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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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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晴簫小心翼翼地挪動被摔到的小腿,嘗試著站起來。

更當她與痛苦作鬥爭之時,忽聽得頭頂風聲響起,一襲白衣翩然落下,在她面前站穩身形,不是滿身煞氣的雲開仙君還能有誰。

她放棄掙紮,如同被貓逮到的耗子,可憐巴巴歪著頭,淚眼朦朧看著雲開:“我的腿都斷了,可否勞煩仙君幾分,將我送回去之後由您處置。”

雲開冷著臉,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大步向前,手掌毫不留情地握住她腳腕,蹲身查看晴簫的傷勢。

“疼疼疼...”這下晴簫是真的痛,恨不得一腳踹到他臉上,只得低聲求饒,“仙君輕一點。”

樓上推窗看戲的白羽生差點被茶水嗆到,怎麽聽這句話都覺得不對勁。

晴簫耷拉著眼皮,心中不禁叫苦,覺得自己上輩子定上欠雲開神君的,自遇到他以來,不是被他拿劍誤傷,就是為了逃他摔斷腿,真是倒黴到家了。

只可惜迫於雲開的懾人氣勢,晴簫不敢在面上表現表現出來,好不忘委屈地抽了抽鼻子,泫然欲泣,開始惡人先告狀:“若不是仙君強行戴上鐲子,我根本不會掉到這鬼地方來,現在連腿都摔斷了,還怎麽...”

“沒斷。”她絮絮叨叨說了半天,被雲開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打斷。

晴簫還想辯解些什麽,突然間他一手穿過她彎曲的膝下,另一只手扶著晴簫的後背,將她自地面穩穩抱起。

被九天神君公主抱是什麽體驗,晴簫一顆心快要蹦到嗓子,難得不再口齒伶俐,手足無措地推著他的前胸,想要跳下來。

可惜毫無作用,自己反而被攬得更緊。

擡頭看去,雲開的唇角緊抿,面色寒得能結冰,連一個眼神也不願多給。

這次他許是真的生氣了,晴簫突然意識到。

縮了縮脖子,晴簫決定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雲開懷裏好了。

如此折騰大半日,若是平時,她定然早已犯困,可眼下躺在雲開禁錮得死死的懷抱中,她便是心再大也合不上眼,目光一瞟,正落到他那片被自己掐滿指甲印的手背上。

紅色的印記不但沒有消下去,反而腫成一片片的,在原本瓷器般光潔的手背上,宛如無瑕的玉石被人拿鑿子鑿出無數道裂痕。

唔...晴簫突然良心發現,興許自己是真的做得有些過分。

輕輕地,她開口道:“仙君還痛不痛?”

死一般的沈寂,沒有人理她。

這可不是結巴能解釋的,分明就是不願與自己說話,晴簫心知肚明,依舊鍥而不舍,打量他的神色:“仙君生氣了?”

他緊繃的唇角似乎松了些,卻仍然沒有說話,面色冰冷。

耐不住小性子,晴簫拿自己的指頭去戳他搭在腿彎的指尖:“仙君?”

還是沒有理她。

晴簫又戳了戳:“仙君?”

她的指尖帶著幾分涼意,輕輕戳過來的時候,猶如羽毛拂過,雲開終於忍無可忍,盯住她的小動作:“何事?”

“無事。”晴簫笑靨燦爛,“就是想叫叫你。”

雲開眸光微楞,又繼續冷著臉前行。

以晴簫對雲開的了解,他肯開口說話,便是氣消了。

如此一想,便放松不少,晴簫擡頭朝他看去。

月光下的他與白日相比,冷峻的面容模糊了些,卻更顯精致,仿佛是白瓷雕刻而成的一般,矜貴自持,帶著難以名狀的清冷氣息,叫人忍不住想褻瀆,去看看這冰冷的面具之下被欺負起來是什麽樣子。

