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109 章
上官淩看著他，一時沒有出聲。
眾皆嘩然，原以為這是審上官淩的案，定上官淩的罪。怎麽發展到最後，將黃今忠翻了個底不剩。含光都反水了，指證汙蔑上官淩是受黃今忠指使。人也不是上官淩殺的，物證也都是偽造的，還只剩下兩個外院的內監之辭，實不足信。
黃今忠氣得青筋直爆，手指著他抖個不停：“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大膽閹人，竟敢誣賴攀咬本官，來人，將他拖出去杖斃！”
“慢！”程儼風塵仆仆從外間而來，行色匆匆，面有風塵之色。
黃今忠本就是想趁他不在，將此事定了，料他再回來，木已成舟，回天乏術。
今日這般轉折，實在讓他的神經繃成了一根極緊的弦，卻在看見程儼的這一刻，崩了。
刑部尚書與大理寺卿相視一眼，冷聲道：“此案已經查實，二殿下為受人汙蔑。這期間種種，包括黃大人所為，我二人會盡快向聖上稟報，請聖上定奪。在此期間，還有勞二殿下再委屈幾日。”
程儼一揮手，便有人將黃今忠押了下去。
穆雙安大獲全勝，她步履輕快走到上官淩跟前，眉眼彎彎：“今日正好是第三日。”
上官淩亦溫柔淺笑：“是，多謝你了。”
上官琦本以為今日板上釘釘，為避嫌，便沒有派人去公堂聽審。待他知曉時，已是聖旨發下來時，聖旨道二皇子上官淩被人誣陷，身陷囹圄，特命其即日出獄。又因其孝友寬厚，溫文肅靜，特封嘉王。
“你說當日是誰替他洗脫的罪名？”
王府內管小心翼翼道：“聽聞是穆雙安穆女官。”
上官琦怒道：“好，甚好。她為了他煞費心思，竟能做到這等地步。”
鮑桐在一旁不滿道：“穆妹妹聰穎有謀略，二皇子更是慮周藻密之輩。當日臣妾便說了難得的好機會，定要一網打盡全殺了。可王爺一時心軟，放虎歸山，已致此事板上釘釘了也能叫他翻過來。王爺若日後還念情意，怕是更有難了之事。”
還不待他發怒，就有大理寺的官員上門，道是今日收到奏告，言工部與左藏司雜派折銀有核對不上之處，因慶王如今管理工部事宜，特請慶王協助。
大理寺辦案詳盡認真，上官琦一時滿頭官司，倒無心摔筆砸硯了。
--
上官淩出獄這天，魏貴妃早早的就候在了門口。看到兒子從牢獄中出來，魏梔實忍不住，未語淚先流。上官淩跪倒在地：“兒子讓母親擔心了。”
魏梔一把將他摟住：“出來就好，出來就好。”母子二人一路沈默，誰也未提封王一事，畢竟當初上官琦大婚封王，雙喜臨門，而他的封王，更像是皇帝給的補償。
進到啟華宮，含光早就跪在院中，見到上官淩磕頭如搗蒜，額間一片通紅。上官淩見狀忙將他扶起，又對魏貴妃道：“母妃，含光是聽我安排，與我演了一場戲，借著黃今忠欲讓他誣告我一事，將計就計，不然這身汙名如何洗得凈。”
魏梔沒好氣道：“他與我說過了，不然我如何能讓他進啟華宮。行了，別總惦記著別人，你受了幾日罪，跨個火盆去去晦氣。”
上官淩老老實實跨過火盆，又被魏貴妃推去洗漱沐浴。含光恭敬地跟著忙裏忙外，上官淩小聲囑咐：“一會子替我去慶桂閣看看。”
含光一楞：“看看？奴才說什麽呢？說不出理由，玉笑那個丫頭可不會讓我進去。”
上官淩瞪他：“你怎的笨了許多，你包上厚禮，送過去便是。”
含光有些為難：“可是，貴妃娘娘先前已送了謝禮，一箱子金銀首飾呢。”
上官淩道：“母妃送的是母妃的，我送的是我的，我庫裏原先收集的那些想送給她的東西，你盡可挑了最好的送過去。”
含光咂舌，那可多。只不敢說出口，忙伺候著他洗漱。
