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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爺難道不是這樣更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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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爺難道不是這樣更勾魂?

展昭動作一頓,不太明白地看著謝箐,俊臉卻一下通紅。

“不是不是,我是說衣服會掉。”謝箐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也不知是不是在水裏泡太久了,腦子都糊塗了,把衣服說成褲子了。

不過,如果扯掉腰帶,這樣大的洪水,衣服確實很可能被沖掉。衣服掉了,褲子估計也危險了。畢竟古代人的褲子,那個腰帶實在是有些不靠譜。

有些尷尬的謝箐,伸手將頭上的飄帶扯了下來:“展大人,用這個綁。”

幸虧她今日臨時起意,整了根很結實的飄帶束了頭發。

展昭接過飄帶,垂下眼皮,將他和她的手腕綁在一起,之後仍然單手從後擁住她,順著水勢往下飄。

在這樣的洪水裏,與其耗盡力氣去掙紮上岸,不如順水飄。飄到最合適的地方想辦法上岸。這附近,他看過了,都不適合上岸。

“展大人,你怎麽也掉下來了?”謝箐這才有空問展昭。

“跟著你跳的。”展昭脫口而出。

謝箐忽然說不出話來。

“你掉下去了,我自然必須跳。”展昭看著她的眼睛,說得很認真。

謝箐心裏一顫,有種感動一下就流竄到四肢百骸。

“那小白他們在哪裏?”她忽然就有些不敢和展昭對視。

白玉堂那種桃花眼如果盯著你看,你會有種被愛著的錯覺。可展昭的星眸,卻讓她有種自己也會跟著淪陷的心悸。

展昭沈默了下:“他當然會跟著跳下來。”

那只耗子,他再了解不過。今日,無論是她還是他墜入懸崖,白玉堂都一定會跳的,毫不猶豫那種。

謝箐再次說不出話。

“那小艾虎看見我們不見了,會著急吧。”謝箐有些擔心。

展昭確實不知艾虎現在怎樣,也沒法回答她。

謝箐本也沒想他回答,想到小白可能也跳了,便舉目四眺。

這一眺,她才發現周圍已是汪洋一片,洪水裏混著各種上游沖下來的樹枝稻草啥的,還有張家村沖出來的各種鍋碗瓢盆,以及雞鴨牲畜等。

甚至還有......一頭豬。

那是一頭白白胖胖的大豬,此刻正隨水而飄,就在他們旁邊同行。可看它那樣子,似乎還挺優哉游哉的,一點沒有疲憊或掙紮的感覺。

“展大人,那頭豬為啥能飄在洪水裏?”謝箐有些好奇。

“豬浮三江狗浮四海。”展昭解釋道,“豬天生就會游泳,這對它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樣啊。”謝箐長見識了,她知道豬會鳧水,可卻不知道豬這麽牛,能浮三江。

看著那頭逍遙豬,謝箐忽然靈機一動,對展昭道:“展大人,快,帶我過去,我想騎豬。”

雖然展昭武功高強,體力充沛,可在洪水裏,也照樣會累的,這來了個天生能鳧水的豬,那不是送上門來的免費自行車嗎?不用白不用。

騎馬算個啥,騎豬才是牛逼。

小時候,有次去外婆家,天氣很熱,哥哥便帶她去村口的小河游泳。哦,在農村,是沒有游泳池的,所有孩子夏天都會去村口小河裏游泳。小河並不深,也就到成年人的腰部,所以大人也不太擔心安全問題。

村裏有個小孩,不知從哪裏搞了個破輪胎,坐在上面沖她耀武揚威。

她對哥哥道:“謝輕攬,給我搞個最拉風的,把他比下去。”

哥哥就悄悄把外婆家的豬給弄了出來,讓她騎在上面,驚艷了整個河灘。那整個夏天,她都騎著一頭豬。

在她的記憶裏,好像豬豬很聽哥哥的話,哥哥喊它往東,絕不敢往西。不過,豬豬為啥那麽聽哥哥的話,她那時候太小,壓根沒註意過。

展昭看了看那頭豬,微微一楞,隨即一笑:“真想騎?”

這家夥,怎麽給個孩子似的。

謝箐毫不猶豫點頭。

“好。”展昭忍住笑,帶她靠近那豬,將飄帶解開後,直接將她舉了上去。

那豬似乎被嚇到了,任由展昭把人弄上去,待反應過來,欲要掙紮,卻被展昭在他那耳朵下點了點。那豬瞬間就老實了,乖乖地當了坐騎,只是鼻子裏哼哼唧唧的,似乎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展大人,它為何這麽聽話?”謝箐有些想笑。

展昭也半扶在豬的身上,笑道:“趙曦教的。”

趙曦那個家夥,奇奇怪怪的東西層出不窮。

謝箐一楞,荊王?這天潢貴胄居然還懂馭豬?和她家謝輕攬可有得一比。不過,她也不知哥哥是怎麽馴服豬的,該不會也是點豬耳朵的穴道吧?

