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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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仁酥
從外頭一前一後跑過來兩個男生，看著都身高腿長的模樣，雲燁下意識往前一步，擋在兩只汪的面前。
來的那個男人已經拉下自己的口罩，火急火燎地問，“凱撒呢，我的凱撒呢？”
凱撒的背影一韁，它正在偷偷地扒拉蘇茗放在收銀臺後頭的零食，零食近在咫尺，但卻被包裝袋封得死死的，它用爪子刨了半天也無濟於事。雲明天就坐在這傻狗旁邊看著它刨。無論刨沒刨開，它的一舉一動都在監控的之下，之後翻舊賬都是鐵證。
還是吃了沒上學的虧吶。
那個男人也發現了凱撒，一把揪住了它的耳朵，“凱撒，你又偷偷溜出去幹什麽，現在長本事了啊，車門就開了一道門也能從上面擠下去了，還知道特意避著我走。要是你真的丟了怎麽辦？”
凱撒歪著腦袋賣萌，[汪沒有丟呀，汪只是想要下去看看，是主人沒有看到汪，自己走了。]
[趕緊送走吧，我覺得它拉低了我們這兒汪的平均智商。]雲明天一個眼神都不想給它，只想把這只二貨送走。
[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家玩，我主人可有錢了，我可以讓他給你買好多好多零食。]臨到分別，凱撒開始對這位新認識的朋友戀戀不舍，它之前一直待在家裏，待在某個地方，都沒有機會認識什麽朋友。現在還帶了一點戀戀不舍，要是能把明天也帶走就好了。
那個男人狠拍了凱撒頭兩下，牽著它往外走，現在他莫名有了一點底氣，展示給雲燁看，“你看，它願意跟我走，我就說它是我家的凱撒嘛。”
凱撒在後面搖著大尾巴，很是興奮，[是的是的，他超有錢的，讓他給汪多買點零食哦，汪饞死了。]
它主人知道嗎？自家汪一直在背後賣他。
同為天下養汪人，何必相互攻擊？雲燁微妙地對他升起了一點同情之意，這點子同情在這種時候可是徹底改變了局勢，至少雲燁暫時放棄宰他一刀的打算。算了算了，他以後要花錢的地方可多著呢，不差這一天兩天的。
盛嘉榮拖著凱撒往外走，有些火總不好當著外人面撒，他還記掛著自己的臉面，低聲對雲燁說：“我們之間的費用稍微我會聯系你的，承諾的重酬，我今天就會打到你的銀行卡。”
他人要往外走，雲燁可不能讓他輕易離開，雲燁立刻出發關上了大門把這兩個都堵在了門內，“這不是電話裏能夠說清楚的事，它剛剛進了一趟醫院，因為它亂吃東西，不僅吃了很多雜七雜八的，還把一整個小皮球吞進了胃裏。”
雲燁從自己手機上翻出凱撒的病歷單，一頁一頁給盛嘉榮看，自從做了這行，他對這些動物信息都十分上心，給自己遇見的每個小動物都建了一個檔案，這樣遇到任何問題，只需要回去翻看他的檔案就一目了然了。
這次也是這樣，雲燁把凱撒相關的全部整理好了，發給盛嘉榮那叫一個嚴密詳實。他幹脆從遇見的時間線從頭開始捋，“我和我家汪散步的時候在公園裏聽見了它在叫，那時候它就吐過了，嘴邊一灘白沫。然後我把它送到了醫院，從裏頭取出了一個皮球。”單據檢查報告，還有最開始遇到凱撒時候的模樣，他都拍了照片放在一起，清清楚楚。
盛嘉榮的臉色越看越僵硬，他現在也不著急走了，幹脆坐下來掏出手機仔仔細細問雲燁，在凱撒失蹤的這24小時中，它到底經歷了什麽。
這話可就多了，雲燁裏還真不少這些，在他家撕碎的玩具，抓的家具，一個都沒給它落下。最後他還不忘叮囑兩句，“它現在的腸胃還很脆弱，絕對不能讓它多吃，到現在為止，我只讓它吃了一點點面條，看一下它的腸胃活動情況。你等會兒看著給它餵一點狗糧試試看，要是今晚上安穩，明天就可以稍微多加一點量。”
腳邊上的凱撒還在不安分，拼命想要去夠旁邊的零食。盛嘉榮一抓拽緊了它的牽引繩，湊在它耳邊威脅道，“凱撒，你安分一點，否則明天就讓你出去變成流浪狗。”
流浪？凱撒的耳朵瞬間豎了起來，[是和帥氣的諾德那樣嗎？汪要，汪要去流浪。]
這個二缺，還真當流浪是什麽好事情嗎？雲明天不忍直視，只能捂住自己的臉，但是現在它主人來了，它總不要當著它主人的面給它一巴掌讓這個二缺清醒一點。它從來沒想到一只汪竟然能廢到這種程度，除了塊頭和皮毛簡直毫無用處。
說到流浪，雲燁立刻想要趁機給諾德它們爭取一點福利，“對了，它在走丟過程中還被流浪狗幫助了，流浪狗攔著它不讓它在馬路上亂闖。而且今天早上帶它出去散步的時候，它又想亂走，被流浪狗吼回來了。我想你可能需要稍微感謝一下這片的流浪狗。”
反正它走的相當一部分區域根本沒有監控，是非曲直到底怎樣還不就是靠他一張嘴嗎？不過他心中隱隱有一種預感，好像這個安排以後一定能用得上。就它這個腦子，能丟一次，多丟幾次好像也是在情理之中。
“那我能親自去感謝一下那些流浪狗嗎？”盛嘉榮立刻說。他心裏也是有一點自己的想法，要是真的流浪狗幫助過凱撒，凱撒肯定會對它們保持親近，但若不是這樣，面前這位的可信度也要大打折扣。
