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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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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死

羋渡來到劍冢時,柳成霜已經等在門外了。

見了羋渡,她眼底揚起幾分欣喜的笑意,連忙走過去,輕輕地喊:“尊者。”

半個月不見,昔日溫婉的少女已經有了肌肉線條,一頭飄逸長發不見了,取代而之的是過耳的短發。

雖依然著了一襲白衣,卻與以往那淑女的形象大相徑庭。

如果硬要說,那柳成霜此刻的形象無異更颯落,更像一個正經八百的、上過戰場的劍修。

就算是羋渡,也不能把她再當作那些年輕氣盛、缺乏經驗的初生牛犢看待了。

對晚輩,與對一個真正的修士,態度自然是不一樣的。

尊者仔仔細細上下打量她半晌,轉身就要沖進去質問影子為什麽把柳成霜頭發剪短了。柳成霜嚇得一把拉住羋渡,好說歹說半天才解釋清楚,這是她自己要剪短的。

羋渡得知原因,這才暫且放過了影子,有些惋惜地伸手摸了摸她的短發:“怎麽剪短了,原本頭發那麽長,多可惜。”

柳成霜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笑,眼裏卻並無惋惜之情。

“怎麽會可惜呢,頭發變短了,戰鬥的時候就少了一份累贅,”她神色很平靜地說,“這怎麽能算是可惜呢?”

羋渡眼神奇異地望著柳成霜,半晌才像是釋懷似地笑了笑,轉頭吹了聲口哨。

“等我回來,真應該請影子那老東西喝點好酒。”羋渡如此道。

她沒再去騷擾影子,而是直接把柳成霜帶回了一念峰。

一念峰上風景仍舊。

白玉欄桿的院落內,柳成霜看見了花樹下端坐著的謝授衣。

俊美溫潤的男子有一雙淺青色的眼,笑起來的樣子比得上三月蓬萊宗整座山峰上桃花盛開。

與謝授衣對視時,柳成霜卻感覺到一縷難以言喻的涼意穿透靈魂而來。

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天上俯視著她,將她整個人看穿。

柳成霜惶然間忽然意識到,原來這位就是惜傷君的大弟子,傳說中根骨盡毀卻實在美麗的謝師叔。

無論是鎮魔尊者,葉宗主,還是審慎長老,都得低頭叫他一聲大師兄。

幾個月前那一面太匆匆,如今直觀感覺到謝授衣的美顏暴擊,柳成霜險些連呼吸都亂了一拍。

此等美人,也不怪鎮魔尊者會身處溫柔鄉樂不思蜀,誰說她師兄她就要去誰宗門堵人了。

——是的。

在劍冢這幾個月,好久沒跟人交流的影子耐不住性子,跟柳成霜叭叭了好多過往的愛恨情仇。

尤其是這一代四方大能外加宗門高層的八卦。

比如鎮魔尊者外表光鮮亮麗實則是塊木頭,跟師兄暧昧三百年硬是沒看出來人家的心思。

還得扯著倆師弟一起做電燈泡。

整個修仙界四方大能,有仨都看出來謝授衣喜歡羋渡了,就羋渡自己死活沒看出來。

影子還長籲短嘆,說但凡尊者那感情細胞有對刀法的天賦一半靈敏,都不至於讓人家師兄單身三百年。

柳成霜:“......”

當時聽這段時柳成霜腦袋瓜子都快埋到地底下,嘴巴閉得嚴嚴的,總感覺下一秒尊者就會提著刀沖進來,把她和影子都亂刀砍死。

當然,影子還警告過柳成霜,莫要離謝授衣太近。

具體原因祂並沒有透露,但就那時的語氣來看,謝師叔的身上定然埋藏著能讓影子為之忌憚的秘密。

好在,柳成霜最大的優點,就是沒有好奇心。

站在院門口楞的這麽幾秒鐘,謝授衣的眼尾已然掃了過來,與柳成霜剛巧對視上。

謝師叔望著她,唇邊揚起意味深長的笑容,眼底卻似乎全然沒有笑意。

“你這些天,把她教得很好。”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羋渡一眼。

羋渡笑了笑:“也不全是我的功勞,劍冢裏的老怪物才是大功臣。若不是托了師尊的面子,還說服不了祂呢。”