神奇地瞅了瞅那被馴服的豬,她開始考慮等回開封府後,一定要去膳堂後院拿東哥養的那頭豬來試驗下。

“展大人,為啥你大部分時候都是直呼趙曦?不怕對皇家不敬嗎?”謝箐有點好奇,像展昭這種教養極好的謙謙君子,一般都很註重禮法的,可她發現好多次了,展昭經常隨口稱呼荊王為趙曦,感覺好像一點不在意他的皇子身份。

展昭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下,道:“以後你會知道的。”

謝箐:“......”

展大人這話說得怎麽有些聽不懂。算了,她也沒有探聽別人秘密的習慣。

有了這頭坐騎豬,謝箐和展昭都省了不少力氣。

濤濤江水中,渾身濕透的“少年”騎著一頭豬,耀武揚威,身後跟著同樣濕透的溫潤男子,兢兢業業地像個趕豬人。

不過,那豬實在是有些不老實,總想反抗,不過都被展昭的鐵血手腕給鎮壓下去了。

謝箐正騎得過癮時,一道驚喜的聲音忽然從後方傳了過來:“展大人,展大人。”

展昭和謝箐微微一怔,這歡快的少年聲音,太熟悉了。

小艾虎!

可是,艾虎怎麽也跑洪水裏來了?

謝箐和展昭一下回頭。

這一瞧,兩人臉皮都抖了抖。

此刻,艾虎竟然也騎著一頭豬,身邊還跟著一副生無可戀表情的白玉堂。

艾虎轉頭對白玉堂激動地道:“五爺五爺,你果然沒騙我,他們真的還活著。”

而後又看向謝箐和展昭:“嗚嗚嗚,小謝青,我以為你死了。”

謝箐翻了個白眼,差點死了是真的。不過,看到艾虎和白玉堂都平安無事,心裏也抑制不住地激動。

回想起展昭說白玉堂一定會跟著跳,眼眶突然就酸澀起來,好在身在洪水中,臉上本就到處是水,倒不怕被人看出她眼角隱隱的濕潤。

白玉堂揪住豬尾巴,努力靠過來,看著謝箐發紅的眼眶,自己眼眶也有些紅,卻笑道:“小謝青,瞧瞧你這狼狽的樣子,醜!”

隨後又瞅了瞅展昭:“醜!”

展昭:“......!!!”

謝箐破涕為笑:“五爺,要不你也照照河水。”

眼前的白玉堂,玉冠早就不見了,一頭鴉羽一般的黑發濕噠噠地黏在臉側,也不知為啥,那外衣和中衣都不見了,一身昂貴的裏衣被河水一泡頓時薄如蟬翼,貼在身上。

謝箐有些好奇那裏衣究竟是啥高檔玩意兒,她記得展昭在青樓時候,渾身被汗水弄濕後,裏衣也是這個效果。

白玉堂將一縷濕透的黑發撩在耳後,一個勾勾搭搭的眼神:“小謝青,五爺難道不是這個樣子更勾魂?”

謝箐想懟,卻發現壓根懟不出口。

白五爺說得確實沒錯,平日裏錦衣華貴整整齊齊的他,那是翩翩貴公子,好看得華麗麗的。

然而,此刻的五爺,那濕漉漉的黑發雖然黏在臉上落在肩頭,可半遮半掩的一張雪白的臉,在灩灩光影滄洪中,反而更加地冰肌玉骨,畫筆難描。

而那穿了等於沒穿的衣服.......

當視線落在某處時,謝箐一下捂住鼻子,生怕冒出點啥不該冒出的不雅東西。

要命啊,小白這幅男色惑人的樣子,她這好基友也扛不住啊。

白玉堂微微一怔,順著她的視線緩緩低頭,從不知臉紅為何物的他,那如玉面皮竟也微微泛起了粉*色,卻將他襯托得愈加嬌艷魅惑。

展昭突然揪了一下謝箐那頭豬的尾巴,將豬轉了一個方向,隔開了她的視線。

“衣服怎麽沒了?”展昭蹙著眉問白玉堂,視線在他那近乎“紅果果”的身上掠過,一下別開眼。

不提還好,一提,白玉堂差點破防,一下怒瞪艾虎。

還不是因為艾虎那個膽小鬼!

當時,他跟著展昭跳下懸崖後,也是被洪水給沖了好遠,卻意外撞見了艾虎。

好家夥!艾虎當時正趴在一塊搖搖欲墜馬上要散架了的浮木上,一看他過來,一下撲過去,掛住他脖子,大喊五爺救命。

一翻折騰中,就將他的腰帶給扯掉了。而他那上衣也被那浮木的毛刺勾住,一個兇猛的浪頭打來,衣服陣亡了!

他當時真的很想將艾虎掐死在水裏。

艾虎渾身一抖,壓根不敢去看白玉堂那要吃了他的眼神,扯住豬耳朵,靠近了謝箐。

“艾虎,其實吧,你不用跟著他們跳的。”看著艾虎也出現在洪水裏,謝箐又一次感動,小白和展大人敢跳下來,那是人家武功高,能自保。

但艾虎這個小可愛,武功很菜,卻還能跟著跳下來,這份情義值得她去感恩。

艾虎表情一滯,隨即不好意思地道:“那個,我是......不小心摔下來的。”

謝箐感動的表情一僵:“.......”

