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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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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見牧星朗呆立在原地不動,似乎被那番話怔住的樣子,霍深心下稍滿意,他打開門走了出去,在裴延的視線看過來時,又及時把門關上,青年的身影也未暴露半分。

霍深怒氣未消,對裴延的存在也介意至極,但他不會讓自己像個妒夫一樣,將所有情緒通通顯露出來。

這種時候,誰先失態誰就輸了。

因此,在出門的剎那間,霍深臉上已經恢覆往常一貫的慵懶散漫,他周身的色|欲氣息未消,眉目間還有毫不避諱的饜足神色,看得裴延驟然攥緊了手指。

手臂發力帶動的疼痛讓他清醒,他斂了神色,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樣站在那立,有的仿佛只是對這個不速之客的不待見。

“裴總,打擾人的興致,太失禮了吧。”

此時此刻此地點,還能說出這種話,可見霍深內裏確實是個混蛋。

蠻橫無禮、看上的便要用盡手段搶奪,本質上和強盜也沒有任何區別。

霍深是強盜,裴延就是矜貴守禮,又高高在上的貴公子,他眼裏的神色越發淡漠,像是對霍深完全看不入眼,“失禮的是你,霍家就是這種家教?”

霍深低笑一聲,表情嘲諷又認同,“裴總真是慧眼,霍家能有什麽家教啊。”

洗手間,牧星朗看著被關上的門,一時也沒有出去的打算,他感覺自己的臉和身體還在發熱,鏡子裏自己的樣子也很不帥氣。

眼睛裏看上去怎麽那麽多水,嘴巴怎麽那麽紅?

吻的時候還沒覺得,現在他發現舌頭是麻的,霍深也太用力了吧。

真煩。

然而就在這時,系統忽然響了。

【叮,恭喜宿主,霍深相關劇情進度增長1%,目前進度94%。】

【叮,恭喜宿主,裴延相關劇情進度增長5%,目前進度16%。】

嗯??現在??他就站在廁所裏什麽都沒幹啊?

系統:【你這播報及時嗎?】

要說他今天什麽地方渣了霍深,也就是咬他那一下,再態度不好地推了他一下,其餘都是霍深在汙蔑他,什麽玩不玩的,表面上他說自己在玩,實際還不是為了任務。

牧星朗懷疑系統延時了,它又不是沒幹過這種事,剛剛才親完嘴,不好突然出聲打擾也理解。

然而系統解釋道:【宿主,我這是及時的,進度最低增漲1%播報一次,剛剛霍深正好累積到1%,你需要查看小數點之後的數據嗎?】

牧星朗:【……不用了。】

任務到了後期增長的越來越慢了,這居然還是累積來的1%!不過裴延倒是來了一次驚喜,5%,新高。

為什麽呢?

他今天對裴延挺好,要不是霍深來了,他都已經給他削好蘋果了。

牧星朗用他的腦瓜子在思索剛剛發生的事,以及霍深出去後和裴延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

裴延不會知道他跟霍深親了吧?

明面上裴延才是他將來要定下關系的人,但他現在居然和別的男人躲在他的廁所接吻,就算沒有感情,那也有損他的顏面和尊嚴啊。

太狠了,裴延那麽高傲的人,怎麽能忍受得了?這是被他傷透了啊,怪不得能有5%。

牧星朗一邊為裴延感嘆,一邊又為這5%的漲幅感到欣喜。

還有霍深,說什麽別再撞到他面前,否則就弄死他,就這??如果所謂的“弄死”就是逮到他啃兩下的話,他完全不怕。

下次他就要撞到他面前,還要把他拖到邢湛面前,大不了就又被啃一頓唄。

【宿主。】系統弱弱出了聲。

【幹嘛?】

【霍深只是叫你別再撞到他面前,沒有說過要弄死你,那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他後面打電話的時候說了!】