一番整理完畢後，魏貴妃又叫人擺了一桌子菜肴，都是上官淩素日愛吃的，道：“你這幾日在那裏頭定沒什麽吃的，我瞧著都瘦了一大圈。”
上官淩為安魏梔的心，只道：“我是皇子，黃今忠並不敢苛待我，兒子能吃能睡。只是累了母妃，母妃也多用些。”
兩人實際都沒甚心情，匆匆用過飯，漱過口，宮女奉上茶，魏梔接過，眼淚也落到了茶裏：“你舅舅一家，被皇帝抓到刑部大牢了。”
上官淩忙寬慰她：“母妃莫急，此事兒子再想辦法斡旋。”
魏貴妃忙搖搖頭：“我只是說與你知道，此事你不必再管。皇帝鐵了心要收拾魏家，旁人能如何，你好好保重才是，你若再有事，便是直直剜我的心。”
上官淩又寬慰她幾句，魏貴妃擦過淚漬，道：“行了，我心中有數，你且自歇歇去吧。”
魏貴妃心疼兒子，攆了他去休息。
上官淩出了啟華宮，含光正從另一邊過來，見到上官淩，忙小跑著過來。
上官淩低聲問：“她可在慶桂閣？”
含光搖搖頭：“謝禮送進去了，玉笑說，因案子未完，穆小姐仍在禁衛軍呢。”
上官淩轉身便朝禁軍司衙門而去。
禁衛軍中，黃今忠已被收押，程儼又回來坐鎮大局，倒讓人心安定不少。
只是程儼數次想將穆雙安退回司天監，她卻拿著文書，梗著脖頸，死活不同意，只說自己是走了正規程序的，蓋了文明閣印章的，案子未完絕不回去。氣得程儼牙癢癢，又一時拿她沒辦法。
穆雙安剛看完卷宗，正要與蔣蒙一起再去提審隈兒，一擡眼便見上官淩倚在墻邊，滿眼含笑。
蔣蒙高興地走過去，正想拍他肩膀，忽想起他已封王，怕壞了規矩，忙抱拳行禮：“見過嘉王。”
上官淩一把攬住他肩膀，笑道：“咱們之間不講這些虛禮。”
穆雙安輕聲道：“隈兒處還有些疑團未解，我們正要去提審她，你去嗎？”
“去。”
三人而行，蔣蒙背著手一人走在前頭，上官淩與穆雙安在後頭低聲私語：“此番真是多謝你了。”
穆雙安道：“先前你也助我數次，倒不必這般客氣。貴妃娘娘昨日送了好多金銀首飾過來，倒將我嚇一跳。我不收，那些內侍撂下就跑了。只得讓她們都收到一邊，也不敢動。你看要不你幫忙還給娘娘？”
上官淩道：“這是母妃的一份心意，你就收著吧。況且，這些東西日後總是你的。”說到最後，他聲量越低，耳根子都紅了。也不知雙安有沒有聽清楚。
禁衛軍的牢獄並不遠，說話間就到。只是這回進的不是當初關押上官淩的第一層，而是蜿蜒而下好好幾層。這裏頭明顯通風照明都差多了，一走進去一股明顯發黴的混合著血腥的味道撲面而來。
提審室就在拐角處，隈兒被押進來時，頭發撒亂，精神萎靡。
上官淩揮揮手，其他人盡數退下。
蔣蒙拿出紙筆，預備記錄。
穆雙安觀隈兒眼神惶然，手指通紅腫脹，面上亦有血跡，想來這幾日她吃了不少苦頭。
隈兒從凳上突然起身，跪到地上，聲音淒然：“求求官爺，別殺我，別殺我，我不是故意的。”
穆雙安靠近她蹲下，擡手輕輕碰了一她的手指，隈兒整個人往後一縮，頓時不穩，在地上翻了幾滾，口中大呼：“別打我，別打我。”
穆雙安嘆了口氣，道：“我不打你，只問你幾句話。你若老實回答，我亦可讓你今後少受些皮肉之苦。”
隈兒縮在墻角，拼命點頭：“我老實回答，問什麽我都說。”
穆雙安一開口便將她嚇得一抖：“你殺了冗兒後，為何又要裝神弄鬼？”
隈兒哭得鼻涕眼淚皆往下流：“我沒有裝神弄鬼，真的不是我，我只是不小心捂死了她，怕被人發現，半夜我背著她的屍體扔到了尋芳殿。後來聽說她變成鬼了，我嚇得整夜整夜睡不著，睡著了也會做噩夢。”
她怕穆雙安不相信，磕頭都嗑腫了：“真的不是我，我連字都認不全，哪裏會編什麽歌謠。”
