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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襲,險象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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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襲,險象環生

正值午膳時間,緣來客棧一樓大堂內坐滿了形形色色的客人,小二穿梭其間,端茶倒水,忙得不亦樂乎。

展昭一行人坐在大堂西側靠窗的位置,正說著話等待上菜。

“漂亮哥哥,好想念你做的甜糕糕啊。”春妹吞了下口水,這一次,倒終於沒喊成漂亮姐姐了。

東哥一副不為所動的高冷樣子,喉嚨卻悄悄咽了一下。

謝箐摸摸春妹的頭,笑道:“想吃啊?行,哥哥回去空了就給你做。”

“真的啊?”春妹眼神一下變得賊亮:“漂亮姐姐,春妹最喜歡你了。”

謝箐笑容一滯,無奈地戳了下春妹鼻尖。

又來了,這小妮子怎麽就教不會。不過,三番五次被當眾喊姐姐,謝箐的心理承受能力已被捶打得夠硬了,不會再刻意去糾正春妹了。

嗯,她免疫了。

咕咕很是應景地叫了聲“親親”,引起王朝蔣平等人一陣哄笑。

已免疫的謝箐:“......”

白玉堂把玩著手裏的茶杯,含笑的桃花眼眸多了一絲深邃。

展昭默默喝茶。

謝箐拿起茶杯,一灌,卻被白玉堂將茶杯輕輕巧巧地奪了去:“漂亮姐姐,你茶杯早空了。”

蔣平徐慶開始吹口哨。王朝見狀,沖展昭眨了眨眼。

將所有的擠眉弄眼都看在眼裏的謝箐一梗,瞇了瞇眼,也笑得花枝招展,一挑白玉堂下巴:“美人兒,怎麽,想陪姐姐喝一杯?”

正默默喝茶的展昭,忽然將白玉堂手裏茶杯奪去:“安靜些。”

大概是吃飯的客人太多廚房忙不過來,上菜的時間有些久,眾人等得肚子都有些餓了,謝箐正想叫小二過來問一下時候,就瞥見有人掀開大堂門簾走了進來。

“西華縣老字號味芳齋新出的狀元餅哦,今日免費試吃,免費試吃,見者有份……”

那人端著一個大簸箕,進來就開始吆喝。

“吃著好的話,多多去味芳齋捧場哦。”

謝箐一看,樂了,這不是他們從縣衙出來遇見的那個叫什麽盛湯的人嘛,沒想到在這裏又遇上了。

東哥春妹一聽有糕點吃,都眼巴巴地望著,不過出於秦香蓮的教導,倒忍住沒有像客棧內有些孩子一樣主動上去討要。

吃飯的客人一聽有免費的,都紛紛叫好。盛湯便挨桌挨桌地發放試吃點心:“各位客官,味道怎樣?記住啊,西華縣味芳齋出品,絕無僅有,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別說,大概是這糕點做得還不錯,這促銷方式也到位,還真有做行商的客人當場就決定午飯後就去味芳齋訂貨,拿回他老家去販賣呢。

當盛湯發到謝箐他們這一桌時候,瞧見居然是展昭他們,驚喜地道:“展大人,好巧,又遇到你們了啊。”

謝箐笑到:“是啊,好巧。”

“來來來,最後的這幾盒全都給你們。”盛湯開心地拿出糕點放桌上,又從簸箕內拿出一壺酒,“展大人,這個也送你們。貴妃米酒,西華縣的特產米酒,大人小孩都能喝,喝了還不醉。”

這貴妃米酒,可是味芳齋老板另外加送的,本來老板是讓他給大家都嘗嘗,可他存了點私心,反正這也不是新品,也就只分發了狀元餅。誰知竟又遇上了恩人,得,全都送。

謝箐等人本想推辭,卻盛情難卻,只得謝過盛湯收下了。大家正餓著,幹脆就直接將糕點一人一份分著吃了。那米酒,也用茶盞一人一點分了嘗。

不過,在分發前,謝箐把出發前韓彰給的那萬能試毒神器拿出來悄悄測了側,確定糕點和米酒都確實沒問題後,才給大家分的。倒不是她好心當著驢肝肺,也不是她懷疑盛湯這人有問題。而是如今情況特殊,萬事不得不防。

