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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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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爾沐浴更衣之後才去拜見秦瑨。

只見秦家上下皆是匯聚於正廳,皆是望著雲爾一步步走來。秦瑨已經年老見此光景只想到秦扶悠當年這般大時是什麽模樣,不由又老淚縱橫。

雲爾過來,先是正正地行了大禮才起身:“雲爾拜見外公,拜見眾位母舅舅母。還有眾位表哥表姐表弟表妹。”

“孩子,到我跟前來。”秦瑨濁淚又下:“老夫到底是有福,餘年還能見悠兒之女。”

雲爾亦淚目:“雲兒在東元幸得外公助。”

一旁的婦人無不淚流。

大舅母:“幸兒歸。爹與雲兒都莫要哭了罷,雲兒走了這三月定是沒有好好用飯,來,舅母特意叫廚房做了東元的菜呢。”

二舅母:“是啊是啊,相逢應該高興,還是莫要哭了。”

一頓飯後,雲爾先別了秦家人前往將軍府上,一個小家丁在她側前方打著燈籠為她領路,她只負著手慢慢行。夜已深,路上沒有行人,安靜又恐懼,時不時竄出小貓小狗都能嚇到他,他一顫燈就晃。雲爾噙著笑一路走。

到達聞人府時將軍府的門還是敞著,守衛的將士見她馬上請她進門,雲爾擡步上階時還吩咐了守衛將小家丁送回:“我今夜就宿在將軍府上,你先回去吧。”

小家丁點頭維諾。

雲爾被將士帶進廳堂,廳堂上坐了聞人家一家三口,月兒最先見著她,才一擡頭眼淚便來了:“姐姐。”說著便要起身。

雲爾馬上迎過去:“你如今也是有身孕的人了,莫要起來。”

月兒眼中還噙著淚:“月兒以為姐姐怨我不願來了,這飯菜熱了一遍又一遍。”

“我這不是來了嗎?”雲爾坐在她身邊。

“一路可順利?”聞人淵問她。

“十分順利。”

聞人淵點頭又叫下人去熱菜:“好容易把你盼來了。”

聞人襲為她倒酒,酒到杯中忙收收:“哥哥糊塗。”

“無妨,倒吧,我們一家人喝一杯。”

聞人襲點頭,為她斟滿:“我們回得突然,也沒能與你見一面,你···”

“哥。往事不必再提,我不會怪你們。”

“也罷,也罷。”聞人淵飲盡一杯酒:“你肯這般想就是最好了,我們自回青央以後常常自愧不已。”

雲爾亦飲一杯,轉了話頭:“月兒的身子有幾月了?”

“三月了。”

“好。”雲爾調笑:“好,我是做姨母呢?還是姑母呢?”

四人皆笑。

月兒還是淚眼朦朧,靠到她的肩頭:“姐姐,姐姐······”

雲爾摟過她:“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怎的還這般愛哭?”

“月兒自回來後便一直思念著姐姐,怕姐姐怪我又不敢寫信給你,收到你的信又愧又擔憂,擔憂你在東元好不好,身子是否無恙。”

“我在東元很好。”

“可是我不在姐姐身旁這顆心就是放不下。”

“現在好了,我回來了,你又可以見到我了。”

“我早就叫人為姐姐收拾了一間屋子,姐姐可以隨時過來住。”

雲爾摟著她笑:“好。”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但是現在夜已深,你可要休息了。”

“不,不休息。”月兒改抱著她:“我怕我一睡姐姐不見了。”

雲爾握著她的手亦是感慨:“好,那便再坐一會兒。”

“嗯。”月兒賴著她。

雲爾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心越是浮沈。

來人掀了厚簾進屋:“我來遲了。”

雲爾垂著眼,飲了一杯酒:“夜已深,我先回了。”

“今晚就宿在府上。”聞人淵發話起身:“夜已深,我乏得很,先去休憩了。”

聞人襲亦起身:“月兒有身子不得這般晚睡,我先領著她走了。”

月兒雖不願,也不舍地走了。

雲爾起身又飲一杯:“我喝多了,王爺自便。”轉身時被鐘離霂抓住手腕,轉眼已至人懷中。

“我很是想念你,我知曉你對我仍有怨,能否與我說幾句話?”

“否。”

“你我在東元時你對我說,待你完成了這頭事,報了你娘的仇,你便跟著我回西靖。你會帶我去見你的外祖父,我帶你去見我的父皇母後。你可好記得?如今怎的可以說話不算話?”

鐘離霂解釋:“我將你迷昏是不想你身涉其中受傷。深夜逼宮是為了助蕭柃雲早日登上皇位也可報了你娘的仇。你心中有怨也射了我一箭可消除了?如果沒有我現在去取了箭你再射,好不好?”

雲爾言:“你當初一見我便知曉我的身份,我亦是對你坦誠無話不說,我知曉你對你的身份有瞞亦從未深究或是逼你開口,你既然那般喜歡操控世事我便讓你操控好了。但你你何以要害我父親傷我兄長奪我蕭家江山?”

“我何時想奪你東元江山?”

