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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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
上官淩的聲音透滿了涼意，又似裹上了那夜的風雨，侵入了在場人的心中：“尋常的燈籠自然不行。若是將那紙外側塗滿了蠟油，便如同給燈籠穿了一件油紙避雨衣，短時浸濕不了。”
“那又如何飛得起來？”皇帝終於凝視著他，問了一句話。
上官淩道：“回父皇，兒臣在書中看到過，若在燈籠下部置一空口，其內放火碳迅速燃燒，這燈籠便可緩緩升空。而火碳越燒越熱，燈籠外側的蠟開始融化，大雨立時將燈籠撲熄撲落。”
“只需要升空這一瞬，將鬧鬼一事推向頂點，內侍們嚇得魂飛魄散四散而逃，誰還註意看它最後如何掉落的。”
馬婕妤放在身側的手微攥成拳，胸口起伏不定，聲音微有些抖意：“就算如此，你又如何斷定此事與我相幹？”
上官淩面色平靜，聲音平緩：“婕妤娘娘此局精妙卻也有漏洞。夜間行事，因天黑大雨，多有顧及不到之處。首先第
二日在尋芳殿平臺上，我就發現了幾滴還未清理幹凈的蠟油。後來，又在尋芳殿殿內找到了一小塊銀骨碳，將其剖開又發現其內塞了些助燃的硫磺、松脂之物。銀骨碳只有美人位份以上之人才可用。到了貴妃以上，又用紅羅碳，是以這範圍本就不大。硫磺、松脂不是宮中常用物事，有心查自然能查出來。”
馬婕妤低著頭，這時眼淚方漱漱而下。
皇帝怒道：“竟是你！”
她深嘆一聲：“嘉王殿下果然機敏聰慧，魏梔有你這樣的兒子是她的福氣。那夜之後我心中常有不安，數次想回尋芳殿檢查一番，可那裏已被你們禁衛軍圍上，我再去反而易遭人疑心。”
皇帝再忍不了，一拍桌面，大聲叱道：“毒婦如你，你，你怎敢行此悖逆之事！”
馬婕妤仰天大笑：“你悖逆之事又做過多少，我還較之遠矣。我縱一一說出來，也不如你禽獸不如。盧選侍那蠢貨也是我殺的，誰叫她撞破了我的事。還有…”馬婕妤忽巧然一笑,“還有我不告訴你，你日夜琢磨去吧，恨你欲死之人甚多，我不告訴你他們在哪裏，做了什麽，我要你你日日夜夜都難安！”
“上官展！”馬婕妤忽地站起身，眼裏竟有從未現過的光彩，高聲洪亮，“你陰謀奪位，昏庸至極。世人皆知，青襄太子神通大才，國之正統！我今生替天而行，永世不悔！”
程儼一夜未敢出言，突見她狀似瘋魔，心中頓覺不妙，急呼：“不好，護駕！”爬起身就擋在皇帝身前，門外禁衛軍聞聲湧入殿內，卻見馬婕妤並未朝皇帝而去，只一味高呼青襄正統，一面猛地沖向殿中的柱子，觸柱而亡。
皇帝氣得不知該如何，咳得驚天動地，似要把肺也咳出來。皇後忙替他順氣，不住地勸他道：“她是個糊塗至極之人，你又何必同她置氣。”
皇帝朝咳邊恨道：“她，不是人，是豬狗！朕，朕要夷她三族！”
皇後知他正在氣頭上，此事又著實荒唐，一時不敢深勸，只想著日後慢慢勸解。
“查！給朕仔仔細細的查！”皇帝說完此話竟倒仰而去。嚇得眾人直呼太醫，承天殿自一夜慌亂不提。
太醫院眾位太醫夜黑急召而來，榮福公公卻道皇帝只讓李院正看診，招呼旁人回去。皇後心急如焚，道：“都這個時候了，只怕院正一人忙不過來，陳太醫且留下相助院正，陳太醫多年給本宮看診，是個得力的。”
皇帝已然暈厥，皇後又如此說，榮福公公也不敢堅持，萬一皇帝有個什麽不好，他如何擔得起這個責。
