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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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傑森·托德睡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迪克·格雷森橫在他肚子上的那條腿推到一邊。虧他還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他睡相很好！傑森發誓昨晚他起碼在夢裏被毆了好幾拳，更不必說此人睡覺時那豪放的睡姿，更是和“睡相很好”挨不著關系。
但他還是睡得很好……這是他有記憶以來頭一次和同齡人睡在一起，迪克還在睡前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了一些馬戲團裏的事。他還在睡前喝了熱湯，樓下沒有傳來醉漢摔裂酒瓶子或者是小幫派鬥毆的聲音，被子和床褥蓬松柔軟，枕頭上有著淡淡的洗滌劑香氣，這一切都像是電視晨間劇裏的那種家庭場景。
傑森望著天花板，心裏有一個小小的氣球慢慢鼓脹起來，他看著天花板上那塊橙黃色的光斑，咀嚼著這一刻夢一般的舒適和純粹的快樂。
……真的好像在做夢啊。一個讓人貪戀的夢。
他聽到一陣輕柔的篤篤聲，於是坐起身來，尋找聲音的來源。什麽東西正在窗外有規律地敲擊著玻璃，窗簾後方還傳來了翅膀撲打的聲音。
傑森擔心是某只傻鳥撞到了玻璃上，連忙掀開被子下了床，把窗簾拉開一角。在玻璃外面，一只圓頭圓腦的大貓頭鷹正直勾勾地看著窗戶內側。見到傑森，它張開嘴，發出一串嗚嗚的叫聲。
——白天出沒的貓頭鷹？！傑森被嚇了一跳。他隔著玻璃對那只貓頭鷹呵了幾聲，試圖無聲地把它嚇走。哥譚人對貓頭鷹有種不祥的迷信，傑森是在街頭巷尾長大的孩子，對此耳濡目染，同樣不喜歡這種晝伏夜出的猛禽。
貓頭鷹一動不動，只是轉動頭部，若有所思地看著傑森的鬼臉。接著，它又開始以頭搶窗，用鳥喙把玻璃敲得篤篤響。
“走開，你這壞鳥！”傑森惱火地低聲說，假裝要揮拳對那圓腦袋來上一下。貓頭鷹對傑森的動作無動於衷，甚至滿是嘲諷意味地拍了拍翅膀。
睡相不怎麽樣的迪克·格雷森在窗戶附近傳來詭異聲響的第一時間就靈活地把腦袋塞到了枕頭下面。他保持著用枕頭夾住腦袋，以自欺欺人地試圖讓耳朵聽不到任何聲音好再睡一會的動作，但傑森驅鳥的動靜終於把他徹底弄清醒了。
“天哪，兄弟，你在幹什麽？”迪克把枕頭從頭上拿下來，睡眼朦朧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咱們只睡了五個多鐘頭呢——咦？貓頭鷹？”
那男孩以一種驚人的敏捷從床上蹦了下來，直接躍到了傑森身邊。迪克十分自來熟地一把攬住了傑森的肩膀，看向窗外那只敲窗戶敲個不停的大鳥：“它是不是想進來？”
“在哥譚，貓頭鷹是噩兆。”傑森開始環顧四周，尋找有沒有棒球棍之類的武器，“我們得把它趕走。”
“等會，等會，傑森……”迪克連忙按住了他，“不至於吧？你說的噩兆是那首恐怖童謠嗎，什麽當心貓頭鷹法庭啥的。那不就是編出來嚇唬孩子的嗎？你不會也信那個吧？”
“你不是哥譚人？”傑森怒視著那只鍥而不舍的貓頭鷹，對迪克解釋著，“所有哥譚人都是聽著那首童謠長大的。我不知道貓頭鷹法庭到底存不存在，但這只貓頭鷹肯定有鬼……你見過在白天蹲在公寓窗臺上試圖進屋的貓頭鷹嗎？”
“唔嗯……”迪克很感興趣地摸著下巴，若有所思，“說到迷信故事……傑森……你今年是十一歲沒錯吧？”
“……對啊。”傑森板起了臉說，“怎麽？”
“打開窗！”迪克興奮地大叫道，“我們要看看貓頭鷹腳上有沒有信！”
“不行——”傑森一把拖住了迪克的胳膊，阻攔著他把一只長滿羽毛的不祥動物放進斐莉達幹幹凈凈的公寓裏，“不要把那東西放進來，你瘋了吧——什麽信啊？！你魔幻小說看多了——別發神經！”
