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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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聞紅毓還沒睡，把一身酒氣的女兒扶進家門，聞依不讓扶：“沒醉，這點酒算什麽。”
以前陪客戶喝的可不止這麽點，她定定神，去衛生間卸妝洗澡。
好在聞紅毓知道她今晚是去同學聚會，不然一頓罵少不了。
一個小時後進屋，床頭櫃上多了杯溫熱蜂蜜水，聞依喝完一半，倒頭就睡。
一覺天亮，聞紅毓敲門進來，一進屋就先去把窗簾拉開，光線刺眼，聞依伸手遮眼，卷著被子面向另一側，嘴裏嘟囔：“媽......”
聞紅毓坐到床頭說話，“本來應該昨天跟你說，但你醉得不成人樣。”
被子下女人自尊心極強，糾正：“沒醉。”
“行行行，沒醉。”聞紅毓拉開她蒙頭的被子，正經說：“我有個朋友，說想給你介紹個男朋友，條件不錯，你去見見。”
聞依睜開半只眼，又閉上，“你什麽朋友？”
“茶館認識的，你別管。”聞紅毓：“說是大學老師，家裏父母也都是知識分子，條件不錯，長得俊，你不是最喜歡外表這些虛的？”
聞紅毓其實一聽是個老師有些抗拒，但張姨再三保證錯過這個，下輩子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她又想，聞依這種忙得見不到人的工作性質，一個工作穩定假期多的大學老師說不定能好好照顧她，既然這樣，見見也無妨。
聞依悶笑：“我就這麽膚淺嗎？”
“全世界你最膚淺。”聞紅毓知道自己女兒什麽性子，跟她說再多都沒用，直接道：“時間定下來了，今晚七點，你們一起吃個飯。”
“我還沒同意呢。”
“反正我答應人家了，你看著辦吧。”
聞依了然笑：“知道了，地點發我。”
聞紅毓很少讓她相親，印象裏這麽強硬還是第一回，聞依對相親也沒太多抵抗，在她眼裏，每個人都可以成為朋友，朋友做得深了就是人脈。
而且能經聞紅毓眼的男人估計差不到哪裏去，最後要是真看對眼還省去見家長這一步，多輕松呀。
不過......大學老師？她最近捅了大學老師的窩吧，怎麽哪哪都是。
聞紅毓交代完事離開，聞依艱難爬下床把窗簾拉緊，繼續睡回籠覺。
中午起來吃點東西，在床上嘰嘰賴賴又躺一下午。
傍晚五點，起床洗澡化妝出門。
水霧升騰的浴室，聞依擦擦滿是霧氣的鏡子，擡起下巴看那顆痘，一看立馬洩氣，怎麽又長一顆！！
都怪喬恩這張烏鴉嘴，什麽欲求不滿啊？這是青春的尾巴好嗎？
欲求......聞依腦海裏出現某人的臉，呆在原地。
不過幾秒，猛地搖頭，把人甩出去。
是得找個男朋友了，用新記憶覆蓋舊記憶，不能老想起那一段，顯得她多經驗不足一樣。
要是今晚見的這個不錯那就發展發展，爭取讓他轉正，這樣想著聞依鬥志滿滿，化了個這輩子最精致的妝，再挑出衣櫃裏沒舍得穿的漂亮小裙子。
目標只有一個：把人拿下！
東郊別墅。
秦南山在書房找到看書的宣英，直言：“媽，今晚的約方便推嗎？”
宣英放下書，不解：“為什麽？”
秦南山：“我覺得我現在不適宜見另一個女孩。”
宣英雙眼立馬放出光，“你這個意思是，有喜歡的人了？”
站在跟前的人沒承認也沒否認，秦南山不確定是不是喜歡，但她突然又闖入他的世界，確實令他心神不寧，昨晚幾乎一晚沒睡，腦子裏身影反覆浮現。
無論如何，他心裏有了人，再見另一個女孩不太尊重對方，思考一天，這才來找宣英。
宣英看見兒子沈默不語，心想多半是了，一下喜上眉梢，不容易呀鐵樹終於開花。
不過她又糾結，這是早定下來的事，只好說：“人家女孩說不定已經在準備，現在我聯系你張姨，你張姨再去取消也不禮貌，而且多麻煩人家，這樣，你還是去見見，就當多認識個朋友，行嗎？”
秦南山無奈點頭，現在取消的確有些晚了。
宣英還想知道更多，把人拉到書房小沙發上坐下，“喜歡的女孩什麽樣？是你同事嗎？”
秦南山沒有過這種感情經歷，更加沒有和父母討論這些的經驗，目光閃了閃，但仍是耐心回答：“不是同事，是......是高中同學，媽，我還不確定那是不是喜歡。”
高中同學呀，看來是昨晚參加聚會擦出的火花了，宣英心喜，高中同學好，知根知底的談起戀愛來方便許多。
宣英瞇起笑說：“南山，能讓你懷疑是不是喜歡的起碼已經有了好感對不對？你長這麽大也知道遇上一個有好感的女孩多難，媽媽不勸你什麽，只是你勇敢些，不要白白錯過這個緣分。”
