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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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窈打車趕到餐廳，黎父黎媽已經在包廂裏等著了。
黎窈沒帶傘，在劇院門口等車的時候被雨淋濕了一點，頭發濕答答地粘在脖子上，看上有些狼狽。
黎母趕緊站起來：“怎麽淋成這樣？”
黎窈張了張嘴，聲音有點幹澀：“沒有帶傘。”
黎母皺著眉：“你跟爸爸媽媽說一聲，我們讓人去接你過來不就行了，冷不冷？”
黎窈搖了搖頭。
這時黎父在一邊道：“行了，這麽晚了，先讓孩子吃飯。”
他將菜單遞到黎窈面前：“我們點了一些你愛吃的，你看看還想吃什麽，再點一些。”
黎窈捏著菜單低頭看，看著看著眼前就有點模糊。她突然站起來：“爸爸媽媽我先去洗手間整理一下。”
說罷也不敢看他們，低著頭匆匆忙忙跑進了包廂的洗手間內。
黎母有些擔心地看了黎父一眼。
黎父拍了拍她的手背：“等下先別著急問她，讓孩子先吃飯，等情緒過了，她想說會跟我們說的。”
黎窈晚餐沒什麽胃口，吃得很少。晚飯後黎窈坐父母的車回去。
“幺幺，媽媽給你帶了禮物，在車後箱，等下幫你一起拿上去。”
“謝謝媽媽。”
“晚餐吃得飽嗎？要不等下去你喜歡的那家甜點屋，給你打包一些點心，晚上帶回去吃？”
“不用了媽媽，我吃不太下。”
“那……”
黎父按了按黎母的手，笑著道：“幺幺，爸媽會在洛城待兩周左右，你讓小顧什麽時候有空了，來家裏坐一趟。”
黎窈低眉，“嗯”了一聲。
車開到小區樓下，黎父將帶的禮物從車後箱拿出來，是一件精致華貴的高定舞蹈服。
黎窈接過袋子，跟二老道別：“爸爸媽媽你們不用送我上去了，今天趕飛機也很累，你們早點回去休息吧。”
女兒走進電梯之後，黎父的臉色便沈了下來：“顧家那小子怎麽回事？當真忙到來見岳父岳母一面的時間都沒有？”
“看幺幺剛剛的狀態就不太對，老公，你說我們幺幺會不會在他們家受委屈了？”
“我黎見山的女兒，還沒人有資格讓她受委屈，等過兩天那小子上門，我再好好問問是怎麽一回事！”
黎窈回到家裏，發現玄關的燈亮著。
她進屋的動作頓了頓，擡眸往客廳和餐廳掃去，並沒有見到顧津亭的身影。
黎窈將爸媽送的衣服拿到房間裏放好，換上家居服，才重新走出來。
屋子裏靜悄悄的，黎窈不確定顧津亭是不是已經回來了。
窗外的雨還在下，不過已經小了很多，雨水錯落地敲擊在窗框上，濺起“嘀嗒”“嘀嗒”的聲響。
整個房子寂靜得讓人有些發冷。
黎窈看向顧津亭房門緊闔的臥室，猶豫了下，還是走過去，敲了敲門。
沒有人來開門。
或許他還沒有回來吧。
黎窈轉身想走，這時門把手“哢噠”一聲輕響，門從裏面打開了。
黎窈回過頭，看到顧津亭站在門框後。
他赤著腳沒穿鞋，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冷白的臉上皆是水漬的痕跡，頭發也往下滴著水，雙目烏沈，眼尾泛著些微紅，整個人透著一股陰沈頹喪的氣息。
黎窈楞住，她上前一步，語帶擔憂：“哥哥，你怎麽了？”
她下意識擡起手，想探一下他的額頭，男人卻往後退了一步，避開她的觸碰，看著她的目光生滿抵觸。
黎窈的手指在空氣中半蜷了下，有些僵硬地落下。
“你生病了嗎？今天工作是不是很辛苦？我下午給你打了很多個電話……”
“我在舞劇院裏……等了你好久。”
“抱歉，讓你等了那麽久。”男人說完這句，並沒有再解釋，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勾起唇角逗弄她幾句，他的目光飄飄沈沈沒什麽落點，看起來有點恍惚。