只是晴簫對這事有賊心沒賊膽,除非自己想被他一劍劈死。

幸好有月光的掩護,她並未瞧見雲開白皙的耳廓逐漸染上一層紅暈,直蔓延到耳根。

他一步步邁得極穩,晴簫撐著頭搖搖晃晃,又不敢往雲開懷裏靠,不知不覺中竟直著脖子睡著過去。

眼一閉,她下意識朝著雲開的方向偏著,毫不自知地全身心倚入他懷中。

好似漫不經心地,雲開目光掠過她臉龐一眼。

睡容恬靜,唇角微翹,應是並未有記恨他的樣子。

雲開微松一口氣,旋即又垂下點漆般的黑瞳,眸光晦暗不明,極力壓抑著什麽。

“呼~”晴簫自被窩中醒過來,長長伸了個懶腰,正準備翻身下床,目光一掃,見到床鋪邊上,赫然多出來一方長榻,向來養尊處優的雲開仙君,正委屈著身形躺在上面。

一個不小心,差點自床邊滾到榻上的他懷裏,晴簫懸崖勒馬,急急剎住,手肘正好撐到床沿,目光對上仍在安睡的神君。

他面容朝上平躺,因為榻上沒有枕頭,只得微微仰著頭,故而首先撞入她眼簾的便是他一幅打遍六界無敵手的神顏,閉上眸時眉目如畫,唇色瀲灩。

秀色可餐,晴簫狼狽地別過臉去。

然後又看見他那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微微屈起。

晴簫心緒紛亂,嘆為觀止,為了防備她逃跑,仙君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然連睡榻這種委屈自己的事都做得出來。

想到前夜她睡木屋裏,他睡屋頂上,昨夜自己又是被他抱回來睡床上,他睡榻上。晴簫一張老臉再厚,也不好意思將人家叫醒。

只是昨住店時聽小二說早上起來有熱的豆腐腦喝,晴簫實在是等不得,試探著,戳了他的肩膀一下。

嗯,沒有動靜。

屏氣斂息,晴簫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只腳,選擇從他被雲白束腰斂得瘦削的腰間跨過去。

腳剛從被子裏探出來,感受到涼意,晴簫不禁更感謝雲開,昨夜甚至還盡心盡力地幫自己脫了鞋。

首先跨出的右腳腳尖剛好夠踮到地上,又不至於觸碰到他,晴簫感覺大工成了一半,只消床上的左腳再一蹬,到時自己便能輕巧著地。

雙手撐在他的頭側,晴簫心頭默念無意冒犯,擡起床上的左腳,右腳順勢落實在地面。

大功告...

操!晴簫連續兩日念起同一個臟詞。

右腳腳腕處傳來的疼痛叫她想起昨日自己是如何從二樓的窗戶翩然而下,然後摔成一幅死豬的模樣。

身體突然失去平衡,眼看著要朝長榻外側摔下去,晴簫腦海中來不及思考,霎時間抓緊躺在榻上的雲開的手臂,穩住身形,腰肢下壓保持穩定。

伴隨著這一系列動作,等她再次擡起頭來時,見到的便是雲開猝然睜開的淩冽雙眸,以及感受到腰間被他強有力的手臂扣住帶來的壓力。

而她纖細的雙腿,還以一種不可描述的姿態別在神君腰間。

晴簫難得露出幾分尷尬之色,唇瓣囁嚅著正想道聲“早上好”,便猝不及防地被雲開一個翻身,壓倒在榻上。

長榻容不下他挺拔的身姿,卻剛好可以包裹住晴簫柔軟的體態。

緊接著,他帶著暖意的身軀便不由分辨地貼上來,晴簫緊促呼吸間,感受到的全都是他的氣息。

然後,晴簫聽見他柔軟的唇瓣貼在自己的耳畔,帶著濡熱的氣息,似是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咬塊肉下來:“又要跑?”

