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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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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美

顏淑坐在車上不動,“剛才肖勝男的棉簽已經碰到我了,我這回真的需要隔離了。之前的數據都顯示,這個病毒一旦接觸,感染的可能性是100%,你最好還是把我送回去,免得傳染更多人。”說完,她臉色黯然。

白陸明解下自己的安全帶,直接走到副駕駛一邊,打開門,扯掉顏淑的防護帽,笑道:“我百毒不侵。”

“你瘋了。”顏淑不知所措,警覺地看著白陸明,“你……到底想想幹什麽?”

白陸明微微一笑,“我剛可救了你,你就這麽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嗎?我要害你,還用這麽麻煩的救你嗎?。”

車上配備有熱水壺,白陸明用一次性杯子打了一杯溫水,遞到了顏淑跟前,“喝點熱水吧,剛才受驚了。”

顏淑接過水,呷了一口,雙手攏著杯子放在了膝蓋上,繼續問道:“那你現在可以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了吧。”

白陸明托著顏淑拿著杯子的雙手,又送到顏淑嘴邊,“多喝點,看你這嘴唇幹的,你這樣我可是會心疼的。”

見顏淑喝了水,他三兩下扯掉了自己的防護服扔到一邊,抻了抻脖子,又欠身朝向車子裏的顏淑,道:“還不下來把那身衣服脫了,你不熱啊?”

顏淑下個車,才看到旁邊停著一輛警車,白陸明忙解釋道:“現在的私家車上路都太紮眼了,就算是被征用的沒有特別通行證也會被攔下,所以.......”。

所以你不是救護車,就是警車。

顏淑還是不肯脫了防護服,道:“那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去個安全的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現在只想回家。”

“你現在這種情況是逃跑,是違法的,這麽回家,肯定是直接被抓回去。”

“那還不是被你給害得。”

白陸明氣笑了,“我說你怎麽這麽不講理啊,明明是肖勝男要害你,怎麽就成了我害的了。等肖勝男被發現了,還不知道會怎麽說你壞話呢,你現在回去,就不怕她再害你啊!”

“不怕,我回去當著她的面問個清楚,拆穿她。”顏淑說罷便往救護車駕駛室走去,想自己開車回去。剛走了兩步,就覺得自己腳下一軟,眼前發黑,她強扭過身體,面向白陸明,“那杯水……你……”只見到白陸明模糊的身形快步上前,應該是想扶住她,然後就沒有了意識。

*

顏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張圓形的豪華大床上,床的上方圍著一圈紅色紗帳,一直垂到地上。床單被罩還有枕套也都是紅色的,上下渾然一體,很夢幻和浪漫,極具視覺沖擊力。

顏淑下意識掀開被子,發現自己竟然穿著一身紅色真絲睡衣,還帶蕾絲花邊,襯得她好像童話裏的公主,但有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問題:到底誰給她換的衣服?

顏淑心裏咯噔一下,不自覺地將被子往懷裏又攏了攏,慌亂地透過那朦朧的紗帳向周圍看去。這間臥室非常大,家俱也是紅白色搭配的,一個超大的梳妝臺格外吸引人的眼球。

她不安地掃視著,終於,目光落在了墻角懶人沙發上那一身白衣,貪婪打量著她的男子,那人手裏還端著一杯咖啡,那樣子就像是在欣賞一件稀世的藝術品。

“你終於醒了。”白陸明將咖啡放在手邊的小茶幾上,站了起來,慢慢走了過來。

“你別過來。”顏淑害怕極了:自己不會,不會是......已經……

白陸明沒聽見一樣,掀開了紗簾,走了進來,“怎麽,現在知道怕我了?”

顏淑將被子裹得更緊了,往床的另一邊挪動著。

白陸明輕笑了一聲,背對著顏淑坐在床邊,“現在害怕已經晚了噢。”

正在這時門開了,走進來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見顏淑醒了,臉上綻出了笑容,“姑娘醒了啊,那可太好啦!我這就去把粥端上來。”說完扭身又走了。

白陸明兩手一攤,偏頭看過來,“這兒是我家,你待在這裏很安全,剛才這位是我家的傭人,你叫她趙姨就行了,衣服是她幫你換的。你清白之身尚在,我白陸明沒有對你做地任何逾越之舉,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吶。”

他起身後又想起些什麽,繼續解釋道,“因為你來的時候穿的衣服是醫院裏的,一次性的,所以才給你換掉的。”

“那我穿的這件是……”

白陸明促狹地說:“怎麽,你還擔心我有別的女人嗎?”

顏淑氣結,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把手機還給我。”

“這個恐怕不行,為了你的安全,最好不要和外界聯系。”

看顏淑有點可憐兮兮,他又說:“我已經給徐千裏發過信息了,說你這兩天嗓子不好,有事發消息就行了。還好你設置了指紋識別,現在我已經換了密碼,拿到手機你也打不開的。”顏淑感覺他的嘴角挑了一下,“你也不想讓他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不是嗎?”

