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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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早在之前沈月就已經猜到她和蘆屋瑠姬很快會見上一面，而這次她回現世便是一個機會。
丁001審神者的位置雖說在兩年前蘆屋瑠姬離職後便開始不再由蘆屋一族繼任，但實際上蘆屋對於丁001的控制卻從未停止過，甚至於一舉一動都未逃過他們的監控。
蘆屋在時之政府中的勢力自政府成立後便一直不斷往內層滲透，至今早已發展到一定程度的規模，像這種要完全掌握住某個本丸的信息對於他們來說簡直輕而易舉。沈月回現世的事由狐之助上報給政府後蘆屋家的人自然也會在第一時間收到相對應的消息，隨之蘆屋瑠姬也定然會很快接收到同樣的消息。
所以沈月對於蘆屋瑠姬會這麽快找上門來這事很的一點都不意外，唯一讓她有些意外的是蘆屋瑠姬竟如此迫不及待，她不過剛下新幹線呢她人就出現了。
陸生看著原本一直默默跟在他們身後的付喪神們突然集體走上前，右手有意無意地撫上了腰間的刀劍，神色冷然，看上起就是一副隨時會拔刀沖上去的模樣，甚至於他還清楚感覺到了從三位付喪神身上傳來顯然的氣息變化，這讓他有些擔憂。
雖然他沒感覺到對方的敵意，但是沈月與付喪神們的態度讓他確定這幾人肯定來者不善。
“……沈月？”
明白陸生語氣中的擔心，沈月給了他一眼安撫的眼神：“沒事，你們先走，我很快追上去。”
陸生看著一臉平靜地沈月，又看了看溫婉柔弱的少女，最後目光有些擔憂地落在默不作聲緊緊護在沈月身後的付喪神。
“……我知道了，我和大家到前面的車站等你。”
“嗯。”
看著三步一回頭少年的身影，蘆屋瑠姬輕笑著，語氣中帶著些歆慕：“沈月小姐與朋友間的關系可真好，原本瑠姬想著沈月小姐難得來京都一趟我應該好好款待一番，包廂我也已吩咐人訂好了，就在這附近，不過看來是用不上了。”
“畢竟我和你的關系還沒好到需要坐在包廂裏好好暢談。”
蘆屋瑠姬頓了頓，隨即失笑：“真可惜，我還以為我能和沈月小姐成為好朋友呢，畢竟與沈月小姐這樣強大的人交朋友對於瑠姬來說是一件幸事。”
沈月毫無所動：“抱歉，我對交朋友沒什麽興趣。”
“看來的確是這樣的。”即使被這樣毫不留情地拒絕了蘆屋瑠姬也絲毫沒有在意，她依然柔柔地笑著，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然後視線落到沈月身後那四個自她出現後便一臉警戒又冷漠看著她的付喪神身上。
“鶴丸，藥研，三日月，還有一期，好久不見了。”她語氣溫和輕緩，帶著久別重逢的喜悅。
藥研與一期一振沒有回應，兩雙猩紅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對方，像是一頭確認了目標的野獸，只要對方有任何動作他們便會毫不猶豫撲上去廝殺。
事實上，要不是之前沈月警告似喊得那聲，一期一振早已被體內的暗墮氣息與仇恨控制拔刀沖了上去了。
不同於藥研與一期一振緊張的氣氛，鶴丸倒是一派輕松地朝蘆屋瑠姬揮了揮手：“喲，原來是前前前前前審神者，好久不見呀，沒想到突然會見到你呢，這可是有點嚇到我了。”
鶴丸國永揚唇笑著，就連雙眼也笑得微微瞇起，就像是真的與一個好久不見的朋友欣喜地打著招呼那般，一雙血色的瞳孔在明媚的陽光下亮的瘆人，但只要再仔細一看便會發現，這雙眼睛下其實一片冰冷，那是夏日裏如此炙人地光熱也無法融化的冷意，更別說會有笑意抵達。
至始至終，只有三日月神色淡然，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一般，沒有過分的惡意，但也不似平常那般帶著溫和的善意。他的確沒有經歷過那些讓人絕望的遭遇，但不代表作為旁觀者的他就能輕松愉快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欣然接受。