“行啊。”雲燁點點頭，招呼上雲明天就打算出門，蘇茗在後頭追出來，喊住他們，“要去找諾德嗎？我這裏有一些多的小零食，你帶去給它們吃。”
雲明天高高興興地攔住蘇茗，轉著圈的讓蘇茗把這點小零食放在它的小背包裏面扣好，還不忘拍拍雲明天肩膀，把這件事囑托給它，“那明天一定要把東西送到哦。”
被委以重任的小狗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頭，給身後的人類帶路。凱撒跟著跟著就想要和旁邊的花花草草玩，一會兒去樹叢裏看看，一會兒去看看路邊經過的小蟲子，忙得不亦樂乎。牽著它的盛嘉榮可就倒了大黴，好幾次差點被牽引繩絆倒。最後沒法子，只能他在前頭拉，經紀人在後頭推屁股，逼著凱撒往前走著。
再看看雲燁，那牽引繩都是松松的，雲明天直奔著目的地走去，一步都不帶多的。這狗比狗也氣死人吶。
也許是因為被人推著走實在是不舒服，凱撒一個扭身往旁邊爆沖，忽然爆發的巨大力量讓一個一米八幾的壯漢都拽不住他，盛嘉榮瞬間被拽倒在地，牽引繩也脫手了。但凱撒渾然不覺，發現身後力量沒了，快快活活地朝著樹叢裏蹦去。
一只合格的汪怎麽能對主人這樣！
雲明天實在忍不了，朝雲燁使了一個眼色，松開自己的牽引繩往前沖去，嘴裏簡直臟話都要噴薄而出，[凱撒，你這個傻缺要幹什麽！我讓你站住！]
[前面那個蝴蝶好漂亮。]凱撒沖著蝴蝶奔去，想要伸爪把它抓下來，[凱撒想要抓到那只蝴蝶。]
雲明天幾步已經趕上了凱撒，咬住了凱撒脖子上的牽引繩，[你這個傻狗，快停下。]可他們之間到底橫亙著整整四十斤的差距，它被拖著不斷往前。
還真是巧了，諾德剛好巡視領地到這兒，搖搖就聽見了明天的喊聲，它一個眼神，身後兩只狗分開從另外方向包抄，呈三足鼎立，把凱撒能夠逃跑的所有方向都堵得嚴嚴實實。
凱撒還以為雲明天和它玩拔河呢，往前拖著正起勁兒，忽然聽到了一個嚴肅又熟悉的聲音，[凱撒，三……]
凱撒一個緊急剎車猛地停下，啊，是諾德老大的聲音。它完全不敢造次，老老實實地低頭站在一邊。諾德的兩個小弟也到了，站在旁邊靜靜看著。這氣氛好像一下凝固了，盛嘉榮在後邊看著都不敢大聲說話。
只能偷偷蹭到旁邊悄悄問雲燁，“這剛剛到的三只狗到底是什麽來路？”簡直是神兵天降，凱撒真的是一句話不敢多說，喪眉搭眼，整只狗一下子就老實了，沈穩了，說是大變活狗都不為過。
雲燁笑瞇瞇地介紹，“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救了凱撒的流浪狗頭領，諾德，它算是這一片流浪狗的頭頭，萬一凱撒要是在這一片走丟了，你都可以問它。”
這話聽起來有些離譜，但盛嘉榮卻深以為然，這汪看著就英俊帥氣不凡，看那眼睛裏透著的全是智慧，再看看自己家的那個，真的是吃的糧食都長肉去了，其他一點兒都沒。
諾德對凱撒十分不滿，它竟然只顧著自己玩樂，絲毫不顧及身後的同伴，它的主人被硬生生拽倒，它竟然沒有半點關心，它從未見過這樣無組織無紀律的犬。雖然，它們之中有些同伴，曾經被人類傷害過，現在也不願意踏入人類社會。但它們也同意，大部分人類對於自己家的犬總是有超乎尋常的耐心。
真的是觸及到了汪的底線。
諾德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上去就給了它一下，[凱撒，你剛剛在做什麽？]
[凱撒在追蝴蝶啊。]凱撒有點委屈，它不明白為什麽諾德忽然要教訓自己？汪也沒做什麽啊。
[第一，出行的時候沒有跟從主人。第二，在同伴制止你的時候仍然往前拖拽。第三，到現在你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兒。凱撒，站直了，你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嗎？]
那聲音兇又響亮，嚇得盛嘉榮在一邊都有些戰戰兢兢，下意識站直了。
凱撒不由自主地站直了，遲鈍的大腦終於開始轉動，好像，凱撒剛剛好像真的做錯了，它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盛嘉榮，剛剛主人好像是被自己拽倒在地上了，它過來的時候好像是絆了一下主人。
諾德推了它一下，讓它換個方向直面自己的所作所為，[看清楚了，你的魯莽到底造成了什麽後果，你的主人摔倒，你的經紀人十分擔心，明天在拼命拽著你的牽引繩，地上種好的植物也被你弄壞了。人類是很脆弱的，你的恣意妄為會給你的主人造成很大危害。現在，卻朝你的主人道歉，和明天道歉。]
凱撒嗚咽了一下，低下了頭，慢騰騰朝盛嘉榮走過去，用爪子輕輕碰了碰他的褲腿，[主人，你真的很痛嗎？對不起，是凱撒做錯了。]
