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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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沈月並沒有在浴室呆很久，沖幹凈身上的汙垢後她便站起身隨手擰去發上的水跡將長發撇到左肩，她下意識轉身想去取下浴巾，但是手上一個抓空，她突然想起來她從地下訓練場直接就走進浴室的，所以並沒有帶浴巾進來。
幸好現在是夏天，不然這麽光著身子走出去肯定要冷死了。
這麽想著她拉開浴室的門正準備一腳邁出去，註意到腳下似乎有什麽東西她頓住了腳步低頭看去，浴室門口不知什麽時候擺放著個竹籃，上面正整齊疊放著條幹凈的浴巾。
夜一師父從來不在意穿著這種東西，喜助師父還在地下訓練場指導著四位付喪神，那麽會給她送浴巾的就只剩下當時在上面看著她走進浴室的鐵齋叔了。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微微笑了，她拾起浴巾給自己裹上，然後光著腳踩出浴室朝閣樓自己的房間走去。
剛踩上樓梯沈月便感覺到了閣樓上還有另一個人熟悉的靈力，上樓的腳步停頓了半秒，然後又若無其事繼續上樓。
拉開障子門，沈月毫不意外看到房間內一道橙色的身影已經坐在裏面等著她，聽到身後的聲響來人回過了頭。
“喲，小月。”
“夜一師父。”她一邊走進去一邊關上了門。
她先走到衣櫃前翻衣物給自己穿上後才走到夜一身邊，乖巧地跪坐下來。
“師父你有事找我嗎？”
夜一擺了擺手：“啊，不是什麽大事，喜助讓你晚點去找他做個靈力鑒定，看看你最近的情況。”
“好。”
“然後就是……”一頓，她突然擡手從一旁拎出兩罐飲料咧嘴朝她一笑：“要不要來一杯啊？”
沈月掃了一眼她手裏的兩瓶東西，一怔，隨後也神色一松臉上露出絲笑意。她毫不猶豫地拿走菠蘿啤，哢擦一聲掰開鋁管拉扣一口悶下去，淡淡的菠蘿味夾雜著二氧化碳的液體劃入喉嚨刺激著味蕾和腸胃，讓她下意識打了個顫。
“……嗝。”半瓶下去，響亮又清晰得打了個飽嗝。
“你剛剛，知道自己怎麽回事嗎？”同樣拉開拉扣喝了口，夜一側躺下來一手撐著腦袋問道。
沈月放下啤酒聳了聳肩：“知道，神化嘛。”
夜一給她翻了個白眼：“我是問你知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情緒失控神化！”
“不知道。”她答得幹脆利落。
“小月。”收斂起笑容，夜一突然翻身坐了起身面對著她：“你老實跟師父說，你在本丸是不是經常使用神力？”
斂去笑容的夜一整個氣質渾然一變，一雙金色的瞳孔也猶如貓瞳一眼豎起盯著她，神色認真嚴肅。
沈月便是毫不避讓地直視回這樣的眼神。
“沒有。”她冷靜回道：“我用過一次，但那次我是憑自己意識使用的神力，雖然最後還是導致靈力透支了，但沒有失控。不過……”想起曾經在拉面店發生的事，沈月停頓了一下還是接道：“我在第一次得知桐音的消息時情緒也差點失控過一次，不過那時安倍家的陰陽師在身邊，是他幫我用他自身的靈力壓制住了我體內暴躁的靈力。”
聽著沈月的話夜一皺了皺眉，沈月體內所擁有的靈力到底有多強大她自是清楚不過，居然能憑著自身的靈力就將沈月的靈力，還是通過情緒化臨界暴走的靈力壓制下來，看來這陰陽師倒是很不賴嘛。
“哎，算了算了。”像是覺得是什麽讓人頭疼的事，夜一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這種麻煩的事還是交給喜助吧。”
說著她又重新倒了下去，恢覆了側躺的姿勢喝了口啤酒，隨即嘆了口氣。
“小月，其實……你會不會恨桐音？”
聽見這個問題時沈月仰頭喝啤酒的動作頓了頓，她咽下口中的飲料，放下啤酒罐，平靜地反問：“我為什麽要恨她？”
“因為她生下你後就突然把你丟到我們這，只留下你名字後就什麽都沒留下，甚至還將自己的靈力強行傳送給你，讓你這些年來因為這些不屬於自己的靈力而遭遇這麽多事。”
