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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不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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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不隔夜。

葉瑾一路超速行駛,沒有回家,去了夜鸞。

林晚趕到的時候,見到的是醉的不輕的葉瑾。

“怎麽了這是?”林晚看著遍地酒瓶子,她很少見一向沈穩的葉瑾喝成這個樣子。

林晚此刻正拿著顧離楓的手機和俞楚庭通話。

“怎麽樣?找到嫂子了沒?”

他可是臨危受命啊,時清風告訴他情況後,表示很難做啊。

“在喝酒。”林晚道。

“你可千萬別讓她喝多了,一定要看好她,我馬上過去。”俞楚庭交代道。

“發生什麽事了?”林晚問道。

肯定和傅沈與有關,但是兩個人的關系不是很好嗎?

葉瑾看見林晚拿著手機,踉踉蹌蹌的走過去,一把奪過她手裏的手機,大喊道:“傅沈與!你個王八蛋,混蛋!騙子!你TM的別後悔!”

對面的俞楚庭一臉懵逼,這是喝了多少啊。

吼完之後,葉瑾把手機扔給了林晚。

“到底怎麽了?”林晚重新將手機放到耳朵上,瞥見了葉瑾的紅腫的臉,心情頓時就陰郁了起來,“傅沈與打她了?!”

俞楚庭連忙解釋:“傅哥哪兒敢對嫂子動手啊。”

林晚一直陪著葉瑾,手足無措,顧離楓更沒轍,她不停地在喝酒,勸都勸不住,喝了吐吐了喝,時不時的說:“為什麽她可以在,為什麽不肯見我!”

俞楚庭來的時候,葉瑾已經爛醉如泥了,神志不清,滿身酒氣,他一過來,林晚就盯著他看,臉上就差寫著“給我一個解釋”了。

俞楚庭內心:我的傅哥啊,你這不是難為我嗎,我怎麽蒙混的過去。

“那個,先把嫂子帶回家。”俞楚庭笑說道。

他們把葉瑾帶到了青林小區,俞楚庭剛要跑,就被林晚逮住了:“說,到底發生什麽了。”

俞楚庭笑了笑:“嫂子,你就別為難我了,其實我也不清楚,可能傅哥和嫂子吵架了呢?”

“傅沈與呢?”葉瑾喝成這個樣子,他沒來,竟然叫俞楚庭來,林晚越想來氣,她就沒見葉瑾這麽傷心過。

“我不知道,那個,離哥,嫂子,我我我,去找一下傅哥哈。”俞楚庭想臨陣脫逃,長腿一邁,撒腿就跑。

林晚一把抓住了他的後領,指甲不小心劃到了他,她便連忙松手,還沒有完全放開,不小心勾住了他脖子上的吊墜繩子。

被抓了一爪子,又被勒了一下,俞楚庭倒吸了一口涼氣:“啊!嫂子!我要告訴我媳婦兒,你欺負人!”

“你沒事吧?”林晚無心跟他開玩笑,連忙看看他頸後,她指甲沒剪,貌似抓的很深,而且那條吊墜繩子差點勒死他。

顧離楓扶額:“快讓他走吧,別到時賴著你。”隨後給俞楚庭使了個眼色。

俞楚庭撒腿就跑。

林晚臉一下子就黑了:“顧離楓!”

“你陪她!我……回去看孩子。”顧離楓在她臉上偷了個吻,趁著她不註意,也趕緊跑了。

戶外,哥倆兒團聚。

俞楚庭撥通了傅沈與的電話。

“她怎麽樣?”傅沈與道,聲音沙啞無力。

顧離楓:“放心吧,恬然陪著她呢。”

傅沈與聽到葉瑾沒事後,放心了不少。

對面傳來傅沈與咳嗽的聲音,俞楚庭神色凝重,這次他提前病發本就蹊蹺,再加上史無前例的血線瘋長,不由得讓人擔憂。

醫院……

俞楚庭和顧離楓都到了此處。

時清風和柯奇遇正在討論傅沈與這次血蠱病變的原因和方向。

俞楚庭一臉凝重,問道:“怎麽樣?”