謝授衣不置可否,只是像個真正的長輩那樣叫柳成霜過去,跟他一塊下棋。

雖然跟他一塊下棋多少是有點欺負孩子了。

劇情崩壞到了現在,男女主已經絕非原著內刻板的工具人,羋渡不擔心師兄會對柳成霜做什麽。

更何況謝授衣就是再怎麽討厭這些氣運之子,再怎麽心狠,也不至於對一個連百歲都未及的孩子下手。

她隨便尋了個舒服地方,給自己那把朝夕相處的刀擦刀鞘去了。

誰都知道,頂多明後天,羋渡就要孤身前赴妖族荒原,去斬殺妖王窮奇。

這樣平靜的日子,再往後,怕是也會變得奢侈至極。

不出羋渡所料,那一日的晚些時候,一念峰來了幾封信。

一封是前線風臨深送來的,大概意思是讓羋渡別發癲,過幾日他就從前線趕回去,斬殺窮奇這件事之後可以再議。

羋渡深深感覺風臨深放到現代世界就是個純正的理科生腦子,一封信舉例論證了十多條,有條有理邏輯清晰,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研究生寫了篇論文發過來,乍一看好像不帶半點感情,仔細一看通篇都是私人感情。

當然這點私人感情羋渡是察覺不出來的,能察覺出來的只有柳成霜和謝授衣。

柳成霜縮在角落裏大驚失色,謝授衣的神情越發微妙。

另一封是楚淒然送來的,大概意思是羋渡你就活吧,誰能活過你啊。

她說她不像風臨深那麽蠢到極點,她知道誰都攔不住羋渡的。

所以在這封信裏,她附贈給了羋渡一顆指甲那麽大的小藥丸。

楚淒然在信裏告訴她,這是藥宗的靈藥,珍稀到把整個蓬萊宗賣給她她都不帶拿出來的。只要修士沒斷氣,無論多重的傷,這顆藥都能給人從閻王殿撈出來。

“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沒幫上你什麽,”她在信裏寫,“至少最後這一次,我想幫你活下來。”

“活下來,來見我,我就告訴你謝授衣的心悅之人是誰。”

最後這幾句話,羋渡沒給謝授衣他們看。

她將靈藥揣進袖中,故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笑著對師兄說還算他們有點良心。

謝授衣深深地看著她,沒說話。

那天晚上蓬萊宗很沈靜,沈靜得像羋渡在這裏待過的三百個日日夜夜。

每一個日日夜夜,好像都毫無差別。

那天晚上,羋渡親自把柳成霜送上了充滿靈力的紙仙鶴。

紙仙鶴輕巧便捷速度快,雖然沒有代駕工具小白龍好使,但也足夠她在兩天之內趕去蠱城。

柳成霜攥緊了腰間的劍,唇角緊緊地抿著,黑夜裏望向羋渡的眼帶著猶豫,亦帶著堅定。

羋渡臨行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勸慰她:“不用怕。”

“這是我甘願的,我不是在猶豫這個......”

柳成霜遲疑片刻,最後還是很小聲,很小聲地問:“尊者,等我回來,還能看見你嗎?”

羋渡一聽這話就笑了。

“放心吧,你會看見我的,”她輕描淡寫道,“不過打一場架罷了,等我回來,還得讓其他大能都請我喝酒呢。”

“去吧,小朋友,我看好你。”

她輕輕吹了聲口哨,滿是靈力的紙鶴頓時恍如註入了生命,振動羽翼直直地沖向了黑夜雲霄之中。夜裏風有些涼,吹得柳成霜的短發都在風裏飄揚。

柳成霜忍不住回頭,去看越來越小的、正在朝她揮手的羋渡。

紙鶴越飛越高,很快,她就看不見羋渡了。

再然後,蓬萊宗也在她身下越變越小,越變越小,最後終於也看不見了。

紙鶴沒入黑夜之中,消失得徹底。

羋渡站在原地輕輕嘆了口氣,抱臂望著遠處沈沒入地平線的夜色,半晌才搖搖頭,轉身準備回一念峰。

結果這一回頭,正好就看到了樹下站著的謝授衣。

罔顧羋渡一瞬間變得心虛的神色,謝授衣月白長衫在黑夜裏太顯眼,連那雙眼眸都似泛著淺淺的光。他語氣平靜道:“柳成霜走了?”