“看一下！就看一下！”迪克大笑著說，“哎喲——傑森，你力氣可真大——”
貓頭鷹沈默地看著兩個男孩為開窗與不開窗的事情扭成一團，轉過頭梳理了一下身上的羽毛。
屋裏的動靜終於引來了其他人，只聽客房臥室門外，有人走了過來，一邊開門一邊呵欠連天地說：“這是怎麽了，孩子們？”
傑森跟迪克的無聲扭打終於告一段落，他們同時看向開門的人。來人並不是斐莉達，而是一個穿著藍色格子睡衣、趿拉著拖鞋、頭發亂糟糟的高大男人。此人黑發藍眼，面容英俊，胸肌的線條在寬松的領口處若隱若現，臉上還帶著明顯睡眠不足的倦意。
迪克收回了按在傑森臉上的那只手，在那人的註視下慢慢地站直了。傑森只聽他說道：“早上好，布魯斯……真巧。”
傑森這下知道為何這個英俊男子看起來如此眼熟了。只是他眼下的形象跟平時登在報紙上的形象有些差異巨大，他這才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來：“……你是布魯斯·韋恩？”
“哦，你就是斐莉達說的那個孩子吧？”布魯斯朝他咧嘴一笑，露出八顆潔白整齊的牙齒，“昨晚我我來得晚，還沒來得及和你見面……市長舉辦的晚宴後面有個派對，你知道……還好斐莉達沒趕我走。”
“昨晚來得不是蝙蝠俠嗎？你來得比他還晚？”傑森脫口而出，“難道說……”
室內的氣溫登時仿佛降低了幾度，傑森能看到迪克的目光在他和布魯斯之間亂飛，而布魯斯臉上的表情也凝固了一瞬間。
傑森的後半句話被他吞回了嗓子裏。他這會好像回憶起了一些八卦小報上刊載的有關哥譚的黑暗騎士、哥譚首富和他們之間橫亙著的某位女性之間的覆雜關系。他真後悔之前撿到那種報紙都拿來當燃料跟補窗戶的原材料了——但凡他多讀幾篇呢？
“……其實我和斐莉達有在暗中資助蝙蝠俠。我們為他提供資金和裝備支持。”布魯斯臉上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他朝傑森眨了眨眼，“要幫我們保密，孩子。一切都是為了讓哥譚變得更好，不是嗎？”
“嗯嗯。”傑森連連點頭，也不知道他信了沒信。迪克別過臉去，似乎是不想再面對這令人絕望的一幕，他的肩膀甚至還在輕微地抖動。
布魯斯輕快地走進室內，仿佛剛剛的插曲已經被他拋之腦後：“所以，你們剛剛在爭執什麽呢？……哦……貓頭鷹。”
“我想把它趕走，但它就是不肯離開。”傑森回過神來，指著那只占據了窗臺有利位置，無論如何也不挪窩半步的貓頭鷹說，“迪克想把它放進來。但哥譚人都知道貓頭鷹是兇兆……你也聽過這種說法吧，韋恩先生？”
布魯斯·韋恩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他垂下眼睛看著那只圓頭圓腦的貓頭鷹，點了點頭：“是的，我聽過……你說得對，這確實有點不對勁，傑森。這是一只橫斑林鸮，它們一般生活在郊區……像這樣停留在人類的窗臺外面的確很奇怪。”
“你怎麽認得的，韋恩先生？”傑森好奇地問。
“哦，很多年前，我家裏進過一只這樣的貓頭鷹。”布魯斯若無其事地回答，“它飛到韋恩莊園的閣樓上，把那裏變成了一座貓頭鷹巢。我父親試過把它轟走，但它還是不停地飛回來。”
“後來呢？”傑森睜大眼睛，“你們成功趕走它了嗎，韋恩先生？”
“很遺憾，沒有。”布魯斯搖搖頭，伸手拉住了窗戶的把手，“我後來用一把弓把那個巢穴給射穿了。我那時候太年輕了，那是很過分的舉動……千萬別學我。”
“好吧。”傑森聳聳肩，“既然你們都想把這鳥放進來……斐莉達呢？”
他看到布魯斯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微笑。窗外的陽光恰到好處地照在他臉上，照亮了他那雙迷人的蔚藍眼睛，讓他看起來柔情無限：“她還在睡呢……先別吵醒她，她昨晚累壞了。”
他打開了窗，把它拉開一條縫，盯著窗外那只鳥輕聲說：“沒關系，我們可以先看看這位不速之客想要做什麽……”
傑森想了想昨天自己確實讓她折騰了一晚上，於是點了點頭，不多問了。他的餘光瞥到迪克的表情似乎有點古怪，看起來好像突然牙疼。
