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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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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2 章

時韻繼續去前面吃酒席,朝華郡主這個,既然不是金手指的話,就有可能是誤入時空潮流的。就比如說她自己穿越來做任務,那也不是憑空就來的,是需要一個特定的方式的。

那既然她能來,別人自然也能來。當然這種概率是很小的,因為她能來,是主神給了系統,系統自帶穿越的能量。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就算是一個人要穿過一條火車道,都需要耗費一些體力。那麽,穿越時空隧道,是不是要耗費的更多?

這種耗費,一個普通人是承受不了的。於是時韻在一開始,是需要主神的幫忙的,也就是系統給開辟隧道,她只負責穿越。

別的人又不是時韻,也沒有這種能量,若是被席卷到時空隧道裏面,九成九的概率就是被攪碎,自己化成一團能量。

那還有一種意外是什麽呢?就是正好搭上順風車,這個順風車有可能是時韻穿越帶來的空間裂隙,也有可能是時空變遷帶來的一種龍卷風,也有可能是時空亂流帶來的一股東風。

反正可能存在的情況就是這麽些,概率雖然小,但也不是為零。朝華郡主大概就是運氣好,正好遇見了其中一種。她本身沒有撿到魔神的軀體或者是力量所變化的東西,所以身上也就檢測不出金手指的存在。也就是說,系統根本不認可這個東西,她就沒有什麽價值可提供。

朝華郡主在凈房躺了好半天,還是她的丫鬟覺得時間太長了不對勁兒,找進去了,這才發現了暈倒的朝華郡主。當時就嚇的大喊大叫起來,隨後太醫趕到。

前面宴席也聽說了這事兒,畢竟宮裏出現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出現了刺客之類的。宮裏有了刺客,這能是小事兒嗎?萬一抓不到那豈不是皇上和皇後到了晚上也睡不著了?就怕自己正做夢呢,忽然進來個刺客將腦袋給摘了。

宴席也就這麽終止了,但剩下的人也暫且不能出宮,因為這事兒還沒查清楚,萬一刺客跟著誰家出宮去了呢?所以,各家的家丁下人還有馬車車夫,都要經過侍衛的盤問才行。

慶王妃帶著時韻和三姑娘去探望據說是遇見了刺客的朝華郡主。

朝華郡主臉色雪白的躺在軟榻上,她現在還有些驚嚇過度身體發軟,站不起來,也就只能是躺著了。

皇後和鄭王妃正在詢問她關於刺客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只聽著聲音像是個女人。”朝華郡主說道,絞盡腦汁的想遮掩的應對借口,她肯定不能對皇後說那刺客是問她是不是原來的朝華郡主吧?

若是她敢將自己並非原本的朝華郡主的事情洩露出去哪怕一星半點,怕是都沒命活下去了。不說鄭王妃能不能容得下自己這個占據了她親生女兒的身體的“惡鬼”,光是死了還能穿越再去別的地方再活一輩子這個事情,指不定皇上和皇後就要想法子用自己做實驗了。

她也不是不學無術之人,那歷史上,皇上對於長生的追求,明知道十分荒謬還非得要試試的事情,少嗎?

她這種雖然是拋卻了身體,但是靈魂也算是永存了吧?雖然也不知道之後還能不能投胎轉世,但是,投胎的事情誰真真正正的經歷過?下一輩子的事情誰說得準?

若是投胎非得要喝孟婆湯,那下一輩子是誰,和這一輩子是誰,根本就毫無牽扯吧?既然是毫無關系,這輩子能多活幾十年,何必要放到下輩子毫不相幹的時候呢?

朝華郡主腦子轉的飛快:“她問我,知不知道皇後娘娘的宮殿在哪兒,知不知道皇上的宮殿如何走,我說不知道,我是才進宮的……”

宮裏來的刺客能是為了誰呢?必然是為了皇上和皇後來的,也只有如此說了,皇上和皇後才會花費大力氣去抓。到時候,她也算是報了仇了。

皇後臉色肅穆,鄭王妃抿抿唇,笑著說道:“這孩子膽小,之前跟著我們在封地,並沒有很見過世面,但她還是有點兒骨氣的,必然不會說出皇後娘娘和皇上的住所。”

來宮裏行刺的,找住所是個大事兒。宮裏宮殿那麽多,光是房屋少說也有二三百,你若是不知道皇上確切的住在哪兒,你如何去行刺?