看著凱撒眼裏亮晶晶的，好像含著淚水，盛嘉榮心軟地無可附加，抱著它的大腦袋哄著，“寶貝凱撒怎麽了？想到什麽傷心事了嗎？還是肚子又痛了？我陪你再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諾德走到它面前，實在氣不過又教訓了一句，[真是不知足，擁有了這麽好的主人卻只知道憑借他對你的溺愛撒潑，丟汪的臉！]
雲明天也在旁邊搭腔，[你要是不珍惜這個主人，那肯定有很多更可愛更聽話的小狗進入你的家，成為你家主人的新寵，到那時候，你就等著後悔吧。]
其他的汪？不行，主人只能有凱撒一只汪，凱撒立刻緊緊抱著盛嘉榮的腿不願意松開，這是凱撒一只汪的主人，就是凱撒的。
不過是幾分鐘，凱撒的態度完全大改。之後去諾德住所的路上，凱撒再也不鬧了，就跟在盛嘉榮身邊亦步亦趨地走著，半步不離。這可憐巴巴的樣子讓盛嘉榮忍不住揉了又揉它的頭。小狗能有什麽錯呢，小狗一輩子也就是那麽點時間，所以快樂就足夠了。
他們一起走了十幾分鐘就到了諾德的地盤，裏頭的樣子倒是和盛嘉榮之前想象的截然不同，裏頭靠著樹放了十幾個木頭小房子上面竟然還有每只小狗的名字，竟然看著整整齊齊，甚至裏頭放著每只小狗專屬小毯子。
雲燁解釋了一番，“這個小區大家都挺喜歡狗的，然後之前小區裏面有小狗走丟了被它們看見送回來了。小區養狗人家為了感謝它們就合資給它們買了狗窩和狗糧，今天剛換成統一的。我有時候也會過來餵餵，也定期做驅蟲，放心它們都是安全的，疫苗也打了。”
說著他從雲明天的背包裏拿出零食，呼喊著每只流浪狗的名字，沒有出現的就把它那一份放到它的小屋子裏。它們也不鬧，就等著雲燁喊到它們名字時候再上來領取，就這份紀律性簡直把凱撒比到泥裏去了。
真的是汪比汪得扔。
盛嘉榮這次掏錢前所未有的痛快。直接問雲燁，“它們一年大概需要多少狗糧，所有的狗糧我都包了。”
雲燁眼睛瞬間亮了，這是大手筆啊。急忙幫它們答應下來，“謝謝，謝謝。到時候這邊有什麽情況我也會和你及時說，你也知道，流浪狗群體總是沒有那麽穩定。”雖然裏面沒幾條還沒絕育的犬，但保不定明天就有某只汪淪為流浪狗了，汪也不知道自己的家還能存在到什麽時候。
凱撒半點沒有分離的情緒，現在又快快樂樂地去和諾德貼貼，[諾德老大，我明天能過來和你一起玩嗎？]
[你已經在外面玩得夠久了，應該回家了。]諾德對人與犬之間的關系總是看得過於清晰。
[那我下次過來找你。]凱撒還不知道什麽是分別，它只是開開心心地約定了下次見面，或許時間在它這樣的小狗心裏是不一樣的。
盛嘉榮就在那兒看著，等著凱撒和諾德它們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場直到夜幕降臨，經紀人在旁邊催了又催。
凱撒的肚子咕咕叫，它低著頭吭哧吭哧地朝一個香香的地方奔去，盛嘉榮也不管它到底想往哪裏去，就任由凱撒帶著走。說實話凱撒從來沒這麽聽話過，沒有爆沖，沒有極限轉彎，這是他有史以來遛狗最輕松的一次。只要跟著凱撒走就可以了。
只是走著走著，凱撒忽然停下了，面前的招牌怎麽看著這麽熟悉。蘇茗從裏頭出來，有些奇怪，“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怎麽突然回來了？”
門開了，凱撒沖進了店鋪，趴在烘幹機前不動，還在大聲喊著，[主人，主人，我想要這個，我想要這個。]
盛嘉榮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臉都丟盡了，他堂堂流量小生，萬千少女的夢，養的狗竟然在別人店裏討吃的，有什麽東西他沒買給它嗎？本來他就覺得輸了，現在更是覺得一敗塗地，他已經完全失去在雲燁面前大聲說話的資格了。
在這場鏟屎官的對決之中，他步步退後步步輸。
盛嘉榮認命了，主動掃了蘇茗的二維碼，“老板，這些零食多少錢，我一樣給它買一份，現在帶走。”
“不賣。”蘇茗也是全程聽著雲燁念叨的，很是清楚凱撒現在的情況，“是現在不賣，凱撒常常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偷吃東西，最近先不要買零食吧，要是它一口氣全偷吃光了，就又要進醫院一次，得不償失，不如等下周它徹底好了在買吧，滿150就包郵的，我給你寄過去。”
啊，感覺徹底被小看了，但他還真沒看錯，自己就是一個溺愛小狗的不合格主人。每次零食都會被凱撒刨出來。
就在這時，烤箱響了。蘇茗從裏頭把兩盤子杏仁酥拿出來，那杏仁味頓時飄滿了整個廚房，在場的人都下意識伸直了脖子往裏頭看。
蘇茗幹脆從裏頭端出一盤晾涼，那杏仁味更加明顯。盛嘉榮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不能看不能看，你正在減脂期，一口多的都不能吃。要是今天忍不住，你的水煮雞胸肉，水煮菜全都白吃了。
杏仁酥涼地還是挺快的，一會兒溫度就降下來了，蘇茗拿著刀把杏仁酥切成均勻的方塊，酥皮順著刀口微微碎裂的聲音仿佛響在他們的心上。雲燁忍不住朝著那盤杏仁酥越靠越近。
