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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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心理咨詢室——
唐一聽將一杯熱水放到顧津亭面前，然後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下：“最近感覺怎麽樣？”
“還行。”顧津亭端起桌上的水，慢悠悠喝了一口，薄唇微扯，“就是洛城很久沒下雨了，一下雨還是有些不習慣。”
他說的輕描淡寫，唐一聽卻知道情況遠不止“不習慣”三個字那麽簡單。
“你又開始出現疼痛了？”顧津亭回國之後，情緒不好的時候有來找她聊過幾次，據她了解，回國以來他一直沒有真正發過病，本來她還抱了樂觀的想法，以為在國外幾年，脫離舊環境的影響，能讓他的病情有所緩解。
“唔。”顧津亭懶洋洋地倒在沙發靠背上，語氣隨意，“這次進步了一點，吃了兩回藥，忍住了，總不像上次那麽丟人，暈倒在異國他鄉的公寓門口，被樓裏管家發現才送去醫院。”
唐一聽皺著眉：“這藥吃多了依賴性太大，你還是要控制一下用量。”她觀察顧津亭的表情：“你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錯？”
顧津亭稍稍坐直：“我今天過來，是想跟你說，最近我好像發現一件事。”
“我好像……遇到了一個，我碰了，但不會出現應激反應的人。”
唐一聽好奇：“女人？”
“哦。”顧津亭淺淺勾唇笑了，“我老婆。”
唐一聽驚訝地揚眉：“你結婚了？”
“嗯，剛結不久。”
“那你們……”唐一聽謹慎地選取著措辭，“到目前為止有過什麽程度的接觸？”
“之前有過一些簡單接觸，摸一摸頭發，碰下臉之類。”
唐一聽：“這些都是很輕微的觸碰，應該不至於引起你的應激反應。”
“我原先也這麽認為。”顧津亭說，“直到昨天，她不慎落了水，我替她做了人工呼吸。”
唐一聽這回是真的驚訝了：“那之後你沒有出現任何疼痛反應？”
“沒有。”顧津亭頓了頓，“我甚至還覺得……觸碰到她的時候，仿佛心裏有某種說不清是什麽的情緒被觸發了。”
顧津亭不知道怎麽形容這種感覺：“和她肌膚相觸的那一刻，我不覺得痛苦，甚至還覺得……我被她安撫了。”
唐一聽想了一會兒，臉上出現一道笑容：“聽你這麽形容，我倒是建議你可以和她多進行一些更深層次的接觸，如果和她接觸真能對你起到安撫的作用，那她能對你的應激障礙癥，或許能起到很大的治療幫助。”
顧津亭垂眸想了想，有些自嘲地扯了下唇：“可能有點麻煩。”那小姑娘，心裏還有其他喜歡的人。這種治療方式多少會出現些越界的親密，她不願意的話，他總不能強迫她幫自己治病吧。
唐一聽道：“這只是我出於心裏咨詢師角度提的一個建議，至於可不可行，還要看你和你太太的意思。”說到這裏，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的太太，是之前來教過小靜的那個舞蹈老師嗎？”
見顧津亭有些驚訝地看過來，唐一聽笑道：“不要小看心理咨詢師的觀察力。”
顧津亭沒有說話了，他坐在沙發裏慢騰騰喝著水，唐一聽起身給他放了一首舒緩情緒的古典音樂。
顧津亭喝完杯子裏的水，站起來：“走了。”
走到門邊他又轉過身，揚起眉，笑容比窗外的陽光還要恣意明亮——
“唐姐，我還發現一個事。”
“什麽？”
“學舞的姑娘，身上還真挺軟。”