沈月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將蘆屋瑠姬與四刃的互動看在眼底，最後她才重新看向始終帶著淡淡笑意地蘆屋瑠姬，將雙臂交叉環在胸前。
“敘完舊了？那可以進入正題了？”
蘆屋瑠姬像是恍然反應過來，語氣中染上幾分歉意：“啊，抱歉抱歉，實在太久沒見到他們一時間太過高興了，那我們便進入正題吧。我知道沈月小姐是個聰明人，如你剛才所見，丁001是我以前所負責的本丸，只是兩年前我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離開並將他們交予別人手上，我知道他們因此對我一直有些怨恨。不過沒關系，前些天我已經申請了覆職了，丁001是由舅舅所建立，一直是蘆屋家的東西，所以覆職後我也打算重新接手回來。這段時日本丸的大家一定給你帶來不少麻煩，在這裏我替他們跟你說聲抱歉。”
“哦呀哦呀，蘆屋瑠姬小姐說的話可真是嚇到我了。”沈月還沒有做出回應便有人站前了一邊替她回話。
鶴丸國永上前了兩步站在了沈月面前，撫著刀柄的右手由始至終未離開過半分，他就這樣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沈月身前將她掩在他的身後，然後嘴角牽扯微笑著，用著那雙沒有絲毫笑意的血瞳看著眼前的女人。
“我的主人明明是我身後這位大人啊，這裏有誰的主人是這位陰陽師大人嗎？甚至需要這位陰陽師大人替我們說抱歉，真是稍微有點想不明白呢。”
蘆屋瑠姬微揚著頭註視著擋在她面前的黑發付喪神。猶記得當初她最喜歡青年一席白發與白衣，還是那雙總是一瞬不瞬望向自己的金色瞳孔，因為當白發白衣染上了猩紅的血液後白鶴才愈顯得美麗迷人，所以她最喜歡的就是讓白鶴單騎出陣而自己跟隨出行，這樣她就能看著白鶴在溯行軍的刀劍浴血奮戰，看著在濺灑出的血花中翩然起舞的白鶴用那雙金色的瞳孔只看著她，護著她。
那時候的白鶴才是真正只屬於她一個人的。
直到後來，白鶴暗墮了，那席她最愛的白發被染上了黑色，好看的金瞳也成了血色，像是為了報覆她一般，白鶴甚至把一席雪白的出陣服亦換成了黑色，那樣她就再也看不到他染血的模樣了。
不過那時候的蘆屋瑠姬並沒過多在意，她把這一切當做不過是白鶴鬧小脾氣，因為她相信總有一天他還會站回自己身邊，因為那是她的所有物。丁001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蘆屋瑠姬的所有物。
而如今，那個她認為是她所有物被染黑的‘白鶴’站在她面前，然後說著他的主公另有其人。
那一刻，蘆屋瑠姬知道偽裝在表面上完美無缺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了。
“……鶴丸。”微微斂去笑容，蘆屋瑠姬垂下眼瞼遮住了眼底的情緒，但語氣中卻是掩不住的憂傷。
鶴丸國永沒心沒肺地笑著，不為所動，他回過頭忽然朝身後的沈月眨了下單眼，語氣中帶著俏皮與歡躍。
“怎樣，主人聽我這麽說有沒有嚇一跳然後很感動呀？”
沈月一臉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但也很給面子的沒有否認他的話。她看著鶴丸護在她身前的背影，而後才從一側歪了歪腦外在鶴丸身後探出了半個頭看向被完全擋在面前的蘆屋瑠姬。
“看來我的回答已經有人替我說了，應該不用我重覆一遍吧。”
恢覆了最初的冷靜與溫婉的笑容，蘆屋瑠姬跟著她的動作也歪著頭看著她。
“抱歉沈月小姐，我不明白。沈月小姐明明擁有著如此強大的靈力與實力，為什麽卻要把自己束縛在一座黑暗本丸中呢？你值得擁有更好的本丸，一個由自己親自鍛造、培養的完完全全屬於你自己的強大的本丸。甚至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還可以為你尋找另一個匹配你實力全刀帳的無暗墮本丸。”
