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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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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回到家時,巧柔訝異的發現今天家裏又來了客人,因為在門廊處端正的放著一雙陌生的女鞋,巧柔不禁暗道自己的家裏似乎每天都有驚喜啊,昨天食堂本,今天又會使誰呢?

而當巧柔帶著笑意進到客廳時,發現來人正是久未碰面的詩卉,她正坐在雨農的身側,不知道老媽剛講過什麽,引得她雙頰泛紅。

再次見到詩卉,這個善良可愛的女孩,自己曾經在朱家生活半年的記憶又都紛紛湧上心頭,清晰如昨。

巧柔仍記得剛剛和朱詩堯離婚之後,單獨請朱母出來吃過一次飯,而那餐飯卻是超出了巧柔原本的預料,朱母從頭到尾都沒有勸過自己一句,也沒有向自己提出任何請求。她只說是朱家對不起自己,而且在她的心裏自己永遠都是她的好女兒,她完全支持自己的決定,並且希望自己可以重獲幸福,她對自己是真心的疼愛著。

巧柔對於朱家生活的回憶,有很多都是美好的,例如和朱母還有奶奶一起度過的下午茶時光,還有和詩卉膩一起聊天的時候……

所以,在見到了詩卉之後,巧柔也是感慨良多。

“巧柔!”詩卉則是有些羞澀的喊道,臉上綻放著喜悅的笑容。

“詩卉,好久沒見了。”巧柔則是也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然後便坐到了詩卉的身旁。

這時,另一側的雨農則是牽起了詩卉的手,轉向了巧柔認真說道:“巧柔,今天詩卉過來家裏,是我們有件事情要向大家宣布,剛剛在你回來之前,我們已經和爸媽說過了。”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我準備先和詩卉舉行個訂婚儀式,等她畢業後我們就結婚。”

“訂婚?你們準備訂婚了?”聞言,巧柔則是驚訝的喊道。

“巧柔……”詩卉則是緊張的喊道,眼中含著濃濃的憂慮,似是在擔心巧柔表示反對。

見狀,巧柔先是一楞,然後便哈哈大笑了起來,挽住詩卉的胳膊便說道:“我怎麽會不同意呢,替你們高興都來不及了,我只是太驚訝了,我的好嫂子。”在巧柔的打趣下詩卉立時羞紅了臉,不一會兒,二人說說笑笑,便又笑作了一團。

巧柔心中明白,因為自己和朱詩堯離婚的事情,搞得兩家人之間產生了隔閡,所以,雨農和詩卉最近也一直有所顧忌的,心中也都結著一個心結,含著份小心。同樣的他們其實也是在擔心著自己,擔心自己還沒有辦法面對朱家,面對朱詩堯。

於是,巧柔則是揚起了一道笑容,建議道:“為了我即將有一位美麗的嫂子,咱們大家一起去Disco Pub慶祝怎麽樣?而且由雨農請客。”

聞言,雨農和詩卉似乎都松了口氣,相視一眼,便都甜甜的笑了起來。

記得張愛玲曾經說過,愛情是美妙的幻境,有時像兩個無知的小孩,為了一個不經意的眼神,微微地顫動而不安;有時像陣風吹過樹林,驚起了沈睡的葉子,情不自禁地尋找風的足跡。這樣的描繪,似乎就是對愛情最生動的形容了吧。

而雨農和詩卉的幸福,已是從心裏甜到臉上,幸福的氣息一絲絲的鉆進每一個毛孔,分享給周圍的每一個人,巧柔也是深深的為他們祝福著。

聞言,已是笑得合不攏嘴雨農,聳了聳肩答道:“沒有問題,能替淑女們買單是我的榮幸,咱們就去Touch Disco吧,那裏場地比較大也比較有格調,好不好?”

他的回答立時得到了其餘兩位女生的熱烈響應,左爸左媽見狀則是將客廳的空間交給了年輕人,任由他們興奮的討論著。

“那咱們就多叫些人一起,好不好?”在確定了地點後,詩卉又問道。

“好啊,幹脆大家就一起在外面吃好了,還是由雨農請客。”巧柔則是將敲竹杠進行到底。

“那好,那我這就打給詩晴他們!”說著詩卉便抄起了身旁的電話,打給詩晴,約定好後,詩卉又稍稍一頓,才放下了電話。

一旁的巧柔自是明白詩卉剛剛為何一頓的,朱詩堯一直是她所敬愛的大哥,這樣的聚會她自是想要邀請的,或許還有小雙,那也是她的好朋友。

在一個女孩子即將訂婚的聚會裏,自是希望自己的好朋友都可以來參加並且祝福自己的,可是,現在由於自己的關系,她也只能顧忌頗多了,不過巧柔雖然明了這些卻也沒有說什麽,畢竟若是叫來朱詩堯等人定會掃了自己興致,所以索性裝作不知道。