【……好吧,之前我叫你用接吻試探霍深你都大驚小怪,現在真親起來也不排斥了嗎?】

牧星朗回憶了下他僅有的三次接吻經歷,說:【還行,挺舒服的。】

系統沈默了一下,憋了憋還是將那個疑問問了出來:【可你不是直男嗎?】

牧星朗:【……】

系統:【直男和男人接吻應該不會感到舒服。】

牧星朗:【…………】

系統還在繼續發力:【宿主,你不當直男了嗎?】

牧星朗瞬間覺得全身上下哪裏都不對勁了,他繃緊了臉,氣沖沖道:【管好你自己,我現在是渣攻!】

系統連忙閉了麥,宿主果然惱羞成怒了。

牧星朗原本已經下去一些的燥熱現在又升了上來,都怪系統胡說八道。

但是……但是……他就是覺得和霍深接吻很舒服啊,如果他和霍深的位置能調換一下,說不定會更舒服。

他會不會真的不直了?也可能是入戲太深真把自己當渣攻了。就算不直也沒什麽吧,反正他是攻,又不是挨痛的那一個。

牧星朗想開了,心情明朗起來,他用水拍了拍臉,等溫度降下去後,擰開門走了出去。

那一瞬間,兩道如有實質的視線齊齊看了過來,同時系統的聲音在他腦海響起:【叮,恭喜宿主,裴延相關劇情進度增長6%,目前進度22%。】

又漲了!

牧星朗站在原地沒有動,他能感到霍深和裴延的目光最後都定在了他嘴巴上。他感到他眼睛和臉上是已經看不出多少異樣,但嘴巴能。

裴延一定就是因為看出來了才漲了進度值,畢竟腦海裏的猜測哪有實際看到來的傷害大,而且霍深還站在旁邊,這簡直是當面把裴延的臉面放在地上踩。

他抿著唇覷了一眼裴延的臉色,看不出來什麽,但他落在他唇上的視線卻又清又冽,跟帶了刺一樣,讓牧星朗十分不好受。

頓時他又覺得自己丟份兒了,就算是表面的作假關系,他在裴延那裏也是攻,現在卻被看到這副模樣,他攻的面子往哪放?

這次他還是從廁所出來的,連吃辣的借口都不能用。

都怪霍深!

霍深在牧星朗出來的瞬間就感到了不悅,青年本該獨屬於自己的一面,現在卻暴露在另一個對他抱有覬覦之心的男人眼裏,就像雄獅被侵犯了領地,難以容忍。

裴延立在一米開外的位置,男人即便穿著病號服,也依舊難掩那一身的冷淡貴氣,他面目極其清俊,金絲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淩厲的鳳眼在此刻比往日更加具有威勢。

“過來,”他開了口,平靜的聲音下卻也暗含壓迫,“星星。”

青年蹙了下眉頭,在霍深以為他不會聽話的時候,他竟然真的走了過去。

他走向裴延,而對他卻看也不曾多看一眼!

霍深感到自己在面對牧星朗的時候,就像一個隨時在漏氣又隨時在被充氣的氣球。

抱著他親吻他的時候,氣會卸掉,一旦他忽視他、排斥他、望向別的男人,那些卸掉的氣又會迅速補充進來,像是隨時要炸掉。

裴延的目光在這刻向霍深看了過來,很平靜的一眼,越是平靜越是一種高高在上的輕視。

霍深笑了,在青年錯身而過的剎那,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牧星朗:“?”

霍深:“叫你過去就過去,什麽時候這麽聽話?”

裴延:“霍董,請你離開,不送。”

“行,那就不打擾裴總了,我們走。”

霍深拉著牧星朗就想將人帶走,牧星朗站著不走,有些煩又有些無奈地說:“你幹什麽?裴延的手臂好像在滲血了,你放開我自己走吧。”

霍深眼眸一沈,黑泱泱的氣勢又開始在周身蔓延,牧星朗對上男人眼睛那一刻,心裏忽然多了點說不清的異樣,他抿了抿唇,語氣軟了些,說道:“你先走,我下次去找你。”

裴延靜靜看著他們,沒有阻止,沒有出聲,不論因為什麽,他知道他最終會過來。

霍深郁結的氣息就在青年一句連承諾也算不上的話中消了下去。他松了手,說了“好”,然後離開。

牧星朗的目光在霍深背影停留一秒,很快便向裴延走了過去,他不確定他傷口到底有沒有崩,但白色紗布上的血跡看上去似乎顏色更深了。

“我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青年是焦急的,也是擔心的,裴延將他所有表情看在眼裏,在他要走時,他拉住了他。

那是霍深剛剛握過的位置,現在屬於他。

“不急,還有事情要做,跟我進來。”裴延的語氣不重,卻帶著命令一般不容置疑,他拉著青年的胳膊走向了洗手間。

又是這個洗手間,今天和洗手間是過不去了嗎?