晚間鬧出這麽大陣仗，馬婕妤死了，皇帝暈了。宮裏人都耳聰目明，自然不多時就得知了此事。又聽聞禁衛軍將馬婕妤的怡春宮都圍住了。宮中生存之道，耳目靈通為第一要，高價位嬪妃自然派心腹過去探聽。那些低階位的，幹脆自己跑到怡春宮門外看熱鬧。反正離落鎖時間還早，也沒說不許圍看。
穆雙安得知了消息，也跑到怡春宮外頭，果然一隊隊禁衛軍將怡春宮圍了起來。她看到蔣蒙正站在門口，忙跑過去：“蔣大哥。”
蔣蒙一回頭，見是穆雙安，一時訝異又笑道：“我差點忘了，你是住宮裏的。”
穆雙安向裏談談頭，咋舌道：“怎地動靜這麽大？”
蔣蒙小聲道：“我也是聽說，馬婕妤死前說了些大逆之言，把皇上氣倒了。皇後娘娘震怒，命把死所有宮門，讓咱們禁衛軍連夜到怡春宮來搜宮，以防還有賊夥消滅相關證據。馬婕妤身邊的宮人都抓了起來，如今正在裏頭搜宮呢。”
兩人說話間，裏頭一陣隆隆之聲，似是連地也震動了。他二人對視一眼，驚詫不已，拔腿便往裏跑去。
禁衛軍剛才在東暖閣搜查，發現了一處暗門，速速報予程儼。程儼並上官淩匆匆趕至，命人破門，打開後，只見那裏頭是一處極小的暗屋，四周無窗，只在高處供著一個奇怪的符咒。
程儼心道果然，那符明明就是青襄王當日的標志符令。符令下頭亦刻了些凹凸處。上官淩心頭一動，此處倒同慎豐公主府中東跨院曹泰房中那副天星伴月圖有些相通之處。
於是上官淩拿著劍柄在墻上敲打，果在一處聽得聲音空洞。忙道：“程大人，此中定另有乾坤。若能按順序點開上頭的凹凸或許就能打開這處暗門。”
禁衛軍中多是粗漢子，任意點了幾下毫無動靜。有性子急的直接把刀往地上一扔，道：“頭兒，破門吧。”
皇帝都暈了，他今夜若是再查不出什麽，這個差無論如何是交不了。不耐煩做那風雅解謎之事，禁衛軍裏多火藥，命人拿來火藥一炸了事。
轟然一聲，果然被他炸出個大洞，程儼眼前赫然出現一條向下蜿蜒的通道。
上官淩皺眉道：“這竟與我在曹泰屋中看到的一樣。”
雖在意料之外，但今夜已沒有什麽事能再讓他心生驚訝，程儼冷靜地點了幾人，都是素日沈穩可靠的，帶著他們就要入內。
“等等。”穆雙安與蔣蒙氣喘籲籲跑進來，“我也要去。”
程儼皺眉：“你女娃子一個，湊什麽熱鬧，這不是好耍的，趕緊回去。”
穆雙安道：“且聽我一言，首先，我會武功，不輸一般男兒，自不會拖你們後腿。其次，目前出現的兩處都是機關都是星圖。而我熟悉各類星圖變幻，倘若遇著機關，或能助一臂之力，”她看看洞口一地落石，“畢竟這地下之道，為避免坍塌，不可再用火藥。”
她確說得有理，程儼自忖此番自己也下去，一個小丫頭，總能護得住。或許哪處真能起大作用也不一定。遂點頭道：“既如此，你便也跟上就是。”
上官淩一把將她拉到身後：“你跟著我。”
一行十人順著梯子彎彎曲曲走入地下。這是人為鑿出來的暗道，裏頭也不通風，幽幽暗暗，走得遠了，在回頭一看，來時的洞口如一個小亮點在上頭。只是走著走著前邊的人忽然停了下來，那人回頭道：“頭兒，走不通了。”
程儼將燈籠舉高，就著燈籠的光往前看去，果然見前方一堵石墻擋住，那石墻與周邊山體似是渾然一塊，難道這就是盡頭？這通道之中空空蕩蕩，什麽也沒有。馬婕妤費心在宮裏弄出這麽個機關，又為的什麽？程儼只好下令讓眾人四處看看，查找一下有什麽可疑之處。
穆雙安提著燈籠走到在石墻之處，舉燈仔仔細細照看，忽見一側邊有一極細的縫隙，因著光暗，實在不易發現。順著這條縫隙上下一看，依稀能見其內圓軸。再往下有一處淺槽，穆雙安將手輕輕按上去，並無動靜。又細細看了眼這淺槽形狀，越看越覺眼熟。