詩卉則是繼續說道:“詩晴和李謙都在家裏,不過晚飯已經做好了,他們說吃了飯再出來,這樣的話咱們也在家吃完再出門吧。”

“我的好嫂子現在就知道省錢了,真的是不錯呀。”巧柔則是笑嘻嘻的接道,毫無意外的詩卉又羞紅了臉。

於是,他們三個人便真的留在家裏吃的晚飯,而在出發的時候,上晚自己的照南也剛好回來了,所以在他的軟磨硬泡下,便也帶上了他,一行四人朝著Touch Disco出發。

不過,待到達地點時,卻是令巧柔一行四人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因為和詩晴、李謙站在一起的竟然還有朱詩堯、小雙和盧友文三人。

望向巧柔他們時,詩晴立時歉然的笑了笑,走到近前就對著詩卉小聲的解釋著,細細聽來,巧柔也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似乎是今天恰巧小雙和盧友文會家裏吃飯,詩卉打電話回家的時候大家都在,所以變成了如今的這幅局面,而大家見面後自是有這些微的尷尬。

巧柔雖然覺得他們的到來破壞了氣氛,卻也不想讓雨農、詩卉為難,也不想破壞了自己的好心情,所以沖著一臉忐忑的詩卉笑了笑,便率先走進了Touch Disco,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像朱詩堯一眼。

進到裏面,發覺裝修種種都十分的前衛,其實無論什麽時代,娛樂場所都是展現時尚的場所,而Disco往往都會播放當時著名歌星的暢銷歌曲,而這些對於巧柔來說無疑是經典老歌了,不過,身處在這樣的環境裏仍是令她不禁微微興奮起來。

一行人被安排坐在了最外圍的卡座處,而巧柔、詩晴、詩卉,再加上小雙,四個女孩子人坐在一起自然也算是醒目的,不過倒也不會分外惹人註意,畢竟舞廳裏決不會缺乏年輕又漂亮的女孩子。

而落座之後,在外面時的冷場又再一次重演,大家都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裏。幸好這時有侍應生過來招待,不得不說這家Touch Disco屬於高消費,洋酒和水果拼盤的價格高得咋舌,不過這些自然都是由雨農來買單的。

巧柔和照南坐在最靠外的位子,兩人則是一邊悠哉的吃著水果一邊看著舞池裏舞動著的人群,不時的聊上兩句。

而這時朱詩堯的臉色是格外的難看,深深的皺著眉頭,臉上沒有一絲的喜色,只是偶爾冷冷的註視向盧友文和小雙一眼,眼中的意味覆雜。這樣一來,其他人也不禁更加的尷尬起來,就更加沒有人說話了。

見到詩堯這樣的表現,雨農是明顯的露出了不悅,詩卉則是一臉的無措,有絲祈求的望著雨農。一側的小雙則是徑自的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盧友文只是若有所思的望著她,也是一言不發,詩晴和李謙兩人就更是不知道要怎麽說好,只得尷尬的笑著。於是除了巧柔和照南大家都各懷著心思,靜默在那兒,和周遭的熱鬧氣氛格格不入。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而這桌的氣氛卻一直僵持著,巧柔本來想要置身事外,可是就連照南也感覺到了周圍不同尋常的冷空氣,靜默了起來。

巧柔則低嘆口氣,暗想著即便朱詩堯如何不滿於小雙是盧友文妻子的這個事實,也不應該一點兒不為自己妹妹想想吧,畢竟今天大家出來是為了慶祝詩卉訂婚的。

於是,巧柔轉向一臉難色的詩卉,緩緩的端起了酒杯,沖著大家開口說道:“我們大家來為雨農還有詩卉幹一杯,好不好?”然後又轉向雨農和詩卉,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道:“祝你們永遠幸福。”

聞言,其餘人便也都端起了酒杯,紛紛說著祝福的話,氣氛也總算是緩和了一些,活絡了起來。

見狀,巧柔則又將視線調向了舞池,那裏燈光搖曳,變幻迷離的燈光,一片流光溢彩。音樂輕快,舞動的人影都充滿了青春的氣息,她也不禁躍躍欲試了起來,和著音樂輕微的晃動著身體。

一曲終了,一首蔡琴的你的眼神響起,眾人都是眼中一喜,這是目前全臺灣最紅的一首歌了。於是雨農、詩卉,盧友文、小雙,便雙雙滑進了舞池,相擁的舞動著,而朱詩堯只一個勁的盯著小雙,眼睛裏幾乎冒出火來。

一旁的詩晴和李謙互望了一眼,詩晴便說道:“詩堯,你陪我去跳吧。”詩堯的腿只是微跛,跳這樣的慢步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詩堯則是躊躇著搖了搖頭,臉上的神情是明顯想要下場,可是卻又不知道為了什麽拗在那裏。見狀,詩晴則是沖李謙搖了搖頭,仍是靜坐在那裏。