朝華郡主說不知道,不管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至少是沒說出這住所來。

皇後的臉色也稍微的和緩了一下,只問朝華郡主關於刺客的事兒:“聲音如何?你說她捂著你眼睛,那個子應該是比你略高一些的?”

時韻忍不住回想了一下,她這身高……好像沒有朝華郡主高啊。她捂著朝華郡主的眼睛,是因為她當時是踩在什麽東西上的?

朝華郡主說的亂七八糟的,一會兒說聲音有些低沈,一會兒又說聲音有些清脆。又說恍惚看見衣服袖子是粉色的,裙子角落是海棠色的。

實際上今兒時韻穿的是嫩黃色的,下面的裙子則是蔥綠色的。

聽著她就覺得沒什麽意思了,伸手拽一拽慶王妃的衣服,慶王妃擡手將她的手指給拍開,主動開口笑道:“我瞧著朝華郡主臉色不太好,大約也是受到了驚嚇了?這些個事情,娘娘不如回頭讓嬤嬤來問問,娘娘鳳儀威重,怕是朝華郡主也有些承受不住。”

皇後想了想,就點頭:“那行吧,你且先好好歇著,回頭我讓太醫再給你開個安神藥,今兒就暫且留在宮裏。”

鄭王妃倒是不能留,朝華郡主先去住自家親祖母那裏。

外面侍衛們估計也搜查完了馬車,就有人過來說,皇上下令,該出宮的就可以出宮了。

時韻這才跟著慶王和慶王妃出宮,因著天色不早,她倒是有些昏昏欲睡的。三姑娘時靈還在抱怨:“還以為這宮裏的宴席多好吃呢,我中午都未曾吃飽,只等著今兒晚上吃一頓了,結果,還是沒吃到。”

才剛上了果子和點心,正式的菜肴還沒開始呢。

時韻看她一眼:“你說的再大聲點兒,最好是讓父王和母親聽見了。”

三姑娘頓時閉嘴,好一會兒又湊過來:“你說這個刺客的事兒,到底會和誰有關系呢?我就不信這麽湊巧,正好咱們進宮,就正好是遇見了刺客。你說,這事兒,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我不知道,不過,你有什麽好看法嗎?”時韻忽然起了逗弄三姑娘的心思,時靈笑嘻嘻的:“我有一點點兒淺薄的看法。”

她瞧著最近時韻因為聰明能給父母出主意,得了慶王看重,在慶王妃跟前也很有臉面,就正經的想學一學。於是這會兒也伸出來手指:“一個可能呢,是齊王做的,齊王想謀朝篡位……”

時韻噗嗤一聲笑出來,時靈狐疑的看她:“你笑什麽?難道我這個猜測很不對嗎?”

“對對對,你繼續說。”時韻趕緊點頭,時靈抿抿唇,又確定時韻臉上那笑容沒有了,這才繼續說道:“一種可能呢,朝華郡主自導自演,她就是想留在宮裏,留在宮裏有什麽好處呢?一個是可以借此機會,和皇後娘娘親近,第二個呢,臉面十分有光。你看看,咱們這麽些人到了京城這麽多天了,哪個能住在宮裏呢?不就是她了嗎?傳出去,別人可不會管什麽刺客不刺客的,只會說,看人家朝華郡主多受寵啊,剛進京就被召喚到宮裏去住了。同樣是郡主,看看文華郡主在做什麽呢?陳華君主是在做什麽呢?”

陳華君主是齊王府的嫡女。

時靈壓低了聲音:“其實還有第三種可能的,但是我想了想我覺得咱們父王應該是沒那個膽子的,所以我才不說的。”

“你只管說,反正現在只有咱們兩個字,就算是咱們父王真的膽小,但是萬一是酒壯人膽了呢?”時韻攛掇道,反正在馬車上不能睡覺,長夜漫漫,十分無聊,倒不如聽時靈在這兒編故事。

“你如此聰明,說不定你的猜測就是正確的呢?”時韻笑呵呵的說道,時靈眨眨眼,大受鼓舞,趕緊說道:“這第三種可能就是有第三個人,咱們家派出來了刺客想要刺殺朝華郡主,然後將這個事情栽贓到齊王府,來個一箭雙雕……”

時靈伸手握拳,時韻實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可太可愛了,不過,我還是需得提醒你一聲,要不然你日後只這樣想事情的話,難免會出紕漏。”

“第一種可能,你說齊王做的,齊王想謀朝篡位。”時韻說道,十分正色:“你以為宮裏就是尋常百姓家,誰想進來就進來,誰想出去就出去?就是咱們府上,外面來個人,都還要經過層層盤問。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只一個刺客派出去,要了皇上性命,這事兒就成了。那我問你,你知道皇上那邊有多少侍衛多少暗衛的嗎?”