聽著夜一的話，沈月陷入了沈默。
恨不恨這個生了自己卻從未盡過母親責任反而還給她帶來如此多不幸與遭難的母親？
如果沒有她兩位師父為她提前做的一切，或許她真的會恨的，只是現在，比起怨恨，她更想弄清楚當年發生的事。
關於四楓院桐音的事情夜一與喜助從小便有告訴她，只是那時候的他們並沒有明確告訴她，四楓院桐音是她母親這一事。
他們告訴她，桐音在遇到他們之前憑著自己是如何在流魂街生存下來的；桐音在中央靈術學院是如何優秀，被稱為聞所未聞奇跡一般的天才；桐音即使沒有找到斬魄刀又如何憑著自己一身超隊長的靈力與斬拳走鬼征服整個靜靈廷，甚至在四楓院當時家主四楓院夜一提出要收桐音為義妹時四楓院內部全票讚成。
那時候小小沈月聽著故事裏幾乎無所不能，強者無敵的四楓院桐音她心中早已產生了對她無限的憧憬與向往，就像每個孩子心目中都會擁有一個超級英雄一般，那時候對於小小沈月而言，桐音便是她的英雄。
等後來再長大些，經歷得事情再多一些，沈月也漸漸想明白了，她兩位師傅從小到大跟她說的故事裏的那位女主角便是她的母親，那個生下她後便把她丟在浦原商店門口什麽都沒留下的母親。
她想夜一師父與喜助師父便是不想讓她怨恨桐音所以才會選擇不告訴她真相的情況下將四楓院桐音的所有事情告訴她，讓她更多，更多去了解她母親到底是怎樣的人，從而在她知道真相後再去選擇她要不要去怨。
事實上他們是成功的。
在夜一與喜助的故事裏，桐音是個十分矛盾的女性，她說不上溫柔善良，曾經在流魂街生存的她為了活下去可以面無表情毫不留情地殺死別人奪取食物，但是為了救人她卻也可以霍出性命不顧一切。
她就像個隨波逐流的旅人，既隨行所欲，又一切都順從著水流而行。
明明憑著一身的本領可以前往生活條件最好的1區，但她卻偏偏在最差的80區掙紮生活了整整兩百多年。夜一與喜助以為她對這個區有什麽特殊的情感，但他們在提出讓她進真央靈術學院時她卻絲毫沒有拒絕地進去了，到後來夜一拐她進二番隊，拐她進四楓院家，這一切她都從未拒絕。
事實上，桐音從未拒絕過別人對她人生進行的所有安排。
從不爭取，也從不拒絕。
就連當初浦原喜助為救平子真子他們被藍染惣右介陷害導致流放現世，夜一毅然跟隨了喜助的腳步離開，而他們離開時，桐音便是站在他們身後目送他們離開的。
沒有阻攔他們，也沒有請求他們帶她走。
明明，只要他們開口讓她跟他們一起走她定然也會毫不猶豫舍棄掉屍魂界與他們一起。但是他們始終沒有這麽做，而她也始終沒有開口讓他們也帶她一起離開。
而這樣的一個女人，終於還是作出了她人生中第一次任性。
夜一師父曾經跟她說，她在最後一次見桐音時桐音對她說過這麽一句話：
——夜一，我或許接下來要完成一件我人生中最為任性的一件事，這件事重要過我這一生裏所有的一切，而在這次任性所帶來的過後也是不可預估的，所以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這次任性的後果，可以幫我稍微分擔一下嗎？
夜一不知道桐音所說的任性指的是什麽，但那時自覺自己欠了桐音許多的她十分豪爽的答應下來了，然後便是兩年過去，她再也沒見過桐音，而桐音只在浦原商店門口留下了血歌，一張寫著“沈月”兩字的白紙，還有就是剛出生還沒一天的她。
四楓院桐音這一生唯一一次任性，是選擇生下沈月。
但是，這並不是任性的結束。不知何種緣故，剛出生的小沈月居然自帶神力，而桐音更是將自己的全部靈力強行傳給了小沈月。那時的沈月才剛出生而已又怎麽可能承受得住桐音那樣強大的靈力？雖然浦原商店裏的三位大高手能暫時將小沈月身上的靈力壓制下來，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因為能不能控制住桐音這份強大的靈力還得看沈月本人。
