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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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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東跨院不遠,只是外頭果然站了不少守衛。穆雙安跟在上官淩身後,提著挎籃,距離院門還有十幾丈就被攔下了。

兩人謊稱是公主念及駙馬,特命他二人送飯食酒菜而來。

駙馬數日少出東院,平日飲食皆是廚房送取。況今日是老夫人大壽,送些酒菜也合情理。旁邊走開一大漢,打量他二人道:“看著面生,前些日子來送東西的不是你二人。”

上官淩有幾分傲色,尖著嗓子:“是,我二人乃皇宮膳房之人。今日由魏貴妃娘娘撥來幫忙一二,廚房邢姑姑走不開,遂請我二人來送。你若不放,我便回了。”說著他轉身就要走。

皇宮裏的公公,但凡在宮中多待過幾年的,一出來都是鼻孔看人。

呸,一個閹人!那大漢只敢在心中腹誹,面上倒是堆起笑意:“公公息怒,駙馬肚餓,已問了數次,公公快請進。”話雖如此,但仍將他二人提籃裏的物品再三翻檢。見確實只有酒菜飯食,別無他物,方允了他二人入內,

世間之事就怕一個巧字。就在他二人進門之時。那被穆雙安甩脫的婢女亦尋到了此處。遠遠的,眼尖瞧見了她的側臉。又見她喬裝。自以為得了把柄,喜不自勝,忙回去稟了鮑桐。

鮑桐此時正聽貴女們連詩,偶爾出言指點幾句,確實好文采。

她見方才派去盯著穆雙安的婢女匆匆而來,面露急色,想來是有了發現。遂起身與曹會欣笑言幾句,曹會欣知她是內急,欲找人給領路,倒被她拒了:“不必麻煩了,我識得路的。”聽她這麽說,曹會欣也不好再堅持。

鮑桐與婢女走至僻靜處,這才問:“怎麽了?”

婢女不敢說被穆雙安甩脫過一,只將方才看到穆雙安喬裝進入東跨院一事盡說了。

鮑桐聽後訝然:“當真?”

婢女重重點頭:“真真的,奴婢親眼所見。那穆小姐穿著下人衣裳,偷偷進了東跨院。”

鮑桐沈吟,她既喬裝,自是有不可告人之事。那東跨院,聽聞是曹泰所居之處,與幾個戲子在其中唱戲嬉鬧,不堪得緊。而穆雙安喬裝入內,莫不是與曹泰有了什麽首尾。曹泰如今雖荒唐,長得卻是很好的,若不然原來也不會被慎豐公主一眼相中,點了駙馬。

鮑桐眼神一亮,若真如此,倒是天上地下都難尋的一樁醜事。今日曹母做壽,又是在公主府,賓客眾多。若揭開此事,漫說她想嫁進慶王府做側妃,便是嫁個尋常之家,只怕都嫌她腥臭。正好也讓上官琦瞧瞧,他整日念念不忘的是何等貨色。

“你去看看曹家二太太來了沒有?”

婢女一楞,不知怎的提起了曹二太太,曹二太太雖是曹家人,卻也管不到小叔子:“王妃這是要?”

鮑桐不欲多說,只催她:“你快些去,我自有計較。”

慶王自有消息網絡,鮑桐作為慶王妃,自然也能獲知一些,其中便知曹府妯娌關系不睦已久。

曹府在京中最為人樂道的便是其高娶媳。三個兒子娶的媳婦,一個比一個出身高。

曹大夫人出身書香門第,二太太是晉國公楊家的姑娘,曹三夫人便是慎豐公主。

大夫人個性嫻雅,平日裏好詩書,不理雜事,嫁過來幾年便去了。家中的中饋大權自然就握在了二太太手中。況且當初曹府能娶到楊家的姑娘很是慶賀張揚了一番,二太太也有過一陣子的不可一世。只是後來未想到曹三郎竟被點了駙馬,這才稍穩重了些。

可楊家的女兒最是傲氣,前有一個鞭打郡主的,後頭就有一個要同公主爭高低的。時日一長,二太太與慎豐齟齬漸多,兩人又都不是溫和的性子,也是狠鬧過一陣的。後來慎豐同曹三搬到了公主府,又將曹老夫人也接走,實在是讓二太太丟了個大臉。

慎豐給在公主府給曹老夫人做大壽,又是打曹府,打她的臉。她還不得不來做樣子,自是後槽牙咬碎也無法。

她這頭氣不順,面上帶出來,旁人也不來觸她黴頭。倒是慶王妃裊裊婷婷走過去,與她淺笑細言。

穆雙安與上官淩進到東跨院之中。此院不大,南北兩側均建有屋舍。院裏守衛之人亦不多。一人帶領他二人至二樓,指著最後一間屋子,道:“駙馬就在最裏間,你們自進入,放下東西便出來。”

上官淩與穆雙安相視一眼。躬身謝道:“有勞大哥。”說話間同時出手,動作極快,那人未反應過來就挨了一手刀,暈倒在側。將他拖到一打開的空屋門後。

這才走到最裏間,扣響門扉。

曹泰不耐之聲從裏間傳來:“滾進來!”