所有人都吃了一塊糕點喝了一點米酒,只有春妹和艾虎列外。

春妹沾不得一點點酒味,所以只吃了糕點,沒喝米酒。而艾虎,則因為對糕點有心理陰影,只喝了米酒沒吃糕點。

在眾人分享著糕點和米酒的時候,客棧角落位置,兩個面容普通的男子,時不時瞟一眼展昭他們那一桌。

見春妹吃得手有些臟,謝箐便帶了她去大堂後方的水井打水洗手。

洗完準備回去,迎面就被也來洗手的一男子撞了一下。

“抱歉。”那男子往旁邊一讓。

謝箐沒在意,微微點頭,帶春妹回了大堂。

大家均吃飽喝足,便重新啟程。

一路無異常,直到行至西華縣和留山鎮之間某處密林附近的官道時,展昭率先發現了不對勁。

“我真氣好像提不起來了。”展昭面沈如水,看向同車的白玉堂。

白玉堂一怔,立馬嘗試運行內力,臉色也微變:“怪了,小爺怎麽也是。”

謝箐因為沒有武功,自然沒法驗證,不過心裏也跟著一沈。

展昭立即叫停馬車,下了車,走到後方也跟著停下來的其他馬車旁,挨個去詢問。結果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沒武功的人倒是沒太大感覺,只覺得似乎有些發軟發困,不過都以為是吃完午膳後的正常困頓。可所有會武功的人,都出現了相同的癥狀,內力似乎暫時消失了。

唯獨春妹和艾虎例外。

跟在展昭身後的謝箐,困惑地看著大家,看樣子,大家是中招了。可今日的所有吃食,她都有一一試毒的,沒有問題啊。

“為何我和春妹好好的?”艾虎有些意外,按說,這些人裏,他武功是最低的,應該是最先失去內力的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

“我明白了。”白玉堂臉色極其難看,“是那些糕點和米酒。”

韓彰說過,某些東西單獨吃是沒有毒的,但是如果合在一起,就會產生毒素。

所以,那些糕點和米酒確實沒有問題,可一起吃,就能讓他們內力盡失。推測那些糕點應該是用了什麽特殊的東西導致。

春妹和艾虎沒有問題,是因為兩人都恰恰只吃了其中一種。而其他人,卻是都吃的。

白玉堂一說,其他人也紛紛明白過來。

謝箐趕緊去掏衣袖,想拿韓彰給準備的解毒藥。

然而,當摸到衣袋時,謝箐臉色一僵,隨後又仔仔細細地全身掏了一番,才臉色發白地看向白玉堂:“小白,解毒藥沒了。”

她明白了。

從盛湯一進店推銷糕點時候,他們就中計了。盛湯的東西讓他們集體中毒,而她帶春妹去洗手時候,那看似無意撞了她的男子,應該就是偷走了她解毒藥的人。

這事,恐怕從他們去縣衙開始,就被人盯上了。無論她帶不帶春妹去洗手,那幕後人一定會想辦法偷走她的解藥的。畢竟,誰都知道韓彰的本事。

謝箐心思還沒轉過,展昭就忽然將她往地上一撲。與此同時,白玉堂黃捕頭等人,也紛紛撲向幾個沒有武功的人。

在眾人倒地的同時,無數冒著黝黑幽光的利箭從官道旁的密林裏射出,一片咻咻咻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萬幸的是,雖然大家內力運不起來,可基本的武功底子還在,因此動作倒都很敏捷利落,無人受傷。

展昭白玉堂等人連忙抽出刀劍,抵擋那些連綿不斷的箭矢。

漫天箭矢如飛羽,蹭蹭蹭地落在馬車上,將馬車紮成了馬蜂窩。唯一幸免的是東哥春妹和王朝的馬車,因為位置靠後和角度問題,成功避開了那些箭矢。

而與此同時,密林裏冒出了無數黑衣人。

展昭一邊用巨闕蕩開那些飛箭,一邊將謝箐帶到東哥春妹所在馬車旁:“進去躲著。”

這輛馬車的車板比其他幾輛都要好,箭矢一般不能完全射穿,只要機靈點,能將之當做躲避箭矢的地方。

說完,就和那些沖出來的黑衣殺手戰成了一團,白玉堂王朝等人則早就和他們廝殺在一起。

“艾虎,你帶靜塵和咕咕躲過去。”黃捕頭直接點了咕咕的睡穴,也揮刀加入了混戰。

艾虎不等黃捕頭說完,就將咕咕一抱,拉住靜塵,退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段,躲在另一輛馬車後。