“......”羋渡小聲地,“嗯。”

謝授衣:“你也打算今晚就走吧?”

羋渡支支吾吾,視左右而言他:“啊,這個啊....其實我......”

她師兄很輕很輕地呼出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為何告訴我要明後天再走?是怕我攔著你,還是怕我傷心憂慮?”

羋渡沒說話,只是靜靜把臉偏到了一邊去,似乎不願意看謝授衣的眼神。

是,她此番送柳成霜走,的確是背著謝授衣,背著所有人偷偷做的。

不僅如此,送柳成霜走後,她必須立即動身前赴荒原,才不至於錯失良機,致使滿盤棋局落空。

為此,羋渡甚至甘心不擇手段,掃除前方一切阻礙。

就算是她師兄,也不能攔她此次賭局。

“那麽,”半晌,他師妹才輕聲問,“師兄,你會攔著我嗎?”

空氣幾近凝固,兩人隔著幾米的距離互相對視,卻好似隔了無法逾越的溝壑與天塹,連周遭溫度都冷了下來。

在這個潛滋暗長的夜裏,謝授衣望著羋渡如今高挑利落的身影,心中浮現出的確是當年的小姑娘,跟在他身後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模樣。

那時師尊的居所燃滿了燈火,一念峰還遠沒有如此黑暗,如此寂靜。

“我不攔你。”他垂下眼簾,輕聲道。

“你是自由的,有權去做一切事情,有權主宰自己的一切命運。”

謝授衣擡起頭望著羋渡那隱在黑暗中的側臉,聲音落在夜裏,很清晰:“這妖族荒原,我會陪你一起去。”

——既然他攔不住她。

那他甘願與其一共赴死取生,亦甘之如飴。

幫親友推一下文(又來)

《沙雕小師妹靠空調征服修真界!》

by海苔小兔

靈鶴宗外門弟子結業考試之日,恰逢千年難遇的酷暑。

宗主當場修改考試題目,以降溫為主題,考察弟子的法術掌控能力,以確定是否有進入內門的資格。

99個外門弟子使出十八般武藝,最好成績不過是使方圓一米範圍溫度降了一丟丟罷了。

宗主邊看邊嘆氣,不禁感嘆本屆外門招生質量太低。

直到第100個弟子——

郁山蝶出場。

只見她從袖中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法器,在上面隨手一按。

“滴”的一聲響後。

整個世界都清涼了。

宗主(喜極而泣):!!!

眾長老(老淚縱橫):!!!

吃瓜弟子(上躥下跳):!!!

緊接著,她被眾人簇擁著拜入了靈鶴宗公認的劍道天才——蕭厭竹門下。

郁山蝶(疑惑撓頭):開18度的空調居然沒人開罵?

#你們修真界的人還怪好的嘞。

蕭厭竹對於宗門強塞給自己的這個小徒兒是極為厭煩的。

他自視甚高,向來只收天才為徒。

可這人不僅是垃圾水火雙系靈根,而且到了二十多歲還是個練氣,也就手中那個奇怪的天道法器還像個樣子。

這樣的人留在師門,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自慚形穢,主動請求離開。

但他沒想到的是,短短兩天過去,他那群向來不和的天驕徒弟們竟把這個廢柴小師妹寵上了天。

有意思,他倒要看看她有什麽稀奇本事。

一個月後。

郁山蝶:師尊師尊!風泠花開花啦!

蕭厭竹內心:呵,巧合罷了。

兩個月後。

郁山蝶:師尊師尊!厭寒鳥孵蛋啦!

蕭厭竹內心:呵,走運罷了。

三個月後。

郁山蝶:師尊師尊!火蓮劍煉成啦!

蕭厭竹內心:呵——等等???火蓮劍!!!

#嘶,他這便宜徒弟,好像還真有幾分本事?

【小劇場】

某個秘境中。

蕭厭竹:本君中的寒毒,只有用體溫——

郁山蝶:知道了知道了,調的熱風37度,您慢慢吹嗷。

蕭厭竹:……

#她就非得在這個時候這麽有本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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