上官淩道：“經查實，自十二日起，她夜夜要求與人一同值殿，便是凈房也要找人一起去，想來是害了人心中害怕所致。是以不論是燈會還是鬧鬼那夜，她都有證人證明與她在一起。且有多人證明她連日來眼下烏青，神態惶惶，只是無人想到是因為她殺人的緣故。”這般看來，她倒似與那夜鬧鬼無甚關系。只是正好有人借著冗兒的屍體演了出大戲罷了。
穆雙安沈吟片刻，問：“你與之前的京城走失案可有關系？”
隈兒哭聲一停，怔了怔，想了想她說的還是之前宮裏走失的那幾人，忙搖頭擺手：“沒有關系，也沒有關系。那幾人我認識，但是真的跟我沒關系。”
穆雙安道：“那就問跟你有關系的。你與馬婕妤之間是怎麽回事？我翻閱過你的出宮記錄，在周美人新喪不久，你就拿著馬婕妤的腰牌出宮了。”
“馬婕妤？”隈兒一瞬反應過來，忙道：“我和她也沒什麽關系，她出錢找人辦事，我又缺錢，便替她出宮辦事而已。”
穆雙安冷道：“周美人剛去了那會子，你拿著馬婕妤的宮牌，都出宮幹了什麽？”
隈兒極力思索了片刻，方道：“那次馬婕妤說呂姑姑原先幫過她的忙，如今良音出了宮，她也時常找人接濟她，讓我給她送一支竹釵。”那日她頭上的竹釵後來確到了良音的頭上，只是那竹釵裏頭是否另有奧秘就未可知了。
上官淩問：“你什麽時間開始提馬美人辦事？除了方才那件，其餘辦的都是什麽事？”
隈兒怯怯擡頭看了穆雙安一眼，又迅速轉開眼：“從前年始，已有兩年。有時候是采買些東西，前陣子買過藥，買過蠟燭，還買過冰碗。宮裏頭份額有限，娘娘們若自己有錢，總喜歡出去采買些東西的。還，還給馬府送過書信。”
“還有什麽？”
“沒，沒了。”
她心虛得太過明顯，上官淩一拍桌子，厲聲道：“你若再不說實話，我便讓人進來拔了你的舌頭！”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上官淩看著他，一時沒有出聲。
眾皆嘩然，原以為這是審上官淩的案，定上官淩的罪。怎麽發展到最後，將黃今忠翻了個底不剩。含光都反水了，指證汙蔑上官淩是受黃今忠指使。人也不是上官淩殺的，物證也都是偽造的，還只剩下兩個外院的內監之辭，實不足信。
黃今忠氣得青筋直爆，手指著他抖個不停：“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大膽閹人，竟敢誣賴攀咬本官，來人，將他拖出去杖斃！”
“慢！”程儼風塵仆仆從外間而來，行色匆匆，面有風塵之色。
黃今忠本就是想趁他不在，將此事定了，料他再回來，木已成舟，回天乏術。
今日這般轉折，實在讓他的神經繃成了一根極緊的弦，卻在看見程儼的這一刻，崩了。
刑部尚書與大理寺卿相視一眼，冷聲道：“此案已經查實，二殿下為受人汙蔑。這期間種種，包括黃大人所為，我二人會盡快向聖上稟報，請聖上定奪。在此期間，還有勞二殿下再委屈幾日。”
程儼一揮手，便有人將黃今忠押了下去。
穆雙安大獲全勝，她步履輕快走到上官淩跟前，眉眼彎彎：“今日正好是第三日。”
上官淩亦溫柔淺笑：“是，多謝你了。”
上官琦本以為今日板上釘釘，為避嫌，便沒有派人去公堂聽審。待他知曉時，已是聖旨發下來時，聖旨道二皇子上官淩被人誣陷，身陷囹圄，特命其即日出獄。又因其孝友寬厚，溫文肅靜，特封嘉王。
“你說當日是誰替他洗脫的罪名？”
王府內管小心翼翼道：“聽聞是穆雙安穆女官。”
上官琦怒道：“好，甚好。她為了他煞費心思，竟能做到這等地步。”