“你說的很對，開的條件也很誘人。”沈月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應了句。
蘆屋瑠姬滿意地笑了：“沈月小姐是個明白事理的人。”
鶴丸原本還笑嘻嘻的表情秒變驚悚，然後一臉不可置信地瞪著她：“……不是吧主人，你認真的？”
沈月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當然，難道條件不是很誘人嗎？如果是半個月前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半個月前？蘆屋瑠姬臉上原本一臉自信地笑容不自覺頓了頓。
“沈月小姐你的意思是……？”
“聽不懂嗎？就是上面那句話的意思，如果是半個月前你來找我給我開出以上條件我定然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你，因為對於那時候的我而言不管是丁001還是丁100都毫無所謂，因此我也很樂意忘記茶話會蘆屋美代的事接收你的要求。不過可惜，半個月前的事早已過去了半個月之久，而現在的我，是不會放棄丁001的。”
“要問原因？很簡單，因為從半個月前我便開始花了精力在這個本丸身上，這些東西都不會隨著我的放棄而回收回來，因此這座本丸在那時候已經是屬於我的。”
“屬於我的東西，任何人都搶不走。”
蘆屋瑠姬不認同地搖了搖頭：“沈月小姐，丁001不單單是你的，它是我舅舅所成立，他們的暗墮也因為我的緣故，你只是一次無意中接手了這座本丸，你不需要為此背負上它的一切。為了一座黑暗本丸，值得嗎？你可知道暗墮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他們永遠不可能恢覆原本的模樣，他們永遠都是暗墮的刀劍，而那雙紅瞳與暗墮氣息無時無刻不提醒你，他們不是正常的刀劍付喪神，連同你，也會因為他們而被其他人排斥、中傷，這樣也可以嗎？你沒有必要為了這一切背負上不屬於你的負擔。”
“蘆屋瑠姬，看來你還是沒懂。”
“我沒懂？”
“我不需要背負他們前行，因為他們從來不需要誰去背負，而我，則是帶領著他們繼續前進的人。”
少女的話沈著平靜，語氣輕的明明猶如根羽毛那樣毫無重量，卻壓得眾人一時間失去了所有言語。
一期一振從未想過，原來一個人的語言擁有這樣的魅力。它能在一瞬間撫平你心頭上所有的不安與狂躁，驅走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與自卑，然後在你心底重新點燃一盞永不熄滅的燈火，讓它從此照亮你的世界。
一期一振承認，他其實從未真正相信過沈月。這種不相信並非懷疑，而是如同蘆屋瑠姬所言，沈月是天生的強者，她所擁有的靈力與實力註定著她並不會就此被束縛在這座小小的暗墮本丸裏。
即使加州清光、燭臺切光宗與弟弟們有多喜歡她，即使她帶著這座本丸又獲得多少榮譽，但耀眼的太陽永遠不屬於黑夜。一期一振知道，總有一天沈月會離開這座本丸，離開他們，所以即使她的光芒有多麽刺眼，刺眼的讓人身處黑暗的人們有多麽渴望去追逐，但她還是抑制住了這種渴望。因為他不想放任自己去追逐永不可能留住的太陽，徒然讓自己再次失望至絕望。
長久以來的絕望早已磨滅了他原本追逐希望的勇氣讓他變成總是小心翼翼活著而不敢前進一步膽小鬼。但是在今天，卻有人擲地有聲地向他，向他曾經所憎恨與恐懼的事物宣布，她會帶領他們前行。
他們的確留不住太陽，但太陽卻想要將所有黑暗都驅散開。
沈月冷淡卻又異常堅定的話就這樣在耳邊不斷重覆著，耀眼的光線下是少女看似柔弱纖細的背影。那一瞬間，一期一振清晰感覺到了，那顆原本被仇恨侵蝕得殘破不堪的心臟居然不可抑制地瘋狂跳動了起來。
於是，他上前了一步。
站在了少女面前，與鶴丸國永並肩站著，此時此刻的一期一振並不是以覆仇者的身份面對著自己所憎恨的仇人，他是沈月的刀劍，將為她所向披靡。
“我一期一振，自願跟隨著主人一同前行。”
瑠姬簡直就是來助攻的。
一期一振√