然後，手中被放進了一小塊溫熱的物體，是杏仁酥。雲燁直接整塊塞進了嘴裏，杏仁和著底下酥脆的基底，輕輕一咬就碎在了口中，緊接著是濃郁的杏仁香爆開。又酥又脆又香。
若是不小心稍微放得久些，讓酥皮吸收一點空氣中的水汽，又是另一番美妙的口感。
雲燁迅速決定，“小蘇，這盤我全部都要，我現在就帶走。”
“現在沒辦法用塑料袋打包，還熱著放進去不好。”
“用塑料盒唄，我不用包裝袋的，你給我裝起來就行。”雲燁滿不在乎，熟門熟路地去後頭拿出了塑料打包盒遞到蘇茗面前。
雖然東西賣出了很好，但還是有點相當不爽的，“你想吃的話提早和我說，這是別人訂的，現在我又要補貨了，今天我本來打算早點收工回家了，現在又要拖到九十點了。”
“沒事沒事。小蘇你開張大吉嘛，賺錢多開心吶。”雲燁一邊說一邊往嘴裏塞了一大塊。杏仁酥雖然用了好多糖，但是吃起來只有杏仁的芳香，微甜和酥脆倒更讓人胃口大開。要是天底下的糖都是這樣，那就再也不會有吃膩這種事情了。
他在旁邊哢哢吃著，不一會兒就下去了半盒，這陣勢實在是把蘇茗嚇住了，他劈手奪下了雲燁手裏的盒子，堅決制止他，“別吃了，這不是餅幹，這是糖啊，裏面都是糖漿，你吃著不覺得膩嗎？”
“不膩吶。”雲燁還有點意猶未盡。
盛嘉榮看得直咽口水，眼看著雲燁好像當場就要把一盤杏仁酥都吃完，他實在是不能等待，立刻給蘇茗轉了一千塊，“老板，另一盤杏仁酥我要了，你幫我打包。要是還太熱了的話，也給我用塑料盒就行。”
蘇茗還在猶豫，雲燁倒是手腳快，迅速把打包盒拿出來遞到他手裏，“老板今天運氣好，開大張了。”
行吧，哪裏有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蘇茗拿著塑料盒轉身幫他把另一盒杏仁酥打包了起來。打包好之後，他另外拿了一個盒子給雲燁裝了兩個蛋黃酥，裏頭還塞了幾塊鳳梨酥，這可是他的第一VIP兼職小工，別的沒有，做多了的零食蛋糕總還是有一點的。
“雲燁，我之前有一個抹茶柚子罐子蛋糕材料做多了，還剩下兩個，冷凍了四天了，你記得今天晚上就吃掉哦，放久了這口味會變。然後蛋黃酥一種口味給你裝了一個，鳳梨酥也有幾個，巧克力脆脆要嗎，雪花酥也補貨了三個口味都做了，要嗎？”
這哪裏有不要的道理，雲燁立刻湊過來，“雪花酥我要草莓口味多一點，酸酸甜甜的能吃得多一點。”
這話說的，蘇茗不懟他兩句都不行，“鹹蛋黃和巧克力核桃的也很受歡迎的好嗎？”
“不不不，草莓才是最棒的。”雲燁堅持自己的選擇。鹹蛋黃微鹹帶著蛋黃烘烤過的香氣，巧克力核桃柔韌中帶著核桃的一點油香和巧克力的濃郁混在一起是越嚼越有滋味。
但雲燁還是堅持站在草莓那一邊，加入的草莓脆酥脆酸甜和雪花酥的甜膩簡直是天作之合，他一口氣能炫三斤，就是擔憂自己的身材得稍微忍上一忍。
盛嘉榮可忍不了，手機往收銀臺一拍，大聲說，“老板，一樣來一份。”
他同意經紀人可不同意，“你開什麽玩笑，這麽多甜點，你又不能吃，放在那裏放壞了別人說你浪費食物，要是全吃了你還要不要上鏡了，帶著你的發面饅頭和你的粉絲say hi嗎？”
但盛嘉榮已經鐵了心了，從來沒有一家店，竟然連東西都不賣給他，絕對不能。他今天還真是吃定了！“老板，你就從我給的錢裏扣，還有凱撒的零食，用完了我再沖。”
這一看就是徹頭徹尾的沖動消費，但今天他是無良商家，對於這種一言不合就打錢的顧客，那當然是越多越好。他幹脆地應了下來，迅速給盛嘉榮裝東西，他說是一樣一份，他就一點不打折扣的給，蛋黃酥給的就是6個一盒的包裝款，鳳梨酥給了10個一盒，裝起來就是滿滿當當一大袋。就連抹茶柚子罐子蛋糕都從雲燁手上要回來了一個。
沒辦法，他給的太多了。
不過，他低聲和雲燁保證，“放心，等我下一批做抹茶柚子，我給你留三個。”
“成交。”雲燁才不在乎這一兩次，以後對方走的是快遞，他永遠是新鮮直達，第一個品嘗獨一無二。他甚至打開了放在室溫下微微融化一點的抹茶柚子，拿出自己的鐵勺狠狠往下挖了一勺放進嘴裏。
翠綠的是濃郁抹茶，微黃的是酸甜爽口的柚子醬，因為調配的比例很是完美，吃不到一絲苦味，有的只有抹茶的清新和柚子的果香。在入口之前，你絕對不會想象到抹茶會和柚子如此搭配，仿佛夏季迎面撲來的一陣清風，讓你的舌尖為之一清。明明味道是那麽濃郁，化在嘴中又是那麽輕盈。不過挖了幾次勺子，這裏面的蛋糕竟然就消失了大半。
盛嘉榮的克制潰不成軍。
鄒阿嬤咖啡糖真的好好吃，只能吃到咖啡的香濃，又沒有咖啡的苦澀，每次都會旁敲側擊問下能不能送下邊角料，哈哈哈哈哈哈。巧克力的話，我喜歡松露巧克力，外殼是脆的，裏頭有巧克力流心，不過外面裹著的可可粉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用的是正宗可可粉，所以是苦的。但是我真的超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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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頭一前一後跑過來兩個男生，看著都身高腿長的模樣，雲燁下意識往前一步，擋在兩只汪的面前。
