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心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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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心博弈
“烏噗噗噗，又到了我最喜歡的，揭曉大家投票結果的時刻了！”黑白熊看起來真的很高興，抱著肚子笑得特別開懷，“結果發表！世星原同學獲得了四票！我之前就應該說過了吧，在學級裁判裏棄權也同樣會被懲罰的喔。”
“對了對了，還有我不說大家應該也都知道的——嗯，在第四次學籍裁判中仍然穩居第二名的諸星北同學。”說到後半截黑白熊開始變得像一個沒了電的覆讀機，“唉……每次都是這樣，完全一點都不刺激有趣。”
“我這個人難道還不夠刺激有趣嗎？那你還想要看什麽嘛。”諸星北撇了撇嘴。
“那麽那麽！為了被你們成功找出來的兇手世星原同學，也為了在投票中棄權的世星原同學——我這個學院長，準備了與之相襯的處罰內容！”
玻璃幕墻之後的空間驀地亮起來了。
世星原被強行拖拽到了舞臺中央。她仍然想逃跑，只是被緊接而來的黑白熊捆住了手腳。
而後黑白熊拿出來了一袋鹽。
白色的鹽粒沙沙撒下，以世星原為中心陣眼，一個星盤逐漸在她身邊成型。
完成作業的黑白熊一邊擦著汗一邊把鹽袋子放到了旁邊，拿起了水晶球轉身重新走向世星原。誰知一腳卻不小心踩上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撒在地上的鹽粒，他就這麽摔了個後空翻，手裏的水晶球也脫手飛了出去，徑直打翻了擺放在周圍的蠟燭。
火舌舔了一下周圍用於布置星空穹頂的藍紫色布幔，隨後便燒的一發不可收拾。固定的繩結一根一根被燒斷，鋪滿火焰的星星帷幔自空中徐徐降落下來——蓋住了大概是在張口驚呼的世星原的臉。
黑白熊緊急拉上了玻璃幕墻的帷幕，然後又塞了個寫著“放送事故！”的木牌過來。
電梯上行。
偌大的轎廂裏，除了機械運轉的細微噪音之外寂寥無聲。
“……又少了一個人。”諸星北雙手枕在腦後，靠著墻壁自語似的喃喃，“我說你們不會根本堅持不到第十五天吧？要是這樣保送我成為最後的幸存者雖然我也沒意見，但你們真的很奇怪誒，玩自相殘殺游戲就那麽上癮？”
“還輪不到你這個殺人犯說我們。”二階堂櫻說。
“哎呀，雖然我沒辦法反對你說的事實，不過……”諸星北又露出慣常的笑了，像只狡黠的貓，“我是殺人犯的話，你們又是什麽呢？”
“無關者？旁觀者？受害者？還是——”他瞇縫著眼睛，微微拖長了尾音，“殺人犯的幫兇呢？”
“我們現在還無力改變現狀這件事也不用你來嘰嘰歪歪一遍遍提醒。”二階堂櫻下意識上前了半步。
“虧你還能大言不慚的說出這麽好聽的話呢。”諸星北這次的語調明顯是嘲笑，“市警的咨詢偵探？超高校級的心理咨詢師？不管哪一個身份你都只是誰在事件屁股後面跑的廢物而已。至今為止你什麽都沒做到過不是嗎？在這場自相殘殺游戲裏你甚至連摯友都輸掉了。”
“等一下，二階堂……”天海蘭太郎聽出勢頭不對，立馬轉頭想要制住二階堂櫻。但後者比他快了一步，揮出的手臂與他的指尖交錯而過。
“啪！”
“……你沒有足夠的自覺嗎？那個用刀的助手不在的情況下，你以為你每次都能運氣好的碰到我嗎？”諸星北抓著二階堂櫻的一只手腕，幾乎沒人看清他是怎麽動的手，二階堂櫻就被他轉身反按在了轎廂的墻壁上，“冷靜一點，二階堂，你應該更明白此時此刻冷靜有多重要吧。”
電梯上行的超重感驀地消失了。
“看起來你們大家仍然不太想見到我，那麽之後的七天我仍然會完全消失在你們的視線裏。”諸星北說，“當然，條件是你們當中沒有人又一次殺了某人從而開啟新一輪學級裁判的話。”