“……”
黎窈從舞劇院回到家，便聞到了從餐廳飄來的飯香味。
黎窈走到餐桌旁，看上面已經擺了六菜一湯，她有點驚訝：“哥哥，你做……這麽多嗎？”
顧津亭將最後一道涼菜端上桌：“昨天不是你的新舞劇首演成功嗎？就當是為你慶祝。”
兩人坐在桌旁吃著飯，黎窈吃著吃著想到什麽，忍不住問：“哥哥，你做菜怎麽這麽厲害？你以前在國外，經常自己做菜嗎？”
“嗯，國外的東西吃不慣，就學著自己做了些。”
“那你……在國外都是一個人住嗎？自己做給自己吃？”
顧津亭擡頭，笑得揶揄：“怎麽？查哥哥的感情史呢？”
“……才沒有，我……就隨便問問，好餓，我吃飯了。”
黎窈說著低下頭，挖了一大勺飯送進嘴裏，心裏卻飄起一個想法：八年前，顧津亭當時的女朋友也和他一起出了國的，不知道後來他們又在一起談了多久。那個姐姐，也吃過他做的飯嗎？
飯後，顧津亭切了水果放在茶幾上，喊黎窈過去吃。
黎窈坐在沙發裏吃著水果，見顧津亭正收拾著碗筷將它們放進洗碗機裏，突然發覺自己光吃不做也不太好，便想要去廚房拿條抹布幫忙擦桌子。
走到廚房門口，睡衣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來電，黎窈有些疑惑地接起來。
“兒媳婦兒！”
“……”黎窈拿下電話，疑惑地看了看號碼，又將手機貼回耳邊，“你好，請問你是？”
“我是你爸啊，兒媳婦兒！”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著洪亮且十分爽朗。
黎窈慢慢意識過來：“顧……叔叔？”
廚房收拾著碗筷的身影一頓，轉過頭來。
黎窈神色變得認真，她握住手機，拘謹地喊了聲：“顧叔叔好，您吃過飯了嗎？”
“吃啦吃啦，怎麽還叫叔叔呢這孩子。”顧父笑道，“我這不是這兩天剛回國，打電話好幾次讓津亭喊你來家裏吃頓飯，也沒見你來，我這一心急，就自己打給你了。”
“啊？”黎窈有些茫然，繼而反應過應該是顧津亭沒有跟自己說，她瞥了他一眼，拿著手機往客廳走，一邊乖巧地回道：“沒有的叔叔，我就是這陣子忙舞劇的事情有點找不出時間，過兩天就去看您，您現在身體好多了嗎？”
“已經恢覆得差不多了，就是精力差了很多，沒辦法像之前那麽操勞啦。”之前顧父在家裏突發心梗，緊急治療後送去美國做心臟搭架手術，那之後就在美國的療養院修養了一段時間，國內的公司事宜暫由顧津亭進行處理。他有心讓顧津亭接下這個擔子，所以身體恢覆得差不多了也沒有回國，又去歐洲游了一圈，這兩天才回來。
黎窈和顧津亭領證的時候，顧父以及黎家父母都不在洛城，所以雙方父母其實都沒有正式見過自己的兒媳婦（女婿）。
黎窈跟顧父說了兩句便掛了電話，轉頭看到顧津亭正倚在廚房門框邊看著自己，手裏拿著一塊抹布。
黎窈突然想起自己剛剛是想要過去幫忙擦桌子來著，便走過去：“哥哥，你抹布放著吧，我來擦就行。”
“老東西打電話給你了？”
黎窈：“……”她語氣認真地糾正他，“是顧叔叔打電話給我，他讓我周末過去吃飯，哥哥，你去嗎？”
顧津亭站直，將手中的抹布折成兩折，走到餐桌旁擦拭起來。
他的動作很慢，說話語調也慢：“你不想去的話，不用理他也可以。”
黎窈沈默下來——不想去的話，不用理也可以。這就是那天他突然放自己鴿子的理由嗎？
“沒有不想去。”
“他是你的爸爸，我為什麽會不想見他？我們已經結了婚，哥哥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我跟你一樣有責任孝敬他的。”
黎窈說到這裏表情安靜下來：“我以為哥哥也是這麽想的。”