牧星朗表情都是懵的,他不明白還有什麽比受傷的手還重要。

進了洗手間,他被裴延拉著站到了洗漱臺前,男人沒有說話,抽過一張濕紙巾就開始在他嘴上擦拭起來。

牧星朗沈默了一下,想避開,但又被男人的眼神制止。

這樣就能消氣嗎?

看在他手受傷,又給他漲了那麽多進度值的份上隨便他吧。

裴延在控制自己的動作,控制自己不要太用力,也控制自己用另一種方法去掩蓋另一個人的氣息。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副模樣的青年,霍啟振壽宴,他從裏面跑出來,唇色靡艷,唇瓣微腫,眸子裏是一片春光水色。那時候他就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在他唇上極盡研磨、吸吮,直至它們變成他想要的顏色。

極其輕慢的想法,不該做,卻想做,即便現在依舊如此。

但那和霍深的粗鄙野蠻有什麽區別?

裴延克制了自己,選擇折中的方式,仔仔細細,哪怕一條紋路也不想放過。

然而有些東西沾染過就是沾染過,怎麽擦也不會擦得幹凈,裴延看著近在眼前這張在他的侍弄下越發誘人紅艷雙唇,幽黑平靜的雙眸底下似乎有東西正在逐漸翻滾沸騰。

“嘶。”

一個不慎,裴延手下失控加了力道,牧星朗被弄得痛叫一聲,裴延終於停了下來,他閉了閉眼,所有思緒已經掩蓋的不動聲色。

“抱歉。”他說了抱歉,但這套清洗流程還沒有結束。

裴延單手打開了一瓶漱口水,望向青年:“張嘴。”

牧星朗有點無語,但一開始都打算配合了,現在也沒必要鬧。他張了嘴,把漱口水含在嘴裏,漱了一次又緊接著第二次。

牧星朗覺得差不多了,但裴延又將水遞到他嘴邊。

最後一次。

牧星朗張了嘴,但進嘴裏的卻不是漱口水,而是裴延的手指。

男人目光清幽,對上他震驚不可置信的眼神依舊不變不動,修長的食指中指並攏在他口中快速攪肆一番,在他有動作前,他已經退了出去。

“你——”

“最後一次。”

牧星朗嘴裏的感覺十分怪異,裴延身上如松雪般的氣息仿佛化在了嘴裏,和霍深殘留的氣息互相沖撞。

這次不用裴延說他也會再漱一次。

洗嘴的工程終於結束,牧星朗抽了張紙巾將水漬擦幹,團成球後往垃圾桶裏發脾氣一般用力一丟,說:“現在可以了吧?”

現在他也可以確定了,裴延的傷口是真的裂開了,紅色的血跡明顯擴大一些,但他偏偏連眉頭也不皺一下,跟沒事人一樣。

“我去給你叫醫生。”

“牧星朗。”

牧星朗只得又轉過了身,對上男人清冷又幽深的神色,問道:“又怎麽了?”

裴延這人太過不形於色,如果不是有那串進度值做參考,他都不能確定他是不是在生氣。

男人最在乎面子和尊嚴,他也在乎,所以理解裴延,即便不耐煩了,看到他的手又心軟下來。

這手多多少少有他的原因。

裴延沒有立即回答,他盯著青年的眼睛看了一秒,清冷悅耳的嗓音才口道:“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女人。”

要是以前牧星朗會堅定地告訴他,對,沒錯,我喜歡女人,但就在不久前,他懷疑自己有點彎了,於是氣壯不起來,眼神也有了閃躲。

裴延沒有揪著這點不放,他轉了話語繼續問道:“你說要跟我在外人面前裝樣子,那霍深呢?他在你眼裏不是外人?”

