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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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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老太太坐在房中,桂香俯在人腿邊給揉腿,邊揉邊說:“三爺也不知從哪裏帶回來一人,每天同食同住的,關系親密,據說晚上還遣散下人,兩人在房中也不用別人伺候。”

“是嗎?”老太太聞言面露喜色,“還有別的嗎?那姑娘長得如何啊,是誰家的,父母可知道這件事?”又一想正經姑娘家可不會未過門就胡來,“不會是個可憐人吧,無父無母的,瞧著讓人心疼。”

桂香笑說:“都沒見著人,哪能知道長什麽樣,但看三爺伺候的那樣,應該不會太差,”壓低聲音,“指不定之前三爺婉拒多少姑娘,就是為了這一人啊。”

老太太喜上眉梢:“延兒就喜歡瞞著,什麽事也不說,這麽大的喜事怎麽不早說,難為我在後面跟著擔心,想著他回府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嘆口氣放下心,“這下可好了,有人陪他,過幾年再生個孩子,我也算能閉眼了。”

桂香連呸三聲:“老祖宗您這是在說什麽胡話,算命的不是說過嗎,您至少能活過九十,這才哪跟哪啊。”

主仆兩人還在說話,聽門外通傳:“三爺來了。”

呼雲延進屋行跪拜之禮,說:“孫兒見過祖母。”

老太太起身扶人起來,喜笑顏開指著罵道:“你這個小兔崽子,揣著人在屋裏也不跟祖母說,是不是非等人家肚子大了,瞞不過去了,才知道來求祖母,找那家人說親啊。”

呼雲延也不驚看眼桂香後說:“祖母,孫兒這不是沒煮成熟飯也不敢跟您說嗎,再說了,我屋裏那人也不是一般人能搭上的,我總要好好跟人家說,等時機到了再迎娶人進門啊。”

老太太一聽疑惑:“不是一般人能搭上的?”又問:“那姑娘家是做什麽啊,怎麽我們呼雲家還配不上了?”

呼雲延笑而不語,老太太輕拍人肩膀:“你小子別在那裝神弄鬼藏著掖著,快說。”

“祖母,這個家人關系還比較覆雜,我屋裏那人母親早亡,父親又另娶他人,還納了不少妾,那些人怎麽會對他真心。”

老太太聞言哀嘆一聲:“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對桂香說:“你去從我賬上支出銀錢,給那姑娘打些首飾送過去,”又跟呼雲延念道:“她既然進了呼雲家的門,就是我們呼雲家的人,哪怕日後那家人不再管她,也不能因此就虧待了這姑娘,日後嫁妝不夠,只管來找我,我給準備。”

呼雲延應聲:“祖母說的對。”

老太太不放人又說:“你且先在我這起誓,要對那姑娘一心一意,她家人對她不好,不能說跟了你,還受委屈,那是不成的,要是讓我知道,定打斷你的腿。”

呼雲延斂去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說:“知道了,祖母,孫兒記住了。”

蕭瑾軼看著送來的首飾,覷眼案牘旁的呼雲延:“你給做的?”

“我哪有那個閑工夫啊?”呼雲延本在假意看書,就等蕭瑾軼發話,此時人家問了,也不裝,將書拋下來到桌邊,拿起一對玉鐲子對著窗外看,“這玉莫不還是我祖母當姑娘的時候,家裏陪嫁給的,上好的白玉,目前市面上怕是找不到這樣純的了。”

蕭瑾軼也不去瞧,只問:“你祖母送我玉鐲子?”

呼雲延將玉鐲子放回原位,坐下說:“怎麽,不行嗎?”

蕭瑾軼不跟人打啞謎:“你說的?”又說:“你不僅說了,還默許我是個姑娘,不然哪會有這些物什。”

他來將軍府這幾日沒見過除呼雲清之外的人,看呼雲清的樣子,也不是個多嘴嚼舌的人,這消息想傳出去,定要經過呼雲延,沒有呼雲延的命令,誰說出去現在就是一具屍體。

呼雲延說:“你來了,我祖母總得知道,旁人若來了就是來了,但你不同,入我府進我房,與我同床共枕,她就不得不多心,想多打聽打聽。”

蕭瑾軼看眼盤中首飾:“這些我不能要,”不等呼雲延回答,又說:“我來你府上多日,也該回去了,大牢那邊的事說好了?”