顧津亭反應過來：“還在生哥哥的氣呀？”
他將抹布扔進廚房洗碗池裏，轉身走回來，朝黎窈彎下腰，看著她的眼睛，“上次是哥哥不好，等過陣子有了假，哥哥陪你去一趟美國看你父母，好不好？”
黎窈眨了眨眼：“真的？”
“當然真的。”顧津亭說著伸出一只手，笑道，“你們小姑娘是不是都要拉勾勾才會信？”
燈光下他微彎的眼睛像撒了碎墨，黎窈的心陡然一跳，楞楞地伸出手，男人鉤住她的尾指，手一轉，拇指與她相抵。
“說好了？”他揚了揚眉。
黎窈點頭，認真道：“說好了。”
周末，兩人從家裏出發，去顧家吃飯。
一路上，黎窈一直反覆檢查自己的衣著穿搭：“哥哥，我這件毛絨外套顏色會不會太亮了？”
顧津亭開著車，抽空看她一眼：“沒事，亮點好，給老東西洗洗眼。”
“……我們帶的酒他會喜歡喝嗎？不對，叔叔才做完心臟搭橋沒兩個月，可以喝酒嗎？”
“也是，要不等下我們把酒重新拎回家？”
“……”
到了顧家別墅地下停車場，兩人準備下車，黎窈又對著車內的鏡子照了照，突然發現——
“……哥哥，我項鏈好像卡錯扣子了，有點長。”
“是嗎？我看看。”顧津亭按亮車內燈，朝黎窈湊近了些。
黎窈今天外套裏面穿的是一件黑色的V領修身針織長裙，領子不算高，此時燈光下，她領口的皮膚白如凝脂，泛著羊脂膏的光澤，就像她說的，項鏈有點長，泛著暗紅色光澤的紅寶石墜子正好落在她領口下方一點，卡在那道溝壑形成的陰影處。
顧津亭的喉嚨突然有些癢。
黎窈見他目光不動，以為他也認同了自己的看法，她嘟囔了一聲：“不行，我得重新調整一下扣子。”
說著低下頭，就要自己解開後面的項鏈彈簧扣。
顧津亭握住她的手，啞聲道：“哥哥幫你吧。”
黎窈眨了眨眼，心跳突然加快，她訥訥地放下手：“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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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一聽將一杯熱水放到顧津亭面前，然後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下：“最近感覺怎麽樣？”
“還行。”顧津亭端起桌上的水，慢悠悠喝了一口，薄唇微扯，“就是洛城很久沒下雨了，一下雨還是有些不習慣。”
他說的輕描淡寫，唐一聽卻知道情況遠不止“不習慣”三個字那麽簡單。
“你又開始出現疼痛了？”顧津亭回國之後，情緒不好的時候有來找她聊過幾次，據她了解，回國以來他一直沒有真正發過病，本來她還抱了樂觀的想法，以為在國外幾年，脫離舊環境的影響，能讓他的病情有所緩解。
“唔。”顧津亭懶洋洋地倒在沙發靠背上，語氣隨意，“這次進步了一點，吃了兩回藥，忍住了，總不像上次那麽丟人，暈倒在異國他鄉的公寓門口，被樓裏管家發現才送去醫院。”
唐一聽皺著眉：“這藥吃多了依賴性太大，你還是要控制一下用量。”她觀察顧津亭的表情：“你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錯？”
顧津亭稍稍坐直：“我今天過來，是想跟你說，最近我好像發現一件事。”
“我好像……遇到了一個，我碰了，但不會出現應激反應的人。”
唐一聽好奇：“女人？”
“哦。”顧津亭淺淺勾唇笑了，“我老婆。”
唐一聽驚訝地揚眉：“你結婚了？”
“嗯，剛結不久。”
“那你們……”唐一聽謹慎地選取著措辭，“到目前為止有過什麽程度的接觸？”