鮑桐在一旁不滿道：“穆妹妹聰穎有謀略，二皇子更是慮周藻密之輩。當日臣妾便說了難得的好機會，定要一網打盡全殺了。可王爺一時心軟，放虎歸山，已致此事板上釘釘了也能叫他翻過來。王爺若日後還念情意，怕是更有難了之事。”
還不待他發怒，就有大理寺的官員上門，道是今日收到奏告，言工部與左藏司雜派折銀有核對不上之處，因慶王如今管理工部事宜，特請慶王協助。
大理寺辦案詳盡認真，上官琦一時滿頭官司，倒無心摔筆砸硯了。
--
上官淩出獄這天，魏貴妃早早的就候在了門口。看到兒子從牢獄中出來，魏梔實忍不住，未語淚先流。上官淩跪倒在地：“兒子讓母親擔心了。”
魏梔一把將他摟住：“出來就好，出來就好。”母子二人一路沈默，誰也未提封王一事，畢竟當初上官琦大婚封王，雙喜臨門，而他的封王，更像是皇帝給的補償。
進到啟華宮，含光早就跪在院中，見到上官淩磕頭如搗蒜，額間一片通紅。上官淩見狀忙將他扶起，又對魏貴妃道：“母妃，含光是聽我安排，與我演了一場戲，借著黃今忠欲讓他誣告我一事，將計就計，不然這身汙名如何洗得凈。”
魏梔沒好氣道：“他與我說過了，不然我如何能讓他進啟華宮。行了，別總惦記著別人，你受了幾日罪，跨個火盆去去晦氣。”
上官淩老老實實跨過火盆，又被魏貴妃推去洗漱沐浴。含光恭敬地跟著忙裏忙外，上官淩小聲囑咐：“一會子替我去慶桂閣看看。”
含光一楞：“看看？奴才說什麽呢？說不出理由，玉笑那個丫頭可不會讓我進去。”
上官淩瞪他：“你怎的笨了許多，你包上厚禮，送過去便是。”
含光有些為難：“可是，貴妃娘娘先前已送了謝禮，一箱子金銀首飾呢。”
上官淩道：“母妃送的是母妃的，我送的是我的，我庫裏原先收集的那些想送給她的東西，你盡可挑了最好的送過去。”
含光咂舌，那可多。只不敢說出口，忙伺候著他洗漱。
一番整理完畢後，魏貴妃又叫人擺了一桌子菜肴，都是上官淩素日愛吃的，道：“你這幾日在那裏頭定沒什麽吃的，我瞧著都瘦了一大圈。”
上官淩為安魏梔的心，只道：“我是皇子，黃今忠並不敢苛待我，兒子能吃能睡。只是累了母妃，母妃也多用些。”
兩人實際都沒甚心情，匆匆用過飯，漱過口，宮女奉上茶，魏梔接過，眼淚也落到了茶裏：“你舅舅一家，被皇帝抓到刑部大牢了。”
上官淩忙寬慰她：“母妃莫急，此事兒子再想辦法斡旋。”
魏貴妃忙搖搖頭：“我只是說與你知道，此事你不必再管。皇帝鐵了心要收拾魏家，旁人能如何，你好好保重才是，你若再有事，便是直直剜我的心。”
上官淩又寬慰她幾句，魏貴妃擦過淚漬，道：“行了，我心中有數，你且自歇歇去吧。”
魏貴妃心疼兒子，攆了他去休息。
上官淩出了啟華宮，含光正從另一邊過來，見到上官淩，忙小跑著過來。
上官淩低聲問：“她可在慶桂閣？”
含光搖搖頭：“謝禮送進去了，玉笑說，因案子未完，穆小姐仍在禁衛軍呢。”
上官淩轉身便朝禁軍司衙門而去。
禁衛軍中，黃今忠已被收押，程儼又回來坐鎮大局，倒讓人心安定不少。
只是程儼數次想將穆雙安退回司天監，她卻拿著文書，梗著脖頸，死活不同意，只說自己是走了正規程序的，蓋了文明閣印章的，案子未完絕不回去。氣得程儼牙癢癢，又一時拿她沒辦法。
穆雙安剛看完卷宗，正要與蔣蒙一起再去提審隈兒，一擡眼便見上官淩倚在墻邊，滿眼含笑。
蔣蒙高興地走過去，正想拍他肩膀，忽想起他已封王，怕壞了規矩，忙抱拳行禮：“見過嘉王。”
上官淩一把攬住他肩膀，笑道：“咱們之間不講這些虛禮。”
穆雙安輕聲道：“隈兒處還有些疑團未解，我們正要去提審她，你去嗎？”
“去。”
三人而行，蔣蒙背著手一人走在前頭，上官淩與穆雙安在後頭低聲私語：“此番真是多謝你了。”