空氣陷入一片安靜，黎窈在這樣的安靜中漸漸感到難堪：“那哥哥我先睡了，你早點休息。”
“嗯。”
房門再次闔上，黎窈在門外又站了好一會兒，才回了自己房間。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顧津亭已經出門了。廚房裏冷冰冰的，餐桌上再沒有他做好的早餐。
接下來兩天，顧津亭就跟憑空消失了一般，白天見不到人，晚上也沒有回家。黎窈沒有再打過他的電話，她也有自己的自尊心。
這天黎母又打電話給黎窈：“幺幺，之前讓你喊小顧來家裏坐坐的事，你跟他說了嗎？你們打算什麽時候過來呀？”
“他……這幾天出差了，可能沒辦法趕回來。”黎窈道，“媽媽，等你們下次回來的時候，我再帶他去看你們好不好？”
黎母有點失望：“行吧，既然出差了，那也沒辦法。”
電話被黎父接過去：“顧津亭出差了，你這幾天都是一個人在家嗎？那回家裏來住吧。”
黎窈猶豫了下，點點頭：“那我下班了收拾點東西就過去。”
進了家門，黎窈看到黎父正坐在客廳喝茶，便走進去，喊了聲：“爸爸。”
黎父回頭：“回來啦？”
“媽媽呢？”
“她說你許久沒有嘗過她的手藝，要親自給你做兩個菜，在廚房和宋嫂一起忙活著呢。”
黎父指了指沙發道：“你先坐下，爸爸有幾句話要問你。”
黎窈在沙發上坐下。
黎父生得氣質儒雅，大部分時候都是溫和好說話的，此時他看著黎窈，臉上卻沒有笑容：“你和顧津亭，究竟怎麽一回事？”
黎窈低頭：“我不是說過了嗎？他這幾天出差……”
“你之前信誓旦旦跟爸爸媽媽保證，你和顧津亭是互相喜歡，他對你很好，可是就我這次回來看到的，好像並不是這樣，他如果真的珍視你，不會那天約好了晚餐又突然不出現，就算真的工作忙要出差，也不至於這幾天連個問候的電話都沒有。”
黎窈將手指的皮膚摳得快要出血：“爸爸，你別問了行嗎？”
“你老實告訴我，你要和顧津亭結婚，是不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
黎窈說不出話來，她低著頭，單薄的肩膀卻幾不可察地輕顫起來。
黎父一看就明白了。
他站起來，氣得血壓直接上漲：“胡鬧！你知不知道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我黎見山的女兒，什麽時候淪落到需要這麽卑微地去乞求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
“可是爸爸，我喜歡他，我真的喜歡他……”
“你現在打個電話馬上把他叫回來，不管他是在出差，還是在哪裏鬼混，馬上叫他過來！”
“爸爸……”黎窈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她搖著頭，哽咽道，“我不能叫他過來，我好不容易才跟他結婚，我不能就這樣失去他，爸，你幫幫我，幫幫我……”
黎父恨鐵不成鋼：“他這才回國多久，你們以前沒見過面，對他的感情能有多深，那顧家小子也就是仗著生得不錯些，才讓你們這些沒什麽感情經驗的小姑娘趨之若鶩，你聽爸爸的，跟他馬上結束，爸爸以後給你找更好的男人！”
“爸爸，我除了他，不會喜歡別人。”黎窈的眼裏泛著水光，卻一字一句認真道，“我不是從他回國之後見到他才喜歡上他的，我從八年前，就開始喜歡顧津亭了。”
“你在說什麽胡話？八年前你們怎麽會認識？”
黎窈輕聲道：“爸爸，你還記得八年前，我在江北念初中，被班上同學霸淩的事嗎？”
黎父面上的表情一頓，這件事情這些年來他們已經很少提起，因為怕又刺激到女兒。黎窈小的時候，他們因為忙於創業，就將女兒寄放在了江北外婆家。黎窈小時候的性格本來沒這麽內向，也很喜歡親近人，可是初一那年寒假，他們去看她，卻發現女兒的性格變了，變得不愛說話，也不像以前那麽愛纏人愛跟父母撒嬌了。
