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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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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哈!我明白了。”哥舒鏡走到男子身邊,蹲下捏了捏他的臉,“你跟我玩攻心計,嚇我是吧!”

孟曦道:“孤有腰牌為證。”

哥舒鏡低頭在孟曦身上掏了掏,半晌也未找到,心下暗自松了口氣。

“哪兒呢?還想騙我,信不信我片兒了你。”

“方才你手下綁孤之時,將它當破鐵片兒扔了。”孟曦就著手腳被捆的姿勢,艱難的挪到一邊,用手刨開一處雪,扣出一塊黑色的破鐵片兒舉給哥舒鏡看,“你看,在這兒。”

哥舒鏡當即兩眼一黑,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

突然,哥舒鏡摸著臉上的面巾狂笑起來,老子遮著臉啊!

“什麽破銅爛鐵,去你的!”她一把扯過男子手中的腰牌,瞥了眼,然後扔遠了。

孟曦:“……”

“兄弟們,去把馬牽來!”哥舒鏡一邊下令,一邊將太子的手腳解開,扶他站起來,還細心的的替他撣了撣衣裳上的雪。

“多謝姑娘。”孟曦活動著手腕,笑道:“姑娘既然回頭是岸,孤也就既往不咎了。”

“馬已帶到!”

哥舒鏡笑了笑,“我會回頭的,不過不是現在!”

她突然擡手,一掌拍昏了孟曦。

哥舒鏡將他往馬上一放,提起紅纓槍振臂一呼:“撤!”

一聲令下,眾人收了武器,丟了俘虜,上馬絕塵而去。

速度之快,叫人見所未見。

“哪裏跑!”合意上馬欲追,卻聽賊人道:“你們乖乖站在原地,否則我現在就結果了他。本姑娘劫色而已,不想打打殺殺傷了和氣!等我厭煩,自會放了他!”

——

縱馬狂奔數裏,眼見已擺脫孟曦手下,哥舒鏡才放慢速度。

阿慕縱馬到她身側,問道:“他真的是當朝太子孟曦。”

哥舒鏡看了孟曦一眼,有些無奈,“十有八九咯。這太子爺也是低調,都到了雪城城郊還不派人傳個話讓人迎接迎接,遇上我,算他倒黴。誒,你做什麽!”

哥舒鏡一把抓住阿慕拿刀的手,將人掀下馬。

阿慕從地上爬起來,解釋道:“誰也不知道太子來了雪城,殺了他,死無對證,老將軍便怪罪不得你!”

“放肆!”哥舒鏡一掌摑在阿慕臉上,“我哥舒家自古便對皇族忠心耿耿,豈可為點小事兒殺害皇族!”

阿慕捂著臉,道:“對你來說當然是小事兒!這讓老將軍知道了,你是他女兒當然沒事,我和眾多兄弟定難逃一死!”

“阿慕,你忘了我們朔州軍自古便有將不問罪不罰其卒的規矩,我既然帶著兄弟們出來,自然會保你們無虞。”

哥舒鏡拍了拍阿慕的肩膀,笑道:“你放心吧,我早有萬全之策。不僅不會被責罰,還能給我們哥舒家立一個大功。”

這時,一虎鎧紅袍的人策馬而來。

“阿鏡,阿慕,你們在這兒幹什麽,不是要去沐陰城嗎?”哥舒北辭停下馬,忽然瞥見哥舒鏡馬上帶一人,不由沈了臉,怒道:“你竟欺瞞於我又帶兄弟們去給你抓男人!”

哥舒鏡沖阿慕挑了挑眉,笑道:“這下還不用我親自演戲了。”

“嘀嘀咕咕什麽?”哥舒北辭上前,對哥舒鏡道:“這又是哪家公子?還不趕快將人放了。”

哥舒鏡沖他大哥笑道:“大哥,我給你個立大功的機會怎麽樣?”

“什麽大功?我跟你說,趕緊將人放……”

“百人陣中,單槍匹馬擊退敵軍,救回被俘虜的太子殿下!這功勞哥舒少將軍要不要!”

哥舒北辭:“……”

——

雪城,哥舒將軍府,書房。

“膽大包天!”哥舒邯一拍桌案,問哥舒北辭:“太子殿下現下如何?”

哥舒北辭道:“正在客房休息,府中大夫已經去看過了,說是受了驚,並無大礙。”

哥舒邯點點頭,突然想起一事,問道:“可看清賊人模樣?”

哥舒北辭上前一步,在哥舒邯耳畔說出了半路攔截太子的是何人。

哥舒邯捏緊拳頭,氣得渾身發抖,低聲道:“那畜牲,那畜牲怎敢!”

“父親息怒,阿鏡只是頑劣了些,並無謀害殿下之心。”哥舒北辭勸慰說:“當務之急是拿出一個說辭來安撫太子殿下,等送走了殿下,您再怎麽責罰阿鏡都行。”

“那畜牲現在在哪兒?”哥舒邯天人交戰幾回合,最終洩氣的坐回椅子上。

哥舒北辭道:“我讓阿鏡照原計劃去沐陰城道歉了。”

哥舒邯沈默良久才緩緩道,“找人快馬將她追回來。”

“父親!”哥舒北辭心頭湧起不好的預感。平日裏對阿鏡萬般縱容的父親,這一次難道要……

“北辭啊,若是家事,她便是弒父,我也得叫你們不許動她。”哥舒邯嘆了口氣,顫聲道:“可她帶兵挾持儲君卻是國事。我若是包庇了她,便欺君,便是有反心!我哥舒一族統領百萬大軍鎮守朔州,是聖宗賜予的無上榮光,我們一族可以戰死沙場,卻不能背上欺君謀反的罪名。”

哥舒邯長嘆一聲,繼而收斂所有情緒,下令吩咐道:“來人!命人帶一隊人馬將哥舒鏡追回。若敢反抗,帶屍體回來!”