“之前有過一些簡單接觸，摸一摸頭發，碰下臉之類。”
唐一聽：“這些都是很輕微的觸碰，應該不至於引起你的應激反應。”
“我原先也這麽認為。”顧津亭說，“直到昨天，她不慎落了水，我替她做了人工呼吸。”
唐一聽這回是真的驚訝了：“那之後你沒有出現任何疼痛反應？”
“沒有。”顧津亭頓了頓，“我甚至還覺得……觸碰到她的時候，仿佛心裏有某種說不清是什麽的情緒被觸發了。”
顧津亭不知道怎麽形容這種感覺：“和她肌膚相觸的那一刻，我不覺得痛苦，甚至還覺得……我被她安撫了。”
唐一聽想了一會兒，臉上出現一道笑容：“聽你這麽形容，我倒是建議你可以和她多進行一些更深層次的接觸，如果和她接觸真能對你起到安撫的作用，那她能對你的應激障礙癥，或許能起到很大的治療幫助。”
顧津亭垂眸想了想，有些自嘲地扯了下唇：“可能有點麻煩。”那小姑娘，心裏還有其他喜歡的人。這種治療方式多少會出現些越界的親密，她不願意的話，他總不能強迫她幫自己治病吧。
唐一聽道：“這只是我出於心裏咨詢師角度提的一個建議，至於可不可行，還要看你和你太太的意思。”說到這裏，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的太太，是之前來教過小靜的那個舞蹈老師嗎？”
見顧津亭有些驚訝地看過來，唐一聽笑道：“不要小看心理咨詢師的觀察力。”
顧津亭沒有說話了，他坐在沙發裏慢騰騰喝著水，唐一聽起身給他放了一首舒緩情緒的古典音樂。
顧津亭喝完杯子裏的水，站起來：“走了。”
走到門邊他又轉過身，揚起眉，笑容比窗外的陽光還要恣意明亮——
“唐姐，我還發現一個事。”
“什麽？”
“學舞的姑娘，身上還真挺軟。”
“……”
黎窈從舞劇院回到家，便聞到了從餐廳飄來的飯香味。
黎窈走到餐桌旁，看上面已經擺了六菜一湯，她有點驚訝：“哥哥，你做……這麽多嗎？”
顧津亭將最後一道涼菜端上桌：“昨天不是你的新舞劇首演成功嗎？就當是為你慶祝。”
兩人坐在桌旁吃著飯，黎窈吃著吃著想到什麽，忍不住問：“哥哥，你做菜怎麽這麽厲害？你以前在國外，經常自己做菜嗎？”
“嗯，國外的東西吃不慣，就學著自己做了些。”
“那你……在國外都是一個人住嗎？自己做給自己吃？”
顧津亭擡頭，笑得揶揄：“怎麽？查哥哥的感情史呢？”
“……才沒有，我……就隨便問問，好餓，我吃飯了。”
黎窈說著低下頭，挖了一大勺飯送進嘴裏，心裏卻飄起一個想法：八年前，顧津亭當時的女朋友也和他一起出了國的，不知道後來他們又在一起談了多久。那個姐姐，也吃過他做的飯嗎？
飯後，顧津亭切了水果放在茶幾上，喊黎窈過去吃。
黎窈坐在沙發裏吃著水果，見顧津亭正收拾著碗筷將它們放進洗碗機裏，突然發覺自己光吃不做也不太好，便想要去廚房拿條抹布幫忙擦桌子。
走到廚房門口，睡衣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來電，黎窈有些疑惑地接起來。
“兒媳婦兒！”
“……”黎窈拿下電話，疑惑地看了看號碼，又將手機貼回耳邊，“你好，請問你是？”
“我是你爸啊，兒媳婦兒！”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著洪亮且十分爽朗。
黎窈慢慢意識過來：“顧……叔叔？”
廚房收拾著碗筷的身影一頓，轉過頭來。
黎窈神色變得認真，她握住手機，拘謹地喊了聲：“顧叔叔好，您吃過飯了嗎？”
“吃啦吃啦，怎麽還叫叔叔呢這孩子。”顧父笑道，“我這不是這兩天剛回國，打電話好幾次讓津亭喊你來家裏吃頓飯，也沒見你來，我這一心急，就自己打給你了。”