秦南山看著宣英小心翼翼教導的臉，笑起來，“媽，我知道，我不是小孩。”
宣英嗔：“戀愛都沒談過，怎麽不是小孩。”
他到底不好意思再跟宣英說太多，應付幾句，離開回到房間。
手機安靜沒有消息，他拿起又放下，又拿起，打開微信，往下滑，滑到除夕那天的某個對話框，靜靜看了一會，再次放下。
他想他確實不夠勇敢，也不知該如何開啟勇敢。
心底嘆氣，先過了這晚再說了。
吃飯地點是個小眾網紅餐廳，裝修很有特色燈光也打得格外有氣氛，小年輕情侶很多。
聞依打量一圈，暗嘆對方選的餐廳確實不錯，很適合“相親”“約會”這種氛圍，聞依心裏默默給他加一分，談戀愛嘛，還是得有點情調。
她赴約習慣提前到，無論是約會還是工作。
服務員先倒來一杯水，聞依說了謝謝，喝兩口，給喬恩發消息，【你猜我在幹嘛？】
【見男人？】
“......”聞依:【差不多，相親。】
喬恩直接打電話過來，聞依掐斷，回覆：【別大驚小怪。】
喬恩：【我的天啊，聞經理開竅了？！照片我要看照片，做什麽的？有錢嗎？】
聞依：【膚淺！這些重要嗎？】
喬恩：【這些不重要嗎？】
聞依正打著字，不經意間一擡頭，看見迎面而來的男人，嚇得手機差點從手裏滑出去。
秦南山同樣震驚，停在原地，似乎忘記要做什麽，他僵僵開口：“我......”
聞依僵笑：“吃飯是吧？我也來吃飯，好巧。”
他點點頭，不再說什麽，往裏去。
半分鐘後，還沒緩過神來的女人又被手機響鈴嚇一跳，陌生號碼，應該是相親對象。
她心裏漸漸生出股不詳預感，並且越來越強烈。
大學教師，本地人，家境不錯，突然出現在這裏的某人……
聞依心跳到嗓子眼，沒去管手機，木木回頭。
男人站在過道，耳邊舉著正在通話的手機，定定看她。
聞依訕笑，苦澀伸手揮了揮，不知該說什麽，憋半天憋出來一個：“嗨。”
老天......這什麽緣分......
秦南山神色比她平靜許多，摁斷電話，邁著大長腿在她對面坐下。
聞依心裏長長嘆一聲氣，面上已經擠出得體笑容，“好巧。”
男人淡淡應：“嗯，是很巧。”
聞依不知該說什麽，把桌面上菜單推過去，“你看看吃點什麽。”
秦南山看了幾眼，擡眸問：“你吃什麽？”
“我都行。”
他叫來服務員點餐，貼心問：“這家店有幾個招牌菜我看著都還不錯，要不要試試？”
“可以。”
“有沒有什麽海鮮過敏，有一道是避風塘蝦。”
聞依：“沒有，我都吃。”
“好。”
他點好，又問清楚喝什麽飲料，還特地叮囑不要冷的。
這一連串動作下來幹脆利落，不客氣不扭捏，落落大方，要是換個普通人聞依好歹給他加上兩分，可......聞依真想哭，這是秦南山啊，天啊，她的相親對象是秦南山！！！
久久等不到回覆的喬恩接連發了幾個問號過來，聞依暫時沒有心情回，把手機屏幕反扣向桌面。
服務員離開，男人喝了幾口水，掀起眼眸看過來，不疾不徐開口：“我來之前不知道是你。”
“嗯。”
誰不是呢。
秦南山覺得有必要解釋：“抱歉，我本來要推掉，但有些晚了，推掉不禮貌，今天來只是跟對方見一面。”
可聞依不太明白：“什麽？你道什麽歉？”
秦南山也慢慢反應過來，輕輕一笑，“沒有，只是覺得有點對不起你。”
？？？聞依徹底懵，這有什麽好對不起她的，而且重點是……聞依瞇起眼：“你想推掉？你不想見我？”
秦南山再次漾出笑，“沒有，我不知道是你。”
聞依被他繞一個圈圈，沒搞懂，也不打算多想了，她捧起水杯，悄咪咪看向對面。
唔，打扮得還挺像個人樣，西裝革履的，男人就是得穿西裝呀，還要穿量身定制的，質感好的，再收拾收拾臉打理下頭發，挺直腰板，是個人都好看。
秦南山註意到她赤.裸視線，看過來，聞依一秒低頭喝水，吱唔說：“我沒相過親，相親要走什麽流程？”
“我也沒相過。”
“噢，那說說工作？”
秦南山花了幾分鐘介紹他工作，從工作內容到薪酬福利、發展前景，事無巨細，聞依聽得乍舌，倒也不用這麽詳細。
等他說完，湯已經上。
秦南山自然拿過她的湯碗舀好湯再放到她跟前，後來的飲料也貼心倒好。
聞依挑眉，心裏默默再給他加一分。
她雖然覺得秦南山不是她喜歡的男人類型，但不會先入為主，她打分很公平。
而且這些紳士行為不是評判一個人最根本的標準。
喝完半碗湯，聞依也主動說起自己工作，他放下筷子專心聽，表情認真。
聞依邊說著邊觀察，再加一分。
這個時代會傾聽也是項技能。
聽完，他說：“我對你們行業不是特別了解，但我覺得這是一份很有意義的工作，應當也是一份很有挑戰性的工作，你很優秀。”
聞依得意揚起眉，“還行吧。”
飯菜陸續上，聞依中午只吃了點飯墊肚子，這會真餓，打算先吃飯。
吃幾口，對面灼灼視線過於明顯，忽視不了，她擡起頭。