時清風有種挫敗感,每當傅沈與血蠱病變,他都會有這種感覺,被稱為醫學天才,卻連自己的好兄弟都救不了。

“蠱毒又發生了變異。”

病床上的傅沈與面色蒼白,血線纏身,像被血腥汙染的天使。

這種病毒很奇怪,每年不停地發生變異,適應了傅沈與的血液環境,便在他體內越發猖狂,以往每年四月至九月間,他都會開始犯心絞痛,緩解的辦法便是在五月前換一次血,加以緩解藥支撐,至少能讓他心絞痛的次數少點。

時清風每次都會盡力研制解藥,可是還未成功就又發生了變異,姑且研制出緩解藥。

“這次怎麽會這麽嚴重?”俞楚庭道。

傅沈與此刻臉上身上的紅血絲越發的讓人不忍直視,都快成血人了。

時清風眼神暗淡,低聲道:“也許……”他不敢說出自己的猜測。

“也許什麽?”俞楚庭問。

“也許,毒性更強了,或者,從此以後傅哥的病理癥狀不再是一年幾次,而是按照一個周期,直到把他折磨死。”

時清風聲音沙啞,心底埋著無盡的愧疚,恨自己沒用,不能研制出解藥。

傅沈與轉醒,扶著床身起身,隨手摸出手機,下意識的看看有沒有關於葉瑾的消息,最近總是昏昏沈沈的讓他難以長時間的清醒,心裏記掛著她,卻也不敢見她。

他現在的樣子,一定很嚇人吧。

俞楚庭:“傅哥,嫂子已經回家了,有恬然嫂子陪著呢,你不用擔心。”

傅沈與微微點頭,放下手機,“你們都先出去吧。”

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顧離楓走出病房,便拉住了俞楚庭,低聲道:“明天一早,把葉瑾接過來。”

俞楚庭:“可是傅哥他……”

“聽我的。”顧離楓道。

隨後便去與柯奇遇交流,剛才他一直在紙上寫寫畫畫,卻一句話都沒說。

“柯醫生,有結論了嗎?”顧離楓問。

柯奇遇看了他一眼。

時清風道:“這裏不方便說話,先去我辦公室。”

次日清晨……

葉瑾宿醉一場,頭痛欲裂。

簡單洗漱過後,俞楚庭來接她了,說是要帶她去見傅沈與。

抵達醫院後,俞楚庭送到她病房門口,她站在門外,輕輕推開門,安靜的走進去。

傅沈與正坐在一邊的桌臺邊工作,背對著她,聽到腳步聲後,以為是時清風便沒有多理會。

葉瑾站定在門口,遠遠看著他,拿出手機,撥通他的手機。

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機,看了幾秒便掛斷了,拉開抽屜,把手機放進去,然後沒幾秒鐘,又拿了出來。

煩躁的扔掉手中的筆,起身打算去床上郁悶會兒,一回頭,看到了葉瑾。

臉上的紅血絲赫然入目。

傅沈與下意識的去躲著她,跑到病床上,把自己蒙起來。

她坐在床邊,拉了拉他的被子,他死抓著不放,她就一直拽,直到最後氣的打了他一巴掌。

哽咽道:“傅沈與,你出來!”

聽到她的哭聲,傅沈與就受不了了,猶豫的松開了被子,葉瑾一把掀開,清清楚楚的看清了他此刻的樣子。

“為什麽不見我……”葉瑾抹著眼淚。

“別哭。”

她打開他伸過來的手,委屈道:“我不讓你碰!”

片刻的冷硬,又不由得心軟,她看著他的模樣,心疼的捏了捏他的臉,“怎麽會這樣……疼不疼。”

傅沈與搖了搖頭,抱住她,“不疼。”就是不好看。

葉瑾生氣的咬了一口他的脖子,看見他脖頸上的紅血絲後,又忍不住心疼:“為什麽瞞著我,為什麽你不肯見我!”

她拍打著他一直的後背,宣洩著自己的不滿和擔憂,傅沈與任由著她出氣,直到她打累了,靠在他懷裏哭。

淚水粘在睫毛上,微微顫抖,眼睛從昨晚就哭腫了,左臉上的紅腫還未完全恢覆。

他擡手揉了揉她的臉,低聲道:“還疼嗎?”

葉瑾哭啼啼的委屈又生氣,錘了他一下,道:“疼,疼死了……你躲著我,我心裏更疼!”