來的那個男人已經拉下自己的口罩，火急火燎地問，“凱撒呢，我的凱撒呢？”
凱撒的背影一韁，它正在偷偷地扒拉蘇茗放在收銀臺後頭的零食，零食近在咫尺，但卻被包裝袋封得死死的，它用爪子刨了半天也無濟於事。雲明天就坐在這傻狗旁邊看著它刨。無論刨沒刨開，它的一舉一動都在監控的之下，之後翻舊賬都是鐵證。
還是吃了沒上學的虧吶。
那個男人也發現了凱撒，一把揪住了它的耳朵，“凱撒，你又偷偷溜出去幹什麽，現在長本事了啊，車門就開了一道門也能從上面擠下去了，還知道特意避著我走。要是你真的丟了怎麽辦？”
凱撒歪著腦袋賣萌，[汪沒有丟呀，汪只是想要下去看看，是主人沒有看到汪，自己走了。]
[趕緊送走吧，我覺得它拉低了我們這兒汪的平均智商。]雲明天一個眼神都不想給它，只想把這只二貨送走。
[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家玩，我主人可有錢了，我可以讓他給你買好多好多零食。]臨到分別，凱撒開始對這位新認識的朋友戀戀不舍，它之前一直待在家裏，待在某個地方，都沒有機會認識什麽朋友。現在還帶了一點戀戀不舍，要是能把明天也帶走就好了。
那個男人狠拍了凱撒頭兩下，牽著它往外走，現在他莫名有了一點底氣，展示給雲燁看，“你看，它願意跟我走，我就說它是我家的凱撒嘛。”
凱撒在後面搖著大尾巴，很是興奮，[是的是的，他超有錢的，讓他給汪多買點零食哦，汪饞死了。]
它主人知道嗎？自家汪一直在背後賣他。
同為天下養汪人，何必相互攻擊？雲燁微妙地對他升起了一點同情之意，這點子同情在這種時候可是徹底改變了局勢，至少雲燁暫時放棄宰他一刀的打算。算了算了，他以後要花錢的地方可多著呢，不差這一天兩天的。
盛嘉榮拖著凱撒往外走，有些火總不好當著外人面撒，他還記掛著自己的臉面，低聲對雲燁說：“我們之間的費用稍微我會聯系你的，承諾的重酬，我今天就會打到你的銀行卡。”
他人要往外走，雲燁可不能讓他輕易離開，雲燁立刻出發關上了大門把這兩個都堵在了門內，“這不是電話裏能夠說清楚的事，它剛剛進了一趟醫院，因為它亂吃東西，不僅吃了很多雜七雜八的，還把一整個小皮球吞進了胃裏。”
雲燁從自己手機上翻出凱撒的病歷單，一頁一頁給盛嘉榮看，自從做了這行，他對這些動物信息都十分上心，給自己遇見的每個小動物都建了一個檔案，這樣遇到任何問題，只需要回去翻看他的檔案就一目了然了。
這次也是這樣，雲燁把凱撒相關的全部整理好了，發給盛嘉榮那叫一個嚴密詳實。他幹脆從遇見的時間線從頭開始捋，“我和我家汪散步的時候在公園裏聽見了它在叫，那時候它就吐過了，嘴邊一灘白沫。然後我把它送到了醫院，從裏頭取出了一個皮球。”單據檢查報告，還有最開始遇到凱撒時候的模樣，他都拍了照片放在一起，清清楚楚。
盛嘉榮的臉色越看越僵硬，他現在也不著急走了，幹脆坐下來掏出手機仔仔細細問雲燁，在凱撒失蹤的這24小時中，它到底經歷了什麽。
這話可就多了，雲燁裏還真不少這些，在他家撕碎的玩具，抓的家具，一個都沒給它落下。最後他還不忘叮囑兩句，“它現在的腸胃還很脆弱，絕對不能讓它多吃，到現在為止，我只讓它吃了一點點面條，看一下它的腸胃活動情況。你等會兒看著給它餵一點狗糧試試看，要是今晚上安穩，明天就可以稍微多加一點量。”
腳邊上的凱撒還在不安分，拼命想要去夠旁邊的零食。盛嘉榮一抓拽緊了它的牽引繩，湊在它耳邊威脅道，“凱撒，你安分一點，否則明天就讓你出去變成流浪狗。”
流浪？凱撒的耳朵瞬間豎了起來，[是和帥氣的諾德那樣嗎？汪要，汪要去流浪。]
這個二缺，還真當流浪是什麽好事情嗎？雲明天不忍直視，只能捂住自己的臉，但是現在它主人來了，它總不要當著它主人的面給它一巴掌讓這個二缺清醒一點。它從來沒想到一只汪竟然能廢到這種程度，除了塊頭和皮毛簡直毫無用處。
說到流浪，雲燁立刻想要趁機給諾德它們爭取一點福利，“對了，它在走丟過程中還被流浪狗幫助了，流浪狗攔著它不讓它在馬路上亂闖。而且今天早上帶它出去散步的時候，它又想亂走，被流浪狗吼回來了。我想你可能需要稍微感謝一下這片的流浪狗。”
反正它走的相當一部分區域根本沒有監控，是非曲直到底怎樣還不就是靠他一張嘴嗎？不過他心中隱隱有一種預感，好像這個安排以後一定能用得上。就它這個腦子，能丟一次，多丟幾次好像也是在情理之中。
“那我能親自去感謝一下那些流浪狗嗎？”盛嘉榮立刻說。他心裏也是有一點自己的想法，要是真的流浪狗幫助過凱撒，凱撒肯定會對它們保持親近，但若不是這樣，面前這位的可信度也要大打折扣。