那麽小的沈月自然不可能將這份靈力控制住的，這也就是為什麽她從小只要一出門就會被妖怪追殺的原因，那是因為小時候的她根本控制不住體內那份強大的靈力，會被窺覬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之後隨著沈月不斷長大，自身也在不斷變強，對於靈力的控制也越來越得心應手，但是畢竟桐音那積累了幾百年的靈力可不也不是那麽快就能完全掌控住的，平時雖然沒什麽問題，但只要在她情緒稍微失控時她體內的靈力與神力便也會跟著失控。
不過幸好，她的師父浦原喜助是個天才技術宅，為了讓她更好控制這份靈力，他陸陸續續為她研制出了靈力抑制丸、耳釘、銀鈴這一系列道具，這才讓她開始過上正常人生活。
靈力抑制丸能幫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耳釘是封印她體內甚少用上的神力，而右手上的銀鈴則是一個雙重保障，在她靈力或神力使用到過度時銀鈴才會響起做出警報，越急促的鈴聲說明情況越危急，當達到一定程度時銀鈴便會自動強制封印住她體內所有靈力與神力，只不過那時候的她也會因此靈力透支產生一系列副作用。比如高燒不斷個幾天幾夜。
上次應仁之亂就是為了速戰速決才消耗了過多的神力而透支導致燒了個六天。
而這一切，都是四楓院桐音的任性所帶來的後果。
如果沈月要怨她可以說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只不過……
“沒什麽好怨的。”她平靜地答道：“好歹，有桐音的任性才有了我的存在，也才讓我擁有這份力量，雖然這中間的過程的確有些艱辛，不過像這種事，看到結果便夠了。”
她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去解剖分析那個名為四楓院桐音的女人，但是到最後她也依然沒解剖出她為什麽要生下她，為什麽要離開。不過即使如此，她卻願意相信她說的那句話。
沈月是四楓院桐音這一生唯一一次任性，也是比她一生中的一切都要重要的事。
所以，她不怨她。
夜一舉著啤酒靜靜地看著沈月，一雙金色瞳孔忽明忽暗，像是想透過眼前的少女去尋找著什麽，最後又猛然魂歸現實。
然後她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兩母女，你跟她的想法倒是挺像的。”
“是嗎？可是你說的，我跟她除了眸色和發色外其餘地方都不相似的。”
“誒？我以前說過這樣的話嗎？不記得了啊。不過好像也沒說錯，桐音也是這樣的眸色和發色的，不過你這五官嘛還真不像她，想來你那不知名的爹基因還是挺強大的。怎樣，有找到關於你父親的什麽消息嗎？我倒也真是十分好奇誰能撬動你母親那座大冰山。”
“不是三日月宗近嗎？”
“啊？”夜一怔了怔，她隨即想想到了青年那雙好看的眼睛與絕美的容顏，她有些不確定：“為什麽是三日月？”
“你說的啊，桐音跟三日月走的最近。”
“……”夜一摸了摸下巴，她又認真看了看沈月，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看不像，且不說桐音跟三日月的相處十分正常，而且，你也一點都不像三日月啊。”
“……”臉盲的沈月並不想討論像不像這個問題。
“而且，就算是也沒什麽意義，畢竟你們每個本丸的付喪神雖然都是同樣的名字，但畢竟分靈不同，那也是不同的個體啊。”
“……”沈月沒有說話，因為夜一說的很對，就算她的父親真的是付喪神又如何，那定然是與桐音一同消失的那座本丸裏的付喪神，既然擁有相同的名字相同外貌甚至初始相同的性格，但他們始終不是同一個人。
這是無解的事情。
不過，稍微還是想知道呢，即使不是真正的那個人，但也想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是誰，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子，又是怎樣的人呢。這樣，也能更加了解和接近桐音。