貓頭鷹歪著頭看了看他們，並沒有猛地撲進房間嚇他們一跳，而是很講禮貌地點點頭，然後邁著小碎步走進了窗臺內。傑森和迪克都很驚奇地望著它。迪克看著這只大貓頭鷹找好了位置，撲扇著翅膀騰空而起，優雅地滑翔了一段，最後停在客房桌子的鏡子邊上。
它扭過頭，嗚嗚地叫了幾聲。看到室內的三個人都對它的鳴叫聲無動於衷，它又換了個姿勢，用鳥喙敲了敲鏡子，再次嗚嗚了幾聲。
“它在對我們發出貓頭鷹法庭的死亡預告？”傑森抱著手臂，進行充滿惡意的揣測。
布魯斯·韋恩作為房間裏唯一的成年人挺身而出，毫無半點敬畏地靠近它，以一種花花公子式的勇敢伸出手戳弄了這只大鳥幾下，甚至還伸手掀起了它的翅膀，看了看它的肚子。迪克忍著笑說：“怎麽樣，布魯斯，它腳上有沒有綁著一封信什麽的？”
“也許這只貓頭鷹只是想找個地方歇歇腳什麽的。”布魯斯最後得出了一個十分科學的結論，“我們還是讓它自己待一會吧。至於現在，孩子們……你們想吃什麽早餐？”
“……你要親自做早餐？”迪克警覺地說，“廚房裏應該有麥片什麽的吧？”
傑森在背後悄悄地搗了他一下，小聲在迪克耳邊說：“我還從沒想過這輩子能有機會吃到世界首富做的早餐。”
“我也沒想過。”迪克小聲說，“離了阿爾弗雷德他連鞋帶都不會系。小心點，傑森，等會他端上來的東西得先試試毒。”
韋恩少爺絕對聽到了他的養子對他的詆毀，但他很有風度地沒有計較，而是挽起了那件藍色格子睡衣的袖子，動作十分專業地系上了廚房裏那件上面印著一個長臉可頌面包的卡通圍裙。
傑森看著他瀟灑地從冰箱裏拿出雞蛋，對早餐滿是期待。假如說昨晚斐莉達出演的是晨間家庭劇裏的溫柔母親角色，那眼下布魯斯顯然表演的是英俊父親。傑森從沒吃過父親做的食物，哪怕迪克說布魯斯的烹飪可能需要事先試毒，他也覺得他能把東西全部都吃完……
半小時後，睡眼惺忪的斐莉達摸索著關掉了煙霧警報器和消防噴淋裝置，擡起頭看向已經變黑了一塊的天花板。
“早上好，布魯斯。”她鎮定地說，“還有迪克和傑森……你們餓了嗎？”
“現在不了。”傑森幹巴巴地回答。迪克在他旁邊搖著頭，試圖抖掉被消防噴淋裝置灑了一身的水。
今天給小斐畫了新封面！（挺起胸脯
布魯韋先生，這下誰還能分清你和年度十佳家庭煮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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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望著天花板，心裏有一個小小的氣球慢慢鼓脹起來，他看著天花板上那塊橙黃色的光斑，咀嚼著這一刻夢一般的舒適和純粹的快樂。
……真的好像在做夢啊。一個讓人貪戀的夢。
他聽到一陣輕柔的篤篤聲，於是坐起身來，尋找聲音的來源。什麽東西正在窗外有規律地敲擊著玻璃，窗簾後方還傳來了翅膀撲打的聲音。
傑森擔心是某只傻鳥撞到了玻璃上，連忙掀開被子下了床，把窗簾拉開一角。在玻璃外面，一只圓頭圓腦的大貓頭鷹正直勾勾地看著窗戶內側。見到傑森，它張開嘴，發出一串嗚嗚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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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頭鷹一動不動，只是轉動頭部，若有所思地看著傑森的鬼臉。接著，它又開始以頭搶窗，用鳥喙把玻璃敲得篤篤響。
“走開，你這壞鳥！”傑森惱火地低聲說，假裝要揮拳對那圓腦袋來上一下。貓頭鷹對傑森的動作無動於衷，甚至滿是嘲諷意味地拍了拍翅膀。
