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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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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呼雲延又說:“有些錢你猜猜出自於哪裏?”

蕭瑾軼想了想說:“國庫又或者是軍餉。”

呼雲延側臉看他,說:“還真被你猜對了。”

“聖上至今還被蒙在鼓裏?”蕭瑾軼問,“我看不像,他心裏清楚,只是無心操持,他的心一直放在黨政內耗上。”

“是啊,”呼雲延嘆口氣說,“所以誰日後坐上那個位置都不會好過。”

晚間涼風習習,梨園門前熱鬧非凡,高頭大馬貴攆轎子一一停在門口,園內走出小官,領著這些人落座。

蕭瑾軼等四人被領到二樓看臺位置,人滿為患,早沒了座位,只得站著,呼雲延不知從何處騰出一個欄桿位置,將蕭瑾軼圈在內,此處剛好正對戲臺,能瞧清楚臺上的模樣。

呼雲延俯身在蕭瑾軼耳邊說:“要我說,就是於通縣的人把這裏捧得太高了,幽都場子不少,每家都有自己的臺柱子,不會說像這樣擠成一團,掃人雅興。”

蕭瑾軼低語:“來這裏就別說不好,萬一被誰聽了去,對你我這樣的外地人不好。”

呼雲延止住話頭,兩人靜候戲臺開場,蕭瑾軼看眼一樓臺下位置,說:“那位就是孔玉生吧?”

順著望過去,只見一個清臒的背影,筆直坐在那,與旁人說說笑笑勾肩搭背完全不同,很顯眼。

呼雲延說:“倒有些文人氣息,那個店小二不是說了,這人年少時與一書生結交,看樣子是志同道合,相談甚歡。”

兩人還在樓上說話,見樓下的孔玉生忽的起身,撩起袍子走向後臺,面相清秀,周身有種不容他人近犯的氣息,走哪都有人讓出一條道,面對眾人的寒暄只微微頷首並不多言。

呼雲延說:“跟你有些像。”

蕭瑾軼沒回,呼雲延又說:“指不定年少時跟那個書生還有一段佳話。”

“你怎知人家同你一樣?”蕭瑾軼問。

呼雲延嗐一聲:“要不要下個賭註,倘若孔玉生真跟我是同一類人,回到幽都,你多去西街三次,任憑我如何逗弄,都不許生氣。”

蕭瑾軼說:“若是我贏了,回到幽都第一個月,西街我就不去了。你也別來找我,消停一段時間。”

“就這麽說,”呼雲延神色坦然,“要下去瞧瞧孔玉生去找誰嗎?”

“不必。”

先是一陣鑼鼓敲擊聲,隨後從帷幕左側位置走出一戲子,濃妝艷抹瞧不清面貌,但見身段可知是個男子,胡須絨鞋,圓面長裙,每走一步頭上的簪子便抖一分,剛走完一圈,便得臺下叫聲一片。

不知是誰在臺下喊句“賞,”站在一側的仆從端著小金盆子將裏面的銅板倒在臺上,不少看客紛紛效仿,沒一會兒,臺上堆滿銅板,形如小山。

呼雲延見狀說:“第一個打賞的人怕是今晚要留這臺上人過夜。”

“不少錢,”蕭瑾軼說,“來這真是大開眼界。”

呼雲延笑說:“想必臺上那位就是孔玉生的門生,挑的不錯,能擔得起他身上的擔子。”

“才唱一曲你就知道?”蕭瑾軼問。

呼雲延一怔,忽的笑出聲,緊貼蕭瑾軼後背,壓得他險些靠在欄桿上,蕭瑾軼欲轉身卻被呼雲延按住雙手搭在欄桿上,聽見:“你有沒有覺得今晚客棧做的餃子缺了點什麽?”

今晚吃得可不是餃子,蕭瑾軼思索明了呼雲延的意思,說:“不知道。”

呼雲延似笑非笑:“心裏不得勁了吧,不得勁就說出來,”微微偏頭擡下巴指了指臺上的戲子,說:“我說實話,你要是上了臺子,用不得他那麽賣命的唱,單是站在那,就有不少人上臺撒錢,博得美人一笑。”

蕭瑾軼不答,呼雲延又說:“但是我又一想,你要是站在臺上,怕是會被我扛著下來,因為啊,”說到這裏,他故意湊在蕭瑾軼耳邊,吹口氣才說:“你這幅樣貌,我見不得別人來瞧。”

郎麗月同康繼生站在一起,不經意見呼雲延和自己主子貼得那麽近,龐大的身軀快將蕭瑾軼攏在裏面,臉上又時不時浮現笑意,而蕭瑾軼神色如常,絲毫不為所動,她別開臉問康繼生:“你家主子為什麽這麽喜歡倒貼我家主子。”

康繼生聞言一楞,也不去看那邊,只說:“不算倒貼吧。”

“那是什麽?”郎麗月不解。

“我看像是——”康繼生壓低聲音,“兩情相悅。”

郎麗月剛開始沒聽清,待康繼生重覆第二遍連呸兩聲,說:“我家主子可不稀罕。”

蕭瑾軼自是不知這邊兩人在說什麽,目不轉睛盯著臺上的戲子,忽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臺下起身,朝臺後走去,待看清楚是誰,微微蹙眉,說:“張成典來這裏做什麽?”