時清風端著早飯,來到了病房,看到葉瑾在這裏,嚇了一跳。

“吃飯了。”傅沈與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時清風笑著把早餐放下,趕緊撤了。

太好了,終於不用躲著葉瑾了,他可以正大光明的見自家媳婦兒啦~

傅沈與哄了她許久,她才肯乖乖吃飯,一邊吃著一邊心裏犯委屈,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他餵她兩口,給她擦擦眼淚。

一頓飯吃完,傅沈與從沒這麽累過,她一哭,他就沒轍了,所以才不敢接她電話。

不知為何,一個小時後,傅沈與身上的血線漸漸褪去,沒有之前那麽可怖,僅左臉上有幾條明顯的血線,從脖頸處蔓延。

時清風來給他做檢查的時候,也發現了這個情況。

趁著葉瑾出去了,他便問道:“傅哥,你感覺怎麽樣?”

“心口舒服了很多。”傅沈與道。

不知道是因為葉瑾來了,他心事放下的原因,還是其他,總之沒有之前那麽難受。

臉上身上的血線也消退了不少,就像泛濫的病菌一下子被壓制了一樣。

葉瑾出去後,恰好遇到了柯奇遇,便了解了一下關於傅沈與的情況,這一了解,費了不少時間。

從上午她出去,直到傍晚,她就沒回來,給她打電話也不接,像是故意和他生悶氣,發短信,只回個【催什麽催,一會兒就回去了。】

嚇得他都不敢催了。

傅沈與坐在沙發上等她回來,怪想她的。

病房門被推開,葉瑾走了進來,徑自走向病床,躺下睡覺。

沒理他?!

傅沈與輕聲喚道:“小瑾,這麽早就困了?”

葉瑾:“昂。”

“吃飯了嗎?”傅沈與道。

葉瑾:“……”

傅沈與:“你去哪兒了,去了這麽久?”

葉瑾:“……”

見她不回答,他索性躺在她身邊,剛想抱一下她,她就背對著他,不理人,他又往那邊靠了靠,她又往那邊挪了挪,就是不想理他,不想讓他抱。

傅沈與把她圈在自己懷裏,她還是背對著他。

葉瑾沒有睡,能感覺到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緊了緊,他靠在她的頸窩,呼吸噴灑在她耳後,弄的她癢癢的,她轉過身,推開了他,然後又轉了過去。

傅沈與不死心的又靠了過去。

這下子葉瑾扯也扯不開,推也推不走,她太困了,也沒再理會,昏昏沈沈的閉上了眼睛。

後來的一周時間,葉瑾沒那麽忙,工作結束後,便來醫院照顧他。

起初,他以為她只是工作太累了,所以才每次都難麽困,臉色也不好看,直到葉瑾昏倒,他才發現不對勁兒。

葉瑾每天都在給他儲血,起初是讓柯奇遇給她抽,已經達到了最高獻血量,柯奇遇不給她抽了之後,她就偷偷去其他醫院抽血,把血包帶回來存起來。

每天逼自己吃著最討厭吃的豬肝,下班後先去抽血再假裝什麽都沒做過的樣子來照顧他,一直穿著長袖,就怕他發現她手臂上的針孔。

葉瑾醒來的時候,已經回了家,前車之鑒,她下意識的去找傅沈與,擔心他又躲起來。

好在並沒有,傅沈與在廚房做飯,提前辦理了出院,一個周的時間,他身上的血線也已經完全消失了。

“醒了?吃飯了。”傅沈與端著飯菜出來。

葉瑾聞著豬肝的味兒就想吐,但她忍住了,她坐在餐桌邊,只想盡快解決掉那盤豬肝。

傅沈與只看著她吃,一筷子也沒有動。

“你怎麽不吃?”葉瑾問。

傅沈與:“你吃,吃完了,我有話對你說。”

葉瑾:“哦,你怎麽提前出院了,不再留院觀察幾天?”

傅沈與:“食不言,吃飯。”

葉瑾:“……”

飯後,葉瑾緩了緩惡心的感覺,喝了好幾大杯水,“我吃飽了,你要說什麽?”

傅沈與接過空水杯,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溫和道:“你的蠱毒毒性較溫和,柯醫生和清風能克制住,所以你需要定期去醫院治療。”

葉瑾乖乖的點了電頭,“嗯,我知道了,剛好有時間我們還能一起去。”

她覺得自己沒事,就算有血蠱纏身,跟平時也沒什麽區別,最多也就導致了宮寒,來大姨媽的時候疼點。

但傅沈與不一樣,他都快被折磨死了。

傅沈與冷聲道:“我不去,我的解不了。”

氛圍倏然有幾分冷沈,葉瑾微微凝眉,疑惑又不解。

“可是,柯醫生不是說……”