“現在太子並未冊封,若是皇上出了事兒,那麽將來誰做皇帝呢?是不是有本事就能上?若是如此,是不是兄弟三個先要來比拼一場?比拼的時候會不會傷害到無辜之人?這種行刺的方法若是有用,那齊王為什麽不幹脆的派刺客,先將競爭對手給幹掉呢?只要皇上只剩下他一個兒子,那不管皇上如何,這太子之位,這天下,就穩穩當當的是要落入到齊王手裏了吧?”

“第二個……”時韻繼續說道,時靈就不太高興了,鼓著腮幫子不屑:“那萬一這天底下就是有如此蠢笨之人,就是有如此奇妙的打算呢?”

時韻嘴角抽了抽:“你也知道這些打算很奇妙?”

算了算了,她本來是打算教導一下這個還不算太蠢笨的妹妹的,但是眼下看來,人家估計並不蠢笨?

正巧也快到門口了,時韻就不吭聲了。

下了馬車,各自回房間睡覺。

到了第二天早上,時韻又找了慶王妃詢問,才知道昨天這刺客的事情,宮裏是隱瞞的結結實實的,外面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這樣其實很對,因為之前太子的事兒,京城也本來是人心惶惶,都在猜測皇上會冊立誰為太子,但正好又出了定王的事兒。”現在幾乎整個京城的視線,都是放在這三家王府的。

若是這時候再鬧出宮裏有刺客的事兒,怕是這京城就要震蕩起來了。京城是天子腳下,若是京城不安穩,那就很容易出事兒來了。

慶王妃笑著摸摸時韻的腦袋:“還有個事兒和你說,溫家那邊送來了消息,說是溫家的二姑娘,昨兒一早就被送到莊子上去了,還不是京郊的莊子,而是遠在通縣的莊子。”

通縣其實不算小地方,出了京城,再往南邊走一兩天,就能到通縣了。

京城也就這麽大,良田早就被買的差不多了。也就是說,京城附近的莊子,基本都是有主兒的了。誰家若是還想置辦產業,那就只能是往稍微遠點兒的地方去了。這個通縣,就算是京城外面的選擇之一。

但和京城比起來,肯定是要差一點兒的。一來是地方遠,二來呢,誰家若是有點兒錢,那肯定是要想想辦法努努力往京城這邊來的,時間長了,通縣那邊就人口比較稀少,雖說莊子不少,但到底是比不上京郊這邊繁華。

越是不太繁華的地方,那其它方面的條件,就越是會差。

“送走就送走吧,留在京裏也怕惹禍。”時韻倒是不太關註這個。

“還有溫良,也被文勇候夫人給想法子留在了家裏,據說衙門那邊,已經連著五天都沒去過了。”當官辦差的人,並不是說你今兒不想去衙門就不用去,明天想起來去了就再去的。

這種自由呢,就是放在朝堂上三四品的大官兒身上都不太常見,更不要說低層的小官兒了。

律法有明確規定,像是溫良這種目前還在文書這一類職位上的,只要超過五天,沒有經過上司審批就不去衙門的,就相當於是自動辭職了,這位置,自然會有新人坐上來——京城侯官的進士多了去了,不差這一個。

再者,無規矩不成方圓,你下面的人若都是這樣,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吭聲的不來了,那你的差事留給誰做呢?積攢多了,上司若是也幹脆不來了,甩手不敢了,那整個衙門是不是就要停擺了?整個衙門停擺,那別的有關系的兄弟部門,是不是也施展不開了?

溫良已經五天沒去衙門,那等著他的,就是重新淪為白身了。

時韻倒是第一次知道這事兒,還有些驚訝:“真的?”

“是,只要文勇候夫人願意,文勇候府別說是送一封請假文書了,就是連一只蚊子蒼蠅都飛不出來。”慶王妃說道,停頓了一下又問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我總覺得你對這個溫良,十分關註?”