目光在空中交纏，秦南山沒有避開，給她抽了張紙遞去。
聞依臉一紅，趕緊接過擦嘴，“謝謝。”
這輩子沒被人這麽盯著吃過飯，她小聲說：“你吃飯，不要看我。”
“好。”
後面他果然不再看，安靜吃飯。
周圍小情侶們熱鬧，他們這一桌頗有些老夫老妻意味，只顧吃東西，沒有交流。
吃得差不多，聞依喝了兩口飲料，結束晚餐，等秦南山也放下筷子，她開口：“我能問你些問題嗎？”
“你問。”
聞依在腦海裏組織語言，無關相親這樣的環境，她對於這樣一個男人實在好奇。
第一個是：“你平時都是這種性格嗎？”
秦南山眼皮撩起，淡淡看她，沒否認：“是。”
過於直接，聞依怔了會才接著問：“你沒有什麽興趣愛好嗎？”
秦南山思考幾瞬，爭取說得完整：“有，除了工作，我平常會出門運動，跑步打球，在家時也會通過成人樂高與看書來打發時間。”
這些好像不夠，秦南山補充：“我也喜歡做飯，平常偶爾下廚，中餐西餐都會一些。”
對面女人眼裏果然有情緒閃過，秦南山心裏一松。
聞依沒有問得很細，她還有其他問題：“你談過戀愛嗎？”
他這一次停頓的時間有點長，淺聲應：“算是談過。”
聞依再次挑眉，又想，也是，他這種外形工作和家庭怎麽可能沒談過戀愛，沒談過才不正常。
而且......那晚看著真不像第一次。
聞依十分滿意，她可不喜歡純愛，接著問：“你喜歡什麽樣的女生？”
對面男人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這是交流的基本禮貌，但問出這個問題後這目光漸漸變了味，看得她身上好似有蟲子在鉆，渾身不適，只能避開。
半晌，聽見他輕輕說：“我喜歡獨立清醒，有堅定理想並為之付出努力，無論順境逆境都能堅持自己，熱愛生活勇敢表達自己的女生。”
聞依：......這不是在說我吧？
很快否認，應該不是，怎麽可能。
還有好多問題，但她不敢問了，她覺得氛圍變得有些奇怪，說不出來的怪異。
聞依看一眼外面熱鬧商場，開始糾結，相親的下一步是什麽，逛街嗎？
她想象了下跟他一起逛街的場景，隨後身子一顫，這是什麽世紀畫面！
聞依中止想象，“你有什麽要問我的嗎？”
他搖搖頭，“沒有，現在知道的夠了。”
“噢。”聞依拿過包，“那走吧。”
初六的商場開始重新恢覆熱鬧，人群熙熙攘攘。
聞依沒想跟他逛街，邊走邊說：“那今天就先這樣，既然是認識的朋友，回去跟家人也好交代。”
沒聽到身後回答，一轉身，發現他盯著商場中空懸掛的一幅電影海報看，看了好一會，回頭來溫聲問：“要看電影嗎？”
表情不太自然，好似第一回邀請女孩看電影。
聞依看他微微躲閃的眼神和有些紅的耳朵根，心裏好笑，不是談過戀愛嗎？怎麽這麽純情啊。
挺可愛的還。
不過聞依對看電影沒什麽興趣，婉拒：“我有些累，想先回去了。”
他掩眸，不再說，跟上來。
下到一樓，去往停車場的路上有個兒童游玩區，有小孩子在外面玩滑板，看著是個剛學會的小男孩，重心還不穩，搖搖晃晃直接撞上聞依。
聞依今天打扮過，穿的中跟瑪麗珍鞋，這一撞，崴腳了，要不是身邊男人眼疾手快扶住，她估計得摔個狗吃屎。
秦南山：“沒事吧？”
有事，扭了。
小孩家長過來，不斷道歉，小孩也一臉歉意，軟糯糯說：“對不起姐姐。”
聞依只好笑笑：“沒關系。”
等家長和小孩離開，秦南山低頭看一眼她腳踝，應該是傷到。
不知道扭傷嚴重程度，這個時候也不好走路，秦南山問：“還能走嗎？”
聞依試著動了動左腳，有點疼，“你扶一下我去那邊椅子。”
聞依攀著他手，踮起左腳，一蹦一蹦往長椅去。
坐下，剛想彎腰看看情況，男人已經先她一步蹲下來，看幾眼，再擡頭看她，問：“我看看？”
“嗯。”
他小心解開一字扣，脫下鞋，然後握上腳踝。
感覺奇妙，聞依下意識一縮，他又擡眼望來，聞依咬咬唇，沒說話。
幾秒，他重新低頭，手輕輕按上扭傷部位。
他手很幹凈，沒什麽繭子，觸感細膩溫熱，按揉的力度也適中。
問依卻忽然心跳加快。
從她這個角度看去，男人從上往下的五官也足夠優秀，特別是那高挺鼻梁，像刻刀專門刻出來，雕塑都沒他完美。
還有嘴巴，她心裏嘆，怎麽有人嘴巴都那麽好看，他是不是常常做護理啊？微微張開的雙唇厚度均勻，唇色自然，水潤泛光，一看就很好親。
三個多月前了，親起來是什麽感覺都快忘記。
再往下，男人握她腳的畫面多少令人遐想。
腳踝，她一直覺得這是女人的禁區部位，現在被他這樣握著，她腦海“轟”地狂冒出些澀情畫面。
他溫聲問：“疼嗎？”
聞依回神，如實答：“有一點，但應該沒太大問題。”
“傷筋動骨一百天，去醫院看看。”
“不......”