好吧,終究是她錯付了。

不過艾虎自己都能摔下來,也是本事!她服氣。

“那你這豬?五爺幫你抓的?”謝箐認為艾虎不可能有那個能力在洪水裏讓豬聽話。

艾虎這下神氣了:“難道你沒看出這是那頭從上山開始就一直跟在我屁股後面的豬嗎?這頭豬喜歡我,看見我,就自己游過來讓我騎的。”

謝箐楞了楞,這才想起好像確實有頭豬一直跟著艾虎,不過當時沒太註意那豬長啥樣。

“小艾虎啊,這豬為啥要跟你後面啊?”謝箐瞅了瞅艾虎那頭豬,她怎麽感覺和她騎的這頭豬完全不同呢。

她這頭豬,一直哼哼唧唧的,被展大人收拾了幾次才老實下來,可就算被暴力鎮壓了,那小表情兒,一副生無可戀的打工人表情。

人家艾虎那頭豬,豬頭高高昂起,鼻子裏雖然也哼哼唧唧的,可一看,那就是歡快歌唱的節奏。壓根不用白玉堂壓陣,一副驕傲得很的樣子。

“我一開始也不明白這豬為啥老跟著我。”艾虎摸了摸豬頭,“不過後來我想起來了。我在張家村勸說村民離開時候,有個莊戶正打算殺豬,刀都舉起來了。那豬可憐巴巴地看著我,眼裏似乎有淚,我心一軟,就拉住了莊戶......”

謝箐瞅了瞅那豬,發覺那豬的眼神兒好像還真挺有靈性的。

“不過,我也不知道它怎麽也掉下來了。”艾虎也很疑惑,難道這頭豬也是腳一滑,掉下來了?

謝箐再次瞅了瞅那頭豬,心裏忽然有些感慨。

萬物有靈,連豬也不例外。以後她再也不罵人是豬狗不如了,有些人壞起來,那是不如豬狗!

展昭再次觀察了下周圍環境,和白玉堂商量了下,決定再繼續順水漂一會,待有稍微合適的地方,就想辦法上岸。

幾人又在洪水裏漂了一陣,終於到了適合“登陸”的地點,正當展昭和白玉堂拉住兩頭豬準備強行轉向往岸邊靠時,遠處卻又傳來巨響,隨後,那本來已經漸漸平息的洪水,再次瘋狂起來。

“不好,應該是又潰堤了。”白玉堂臉色有些難看。

話還沒說完,怒吼著的洪水就將幾人沖離了好不容易適合上岸的地方。

幾人被洪水沖得一路往下。

前方,到了兩個山坳之間,在看清前方地勢的時候,展昭和白玉堂臉色均一變。

“不好!”二人齊齊出聲!

謝箐擡眸看去,心裏也一個咯噔,瞬間明白了展昭和白玉堂為何失聲驚呼。

前方不遠處,左側是一面突兀立在河床中央的石壁,上面長滿了翠綠色的蔓藤,將石壁遮蓋得嚴嚴實實。

右側,相對開闊,卻在河床中錯落有致地布滿了各種巨石,那些巨石堆,一看就嶙峋鋒利。

根據水流速度和河面寬度等等條件,他們不可能在被沖到那石壁或者巨石堆前能橫向強渡上岸。因此,只可能迎面撞上石壁或者巨石堆。

所以,他們目前只有兩個結局。

若是撞向左側的石壁,毫無疑問地,按照這個沖擊力,不死也得變殘疾。

若是撞向右側的那些嶙峋山石,表面看,山石之間是有空隙的,可以穿插通過。然而實際上,如此短的時間內,如此湍急的洪流速度,他們根本來不及一一避開。

最終結局,會和沖向左側石壁一樣,非死即傷。

這個原理,嗯,有點類似現代高速路。假如高速路上車流很大,你卻駕駛著剎車失靈油門失控的跑車,高速撞入車流裏。就問,你得有多高的駕駛技術,才可以如閃電一般不斷轉彎加飄逸,成功避開那些車流?

展昭和白玉堂武功高,單人時候,也許還可以避過。可帶上她和艾虎,希望就比較渺茫了。

看著前方的情景,艾虎已經發出怪叫,一下扯住豬尾巴,緊張得渾身發抖。

向左還是向右,到了這個時候,幾乎是送命題了,那綠旺旺的石壁和黑森森的巨石陣,仿若矗立在前方的兩道死亡之門。

水流速度太多,不過轉瞬之間,已距離那死亡之門僅僅十來丈。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謝箐臉色微微發白,眼睛死死盯著前方。不斷提醒自己不能叫,不能慌,哥哥說過,越是遇到危險,越要保持冷靜。

當目光落在左側那些綠色蔓藤上,再落到蔓藤四周那浪頭上時,謝箐心念一動。

也許.....

距離,已到了最後時刻。

左邊還是右邊,已再無時間去多想。

謝青終於狂呼出聲。

不過,在她出聲前,展昭和白玉堂也同時一吼。

“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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