她回頭一望，旁人都在石壁上敲打查看，並無人註意她，這才偷偷從袖中拿出那日自怪人身上拿到的刻著圖騰的木牌。將木牌輕輕扣在淺槽之上，果然嚴絲合縫。旁邊忽然彈出一個小石板，她細心看去，就更奇了，竟與原先李延年公公交予她的星圖差不多，她按照那圖點了點剩下的幾處。
忽然“哢噠”一聲輕響，隨後那石墻轟然而開。
蔣蒙一下跑過來，問：“你怎麽弄開的？”
穆雙安未想到真能打開，一時有些結巴，道：“我剛在這地上撿，撿到塊牌子，又摸到凹槽，沒多想便放了上去，沒想到真碰對了。”
蔣蒙不疑有他，這裏頭黑成這樣，他們漏看了也是尋常。到底是穆雙安是運氣好又細心，才能發現。頓時想拍拍她肩膀，又反應過來她是個女子，遂喜笑道：“你氣運不錯，氣運不錯。”
程儼略有深意看她一眼，穆雙安扯著嘴角對他笑笑，知糊弄他不過，也不多言。
她退到上官淩跟前，小聲道：“我剛進來時，看到暗間上面亦有個星圖，還有這洞口通道，總覺得同曹泰那處有些相似。”
上官淩亦點頭道：“正是，雖然相似，但我總覺得有些奇怪。又一時想不明白。”
他二人在小聲竊語，前頭之人卻又犯了難。墻是開了，只是墻內兩頭通道，一東一西雙向皆通，看著是一條橫著的路。反到是他們所站之處像是在路中間一處鑿了個門一般。
兩處盡頭黝黑，前方之人不知該往東還是往西。程儼站在路中，感受到輕輕的風動，指著西頭道：“走這邊。”
走了好長一段路，幽暗深遠，雖都是些練家子，在地底下走了這麽遠亦覺胸口越來越沈重，每個人都是緊繃的狀態。忽然前方似隱隱傳來鬼哭之聲，一人手中的燈籠嚇得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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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淩的聲音透滿了涼意，又似裹上了那夜的風雨，侵入了在場人的心中：“尋常的燈籠自然不行。若是將那紙外側塗滿了蠟油，便如同給燈籠穿了一件油紙避雨衣，短時浸濕不了。”
“那又如何飛得起來？”皇帝終於凝視著他，問了一句話。
上官淩道：“回父皇，兒臣在書中看到過，若在燈籠下部置一空口，其內放火碳迅速燃燒，這燈籠便可緩緩升空。而火碳越燒越熱，燈籠外側的蠟開始融化，大雨立時將燈籠撲熄撲落。”
“只需要升空這一瞬，將鬧鬼一事推向頂點，內侍們嚇得魂飛魄散四散而逃，誰還註意看它最後如何掉落的。”
馬婕妤放在身側的手微攥成拳，胸口起伏不定，聲音微有些抖意：“就算如此，你又如何斷定此事與我相幹？”
上官淩面色平靜，聲音平緩：“婕妤娘娘此局精妙卻也有漏洞。夜間行事，因天黑大雨，多有顧及不到之處。首先第
二日在尋芳殿平臺上，我就發現了幾滴還未清理幹凈的蠟油。後來，又在尋芳殿殿內找到了一小塊銀骨碳，將其剖開又發現其內塞了些助燃的硫磺、松脂之物。銀骨碳只有美人位份以上之人才可用。到了貴妃以上，又用紅羅碳，是以這範圍本就不大。硫磺、松脂不是宮中常用物事，有心查自然能查出來。”
馬婕妤低著頭，這時眼淚方漱漱而下。
皇帝怒道：“竟是你！”
她深嘆一聲：“嘉王殿下果然機敏聰慧，魏梔有你這樣的兒子是她的福氣。那夜之後我心中常有不安，數次想回尋芳殿檢查一番，可那裏已被你們禁衛軍圍上，我再去反而易遭人疑心。”