“他說什麽?”傅沈與反問道,“你跟我說說,他跟你說什麽了。”

“他說,我的血一定程度上可以緩解你的毒。”葉瑾道。

“所以你就偷偷儲血,葉瑾,你不要命了嗎,還是想要了我的命。”傅沈與的語氣不輕不重,沒敢斥責,卻帶著埋怨,明明心疼,卻不得不表現出幾分不悅。

他難過,傷心,內疚,心疼她傷害自己,也埋怨她不好好珍惜自己,可他不能厲聲斥責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能活下來。

可是她也不該看輕自己。

“我有分寸。”葉瑾低聲道。

傅沈與:“你沒有。如果你有,你就不會因抽血過度而昏倒,如果你有,你就不會每天都小心翼翼的怕被我發現。”

葉瑾:“我瞞著你,只是怕你攔著我,我心裏有數,這次是意外。”

傅沈與輕嘆了口氣,沒打算與她再爭執下去,態度堅決地強調道:“不允許再有下次。”

“那你怎麽辦?”

“這個你不用擔心。”

“我怎麽能不擔心!”

“我讓你別管!”傅沈與吼道。

葉瑾被嚇了一跳,紅著眼眶,拿起靠枕,扔在他身上,大喊道:“你吼什麽!我再也不管你了!”

一邊的傅小葉,害怕的躲進狗窩裏,“嗷嗚……”了一聲。

她正要跑上樓,傅沈與拉住了她,語氣冷硬的說道:“我只說這一次,不準再去偷偷抽血儲血,你抽了我也不用,我的命還不需要通過用你的血來續,聽懂了嗎?”

葉瑾甩開他的手,就想和他橫一橫,“我要是不呢,你愛用不用,你不用我留給需要的人!”

傅沈與:“你的血不能亂給人用,這件事你是知道的。”

葉瑾:“我願意抽就抽不用你管!”

“你敢!再被我發現一次,我就把你關在家裏,哪兒也不準你去!”

傅沈與儼然有些氣急了,這個女人,怎麽這麽不聽話。

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二次吼她了,葉瑾心裏越發的委屈,她看了一眼四周,撿起地上的枕頭丟在他身上。

不解氣,把拖鞋脫下來丟他。

“你就知道吼我!就知道兇我!”

傅沈與看著她扔在地上的抱枕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無奈的嘆了口氣,淡定的把她扛起來,按耐住不安分的她,把她扛進臥室。

睡覺的時候,葉瑾氣還沒消,幼稚的在中間隔了一床被子。

“葉瑾,我們之前怎麽說的,吵架不隔夜。”傅沈與道。

葉瑾:“我不記得了!”

他拿掉床中間的被子,葉瑾坐起來,和他搶:“不準拿!我不跟你挨著!”

傅沈與輕笑:“幼稚鬼。”

“你才是幼稚鬼,傅三歲。”葉瑾嘟囔道,依舊抓著被子不放,“反正今天晚上我不跟你挨著。”

傅沈與:“好,那你松開,我在地上睡總行了吧。”

“哼,隨便你。”葉瑾松開被子,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擡手關上床邊的小燈,小聲說道:“你可以睡沙發,也可以去別的房間,反正我不要跟你睡一張床。”

“我就睡地板。”傅沈與已經開始鋪被子了。

晚上十點鐘,葉瑾還沒睡著,悄悄挪到傅沈與那邊看看他睡著了沒有。

貌似……睡著了。

“睡不著?”傅沈與低聲道,語氣微微有幾分慵懶。

葉瑾翻過身,“哼,睡著了。”

傅沈與輕笑:“睡著了還說話?”

葉瑾:“夢話!”

“下來,陪我一起。”傅沈與掀開被子,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葉瑾滾啊滾,滾到床邊,看著地板上的傅沈與,“我有床,才不跟你睡地板。”

他道:“床上沒我啊,要不我上去?”

她固執道:“你休想,我才不跟你睡一張床。”

“那跟我睡地板總行了吧?”

“……那好吧。”

不知怎的,葉瑾就下床了,躺在地板的被褥上,傅沈與重新把被子蓋上,順便把她抱進懷裏。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她吻了吻他的唇角。

互說晚安,歸於平靜。

窗外,月上枝頭,寧靜的夜,安然的風,樓閣的燈暗了,光影黯淡了,人間喧囂沒入黑夜,熙熙攘攘,歸於安寧。

心心相印的人,從未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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