夫婦倆本來以為是女兒長大了，進入青春期性格有點變化也正常。直到他們接到黎窈外婆的電話，說黎窈住院了，她在一個廢棄體育館的泳池旁，被同班同學推入了水中。
黎窈不會游泳，在泳池裏差點溺水而亡。
黎家父母趕忙從洛城趕到江北醫院，他們在醫院病房裏看到了在病床上昏睡的女兒，睡夢中的她似乎還感到恐懼，口中一直喊著：“我會聽話……我會聽話的……不要打我……”
黎母當場就落了淚。後來他們找到校方，要求學校嚴厲處罰了那幾個參與霸淩的學生，同時也為黎窈辦理了轉學，轉回洛城繼續讀初中。
“那一次，我被騙到那個廢棄體育館的泳池邊，被推下水……是他出現救了我……”黎窈努力控制住眼淚，以及回憶起往事的恐懼痛苦，她輕聲道，“他救過我一命，我甚至……都還沒跟他說過一聲謝謝。”她仰頭央求地看向父親：“爸爸，你再給我點時間……我還想再努力一下，說不定有一天……他也能喜歡上我。”
黎窈在黎家住了幾天，這幾天裏，她沒有接到顧津亭任何電話，但她還是給他發了條信息，說自己暫時回了黎家住，顧津亭沒有回她。黎窈甚至覺得，他可能永遠不會回來了。
一天早上她回他們那套婚房取東西，推門進去，發現他房間的門開著。
黎窈楞了一下，抱著一絲緊張與期待走過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一道高大的身影迎面從房內走出來，依然是那件松松套在身上的米白色家居服，揉雜了淡淡煙草和薄荷的氣息，還有總是淺淺耷拉著眼瞼仿佛帶了困倦的表情。
黎窈頓在原地，眼眶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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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窈打車趕到餐廳，黎父黎媽已經在包廂裏等著了。
黎窈沒帶傘，在劇院門口等車的時候被雨淋濕了一點，頭發濕答答地粘在脖子上，看上有些狼狽。
黎母趕緊站起來：“怎麽淋成這樣？”
黎窈張了張嘴，聲音有點幹澀：“沒有帶傘。”
黎母皺著眉：“你跟爸爸媽媽說一聲，我們讓人去接你過來不就行了，冷不冷？”
黎窈搖了搖頭。
這時黎父在一邊道：“行了，這麽晚了，先讓孩子吃飯。”
他將菜單遞到黎窈面前：“我們點了一些你愛吃的，你看看還想吃什麽，再點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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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也不敢看他們，低著頭匆匆忙忙跑進了包廂的洗手間內。
黎母有些擔心地看了黎父一眼。
黎父拍了拍她的手背：“等下先別著急問她，讓孩子先吃飯，等情緒過了，她想說會跟我們說的。”
黎窈晚餐沒什麽胃口，吃得很少。晚飯後黎窈坐父母的車回去。
“幺幺，媽媽給你帶了禮物，在車後箱，等下幫你一起拿上去。”
“謝謝媽媽。”
“晚餐吃得飽嗎？要不等下去你喜歡的那家甜點屋，給你打包一些點心，晚上帶回去吃？”
“不用了媽媽，我吃不太下。”
“那……”
黎父按了按黎母的手，笑著道：“幺幺，爸媽會在洛城待兩周左右，你讓小顧什麽時候有空了，來家裏坐一趟。”
黎窈低眉，“嗯”了一聲。
車開到小區樓下，黎父將帶的禮物從車後箱拿出來，是一件精致華貴的高定舞蹈服。
黎窈接過袋子，跟二老道別：“爸爸媽媽你們不用送我上去了，今天趕飛機也很累，你們早點回去休息吧。”