幸好我家月月軟硬都不吃。
你硬，我比你更硬！
你軟？啊？軟是什麽？咱們還是硬著來吧。
自從進行現世副本後大家是不是都沒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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蘆屋在時之政府中的勢力自政府成立後便一直不斷往內層滲透，至今早已發展到一定程度的規模，像這種要完全掌握住某個本丸的信息對於他們來說簡直輕而易舉。沈月回現世的事由狐之助上報給政府後蘆屋家的人自然也會在第一時間收到相對應的消息，隨之蘆屋瑠姬也定然會很快接收到同樣的消息。
所以沈月對於蘆屋瑠姬會這麽快找上門來這事很的一點都不意外，唯一讓她有些意外的是蘆屋瑠姬竟如此迫不及待，她不過剛下新幹線呢她人就出現了。
陸生看著原本一直默默跟在他們身後的付喪神們突然集體走上前，右手有意無意地撫上了腰間的刀劍，神色冷然，看上起就是一副隨時會拔刀沖上去的模樣，甚至於他還清楚感覺到了從三位付喪神身上傳來顯然的氣息變化，這讓他有些擔憂。
雖然他沒感覺到對方的敵意，但是沈月與付喪神們的態度讓他確定這幾人肯定來者不善。
“……沈月？”
明白陸生語氣中的擔心，沈月給了他一眼安撫的眼神：“沒事，你們先走，我很快追上去。”
陸生看著一臉平靜地沈月，又看了看溫婉柔弱的少女，最後目光有些擔憂地落在默不作聲緊緊護在沈月身後的付喪神。
“……我知道了，我和大家到前面的車站等你。”
“嗯。”
看著三步一回頭少年的身影，蘆屋瑠姬輕笑著，語氣中帶著些歆慕：“沈月小姐與朋友間的關系可真好，原本瑠姬想著沈月小姐難得來京都一趟我應該好好款待一番，包廂我也已吩咐人訂好了，就在這附近，不過看來是用不上了。”
“畢竟我和你的關系還沒好到需要坐在包廂裏好好暢談。”
蘆屋瑠姬頓了頓，隨即失笑：“真可惜，我還以為我能和沈月小姐成為好朋友呢，畢竟與沈月小姐這樣強大的人交朋友對於瑠姬來說是一件幸事。”
沈月毫無所動：“抱歉，我對交朋友沒什麽興趣。”
“看來的確是這樣的。”即使被這樣毫不留情地拒絕了蘆屋瑠姬也絲毫沒有在意，她依然柔柔地笑著，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然後視線落到沈月身後那四個自她出現後便一臉警戒又冷漠看著她的付喪神身上。
“鶴丸，藥研，三日月，還有一期，好久不見了。”她語氣溫和輕緩，帶著久別重逢的喜悅。
藥研與一期一振沒有回應，兩雙猩紅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對方，像是一頭確認了目標的野獸，只要對方有任何動作他們便會毫不猶豫撲上去廝殺。
事實上，要不是之前沈月警告似喊得那聲，一期一振早已被體內的暗墮氣息與仇恨控制拔刀沖了上去了。
不同於藥研與一期一振緊張的氣氛，鶴丸倒是一派輕松地朝蘆屋瑠姬揮了揮手：“喲，原來是前前前前前審神者，好久不見呀，沒想到突然會見到你呢，這可是有點嚇到我了。”
鶴丸國永揚唇笑著，就連雙眼也笑得微微瞇起，就像是真的與一個好久不見的朋友欣喜地打著招呼那般，一雙血色的瞳孔在明媚的陽光下亮的瘆人，但只要再仔細一看便會發現，這雙眼睛下其實一片冰冷，那是夏日裏如此炙人地光熱也無法融化的冷意，更別說會有笑意抵達。
至始至終，只有三日月神色淡然，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一般，沒有過分的惡意，但也不似平常那般帶著溫和的善意。他的確沒有經歷過那些讓人絕望的遭遇，但不代表作為旁觀者的他就能輕松愉快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欣然接受。
沈月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將蘆屋瑠姬與四刃的互動看在眼底，最後她才重新看向始終帶著淡淡笑意地蘆屋瑠姬，將雙臂交叉環在胸前。