“啊？”黎窈有些茫然，繼而反應過應該是顧津亭沒有跟自己說，她瞥了他一眼，拿著手機往客廳走，一邊乖巧地回道：“沒有的叔叔，我就是這陣子忙舞劇的事情有點找不出時間，過兩天就去看您，您現在身體好多了嗎？”
“已經恢覆得差不多了，就是精力差了很多，沒辦法像之前那麽操勞啦。”之前顧父在家裏突發心梗，緊急治療後送去美國做心臟搭架手術，那之後就在美國的療養院修養了一段時間，國內的公司事宜暫由顧津亭進行處理。他有心讓顧津亭接下這個擔子，所以身體恢覆得差不多了也沒有回國，又去歐洲游了一圈，這兩天才回來。
黎窈和顧津亭領證的時候，顧父以及黎家父母都不在洛城，所以雙方父母其實都沒有正式見過自己的兒媳婦（女婿）。
黎窈跟顧父說了兩句便掛了電話，轉頭看到顧津亭正倚在廚房門框邊看著自己，手裏拿著一塊抹布。
黎窈突然想起自己剛剛是想要過去幫忙擦桌子來著，便走過去：“哥哥，你抹布放著吧，我來擦就行。”
“老東西打電話給你了？”
黎窈：“……”她語氣認真地糾正他，“是顧叔叔打電話給我，他讓我周末過去吃飯，哥哥，你去嗎？”
顧津亭站直，將手中的抹布折成兩折，走到餐桌旁擦拭起來。
他的動作很慢，說話語調也慢：“你不想去的話，不用理他也可以。”
黎窈沈默下來——不想去的話，不用理也可以。這就是那天他突然放自己鴿子的理由嗎？
“沒有不想去。”
“他是你的爸爸，我為什麽會不想見他？我們已經結了婚，哥哥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我跟你一樣有責任孝敬他的。”
黎窈說到這裏表情安靜下來：“我以為哥哥也是這麽想的。”
顧津亭反應過來：“還在生哥哥的氣呀？”
他將抹布扔進廚房洗碗池裏，轉身走回來，朝黎窈彎下腰，看著她的眼睛，“上次是哥哥不好，等過陣子有了假，哥哥陪你去一趟美國看你父母，好不好？”
黎窈眨了眨眼：“真的？”
“當然真的。”顧津亭說著伸出一只手，笑道，“你們小姑娘是不是都要拉勾勾才會信？”
燈光下他微彎的眼睛像撒了碎墨，黎窈的心陡然一跳，楞楞地伸出手，男人鉤住她的尾指，手一轉，拇指與她相抵。
“說好了？”他揚了揚眉。
黎窈點頭，認真道：“說好了。”
周末，兩人從家裏出發，去顧家吃飯。
一路上，黎窈一直反覆檢查自己的衣著穿搭：“哥哥，我這件毛絨外套顏色會不會太亮了？”
顧津亭開著車，抽空看她一眼：“沒事，亮點好，給老東西洗洗眼。”
“……我們帶的酒他會喜歡喝嗎？不對，叔叔才做完心臟搭橋沒兩個月，可以喝酒嗎？”
“也是，要不等下我們把酒重新拎回家？”
“……”
到了顧家別墅地下停車場，兩人準備下車，黎窈又對著車內的鏡子照了照，突然發現——
“……哥哥，我項鏈好像卡錯扣子了，有點長。”
“是嗎？我看看。”顧津亭按亮車內燈，朝黎窈湊近了些。
黎窈今天外套裏面穿的是一件黑色的V領修身針織長裙，領子不算高，此時燈光下，她領口的皮膚白如凝脂，泛著羊脂膏的光澤，就像她說的，項鏈有點長，泛著暗紅色光澤的紅寶石墜子正好落在她領口下方一點，卡在那道溝壑形成的陰影處。
顧津亭的喉嚨突然有些癢。
黎窈見他目光不動，以為他也認同了自己的看法，她嘟囔了一聲：“不行，我得重新調整一下扣子。”
說著低下頭，就要自己解開後面的項鏈彈簧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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