二人推門而入,曹泰看也不看他們,只怒道:“想餓死我是不是,如今都已過巳時,才送過來。”

上官淩躬身低頭,微啞著嗓子:“回駙馬,今日老夫人大壽,前頭實在是人多事忙,廚房中照應不過來。公主特命我二人送來,是以遲了些,還望駙馬息怒。”

曹泰聽他聲音陌生,倒起意多看了兩眼,廚房的人他本也不熟,平日多是柳娘親自來送。今日事多繁雜,走不開,讓旁人來送也算不得什麽。只冷笑:“今日我母親大壽,都不讓我出去,偏她在外頭搏盡好名,真真是個賢淑好人。”他實是氣得很了。

上官淩立時垂下頭,不敢答言。

穆雙安將酒菜一一擺開,眼睛飛速在屋內環視一周。此屋不大,只有一張床,一個桌子,幾個圓杌,倚著窗還有張小榻。榻上散亂放著幾本書。屋內再無旁人,都說曹泰找了幾名女子,屋內卻不見一人,想來平日也是不在這屋裏的。

見他們擺好了飯食,曹泰著急趕人:“退下吧。”

她二人還欲如方才一般,先發制人,將他打昏了事。卻不料剛一出手,對方卻比她更快。曹泰飛快掠至窗邊,叱道:“好大膽。你二人到底是什麽人?”

穆雙安眼神閃了閃:“世人都道駙馬善詩書,卻原來武藝也好得很。”光憑這反應速度就絕對是個高手。

曹冷冷看著他們,“你二人處心積慮混進來,所謀不小,不請自往黃泉闖。”說完作勢就要喊人。

上官淩倒是悠閑得很,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飲了一口,此時方道:“駙馬先不必喊人,不妨聽我一言。曹家的爛事太多,何必叫那麽些人都知道。”

曹泰面上詫異一閃而過,謹慎的盯著他,倒確未喊人。似有意聽聽他到底要說什麽。若他真知道曹家的事,他也不介意親手送他二人上路。

上官淩抿了一口酒,微微笑道:“曹家能量不小。去年收了十萬兩紋銀替孔大人在禮部謀了個好缺。不僅京官可謀,海恩縣的縣令亦是曹家收錢替人謀得,縣令只是一介秀才,連舉人的功名都未有,是以價格又提了五萬。”

曹泰聽到此,出手如電,上官淩邊往後疾退,邊道:“只是這樣,駙馬就聽不得了?我知道的還多著呢,駙馬一面假做清高,怨成了駙馬反失了仕途。一面曹家憑著公主的關系,四處賣官鬻爵,所得銀兩何止這數。況駙馬之兄曹泰曹大人之妻邱氏因何而死,這其中許多蹊蹺,旁人不知,我卻能知一二……”上官淩越說越多,曹泰是越聽心中越驚。他不知道眼前人究竟如何得知曹家這許多隱秘,若一旦傳出去,他雖覺自己有所倚仗,但曹家只怕難保。此人決計留不得,心底已是存了滅口之心,出手越發狠辣。

屋內逼仄,並不很好施展,他又不願叫人來聽曹家這些個隱蔽之事。上官淩這頭不住口,只差將曹家的老底都翻個個,曹泰聽得是越來越浮躁,心念一岔,手上的準頭也就越差。穆雙安瞅個機會,趁他不備,猛攻向其背心,曹泰感到勁風而至,心知不好,擰腰向側,正中上官淩下懷,他正在那等著他。兩手翻轉,將曹泰按在墻上。旋即道:“駙馬爺莫要想著叫人進來將我二人誅殺於此,再將來人盡殺了,便可將曹家這些事掩個幹凈。畢竟這等事豈是我一人可知,外頭的人若不得見我回去,晚間就會將這些事宣揚出去,屆時曹家是個什麽了局,駙馬自可想知。況且,只要駙馬驚動外人,我一刀先取了你的性命,黃泉路上也不寂寞。”

曹泰對他所言深信不疑。曹府行事低調,這些事除了幾個主要之人,旁人並不能知,就連慎豐也不知道得這般仔細。而眼前之人卻能一條一條細細說來,非一人之力所得達,其後有個什麽樣的組織,曹家這些把柄又掌握在多少人手中,尚不敢細思。再開口,聲音已是有些顫抖:“你們到底想如何?”

“只是想問問駙馬,近些日子來京城中走失的那些人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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