電梯門徐徐在眾人面前緩緩張開。
土曜日，下午五點。
低氣壓。
自從上次學籍裁判之後，白原久清晰的感覺到所有人的情緒都很差。
二階堂櫻倒是看起來還和往常一樣，但這位超高校級的心理咨詢師最引以為豪的也是這一點。他不僅能輕松看穿他人的情緒，在偽裝自己的心情上也是一把好手。
當然，唯一的紕漏就是他在幫忙做飯的時候又不小心把左手給燙了，指尖起了巨大一個水泡。
“這回我真的要生活不能自理了。”二階堂櫻看著天海蘭太郎剛給他貼好了創可貼的手指，忽然擡頭沖著對方張開雙臂，“看來只能天海媽媽餵我了！”
“要不單獨給二階堂煮一份面條湯吧。”天海蘭太郎表情沒什麽變化的轉頭向了站在竈臺後面的白原久和砂川江南，“把面條煮碎就可以不用餐具讓他直接喝了。”
“好主意。”砂川江南表示附議。
“什麽？！你們這是虐待傷員！”
白原久雖然也跟著在笑，但他感覺得出自己笑的時候眉毛還是皺巴巴的。鍋裏咕嚕咕嚕的咖喱看起來倒是比前兩天更像能吃的東西了，起碼不會再出現只切了一刀的土豆。
“考慮得怎麽樣了？”
今天輪到白原久飯後收拾廚房，他正把碗筷全部放進水池裏，忽然聽見身後廚房門口處傳來二階堂櫻的聲音。
二階堂櫻斜靠在門框上，面上仍然是那幅漫不經心似的表情，雙手環胸看著他。
“我的回答是拒絕。”白原久轉回視線，低頭專心清理水池裏的碗筷。
“我想也是，畢竟是你嘛。”二階堂櫻好像對他的這個答案並不意外，只是輕笑了兩聲，“那麽你打算怎麽辦呢？就這麽等到最後一天的話，諸星很可能會對你動手哦？畢竟他已經對你謀殺未遂過一次了。”
頭上之前被攝影機砸出來的傷口好像又隱隱作痛起來，白原久面對二階堂櫻的新問題沈默了一陣，最後深吸了一口氣，“我覺得比起我，你才是更應該擔心這種事的人。之前就一直故意挑釁諸星，你的目的也是想讓他把預告殺人的目標放在你的身上吧。”
“果然什麽都瞞不過你。”二階堂櫻說，“既然我找不到他，那就引他自己現身到我的面前。我手上的傷等到結營應該就能好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只要他敢出現，我就有辦法殺了他。”
白原久洗著碗筷的動作頓了頓。
“以殺人為手段，是無法贏得這場自相殘殺游戲的。”白原久低著頭，聲音有些發悶，“這不是二階堂你自己說過的話嗎。“
“沒錯，那的確是我說過的話。”二階堂櫻笑了笑，“可我什麽時候說，我要在這場游戲中獲勝了？”
“況且假設諸星真的像你我預想的那樣，在最後一天時現身準備殺死我的話，那麽到時候我的行動就只能算作是正當防衛。雖然在學籍裁判裏並不能使我免於處罰，但幫助正當防衛的我，無論如何都應該算是正義的夥伴吧。”
白原久沒有答話。
廚房裏只剩下了碗筷相互碰撞的聲音。
白原久先前只覺得令人頭痛的角色只有諸星北一個。
現在還要算上一個二階堂櫻。
而且比起令人頭痛，二階堂身上恐怕更該安上的形容詞是……危險。
帶有決意的殺心，還有什麽比這種武器更加危險嗎？
他當然不願意看著二階堂櫻就這麽變成殺人犯，但讓他坐視他們之中的某人亦或是他自己被諸星北殺死這種未來他也不想要——那就只能找到諸星北，才能嘗試調停這份矛盾了。
白原久在入夜時間之後離開了個人房，沒有引起任何人註意的走進了地下室的更衣室。
諸星北先前留下的那個“儲物櫃”的暗號，他還沒有用過。
但任他怎麽想也不可能預料到，當他打開更衣室的大門時，映入眼簾站在儲物櫃之間的人——他無比熟悉，但又其實沒有見過幾次。
那是他自己的背影。
“白原久”聽見門的動靜轉過頭來，看見是他便瞇眼笑了笑，“晚上好，果然是你先來找我呢。”
——這是諸星北，變裝成了他的諸星北。