“行啊。”雲燁點點頭，招呼上雲明天就打算出門，蘇茗在後頭追出來，喊住他們，“要去找諾德嗎？我這裏有一些多的小零食，你帶去給它們吃。”
雲明天高高興興地攔住蘇茗，轉著圈的讓蘇茗把這點小零食放在它的小背包裏面扣好，還不忘拍拍雲明天肩膀，把這件事囑托給它，“那明天一定要把東西送到哦。”
被委以重任的小狗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頭，給身後的人類帶路。凱撒跟著跟著就想要和旁邊的花花草草玩，一會兒去樹叢裏看看，一會兒去看看路邊經過的小蟲子，忙得不亦樂乎。牽著它的盛嘉榮可就倒了大黴，好幾次差點被牽引繩絆倒。最後沒法子，只能他在前頭拉，經紀人在後頭推屁股，逼著凱撒往前走著。
再看看雲燁，那牽引繩都是松松的，雲明天直奔著目的地走去，一步都不帶多的。這狗比狗也氣死人吶。
也許是因為被人推著走實在是不舒服，凱撒一個扭身往旁邊爆沖，忽然爆發的巨大力量讓一個一米八幾的壯漢都拽不住他，盛嘉榮瞬間被拽倒在地，牽引繩也脫手了。但凱撒渾然不覺，發現身後力量沒了，快快活活地朝著樹叢裏蹦去。
一只合格的汪怎麽能對主人這樣！
雲明天實在忍不了，朝雲燁使了一個眼色，松開自己的牽引繩往前沖去，嘴裏簡直臟話都要噴薄而出，[凱撒，你這個傻缺要幹什麽！我讓你站住！]
[前面那個蝴蝶好漂亮。]凱撒沖著蝴蝶奔去，想要伸爪把它抓下來，[凱撒想要抓到那只蝴蝶。]
雲明天幾步已經趕上了凱撒，咬住了凱撒脖子上的牽引繩，[你這個傻狗，快停下。]可他們之間到底橫亙著整整四十斤的差距，它被拖著不斷往前。
還真是巧了，諾德剛好巡視領地到這兒，搖搖就聽見了明天的喊聲，它一個眼神，身後兩只狗分開從另外方向包抄，呈三足鼎立，把凱撒能夠逃跑的所有方向都堵得嚴嚴實實。
凱撒還以為雲明天和它玩拔河呢，往前拖著正起勁兒，忽然聽到了一個嚴肅又熟悉的聲音，[凱撒，三……]
凱撒一個緊急剎車猛地停下，啊，是諾德老大的聲音。它完全不敢造次，老老實實地低頭站在一邊。諾德的兩個小弟也到了，站在旁邊靜靜看著。這氣氛好像一下凝固了，盛嘉榮在後邊看著都不敢大聲說話。
只能偷偷蹭到旁邊悄悄問雲燁，“這剛剛到的三只狗到底是什麽來路？”簡直是神兵天降，凱撒真的是一句話不敢多說，喪眉搭眼，整只狗一下子就老實了，沈穩了，說是大變活狗都不為過。
雲燁笑瞇瞇地介紹，“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救了凱撒的流浪狗頭領，諾德，它算是這一片流浪狗的頭頭，萬一凱撒要是在這一片走丟了，你都可以問它。”
這話聽起來有些離譜，但盛嘉榮卻深以為然，這汪看著就英俊帥氣不凡，看那眼睛裏透著的全是智慧，再看看自己家的那個，真的是吃的糧食都長肉去了，其他一點兒都沒。
諾德對凱撒十分不滿，它竟然只顧著自己玩樂，絲毫不顧及身後的同伴，它的主人被硬生生拽倒，它竟然沒有半點關心，它從未見過這樣無組織無紀律的犬。雖然，它們之中有些同伴，曾經被人類傷害過，現在也不願意踏入人類社會。但它們也同意，大部分人類對於自己家的犬總是有超乎尋常的耐心。
真的是觸及到了汪的底線。
諾德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上去就給了它一下，[凱撒，你剛剛在做什麽？]
[凱撒在追蝴蝶啊。]凱撒有點委屈，它不明白為什麽諾德忽然要教訓自己？汪也沒做什麽啊。
[第一，出行的時候沒有跟從主人。第二，在同伴制止你的時候仍然往前拖拽。第三，到現在你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兒。凱撒，站直了，你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嗎？]
那聲音兇又響亮，嚇得盛嘉榮在一邊都有些戰戰兢兢，下意識站直了。
凱撒不由自主地站直了，遲鈍的大腦終於開始轉動，好像，凱撒剛剛好像真的做錯了，它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盛嘉榮，剛剛主人好像是被自己拽倒在地上了，它過來的時候好像是絆了一下主人。
諾德推了它一下，讓它換個方向直面自己的所作所為，[看清楚了，你的魯莽到底造成了什麽後果，你的主人摔倒，你的經紀人十分擔心，明天在拼命拽著你的牽引繩，地上種好的植物也被你弄壞了。人類是很脆弱的，你的恣意妄為會給你的主人造成很大危害。現在，卻朝你的主人道歉，和明天道歉。]
凱撒嗚咽了一下，低下了頭，慢騰騰朝盛嘉榮走過去，用爪子輕輕碰了碰他的褲腿，[主人，你真的很痛嗎？對不起，是凱撒做錯了。]
看著凱撒眼裏亮晶晶的，好像含著淚水，盛嘉榮心軟地無可附加，抱著它的大腦袋哄著，“寶貝凱撒怎麽了？想到什麽傷心事了嗎？還是肚子又痛了？我陪你再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諾德走到它面前，實在氣不過又教訓了一句，[真是不知足，擁有了這麽好的主人卻只知道憑借他對你的溺愛撒潑，丟汪的臉！]