嘛，不過這一切都急不來，因為她要去做的事實在太多了。當年桐音到底發生什麽事，為什麽失蹤，又失蹤去哪了，還有就是桐音甚至都未跟夜一喜助提過的關於沈月父親的事，這一切都是待解開謎題。而這些謎題只要她還是審神者她就有得是時間慢慢查，不管三年十年，還是二十年，她也一定這一切都弄清楚的。
因此，現在最重要的事呢，自然就是先將她將來要待三年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本丸的問題都給搞清楚。
蘆屋，雖然不懼怕，但還真個麻煩的存在呢。
桐音是個有故事的女人！（深沈）
如果有時間，你們又有興趣的話會想把桐音的故事當成番外寫出來放在作話裏給大家免費看。
不過，有點不實際，畢竟……感覺好像最後會懶得寫。Hhhhh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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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小月。”
“夜一師父。”她一邊走進去一邊關上了門。
她先走到衣櫃前翻衣物給自己穿上後才走到夜一身邊，乖巧地跪坐下來。
“師父你有事找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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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半瓶下去，響亮又清晰得打了個飽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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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便是毫不避讓地直視回這樣的眼神。
“沒有。”她冷靜回道：“我用過一次，但那次我是憑自己意識使用的神力，雖然最後還是導致靈力透支了，但沒有失控。不過……”想起曾經在拉面店發生的事，沈月停頓了一下還是接道：“我在第一次得知桐音的消息時情緒也差點失控過一次，不過那時安倍家的陰陽師在身邊，是他幫我用他自身的靈力壓制住了我體內暴躁的靈力。”
聽著沈月的話夜一皺了皺眉，沈月體內所擁有的靈力到底有多強大她自是清楚不過，居然能憑著自身的靈力就將沈月的靈力，還是通過情緒化臨界暴走的靈力壓制下來，看來這陰陽師倒是很不賴嘛。
“哎，算了算了。”像是覺得是什麽讓人頭疼的事，夜一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這種麻煩的事還是交給喜助吧。”
說著她又重新倒了下去，恢覆了側躺的姿勢喝了口啤酒，隨即嘆了口氣。
“小月，其實……你會不會恨桐音？”
聽見這個問題時沈月仰頭喝啤酒的動作頓了頓，她咽下口中的飲料，放下啤酒罐，平靜地反問：“我為什麽要恨她？”
“因為她生下你後就突然把你丟到我們這，只留下你名字後就什麽都沒留下，甚至還將自己的靈力強行傳送給你，讓你這些年來因為這些不屬於自己的靈力而遭遇這麽多事。”
聽著夜一的話，沈月陷入了沈默。
恨不恨這個生了自己卻從未盡過母親責任反而還給她帶來如此多不幸與遭難的母親？
如果沒有她兩位師父為她提前做的一切，或許她真的會恨的，只是現在，比起怨恨，她更想弄清楚當年發生的事。
關於四楓院桐音的事情夜一與喜助從小便有告訴她，只是那時候的他們並沒有明確告訴她，四楓院桐音是她母親這一事。
他們告訴她，桐音在遇到他們之前憑著自己是如何在流魂街生存下來的；桐音在中央靈術學院是如何優秀，被稱為聞所未聞奇跡一般的天才；桐音即使沒有找到斬魄刀又如何憑著自己一身超隊長的靈力與斬拳走鬼征服整個靜靈廷，甚至在四楓院當時家主四楓院夜一提出要收桐音為義妹時四楓院內部全票讚成。