還沒說完，他再次擡頭，眼裏多了些不容拒絕的意味，看著還挺陌生，聞依不得不咽下後半句。
他這回沒再問她意見，直接一手拎上鞋，再攔腰把人抱起。
聞依一個驚呼，迅速抱上他脖子，穩住。
觸手可及的人，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縈繞四周的呼吸……
聞依一顆心再次跳到嗓子眼，不敢正眼看，只能屏著呼吸四處亂瞄。
秦南山把她抱到自己車上，“你的車叫個代駕或者晚點我來開回去。”
“嗯。”
聞依估摸著沒骨折，想隨便去個診所看看得了，他不肯，偏要去醫院，最後去急診拍了個片，沒什麽大礙，回去用冰敷一下就行。
這一路上讓她難受的不是受傷的腳，而是一直被他抱著，時間十分難挨。
好不容易到長樂巷，他還想抱進去，聞依堅決不讓了，自己拿過鞋，一蹦一跳進去。
蹦了十幾米，一回眸，男人還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她。
聞依一激靈，趕緊扭頭。
到家，聞紅毓給她找了冰敷上，知道來龍去脈後沒說什麽，“那你相親這個男孩人還挺好。”
“......是挺好。”
敷了半個多小時，不痛了，就是看著有點腫，聞依去洗漱，洗完回床上躺著，終於有時間回覆喬恩消息。
她沒瞞著：【你知道我今天和誰相親嗎？】
【誰？】
【秦南山。】
喬恩電話再次打來，聞依接了，按下外放丟被面上，對面女人嗓門很大：“哇靠，真的假的？”
“真的，我也懵了。”
喬恩：“什麽感覺？”
“能有什麽感覺，就那樣唄。”
喬恩靈魂發問：“沒有一點心動？”
聞依安靜一會，回答：“沒有。”
“我才不信，你停了五秒！！那就證明有五秒心動！！”
什麽歪理。
喬恩繼續說：“行啊我們秦學霸，和你相親上了，資源這麽好。”
喬恩：“說實話，我覺得秦南山這人可以，雖然說性格悶了點，但是其他各方面都不錯呀，咱們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女孩，這找男人還是得找能過日子的，那些花裏胡哨的中看不中用。”
聞依無言以對。
其實她今天確實有心動了幾秒，在他低頭捏她腳的時候，不過也有可能是生理原因，她沒弄清。
至於性格......人還是那個人，像他說的，一直以來都是這種性格。
但要是把今天當成一場約會，姑且算約會吧，她給它打七分，是合格中上的水平。
所以說性格這種東西挺玄，和自己搭不搭才最重要。
“依依，他對你有沒有意思？”
“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雖然眼神奇奇怪怪，雖然抱她動作太過自然，雖然有過一夜，但她總覺得不對勁，秦南山沒道理喜歡自己。
喬恩：“試試唄，談戀愛而已，不行你就當找個床伴，我看你最近都老了。”
“滾吶，你才老了。”
喬恩哈哈笑，語氣變得暧昧：“你去試試，我覺得秦南山這人花樣肯定多。”
多什麽，就那兩個姿勢，雖然兩個已經夠她吃不消。
聞依不想跟她討論這些，伸手拿過手機，這才發現某人發來消息，兩分鐘前：【下次見面什麽時候？】
東郊別墅，秦南山收了手機，無奈看向自己媽，“好了，發了。”
回來後宣英逼問，秦南山照實說，相親的女生跟他心裏是同一個，宣英一聽，高興不行，當即讓他再約。
他遲疑片刻，借著宣英的催促發出這條消息。
宣英十分滿意，“這才對嘛，既然喜歡就要勇敢出擊，你還是男孩子呢，不主動，怎麽，還等著人家女孩來約你啊？”
秦南山笑笑，轉身上樓。
沒什麽心情洗澡，他坐在書桌前，也不知道該做什麽，隨手拿了本書翻，有些心不在焉。
三四分鐘，又或者七八分鐘，桌面上手機終於亮起，他立即拿起，解鎖，點進微信。
聞依：【你問的還是你家人問的？】
他修長指節摁在鍵盤上，打下字：【我問的。】
這回不用再等，她很快回覆：【你想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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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紅毓還沒睡，把一身酒氣的女兒扶進家門，聞依不讓扶：“沒醉，這點酒算什麽。”
以前陪客戶喝的可不止這麽點，她定定神，去衛生間卸妝洗澡。
好在聞紅毓知道她今晚是去同學聚會，不然一頓罵少不了。
一個小時後進屋，床頭櫃上多了杯溫熱蜂蜜水，聞依喝完一半，倒頭就睡。
一覺天亮，聞紅毓敲門進來，一進屋就先去把窗簾拉開，光線刺眼，聞依伸手遮眼，卷著被子面向另一側，嘴裏嘟囔：“媽......”