女兒走進電梯之後，黎父的臉色便沈了下來：“顧家那小子怎麽回事？當真忙到來見岳父岳母一面的時間都沒有？”
“看幺幺剛剛的狀態就不太對，老公，你說我們幺幺會不會在他們家受委屈了？”
“我黎見山的女兒，還沒人有資格讓她受委屈，等過兩天那小子上門，我再好好問問是怎麽一回事！”
黎窈回到家裏，發現玄關的燈亮著。
她進屋的動作頓了頓，擡眸往客廳和餐廳掃去，並沒有見到顧津亭的身影。
黎窈將爸媽送的衣服拿到房間裏放好，換上家居服，才重新走出來。
屋子裏靜悄悄的，黎窈不確定顧津亭是不是已經回來了。
窗外的雨還在下，不過已經小了很多，雨水錯落地敲擊在窗框上，濺起“嘀嗒”“嘀嗒”的聲響。
整個房子寂靜得讓人有些發冷。
黎窈看向顧津亭房門緊闔的臥室，猶豫了下，還是走過去，敲了敲門。
沒有人來開門。
或許他還沒有回來吧。
黎窈轉身想走，這時門把手“哢噠”一聲輕響，門從裏面打開了。
黎窈回過頭，看到顧津亭站在門框後。
他赤著腳沒穿鞋，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冷白的臉上皆是水漬的痕跡，頭發也往下滴著水，雙目烏沈，眼尾泛著些微紅，整個人透著一股陰沈頹喪的氣息。
黎窈楞住，她上前一步，語帶擔憂：“哥哥，你怎麽了？”
她下意識擡起手，想探一下他的額頭，男人卻往後退了一步，避開她的觸碰，看著她的目光生滿抵觸。
黎窈的手指在空氣中半蜷了下，有些僵硬地落下。
“你生病了嗎？今天工作是不是很辛苦？我下午給你打了很多個電話……”
“我在舞劇院裏……等了你好久。”
“抱歉，讓你等了那麽久。”男人說完這句，並沒有再解釋，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勾起唇角逗弄她幾句，他的目光飄飄沈沈沒什麽落點，看起來有點恍惚。
空氣陷入一片安靜，黎窈在這樣的安靜中漸漸感到難堪：“那哥哥我先睡了，你早點休息。”
“嗯。”
房門再次闔上，黎窈在門外又站了好一會兒，才回了自己房間。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顧津亭已經出門了。廚房裏冷冰冰的，餐桌上再沒有他做好的早餐。
接下來兩天，顧津亭就跟憑空消失了一般，白天見不到人，晚上也沒有回家。黎窈沒有再打過他的電話，她也有自己的自尊心。
這天黎母又打電話給黎窈：“幺幺，之前讓你喊小顧來家裏坐坐的事，你跟他說了嗎？你們打算什麽時候過來呀？”
“他……這幾天出差了，可能沒辦法趕回來。”黎窈道，“媽媽，等你們下次回來的時候，我再帶他去看你們好不好？”
黎母有點失望：“行吧，既然出差了，那也沒辦法。”
電話被黎父接過去：“顧津亭出差了，你這幾天都是一個人在家嗎？那回家裏來住吧。”
黎窈猶豫了下，點點頭：“那我下班了收拾點東西就過去。”
進了家門，黎窈看到黎父正坐在客廳喝茶，便走進去，喊了聲：“爸爸。”
黎父回頭：“回來啦？”
“媽媽呢？”
“她說你許久沒有嘗過她的手藝，要親自給你做兩個菜，在廚房和宋嫂一起忙活著呢。”
黎父指了指沙發道：“你先坐下，爸爸有幾句話要問你。”
黎窈在沙發上坐下。
黎父生得氣質儒雅，大部分時候都是溫和好說話的，此時他看著黎窈，臉上卻沒有笑容：“你和顧津亭，究竟怎麽一回事？”
黎窈低頭：“我不是說過了嗎？他這幾天出差……”
“你之前信誓旦旦跟爸爸媽媽保證，你和顧津亭是互相喜歡，他對你很好，可是就我這次回來看到的，好像並不是這樣，他如果真的珍視你，不會那天約好了晚餐又突然不出現，就算真的工作忙要出差，也不至於這幾天連個問候的電話都沒有。”
黎窈將手指的皮膚摳得快要出血：“爸爸，你別問了行嗎？”