“並非錯覺,我是真的有些關註的。”時韻想了想,並未隱瞞,將早先的事情一一說出來:“我若是個懵懂無知的,必然是要被這樣的人給打動的,但偏偏我不是真的蠢笨,我就是想留著看看戲,但沒想到,他竟是廣撒網……”

“我堂堂皇家血脈,慶王府的嫡女,皇上親封的文華郡主,我一想到自己曾經被他當成魚塘裏的一條魚,想如何釣上來就如何釣上來,我這心裏自然是十分惱怒的。”

溫良這事兒做的,不光是在算計時韻,還將時韻的臉面,慶王府的臉面,都撕下來扔在地上踩了。

“我是很久沒見過如此大膽之人了,於是我就想著,不得回報一兩分嗎?”時韻笑著說道,慶王妃一開始是有些詫異的,但是現在也理解了。

就這麽說吧,若是慶王妃,堂堂一個王妃,在外面去上香的時候,一個窮書生,明知道她身份,還要對她念情詩,妄圖勾引她,那慶王妃沒讓人將這窮書生給亂棍打死都算是她仁慈了。

難道這些個男人不知道女人名聲如何重要嗎?

他們知道,知道卻還要如此做,那原因就很值得人深思了——若是女人上鉤,那他們就平白得一個高門出身的妻子,不過兩首詩,就換一個家世不俗的妻子,那買賣何等的劃算啊。

若是不上鉤,那女人的名聲就要壞掉了,別人可不管書生是什麽打算,他們只會說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他們只會說是女人自己不端莊不自愛。

然後,事情過去了,這事兒成了男人的風流韻事,成了他的談資。對女人來說是什麽呢?是致命的打擊,是婚事上的不順利,是被人指指點點的苛責。

男人用這麽小的代價,成功了就能換更大的利益,不成功也沒有什麽大的損傷,那為什麽不試一試呢?

所以慶王妃現下是很理解時韻的:“所以你的打算是?”

“自然是讓他身敗名裂,再也沒有辦法來哄騙女孩子啊,不光是不能哄騙我,這世上的女孩子,最好是都能看清楚那些文章詩詞背後的男人是什麽面貌。”時韻笑瞇瞇的說道,就差說世界美好了。

“那行吧,你只管放手去做就是了。”慶王妃說道,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不過,你到底是我的女兒,既然你受委屈了,我若是一點兒表示也沒有,豈不是對外說我並不疼愛自己的女兒嗎?所以這事兒我打算摻和一下,你覺得如何?”

“母親想做什麽就做,沒必要問我。”時韻笑瞇瞇的,慶王妃就沖她擺擺手,表示事情說完了,讓她可以走人了。

慶王妃這一插手,很快,溫良的報應就來了。

先是有書生站出來說,自己的文章是被溫良給抄襲了。這人拿出來自己做文章時候的草稿紙,還有當初想讓先生批改,但是先生只看了一個段落,並未看全的證據。

這一個站出來了,文勇候倒是想將人給按下來的,但慶王妃正好出手,毫不避諱的將那書生給保護起來了 ,還特意請了京城有名的大儒來聽那書生詳細描述自己創作的經歷過程和想法。

這可是一個天大的機會,尋常書生,哪個有這樣的機會見如此多的大儒?

於是,稍微有點兒猶豫的,這下子也不猶豫了,當即帶著自己的文章來了京城,給自己尋找一個公道。

文勇候夫人冷眼瞧著,一開始是生怕牽扯到文勇候府,但是後來見慶王妃針對的對象只溫良一個人,索性將溫良給扔出去了,先是將自己的兒女都給送出去,然後才對外宣稱,溫良所有的詩詞文章,他們文勇候府是不知道的。

整個事情很快就鬧大了 ,因為對於所有的讀書人來說,抄襲是一個非常嚴重的事情。你今天不管不問,那明天,指不定你自己的文章就要被抄襲了。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的,不出名的學生,費盡心思好不容易寫出來一篇好文章,無意之中被人得知,於是立馬被盜走。

一篇文章,不光是作者的心血,若是這篇文章出現的時機正好,它是能給作者帶來功名利祿,人脈資源,以及種種所需的。

無數的讀書人在聽說了這事兒之後,都開始抨擊溫良。

就那麽短短幾天時間,溫良的名聲就像是從山頂一路滾下來,直接滾到了山腳下的泥潭裏。

溫良從原本的隱忍數十年,一朝聞名天下知的才子,變成了不知羞恥,不知道用什麽方法抄襲了別人詩詞文章的敗類。

要麽說文人罵人厲害嗎?

