趙年年就有些不太高興,但她年紀小,又說不出來為什麽不太高興,是怕累還是怕吃苦?時韻只當是沒看出來,趙建國也不搭話,趙年年就只好坐在床上看哥哥鬧騰了。

習武的一開始,都是很難熬的,因為很枯燥,又很受罪。

基本上都是從蹲馬步開始的,不到三分鐘,趙展鵬就想退縮:“我想學打槍,不想學這個,我看訓練場上都沒人學這個……爸爸,我能不能學打槍啊?”

趙年年也看時韻,可憐巴巴:“媽,我疼,我不想站了,我想去玩兒。”

趙展鵬被趙建國看著,時韻就安慰趙年年:“你昨天被劉強抱著親的時候,高興不高興?生氣不生氣?”

趙年年想一想,點頭:“生氣,不高興,很生氣。”

“那你生氣了,你有沒有將劉強給推開呢,是不是因為推不開?”時韻又問道,趙年年點頭,更委屈了,劉強比她大兩歲,本身就長的強壯,她用盡了全身力氣都沒推開劉強呢。

“那你以後要是再遇見這種事情,你哥哥恰好不在你身邊,你怎麽辦呢?”時韻又問道,趙年年一張臉皺巴巴的,她也不知道怎麽辦啊,她能不能哭喊?喊了別人來幫忙?

“恰好周圍也沒有別的人呢?”時韻又問道,趙年年啊的一聲仰頭哭起來了:“我不知道,我不想那樣,我怎麽辦啊?”

趙展鵬就要開口,然後被趙建國眼明手快的捂住了嘴巴,時韻笑著給趙年年擦臉:“所以啊,媽媽不是在給你想辦法呢嗎?你就得學這些,將自己變得強壯強大起來,這樣,就沒有人敢欺負你了,你不想被親的時候,你可以一下子將他們給推開,你不想做什麽的時候,一拳打過去……”

時韻做了個揮拳的動作:“這樣一來,誰也不敢欺負你了,想一想是不是就很高興?”

趙年年抽噎兩下,想一想……什麽想一想,她不會想一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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