“敘完舊了？那可以進入正題了？”
蘆屋瑠姬像是恍然反應過來，語氣中染上幾分歉意：“啊，抱歉抱歉，實在太久沒見到他們一時間太過高興了，那我們便進入正題吧。我知道沈月小姐是個聰明人，如你剛才所見，丁001是我以前所負責的本丸，只是兩年前我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離開並將他們交予別人手上，我知道他們因此對我一直有些怨恨。不過沒關系，前些天我已經申請了覆職了，丁001是由舅舅所建立，一直是蘆屋家的東西，所以覆職後我也打算重新接手回來。這段時日本丸的大家一定給你帶來不少麻煩，在這裏我替他們跟你說聲抱歉。”
“哦呀哦呀，蘆屋瑠姬小姐說的話可真是嚇到我了。”沈月還沒有做出回應便有人站前了一邊替她回話。
鶴丸國永上前了兩步站在了沈月面前，撫著刀柄的右手由始至終未離開過半分，他就這樣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沈月身前將她掩在他的身後，然後嘴角牽扯微笑著，用著那雙沒有絲毫笑意的血瞳看著眼前的女人。
“我的主人明明是我身後這位大人啊，這裏有誰的主人是這位陰陽師大人嗎？甚至需要這位陰陽師大人替我們說抱歉，真是稍微有點想不明白呢。”
蘆屋瑠姬微揚著頭註視著擋在她面前的黑發付喪神。猶記得當初她最喜歡青年一席白發與白衣，還是那雙總是一瞬不瞬望向自己的金色瞳孔，因為當白發白衣染上了猩紅的血液後白鶴才愈顯得美麗迷人，所以她最喜歡的就是讓白鶴單騎出陣而自己跟隨出行，這樣她就能看著白鶴在溯行軍的刀劍浴血奮戰，看著在濺灑出的血花中翩然起舞的白鶴用那雙金色的瞳孔只看著她，護著她。
那時候的白鶴才是真正只屬於她一個人的。
直到後來，白鶴暗墮了，那席她最愛的白發被染上了黑色，好看的金瞳也成了血色，像是為了報覆她一般，白鶴甚至把一席雪白的出陣服亦換成了黑色，那樣她就再也看不到他染血的模樣了。
不過那時候的蘆屋瑠姬並沒過多在意，她把這一切當做不過是白鶴鬧小脾氣，因為她相信總有一天他還會站回自己身邊，因為那是她的所有物。丁001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蘆屋瑠姬的所有物。
而如今，那個她認為是她所有物被染黑的‘白鶴’站在她面前，然後說著他的主公另有其人。
那一刻，蘆屋瑠姬知道偽裝在表面上完美無缺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了。
“……鶴丸。”微微斂去笑容，蘆屋瑠姬垂下眼瞼遮住了眼底的情緒，但語氣中卻是掩不住的憂傷。
鶴丸國永沒心沒肺地笑著，不為所動，他回過頭忽然朝身後的沈月眨了下單眼，語氣中帶著俏皮與歡躍。
“怎樣，主人聽我這麽說有沒有嚇一跳然後很感動呀？”
沈月一臉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但也很給面子的沒有否認他的話。她看著鶴丸護在她身前的背影，而後才從一側歪了歪腦外在鶴丸身後探出了半個頭看向被完全擋在面前的蘆屋瑠姬。
“看來我的回答已經有人替我說了，應該不用我重覆一遍吧。”
恢覆了最初的冷靜與溫婉的笑容，蘆屋瑠姬跟著她的動作也歪著頭看著她。
“抱歉沈月小姐，我不明白。沈月小姐明明擁有著如此強大的靈力與實力，為什麽卻要把自己束縛在一座黑暗本丸中呢？你值得擁有更好的本丸，一個由自己親自鍛造、培養的完完全全屬於你自己的強大的本丸。甚至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還可以為你尋找另一個匹配你實力全刀帳的無暗墮本丸。”
“你說的很對，開的條件也很誘人。”沈月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應了句。
蘆屋瑠姬滿意地笑了：“沈月小姐是個明白事理的人。”