那些文章的犀利,時韻都是寫不出來了。她只拿著那些文章嘖嘖稱嘆,果然在罵人這種事情上,文人是從來不會落後於別人的,也素來是能給人驚喜的。

文勇候為了躲避往侯府扔臭雞蛋的人,做了一個決定——將溫良分家分出去。

溫良得了一個小院子,只一進,連個倒座房都沒有。只有他自己,在分家之後,飛快的被送出去了。他一路灰溜溜的,在別人的怒罵和怒目之下,伴隨著身上被臭雞蛋砸到的疼痛,去了那小院子居住。

時韻是下午來的,她將丫鬟嬤嬤都給指使走,只自己翻墻進了院子。

院子大門緊閉,因為總有人會在門口丟東西進來。溫良幹脆就連門也不開了,他就藏在屋子裏,躲在床上不出來,也免得聽見外面那些臭罵的聲音。

時韻伸手在他的被子上踹了兩下,溫良嚇一跳,他想不到會有人翻墻進來,他還以為是那些個書生們光是罵還不滿意,打算來將他給打一頓了,驚叫一聲就趕緊滾到了墻角處。

時韻說道:“是我啊。”

溫良聽見是個女人的聲音,這才敢將被子掀開一點點兒。等看見是時韻,並且周圍也沒別人,那眼睛瞬間就亮起來了,整個人都來了精神:“是你!你來看我嗎?你相信我是被冤枉的對不對?”

他飛快的湊到時韻跟前:“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沒有抄襲,那些文章是我自己寫出來的,真的,你信我,你想想,那些書生距離我都是十萬八千裏遠,我如何能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寫出來了什麽文章?我在京城都不曾出去過,我如何能抄襲?”

他想抓住時韻的手腕,時韻趕緊躲開:“光是我相信你是冤枉得有什麽用?外面的人都不相信,他們也都有證據能證明你的文章確實是他們寫出來的。”

“我真的沒有抄襲,我都是自己寫出來的!我有時候,腦子裏會出現一些文章或者詩詞,我就是將這些給記錄下來!”溫良說道,時韻笑瞇瞇的:“忽然出現在你腦子裏的?那你的意思,難不成你的腦子裏還有另外一個東西?”

溫良不說話,時韻說道:“你只有老老實實和我說了,我才能幫助你啊,我也並不能經常來看你,我這次還是甩開了嬤嬤丫鬟們才來的,你若是不願意告訴我,那我下次不一定是什麽時候來了。”

正說著,外面忽然傳來拍門聲:“溫良你個敗類,你個人渣!你趕緊出來!我要打死你,你為什麽要抄襲我的文章?”

很大的聲音,嚇的溫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文勇候夫人就是再如何磋磨他,也不過是餓一頓,不給衣服,不給錢,冷眼看,以及冷冰冰的說話,給一些心理上的傷害。

溫良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很粗暴的,好像下一秒就有棍子砸在身上,就有石頭砸在腦袋上,就有臭雞蛋,糞便等東西砸在身上一樣。他堂堂侯府之人,哪怕是庶子,也是貴族出身,這幾天的經歷,實在是讓他有些承受不住。

“你真的會救我?”溫良看著時韻問道,時韻點點頭:“我會,哪怕我現在並不喜歡你,但是我還記得你對我的救命之恩,就沖著這救命之恩,我也會救你,但是之後,咱們就兩不相欠了,你自去過你的日子,我自去過我自己的日子。”

溫良嘴巴動了動,時韻也不著急,轉頭看了看外面:“我得先走了,你自己想一想吧,若是這會兒還能有別人來幫你,那我也就不多事兒了。對了,你這剛分家出來,想必手裏也沒多少銀子,現在你在外面的名聲又是那樣的,估計也找不到養家糊口的賺錢的差事,我這裏還有一些銀子,你先拿著救急用。”

她將一個小荷包遞給了溫良,溫良想說點兒什麽,但是張張嘴,又覺得說不出來。

時韻不在意,沖他擺擺手,轉身就打算往外面走。

溫良自己知道,他現在根本找不到還能幫助他的人,哪怕是親爹,也恨不得這會兒和他劃清界限,再不來往。他娘早就死了,侯夫人是恨不能他也跟著死的。

兄弟姐妹裏面,兄弟們是仇視他。若是他能死了,還少了個人和他們爭奪家產呢。姐妹裏面,唯一能幫他的遠在通縣那邊——因為二姑娘是嫡出,二姑娘對他好才是有真正的利益的,所以他當初那些好感值,全都用來糊弄二姑娘了。別的姐妹,感情也還是一般般。

同僚們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了,其餘的朋友們……狐朋狗友倒是有的,可是,真心之交是沒有的。

時韻都走出了屋子了,溫良還沒出聲。

時韻原以為,今兒估計是完不成任務了。畢竟她實在是拿不準溫良的金手指到底是個什麽名字,叫好感值系統還是愛情系統,再或者,幹脆就是文抄公系統呢?