呼雲延同樣看見臺下情形,說:“我記得張成典今年三十有五,但至今未娶,連外室都沒有,也沒聽說有什麽女眷在旁近身伺候。”

蕭瑾軼想到什麽,揣測:“孔玉生年少時結交的那個書生,會不會就是張成典。”

此話一出,兩人警覺,蕭瑾軼就勢推開呼雲延徑直下樓,朝臺後走去。原以為臺後嘈雜不堪,誰知別有一番天地,關上門落針可聞,卻不見剛剛那兩人的身影。

呼雲延緊隨其後,說:“看來我和你的那個賭註是下對了。”

蕭瑾軼說:“話別說的太早。”

直到臺上唱戲結束,兩人始終不見張成典和孔玉生的身影。

待人都離開,只剩臺上唱戲的,和臺下投錢的,呼雲延轉身要走,卻見蕭瑾軼站在原地不動,剛要問怎麽了,見臺下投錢人翻上戲臺,一把抱住那戲子,而那戲子滿臉驚慌,拼命反抗,似乎正中下懷,投錢人笑容滿面,對戲子說:“寇官,今晚我可是為你花了五千兩銀子,看在這個份上,你怎麽說也該好好陪我。”

寇官淚眼汪汪對蕭瑾軼大喊:“大人救我——”

呼雲延見慣這樣的場面,你情我願,你不願,我也給你打願意,拉著蕭瑾軼欲離開,蕭瑾軼卻上前扔出五千兩銀票,砸向投錢人,說:“今晚我買下寇官。”

寇官見人如此,忙掙脫開投錢人,撲向蕭瑾軼,卻被呼雲延反扣手臂拉至一旁,說:“好好站在這。”

投錢人神情微妙,隨後笑了笑,對蕭瑾軼說:“你知道在於通縣,不,在整個澍州沒人敢搶我舒成斌想要的東西。”

蕭瑾軼說:“凡事都有第一次,萬事開頭難,再者寇官不願跟你走,你還能強人所難?”

舒成斌冷哼一聲朝四周使眼色,沒一會兒走出不少人,各個身著短服一副練家子的模樣,舒成斌上下打量蕭瑾軼說:“你帶走這個戲子也成,你自己——”

留下陪我這四個字還未說出,被扔來的物什正中腦門,砸的雙眼一黑,跌坐在地,待回神一手杵地,舒成斌惡狠狠地看向呼雲延說:“你他|娘的活得不賴煩了,來於通縣鬧場子,也不看看你舒大爺是誰。”

周身圍著一圈的練家子紛紛湧上前,呼雲延松開寇官,拍桌激起一只筷子,拿在手上,說:“爺爺我正愁沒地方排解一堆煩心事,今晚你們是撞上好事了。”

不說完,直接戳瞎上前一人的右眼,血漬濺出,那人後退幾步捂眼嚎叫不止,嚇得梨園小官紛紛跑走,似乎見慣了,也不聲張。

舒成斌見家仆有意退縮,呵斥:“抓住一人賞金一百兩。”

錢壯勇夫,剛退後的人又紛紛沖上前,呼雲延踩翻一桌面,抱起推向眾人,又掃到一片。

郎麗月和康繼生紛紛下場,圍在蕭瑾軼身邊,蕭瑾軼則扶起地上的寇官,說:“跟我走。”

寇官連連點頭,抹掉一臉油彩。

呼雲延正在興頭上,見蕭瑾軼和郎麗月幾人離開,殺性漸起,剛剛蕭瑾軼在,還收斂些,現在完全沒必要,搶過其中一人的彎刀,橫腰掃人,沒一會兒地上歪歪斜斜躺了不少。

最後一個仆從倒地,呼雲延走向舒成斌,舒成斌忙扯過幕布蓋住自己,說:“不要殺我,你要多少錢,我爹都會給你的。”

“錢,”呼雲延用彎刀挑開幕簾,刀尖直指舒成斌心口,“老子有的是錢。”

舒成斌知道這次遇上硬骨頭,但見人面生,壯膽說:“你知道我是誰嗎,我跟鹿頭寨的趙寨主是結拜弟兄,你要是在這殺了我,我大哥絕對不會放過你,鹿頭寨會追著你趕盡殺絕。”

正愁在於通縣找不到趙光第的把柄,誰知舒成斌自己撞上來,正好,呼雲延將人提起,隨意扔在地上腳踩在脖頸處,說:“那我可是找對人了,找的就是你。”

客棧是回不去了,鬧出這樣的動靜,只怕於通縣府衙沒一會兒要來人,蕭瑾軼折而向密林深處跑,康繼生則背著走不動路的寇官跟在身後,郎麗月見越走越遠,問:“主子,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

行到一處小溪前蕭瑾軼止步,喘口氣,對康繼生說:“喊你家主子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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