聞紅毓坐到床頭說話，“本來應該昨天跟你說，但你醉得不成人樣。”
被子下女人自尊心極強，糾正：“沒醉。”
“行行行，沒醉。”聞紅毓拉開她蒙頭的被子，正經說：“我有個朋友，說想給你介紹個男朋友，條件不錯，你去見見。”
聞依睜開半只眼，又閉上，“你什麽朋友？”
“茶館認識的，你別管。”聞紅毓：“說是大學老師，家裏父母也都是知識分子，條件不錯，長得俊，你不是最喜歡外表這些虛的？”
聞紅毓其實一聽是個老師有些抗拒，但張姨再三保證錯過這個，下輩子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她又想，聞依這種忙得見不到人的工作性質，一個工作穩定假期多的大學老師說不定能好好照顧她，既然這樣，見見也無妨。
聞依悶笑：“我就這麽膚淺嗎？”
“全世界你最膚淺。”聞紅毓知道自己女兒什麽性子，跟她說再多都沒用，直接道：“時間定下來了，今晚七點，你們一起吃個飯。”
“我還沒同意呢。”
“反正我答應人家了，你看著辦吧。”
聞依了然笑：“知道了，地點發我。”
聞紅毓很少讓她相親，印象裏這麽強硬還是第一回，聞依對相親也沒太多抵抗，在她眼裏，每個人都可以成為朋友，朋友做得深了就是人脈。
而且能經聞紅毓眼的男人估計差不到哪裏去，最後要是真看對眼還省去見家長這一步，多輕松呀。
不過......大學老師？她最近捅了大學老師的窩吧，怎麽哪哪都是。
聞紅毓交代完事離開，聞依艱難爬下床把窗簾拉緊，繼續睡回籠覺。
中午起來吃點東西，在床上嘰嘰賴賴又躺一下午。
傍晚五點，起床洗澡化妝出門。
水霧升騰的浴室，聞依擦擦滿是霧氣的鏡子，擡起下巴看那顆痘，一看立馬洩氣，怎麽又長一顆！！
都怪喬恩這張烏鴉嘴，什麽欲求不滿啊？這是青春的尾巴好嗎？
欲求......聞依腦海裏出現某人的臉，呆在原地。
不過幾秒，猛地搖頭，把人甩出去。
是得找個男朋友了，用新記憶覆蓋舊記憶，不能老想起那一段，顯得她多經驗不足一樣。
要是今晚見的這個不錯那就發展發展，爭取讓他轉正，這樣想著聞依鬥志滿滿，化了個這輩子最精致的妝，再挑出衣櫃裏沒舍得穿的漂亮小裙子。
目標只有一個：把人拿下！
東郊別墅。
秦南山在書房找到看書的宣英，直言：“媽，今晚的約方便推嗎？”
宣英放下書，不解：“為什麽？”
秦南山：“我覺得我現在不適宜見另一個女孩。”
宣英雙眼立馬放出光，“你這個意思是，有喜歡的人了？”
站在跟前的人沒承認也沒否認，秦南山不確定是不是喜歡，但她突然又闖入他的世界，確實令他心神不寧，昨晚幾乎一晚沒睡，腦子裏身影反覆浮現。
無論如何，他心裏有了人，再見另一個女孩不太尊重對方，思考一天，這才來找宣英。
宣英看見兒子沈默不語，心想多半是了，一下喜上眉梢，不容易呀鐵樹終於開花。
不過她又糾結，這是早定下來的事，只好說：“人家女孩說不定已經在準備，現在我聯系你張姨，你張姨再去取消也不禮貌，而且多麻煩人家，這樣，你還是去見見，就當多認識個朋友，行嗎？”
秦南山無奈點頭，現在取消的確有些晚了。
宣英還想知道更多，把人拉到書房小沙發上坐下，“喜歡的女孩什麽樣？是你同事嗎？”
秦南山沒有過這種感情經歷，更加沒有和父母討論這些的經驗，目光閃了閃，但仍是耐心回答：“不是同事，是......是高中同學，媽，我還不確定那是不是喜歡。”
高中同學呀，看來是昨晚參加聚會擦出的火花了，宣英心喜，高中同學好，知根知底的談起戀愛來方便許多。
宣英瞇起笑說：“南山，能讓你懷疑是不是喜歡的起碼已經有了好感對不對？你長這麽大也知道遇上一個有好感的女孩多難，媽媽不勸你什麽，只是你勇敢些，不要白白錯過這個緣分。”
秦南山看著宣英小心翼翼教導的臉，笑起來，“媽，我知道，我不是小孩。”
宣英嗔：“戀愛都沒談過，怎麽不是小孩。”
他到底不好意思再跟宣英說太多，應付幾句，離開回到房間。
手機安靜沒有消息，他拿起又放下，又拿起，打開微信，往下滑，滑到除夕那天的某個對話框，靜靜看了一會，再次放下。
他想他確實不夠勇敢，也不知該如何開啟勇敢。
心底嘆氣，先過了這晚再說了。
吃飯地點是個小眾網紅餐廳，裝修很有特色燈光也打得格外有氣氛，小年輕情侶很多。
聞依打量一圈，暗嘆對方選的餐廳確實不錯，很適合“相親”“約會”這種氛圍，聞依心裏默默給他加一分，談戀愛嘛，還是得有點情調。