當然,嚴刑逼供的話也有可能會得到答案,完成任務,但是,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她自己也會暴露。

溫良所做的事情,並不足以讓他去死,時韻也沒打算將人給弄死,畢竟好歹是條人命呢,萬一將來被查出來來了,倒是影響了原身了。

所以能悄無聲息的完成任務,完全不影響到原主的後半輩子,那就是最好了。

智取,她覺得自己還是可以的,她最開始的那些個任務,不都是智取的嗎?只不過是後來力量大了,懶得智取了,這才不迂回了。

那幹脆就再找些人,往院子裏扔點兒比較可怕的東西?比如骨頭架子之類的?

時韻正想著,就聽見溫良在後面喊到:“等等,我說,你確定能幫得上我?”

時韻無奈回頭:“我不確定,我現在都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我如何幫你?我連點兒頭緒都沒有呢,除非你和我說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停頓了一下又說道:“若是你真的抄襲了,那也無妨,我回頭派人將你送到別的地方去,大家都不知道你是誰,你到時候再想辦法重新開始就可以了。”

溫良下定決心的樣子:“我說,但是,我不想出京城,我還想留下來,我想東山再起,我想給那些看不起我的人一個教訓,我想讓那些迫不及待的就趕我走的人後悔!我想讓那些對我口出不遜的人來給我賠禮道歉!”

時韻就很為難:“你這個要求有點兒太高了,我怕是做不到。”

她越是這樣,就越是顯得誠懇。若是她只開一些承諾,什麽都能做到,那溫良才不願意相信呢。

“我說的是真的,我沒有抄襲,我腦子裏有一個東西,偶爾會出現一些文章詩詞之類的,一開始只以為那些是我做夢的時候想出來的,只不過是沒來得及記錄。”

溫良說道,時韻眨眨眼:“你腦子裏有個人?有個靈魂?還是有個什麽?”

溫良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這個東西給我的文章和詩詞,對我的幫助很大,我慢慢的,就享受到了這些東西給我帶來的好處,我不知道這些都是抄襲來的,我只以為是我自己做夢夢見的。”

他再次強調道,時韻點點頭:“好好好,是你做夢夢見的,我知道你不知情,我知道你是無辜的,但是我很擔心,這世上就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就算是有,那餡餅必然也是包裹著砒霜的,這個東西給你提供了詩詞文章,那它想要的好處是什麽?”

溫良啊了一聲,時韻耐心說道:“欲先取之,必先與之。天下免費送的東西,都是帶著它的目的的。更何況,這些詩詞文章,還都是別的成果,你也說了,這些書生天南海北的,十萬八千裏遠,那麽這東西,何必費了這樣大的功夫,只將這天大的好處送給你呢?”

溫良有些迷茫,又將時韻那句欲先取之的話給念叨了好幾遍。

系統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沒出聲。

其實自從出事兒,他就一直在呼喚系統了,想讓系統給他出出主意,讓他擺脫掉這些汙名,讓他能逃過這一劫。但是,自那之後,系統就再也沒有回應了。就好像來的時候,無蹤無影。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時韻說的有道理,這天底下若是有白送的午飯,那吃完之後必然是要付出代價的。要麽是被哄騙了錢財,要麽是被哄騙了身體,要麽是被哄騙了性命。

他自幼就知道的道理,為什麽偏偏在系統來的時候,就看不出這東西背後的險惡用心呢?

人都是會遷怒的,溫良從不反省自己的貪心,只會責怪系統給他帶來的黑鍋。

“它需要好感,別人的好感。”在時韻的引導之下,溫良只覺得那心裏的系統,估計當真是來謀財害命的鬼怪了。他忙不疊的說道:“別人對我約好,它就能給我越來越多的詩詞文章。”

時韻微微挑眉:“好感?”

溫良點頭,時韻為保證自己的準確度,詳細問道:“那它和你有交流嗎?它有沒有名字?你平日裏,是如何叫它的?”

溫良抿抿唇,下定決心:“它有名字,它說它叫系統,我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但估摸著,也不是什麽正經名字?”

他不解其意,但是並不妨礙他呼喚使用,只要他有得到好處,叫狗子也行。

時韻點點頭,重覆道:“所以,是好感值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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