雲明天也在旁邊搭腔，[你要是不珍惜這個主人，那肯定有很多更可愛更聽話的小狗進入你的家，成為你家主人的新寵，到那時候，你就等著後悔吧。]
其他的汪？不行，主人只能有凱撒一只汪，凱撒立刻緊緊抱著盛嘉榮的腿不願意松開，這是凱撒一只汪的主人，就是凱撒的。
不過是幾分鐘，凱撒的態度完全大改。之後去諾德住所的路上，凱撒再也不鬧了，就跟在盛嘉榮身邊亦步亦趨地走著，半步不離。這可憐巴巴的樣子讓盛嘉榮忍不住揉了又揉它的頭。小狗能有什麽錯呢，小狗一輩子也就是那麽點時間，所以快樂就足夠了。
他們一起走了十幾分鐘就到了諾德的地盤，裏頭的樣子倒是和盛嘉榮之前想象的截然不同，裏頭靠著樹放了十幾個木頭小房子上面竟然還有每只小狗的名字，竟然看著整整齊齊，甚至裏頭放著每只小狗專屬小毯子。
雲燁解釋了一番，“這個小區大家都挺喜歡狗的，然後之前小區裏面有小狗走丟了被它們看見送回來了。小區養狗人家為了感謝它們就合資給它們買了狗窩和狗糧，今天剛換成統一的。我有時候也會過來餵餵，也定期做驅蟲，放心它們都是安全的，疫苗也打了。”
說著他從雲明天的背包裏拿出零食，呼喊著每只流浪狗的名字，沒有出現的就把它那一份放到它的小屋子裏。它們也不鬧，就等著雲燁喊到它們名字時候再上來領取，就這份紀律性簡直把凱撒比到泥裏去了。
真的是汪比汪得扔。
盛嘉榮這次掏錢前所未有的痛快。直接問雲燁，“它們一年大概需要多少狗糧，所有的狗糧我都包了。”
雲燁眼睛瞬間亮了，這是大手筆啊。急忙幫它們答應下來，“謝謝，謝謝。到時候這邊有什麽情況我也會和你及時說，你也知道，流浪狗群體總是沒有那麽穩定。”雖然裏面沒幾條還沒絕育的犬，但保不定明天就有某只汪淪為流浪狗了，汪也不知道自己的家還能存在到什麽時候。
凱撒半點沒有分離的情緒，現在又快快樂樂地去和諾德貼貼，[諾德老大，我明天能過來和你一起玩嗎？]
[你已經在外面玩得夠久了，應該回家了。]諾德對人與犬之間的關系總是看得過於清晰。
[那我下次過來找你。]凱撒還不知道什麽是分別，它只是開開心心地約定了下次見面，或許時間在它這樣的小狗心裏是不一樣的。
盛嘉榮就在那兒看著，等著凱撒和諾德它們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場直到夜幕降臨，經紀人在旁邊催了又催。
凱撒的肚子咕咕叫，它低著頭吭哧吭哧地朝一個香香的地方奔去，盛嘉榮也不管它到底想往哪裏去，就任由凱撒帶著走。說實話凱撒從來沒這麽聽話過，沒有爆沖，沒有極限轉彎，這是他有史以來遛狗最輕松的一次。只要跟著凱撒走就可以了。
只是走著走著，凱撒忽然停下了，面前的招牌怎麽看著這麽熟悉。蘇茗從裏頭出來，有些奇怪，“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怎麽突然回來了？”
門開了，凱撒沖進了店鋪，趴在烘幹機前不動，還在大聲喊著，[主人，主人，我想要這個，我想要這個。]
盛嘉榮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臉都丟盡了，他堂堂流量小生，萬千少女的夢，養的狗竟然在別人店裏討吃的，有什麽東西他沒買給它嗎？本來他就覺得輸了，現在更是覺得一敗塗地，他已經完全失去在雲燁面前大聲說話的資格了。
在這場鏟屎官的對決之中，他步步退後步步輸。
盛嘉榮認命了，主動掃了蘇茗的二維碼，“老板，這些零食多少錢，我一樣給它買一份，現在帶走。”
“不賣。”蘇茗也是全程聽著雲燁念叨的，很是清楚凱撒現在的情況，“是現在不賣，凱撒常常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偷吃東西，最近先不要買零食吧，要是它一口氣全偷吃光了，就又要進醫院一次，得不償失，不如等下周它徹底好了在買吧，滿150就包郵的，我給你寄過去。”
啊，感覺徹底被小看了，但他還真沒看錯，自己就是一個溺愛小狗的不合格主人。每次零食都會被凱撒刨出來。
就在這時，烤箱響了。蘇茗從裏頭把兩盤子杏仁酥拿出來，那杏仁味頓時飄滿了整個廚房，在場的人都下意識伸直了脖子往裏頭看。
蘇茗幹脆從裏頭端出一盤晾涼，那杏仁味更加明顯。盛嘉榮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不能看不能看，你正在減脂期，一口多的都不能吃。要是今天忍不住，你的水煮雞胸肉，水煮菜全都白吃了。
杏仁酥涼地還是挺快的，一會兒溫度就降下來了，蘇茗拿著刀把杏仁酥切成均勻的方塊，酥皮順著刀口微微碎裂的聲音仿佛響在他們的心上。雲燁忍不住朝著那盤杏仁酥越靠越近。