她赴約習慣提前到，無論是約會還是工作。
服務員先倒來一杯水，聞依說了謝謝，喝兩口，給喬恩發消息，【你猜我在幹嘛？】
【見男人？】
“......”聞依:【差不多，相親。】
喬恩直接打電話過來，聞依掐斷，回覆：【別大驚小怪。】
喬恩：【我的天啊，聞經理開竅了？！照片我要看照片，做什麽的？有錢嗎？】
聞依：【膚淺！這些重要嗎？】
喬恩：【這些不重要嗎？】
聞依正打著字，不經意間一擡頭，看見迎面而來的男人，嚇得手機差點從手裏滑出去。
秦南山同樣震驚，停在原地，似乎忘記要做什麽，他僵僵開口：“我......”
聞依僵笑：“吃飯是吧？我也來吃飯，好巧。”
他點點頭，不再說什麽，往裏去。
半分鐘後，還沒緩過神來的女人又被手機響鈴嚇一跳，陌生號碼，應該是相親對象。
她心裏漸漸生出股不詳預感，並且越來越強烈。
大學教師，本地人，家境不錯，突然出現在這裏的某人……
聞依心跳到嗓子眼，沒去管手機，木木回頭。
男人站在過道，耳邊舉著正在通話的手機，定定看她。
聞依訕笑，苦澀伸手揮了揮，不知該說什麽，憋半天憋出來一個：“嗨。”
老天......這什麽緣分......
秦南山神色比她平靜許多，摁斷電話，邁著大長腿在她對面坐下。
聞依心裏長長嘆一聲氣，面上已經擠出得體笑容，“好巧。”
男人淡淡應：“嗯，是很巧。”
聞依不知該說什麽，把桌面上菜單推過去，“你看看吃點什麽。”
秦南山看了幾眼，擡眸問：“你吃什麽？”
“我都行。”
他叫來服務員點餐，貼心問：“這家店有幾個招牌菜我看著都還不錯，要不要試試？”
“可以。”
“有沒有什麽海鮮過敏，有一道是避風塘蝦。”
聞依：“沒有，我都吃。”
“好。”
他點好，又問清楚喝什麽飲料，還特地叮囑不要冷的。
這一連串動作下來幹脆利落，不客氣不扭捏，落落大方，要是換個普通人聞依好歹給他加上兩分，可......聞依真想哭，這是秦南山啊，天啊，她的相親對象是秦南山！！！
久久等不到回覆的喬恩接連發了幾個問號過來，聞依暫時沒有心情回，把手機屏幕反扣向桌面。
服務員離開，男人喝了幾口水，掀起眼眸看過來，不疾不徐開口：“我來之前不知道是你。”
“嗯。”
誰不是呢。
秦南山覺得有必要解釋：“抱歉，我本來要推掉，但有些晚了，推掉不禮貌，今天來只是跟對方見一面。”
可聞依不太明白：“什麽？你道什麽歉？”
秦南山也慢慢反應過來，輕輕一笑，“沒有，只是覺得有點對不起你。”
？？？聞依徹底懵，這有什麽好對不起她的，而且重點是……聞依瞇起眼：“你想推掉？你不想見我？”
秦南山再次漾出笑，“沒有，我不知道是你。”
聞依被他繞一個圈圈，沒搞懂，也不打算多想了，她捧起水杯，悄咪咪看向對面。
唔，打扮得還挺像個人樣，西裝革履的，男人就是得穿西裝呀，還要穿量身定制的，質感好的，再收拾收拾臉打理下頭發，挺直腰板，是個人都好看。
秦南山註意到她赤.裸視線，看過來，聞依一秒低頭喝水，吱唔說：“我沒相過親，相親要走什麽流程？”
“我也沒相過。”
“噢，那說說工作？”
秦南山花了幾分鐘介紹他工作，從工作內容到薪酬福利、發展前景，事無巨細，聞依聽得乍舌，倒也不用這麽詳細。
等他說完，湯已經上。
秦南山自然拿過她的湯碗舀好湯再放到她跟前，後來的飲料也貼心倒好。
聞依挑眉，心裏默默再給他加一分。
她雖然覺得秦南山不是她喜歡的男人類型，但不會先入為主，她打分很公平。
而且這些紳士行為不是評判一個人最根本的標準。
喝完半碗湯，聞依也主動說起自己工作，他放下筷子專心聽，表情認真。
聞依邊說著邊觀察，再加一分。
這個時代會傾聽也是項技能。
聽完，他說：“我對你們行業不是特別了解，但我覺得這是一份很有意義的工作，應當也是一份很有挑戰性的工作，你很優秀。”
聞依得意揚起眉，“還行吧。”
飯菜陸續上，聞依中午只吃了點飯墊肚子，這會真餓，打算先吃飯。
吃幾口，對面灼灼視線過於明顯，忽視不了，她擡起頭。
目光在空中交纏，秦南山沒有避開，給她抽了張紙遞去。
聞依臉一紅，趕緊接過擦嘴，“謝謝。”
這輩子沒被人這麽盯著吃過飯，她小聲說：“你吃飯，不要看我。”
“好。”
後面他果然不再看，安靜吃飯。
周圍小情侶們熱鬧，他們這一桌頗有些老夫老妻意味，只顧吃東西，沒有交流。