皇帝再忍不了，一拍桌面，大聲叱道：“毒婦如你，你，你怎敢行此悖逆之事！”
馬婕妤仰天大笑：“你悖逆之事又做過多少，我還較之遠矣。我縱一一說出來，也不如你禽獸不如。盧選侍那蠢貨也是我殺的，誰叫她撞破了我的事。還有…”馬婕妤忽巧然一笑,“還有我不告訴你，你日夜琢磨去吧，恨你欲死之人甚多，我不告訴你他們在哪裏，做了什麽，我要你你日日夜夜都難安！”
“上官展！”馬婕妤忽地站起身，眼裏竟有從未現過的光彩，高聲洪亮，“你陰謀奪位，昏庸至極。世人皆知，青襄太子神通大才，國之正統！我今生替天而行，永世不悔！”
程儼一夜未敢出言，突見她狀似瘋魔，心中頓覺不妙，急呼：“不好，護駕！”爬起身就擋在皇帝身前，門外禁衛軍聞聲湧入殿內，卻見馬婕妤並未朝皇帝而去，只一味高呼青襄正統，一面猛地沖向殿中的柱子，觸柱而亡。
皇帝氣得不知該如何，咳得驚天動地，似要把肺也咳出來。皇後忙替他順氣，不住地勸他道：“她是個糊塗至極之人，你又何必同她置氣。”
皇帝朝咳邊恨道：“她，不是人，是豬狗！朕，朕要夷她三族！”
皇後知他正在氣頭上，此事又著實荒唐，一時不敢深勸，只想著日後慢慢勸解。
“查！給朕仔仔細細的查！”皇帝說完此話竟倒仰而去。嚇得眾人直呼太醫，承天殿自一夜慌亂不提。
太醫院眾位太醫夜黑急召而來，榮福公公卻道皇帝只讓李院正看診，招呼旁人回去。皇後心急如焚，道：“都這個時候了，只怕院正一人忙不過來，陳太醫且留下相助院正，陳太醫多年給本宮看診，是個得力的。”
皇帝已然暈厥，皇後又如此說，榮福公公也不敢堅持，萬一皇帝有個什麽不好，他如何擔得起這個責。
晚間鬧出這麽大陣仗，馬婕妤死了，皇帝暈了。宮裏人都耳聰目明，自然不多時就得知了此事。又聽聞禁衛軍將馬婕妤的怡春宮都圍住了。宮中生存之道，耳目靈通為第一要，高價位嬪妃自然派心腹過去探聽。那些低階位的，幹脆自己跑到怡春宮門外看熱鬧。反正離落鎖時間還早，也沒說不許圍看。
穆雙安得知了消息，也跑到怡春宮外頭，果然一隊隊禁衛軍將怡春宮圍了起來。她看到蔣蒙正站在門口，忙跑過去：“蔣大哥。”
蔣蒙一回頭，見是穆雙安，一時訝異又笑道：“我差點忘了，你是住宮裏的。”
穆雙安向裏談談頭，咋舌道：“怎地動靜這麽大？”
蔣蒙小聲道：“我也是聽說，馬婕妤死前說了些大逆之言，把皇上氣倒了。皇後娘娘震怒，命把死所有宮門，讓咱們禁衛軍連夜到怡春宮來搜宮，以防還有賊夥消滅相關證據。馬婕妤身邊的宮人都抓了起來，如今正在裏頭搜宮呢。”
兩人說話間，裏頭一陣隆隆之聲，似是連地也震動了。他二人對視一眼，驚詫不已，拔腿便往裏跑去。
禁衛軍剛才在東暖閣搜查，發現了一處暗門，速速報予程儼。程儼並上官淩匆匆趕至，命人破門，打開後，只見那裏頭是一處極小的暗屋，四周無窗，只在高處供著一個奇怪的符咒。
程儼心道果然，那符明明就是青襄王當日的標志符令。符令下頭亦刻了些凹凸處。上官淩心頭一動，此處倒同慎豐公主府中東跨院曹泰房中那副天星伴月圖有些相通之處。
於是上官淩拿著劍柄在墻上敲打，果在一處聽得聲音空洞。忙道：“程大人，此中定另有乾坤。若能按順序點開上頭的凹凸或許就能打開這處暗門。”
禁衛軍中多是粗漢子，任意點了幾下毫無動靜。有性子急的直接把刀往地上一扔，道：“頭兒，破門吧。”
皇帝都暈了，他今夜若是再查不出什麽，這個差無論如何是交不了。不耐煩做那風雅解謎之事，禁衛軍裏多火藥，命人拿來火藥一炸了事。
轟然一聲，果然被他炸出個大洞，程儼眼前赫然出現一條向下蜿蜒的通道。