“慢著!”哥舒北辭猛地跪下:“將軍!末將願領兵。”

哥舒邯糾結良久,最終縱容了自己最後一點私心:“你去吧。北辭你記住,如若你帶不回哥舒鏡,陪葬的會是整個哥舒家。”

哥舒北辭靜了良久,問道:“父親,我若不告訴你實情,妹妹是否便沒事了?”

哥舒邯搖了搖頭,苦笑道:“這件事你以為憑你二人之力便可隱瞞嗎?若是你不告訴我實情,那你與她同罪。”

“憑您之力,也壓不下這件事嗎?”哥舒北辭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哥舒邯一狠心,道:“不是壓不下,是不能壓,哥舒一族手握重兵,決不能出半點差錯,落人口實!否則,君臣離心,我朝朔州屏障頃刻間就會分崩離析。”

哥舒北辭咬咬牙,朝哥舒邯一拜,“我明白了……”

望著兒子離去,哥舒邯仿佛老了十歲,這一刻他不是叱咤沙場,領軍百萬的統帥,而是一個兒女做錯事他卻無能為力的老父。

他原以為他只要哥舒鏡不出朔州,那麽她惹出天大的禍事,他也能替他擺平,可誰曾想,麻煩它是會自己找上門來的。

哥舒邯獨坐了許久才將所有私情收斂,站起身整理好儀容前去見駕。

——

哥舒將軍府,客房。

天仍舊在下雪,完全沒有停息的兆頭。隔窗看去,除了雪的白什麽都沒有,朔州的冬天,未免單調了些。

孟曦捧一杯熱茶,坐在窗邊,靜靜賞雪。合意抱著刀,沈默站在一旁。

此次領兵的校尉葉春單膝跪地,憤慨道:“此次殿下在雪城城郊遇襲,哥舒家脫不了罪責,望殿下早做決斷,將此事告知陛下,請陛下均裁!”

“葉校尉所言有理。”孟曦輕啜口熱茶,不急不慢的說:“不過孤以為,此事葉校尉也有責任。”

葉春一驚,雙膝跪地,朝孟曦大拜,“末將保護不力,使殿下落入賊人手中,罪責難逃,請殿下責罰。但葉春所言,一片肺腑,望殿下明察。”

孟曦點了點,“罷了,葉校尉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孤自有定斷,無需旁人多言。”

葉春低著頭,灰溜溜的走了。

孟曦將茶水蓋上,放在桌上,站起來負手立在窗前,問合意:“你覺得呢?”

合意道:“葉春,葉家旁系小宗,少年時與其父帶兵增援朔州五胡之亂,四萬人只活了他一個。據說,當時這四萬人之所以全軍覆沒,是因為他們被騙去當了先鋒隊。”

“那他此番如此說,倒是情有可源。”孟曦頓了頓,問:“那哥舒一族呢?”

合意想了想,道:“哥舒一族世代鎮守朔州,功勳卓著,榮光無限。太祖皇帝將朔州百萬大軍全權交由哥舒一族管轄,便是當今陛下也不得輕易收回。哥舒一族的地位僅在皇族之下,若說他們還想要更進一步,即可以有道理,也可以說沒道理。”

“是麽?”孟曦笑了笑,“孤卻覺得此次遇襲只是個意外。”

“殿下?”

“那個女子很像一人。”孟曦抿唇笑起來,眉眼微彎,十分溫柔,“她的事跡孤曾聽過,與今日所見,十分相似。”

合意嚴肅道:“不管她是什麽人,出於何種目的,劫持太子都是死路一條。”

“殿下,哥舒邯將軍求見。”

孟曦道:“快請將軍進來。”

“殿下!”哥舒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哥舒邯前來請罪。”

孟曦同合意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疑惑。

孟曦還以為哥舒邯是來拜見他的,一肚子官腔都草擬好了,誰知哥舒邯突然玩這招。

他急忙跑出去,將跪在地上的哥舒邯扶起來。誰知,舒邯像是在地上生了根,怎麽也扶不起來。

最後,拔蘿蔔拔累了的太子爺無奈的發問:“不知哥舒將軍犯了何罪,要來向孤請罪?”

哥舒邯一臉沈痛的說:“末將教女無方,使她驚擾了殿下。還請殿下責罰!”

“哥舒將軍何出此言?”孟曦道:“難道此次孤被挾持與阿鏡有關。”

哥舒邯道:“正是!末將已派人將那逆賊追回,請殿下降罪!”

孟曦笑了,將那白巾裹面,肩扛長槍的女子同數年前躲在他身後哭哭啼啼的丫頭聯系起來。

“哥舒將軍,快請起。我想阿鏡只是玩鬧,並無害孤之心,您也別責罰阿鏡,她畢竟還小。”孟曦笑著,將哥舒邯扶起來,“孤此番前來,有兩件正事與哥舒將軍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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