“不是。”見他向來疏離的眉宇間出現幾分從未有過的戾氣,晴簫莫名害怕起來,顫抖著聲線,“我不過是去喝碗豆腐腦。”

從前與他吵鬧過,爭執過,甚至刀劍相對過,但都不似今日這般叫晴簫實打實地感受到寒意,仿佛這次自己要真不順了他的意,便能被他拿繩子捆起來,永生永世都別想逃脫。

晴簫一顆心都在發顫。

身上的人僵硬的身軀似乎微微軟和了些,雲開低下頭,點漆般的黑眸緊緊盯住晴簫雙眼,像要看透她是否在說謊。

“真的。”晴簫睜大因為驚嚇而染上水色的眸子,濕漉漉的,“晚了,便沒有豆腐腦可以喝。”

他定定地看著她,目不轉睛,不願放過她一毫一秒的神情。

“好。”過了許久,雲開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撫順她額頭因為掙紮變得淩亂的發絲,聲音沙啞,“一起去。”

說罷,便倏地起身,仿佛再多一秒便會做出什麽難以自控的事。

晴簫長松一口氣,正準備跟著起來時,卻見先她一步起身的雲開彎下腰,摸到地上的繡鞋,自然而然地握住晴簫的腳,往鞋子裏套。

若不是剛才的一番變故驚得她軟了身子,平日裏生龍活虎的晴簫定要一腳踢到雲開臉上去,再質問他昨夜摔壞地究竟是她的腳還是他的腦子。

還眼下見雲開抿著唇冷著臉,這話她實在問不出口,任由他給自己穿上鞋,然後將腿腳依舊不便的她橫抱起下樓。

晴簫懸著一顆心,悄悄探頭朝他耳邊看去,白玉般的耳廓後有一顆褐色的小痣,淡得幾乎看不見。

應當沒有被掉包,也不是障眼法,到底不可能連這種小細節得仿得到。

至於她為何會知曉這個細節,晴簫黛青色的眉頭微蹙,腦海浮現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應當只是巧合。

天底下耳廓長痣的人多得去了。

只是怎麽不過過了一晚,他就變成這般模樣,晴簫實在是想不通,但也懶得想,畢竟這家客棧的豆腐腦實在是太好喝了。

酸辣的湯汁混合著柔和的豆花,入口即化,灑在上面的炒黃豆也是顆顆飽滿,咬下去松松脆脆的,美得晴簫像只貓兒似的瞇起雙眸。

這廂她吃得開心,雲開便偶爾嘗一點,剩下的時候是看著晴簫吃。

鑒於他今日實在古怪,晴簫不再如同平時般打趣他,化被盯著的壓力為食欲,一口不停,連吃三大碗嫩豆花。

認真得像吃斷頭飯的囚徒。

等到她終於撐得塞不下,雲開給小二付了錢,又問起何處可以搭乘馬車。

從這兒到連國國都,禦風不過半日,搭乘馬車卻要三五日,晴簫百無聊賴地坐在一旁,羞赧地低下頭。

看透一切的小二爽朗一笑,嗓音響亮:“實在是抱歉客官,咱們這兒偏僻,實在找不到車馬,不過再往東幾裏,便到了鎮上,那兒定會有不少。”

雲開沒有說話,點點頭,側身習慣性地要將晴簫抱起來。

“別別別。”眼看著他的手要觸到自己,晴簫金雞獨立般跳起來,躲開雲開伸向自己的手。

又見他的眸色在霎時間涼下來,意識到他定是誤會了,忙開口:“肚子太撐,腰不能彎,不然到時候全部吐出來,就白吃了。”

說著,又蹦蹦跳跳繞到雲開身後,墊著腳雙手繞上他的脖頸:“不然,你背我也是一樣的?”

被她依靠的身軀似乎僵住片刻,然後緩緩彎下腰。

對晴簫的而言,被背著的感覺的確比被抱住要好得多,至少不用對上雲開仙君那張冷得叫人發抖的臉。

而且換個角度看美人,她又閱覽到不一樣的風味。

躺在他懷裏看時,是雲開精致的下頜,以及帶著淡粉的薄唇,帶著不可一世的冷傲。

趴在他肩頭看時,是雲開挺直的鼻梁,眉眼微斂,長睫半掩,眼尾卻又上挑幾分,道不盡的精美細致。

總之,除了過於冷冰以外,無論是皮相還是骨相,雲開都擔得起天界第一美男這個稱號。

晴簫: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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