“他還是會打過來的。”顏淑很自信。

白陸明輕笑一聲,“你還真是了解他,他確實打過來了,然後我就裝作嗓子不好和他嗯啊了一會兒,他就當你確實沒辦法說話,讓你好好休息,就掛了。”

白陸明又走向,輕輕撩開了紗簾,走出去的時候,突然頓住腳步,“所以,有什麽想和徐千裏說的話,告訴我就可以了,我可以代為轉達。”

說完,趙姨用一個床桌端著一碗小米粥進來了。白陸明沖她點頭微笑,出去了。

趙姨人很好,說話柔聲細語的,讓人忍不住想親近。但顏淑還是保持著警惕性,不與她多言語,只低頭喝粥。

這一天她確實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先是顏虎走了,然後自己要被隔離,然後又是逃亡一樣,末了還被迷暈了。雖說睡了一覺,但那是藥物的作用,這會兒還覺得頭疼。這小米粥溫熱的感覺,確實讓她有了些許的慰藉。

吃完粥,她才發現趙姨準備了一身大紅色緞子面的晚禮服掛在穿衣鏡前。

見她一臉狐疑,趙姨解釋說:“主人晚上想和你一起吃頓飯,希望你能賞光。”

顏淑確實有很多問題想問白陸明,但看著那晚禮服,不禁咽了一口口水,“有沒有其它款式的,最好是休閑裝,這種衣服我穿不慣。”

趙姨面露難色,“姑娘今天能先湊和一下嗎?現在是特殊時期,也不方便出門,主人已經安排給姑娘做衣服了。”

怎麽,白陸明家裏還養著裁縫嗎?

吃過了小米粥,顏淑覺得精神好多了,她捏起那件晚禮服的裙角--真的要穿嗎?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睡裙--還是穿晚禮服吧,總不能穿睡衣或者浴袍吧。

*

白陸明家的餐廳大得驚人,餐廳的門像是賓館宴會廳那種對開的大門,顏淑來到門口,趙姨就微笑著幫她推門。顏淑腦補了一下:確實需要有人給推門,自己穿著這麽難受的衣服,再弓著腰推門,那畫面--不忍直視。

那厚重的大門一推開,眼前的景象還真是可以用金碧輝煌來形容:餐廳很高,至少有四五米吧,豪華的水晶吊燈有十幾盞,長長的棕色實木餐桌,至少能容納二十個吃飯,擱在餐廳裏卻還顯得很小。

白陸明獨自一人坐在餐桌的一頭,旁邊還放著一套餐具,椅子已經拉開,不用說,是給顏淑準備的。可能是因為餐廳實在太大了,他一個人坐在那,顏淑竟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孤獨和悲傷。

門一推開的瞬間,白陸明臉上就像開了光一樣,好像等待有情人的懵懂少年,見到了心儀已久的姑娘,竟有了一絲羞澀。

但是一看到顏淑的打扮,白陸明又差點笑噴:那件晚禮服她穿著確實很合身,顯出她優美的腰線和身形。只是她竟然穿著紅色拖鞋,上面還畫著一只kitty貓,上身還披了一件白色的浴巾。即便如此,這種混搭的風格在她身上,竟然沒有太過強烈的違和感。

顏淑就這麽大大方方地腳上拖著kitty貓走了過來,把椅子拉得距離白陸明遠了一點,才坐下,順便把餐具也移得遠了一些。

看在眼裏的白陸明不動聲色,只是看了看她肩上的浴巾,“你這是?”

“這個衣服好是好,就是後背太過暴露。”頓了頓,她又說,“我覺得冷。”

白陸明臉上掠過一縷淡淡的笑意,示意趙姨上菜。

菜品都很精致,小碟子小碗的,顏淑也確實餓了,一陣狼吞虎咽。趙姨見狀,彎了彎嘴角,白陸明輕揮右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顏淑吃得差不多了,才擡起頭,看到了白陸明那直勾勾的桃花眼。

顏淑這回也沒和以前那樣害羞,而是直奔主題,“肖勝男是怎麽回事?她為什麽要害我?你又是怎麽知道她要害我的呢?”

白陸明滿是笑意臉微微一沈,“先一起好好吃個浪漫晚餐,別討論這些煞風景的話題,好嗎?”

“你非要這麽和我說話嗎?白陸明。你整天說喜歡我,可是你除了工作,從你從來也沒有和我聊過其它的事情。”顏淑語氣裏透出了冷意。

白陸明微微怔了怔,有點難以置信,“你指的是要和我推心置腹的聊一聊嗎?”

“我已經吃飽了,先回去了。”顏淑起身欲走。而且,她是真的吃飽了。

“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還不行嘛。”白陸明認輸,他一手托著腮幫子,眨巴著眼睛看著顏淑,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肖勝男為什麽要害你,你難道不清楚嗎?”

“因為徐千裏嗎?”