睡相不怎麽樣的迪克·格雷森在窗戶附近傳來詭異聲響的第一時間就靈活地把腦袋塞到了枕頭下面。他保持著用枕頭夾住腦袋，以自欺欺人地試圖讓耳朵聽不到任何聲音好再睡一會的動作，但傑森驅鳥的動靜終於把他徹底弄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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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孩以一種驚人的敏捷從床上蹦了下來，直接躍到了傑森身邊。迪克十分自來熟地一把攬住了傑森的肩膀，看向窗外那只敲窗戶敲個不停的大鳥：“它是不是想進來？”
“在哥譚，貓頭鷹是噩兆。”傑森開始環顧四周，尋找有沒有棒球棍之類的武器，“我們得把它趕走。”
“等會，等會，傑森……”迪克連忙按住了他，“不至於吧？你說的噩兆是那首恐怖童謠嗎，什麽當心貓頭鷹法庭啥的。那不就是編出來嚇唬孩子的嗎？你不會也信那個吧？”
“你不是哥譚人？”傑森怒視著那只鍥而不舍的貓頭鷹，對迪克解釋著，“所有哥譚人都是聽著那首童謠長大的。我不知道貓頭鷹法庭到底存不存在，但這只貓頭鷹肯定有鬼……你見過在白天蹲在公寓窗臺上試圖進屋的貓頭鷹嗎？”
“唔嗯……”迪克很感興趣地摸著下巴，若有所思，“說到迷信故事……傑森……你今年是十一歲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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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窗！”迪克興奮地大叫道，“我們要看看貓頭鷹腳上有沒有信！”
“不行——”傑森一把拖住了迪克的胳膊，阻攔著他把一只長滿羽毛的不祥動物放進斐莉達幹幹凈凈的公寓裏，“不要把那東西放進來，你瘋了吧——什麽信啊？！你魔幻小說看多了——別發神經！”
“看一下！就看一下！”迪克大笑著說，“哎喲——傑森，你力氣可真大——”
貓頭鷹沈默地看著兩個男孩為開窗與不開窗的事情扭成一團，轉過頭梳理了一下身上的羽毛。
屋裏的動靜終於引來了其他人，只聽客房臥室門外，有人走了過來，一邊開門一邊呵欠連天地說：“這是怎麽了，孩子們？”
傑森跟迪克的無聲扭打終於告一段落，他們同時看向開門的人。來人並不是斐莉達，而是一個穿著藍色格子睡衣、趿拉著拖鞋、頭發亂糟糟的高大男人。此人黑發藍眼，面容英俊，胸肌的線條在寬松的領口處若隱若現，臉上還帶著明顯睡眠不足的倦意。
迪克收回了按在傑森臉上的那只手，在那人的註視下慢慢地站直了。傑森只聽他說道：“早上好，布魯斯……真巧。”
傑森這下知道為何這個英俊男子看起來如此眼熟了。只是他眼下的形象跟平時登在報紙上的形象有些差異巨大，他這才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來：“……你是布魯斯·韋恩？”
“哦，你就是斐莉達說的那個孩子吧？”布魯斯朝他咧嘴一笑，露出八顆潔白整齊的牙齒，“昨晚我我來得晚，還沒來得及和你見面……市長舉辦的晚宴後面有個派對，你知道……還好斐莉達沒趕我走。”
“昨晚來得不是蝙蝠俠嗎？你來得比他還晚？”傑森脫口而出，“難道說……”
室內的氣溫登時仿佛降低了幾度，傑森能看到迪克的目光在他和布魯斯之間亂飛，而布魯斯臉上的表情也凝固了一瞬間。
傑森的後半句話被他吞回了嗓子裏。他這會好像回憶起了一些八卦小報上刊載的有關哥譚的黑暗騎士、哥譚首富和他們之間橫亙著的某位女性之間的覆雜關系。他真後悔之前撿到那種報紙都拿來當燃料跟補窗戶的原材料了——但凡他多讀幾篇呢？
“……其實我和斐莉達有在暗中資助蝙蝠俠。我們為他提供資金和裝備支持。”布魯斯臉上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他朝傑森眨了眨眼，“要幫我們保密，孩子。一切都是為了讓哥譚變得更好，不是嗎？”
“嗯嗯。”傑森連連點頭，也不知道他信了沒信。迪克別過臉去，似乎是不想再面對這令人絕望的一幕，他的肩膀甚至還在輕微地抖動。
布魯斯輕快地走進室內，仿佛剛剛的插曲已經被他拋之腦後：“所以，你們剛剛在爭執什麽呢？……哦……貓頭鷹。”