即使大腦在一瞬間就做出了判斷，白原久也楞了好幾秒才接受了這個事實，“……怪不得沒有人找得到你，原來作為諸星北的你，根本就不存在這個營區的任何角落啊。”
“如果想藏起一片葉子，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放進樹林，非常簡單的道理。只要我避免在變裝時和你們長時間交談就絕對不會露餡，而且你們應該也是想到我會用這一招了吧？否則這幾天裏只要守住廚房我大概就只能投降了。”諸星北聳了聳肩，伸手揭下了自己臉上的橡膠假面，“這東西已經沒用了呢。已經很晚了，快點說正事吧。你來找我，有什麽想要說的事嗎。”
“二階堂想要殺你。”白原久說，“而且因為你說的那番話，他很容易就能煽動其他人成為自己的同盟。畢竟伸出援手能夠排除一個威脅，即使暴露也會因為不是主犯而逃脫懲罰，作為交易而言穩賺不賠。你在這種時候還不放棄的話，面對的阻力可就不是一個兩個，而是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了。”
“那種事情我當然從一開始就知道。”諸星北語氣卻還是那麽無所謂的樣子，“至今為止的那些人決定成為兇手的時候，也是從那時起就站在了所有人的對立面。我只不過是把手牌打成了明牌，實際上和他們的行動並沒有什麽區別。硬要說的話就是……各人有各人的方法吧。如果你是在擔心我會不會死的話，這方面完全沒關系。畢竟不管怎麽說，我也是名副其實的犯罪者。既然站上了自相殘殺的舞臺，我早就做好了迎來以死亡作為謝幕的覺悟。”
“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白原久皺了皺眉。
“為什麽……”諸星北擡了擡下巴，看向他的視線飄得遠了些，“是啊。為什麽呢？白原，你真的覺得，只要我們什麽都不做，就能安全的等到結營的那一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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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噗噗噗，又到了我最喜歡的，揭曉大家投票結果的時刻了！”黑白熊看起來真的很高興，抱著肚子笑得特別開懷，“結果發表！世星原同學獲得了四票！我之前就應該說過了吧，在學級裁判裏棄權也同樣會被懲罰的喔。”
“對了對了，還有我不說大家應該也都知道的——嗯，在第四次學籍裁判中仍然穩居第二名的諸星北同學。”說到後半截黑白熊開始變得像一個沒了電的覆讀機，“唉……每次都是這樣，完全一點都不刺激有趣。”
“我這個人難道還不夠刺激有趣嗎？那你還想要看什麽嘛。”諸星北撇了撇嘴。
“那麽那麽！為了被你們成功找出來的兇手世星原同學，也為了在投票中棄權的世星原同學——我這個學院長，準備了與之相襯的處罰內容！”
玻璃幕墻之後的空間驀地亮起來了。
世星原被強行拖拽到了舞臺中央。她仍然想逃跑，只是被緊接而來的黑白熊捆住了手腳。
而後黑白熊拿出來了一袋鹽。
白色的鹽粒沙沙撒下，以世星原為中心陣眼，一個星盤逐漸在她身邊成型。
完成作業的黑白熊一邊擦著汗一邊把鹽袋子放到了旁邊，拿起了水晶球轉身重新走向世星原。誰知一腳卻不小心踩上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撒在地上的鹽粒，他就這麽摔了個後空翻，手裏的水晶球也脫手飛了出去，徑直打翻了擺放在周圍的蠟燭。
火舌舔了一下周圍用於布置星空穹頂的藍紫色布幔，隨後便燒的一發不可收拾。固定的繩結一根一根被燒斷，鋪滿火焰的星星帷幔自空中徐徐降落下來——蓋住了大概是在張口驚呼的世星原的臉。