“你老實告訴我，你要和顧津亭結婚，是不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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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父一看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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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打個電話馬上把他叫回來，不管他是在出差，還是在哪裏鬼混，馬上叫他過來！”
“爸爸……”黎窈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她搖著頭，哽咽道，“我不能叫他過來，我好不容易才跟他結婚，我不能就這樣失去他，爸，你幫幫我，幫幫我……”
黎父恨鐵不成鋼：“他這才回國多久，你們以前沒見過面，對他的感情能有多深，那顧家小子也就是仗著生得不錯些，才讓你們這些沒什麽感情經驗的小姑娘趨之若鶩，你聽爸爸的，跟他馬上結束，爸爸以後給你找更好的男人！”
“爸爸，我除了他，不會喜歡別人。”黎窈的眼裏泛著水光，卻一字一句認真道，“我不是從他回國之後見到他才喜歡上他的，我從八年前，就開始喜歡顧津亭了。”
“你在說什麽胡話？八年前你們怎麽會認識？”
黎窈輕聲道：“爸爸，你還記得八年前，我在江北念初中，被班上同學霸淩的事嗎？”
黎父面上的表情一頓，這件事情這些年來他們已經很少提起，因為怕又刺激到女兒。黎窈小的時候，他們因為忙於創業，就將女兒寄放在了江北外婆家。黎窈小時候的性格本來沒這麽內向，也很喜歡親近人，可是初一那年寒假，他們去看她，卻發現女兒的性格變了，變得不愛說話，也不像以前那麽愛纏人愛跟父母撒嬌了。
夫婦倆本來以為是女兒長大了，進入青春期性格有點變化也正常。直到他們接到黎窈外婆的電話，說黎窈住院了，她在一個廢棄體育館的泳池旁，被同班同學推入了水中。
黎窈不會游泳，在泳池裏差點溺水而亡。
黎家父母趕忙從洛城趕到江北醫院，他們在醫院病房裏看到了在病床上昏睡的女兒，睡夢中的她似乎還感到恐懼，口中一直喊著：“我會聽話……我會聽話的……不要打我……”
黎母當場就落了淚。後來他們找到校方，要求學校嚴厲處罰了那幾個參與霸淩的學生，同時也為黎窈辦理了轉學，轉回洛城繼續讀初中。
“那一次，我被騙到那個廢棄體育館的泳池邊，被推下水……是他出現救了我……”黎窈努力控制住眼淚，以及回憶起往事的恐懼痛苦，她輕聲道，“他救過我一命，我甚至……都還沒跟他說過一聲謝謝。”她仰頭央求地看向父親：“爸爸，你再給我點時間……我還想再努力一下，說不定有一天……他也能喜歡上我。”
黎窈在黎家住了幾天，這幾天裏，她沒有接到顧津亭任何電話，但她還是給他發了條信息，說自己暫時回了黎家住，顧津亭沒有回她。黎窈甚至覺得，他可能永遠不會回來了。
一天早上她回他們那套婚房取東西，推門進去，發現他房間的門開著。
黎窈楞了一下，抱著一絲緊張與期待走過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一道高大的身影迎面從房內走出來，依然是那件松松套在身上的米白色家居服，揉雜了淡淡煙草和薄荷的氣息，還有總是淺淺耷拉著眼瞼仿佛帶了困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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