“我想把它趕走，但它就是不肯離開。”傑森回過神來，指著那只占據了窗臺有利位置，無論如何也不挪窩半步的貓頭鷹說，“迪克想把它放進來。但哥譚人都知道貓頭鷹是兇兆……你也聽過這種說法吧，韋恩先生？”
布魯斯·韋恩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他垂下眼睛看著那只圓頭圓腦的貓頭鷹，點了點頭：“是的，我聽過……你說得對，這確實有點不對勁，傑森。這是一只橫斑林鸮，它們一般生活在郊區……像這樣停留在人類的窗臺外面的確很奇怪。”
“你怎麽認得的，韋恩先生？”傑森好奇地問。
“哦，很多年前，我家裏進過一只這樣的貓頭鷹。”布魯斯若無其事地回答，“它飛到韋恩莊園的閣樓上，把那裏變成了一座貓頭鷹巢。我父親試過把它轟走，但它還是不停地飛回來。”
“後來呢？”傑森睜大眼睛，“你們成功趕走它了嗎，韋恩先生？”
“很遺憾，沒有。”布魯斯搖搖頭，伸手拉住了窗戶的把手，“我後來用一把弓把那個巢穴給射穿了。我那時候太年輕了，那是很過分的舉動……千萬別學我。”
“好吧。”傑森聳聳肩，“既然你們都想把這鳥放進來……斐莉達呢？”
他看到布魯斯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微笑。窗外的陽光恰到好處地照在他臉上，照亮了他那雙迷人的蔚藍眼睛，讓他看起來柔情無限：“她還在睡呢……先別吵醒她，她昨晚累壞了。”
他打開了窗，把它拉開一條縫，盯著窗外那只鳥輕聲說：“沒關系，我們可以先看看這位不速之客想要做什麽……”
傑森想了想昨天自己確實讓她折騰了一晚上，於是點了點頭，不多問了。他的餘光瞥到迪克的表情似乎有點古怪，看起來好像突然牙疼。
貓頭鷹歪著頭看了看他們，並沒有猛地撲進房間嚇他們一跳，而是很講禮貌地點點頭，然後邁著小碎步走進了窗臺內。傑森和迪克都很驚奇地望著它。迪克看著這只大貓頭鷹找好了位置，撲扇著翅膀騰空而起，優雅地滑翔了一段，最後停在客房桌子的鏡子邊上。
它扭過頭，嗚嗚地叫了幾聲。看到室內的三個人都對它的鳴叫聲無動於衷，它又換了個姿勢，用鳥喙敲了敲鏡子，再次嗚嗚了幾聲。
“它在對我們發出貓頭鷹法庭的死亡預告？”傑森抱著手臂，進行充滿惡意的揣測。
布魯斯·韋恩作為房間裏唯一的成年人挺身而出，毫無半點敬畏地靠近它，以一種花花公子式的勇敢伸出手戳弄了這只大鳥幾下，甚至還伸手掀起了它的翅膀，看了看它的肚子。迪克忍著笑說：“怎麽樣，布魯斯，它腳上有沒有綁著一封信什麽的？”
“也許這只貓頭鷹只是想找個地方歇歇腳什麽的。”布魯斯最後得出了一個十分科學的結論，“我們還是讓它自己待一會吧。至於現在，孩子們……你們想吃什麽早餐？”
“……你要親自做早餐？”迪克警覺地說，“廚房裏應該有麥片什麽的吧？”
傑森在背後悄悄地搗了他一下，小聲在迪克耳邊說：“我還從沒想過這輩子能有機會吃到世界首富做的早餐。”
“我也沒想過。”迪克小聲說，“離了阿爾弗雷德他連鞋帶都不會系。小心點，傑森，等會他端上來的東西得先試試毒。”
韋恩少爺絕對聽到了他的養子對他的詆毀，但他很有風度地沒有計較，而是挽起了那件藍色格子睡衣的袖子，動作十分專業地系上了廚房裏那件上面印著一個長臉可頌面包的卡通圍裙。
傑森看著他瀟灑地從冰箱裏拿出雞蛋，對早餐滿是期待。假如說昨晚斐莉達出演的是晨間家庭劇裏的溫柔母親角色，那眼下布魯斯顯然表演的是英俊父親。傑森從沒吃過父親做的食物，哪怕迪克說布魯斯的烹飪可能需要事先試毒，他也覺得他能把東西全部都吃完……
半小時後，睡眼惺忪的斐莉達摸索著關掉了煙霧警報器和消防噴淋裝置，擡起頭看向已經變黑了一塊的天花板。
“早上好，布魯斯。”她鎮定地說，“還有迪克和傑森……你們餓了嗎？”
“現在不了。”傑森幹巴巴地回答。迪克在他旁邊搖著頭，試圖抖掉被消防噴淋裝置灑了一身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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