黑白熊緊急拉上了玻璃幕墻的帷幕，然後又塞了個寫著“放送事故！”的木牌過來。
電梯上行。
偌大的轎廂裏，除了機械運轉的細微噪音之外寂寥無聲。
“……又少了一個人。”諸星北雙手枕在腦後，靠著墻壁自語似的喃喃，“我說你們不會根本堅持不到第十五天吧？要是這樣保送我成為最後的幸存者雖然我也沒意見，但你們真的很奇怪誒，玩自相殘殺游戲就那麽上癮？”
“還輪不到你這個殺人犯說我們。”二階堂櫻說。
“哎呀，雖然我沒辦法反對你說的事實，不過……”諸星北又露出慣常的笑了，像只狡黠的貓，“我是殺人犯的話，你們又是什麽呢？”
“無關者？旁觀者？受害者？還是——”他瞇縫著眼睛，微微拖長了尾音，“殺人犯的幫兇呢？”
“我們現在還無力改變現狀這件事也不用你來嘰嘰歪歪一遍遍提醒。”二階堂櫻下意識上前了半步。
“虧你還能大言不慚的說出這麽好聽的話呢。”諸星北這次的語調明顯是嘲笑，“市警的咨詢偵探？超高校級的心理咨詢師？不管哪一個身份你都只是誰在事件屁股後面跑的廢物而已。至今為止你什麽都沒做到過不是嗎？在這場自相殘殺游戲裏你甚至連摯友都輸掉了。”
“等一下，二階堂……”天海蘭太郎聽出勢頭不對，立馬轉頭想要制住二階堂櫻。但後者比他快了一步，揮出的手臂與他的指尖交錯而過。
“啪！”
“……你沒有足夠的自覺嗎？那個用刀的助手不在的情況下，你以為你每次都能運氣好的碰到我嗎？”諸星北抓著二階堂櫻的一只手腕，幾乎沒人看清他是怎麽動的手，二階堂櫻就被他轉身反按在了轎廂的墻壁上，“冷靜一點，二階堂，你應該更明白此時此刻冷靜有多重要吧。”
電梯上行的超重感驀地消失了。
“看起來你們大家仍然不太想見到我，那麽之後的七天我仍然會完全消失在你們的視線裏。”諸星北說，“當然，條件是你們當中沒有人又一次殺了某人從而開啟新一輪學級裁判的話。”
電梯門徐徐在眾人面前緩緩張開。
土曜日，下午五點。
低氣壓。
自從上次學籍裁判之後，白原久清晰的感覺到所有人的情緒都很差。
二階堂櫻倒是看起來還和往常一樣，但這位超高校級的心理咨詢師最引以為豪的也是這一點。他不僅能輕松看穿他人的情緒，在偽裝自己的心情上也是一把好手。
當然，唯一的紕漏就是他在幫忙做飯的時候又不小心把左手給燙了，指尖起了巨大一個水泡。
“這回我真的要生活不能自理了。”二階堂櫻看著天海蘭太郎剛給他貼好了創可貼的手指，忽然擡頭沖著對方張開雙臂，“看來只能天海媽媽餵我了！”
“要不單獨給二階堂煮一份面條湯吧。”天海蘭太郎表情沒什麽變化的轉頭向了站在竈臺後面的白原久和砂川江南，“把面條煮碎就可以不用餐具讓他直接喝了。”
“好主意。”砂川江南表示附議。
“什麽？！你們這是虐待傷員！”
白原久雖然也跟著在笑，但他感覺得出自己笑的時候眉毛還是皺巴巴的。鍋裏咕嚕咕嚕的咖喱看起來倒是比前兩天更像能吃的東西了，起碼不會再出現只切了一刀的土豆。
“考慮得怎麽樣了？”
今天輪到白原久飯後收拾廚房，他正把碗筷全部放進水池裏，忽然聽見身後廚房門口處傳來二階堂櫻的聲音。
二階堂櫻斜靠在門框上，面上仍然是那幅漫不經心似的表情，雙手環胸看著他。
“我的回答是拒絕。”白原久轉回視線，低頭專心清理水池裏的碗筷。
“我想也是，畢竟是你嘛。”二階堂櫻好像對他的這個答案並不意外，只是輕笑了兩聲，“那麽你打算怎麽辦呢？就這麽等到最後一天的話，諸星很可能會對你動手哦？畢竟他已經對你謀殺未遂過一次了。”
頭上之前被攝影機砸出來的傷口好像又隱隱作痛起來，白原久面對二階堂櫻的新問題沈默了一陣，最後深吸了一口氣，“我覺得比起我，你才是更應該擔心這種事的人。之前就一直故意挑釁諸星，你的目的也是想讓他把預告殺人的目標放在你的身上吧。”
“果然什麽都瞞不過你。”二階堂櫻說，“既然我找不到他，那就引他自己現身到我的面前。我手上的傷等到結營應該就能好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只要他敢出現，我就有辦法殺了他。”