謝箐被展昭塞進馬車後,抱住瑟瑟發抖的春妹和臉色發白卻仍然冷靜的東哥,隨時註意著外面的動靜,準備見機行事。

媽的,她就說嘛,這一路過來都很平靜,還在想那洞穴幕後人怎麽可能不對他們進行截殺。

原來是一環扣一環。

馬車外,各種短兵相接的乒哩乓啷聲音不斷傳來,時不時有慘叫發出,每一聲都讓謝箐膽戰心驚,生怕是自己這邊的人遭了殃。

讓謝箐震驚的是,雖然這邊只有六個人,還都是戰鬥力大打折扣的。而對方有二十來個殺手。

可江湖成名的幾位少俠們,武功當真不是蓋的,哪怕是沒了內力,靠著精湛的純劍術刀法底子,硬生生和那些殺手戰成了平手。

無人註意到,那密林邊還站著一位黑衣人,手裏拿著一根長笛,模糊的樹影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狐貍面具半掩,身材頎長如玉樹。

他的身後,跟著十來個全身雪白的怪物,眼眶血紅,眼神空洞無物,似人非人,似鬼非鬼。

見雙方戰成平手,他微微露出詫異之色,似乎沒想到展昭他們都中了毒,還能抗住他們的攻擊。

他蹙了蹙眉,修長手指拈起手邊長笛,唇角噙著哂冷笑意,開始緩緩吹奏起來。

一種詭異的曲調緩緩淌出。

陰煞之氣一下溢滿整個林間。

那些剛才還有些呆滯的雪白怪物,像聽到了命令一般,呆滯空洞的眼神瞬間一轉,一下變得戾氣橫飛,怪叫著飛了出去,撲向正和黑衣殺手混戰的展昭等人。

看著那些加入戰團的白色怪物,展昭和白玉堂互視一眼,臉色均一變。

白毛怪!

那些東西,正是和他們交手過的那種白毛怪,無知無覺,無痛無感,永久戰鬥。

巨闕一抖,畫影一舞,兩人直接沖向那些白毛怪。根據以前的經驗,兩人知道,只有攻擊他們的肚臍,才能有效解決。

然而,讓兩人大吃一驚的是,這些白毛怪,和他們上次遇到的白毛怪,似乎有所不同。這一次的白毛怪,動作明顯比上次的敏捷很多,速度和戰鬥力,也上升了不少。

更加駭人的是,眼前的白毛怪,竟然隱隱有了意識,會算計會配合,似乎很是接近正常人。

只是,那紅得滴血的眼神,陰冷無比,吊詭得讓人心悸。

兩人一開始還能應付,奈何這東西沒有痛感,力氣永無止境,雖然人數不多,可也和車輪戰差不多了。沒多久,就把兩人逼得險象環生。

展昭隱隱氣息不穩,白玉堂後退一步,唇角溢出了血跡。

“展貓貓。”唇邊的一抹殷紅讓白玉堂的笑看起來美而魅惑,“看來你註定要愛上小爺了。”

展昭拿巨闕的手抖了抖,貓耳朵微紅,有些無奈地瞪了故意調侃他的白玉堂一眼。

“傾城之戀。”展昭巨闕一劃。

“心有靈犀。”白玉堂畫影一晃。

雙劍合並,所向無敵。

傾靈劍法,招式就蘊含在傾城之戀心有靈犀八字當中,乃白玉堂師父顧傾城所創。

劍法極其精妙,能守能攻,變幻無窮。本為男女合練之劍法,據說是顧傾城當年和所愛之人在絕境中悟出。

但當時用的可不是劍,據說是兩只樂器。畢竟,顧傾城是音律殺人大師。後來,顧傾城將之換為劍法,授予白玉堂。

傾靈劍法對人要求很高,必須雙方心有靈犀,默契無比。因此,這劍法雖好,卻很少有人能用。

只不過,他和展昭當初在那老瘋子的瘋人谷裏,早就被老瘋子逼得將這雙人劍法配合得爐火純青了。

傾靈一出,展昭和白玉堂漸漸恢覆了優勢,但因失去了內力,這次的白毛怪又有一定的自我意識,能避開他們攻擊命門。兩人雖不再先前那樣驚險,卻也被不死不休的白毛怪糾纏得一時脫不了身。

黃捕頭王朝徐慶蔣平那邊,漸漸被黑衣殺手逼得落了下風,刺啦一聲,黃捕頭手臂被劃出一大道口子,鮮血噴了出來。

王朝一刀擊退身前的殺手,飛身過去,堪堪擋住了殺手再次擊向黃捕頭的劍:“老黃,沒事吧。”