鶴丸原本還笑嘻嘻的表情秒變驚悚，然後一臉不可置信地瞪著她：“……不是吧主人，你認真的？”
沈月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當然，難道條件不是很誘人嗎？如果是半個月前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半個月前？蘆屋瑠姬臉上原本一臉自信地笑容不自覺頓了頓。
“沈月小姐你的意思是……？”
“聽不懂嗎？就是上面那句話的意思，如果是半個月前你來找我給我開出以上條件我定然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你，因為對於那時候的我而言不管是丁001還是丁100都毫無所謂，因此我也很樂意忘記茶話會蘆屋美代的事接收你的要求。不過可惜，半個月前的事早已過去了半個月之久，而現在的我，是不會放棄丁001的。”
“要問原因？很簡單，因為從半個月前我便開始花了精力在這個本丸身上，這些東西都不會隨著我的放棄而回收回來，因此這座本丸在那時候已經是屬於我的。”
“屬於我的東西，任何人都搶不走。”
蘆屋瑠姬不認同地搖了搖頭：“沈月小姐，丁001不單單是你的，它是我舅舅所成立，他們的暗墮也因為我的緣故，你只是一次無意中接手了這座本丸，你不需要為此背負上它的一切。為了一座黑暗本丸，值得嗎？你可知道暗墮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他們永遠不可能恢覆原本的模樣，他們永遠都是暗墮的刀劍，而那雙紅瞳與暗墮氣息無時無刻不提醒你，他們不是正常的刀劍付喪神，連同你，也會因為他們而被其他人排斥、中傷，這樣也可以嗎？你沒有必要為了這一切背負上不屬於你的負擔。”
“蘆屋瑠姬，看來你還是沒懂。”
“我沒懂？”
“我不需要背負他們前行，因為他們從來不需要誰去背負，而我，則是帶領著他們繼續前進的人。”
少女的話沈著平靜，語氣輕的明明猶如根羽毛那樣毫無重量，卻壓得眾人一時間失去了所有言語。
一期一振從未想過，原來一個人的語言擁有這樣的魅力。它能在一瞬間撫平你心頭上所有的不安與狂躁，驅走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與自卑，然後在你心底重新點燃一盞永不熄滅的燈火，讓它從此照亮你的世界。
一期一振承認，他其實從未真正相信過沈月。這種不相信並非懷疑，而是如同蘆屋瑠姬所言，沈月是天生的強者，她所擁有的靈力與實力註定著她並不會就此被束縛在這座小小的暗墮本丸裏。
即使加州清光、燭臺切光宗與弟弟們有多喜歡她，即使她帶著這座本丸又獲得多少榮譽，但耀眼的太陽永遠不屬於黑夜。一期一振知道，總有一天沈月會離開這座本丸，離開他們，所以即使她的光芒有多麽刺眼，刺眼的讓人身處黑暗的人們有多麽渴望去追逐，但她還是抑制住了這種渴望。因為他不想放任自己去追逐永不可能留住的太陽，徒然讓自己再次失望至絕望。
長久以來的絕望早已磨滅了他原本追逐希望的勇氣讓他變成總是小心翼翼活著而不敢前進一步膽小鬼。但是在今天，卻有人擲地有聲地向他，向他曾經所憎恨與恐懼的事物宣布，她會帶領他們前行。
他們的確留不住太陽，但太陽卻想要將所有黑暗都驅散開。
沈月冷淡卻又異常堅定的話就這樣在耳邊不斷重覆著，耀眼的光線下是少女看似柔弱纖細的背影。那一瞬間，一期一振清晰感覺到了，那顆原本被仇恨侵蝕得殘破不堪的心臟居然不可抑制地瘋狂跳動了起來。
於是，他上前了一步。
站在了少女面前，與鶴丸國永並肩站著，此時此刻的一期一振並不是以覆仇者的身份面對著自己所憎恨的仇人，他是沈月的刀劍，將為她所向披靡。
“我一期一振，自願跟隨著主人一同前行。”
瑠姬簡直就是來助攻的。
一期一振√
幸好我家月月軟硬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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