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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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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奇

劇情之內,妖王的確破封過。

在劇情中柳成霜拜入風臨深門下,四年後妖王兀然間毫無征兆地破封,直直襲擊了劍境。風臨深受南宮牧偷襲閉關,柳成霜被妖王重創,劍骨剖落,至此再也無法執劍而行。

一切巧合得就好像是早有人設計好。

再然後,文中是寫劍尊沖冠一怒為紅顏召集各路大能封印妖王,又去找了藥聖治療柳成霜的致命傷。但封印妖王的具體過程,文中並沒有體現,只是堪堪一筆帶過。

每次看到這兒羋渡都會懷疑,是不是這本爛文的作者實在不會寫打戲,草率突出一下男主牛逼。

不過原著本來就是本狗血修羅場團寵文,面對戰力系統的崩壞,羋渡決定笑一下蒜了。

反正萬萬不能指望風臨深真上去砍窮奇就是了。

——強攻長明城一事並非兒戲,既已定下,必須在三日之內商議出作戰方案。

會議結束後,羋渡又被眾高層拉著轉移了地點,到宗主殿隔壁偏殿商議屆時圍攻的事宜。

臨走前她有點愧意地對著謝授衣笑笑,告訴師兄早點回一念峰歇息,今天的飯先不用替她備了。

自會議開始到結束,謝授衣始終一言未發,垂著眼眸神色平靜,卻好似瓷鑄的人像一般。

直到羋渡特意湊近搭話,他才慢慢擡眼,安撫性地沖著羋渡笑了笑。

他說:“好,你去吧。”

不知道為什麽,羋渡總感覺師兄心情不甚佳,但今天她有的是事情要忙,一時也無暇顧及此事。

羋渡一邊暗下決心,等晚上回來好好陪陪師兄這個孤寡老人,一邊跟著眾長老往偏殿去了。

人群紛紛,宗主殿很快便歸於寧靜。

最後留在殿內的只有兩人,一人是風臨深,一人是謝授衣。

見劍尊遲遲不走,謝授衣露出溫和得體的微笑,對其輕聲道:“劍尊閣下如何不與眾人商討事宜?宗主殿平時到底太冷清,並不適合待客。”

風臨深沒說話,那雙雪山般冰寒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謝授衣,似乎想用目光剝落對方的外表,看出他真實的秘密。

很顯然,他聽到了羋渡會議後安撫謝授衣的話,也見到了兩人無意之間的小動作。

對於師兄妹來說,這似乎有些越界了。

“謝師兄,”風臨深與其對視,語氣也冷聲冷氣,“鎮魔名滿此界,驍勇善戰,堪稱四方大能之最。若她真能帶領三宗一舉攻破長明城,那又將是載入史冊的一場傳奇。”

謝授衣微笑,眼底卻半點笑意也無,與風臨深面上的冰冷毫無差別。

劍尊明褒暗貶,是在提醒謝授衣。

羋渡璀璨燦爛,千年難遇。他這一副虛弱半殘的身軀,如何配得上高高在上的鎮魔尊者。

“是啊,阿渡向來優秀,人盡皆知,”謝授衣似惋惜地嘆了口氣,語氣中流露出些許親昵的無奈,“只是這孩子從小就急躁沖動,在外還黏人得很,常常要我為她打掃殘局。若是上陣,還望劍尊多多關照些。”

劍尊的臉色越發不好看了。

“謝師兄倒與傳言不同,”風臨深臉色陰沈,“竟如此會裝模做樣。”

謝授衣笑意愈發顯深。

“劍尊亦與傳言不同,”他眼神依舊是溫和的,就好像只是在與風臨深敘舊,“竟還會管別人宗門的家務事。”

“謊言,被人識破了才叫謊言——沒被識破就是真相,對不對?”

風臨深陡然間站了起來,眼底似有一瞬掠過不滿的烈意。

可很快,謝授衣的下一句話,就又冷水臨頭般讓他冷靜了下來。

“比起這個,劍尊閣下自己的家務事應該還沒理清楚吧?”蓬萊宗的大師兄輕笑一聲,聲音不高,卻恍如惡魔低語,“沒錯吧......氣運之子未來的伴侶?劇情線裏堂堂的主角?”

風臨深瞳孔微縮,下意識伸手攥緊劍鞘,語氣兀然變得警惕謹慎,就好像在防範一條隨時會爆起傷人的蛇:“你究竟是誰?”

就算再軟綿綿,就算看起來毫無威脅力,蛇也依舊是蛇。

利齒裏含著猛毒,會設下圈套吸引獵物前來——然後用緊繃的肌肉活活將其勒死。

謝授衣面上是溫柔端方的笑意,眼中卻含著數不清的暗影。

他伸出一只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就好像在提醒風臨深什麽。

“你要做的那件事,我不會阻攔。”謝授衣柔聲道。

“只是.......我的確有一件事情想不通。”

“這麽明顯的偏向,這麽明顯的越界,連你都能發現的親昵和異樣——”

“為什麽,該察覺到的人,百年來都毫無察覺呢。”