上官淩皺眉道：“這竟與我在曹泰屋中看到的一樣。”
雖在意料之外，但今夜已沒有什麽事能再讓他心生驚訝，程儼冷靜地點了幾人，都是素日沈穩可靠的，帶著他們就要入內。
“等等。”穆雙安與蔣蒙氣喘籲籲跑進來，“我也要去。”
程儼皺眉：“你女娃子一個，湊什麽熱鬧，這不是好耍的，趕緊回去。”
穆雙安道：“且聽我一言，首先，我會武功，不輸一般男兒，自不會拖你們後腿。其次，目前出現的兩處都是機關都是星圖。而我熟悉各類星圖變幻，倘若遇著機關，或能助一臂之力，”她看看洞口一地落石，“畢竟這地下之道，為避免坍塌，不可再用火藥。”
她確說得有理，程儼自忖此番自己也下去，一個小丫頭，總能護得住。或許哪處真能起大作用也不一定。遂點頭道：“既如此，你便也跟上就是。”
上官淩一把將她拉到身後：“你跟著我。”
一行十人順著梯子彎彎曲曲走入地下。這是人為鑿出來的暗道，裏頭也不通風，幽幽暗暗，走得遠了，在回頭一看，來時的洞口如一個小亮點在上頭。只是走著走著前邊的人忽然停了下來，那人回頭道：“頭兒，走不通了。”
程儼將燈籠舉高，就著燈籠的光往前看去，果然見前方一堵石墻擋住，那石墻與周邊山體似是渾然一塊，難道這就是盡頭？這通道之中空空蕩蕩，什麽也沒有。馬婕妤費心在宮裏弄出這麽個機關，又為的什麽？程儼只好下令讓眾人四處看看，查找一下有什麽可疑之處。
穆雙安提著燈籠走到在石墻之處，舉燈仔仔細細照看，忽見一側邊有一極細的縫隙，因著光暗，實在不易發現。順著這條縫隙上下一看，依稀能見其內圓軸。再往下有一處淺槽，穆雙安將手輕輕按上去，並無動靜。又細細看了眼這淺槽形狀，越看越覺眼熟。
她回頭一望，旁人都在石壁上敲打查看，並無人註意她，這才偷偷從袖中拿出那日自怪人身上拿到的刻著圖騰的木牌。將木牌輕輕扣在淺槽之上，果然嚴絲合縫。旁邊忽然彈出一個小石板，她細心看去，就更奇了，竟與原先李延年公公交予她的星圖差不多，她按照那圖點了點剩下的幾處。
忽然“哢噠”一聲輕響，隨後那石墻轟然而開。
蔣蒙一下跑過來，問：“你怎麽弄開的？”
穆雙安未想到真能打開，一時有些結巴，道：“我剛在這地上撿，撿到塊牌子，又摸到凹槽，沒多想便放了上去，沒想到真碰對了。”
蔣蒙不疑有他，這裏頭黑成這樣，他們漏看了也是尋常。到底是穆雙安是運氣好又細心，才能發現。頓時想拍拍她肩膀，又反應過來她是個女子，遂喜笑道：“你氣運不錯，氣運不錯。”
程儼略有深意看她一眼，穆雙安扯著嘴角對他笑笑，知糊弄他不過，也不多言。
她退到上官淩跟前，小聲道：“我剛進來時，看到暗間上面亦有個星圖，還有這洞口通道，總覺得同曹泰那處有些相似。”
上官淩亦點頭道：“正是，雖然相似，但我總覺得有些奇怪。又一時想不明白。”
他二人在小聲竊語，前頭之人卻又犯了難。墻是開了，只是墻內兩頭通道，一東一西雙向皆通，看著是一條橫著的路。反到是他們所站之處像是在路中間一處鑿了個門一般。
兩處盡頭黝黑，前方之人不知該往東還是往西。程儼站在路中，感受到輕輕的風動，指著西頭道：“走這邊。”
走了好長一段路，幽暗深遠，雖都是些練家子，在地底下走了這麽遠亦覺胸口越來越沈重，每個人都是緊繃的狀態。忽然前方似隱隱傳來鬼哭之聲，一人手中的燈籠嚇得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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