“你莫要再多言了。多說無益,你我之間再無可能。”

鐘離霂將她箍得更緊:“莫要離我而去。”

“不是你通風報信告訴我義父和我舅舅我在東元的嗎?不是你將他們叫來在圍獵場上暗殺我父親的嗎?花節落香湖暗殺;秦欽的話;讓蕭柃雲知曉我的身份;我被祝幻追殺;假意讓祝幻受傷;讓祝幻傷我;給我下毒又要祝幻將我喚醒;什麽都帶走了就是不帶二十四影衛;假意叛變助蕭柃雲登基;我做攝政王;在眾位臣民面前為我游說立威讓群臣上朝;又將我離東元都城的消息傳遍東元城;包括連旸暗中助我你又將他殺害;這些事實你皆以為我什麽都不知曉嗎?西靖七王爺原來這般運籌帷幄!宛如孔明在世!”

鐘離霂忽有一瞬的失神,然後懷裏的人成功逃開,緊接著一把匕首至他頸部。

“我謝你助我得成所願,明日會有萬金到你府上,算是謝禮,你我不相欠,從今以後,你我相見不相識。王爺自重。”

三日後,宮裏的人來人宣旨,西皇召見秦雲爾。聖旨上寫得客氣,說是東元落香王駕臨,有失遠迎,特在宮中設宴招待。

雲爾答了聲是意思意思接了旨又回塌上休憩,傍晚時才醒,醒來又恍然,忙叫了人來為她更衣赴鴻門宴。

說起來蕭柃雲到底是沒有撤了她的官職和爵位,只是她已經不在東元,即使有名也無實,西靖的皇上此時要她進宮是為何?甕中捉鱉?毀屍滅跡?

雲爾自嘲,如果她真是死在東元,不知道如今的蕭柃雲還肯不肯為她征戰西靖。

可惜她生死已看淡,死了一了百了,都爛在黃土裏了何以知曉人世間之事?

現在的西皇是鐘離霆,是鐘離霂的哥哥,已故西皇早逝,鐘離霆執政以來有秦家守衛倒也沒出什麽大亂子,只是鐘離霆好色,難免不成事些。

當雲爾著了一身華麗衣裳步步走進來時,西皇面上滿是驚艷。

雲爾面色淡漠不為所動,走近時才行禮:“參見西皇陛下,陛下萬歲。”

鐘離霆滿面的笑容:“傳說東元女子甚美,你的三位姐姐自來西靖時朕便驚訝於她們的美貌,今日一見,怎的覺得姨妹還要美幾分?姨妹莫怪,我雖初見姨妹,但是心中覺得甚是親切故而也不喚你官名,姨妹可介意?”

“無妨。”

“那姨妹便落座吧。”鐘離霆依舊是色瞇瞇的模樣。

雲爾落座後便開始掃視這宴客廳中之人,竟不見她舅舅,雲爾挑眉確認這是鴻門宴無疑。轉眼又見鐘離霂坐在她對面,才知她身旁之人皆是鐘離霆的後妃,雲爾不悅起身從鐘離霆面前走過,坐到對面家臣的位置上去:“我坐錯了,換個位置。”

鐘離霆只覺得她雖然冷冰冰的模樣還艷麗動人,只希望她坐近些他好看得清楚些,也不在意這許多,直點頭:“姨妹自便。姨妹看看這飯菜可還合胃口?朕特意叫禦膳房做了同你的三位姐姐一樣的菜色,你們皆是東元人,胃口自然與我們不同。”

“勞陛下費心。”

“不費心,不費心,想必姨妹也是許久不見你的兩位姐姐了吧,朕今日昭姨妹來,一是為了感謝姨妹千裏迢迢來我西靖,二也是因為你的三位姐姐思念姨妹。特叫你來敘敘舊。”

雲爾靠著椅背坐得無拘,撐著腦袋望著對面的人,找到蕭淡雲,蕭澄雲和蕭湖雲,端詳和怒視皆有,就是不見思念,於是她只是笑笑,然後倒了一杯酒敬了敬:“原本以為是一輩子都不會見的人,今日突然見著,沒準備說辭,姐姐們見諒。”依舊是懶懶散散的模樣,也不起身,只是虛擡了擡手就罷了。

“妹妹說得哪裏話?”蕭淡雲不鹹不淡。

“說的東元話。”雲爾丟了杯:“陛下不妨還是直言,這你來我往滔滔不絕著實無趣,我們說上一說才好給眾位看官一個交代啊。”

“姨妹客氣,朕無惡意,這是家宴,家宴而已。”鐘離霆依舊好模樣。

“我不姓鐘離,不嫁鐘離家,何來家宴一說。我遠赴西靖,一是無處可去,二是見見親人,如此而已,不會久留,陛下安心罷。”

“姨妹說的哪裏話?”

“你喚了本王這許久的姨妹,是想本王亦喚你姐夫麽?”雲爾甩了杯,杯中酒灑,酒一落地馬上冒泡,劇毒,酒杯仍在飛,撞到柱上時,柱子後頭的人馬上往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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