白陸明揚了揚眉毛,一副“那你以為呢”的模樣,然後繼續雙手抵在下巴上,看著她,道,“至於我,其實並不知道肖勝男要害你,我只是知道你的位置而已。”

顏淑大驚:怎麽你給我身上裝了什麽設備不成?隨即她便擼開左手肩頭的毛巾,之前白陸明有給她打過營養針,難道是那個時候?

“你……你竟然……”

“不是什麽毒藥,只是微型追蹤器,半年心後會自動解體,排出體外的。”

剛才白陸明只顧著嗑顏淑的美顏,都沒怎麽吃飯,這會才用叉子將一小塊牛排送到自己嘴裏,然後端起一杯紅酒,在手裏晃了兩下,“現在都居家隔離,我看到你來了利民,就知道一定是有什麽事情。至於肖勝男,我只是也知道她的位置而已。”

說著還湊近顏淑,壓低聲音說,“因為她就在醫院裏,所以我還能通過監控看到她都在幹什麽?”

所以,他看到了肖勝男取了那個帶有病毒的棉簽,向顏淑這邊來了,就趕緊地來救她。

“那......我們為什麽要逃跑,直接揭發她不行嗎?”

“現在是什麽時候,救人都來不及,哪裏有人理會這些事情,你待在那裏,只會給肖勝男更多機會來害你。”

想到這兒,顏淑覺得背後一陣發涼,也不知道是對白陸明裝追蹤器行為的恐懼,還是對自己劫後餘生的後怕。不過,她還是訕訕地回了一句,“謝謝你。”

白陸明剛將紅酒放到嘴邊,一聽到這句,怔楞了一下,“不客氣,能幫到你是我的榮幸。”

“還有就是......我......我應該是已經感染了,待在這裏恐怕會......”顏淑聲音越來越小。

“你是在擔心我嗎?”白陸明不懷好意地笑了,“放心吧,傻丫頭,我說過,我百毒不侵。”

算了,如果自己真的已經是感染者,他,還有趙姨這些傭人也已經都沒救了。

“那......你到底是誰?”顏淑繼續問,“我指的是除了你現在這個身份之外,還有什麽身份?”

“你這麽聰明,不如猜猜看啊?”

“你是申龍,對嗎?”因為之前白陸明有半開玩笑說過自己是申龍,而且他在利民只是一個醫生,但所有的高層都敬他三分,還安排肖勝男進了醫院,還有他可以隨便進入利民的監控系統,他的言行舉止,還有這房子……

白陸明剛擡起酒杯的手又放下了,垂了眼,半晌,才道,“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聰明,不做作,甚至你對徐千裏的那種看似無意,卻很深沈的愛,都讓我很欣賞。”

“你到底是不是申龍?”顏淑對他這種明裏暗裏的表白,根本不感興趣。

白陸明神傷,道:“是--又怎麽樣,不過是一個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得不到的可憐人。”說完,他猛得將杯子裏的紅酒全都灌進了肚裏。

顏淑撇了撇嘴,繼續問道:“徐遠征的死到底和你有沒有關系,真的是舒榮幹的嗎?”

白陸明用紙巾輕輕揩了揩嘴角的紅酒,“怎麽,你覺得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嗎?”

“我查過舒榮,他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為什麽為害一個刑警隊長,還通過徐千裏這麽間接詭異的方式。他們之前並沒有交集,根本就沒有殺人動機,還有他莫名其妙地就自殺了,根本說不通。”

“不是舒榮就一定是我嗎?”白陸明一副受了屈曲的模樣。

“你是智因的老板,也就是利民的老板,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難道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主要還是因為徐千裏在懷疑我吧。”見顏淑不作聲,白陸明繼續道,”警察確實一直都在跟蹤我,已經很久了,如果我有什麽問題,他們早就抓我了。”

頓了頓,他接著說:“你能查到舒榮什麽?不就是一般的簡歷嗎?你知不知道舒榮為什麽那麽普通?”

顏淑一怔,瞪大了杏眼。

白陸明一掀眼皮,“他戶口上的父母只是他的養父母,他真正的生身父親是二十多年前犯下連環殺人搶劫罪的要犯,在一次行兇過程中被一個路過的軍人給制服,並因此判處極刑,你猜制服他的那個人是誰呢?”

顏淑囁嚅著問:“是徐遠征嗎?”

“不愧是我喜歡的女人。”笑了笑,他又道,“你以為徐遠征頭上那道疤是怎麽來的?”

“徐千裏說,是他爸小時候自己不小心摔的。”

白陸明戲謔地一笑,“徐遠征也就是騙騙你們這些小孩子。”

那你有多老?顏淑臉色微變。

“那人雖然作惡多端,但為了不牽扯孩子,就讓舒榮現在的父母收養了他,才讓他的歷史清白,不然這孩子一輩子都擡不起頭。”

聽完這個唏噓的故事,顏淑垂了眼,覆又擡頭,問道:“那到底和你有沒有關系?”

白陸明一臉不悅地看向那雙潑墨一般的眸子,將臉湊到了顏淑跟前,“那我說‘沒有’,你會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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