然後，手中被放進了一小塊溫熱的物體，是杏仁酥。雲燁直接整塊塞進了嘴裏，杏仁和著底下酥脆的基底，輕輕一咬就碎在了口中，緊接著是濃郁的杏仁香爆開。又酥又脆又香。
若是不小心稍微放得久些，讓酥皮吸收一點空氣中的水汽，又是另一番美妙的口感。
雲燁迅速決定，“小蘇，這盤我全部都要，我現在就帶走。”
“現在沒辦法用塑料袋打包，還熱著放進去不好。”
“用塑料盒唄，我不用包裝袋的，你給我裝起來就行。”雲燁滿不在乎，熟門熟路地去後頭拿出了塑料打包盒遞到蘇茗面前。
雖然東西賣出了很好，但還是有點相當不爽的，“你想吃的話提早和我說，這是別人訂的，現在我又要補貨了，今天我本來打算早點收工回家了，現在又要拖到九十點了。”
“沒事沒事。小蘇你開張大吉嘛，賺錢多開心吶。”雲燁一邊說一邊往嘴裏塞了一大塊。杏仁酥雖然用了好多糖，但是吃起來只有杏仁的芳香，微甜和酥脆倒更讓人胃口大開。要是天底下的糖都是這樣，那就再也不會有吃膩這種事情了。
他在旁邊哢哢吃著，不一會兒就下去了半盒，這陣勢實在是把蘇茗嚇住了，他劈手奪下了雲燁手裏的盒子，堅決制止他，“別吃了，這不是餅幹，這是糖啊，裏面都是糖漿，你吃著不覺得膩嗎？”
“不膩吶。”雲燁還有點意猶未盡。
盛嘉榮看得直咽口水，眼看著雲燁好像當場就要把一盤杏仁酥都吃完，他實在是不能等待，立刻給蘇茗轉了一千塊，“老板，另一盤杏仁酥我要了，你幫我打包。要是還太熱了的話，也給我用塑料盒就行。”
蘇茗還在猶豫，雲燁倒是手腳快，迅速把打包盒拿出來遞到他手裏，“老板今天運氣好，開大張了。”
行吧，哪裏有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蘇茗拿著塑料盒轉身幫他把另一盒杏仁酥打包了起來。打包好之後，他另外拿了一個盒子給雲燁裝了兩個蛋黃酥，裏頭還塞了幾塊鳳梨酥，這可是他的第一VIP兼職小工，別的沒有，做多了的零食蛋糕總還是有一點的。
“雲燁，我之前有一個抹茶柚子罐子蛋糕材料做多了，還剩下兩個，冷凍了四天了，你記得今天晚上就吃掉哦，放久了這口味會變。然後蛋黃酥一種口味給你裝了一個，鳳梨酥也有幾個，巧克力脆脆要嗎，雪花酥也補貨了三個口味都做了，要嗎？”
這哪裏有不要的道理，雲燁立刻湊過來，“雪花酥我要草莓口味多一點，酸酸甜甜的能吃得多一點。”
這話說的，蘇茗不懟他兩句都不行，“鹹蛋黃和巧克力核桃的也很受歡迎的好嗎？”
“不不不，草莓才是最棒的。”雲燁堅持自己的選擇。鹹蛋黃微鹹帶著蛋黃烘烤過的香氣，巧克力核桃柔韌中帶著核桃的一點油香和巧克力的濃郁混在一起是越嚼越有滋味。
但雲燁還是堅持站在草莓那一邊，加入的草莓脆酥脆酸甜和雪花酥的甜膩簡直是天作之合，他一口氣能炫三斤，就是擔憂自己的身材得稍微忍上一忍。
盛嘉榮可忍不了，手機往收銀臺一拍，大聲說，“老板，一樣來一份。”
他同意經紀人可不同意，“你開什麽玩笑，這麽多甜點，你又不能吃，放在那裏放壞了別人說你浪費食物，要是全吃了你還要不要上鏡了，帶著你的發面饅頭和你的粉絲say hi嗎？”
但盛嘉榮已經鐵了心了，從來沒有一家店，竟然連東西都不賣給他，絕對不能。他今天還真是吃定了！“老板，你就從我給的錢裏扣，還有凱撒的零食，用完了我再沖。”
這一看就是徹頭徹尾的沖動消費，但今天他是無良商家，對於這種一言不合就打錢的顧客，那當然是越多越好。他幹脆地應了下來，迅速給盛嘉榮裝東西，他說是一樣一份，他就一點不打折扣的給，蛋黃酥給的就是6個一盒的包裝款，鳳梨酥給了10個一盒，裝起來就是滿滿當當一大袋。就連抹茶柚子罐子蛋糕都從雲燁手上要回來了一個。
沒辦法，他給的太多了。
不過，他低聲和雲燁保證，“放心，等我下一批做抹茶柚子，我給你留三個。”
“成交。”雲燁才不在乎這一兩次，以後對方走的是快遞，他永遠是新鮮直達，第一個品嘗獨一無二。他甚至打開了放在室溫下微微融化一點的抹茶柚子，拿出自己的鐵勺狠狠往下挖了一勺放進嘴裏。
翠綠的是濃郁抹茶，微黃的是酸甜爽口的柚子醬，因為調配的比例很是完美，吃不到一絲苦味，有的只有抹茶的清新和柚子的果香。在入口之前，你絕對不會想象到抹茶會和柚子如此搭配，仿佛夏季迎面撲來的一陣清風，讓你的舌尖為之一清。明明味道是那麽濃郁，化在嘴中又是那麽輕盈。不過挖了幾次勺子，這裏面的蛋糕竟然就消失了大半。
盛嘉榮的克制潰不成軍。
鄒阿嬤咖啡糖真的好好吃，只能吃到咖啡的香濃，又沒有咖啡的苦澀，每次都會旁敲側擊問下能不能送下邊角料，哈哈哈哈哈哈。巧克力的話，我喜歡松露巧克力，外殼是脆的，裏頭有巧克力流心，不過外面裹著的可可粉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用的是正宗可可粉，所以是苦的。但是我真的超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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