吃得差不多，聞依喝了兩口飲料，結束晚餐，等秦南山也放下筷子，她開口：“我能問你些問題嗎？”
“你問。”
聞依在腦海裏組織語言，無關相親這樣的環境，她對於這樣一個男人實在好奇。
第一個是：“你平時都是這種性格嗎？”
秦南山眼皮撩起，淡淡看她，沒否認：“是。”
過於直接，聞依怔了會才接著問：“你沒有什麽興趣愛好嗎？”
秦南山思考幾瞬，爭取說得完整：“有，除了工作，我平常會出門運動，跑步打球，在家時也會通過成人樂高與看書來打發時間。”
這些好像不夠，秦南山補充：“我也喜歡做飯，平常偶爾下廚，中餐西餐都會一些。”
對面女人眼裏果然有情緒閃過，秦南山心裏一松。
聞依沒有問得很細，她還有其他問題：“你談過戀愛嗎？”
他這一次停頓的時間有點長，淺聲應：“算是談過。”
聞依再次挑眉，又想，也是，他這種外形工作和家庭怎麽可能沒談過戀愛，沒談過才不正常。
而且......那晚看著真不像第一次。
聞依十分滿意，她可不喜歡純愛，接著問：“你喜歡什麽樣的女生？”
對面男人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這是交流的基本禮貌，但問出這個問題後這目光漸漸變了味，看得她身上好似有蟲子在鉆，渾身不適，只能避開。
半晌，聽見他輕輕說：“我喜歡獨立清醒，有堅定理想並為之付出努力，無論順境逆境都能堅持自己，熱愛生活勇敢表達自己的女生。”
聞依：......這不是在說我吧？
很快否認，應該不是，怎麽可能。
還有好多問題，但她不敢問了，她覺得氛圍變得有些奇怪，說不出來的怪異。
聞依看一眼外面熱鬧商場，開始糾結，相親的下一步是什麽，逛街嗎？
她想象了下跟他一起逛街的場景，隨後身子一顫，這是什麽世紀畫面！
聞依中止想象，“你有什麽要問我的嗎？”
他搖搖頭，“沒有，現在知道的夠了。”
“噢。”聞依拿過包，“那走吧。”
初六的商場開始重新恢覆熱鬧，人群熙熙攘攘。
聞依沒想跟他逛街，邊走邊說：“那今天就先這樣，既然是認識的朋友，回去跟家人也好交代。”
沒聽到身後回答，一轉身，發現他盯著商場中空懸掛的一幅電影海報看，看了好一會，回頭來溫聲問：“要看電影嗎？”
表情不太自然，好似第一回邀請女孩看電影。
聞依看他微微躲閃的眼神和有些紅的耳朵根，心裏好笑，不是談過戀愛嗎？怎麽這麽純情啊。
挺可愛的還。
不過聞依對看電影沒什麽興趣，婉拒：“我有些累，想先回去了。”
他掩眸，不再說，跟上來。
下到一樓，去往停車場的路上有個兒童游玩區，有小孩子在外面玩滑板，看著是個剛學會的小男孩，重心還不穩，搖搖晃晃直接撞上聞依。
聞依今天打扮過，穿的中跟瑪麗珍鞋，這一撞，崴腳了，要不是身邊男人眼疾手快扶住，她估計得摔個狗吃屎。
秦南山：“沒事吧？”
有事，扭了。
小孩家長過來，不斷道歉，小孩也一臉歉意，軟糯糯說：“對不起姐姐。”
聞依只好笑笑：“沒關系。”
等家長和小孩離開，秦南山低頭看一眼她腳踝，應該是傷到。
不知道扭傷嚴重程度，這個時候也不好走路，秦南山問：“還能走嗎？”
聞依試著動了動左腳，有點疼，“你扶一下我去那邊椅子。”
聞依攀著他手，踮起左腳，一蹦一蹦往長椅去。
坐下，剛想彎腰看看情況，男人已經先她一步蹲下來，看幾眼，再擡頭看她，問：“我看看？”
“嗯。”
他小心解開一字扣，脫下鞋，然後握上腳踝。
感覺奇妙，聞依下意識一縮，他又擡眼望來，聞依咬咬唇，沒說話。
幾秒，他重新低頭，手輕輕按上扭傷部位。
他手很幹凈，沒什麽繭子，觸感細膩溫熱，按揉的力度也適中。
問依卻忽然心跳加快。
從她這個角度看去，男人從上往下的五官也足夠優秀，特別是那高挺鼻梁，像刻刀專門刻出來，雕塑都沒他完美。
還有嘴巴，她心裏嘆，怎麽有人嘴巴都那麽好看，他是不是常常做護理啊？微微張開的雙唇厚度均勻，唇色自然，水潤泛光，一看就很好親。
三個多月前了，親起來是什麽感覺都快忘記。
再往下，男人握她腳的畫面多少令人遐想。
腳踝，她一直覺得這是女人的禁區部位，現在被他這樣握著，她腦海“轟”地狂冒出些澀情畫面。
他溫聲問：“疼嗎？”
聞依回神，如實答：“有一點，但應該沒太大問題。”
“傷筋動骨一百天，去醫院看看。”
“不......”