白原久洗著碗筷的動作頓了頓。
“以殺人為手段，是無法贏得這場自相殘殺游戲的。”白原久低著頭，聲音有些發悶，“這不是二階堂你自己說過的話嗎。“
“沒錯，那的確是我說過的話。”二階堂櫻笑了笑，“可我什麽時候說，我要在這場游戲中獲勝了？”
“況且假設諸星真的像你我預想的那樣，在最後一天時現身準備殺死我的話，那麽到時候我的行動就只能算作是正當防衛。雖然在學籍裁判裏並不能使我免於處罰，但幫助正當防衛的我，無論如何都應該算是正義的夥伴吧。”
白原久沒有答話。
廚房裏只剩下了碗筷相互碰撞的聲音。
白原久先前只覺得令人頭痛的角色只有諸星北一個。
現在還要算上一個二階堂櫻。
而且比起令人頭痛，二階堂身上恐怕更該安上的形容詞是……危險。
帶有決意的殺心，還有什麽比這種武器更加危險嗎？
他當然不願意看著二階堂櫻就這麽變成殺人犯，但讓他坐視他們之中的某人亦或是他自己被諸星北殺死這種未來他也不想要——那就只能找到諸星北，才能嘗試調停這份矛盾了。
白原久在入夜時間之後離開了個人房，沒有引起任何人註意的走進了地下室的更衣室。
諸星北先前留下的那個“儲物櫃”的暗號，他還沒有用過。
但任他怎麽想也不可能預料到，當他打開更衣室的大門時，映入眼簾站在儲物櫃之間的人——他無比熟悉，但又其實沒有見過幾次。
那是他自己的背影。
“白原久”聽見門的動靜轉過頭來，看見是他便瞇眼笑了笑，“晚上好，果然是你先來找我呢。”
——這是諸星北，變裝成了他的諸星北。
即使大腦在一瞬間就做出了判斷，白原久也楞了好幾秒才接受了這個事實，“……怪不得沒有人找得到你，原來作為諸星北的你，根本就不存在這個營區的任何角落啊。”
“如果想藏起一片葉子，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放進樹林，非常簡單的道理。只要我避免在變裝時和你們長時間交談就絕對不會露餡，而且你們應該也是想到我會用這一招了吧？否則這幾天裏只要守住廚房我大概就只能投降了。”諸星北聳了聳肩，伸手揭下了自己臉上的橡膠假面，“這東西已經沒用了呢。已經很晚了，快點說正事吧。你來找我，有什麽想要說的事嗎。”
“二階堂想要殺你。”白原久說，“而且因為你說的那番話，他很容易就能煽動其他人成為自己的同盟。畢竟伸出援手能夠排除一個威脅，即使暴露也會因為不是主犯而逃脫懲罰，作為交易而言穩賺不賠。你在這種時候還不放棄的話，面對的阻力可就不是一個兩個，而是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了。”
“那種事情我當然從一開始就知道。”諸星北語氣卻還是那麽無所謂的樣子，“至今為止的那些人決定成為兇手的時候，也是從那時起就站在了所有人的對立面。我只不過是把手牌打成了明牌，實際上和他們的行動並沒有什麽區別。硬要說的話就是……各人有各人的方法吧。如果你是在擔心我會不會死的話，這方面完全沒關系。畢竟不管怎麽說，我也是名副其實的犯罪者。既然站上了自相殘殺的舞臺，我早就做好了迎來以死亡作為謝幕的覺悟。”
“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白原久皺了皺眉。
“為什麽……”諸星北擡了擡下巴，看向他的視線飄得遠了些，“是啊。為什麽呢？白原，你真的覺得，只要我們什麽都不做，就能安全的等到結營的那一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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