長明城。

素有修仙界不夜城之稱的藥宗長明城,燈火一盞盞地黯淡著,看不見半點天光。

空氣中漂浮著紫黑的濃霧,幾乎能凝聚成實體遮蔽人的視線。

楚淒然在劇烈的疼痛中醒來,肩膀被巨大鎖鏈貫穿,鎖鏈另一頭鑄進了墻壁內。

藥聖被活生生吊在自己的臥房內,身下鮮血積蓄成流淌的鮮紅湖泊,有些已經幹涸,有些尚且溫熱。

他已經在這裏被吊了一天一夜。

作為四方大能的藥聖,他雖並不擅長戰鬥,身體素質卻亦非尋常修士所能抵。縱然像被宰殺的畜生般在此懸掛一整天,楚淒然依舊沒有斷氣。

不過,把他吊在這裏的罪魁禍首,想必也不會讓他斷氣。

與他料到的一樣,臥房外很快就響起了腳步聲。

滿臉纏滿繃帶的人推開了這扇囚室的門,大跨步走了進來。那人身材很高大,身上還淋漓著剛從血池牽出來的液體,與地面上流淌的鮮血混在一起,分辨不出來。

繃帶人站在楚淒然面前,伸手捏起那張英氣到雌雄莫辨的臉,強逼著他正視著自己的臉。

楚淒然額角滑下來的血流進了自己的嘴裏,是一股鹹腥的味道,激得他蹙了蹙眉。

“我能這麽快拿下長明城,還是得多虧了你,藥聖閣下,”繃帶人陰郁地望著那張臉,“你早就料到長明城被我設下暗樁了吧?這才迫不及待地把弟子和長老都遣送走,只留下自己一人看守城池——”

“也正因如此,長明城守衛薄弱不堪一擊,輕而易舉就能擊潰。”

“藥聖楚淒然,藥宗宗主家族這一代的獨子,長明城血脈的唯一繼承人,連你也會犯這種意氣用事的錯誤啊。”

楚淒然半瞇著那雙好看的金紅眼睛,聽見繃帶人最後一句話,便笑了起來。

“當年蠱城之戰,你們抱著滅門的心而來,就是為了今日破開妖王窮奇的封印吧?”

當年藥宗宗主同樣參與了蠱城一戰,慘死於城池之內。緊接著,人們在長明城內發現了宗主剩餘家人的屍體,四肢飛得七零八落,血跡遍布全屋,引來大量的蚊蠅,好像生怕會有人沒死透。

一家子人連具全屍都沒有。

他們說,僥幸逃過一劫的只有宗主的獨子楚淒然,他當日不在門內,因而茍活下來。

可大家好像都忘記去質詢,楚淒然當日為何不在家中。

又為何能活下來。

繃帶人沒說話,只是細致地檢查了楚淒然身上的傷,隨後解開了他手腕上的鐐銬。

肩膀上貫穿的鎖鏈,被那人眼睛眨也不眨地拽了下來。楚淒然悶哼一聲,血液混著膿水湧出,又被繃帶人用一方帕子堵了回去。

“你的血可金貴得很,浪費一點都是損失。”

楚淒然捂著肩膀上巨大的貫穿傷,眉眼微動,臉上流露出強烈的諷刺神色來。

他如今身體虛弱,經脈全被封,單憑武力也不可能勝過繃帶人。那人就這麽強行拽著他脖子上的鐐銬往外走,姿態隨意得好像在牽一條狗。

楚淒然踉蹌地跟著,步伐稍微慢點,喉嚨處就會因被拉扯而產生窒息感。

藥聖的臥房就在長明城最高的那座塔中,塔外原本守護的侍衛如今盡數成了巫蠱的傀儡,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外,其中不乏有楚淒然熟悉的面孔。

最心高氣傲的藥聖就這麽被一路拽著,拉扯到了長明城高塔地下最深,最深的一層。

那裏被一座厚重的大鐵門封鎖著,鐵門上布滿修仙界最嚴密的法陣與禁術,乍一看姿態十分唬人。繃帶人不慌不忙,抓著楚淒然脖子上的鐐銬,把他那布滿血跡的臉強行按在了大鐵門上。

感應到長明城主人的靈力波動,大鐵門內裏傳出機括轉動聲,似乎在響應某種召喚。

緊接著,這座封鎖著修仙界最大秘密的鐵門,終於慢慢地、緩緩地在兩人面前開啟了。

鐵門之內是黑暗,黑暗之中是滿室的紅光。

那是無數道封印,赤紅的旋轉著的反覆的法陣層層疊加,灌註了修仙界百年來最強力的咒術與秘法,偌大個漆黑空間內從上到下只看得見那些威嚴煌煌的禁咒,就好像天羅地網般死死封存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光是看就足以讓人眼花繚亂,心神恍惚。

滿身纏著繃帶的黑衣人就那麽站在成百上千的赤紅法陣之前,望著被封存的怪物。

那是紅光之後唯一的黑影,龐大到遮天蔽日,卻又被迫龜縮於此,就好像把一頭獅子關進了狗籠裏。

就算這麽多法陣限制著它的力量,就算這麽多法陣拘束著它的存在。

它也依舊是龐大的,可怖的,甚至連一個呼吸都能震得密室的地面微微顫抖。

滿室陰冷威嚴的紅光中,那虎頭的猙獰怪物站起了身,嘴中突出的獠牙被咧了出來,皮毛上布滿經年的傷痕疤跡,臉上一道深深傷痕毀了那怪物的右眼。

——“慢死了,南宮梼。”

窮奇用僅存的那只左眼盯著繃帶人,喉嚨裏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聲,震得密室墻壁都在簌簌往下掉灰塵。

“在墳墓裏埋了這麽百千年,真把你腦子埋傻了嗎?”

屯稿裏已經長明城開打了,但總感覺差點意思不夠燃(……)

大場景讓我好痛苦,好痛苦,真的好難寫

會有不少過去的故事要在這個副本交代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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