又過了一會兒,或許是由於氣氛太過壓抑,詩晴便又建議道,這一次詩堯卻是沒有反對,只是當他正準備起身時,卻是響起了Nirvana的Smell Like eTen Spirit,舞廳裏立時發出強勁震撼的音樂。

聞聲,朱詩堯立時停下了自己起身的動作,當然不止是他,聽到這樣的音樂,其他人也都靜楞在了一旁,舞池內也沒有人再跳動了。

其實在當時的舞廳裏,是有著搖滾樂不能跳舞和舞廳只能放流行歌曲的禁忌的,不過,似乎今晚成了一個特例,而且如果巧柔沒有記錯的話,涅盤樂隊是一支美國的搖滾樂隊,以特例獨行的風格一度成為美國樂壇的領軍人物。只是,這時的臺灣似乎還沒有接觸過這類的音樂。

這時,朱詩堯不禁望向了現場的DJ,在震耳的音樂聲中自語道:“真的是瞎胡鬧。”朱詩堯是電視臺的策劃經理,對音樂自是有著他的專業判斷,不過巧柔對此卻一笑置之,因為她知道這支樂隊也將在臺灣火紅起來。

“我倒覺得的這音樂很帶勁,你們不覺得嗎?”照南聽著音樂則是有些興奮的說道。

詩晴則是笑了笑,明顯是覺得太過吵鬧了,朱詩堯更是明顯的不以為意。

照南明顯沒有註意到朱詩堯,不然絕對會和他嗆起來的。而這時舞池裏的眾人似乎已經適

應了這樣勁爆的音樂,慢慢的舞動了起來,照南便拉著巧柔說道:“巧柔,咱們也去跳吧。”

巧柔則是笑著點了點頭,這音樂確實很適合跳舞,於是,便隨照南進入舞池,而這時朱詩堯的眼神更是一片的陰沈晦澀,微跛的腿已令他不能再做任何激烈的運動,而這樣激烈的音樂他自是沒法下場的。

場內的氣氛十分的活躍了,大家都隨著強勁的節奏,扭動了起來,散發陣陣熱力。巧柔則也還是隨著大家一起跳動,並沒有炫出自己去PUB的那些舞步,人聲鼎沸的喧嘩之下,魚龍混雜也是難免的,所以還是低調些的好。

之後則又是一首慢歌,而照南竟是在舞池裏碰到了一個同班同學,巧柔便先行回去座位,可是當她到了近前才發覺,座位處竟是只有朱詩堯一人,不禁皺了皺眉,真是不願意再和這人有所瓜葛啊。

而這時的朱詩堯也看到了不遠處的巧柔,在今晚他的心也不止一次的有著失落,眼前的人,太陌生,根本就不是他印象裏的巧柔了,那個總是追隨在自己身後,用愛慕的眼神癡望著自己的巧柔了。

就在大家一頓的同時,巧柔已經回到了座位處,畢竟自己沒有需要避開的理由,不是嗎?巧柔剛剛落座,詩堯便深深的望著她,問道:“你還好嗎?”

“很好。”巧柔則是淡淡的答道。

就在這時,隔壁桌的一名男士過來說道:“小姐,可以一起跳舞嗎?”

聞言,朱詩堯卻是不禁一怒,說道:“你沒看到他有男伴嗎?”說完還狠狠的望了巧柔一眼,似是在控訴她的招蜂引蝶。

瞧朱詩堯擺出一副丈夫捉奸的樣子,巧柔不禁皺眉,他以為自己是誰啊,不過她卻也沒有因此答應和陌生男人一起跳舞,而是禮貌的拒絕了對方的邀請,而對方也並沒有說什麽,只在經過詩堯身旁的時候,說了句:瘸子來跳什麽舞。

“你說什嗎?”瘸子那兩個字,應該是朱詩堯最介意的,聞言他不進站了起來,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衣領。

那人卻是不禁冷笑一聲,便推開了朱詩堯揚長而去,而這一推卻是令朱詩堯一個不穩便跌了過去,恰巧他的身後有一名侍應生走過,手上的兩瓶洋酒也因此被撞碎。

這裏本來就比較吵所以動靜聽起來並不是很大,不過,周圍的幾桌自是都張望了過來,朱詩堯則是狼狽的爬了起來。

“先生,這兩瓶洋酒的費用麻煩您付一下。”這時,侍應生卻是站到了他的面前說道。

朱詩堯不禁面上一酸,怯怯的問道:“多少錢?”

而當侍應生報出價格後,巧柔明顯的感覺到朱詩堯的面色變了幾變,他每個月都要將薪水的一半支付給自己,而以他的驕傲是不願向家人開口的,所以他這時又怎麽會有這麽多錢呢?

朱詩堯或許之前一直沒有到過金錢的重要性,其實往往一塊錢也能難倒七尺漢的,有了錢自然可以充當善人救濟別人,心中帶著優越感。可是,現在呢,需要面對囊中羞澀的窘境時呢,他還有辦法從容以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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