那時候小小沈月聽著故事裏幾乎無所不能，強者無敵的四楓院桐音她心中早已產生了對她無限的憧憬與向往，就像每個孩子心目中都會擁有一個超級英雄一般，那時候對於小小沈月而言，桐音便是她的英雄。
等後來再長大些，經歷得事情再多一些，沈月也漸漸想明白了，她兩位師傅從小到大跟她說的故事裏的那位女主角便是她的母親，那個生下她後便把她丟在浦原商店門口什麽都沒留下的母親。
她想夜一師父與喜助師父便是不想讓她怨恨桐音所以才會選擇不告訴她真相的情況下將四楓院桐音的所有事情告訴她，讓她更多，更多去了解她母親到底是怎樣的人，從而在她知道真相後再去選擇她要不要去怨。
事實上他們是成功的。
在夜一與喜助的故事裏，桐音是個十分矛盾的女性，她說不上溫柔善良，曾經在流魂街生存的她為了活下去可以面無表情毫不留情地殺死別人奪取食物，但是為了救人她卻也可以霍出性命不顧一切。
她就像個隨波逐流的旅人，既隨行所欲，又一切都順從著水流而行。
明明憑著一身的本領可以前往生活條件最好的1區，但她卻偏偏在最差的80區掙紮生活了整整兩百多年。夜一與喜助以為她對這個區有什麽特殊的情感，但他們在提出讓她進真央靈術學院時她卻絲毫沒有拒絕地進去了，到後來夜一拐她進二番隊，拐她進四楓院家，這一切她都從未拒絕。
事實上，桐音從未拒絕過別人對她人生進行的所有安排。
從不爭取，也從不拒絕。
就連當初浦原喜助為救平子真子他們被藍染惣右介陷害導致流放現世，夜一毅然跟隨了喜助的腳步離開，而他們離開時，桐音便是站在他們身後目送他們離開的。
沒有阻攔他們，也沒有請求他們帶她走。
明明，只要他們開口讓她跟他們一起走她定然也會毫不猶豫舍棄掉屍魂界與他們一起。但是他們始終沒有這麽做，而她也始終沒有開口讓他們也帶她一起離開。
而這樣的一個女人，終於還是作出了她人生中第一次任性。
夜一師父曾經跟她說，她在最後一次見桐音時桐音對她說過這麽一句話：
——夜一，我或許接下來要完成一件我人生中最為任性的一件事，這件事重要過我這一生裏所有的一切，而在這次任性所帶來的過後也是不可預估的，所以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這次任性的後果，可以幫我稍微分擔一下嗎？
夜一不知道桐音所說的任性指的是什麽，但那時自覺自己欠了桐音許多的她十分豪爽的答應下來了，然後便是兩年過去，她再也沒見過桐音，而桐音只在浦原商店門口留下了血歌，一張寫著“沈月”兩字的白紙，還有就是剛出生還沒一天的她。
四楓院桐音這一生唯一一次任性，是選擇生下沈月。
但是，這並不是任性的結束。不知何種緣故，剛出生的小沈月居然自帶神力，而桐音更是將自己的全部靈力強行傳給了小沈月。那時的沈月才剛出生而已又怎麽可能承受得住桐音那樣強大的靈力？雖然浦原商店裏的三位大高手能暫時將小沈月身上的靈力壓制下來，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因為能不能控制住桐音這份強大的靈力還得看沈月本人。
那麽小的沈月自然不可能將這份靈力控制住的，這也就是為什麽她從小只要一出門就會被妖怪追殺的原因，那是因為小時候的她根本控制不住體內那份強大的靈力，會被窺覬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之後隨著沈月不斷長大，自身也在不斷變強，對於靈力的控制也越來越得心應手，但是畢竟桐音那積累了幾百年的靈力可不也不是那麽快就能完全掌控住的，平時雖然沒什麽問題，但只要在她情緒稍微失控時她體內的靈力與神力便也會跟著失控。
不過幸好，她的師父浦原喜助是個天才技術宅，為了讓她更好控制這份靈力，他陸陸續續為她研制出了靈力抑制丸、耳釘、銀鈴這一系列道具，這才讓她開始過上正常人生活。