黃捕頭臉色發白,和王朝後背相抵,長劍再次一挑:“沒事。”

蔣平往後一仰,以詭異的彎腰弧度驚險躲過左方突然冒出來的刀劍,手同時一揮,擊斃了右側攻來的殺手。

徐慶一偏頭,躲過一波攻擊,哧溜一下,滑到蔣平身後,兩人背靠背禦敵。

刀光劍影裏,血液飛濺,空氣裏腥味漸漸彌漫。有活人血的腥味,也有白毛怪特有的腥臭黑血味。

不知過了多久,白毛怪終於被展昭和白玉堂抓住機會滅掉了三只。

林邊吹笛的黑衣人,突然冷笑一聲,手指在笛上快速閃動,笛聲迅速一轉。

展昭和白玉堂漸漸發現,那些白毛怪一開始還是橫沖直撞,蠻力幹活,隨著越來越詭異的笛聲,開始圍在兩人身邊按一定步伐轉圈,身形越來越快,化著無數白影。

“糟了,”白玉堂臉色一變,“六丁鎖陽陣。”

展昭心裏一顫,一下看向白玉堂。

他雖不如白玉堂精通奇門陣法,也不會布陣破陣,可也耳濡目染知道不少陣法。這六丁鎖陽陣,據他所知,一旦入陣,則“陽不隕,陰不至,陣不破,生生不息”。

意思就是,他和白玉堂不死,則陣法永不會破。

本來,若守陣之人實力低下,硬拼出陣,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可如今,他和白玉堂內力盡失,而守陣的六丁,偏偏用的是不死不傷的白毛怪。

一片白色虛影裏,展昭和白玉堂的身影漸漸淹沒其間。

而王朝他們和黑衣殺手這邊,因為白毛怪纏住了展昭和白玉堂,黑衣殺手漸漸能騰出人力。

其中一個殺手趁其他人無暇他顧,持劍掠向艾虎他們所在的馬車,森寒的劍光劃過陰沈下來的天色,往靜塵和咕咕砍去。

而另一個人,則舉刀刺向想抵擋的艾虎……

馬車裏的謝箐,從她的角度,並看不到艾虎他們那邊,倒是可以看見展昭白玉堂。一直膽戰心寒關註著戰況的她,再看見白色虛影快速轉動時,心跳一下飆升。

她沒武功,也看不清楚雙方的一招一式,先前只看到一片刀光劍影和時不時飛散在空中的血色,以及嗅到那怎麽也散不去的濃濃血腥味。

可那白毛怪一開始轉圈,她就看出來了。一定有人在背後馭那些白毛怪在擺陣。

那是……六丁鎖陽陣!哥哥曾經教過。

不過,這禦怪之人似乎不太熟練此陣,擺陣稍有漏洞。然則被困其間的人卻沒法看出這個破綻。她能看出,一是因為局外人視覺,二是哥哥曾對她說過這陣法的特點。

“小白!”謝箐狂呼,“六丁鎖陽,東北雙星,缺三補一,攻其……”

只是被困陣法內的白玉堂和展昭,在呼呼風聲和不斷變幻的白色虛影下,無法看見陣外的情況,也根本聽不見她的話。

就在此時,又一個脫身的黑衣殺手,騰空而起,一下掠至謝箐所在的馬車,唇角陰冷一笑,泛著寒光的刀,對著車窗一下砍了過去。

謝箐臉色一白,也顧不得給白玉堂傳話了,一把將東哥春妹推開,順手將手裏拿的石頭一下扔到駿馬的身上。那石頭,是春妹在路上覺得好看撿來玩的。

沒辦法了,她沒武功,壓根躲不開這一刀,就算躲開了,也很難躲開後面的砍殺,只得試試把馬給弄跑,說不定天道助她,能躲開呢。

然而,倒黴的是,她的石頭,卻只扔到了馬尾附近。

謝箐:“……”

完了,死定了。真後悔沒給展大人好好練。

詭異的是,下一秒,那駿馬的頭卻真的被不知哪裏冒出來的石頭給打了,一陣嘶鳴,前蹄擡空,開始往官道前方狂奔起來。

謝箐一臉懵逼。

誰?誰扔的石頭?

不過,狂奔的馬車讓她壓根沒時間觀察環境,一把將東哥春妹抱住,單手死死抓住車內的固定物。

駿馬這一奔,謝箐倒成功避開了殺手那致命一擊。

那殺手砍了個寂寞,有些發楞,隨後臉一沈,追著馬車而去。

野風微寒,風聲嘯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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