穆雙安道：“先前你也助我數次，倒不必這般客氣。貴妃娘娘昨日送了好多金銀首飾過來，倒將我嚇一跳。我不收，那些內侍撂下就跑了。只得讓她們都收到一邊，也不敢動。你看要不你幫忙還給娘娘？”
上官淩道：“這是母妃的一份心意，你就收著吧。況且，這些東西日後總是你的。”說到最後，他聲量越低，耳根子都紅了。也不知雙安有沒有聽清楚。
禁衛軍的牢獄並不遠，說話間就到。只是這回進的不是當初關押上官淩的第一層，而是蜿蜒而下好好幾層。這裏頭明顯通風照明都差多了，一走進去一股明顯發黴的混合著血腥的味道撲面而來。
提審室就在拐角處，隈兒被押進來時，頭發撒亂，精神萎靡。
上官淩揮揮手，其他人盡數退下。
蔣蒙拿出紙筆，預備記錄。
穆雙安觀隈兒眼神惶然，手指通紅腫脹，面上亦有血跡，想來這幾日她吃了不少苦頭。
隈兒從凳上突然起身，跪到地上，聲音淒然：“求求官爺，別殺我，別殺我，我不是故意的。”
穆雙安靠近她蹲下，擡手輕輕碰了一她的手指，隈兒整個人往後一縮，頓時不穩，在地上翻了幾滾，口中大呼：“別打我，別打我。”
穆雙安嘆了口氣，道：“我不打你，只問你幾句話。你若老實回答，我亦可讓你今後少受些皮肉之苦。”
隈兒縮在墻角，拼命點頭：“我老實回答，問什麽我都說。”
穆雙安一開口便將她嚇得一抖：“你殺了冗兒後，為何又要裝神弄鬼？”
隈兒哭得鼻涕眼淚皆往下流：“我沒有裝神弄鬼，真的不是我，我只是不小心捂死了她，怕被人發現，半夜我背著她的屍體扔到了尋芳殿。後來聽說她變成鬼了，我嚇得整夜整夜睡不著，睡著了也會做噩夢。”
她怕穆雙安不相信，磕頭都嗑腫了：“真的不是我，我連字都認不全，哪裏會編什麽歌謠。”
上官淩道：“經查實，自十二日起，她夜夜要求與人一同值殿，便是凈房也要找人一起去，想來是害了人心中害怕所致。是以不論是燈會還是鬧鬼那夜，她都有證人證明與她在一起。且有多人證明她連日來眼下烏青，神態惶惶，只是無人想到是因為她殺人的緣故。”這般看來，她倒似與那夜鬧鬼無甚關系。只是正好有人借著冗兒的屍體演了出大戲罷了。
穆雙安沈吟片刻，問：“你與之前的京城走失案可有關系？”
隈兒哭聲一停，怔了怔，想了想她說的還是之前宮裏走失的那幾人，忙搖頭擺手：“沒有關系，也沒有關系。那幾人我認識，但是真的跟我沒關系。”
穆雙安道：“那就問跟你有關系的。你與馬婕妤之間是怎麽回事？我翻閱過你的出宮記錄，在周美人新喪不久，你就拿著馬婕妤的腰牌出宮了。”
“馬婕妤？”隈兒一瞬反應過來，忙道：“我和她也沒什麽關系，她出錢找人辦事，我又缺錢，便替她出宮辦事而已。”
穆雙安冷道：“周美人剛去了那會子，你拿著馬婕妤的宮牌，都出宮幹了什麽？”
隈兒極力思索了片刻，方道：“那次馬婕妤說呂姑姑原先幫過她的忙，如今良音出了宮，她也時常找人接濟她，讓我給她送一支竹釵。”那日她頭上的竹釵後來確到了良音的頭上，只是那竹釵裏頭是否另有奧秘就未可知了。
上官淩問：“你什麽時間開始提馬美人辦事？除了方才那件，其餘辦的都是什麽事？”
隈兒怯怯擡頭看了穆雙安一眼，又迅速轉開眼：“從前年始，已有兩年。有時候是采買些東西，前陣子買過藥，買過蠟燭，還買過冰碗。宮裏頭份額有限，娘娘們若自己有錢，總喜歡出去采買些東西的。還，還給馬府送過書信。”
“還有什麽？”
“沒，沒了。”
她心虛得太過明顯，上官淩一拍桌子，厲聲道：“你若再不說實話，我便讓人進來拔了你的舌頭！”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