呼雲延說:“說好了,今晚就能去。”停頓,“只是你這樣是進不去的,得打扮一番。”

蕭瑾軼早做好準備,說:“上次跟高進一起,那些宮人的裝束還好,不需要特別費心思。”

呼雲延說句不,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一套藕色裙服,說:“你這次去的地方人多嘴雜,為了日後不被他人認出,還是穿宮女服通便些。”

那一瞬間,蕭瑾軼從呼雲延眸中看出別的,他說:“是為他人通便,還是為你通便?”

呼雲延勾唇:“都有。”

蕭瑾軼冷笑一聲:“你要是喜歡姑娘盡數去喜歡,拿這衣服來作踐我做什麽?”

呼雲延踱至人身邊,將衣物罩在人身上,說:“我作踐你什麽,不過是穿個宮女服,前朝不少逃難的王公貴族,為了隱瞞自己身世地位逃避追查,不都穿女子衣服掩人耳目?”湊近人耳畔:“要登上那樣位置的人,心志肯定堅於他人,這些算什麽?”

蕭瑾軼扯掉身上的衣服輕咬下唇,呼雲延在鏡中將蕭瑾軼神情盡數看見,捏住人下巴說:“蕭瑾軼,這衣服你是穿還是不穿,往常脫你衣服你不願意,今日讓你穿,你又不願意,穿與不穿你都不願意,你願意什麽?”

“穿,”蕭瑾軼咬牙蹦出這字,去屏風後的榻邊換好出來,聽呼雲延嘖一聲,臉憋的通紅,說:“我們什麽時候走?”

“馬上就走。”呼雲延快步走到他面前,從頭到尾打量個遍,目光定在頭發上,“這個還有些不妥,”扯掉簪子,蕭瑾軼頭發散落,呼雲延按著人坐在鏡前,給人梳頭,時不時湊近聞聞,“都說女人做久了,會有體香,我覺得吧,慶王殿下身上也有,不甚濃烈,淡淡的,好聞的緊。”

蕭瑾軼搶過梳子看著鏡中的自己,又盯著呼雲延的眼睛,“我自己來。”

“好,”呼雲延雙手放在蕭瑾軼肩上,幫人整理肩帶,又低頭去瞧抹|胸位置,輕笑一聲:“你知道嗎,其實那地方是需要人疼愛的,揉一揉會更好。”

說完想探手,被蕭瑾軼用梳子頭打掉,說:“你去外面等我,你在這,耽誤事。”

呼雲延笑著離開。

待夜幕降臨,從將軍府行出一輛馬車,先是繞著街衢轉兩圈,隨後停在一處宅院位置,車上人下來又換上另一輛驅車前往幽都皇宮西門,經過層層關卡,終於來到大牢門前。

蕭瑾軼一直披著黑色鬥篷,中途沒取下,他微微擡頭見到了,舉步要進去,被呼雲延攔住,呼雲延取下鬥篷,幫人整理衣物,來者只有他兩,站在天牢不遠處燈火照不到的地方,呼雲延俯身親了蕭瑾軼,蕭瑾軼猝不及防,蹙眉想呼雲延莫不是瘋了,捏住人衣角不放,揉皺了。

呼雲延松開,咬了咬他的下唇,說:“這衣服很適合你,以後只有你我二人的時候,多穿給我看,”隨後攬住人指了指遠處一個小門:“從那裏下去,會有人接你帶你走進大牢,”提醒,“你不用開口,我已交待過,等見到金海生你再說話。”

蕭瑾軼穩住心神,按著呼雲延所說一路被人領著下樓來到深處,路面漸漸濕滑,光線漸暗,到最後只能憑借兩邊燭火瞧清前面的路。

前面帶路人一言不發,直到站在一處木欄位置,拿出鑰匙開門,對蕭瑾軼說:“一炷香的時間。”

蕭瑾軼不語徑直入內,裏面光景不比外面好,唯一可見的是西北上方有處瓷碗大小的窗戶,可窺見一些天光。

金海生坐北朝南,因被人挖去雙眼眼眶空空,聽見聲響也沒動,木然地坐在那。

蕭瑾軼輕咳幾聲,站在窗下,今夜月色投進,照亮他半幅身子,也不急於說話,只將兜裏提前備好的紅豆拿出,一顆又一顆倒在地上。

細微的聲音傳來,金海生仍舊沒動,蕭瑾軼撒完紅豆,又取出一串紅豆手串,扔給金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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