“他……”牧星朗支支吾吾,一下不知道說什麽,“他是我的朋友,不會亂說的,而且是他非要那樣……”

青年後一句說的特意小聲,模模糊糊的,聲音幾乎含在嘴裏,裴延離得他很近,聽到幾個詞之後,大致猜出他話語裏的意思。

“那就不要和他來往,更不要說再去找他這種話,”裴延說,“星星,男人某些心思和欲望,不是你現在能承受的。”

他要承受什麽?他又不打算和霍深幹什麽,他會有他的官配,而他會達到任務通關條件回到他自己的世界。

他和這裏所有人註定是分別的結局。

不和霍深來往不行,他不可能答應裴延這些,劇情線上他更不可能聽裴延的話,今天他對他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這次他沒有再停留,直接出去找了醫生。

傷口處理好後,裴延坐在床上用筆記本處理工作,牧星朗換了個蘋果,打算再給他削一個。

裴家人不在,裴延的助理也沒有再出現,醫生和護士出去後,病房裏一直都是他和裴延。

安靜卻又意外的和諧。

牧星朗將切好的蘋果放在桌上,然後點開系統任務面板看了下:

【劇情相關進度:

霍深:94%(已解鎖)

裴延:22%(已解鎖)

駱銘:93%(已解鎖)

邢湛:0%(未解鎖)

關鍵劇情一:替霍深喝下那杯帶料的酒(已完成)

關鍵劇情二:發現駱銘隱藏的另一面(已完成)

關鍵劇情三:壽宴安慰霍深(已完成)

關鍵劇情四:對霍深疑惑反問:我們不是朋友嗎?(已完成)

關鍵劇情五:背對駱銘嫌惡道:惡心,全世界就他會裝(已完成)】

看似離成功很近,實際又還離著很遠。

牧星朗看著這些數據百無聊賴地刷新了一下又一下,突然他看到某一行有了變化,系統也在這時出聲道:

【叮,恭喜宿主解鎖主角4號劇情任務面板。】

【邢湛:0%(已解鎖)】

邢湛的劇情進度條解鎖了,但不是由他來解鎖的。也就是說,現在邢湛已經遇到了某些事,而他要趕過去完成他任務中的第一步:像看個玩意兒一樣,丟給他一筆錢當作打賞。

牧星朗不知道具體的事情是什麽,可能表演之類的,但不管是什麽他都要立馬趕過去了。

裴延一個人住院,他心懷愧疚,本來是打算留下來照顧的,要是半夜他有個發燒疼痛的癥狀他也好及時叫人。

現在……牧星朗看向裴延,猶豫著不知怎麽開口時,裴延看了過來:“想走了?”

牧星朗:“嗯。”

裴延:“去吧。”

牧星朗站了起來,見裴延坐在床上又開始埋頭工作,周身冷冷清清,不由顯現出兩分孤獨來。

“要不要我找個人來照顧你?”牧星朗離開之前又忽然問道。

裴延指尖停了下來,眼神和語氣一樣淡漠無波:“不用,有護士就可以。”

他都這樣說了,牧星朗也不再管,匆匆離開病房往酒吧趕去。

青年走後,病房裏鍵盤的敲擊聲一直未停,裴延的目光始終專註而平靜地落在顯示屏上,直到過了許久,他指尖的動作才停下來,擡眼往門口的方向望去。

那裏空無一人,青年也早已走的沒了影。

裴延沒有收回目光,視線虛無落在某次,清幽的眸底隔著鏡片讓人難以看清他在想什麽。

事實上他受的傷沒有到要在醫院住一夜的程度,是他爺爺想出的招,說要他借這個機會和青年多相處。

裴延默認了這個提議,他有了把青年隨時拘在手裏的想法,自然也不會拒絕這種能多相處的機會。

霍深的到來是個意外,這個意外也讓他發現自己的情緒居然也有如此不受控的時候。

對霍深的憤怒,對青年想要占有,兩股情緒交織在心底積攢,越聚越多,濃烈到他險些在外表露出來。

裴延向來淡漠,一年到頭的情緒也不會有幾次大起伏,但今天……他差點失控了,或者說已經失控了。

如果不是,他不會把手指伸進去,克制不住的侵入和占有,那種感覺可以引人瘋狂和留戀。

不受控的情緒是裴延所排斥的,他習慣掌控一切,包括他自己。

而引發一切的源頭,無法消除的時候就該理智遠離。

正確的做法他每一步都很清晰,但是有些念頭已經生了根,盤踞在他心間不停生出反抗之意。

青年想要離開的時候他沒有任何阻止的想法,因為他需要一個人靜下來想一想,這顆星星到底是摘還是不摘。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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