還沒說完，他再次擡頭，眼裏多了些不容拒絕的意味，看著還挺陌生，聞依不得不咽下後半句。
他這回沒再問她意見，直接一手拎上鞋，再攔腰把人抱起。
聞依一個驚呼，迅速抱上他脖子，穩住。
觸手可及的人，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縈繞四周的呼吸……
聞依一顆心再次跳到嗓子眼，不敢正眼看，只能屏著呼吸四處亂瞄。
秦南山把她抱到自己車上，“你的車叫個代駕或者晚點我來開回去。”
“嗯。”
聞依估摸著沒骨折，想隨便去個診所看看得了，他不肯，偏要去醫院，最後去急診拍了個片，沒什麽大礙，回去用冰敷一下就行。
這一路上讓她難受的不是受傷的腳，而是一直被他抱著，時間十分難挨。
好不容易到長樂巷，他還想抱進去，聞依堅決不讓了，自己拿過鞋，一蹦一跳進去。
蹦了十幾米，一回眸，男人還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她。
聞依一激靈，趕緊扭頭。
到家，聞紅毓給她找了冰敷上，知道來龍去脈後沒說什麽，“那你相親這個男孩人還挺好。”
“......是挺好。”
敷了半個多小時，不痛了，就是看著有點腫，聞依去洗漱，洗完回床上躺著，終於有時間回覆喬恩消息。
她沒瞞著：【你知道我今天和誰相親嗎？】
【誰？】
【秦南山。】
喬恩電話再次打來，聞依接了，按下外放丟被面上，對面女人嗓門很大：“哇靠，真的假的？”
“真的，我也懵了。”
喬恩：“什麽感覺？”
“能有什麽感覺，就那樣唄。”
喬恩靈魂發問：“沒有一點心動？”
聞依安靜一會，回答：“沒有。”
“我才不信，你停了五秒！！那就證明有五秒心動！！”
什麽歪理。
喬恩繼續說：“行啊我們秦學霸，和你相親上了，資源這麽好。”
喬恩：“說實話，我覺得秦南山這人可以，雖然說性格悶了點，但是其他各方面都不錯呀，咱們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女孩，這找男人還是得找能過日子的，那些花裏胡哨的中看不中用。”
聞依無言以對。
其實她今天確實有心動了幾秒，在他低頭捏她腳的時候，不過也有可能是生理原因，她沒弄清。
至於性格......人還是那個人，像他說的，一直以來都是這種性格。
但要是把今天當成一場約會，姑且算約會吧，她給它打七分，是合格中上的水平。
所以說性格這種東西挺玄，和自己搭不搭才最重要。
“依依，他對你有沒有意思？”
“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雖然眼神奇奇怪怪，雖然抱她動作太過自然，雖然有過一夜，但她總覺得不對勁，秦南山沒道理喜歡自己。
喬恩：“試試唄，談戀愛而已，不行你就當找個床伴，我看你最近都老了。”
“滾吶，你才老了。”
喬恩哈哈笑，語氣變得暧昧：“你去試試，我覺得秦南山這人花樣肯定多。”
多什麽，就那兩個姿勢，雖然兩個已經夠她吃不消。
聞依不想跟她討論這些，伸手拿過手機，這才發現某人發來消息，兩分鐘前：【下次見面什麽時候？】
東郊別墅，秦南山收了手機，無奈看向自己媽，“好了，發了。”
回來後宣英逼問，秦南山照實說，相親的女生跟他心裏是同一個，宣英一聽，高興不行，當即讓他再約。
他遲疑片刻，借著宣英的催促發出這條消息。
宣英十分滿意，“這才對嘛，既然喜歡就要勇敢出擊，你還是男孩子呢，不主動，怎麽，還等著人家女孩來約你啊？”
秦南山笑笑，轉身上樓。
沒什麽心情洗澡，他坐在書桌前，也不知道該做什麽，隨手拿了本書翻，有些心不在焉。
三四分鐘，又或者七八分鐘，桌面上手機終於亮起，他立即拿起，解鎖，點進微信。
聞依：【你問的還是你家人問的？】
他修長指節摁在鍵盤上，打下字：【我問的。】
這回不用再等，她很快回覆：【你想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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