靈力抑制丸能幫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耳釘是封印她體內甚少用上的神力，而右手上的銀鈴則是一個雙重保障，在她靈力或神力使用到過度時銀鈴才會響起做出警報，越急促的鈴聲說明情況越危急，當達到一定程度時銀鈴便會自動強制封印住她體內所有靈力與神力，只不過那時候的她也會因此靈力透支產生一系列副作用。比如高燒不斷個幾天幾夜。
上次應仁之亂就是為了速戰速決才消耗了過多的神力而透支導致燒了個六天。
而這一切，都是四楓院桐音的任性所帶來的後果。
如果沈月要怨她可以說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只不過……
“沒什麽好怨的。”她平靜地答道：“好歹，有桐音的任性才有了我的存在，也才讓我擁有這份力量，雖然這中間的過程的確有些艱辛，不過像這種事，看到結果便夠了。”
她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去解剖分析那個名為四楓院桐音的女人，但是到最後她也依然沒解剖出她為什麽要生下她，為什麽要離開。不過即使如此，她卻願意相信她說的那句話。
沈月是四楓院桐音這一生唯一一次任性，也是比她一生中的一切都要重要的事。
所以，她不怨她。
夜一舉著啤酒靜靜地看著沈月，一雙金色瞳孔忽明忽暗，像是想透過眼前的少女去尋找著什麽，最後又猛然魂歸現實。
然後她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兩母女，你跟她的想法倒是挺像的。”
“是嗎？可是你說的，我跟她除了眸色和發色外其餘地方都不相似的。”
“誒？我以前說過這樣的話嗎？不記得了啊。不過好像也沒說錯，桐音也是這樣的眸色和發色的，不過你這五官嘛還真不像她，想來你那不知名的爹基因還是挺強大的。怎樣，有找到關於你父親的什麽消息嗎？我倒也真是十分好奇誰能撬動你母親那座大冰山。”
“不是三日月宗近嗎？”
“啊？”夜一怔了怔，她隨即想想到了青年那雙好看的眼睛與絕美的容顏，她有些不確定：“為什麽是三日月？”
“你說的啊，桐音跟三日月走的最近。”
“……”夜一摸了摸下巴，她又認真看了看沈月，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看不像，且不說桐音跟三日月的相處十分正常，而且，你也一點都不像三日月啊。”
“……”臉盲的沈月並不想討論像不像這個問題。
“而且，就算是也沒什麽意義，畢竟你們每個本丸的付喪神雖然都是同樣的名字，但畢竟分靈不同，那也是不同的個體啊。”
“……”沈月沒有說話，因為夜一說的很對，就算她的父親真的是付喪神又如何，那定然是與桐音一同消失的那座本丸裏的付喪神，既然擁有相同的名字相同外貌甚至初始相同的性格，但他們始終不是同一個人。
這是無解的事情。
不過，稍微還是想知道呢，即使不是真正的那個人，但也想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是誰，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子，又是怎樣的人呢。這樣，也能更加了解和接近桐音。
嘛，不過這一切都急不來，因為她要去做的事實在太多了。當年桐音到底發生什麽事，為什麽失蹤，又失蹤去哪了，還有就是桐音甚至都未跟夜一喜助提過的關於沈月父親的事，這一切都是待解開謎題。而這些謎題只要她還是審神者她就有得是時間慢慢查，不管三年十年，還是二十年，她也一定這一切都弄清楚的。
因此，現在最重要的事呢，自然就是先將她將來要待三年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本丸的問題都給搞清楚。
蘆屋，雖然不懼怕，但還真個麻煩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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